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花语女生网VIP2017-02-28完结 总点击:33800 总字数:725456 总红票:655 作品积分:215470 作品简介: 莫名其妙魂穿也就算了,还遇上个活冤家处处与自己作对,真是冤孽呀。 等等,为毛冤家说我害他二十几岁都没娶到老婆,让我把自己赔他做王妃? 狐狸不成精,你纯属太年轻,本姑娘会上你当?气不死你随你姓!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设温柔陷阱干什么?警告你,不要乱亲乱摸的...... 作者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古灵精怪 爆笑情缘 欢喜冤家 正文 楔子 迷梦中张欣语走了很远很远似是到了云端,到处迷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晰,她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喂,有没有人呐?”她一边走着一边呐喊。 “哎呦!”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屏障,把撞在上面的人儿弹了回去,张欣语揉了揉撞得发痛的额头,拧紧秀眉,想看看自己到底撞到了什么上。 这时屏障化作一个透明的结界,结界另一边却出现了画面。 那是现代的自己,就在玲珑玉发出光芒瞬间晕了过去,直到绿光终于消失了她才苏醒过来,然后懵懂的看着四周。 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是谁?会是她现在这副身体里的灵魂吗?压抑着心中的好奇她继续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画面一幕一幕。那边的剧情上演的温馨而甜蜜,而这边的张欣语早已泪流满面,指甲死死地扣着结界外援,甚至不惜用头去冲撞那些让她看了心碎的画面。 韩浩轩,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那个陪了她半生的男人,她好想摸摸他,抱抱他,可是隔着这条结界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毫无保留的去疼爱另外一个驻在她身体里的女人,如此近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咫尺天涯就这么完美的诠释在她的身上。 “韩浩轩你是个混蛋,你说过喜欢我,爱我,可是你竟然连是不是真的我都分不清楚......我讨厌你,我恨你......” 泣了血的心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好恨,恨自己竟成了局外人?如果天地在这一刻覆灭,她也愿意,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想了,不用痛了,不用告诉自己,她的执着是多么可笑...... “不......” 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彻云霄,床上的人儿陡然惊醒,只见那床头的玉佩还冒着点点绿光然后慢慢消失。 房中红烛残泪,异常醒目。也像她破碎的心在不停的流血。 张欣语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连手臂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悄然下了床向外走去。 也可能真是天意,就连大门口的守卫也都昏昏睡着,任凭那一缕木然的倩影飘出门外。 深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转角处行来一个更夫敲着手里的铜锣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乍然瞧见前方行来一抹白影,披散着头发在夜色下浑身镀上一层阴幽的色彩诡魅至极,再不顾得打更大喊一声“鬼啊”吓得拔腿就跑。 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从沐王府里出来的张欣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不断的从乌黑的眸子里淌出眼泪顺着两腮滴落到地上。 不知不觉走到了荒郊野外,哗啦,脚下一空还有碎石滚落的声音,张欣语终于有了反应收回了踏出去的步子。 前方黑漆漆一片涌动着烟雾,是悬崖无疑,痴笑一声,现在连老天爷都觉得她活着也是多余了? 也是啊,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如何才能回去那个男人的身边,现在呢,还回去干什么?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她不怪浩轩,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怪那个张欣语,她也是个可怜人。 那她该怪谁呢?该怪谁呢? 算了,不想了,与其日日煎熬何不如此解脱了也许就是好的。 展开双臂身子向前一倾,不远处的西云大惊失色惊慌的飞驰上去,这郡主要是跳了下去自己和哥哥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那也迟了,手指堪堪抓住张欣语的衣衫,撕拉!拽出一个大口子一大块布料被扯了下来,那女人已经向下掠去。 “郡主!”西云朝着悬崖大喊,心道这回可完了。 龙玄御沿着西云留下的记号后一步赶了上来,正好瞧见张欣语坠落的一幕,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思考一跃而起直直飞入悬崖。 在下坠的过程中不停地催动内力让自己和张欣语的距离缩短,眼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一个冲劲指尖顺到那挺直的脊背大手一拉将她揽进怀里。 然后再不去管坠落的速度。 身的温暖指使张欣语紧闭的双眼睁开,黑暗中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风的速度带起两个人的墨发,在空中交织纠缠。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凄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 “我知道!” “你也会死的。”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冰凉的小手抚上龙玄御的俊脸嗤笑:“你的女人抢了我的男人,她的男人居然说愿意陪我死,你说多可笑!” 龙玄御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寻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崖名唤无音崖,崖高百尺,崖底是湍急的河流,因着千百年来凡从此掉落的人无一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故名无音。龙玄御的轻功固然不错奈何脚下没有着力点根本使不出来,只有听天由命,而命数大多就是死。 谪仙般俊美的男人将她抱得更紧,轻声道:“语儿,若是你我有幸生还我定娶你为妻!” “可是我不要嫁给你,”声音空灵的仿佛没有什么生气:“我不是张欣语,不是沐王夫妇的女儿。” 龙玄御一怔微微松了力道与之四目相对:“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是来自未来的一缕魂魄,就在张欣语掉进荷花池的时候我们的灵魂就颠倒了过来,现在的她在我的身体里。所以...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张欣语抬头看了眼已经不着痕迹的崖边:“呵,好像不愿意你也飞不上去了,龙玄御,你说咱们吵吵闹闹这么久在阎王府里做个伴是不是也挺好的。”黑暗中一抹苍白的笑是那样的无力,美的不那么真切。 短暂的惊愕之后龙玄御也明了,怪不得自从醒来之后她就变了,怪不得那天在郊外她会说自己只是一缕魂魄不会缠着自己,怪不得她敢肆无忌惮的和自己顶嘴...... “那浩轩是你那边的相公?”一只大手附上张欣语的脸颊,这样的她让自己好心疼。 说起浩轩张欣语心中又是一阵揪痛:“他现在是那个女人的相公。”泪水一滴一滴淌在龙玄御的手上。 “你知道那边的事情?” “嗯!” 这个男人再次将她搂得紧紧:“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从来不是谁的男人,只会是你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不会,从我不由自主跟随你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王妃!” “龙玄御.....” 正文 第一章 谈判 两个月前...... 21世纪中国某市 喧嚣的大街上霓虹璀璨,三三两两的情侣走在街头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其中最养眼的一对已经牵着手走到了碧华小区的门口,男人将女人紧紧搂在怀里,俊美的脸上尽是柔情。 “欣语,现在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谢谢你答应我的求婚。” “不客气!”女人伸手环着男人坚实的腰身浅笑。 今天之前她还把他当做哥哥呢,都是自己太粗线,竟然都没发现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哪里像是对妹妹的。 “我先进去了,回去小心点儿。” “嗯,我回去就马上找日子,好想快点儿把你娶进门。” 握着那双柔软的的小手韩浩轩眼里冒心。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妞儿盼到手了,叫他怎愿意再等? 张欣语噗嗤笑了出来:“韩大总裁你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好不习惯,还是严肃点比较容易接受。” 谁能想到名噪全国的韩氏企业总裁,居然露出这么呆萌的表情,难道商场上那些雷霆手腕都是吓唬人的?怎么看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韩浩轩微微弯曲的食指滑过那娇俏的鼻子,宠溺道:“慢慢就会习惯的,别人可没有这样的眼福哦!” “谢谢韩总垂青,那……我就进去了。” “等等…” 还没来得及反应,刚刚已经迈出去的脚,就被手上的力道强迫着收了回来。抬头的瞬间男人吻住了那片樱桃小嘴,甜蜜的火花在唇齿间流窜…… 张欣语瞬间感觉自己飘上了云端,晕晕乎乎,直到一声:“亲爱的,晚安!” 才一个激灵,从头红到了脚,然后就看到一双戏谑的眸子。 他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羞愤着捶了某个胸膛两只粉拳,然后头也不回快步进了小区,这男人都不知道害臊怎么写的? 含笑看着那个疾风般的倩影,韩浩轩眼中一抹笃定: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回到家里,张欣语一头扎进了被子,感觉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热。 良久凌乱的脑袋钻了出来,起身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只锦盒,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项链,通体的白金链身挂着一只玉坠,翠绿的色泽像海洋一般神秘。 这是去年浩轩送她的生日礼物,每一个晚上都要看一会儿才睡,现在想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睹物思人? 看着无名指上银光闪闪的钻戒,一种将为人妻的喜悦溢满,蔓延。 轰隆隆!天空突然打起了雷电,斩断了她所有的思绪,窗外一道道白光如灵蛇一般蜿蜒在天际。 伴随着一声声的响雷,整个小区都停了电陷入一片昏暗中。 她想要去找个蜡烛什么的照明物,可是还没来得及下床,手中的玉坠突然迸发出一抹绿光,越来越深,越来越亮,最后将整个房间照的通透。 震撼的看着玉坠的变化都忘记了作何反应,神识渐渐抽离,终究眼前事物变得模糊,人也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 星月大陆,擎天谷 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几株粉白的荷花精神抖擞的伸着脑袋,空气中晚风袭来带着清甜的香气,沁人心脾。 池塘边上一个紫衣少女轻扶小柱而立,一双美眸纠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沙沙!转角处一个纤细的暗影踏着轻灵的步子由远及近。 “说吧,约我来这里干什么?” 暗影在身后站定,一身枣红色素纱羽衣在月光下显得如妖如魅,如墨的黑发在淡淡的清风中微微浮动,精致的脸上尽是不耐的神色。 少女转过身来对上那轻蔑的眼神,心里一阵气恼却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她怕她,却不得不鼓起勇气。 “我是约你来谈判的,请你离开二师兄!” “谈判?”红衣女子柳眉一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讽刺轻笑。 然后话锋陡然一转:“我让你离他远一点,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只见她手中的佩剑银光一闪,剑身出鞘的一刹那又回到剑鞘之中,一朵乌黑的秀发像羽毛一样在二人面前飘然于地。 紫衣少女身体战栗了一下,看着胸前断节的头发眼中惊恐一闪而过,颤抖着强迫自己正视眼前的女子。 “我没忘记,可是二师兄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霸着他不放?” “就因为他只能是我的,你想让我离开?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霸道的语气无可厚非般宣誓主权更带着冷冽的杀气。 擎天谷谷主玉凌风有五个徒弟,她们说的是玉凌风的二徒弟龙玄御,武功高强貌若谪仙却是寒冷如冰,红衣女子是玉凌风的小徒弟叫张欣语,只要有龙玄御出现的地方必然会有这抹红色的身影。 而紫衣少女则是玉凌风的女儿玉紫烟,此刻上演的正是一场争夫大战的游戏。 “我说过我约你来是谈判的,要谈判自然就要有筹码,难道你不觉得最近几日,腹部偶尔绞痛的厉害吗?” 说着向后退了几步,她不能保证这个女人一发疯会不会杀了自己。她也不懂,二师兄明明讨厌这个女人,可这个没脸没皮的却非得缠着他不放,更厚颜无耻的威胁自己,多么可恶! 今天一定得让她断了这念想。 张欣语敛眸的一瞬狭长的凤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你对我下毒?” 这几日她的确偶感不适,因为是腹部,就一直以为是月事快要来了的预兆,现在看来...... 怎么说她们也是同门师姐妹,自己从来也只是恐吓她而已,她倒好直接来真的。 玉紫烟眼里的愧疚一闪而逝,若非情非得已她也不想这么对她。眼底眸光一缩:“没错,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七绝散,今天是第三天,你若是答应明天就离开擎天谷,我定双手就把解药奉于你,否则再过四日你的武功便会尽数溃散。” 嘴边扬起得逞的笑意,她相信自己会成功,因为张欣语的武学资质在擎天谷是最高的,年仅十八岁便练就了暗影玄功第九重,若是就此毁了去怕是还要再练上十年。而且到那时她再也没有能力去缠着二师兄,没有人会傻到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然而... “你怎么会有七绝散?”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七绝散是百毒教秘传之毒,除了百毒教教主和密使别人可没有。” 玉紫烟被吼的一怔,连带说话都带着些许的颤瑟:“就是......从上次我们在擎天谷外抓到的那个恶贼身上掉的。” 圆月升至半空格外的皎洁,良久,张欣语突然大笑起来,狂傲的笑声里带着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过即使是死了我也不能这么孤孤单单的上路师妹你说是不是?” “什么意思?”玉紫烟瞬间慌了神,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看那邪肆的目光中透着清冷,玉紫烟迅速闪身到她眼前:“你不能这样做,我不允许你伤害二师兄。” “今天不过是第三天,你确定拦得下我?” 暗夜里酿成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形式,张欣语素手一扬,对准玉紫烟的心口直接打了下去,一声闷哼,玉紫烟踉跄数步口中溢出鲜血。 一记眼刀飞来:“这一掌是对你的惩罚也算报答了师父的恩情,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同时红羽广袖空中一拂优美的扭转了身体大步离去。 现在,她要去找御哥哥了。 正文 第二章 再也不会缠着你 玉紫烟忍着剧痛,她知道这女人的功力胜她千百倍,就像刚刚那一掌,她都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 可是她不能让二师兄有危险,这个女人疯了,一定会在功力散尽之前杀了二师兄的。 一把银白色的尖峰夹风带气直逼脊背而来,张欣语唇边一记冷笑,凤眼一睨,脚下旋转身影已经闪到了一边。 玉紫烟扑了个空恨恨的咬牙,剑锋一转:“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伤二师兄一根汗毛的!” “那就要看你有何能耐了!” 红衣紫衣魅影翻飞纠缠着打了起来,张欣语本不想伤她,奈何她招招至自己于死地,心一横,反正都是要死了拉个垫背的也不错,于是凤眸一凛旋空飞起,人已屹立于紫衣身后,泛着白光的掌心直直印了上去。 玉紫烟承受不住这冲击,向前滑行数米朝地面栽去。 “噗!” 吐出一口鲜血,看着眼前的殷红愤愤的地抬起头来:“张欣语,你真可怜,你就是把我们全杀了,二师兄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想和二师兄一同死去是吗?别做梦了,就算你们真的死在一起,你也不过是个怨鬼而已,怨鬼……” “找死!” 被人说到了痛处,张欣语眼中升起一团火焰,玉指成爪直取那人喉咙。 说的不错,这些年无论自己怎么死缠烂打,御哥哥从来都不看一眼,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深深的厌恶。 但是真相还是掖着的好,要不然说出来很容易就丢了命。 就在指尖距离那雪白的脖子一公分处,嗖嗖嗖!剑气破空而来,清冷的蓝光直逼张欣语的鹰爪。 她轻灵的避开! 月光氤氲下,一墨袍男子手执长剑凌空飞来,眉目俊美凛冽,宝石般的黑眸炯炯有神,只是周身的气息冷的叫人发颤。 “烟儿!” 龙玄御扶起玉紫烟,冰冷的口中没有一丝情绪。 “我没事,二师兄,你要小心,她要杀你!” 玉紫烟攀着龙玄御的手臂,这是她第一次离二师兄这么近,都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这样就算受了伤也值了。 把玉紫烟靠在一棵树上扭过头,男人墨发被风拂起,棱角分明的俊颜在月色下更显妖异,只是那冰冷的黑眸更加冰冷。 “你疯了?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儿杀了她?” 赤裸裸的责问,赤裸裸的反感,让张欣语的内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在他眼中自己连一棵草都不如。 既然如此:“我不光要杀了她我还要杀了你呢?” 红影瞬间飞起,漫渺的纱裙在空中翩扬起舞,周身形成一股强大的红色气场。 得不到就一起毁灭吧,把一世的爱恋通通埋葬于地下。 龙玄御快速与她平行在同一高度,同样集结出一股淡蓝色的气场,二人周围电光火石草木抽狂,天地间喧嚣着肃杀之意。 张欣语扬起手中利剑直逼龙玄御,剑气刺破西风发出咻咻的音色,此刻的她眼神不似往日的柔情依依,冷的让草木生寒。 红蓝缠绕发出的火光照亮了半空,龙玄御眉心暗暗皱起,这死女人当真是疯了,竟要致他于死地。看准时机魅影快速一闪,钳制住在眼前翻飞的素手, 冷喝:“你抽什么风,快点住手 “住手?你觉得我会吗?” 玉腿一抬,猛的踢开那双钳制自己的大手,突来的绞痛却让她动作慢了几分,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居然这个时候毒发! 凤眸一挑,速战速决! 殷红的身影转身飞至房顶,泛着寒光的冷剑脱手而出,炫飞在周围,红色的气场变得更加鲜艳欲滴,像血液一般包围着那个小小的倩影。 龙玄御蓦地睁大瞳孔,俊脸已经寒的不能再寒,足尖一点,挺拔的身姿已朝那个狠了心的女人凌空飞去。变换至深蓝色的光雾与那团艳红摩擦的劈啪作响。 朦胧的色彩中,张欣语看了好久眼前爱了半生的男人,突然痴痴的笑了, 她一直没有说自己的暗影玄功已经炼制顶层,现在整个擎天谷除了师父没人是她的对手。 明明知道自己只要一抬手,暗影剑就会直刺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心窝,可是她犹豫了,十年来,她对他的爱和痴迷都被他当做了泥土肆意践踏,自己活的不快活,他活的也不快活,纵然今日他们同去了阴曹地府,他依然是厌恶她的。 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思意至此,艳红色的光芒骤然变淡气场消失,可是龙玄御已来不及收手,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手里的流光剑,插进了那抹艳红色身躯的心脏部位。 时间仿若静止,龙玄御脸上的震惊,张欣语嘴边的释然都美的像天边的云雾一般。 “御哥哥,语儿再也不会缠着你了......真好......” 这是在那个纤细的身影坠落时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哗啦!”池塘里溅起大片水花,两珠青荷陷落。 玉紫烟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依张欣语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落了败?她刚刚是故意的,二师兄的那一剑是九重的飞花诀,已经要了她的命。 龙玄御在震惊中回过神来,飞快的跃进池塘,那片暗黑色的池水让他心慌。 张欣语透过清凉的池水看到飞驰而来的黑影,嘴角淡淡的勾起。 是黑无常来接她了吧,不知道奈何桥上冷不冷?不过就算再冷还能冷过他对自己的那颗心吗? 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找到一个同样深爱自己的男人,不让爱…变得那么廉价。 一滴清泪融入水中缓缓地闭上双眼。 没看到的是,腰间那一枚家传翠玉居然在水中亮起了点点绿光,流进了身体,灵魂凄然而去。 龙玄御跃进水中,一把捞起那个柔软的身体飞回岸边。 “张欣语,张欣语……” 可无论怎么拍打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也没有一丝反应,他深知她几乎毫无防御的迎上自己的流光剑,九重飞花诀下岂有生还的道理? 可是她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柳树上知了叫的欢快,一声声惹得人心烦,骤风停止花草凋零了大半。 不多时一个雪白的身影翩翩而来,三十多岁的模样却透着精明的老练。 “发生了何事?” 龙玄御抬头,眼中迸出一抹光亮:“师父,你快看她可还有救。” 此人正是擎天谷的谷主玉凌峰,锦袍玉冠像个仙人般,不染铅华。 三个月前他闭关修法,此时出来一定是知晓外面出了大事。 玉凌峰拾起张欣语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轻轻碾压,面色异常凝重。 “御儿,纵然你再不喜她,岂可用飞花诀伤她?” 二徒弟厌恶语儿他一直是知道的,但只当他们是孩子心性不予多加理会,没想到竟变得如此…… 正文 第三章 床前有美男 龙玄御微微敛眸:“是我的错,师父!” 他能告诉师父是这个女人疯了吗,竟然练成了十重暗影玄功,若是自己不以九重飞花诀抵挡,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而且死的更惨。纵然不是她突然收功,躺在这里的依然会是自己,九重飞花诀岂是十重暗影玄功的对手? 可是为什么? “爹,你不要怪二师兄,是她非要杀了我们,二师兄不过是防御时错了手而已……” 玉紫烟缓步走过来,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受伤不假也不严重,并没有像张欣语自己想的那样,对她下狠手。 玉凌峰这才看到女儿,见她也受了伤,眼中一抹心疼,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颗碧螺丹给她服下。 “你们当真都不让为师的省心,快把语儿送回房间,为师给她续脉。烟儿你回去好好调息便没什么大碍了。” 龙玄御点头应是,心里大大的松了气。 这么说她不会死了。 玉紫烟也不敢多说什么,爹爹比平时严肃,说明他生气了。 到了未央轩,龙玄御把张欣语放到床上,盘膝而坐,玉凌峰立于床前翻手为上,掌心聚拢白光两只手几个悬腕,白色的光芒变得五彩斑斓,缓缓进入张欣语的脊背,流窜至全身。 只见那盘膝而坐的小人儿悬浮至半空,周身被荧光环绕,旋转,旋转...... 一夜警醒,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金黄色的光线穿过云层,射向擎天谷的最高峰,玉凌峰方才放下手臂晕眩的摇摇头,鬓角银白了一缕。 龙玄御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师父,您没事吧?” 被飞花诀九重伤过的人与死人无大异,这一夜师父怕是耗费了大半的修为。 “不碍事儿,为师已为语儿续了脉,也解了她体内的七绝散,你留在这里好生照顾,为师去看看烟儿。” “是,师父慢走!” 送走了玉凌峰,龙玄御盯着床上的人儿,剑眉紧锁。 师父可是提前出关了,要不然这女人真的是回天乏术,也亏得她天生骨骼惊奇,若是换作他人续脉也是浪费修为. 但她怎么会中了七绝散?微微叹息,看来只得她醒来再问了。 张欣语又昏睡了半天,午时过后,床上那只葱白的小手动了动。 龙玄御立刻闪身床前:“张欣语,你醒醒,听到没有?张欣语......” 迷迷糊糊中,床上的女人感觉有个人在拍自己的脸,一下,两下...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浓浓的不情不愿。 她正和周公一起数星星呢,怎么有人这么不道德,居然趁人睡觉时候打人? 终于忍无可忍,张欣语霍的坐了起来,河东狮吼:“谁...是谁在打我,再吵本小姐睡觉,本小姐就把你阉了做太监!” 静,非常的静,静到只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突然,零下二十度的寒流迎面扑来,带有磨牙的声音:“你有胆再说一遍,你想要谁变太监?” 呀呵,他还来了脾气了? 张欣语气急败坏的睁开眼,刚要问候他妹,登时嘴巴一闭,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怎么好像看见眼前有座雕塑?还活灵活现的,尤其张脸简直是鬼斧天工的造诣,浓黑的剑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刀削的薄唇,啧啧!多好看多好看! 只是本来挺好看的脸,表情雕刻的怎么比冰山还要冷啊?活像谁刨了他家祖坟一样,多影响观众的心情。 嘿嘿一笑,想象着若是刻成像浩轩看自己时那样温柔的,得多好。 表情是差了点儿,色泽倒是蛮好的,于是小色女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去戳“雕塑”的俊脸,又忍不住用力掐了掐,这一掐心里没了底儿,因为她掐过的地方,已经由白转红又变成了白色。 是真的!人! “啊~~” 张欣语一蹦三尺高跳到了床角,谁能告诉她,她的床前怎么会有个人啊?不带这么惊吓的,心脏咣咣的跳。 “闭嘴,再叫我就把你丢出去!”龙玄御也爆发了,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厉喝,脸色黑的堪比锅底。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戳他的脸还掐他,这个死女人每天缠着自己也就算了,还占他的便宜?沐王夫妇是龙胜王朝出了名的尊教守礼之人,看看他们的独生女儿,就像个野蛮人似的,说话如此粗鄙,真怀疑她是不是捡来的? 张欣语顿时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愣的看着他,气压太强了,看他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掐死自己,是不是应该先保住小命? “我没时间陪你胡闹,若是你再敢出言不逊,你就给我滚回京都沐王府去。” 龙玄御冷冷的盯着眼前可恶的女人,想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让他变太监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终于想起自己有起床气的女人,连连摆手:“我我我什么也没说,不好意思呵!” 瑟瑟的往后缩了缩,差点没撞上床头的柱子,惊恐中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咦?小区昨晚停电,然后手里的玉坠突然发出了绿色的光芒,自己就睡了过去,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环顾四周,一间干净整洁古典的房间,地上一张铺着素布的圆桌,桌上摆着一束粉色的小花和一套茶具,窗前还有一张感觉很舒适的小榻。再看看这个人的装束这么奇怪像古代人一样,难道她是在做梦? 一定是做梦,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没有,而且这里明显不是她的家嘛。 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既然是做梦那还怕什么? 于是作势又要躺下,虽然美男的声音冷了点,不过还是挺好听的,和浩轩的一样好听,还得再睡会儿,要是能梦到浩轩就好了。 龙玄御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差点儿没急火攻心。 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要怎样?” 已经躺下的女人笑着咂嘴:“我想睡觉啊!” 此话一出,立刻被人像拎小鸡一样,从热乎乎的被窝拎了起来,天寒地冻的俊脸再次放大眼前。 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反应过来的小野猫噌下子炸了毛,气鼓鼓着腮帮子,眼睛也瞪着,喊道:“我想睡觉还不知羞耻了?你难道不睡觉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睡觉还是件羞耻的事情......” 正文 第四章 事情大了 老虎不发威还拿她当病猫了呃?她也是有脾气的,起床气!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梦里和美男干仗,明天一定得说给浩轩听听。 “和我睡觉,你想都不要想。” 正叽叽歪歪腹诽的时候,手腕突然传来刺骨的疼。眼前人一只大手几乎把她的胳膊掰断,那眼神活更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你放手,你抓的我好疼...你放开...” 张欣语也火了,真是可恶,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神经病,和他睡觉?脑袋怎么长的,挨驴踢了吧。 挣扎着那只钳着自己的铁手却纹丝不动,登时脑袋一低。 “嘶...张欣语你敢咬我...” 龙玄御吃痛,嗖的抽回手臂,俊美的五官凛在一起,眼底迸出愤怒的幽光。 “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是?” “你爱怎样怎样,再抓我,我就咬死你!” 张欣语一记鄙夷的目光,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堂堂七尺,居然对女人动粗?真是不要脸。 然后满意的看着美男手背上几个鲜红的齿印,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渍,哼!敢占她的便宜,窗户都没有。 手腕处的红肿瞬间疼的她龇牙咧嘴,思及此,更是恨恨的盯着眼前的臭男人,现在感觉他丑死了,居然下手这么重,真的好疼。 疼?脑袋里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张欣语瞳孔不自觉睁大。 会疼?那她不是在做梦?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心头一种天方夜谭的想法顿时涌出...... 回头猛地一把抓住龙玄御的胳膊:“这里是哪里?” “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龙玄御冷冷道。 以前这女人就是花样层出不穷,总是让自己防不胜防的。 “我问你这里是哪里?”这回张欣语的声音提高了不止三倍,还带着一点颤音。 没错,她的心在恐慌着。虽然她平时也喜欢看穿越小说,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主角。 龙玄御嫌恶的抿了下嘴角:“擎天谷,你的房间。” 她不仅敢咬他,还敢对他吼?绝对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当真是病的不轻。 “擎天谷,擎天谷...” 张欣语嘴里不停念叨着,突然有被上苍戏弄的感觉,眼看着自己就快得到幸福了,老天却把她贬到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 “不行,我要回去找浩轩,我不要呆在这里!” 松开拉扯龙玄御的手,她迅速下了床,这样的事情她接受不了。 叮!一枚玉佩掉到地上,浓郁的色彩泛着莹润的光泽,好熟悉的翠玉! 张欣语弯腰捡了起来,此刻,她正站在铜镜前面,一抬头就看见铜镜里面出现了一张和自己几近相似的脸庞。柳眉凤眼粉黛香腮,只是多些娇柔和苍白,长长的秀发披在身上,妩媚之极,一身红色百褶罗裙美丽而妖艳。 “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 张欣语几近崩溃的呢喃摇头,不停地后退,骤然踩到裙角,跌在了地上。 她敢肯定她是真的穿越了,怎么办,怎么办?眼中的绝望和无助蔓延开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良久,龙玄御剑眉微微蹙起,黝黑深邃的瞳孔里散发出不耐的光辉。 “你哭够了没有?” 只说她两句居然哭这么久,直哭的他心烦意乱,眼泪不用花钱怎么着,她咬他他还没和她计较呢。 余光不自觉地飘向她红彤彤的手腕,好吧,自己下手是重了一点儿,那也至于一个劲儿的哭? “我哭也碍着你了?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都是冷的,你的心八成也是冷的,管得那么多?” 张欣语瞥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没有同情心的家伙,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就会摆臭脸。 龙玄御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警告道:“你不要再故弄玄虚,无论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离我远远的。” 愤怒的眼中闪过惊诧,身体居然这么轻?跟没长肉是的。但是话说回来,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把戏?可无论是什么,都别想让他多看她一眼。 “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你喜欢我,我什么都不用做,像你这样的面摊大饼,白给我我都不要。” 两人站在一起,张欣语只到龙玄御的肩膀,不得不扬着脖子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愤怒。更是带上视死如归的决心,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一怒之下掐死自己,说不定就回去了。看他长得人摸人样的嘴巴也太缺德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龙玄御深邃的眼眸浮现一丝怀疑,修长的手指立时捏起这女人的下巴:“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给都不要,他会信?难道这些年自己是都瞎了么? 张欣语被迫直视他的眼睛,那乌黑的瞳孔像宝石一般好看,但她不想去欣赏,冷然道:“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小姐保证以后对你敬而远之...现在告诉我,我是谁?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今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是要弄明白身份才好想办法回去,在这里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如果可以的话。 “你说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语气里是满满的怀疑。 “不,记,得!” 张欣语怒目以视,她还能骗人不成?又不是自己的事要怎么记得? 龙玄御斜眯的眸子一瞬不瞬,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但心里却有个角落不自觉塌陷。 一盏茶后,他微微松了气息,抬起另一只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在那美丽的凤眼里,他看到了两个字,倔强。 十多年来,他们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她居然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叫张欣语,是龙胜王朝沐王府的郡主,昨天晚上不小心跌入荷花池,昏迷了一夜,可能是因为在水里受了寒气,以至于想不起来过往的事情,也最好永远都别想起来,这里是擎天谷,是师父隐居的地方。” 放开了手里细滑下巴,他还是很好心的解答了她的问题,只是那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她会对自己如此态度,即便是昨夜那般剑拔弩张,也没有过此刻的这般疏离。 失忆? 这回他也不好了,貌似出了很大的事,回到京都可能是有的受了。 张欣语嘴角扯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不小心跌入荷花池?真是好啊,连为什么失去记忆都替她找好了借口,却还是叫原来的名字?现在她越发相信老天爷就是故意的。 “好好休息,别再受凉了,我会尽快送你回沐王府!” 龙玄御大步离开,走到门口时冷冷的扔下一句:“我是你的二师兄龙玄御。”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张欣语木然的坐在地上,再次哭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正文 第五章 新的生活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黑暗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 张欣语想起身回到床上,可是她不敢动,更何况她的腿早就麻了根本就站不起来。 吱!房门向内打开,轻微的脚步声伴着黑影进了屋子。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初来乍到的不会连顿饱饭都没吃上,就被哪个饿死鬼抓去当晚餐吧,命运会不会太悲催了些。 黑夜里那一双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环顾四周,当看到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时眯了一下。 这个死女人当真不让人省心,害他练了一下午的功也没平静下来,忍不住回来看她,她倒好,把他说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刚在水里受寒,现在又坐在地上受寒,脑袋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感觉脚步越来越近,张欣语的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然后有冰冷的气息包围住她的身体,脱离了地面。 她惊恐的抬头。 是他!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黑影,眼中又是一阵酸涩。人家穿越都有个丫环嬷嬷什么的,她倒好只遇见这个冰块儿,还一味的欺负自己,这以后还有啥好日子? 龙玄御抱着张欣语大步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衾被就要离开,转身之际,衣袖骤然一紧。 “我很害怕,可不可以点一盏灯?” 张欣语的声音因为哭得太久变得沙哑, 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这里的外面没有路灯彩灯的光辉折射进来,屋子里暗黑如墨真的是很恐惧。 龙玄御转过身,幽深的眼里发出犀利的光芒,周身的冷气释放的更多。 看到那双黑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张欣语怯怯的松开了手指,委屈的眼泪就这样顺着弧线完美的脸颊,淌了下来。 “不用了,二师兄。” 到底还是自己太软弱了,未来的日子还能指望谁? 龙玄御被那一句二师兄叫的愣住,这女人从来都唤他御哥哥,这是她第一次叫二师兄,不用再怀疑,她是真的失忆了。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真怕自己气急了会忍不住捏死她。 转身点燃了几个烛台上的红烛,房间里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可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也不回头。 看着那个萧条的背影,龙玄御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前几天说给他煮汤,深更半夜跑进深山里抓兔子的人不是她吗?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胆小, 不过倒是像个女人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龙玄御走后,张欣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慢慢的消化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好玄幻又好悲伤。 直到深夜,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笛声缠绵婉转。 是那个冰山吗?之前在他腰间她看见过一只玉笛,没想到他吹的还是蛮好听的,连带烦恼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如果明天醒来还没有回去,就当做是重生吧。 困意袭来张欣语慢慢地闭上眼睛,直到天明。 清晨,此起彼伏的鸟叫声传进耳朵,张欣语嗖的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然后颓丧的垂下脑袋。 果然还不是自己的房间,果然还是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 默哀了整整十分钟,才慢腾腾的下了床,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哪天又穿回去了。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淡粉色的长裙,捣鼓了半天才算穿上,又对着铜镜看了一会儿。 最后对自己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新的生活开始了,加油!” 打开房门,一股花香迎面扑来。 古代的院子可真漂亮,宽敞的庭院四周种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花卉,不同的品种都用篱笆隔着争相斗艳。鹅卵石铺的小路绵长蜿蜒的通向外面。 “醒了?进屋吃饭。” 龙玄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手里端着米粥和小菜,说话间闪身进了屋内,翩若惊鸿。 张欣语膛目结舌,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刚才她看见了什么?凌波微步?还是迷踪幻影?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三步并两步跑到桌前坐好,眼角小心翼翼的瞄着眼前这座冰山。 “嗯,那个,龙玄御是吧,你的名字很好听那。” 虽然她答应对他敬而远之,那也只是一时气话,目前在这里她也只认识他而已,小女子能屈能伸,好赖得等自己找到所谓的亲人再兑现承诺吧。 “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我说你说句话行不行啊?你又不是哑巴。” 小宇宙爆发了,主动和他说话都不搭理怎么这么没礼貌,也对,他什么时候对自己有礼貌过? “食不言!”冷冷的三个字算是回应。 张欣语像个泄气的娃娃任命的低下头将米粥一口气喝完,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还要管我?” 刚说完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万一冰山真不理她了岂不是要去流浪? “我答应沐王叔叔会好好照顾你,害你失忆是我的错,回到京都我亲自登门致歉,至于讨厌你...是另一回事。” 龙玄御抬起眼皮,这句话意思再简单不过。 听他这么说,张欣语心里面有了一些底气。那她在这里也不算是无依无靠了,起码眼前这座冰山说会好好照顾她,相信他也不能让自己死了。 “呃,龙玄御,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我的家人都在哪里啊?” 龙玄御挑眉,眼底意思算计:“现在是龙胜王朝六百五十二年,你的家人现在都在京都,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既然失忆正好乘这个机会把她送回去,以后就省心了不少,只要别再出什么差错还是可以交差的,他是如此想着。 张欣语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是个什么朝代,王朝这么多年该不是穿越到外太空了吧? “你说这里是师父隐居的地方,咱们的师父是谁呀?这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们的师父是擎天谷谷主玉凌风”龙玄御自行倒了一杯茶水优雅的喝了一口,她的问题还真是多。又道:“大师兄云缺月是蓝羽国太子,你三师兄南宫无痕是秋凉国的世子,四师兄是擎天谷的人也是天下最有钱的人。” 张欣语不禁咂舌,师父他老人家是要统一天下吗?看这座冰山在龙胜王朝地位恐怕也不低,自己还是郡主呢,现在基本上在哪里都有擎天谷势力。 情不自禁的点头,嗯,这个玉凌风一定有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能耐,要不然这么多显贵的人怎么都会拜他为师? 仿佛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眼前的冰山自动切换成解说模式。 “擎天谷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它不属于任何国家,却是所有国家都想拉拢的对象,我们的师父身怀最上乘的武功,又通占天卜地之术,天下人只知擎天谷是神秘的地方,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进不来。” 正文 第六章 这个仇记下了 “既然没有人可以进来,那我们怎么会成为师父的徒弟的?”难不成师父这些徒弟都是挖地道进来的? 领悟了冰山的眼神,张欣语立马殷勤有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解说的确是需要唾液的,得多多补充水分。 看她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龙玄御只好勉为其难的继续为她解答疑惑。 “师父每年都会出谷一段时间,游走各国,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被师父选中带回擎天谷的。” 其实每个弟子在入门之前,玉凌风都会考验一番,考验的内容也很严厉。以至于数十年在茫茫人海中,玉凌风只选出了三个徒弟。瞥了张欣语一眼,倒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什么考验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入了门,简直嫉妒死了一干师兄弟。 “二师兄,大师兄刚刚回来了,爹叫我来喊你们过去,好像有事要和我们说。” 听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一个年约二八的少女翩翩而来,紫色罗裙被风带的摇曳生姿,人嘛,长得唇红齿白美艳动人。 少女从门口进来,看也没看张欣语一眼,就直奔龙玄御而去。 “这是师父的女儿,比你小两岁,是我们的师妹,名唤玉紫烟。” 龙玄御不着痕迹的躲过少女意欲伸向自己的小手,快速站起身来对张欣语解释,也没理会那个小师妹,已经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张欣语笑盈盈的道:“紫烟师妹,你好!“ 她想师妹应该就和妹妹差不多吧,以前她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妹妹,这姑娘看着也是挺招人稀罕的。 玉紫烟这才看向圆桌另一边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依她的性格应该会和自己算账的吧。 等等,紫烟师妹?你好? 如此客气?莫非又打了什么主意?玉紫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脸的戒备。 “呃...我失忆了...”张欣语有些窘迫的搔搔头发,道。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搭理自己,但她这个表情还真让人尴尬。 “我的好师姐,你又搞什么把戏,失忆?你怎么不说你失身了?”玉紫烟乍着胆子叫喊:“不就是喝了几口水吗?你还想借题发挥了?二师兄才不会上了你的当。” 眼中暗暗鄙夷,她是觉得蛮横的路子不好使,改走煽情路线了?这些年她可是没少换花样了,若非是情敌的关系,自己还真想赞扬她锲而不舍的毅力。 张欣语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短路,怎么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师姐妹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紫烟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呃!” 刚想上前去问个明白,玉紫烟惊慌中一掌打了出去,粉色的身影立刻向后飞出数米,最后落在一个怀抱里。 这一掌打的张欣语,胸口翻江倒海,喉间涌上一口咸醒,殷虹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缓了口气,她立刻愤怒的盯着玉紫烟,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出手打自己。 丫的,这回怕是骨头都碎了,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龙玄御一手抱着张欣语,另一只手伸到腰间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冷冷的回头。 刚刚还想着不能再让这女人再出闪失,就立刻有不知死活的找上门了,若不是看在师父的面上,他...... 玉紫烟被龙玄御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扬起芊芊食指指着张欣语,愤道:“明明是你先过来打我,我才还手的,现在你居然故意被我打伤,想使用苦肉计,你怎么如此无耻?” 爹爹都说已经解了她的七绝散,又给她渡了真气,不是应该体壮如牛吗?即使七绝散没解,今天也不过是第四天,她的武功比自己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竟然等着挨打不是苦肉计又是什么? 杏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现在都恨不得刚刚那一掌,打的再重一些,最好直接送她归西。 龙玄御的药丸入口即化,胸口的剧痛立刻减轻了不少,看来疼上几天是免不了了。 张欣语挑起凤眼,冷然道:“我说过我失忆了,信不信由你!” 看向玉紫烟的眸子尽是冷冽。故意挨打?难道她是脑残吗?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今天的仇先记下,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缓缓的站起身来,决然的走进里屋,她还是要把这件带了血的衣服换掉,真是晦气! 也突然感觉前途灰暗,这里的人可能都有病! 眼见龙玄御目送张欣语进了里屋,玉紫烟慌张的跑过去挡住他的视线。 “二师兄你不要相信她,刚刚一定是她的苦肉计,是她的阴谋。” 她发现二师兄看那女人的眼神,已经不似以前那样的冰冷厌恶。就在刚刚他还主动去接住她,换作以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如果有谁能够打伤张欣语的话,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一丝恐慌。 “是不是阴谋我会不知道吗?”龙玄御周身的寒气几乎凝成一个冰罩冻得人打颤。 微微眯起了双眼,想着里面的人儿,现在看来她不光失去了记忆连练武功也忘的一干二净。 死女人,竟让他这么惦记! “难道,难道......”玉紫烟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心里却突然松了一口气,至少下毒的事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走吧,去清风居。” 龙玄御转过身不再多想,他可没忘了玉紫烟跑来就是告诉他们,师父找他们过去。 “我也去!” 张欣语从里屋出来,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罗裙,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还有这里的人。 龙玄御所有的担忧都在她倔强的眼神里化做点头, 这女人都不怕疼的? 来到清风居的厅堂,里面已经到了四个人,高堂上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背影挺拔。 厅堂左侧的檀木椅上,稳坐一名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锦袍的边缘绣着金丝暗线,浓黑的长眉倍显英气,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像阳光一样,让人感觉温暖,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整个人坐在那里,既让人感觉平易近人又给人以距离。 见到张欣语进来,那人就将所有视线都凝聚在她的身上,目光缠绵悱恻带着浓浓的雀跃和关心。 迎上那视线,张欣语礼貌性的冲他笑笑,心里却纳了闷,自己是不是欠了他很多钱啊?还是自己长得像票子?值得他这么热切的看着。 看他帅气又贵气的样子应该是云缺月,堂堂一国太子会缺钱? 右边同样是两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十七八岁的摸样,面容清秀俊美,还有些稚气未脱,却都是一脸的不情愿。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就被揪起来,和自己一样有起床气,又不敢撒火的缘故。 “拜见师父!” 龙玄御恭敬的拱手鞠躬,张欣语则后知后觉的学着作揖。 “嗯,找地方坐下吧,” 洪亮的声音传来,刚刚还在高堂之上的男人,嗖的一下来到张欣语的跟前,速度快的连她低着的头还没来得及抬起。 “语儿,你可是好些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难看那?昨日你可是吓坏为师了,如果你要是死了,为师可就去把阎王殿拆了,再把你捡回来。” 为师?张欣语差点儿没惊掉了下巴,她还以为她师父应该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呢。怎么看起来才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定是精通了什么不老之术吧。 正文 第七章 清风居议事 不过长得还真是蛮好看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就是感觉随意许多,看不出一派宗师的风范,倒像是哪个邻居家阿爹。 这要是玉凌风知道张欣语在心里如此腹诽他,估计早就要气得跳脚,然后再狠狠赏她几个暴栗。 张欣语讪讪一笑:“谢师父关心,徒儿身体也已无大碍,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阎王殿你就不用去拆了,估计他们都怕你。” 还有就是刚刚被你的宝贝女儿揍了,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替我出出气。这是在喉咙里说的,师父没听见。 “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玉凌风抄起张欣语的手腕把起脉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太师椅上,恢复了刚刚进来时的亲切摸样。 “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到了,为师要闭关修行,谁愿意替为师走这一趟啊?” “师父,我想去!” 刚刚还被霜打的茄子,一下子站到了阳光下,两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帅哥,南宫无痕和夜云飞,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都摆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玉凌风笑着点头:“也罢,如今你们都已经学有所成,是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这次就都一同去吧,武林大会聚集天下豪杰,但也有不少居心叵测之人,尔等行事务必谨慎小心,不可鲁莽,胜败对于擎天谷来说不重要,为师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是,师父!”师兄弟几个齐声道。 玉凌风又看向龙玄御:“御儿,飞花诀最后一重你要加快炼成,这次武林大会那个销声匿迹的组织已经重出江湖,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当初月儿将习练飞花诀的机会让给你,你切不可辜负众望。” 飞花诀是擎天谷至上的武功秘诀,本应该是身为大师兄的云缺月练的,奈何那时龙玄御在一次打斗中身中剧毒,只有飞花诀的内功心法可逼出毒素,念及同门情义,云缺月便将这机会让给了龙玄御,自己转而修习别的功法。 “是,师父,徒儿一定赶在武林大会之前练成飞花诀。”纵然是面对师父龙玄御面瘫的脸上,也没有一点儿波动。 “爹,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玉紫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虽然说话看着她爹眼角却不经意瞟着龙玄御, 张欣语冷冷的轻嗤,这女人八成是喜欢冰山的,怪不得刚刚在未央轩见到龙玄御,就一副花痴的摸样。 “烟儿,爹闭关了你要帮着打理擎天谷的事物,而且武林大会不安全,你就别去凑热闹了,省得生出事端来。” 玉紫烟一听,娇艳的小脸立刻落了下来,武林大会路途遥远,那不是要和二师兄分开好长时间,万一被张欣语捷足先登了怎么办?越想俏脸越暗沉,于是噔噔噔跑到玉凌风的身边撒娇,像小孩子一样拉着玉凌风的胳膊左右摇晃。 “爹,你就让我去吧,我都十六岁了都没离开过擎天谷一次,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擎天谷的事不是还有刘叔替你管吗?在外面有二师兄,他一定会保护我的,爹,你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 玉紫烟是玉凌风唯一的女儿,因着她很小就没了娘亲,玉凌风对她很是疼爱,女儿这么一撒娇他就没辙了,看了眼龙玄御千年如一日的酷脸,叹了口气,看来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只好摧残自己的徒弟了。 “御儿,让烟儿和你同去吧,帮为师照看她些,别让她闯祸。” 龙玄御微微颔首:“师父放心!” “好了,事情说完了,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启程出发,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们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都回去看一看,散了吧。” “是,师父!” 玉凌风刚欲转身离开,似乎想起了什么明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语儿,师父有话问你,你随为师来后堂。” 张欣语指着自己的鼻子讶异的看着玉凌风,是我吗? 玉凌风点点头,表示她的听力没有问题然后转身离去,步履轻盈。 于是张欣语在众人惊诧臆测的目光中,跟着玉凌风进了后堂。 “后堂一向是商议机密大事的地方,是什么事不能在这里问还去后堂这么神秘?” 南宫无痕凑了上来捅了捅大师兄,回应他的是一记微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三师兄你是不是皮痒了,小心语儿出来你就跑不了了,我可找我的花花去了,这会出去说不定哪天回来。”说话间夜云飞已经没了人影。 “等等我,我也去...” 云飞说的不错,语儿出来他就跑不了了,还是去和花花道别去吧,也许下回看见自己它就不咬了。 嗯,花花是他和云飞一起养的藏獒,凶猛的动物在他们看来都适合当宠物。 后堂比前堂小了一半,四壁只有两扇窗户一个门,还算比较封闭的一个空间,堂内的陈设也少却都是一尘不染的。 玉凌风绕着张欣语走了两圈,像看猴子一样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若有所思。 张欣语被他看的鸡皮疙瘩撒了一地,心里纳闷,这孩子究竟要干什么? “师父,你叫我来是不是有事说啊?”一直这么看下去也不说话天都要黑了。 “啊?哦哦!是这样的,”玉凌风捻了捻不存在的胡须,装的像个老夫子:“为师问你,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意图?什么意思? “师父,徒儿不明白你的意思。” 玉凌风微愣,讶然的看着她。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那,那他就说明白点儿。 “语儿你别和师父装了,你不是这里的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嘴急手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欣语赶紧捂上嘴巴,暗道糟糕。 玉凌风臭屁的摆起架子,洋洋得意:“你师父是谁?通阴阳晓物理,这样的小把戏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张欣语皎洁的的眼珠转了转,看来遇上高人了,若是得到高人指引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去了。 “咳...师父说的不错,这具身体内的我确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灵魂,我并不是有什么目的才来的,只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来到了这里,不知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 玉凌风看着张欣语的眼睛,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说谎,灵魂穿越?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真是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正文 第八章 灵魂互换 “为师并不知道可以让你回去的办法,如果能知道你是怎么来的,或许可以解开一二。” 就是要想知道怎么回去,得先知道是怎么来滴。 “师父,我刚刚说过了,我睡醒了就进入这个身体里了,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知道怎么来的就不来了,还得费劲想办法回去。 师徒两个展开了思想大作战。 “为师的意思是说,你来到这里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看到或听到什么?” 玉凌风心里流汗,这丫头真是能打岔,照原来的丫头头脑差远了。 张欣语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迅速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玉凌风眼前:“师父,你看是不是因为它?我记得我昏迷之前也拿着这样一块玉,除了形状以外,玉脂,颜色和触感都差别无二。” 玉凌风接过玉佩仔细观摩,扬起手掌掐指算了算,突然眼里迸发出惊奇的光芒:“原来如此,看来就是它了。” “它有什么特别的神奇之处吗?” 这块玉看上去除了比其他的玉名贵一点儿外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呀,张欣语秀眉紧蹙,若真是玉的缘故,那为何之一年来都相安无事,偏偏在昨天有了变化? “为师曾在一本《凌云志》中看到过此玉的记载,此玉叫玲珑玉,有阴阳两枚,相传是女娲补天的时候遗落在人间的。想必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阴玉和阳玉受到了感应相互吸引,让你的灵魂和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灵魂,相互碰撞产生了交错,那么真正的语儿,应该是回到了你的身体里了。”玉凌风缓缓道来。 张欣语震惊的看着那通体发绿的圆形翠玉,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能转换两个鲜活的灵魂,真是好强大的力量啊。 “那我们还有没有办法换回来?” 现在怎么来的不重要,怎么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玉凌风摇摇头一脸无奈:“恐怕要等到玲珑玉再一次感应,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可能是五十年,可能是一百年,这辈子恐怕你是等不到了,就算是等到了,也不一定换的回来,为师只能说这是天意,孩子,既来之则安之吧。” 哗啦!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难道她注定要客死异乡了吗? 嘴边勾起一丝讽刺,还有什么事是比希望破灭更痛苦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一滴,两滴掉落在地板上晕开。 看着张欣语掉眼泪,玉凌风手忙脚乱,这丫头怎么说哭就哭啊? “语儿,你别难过啊,时间久了你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了,没有了以前的亲人,你还有爹娘和师父啊,我们都会照顾你的。以前的语儿总喜欢揪我的眉毛,揪我的脸,还时不时的就把擎天谷闹得鸡飞狗跳,为师每天烦恼的头都大了。现在她走了把你换过来为师可开心了,你看你文文静静的多讨喜。” 玉凌风好声的安慰,这丫头难过的样子真让人心疼,他可从来没见过以前的丫头有过这样的表情,以前丫头都是看谁不爽就揍谁,整的擎天谷的居民看见她就像看见鬼一样。 张欣语破涕为笑,天下哪有这样的师父,徒弟丢了还开心?不过她看得出来师父眼里闪过的悲伤,他一定很疼爱那个语儿。 “谢谢你,师父!”能这样安慰自己,表示师父也是很关心她的。 “傻丫头谢什么?为师告诉你啊,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就连你的爹娘和未来夫君也不要告诉。若是被歹人知道了,会把你当成妖怪的。在这个时代人们都很封建迷信,最注重神鬼之说,这么诡异的事情若是说出来,肯定有害无益。” “我知道了,师父!” 外堂只剩下云缺月,龙玄御和玉紫烟三个人,云缺月在担心张欣语的身体还没恢复,眼睛不住地向内堂看。 龙玄御担心张欣语出来时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看大师兄如此紧张她,他的担心应该是多余了。 玉紫烟则是因为张欣语失忆了,正好有机会接近二师兄,才跟着龙玄御呆在这里的,在她心里张欣语就是和她抢二师兄的对手,她从来不把她当作是师姐看。 张欣语终于出来,云缺月赶紧迎了上去,眸光波动,深切的关心溢于言表。 “语儿,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很担心你。”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一缕发丝从额角垂落,随着气流微微起伏,为本来就和煦的面容,增添几分美感。 “谢谢大师兄关心,”张欣语浅笑道:“我能跑能跳,身体没什么大碍。” 她看得出来大师兄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因为韩浩轩每次关心她,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人愿意对她笑,师父如此,大师兄也如此,张欣语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那我就放心了,云缺月吊着的语气降了下来,转而变为欢愉:”刚刚听御说你落水失忆,我以为你什么人都不认识了,原来你还是记得大师兄的,我真的很开心。” 张欣语不自然的转过身,给云缺月一个侧影,这么近的直视距离,都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大师兄,我的确是失忆了,二师兄没有骗你,是之前二师兄已经和我讲过一些,擎天谷的人和事情,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大师兄,没想到还真叫我给蒙对了,呵呵!”浅浅的笑着还带着一脸傻气。 “是这样啊”云缺月的笑意僵在嘴角,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君子形象。又道:“没关系,语儿吉人天相,相信用不了一些时日定会想起来的。” 张欣语点点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过去的就让他成为过去吧,未来不会因为没有过去而改变什么,我倒希望顺其自然,大师兄以后请多关照!” 她的的坦然在云缺月眼里变成了故作坚强,心中浮现一丝怜惜。 “放心吧语儿,以后我们会照顾你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大师兄万死不辞。” 正文 第九章 大师兄的心思 “大师兄,是你要照顾她,不是我们。”玉紫烟不屑的看着张欣语,阴阳怪气道:“没想到掉进荷花池,居然变得这么识大体了,要知道这样,还让她霸着二师兄那么久?早送她下去洗脑了。” 虽然她后面那句声音很小却还是让所有人听见了,龙玄御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欣语眼里闪过幽光,看来自己落水不是失足那么简单。 云缺月则冷冷的瞥向玉紫烟,俊脸虽然还是带着微笑,眼神却阴鹫的可怕。玉紫烟扭头正好对上他的脸,连忙闭上了嘴转身挽住龙玄御的胳膊。 “二师兄,这次出谷,我可不可以和你去皇宫看看哪?我还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呢。” 那语调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逆转,仿佛刚刚说恶毒话的不是她一样,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想用龙玄御的手臂稳住自己的心惊胆战。 大师兄虽然平时看上去很和蔼,总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形象,可是她知道那些都是假象,若是真被碰触了底线狠起来,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即使是自己惹怒了他,也不能保证有很好的收场。 感受着玉紫烟吊在自己身体上的力量,龙玄御下意识的看向张欣语。而后者只是若无其事的瞧了他们一眼,面上毫无波澜,更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见她扭头继续和大师兄说笑,瞬间感觉内心一阵揪紧,但眼里的寒光足以掩饰那一丝不知名的恐慌,有颗叫愤怒的小种子破土而出。 “随便你!”语罢龙玄御冷冷的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失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哪怕是面对曾经刻骨铭心的人,也可以一夜之间变成陌路。 若是换做以前,在玉紫烟还没到达自己身边的时候,那女人就会立刻跑到他们中间,然后恶狠狠指着玉紫烟道:御哥哥是我的,你不许打他主意,要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预料中的事没有发生不是应该高兴吗,生气又是为何? “二师兄,你去哪里啊等等我。” 龙玄御甩着大步走远,紫烟像只花蝴蝶一样追了出去。 看着门外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张欣语在想,是不是她的原主以前也是这么追着龙玄御的,所以龙玄御才会那么厌恶她? 擎天谷四面环山高耸入云,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谷内四季温暖如春繁花似锦,在这里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像一个世外桃源般存在。 云缺月带着张欣语游走在大街上,高大挺拔的身躯细心地为她遮住一抹日光,欣赏着纯朴的民风民俗。温和的笑容就是他的招牌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 “语儿,我真的很开心能和你一起走在大街上,你知道吗?以前的你又刁蛮又无理,在你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我们要想和你说句话,你高兴了就搭理,不高兴了不搭理还是不错的,一不小心还会拳脚相加,无痕和云飞怕你怕的死死的。”回忆起以前的事,云缺月的笑容里似是带着一点苦涩。 张欣语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差点儿死了,他们俩都不来瞧我一眼,看来我的人缘儿真的是很差。可是他们是我的师兄啊,我怎么打得过他们?” 云缺月发出明朗的笑声:“你的人缘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你的武功却很是了得,尤其是轻功,在擎天谷除了师父我们都追不上你,在武学方面你比我们更有天分,就连我和御想要胜你也不是件易事,更何况是那两个整天浑水摸鱼的小子,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鼻青脸肿可以经常形容在他们身上,不过这半年倒是少了许多,因为他们俩见到你就自动地退避三舍。” 原来自己功夫那么厉害啊,连大师兄和那个冰山也打不赢她?张欣语心中翻腾不已,带着些自豪,若是能把龙玄御打得抱头鼠窜,那场面,想想都过瘾。 可瞬间俊俏的小脸又落了下来,因为再怎么牛叉也不是她,现在的她就是个武学草包,别说轻功了,跑一公里都费劲,都是同用一个身体,差别怎么那么大啊? 逛了一个上午,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胸口又闷又疼。 张欣语咬着牙想,那个玉紫烟居然一点儿都不顾及同门情意,下如此重手,胸骨都差点儿给震碎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回到未央轩,便无力的靠在院落的树干上,嘴里涎着一根狗尾巴草,寻思着怎么着讨回个公道。眸光一动,今早梳洗的时候,好像看到梳妆台上有一盒花粉来着。 有了!张欣语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还珠格格也不是白看的,瞬间一脸奸计萌生的表情。 进屋取了花粉就打算去开展她的复仇小计。 穿过九曲回廊,眺望亭台楼阁,怎么也找不见仇人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泄气,坐在花坛上数蚂蚁。 “你在这里干嘛呢?” 很不友善的声音在张欣语听来,真是悦耳极了,果然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再不去瞧还在费劲搬食物的蚂蚁兄弟,理了理裙摆。 “我是来找你的,师妹!” “师妹?....不敢当!”玉紫烟嗤笑:“你的一声师妹怕是会折去我十年的寿命,煞气太重......” 对于这样的的嘲讽,张欣语不以为意,反而轻轻的笑了,只是那笑容里透着那么一点...猥琐! “师妹莫是忘了,今天早上你可是打伤了我,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原来她是来说理的?玉紫烟傲慢的扬起下巴:“你在指望我给你道歉吗?别做梦了!” 以前或许会怕,但现在她都没了武功,自己随随便便都能至她于死地。想想之前的憋屈没打死她就不错了,还敢无耻的指望自己给她道歉?真是好笑! 张欣语秀眉微挑:“这么说你是不打算道歉了?” 就知道这只小孔雀不好驯服,不过没关系,自己压根也没指望她会真的道歉。 玉紫烟不语,挑衅的眼神似是再问,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吧,不道歉拉倒,反正我现在也打不过你。” 张欣语佯装无限委屈无奈,款步走近。突然左脚拌了右脚一个趔趄身,影不稳的向前栽去,恰好趴在了玉紫烟的身上,顺势将花粉尽数撒进她的衣衫裙摆里。 正文 第十章 小奸计 玉紫烟缓过神来,立刻气愤的将她推了出去,娇喝:“你干什么?” 完蛋玩愣,连个路都走不好真是废物,果然恶有恶报,以后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作妖,然后大步一甩,走的远远的,省的看她碍眼。 如果她的后脑勺此时长了眼睛,一定会看到张欣语已经憋笑憋的快要断气了。 玉紫烟穿过花园恰好迎面走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却是未出阁的打扮,立刻欢喜的迎了上去。 “清姨!” 女人看到她,也笑的和蔼: “烟儿,你这是去哪儿了?清姨正想找你说说话儿呢。” 这个清姨原本是玉凌峰表妹的贴身丫头,二十年前,玉凌峰的表妹随着一个江湖人士离开了擎天谷,并没有带走她,然玉紫烟从小没了母亲,玉凌峰便让她来照顾女儿起居。 清姨待玉紫烟极好,从小到大呵护备至,真真是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两人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于亲生母女。 玉紫烟立刻愁眉苦脸道:“清姨,你说二师兄为什么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我的心里好难受。” 对于像母亲一样清姨,她从来都没有什么隐瞒的,很自然就把心事说了出来,想自己跟着他出去,他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在竹林练剑,玉紫烟就觉得委屈! 清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烟儿,感情的事啊不能太着急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看那语儿姑娘不正是好例子,死缠烂打只会适得其反。相信清姨,你只要对他好,他迟早都会看到的,就像当初你表姑姑还不是用热忱的心,捂暖了那个原本对她毫无情意的男人。” 这孩子的心事她看的明白,自从那个冷面小子进了擎天谷,她就变了,脱了孩子的稚气像个大姑娘一般,就是冷小子带来的语儿姑娘太碍眼了,总是从中作梗。 当年她的小姐也是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那个男人,还不惜隐匿到江湖上去,金城所致是可以金石为开的。 “嗯,清姨我听你的。”听了清姨的话,玉紫烟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充满能量。 清姨笑着笑着,不由得抽动一下鼻子,问道:“烟儿,今天的脂粉很香啊,清姨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换的?” 玉紫烟的衣食住行一向都是由她操办的,平时的胭脂水粉也都是由她采买,自己并未给她换过脂粉啊。 “我没有换,还是用您买来的那盒胭脂和香粉呢!” 不说倒是没觉得,这一说,自己好像是挺香的,和以往的香味完全不同,很浓郁。 “你身上的粉末是什么?” 清姨眼尖的看到玉紫烟裙摆上的粉色尘埃,因为她的衣裙也是淡紫色的,所以不易察觉。 捻了一抹在鼻间嗅了嗅,顿时大骇:“花粉!” 然后看玉紫烟的眸子里也出现了惊恐。 “快回房把衣服脱了!”清姨催促。 玉紫烟提起裙摆就跑,这一跑花粉挥散的更快,眼见着黑压压的蜜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会功夫便糊了一身。 “救命啊,救命...呕...” 一张嘴一只蜜蜂居然飞进了嘴里,顿时恶心的呕吐,这一吐顾不得动作,蜜蜂就肆无忌惮的采起蜜来。 玉紫烟疼的拼命地挣扎,清姨也甩着袖子帮忙,可是蜜蜂不仅没少反而来的更多。 眼见着玉紫烟的脸红了一片,张欣语躲在暗处捂着肚子狂笑,看吧,她说过会加倍奉还的,这就叫: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子。 “快来人啊,救命啊...”清姨一边挥袖赶蜂一边呼救,都急红了眼睛。 不多时,园子里就出现了几个挺拔的身影,当然是玉凌峰的几个徒弟。进来时都骇了一跳,密密麻麻的蜜蜂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此刻都围着里面的人,都看不到模样。清姨的周围少些,那也有很多,脸上,手上,已是红肿。 龙玄御与云缺月对视一眼,双双抬起手臂,掌风一扫,大群的蜜蜂被被扫出几米之外,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厚厚的尸体铺成一条路毯,却是触目惊心。 张欣语气愤着,有武功了不起啊,救人就救人,干嘛杀了这么多小生命,挨蛰几下又死不了,心里又默默的为小蜜蜂们,念了几遍往生咒。清姨缓过神来连忙跑到玉紫烟身边:“烟儿...” “不要蛰我,走开走开...” 玉紫烟闭着眼疯了般挥着手臂,直直一巴掌打在清姨的脸上,清姨差点摔在地上。 云缺月大步上前,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臂,厉喝:“够了,蜜蜂都死了,睁眼看看。” 都死了? 玉紫烟浑身一震,不再挣扎,果然耳边没了那震耳欲聋的嗡嗡声。 这时才感觉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睁开眼只能看到一条缝的空间,空间里有薄怒的大师兄,一脸心疼的清姨,还有那个暗夜修罗一般的二师兄,她想把眼睛再睁大一些,却是疼的难忍。 玉紫烟的脸肿的像超级肉包子一般,眼睛比核桃还大嵌着两条小缝,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尽管使劲憋着,南宫无痕和夜云飞依然憋的前仰后合,作为隐形人的张欣语也是一头的黑线。 两位师兄你们这么没有师门爱真的好么? “无缘无故哪来这么多的蜜蜂?”冰山开口,上火的众人终于迎来了一股凉风,火气消了不少。 玉紫烟的头脑清楚了一些,猛然想到栽到在自己身上的张欣语,怒气腾腾道:“一定是张欣语那个女人,就是她刚刚把花粉撒到我身上的...嘶...” 一激动扯到了肌肉疼的龇牙咧嘴。 南宫无痕和夜云飞也不笑了,一脸茫然:“刚刚我们听说语儿不是失忆了么?而且武功尽失,怎么能害到你?” 云缺月也不大相信,可是龙玄御信,那个女人虽然失忆了,却是个记仇的,而且嘴利得很,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一口暗红色的齿印赫然在目,心里越发相信,她肯定是在报早上的一掌之仇。 “是与不是找语儿姑娘问问不就得了?”清姨冷冷的道。 那个丫头是个狠心的,她也想不出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下这么黑的手段。 正文 第十一章 下作手段 张欣语暗自咬牙,也用不善的目光看着那个清姨,很显然那个女人非常敌视自己。 咯咯的磨牙声传进了龙玄御的耳朵,金脚一抬,眨眼间到了张欣语眼前,张欣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提溜到众人眼前,接受千奇百怪的目光洗礼。 愤愤的睨着眼前的男人,张欣语无声的控诉:能不能别总把我像小鸡仔似的拎来拎去? “语儿,烟儿身上的花粉可是你撒的?”云缺月微笑着问, 那态度只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像是在说我知道不是你,你只要说了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张欣语低了头,一颗心虚的种子开了花,倒不是说她后悔这么做,而是真心觉得有些辜负大师兄的信任。 玉紫烟自是气的牙痒痒,却不敢开口或乱动了,那些针眼真是挑衅不起,只得用缝里的余光,瞄着这个可恶的女人。 “大师兄,是我做的...” 云缺月的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随即释然,原来失忆也不影响智商的发挥啊,还是一样的聪明智慧。 (咳!大师兄你这么想真的对吗?) “烟儿是女孩子,现在被蜜蜂蛰成这样,你让她如何出去见人?”龙玄御冷冷道。 从把她揪出来就只恨恨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一双眼珠子都掉在了大师兄身上,他有什么好看的? 玉紫烟的心怦怦跳了几下,二师兄在替她说话? “你心疼就给她治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还得好好谢谢我呢。”张欣语不以为然,可不认为自己错了,也没打算给她道歉。 “想不到你还是不知悔改,尽是些下作的手段,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龙玄御气结,看她说的是什么混话,他会需要她提供的表现机会?脑袋里到底有多少水没流出去。 张欣语心里重复着那句下作手段,莫名的感到委屈,这个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愤然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不下作的手段?直接出手打人?我看你是想让我送死吧,她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啊?你心疼啊,那你打我啊,反正你们都合着伙来欺负我,有本事就别让我活着离开擎天谷。” “你...” 又是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让他心里堵的不能再堵。 “语儿姑娘,不管怎么说烟儿也是你的师妹,你为何如此害她,你的眼里还有你师父吗?”清姨厉声质问,眼里除了鄙夷就是厌恶。 想起师父,张欣语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愧疚,如果师父知道自己把他女儿害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立刻把她赶出去? 不禁嗤笑一声,看来众叛亲离的时候到了。 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清姨气的发抖,直接拉着玉紫烟找玉凌峰告状去了。 “语儿?”云缺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次确实做的过了些,以前她对烟儿还是有分寸的。 “别说了,大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师父如何处罚我都认了,但是我不后悔...” 云缺月愕然,这样的语儿他从未见过。 张欣语尾随玉紫烟来了清风居,她不喜欢被动,就是死也要坦然接受。 玉凌峰检查了玉紫烟的伤势,叹了口气,这些孩子整天胡闹! “清清,一会儿你去刘彦那儿取一瓶筱极膏给烟儿擦擦,过个三两天就好了,你也擦一些。” 清姨颔首:“是,谷主,可是语儿姑娘如此害烟儿,谷主切不可轻易宽恕她啊,要不然烟儿以后怕是......” “好了,下去吧!” 玉凌峰打断清姨的话,他的徒弟怎么惩罚他说了算。 清姨怔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扶着玉紫烟退了下去。 玉凌峰走到张欣语跟前,兀自摇头。看那小表情跟她娘一模一样倔强的要死,就知道让她道歉就是痴人说梦,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语儿,你可知错?” 张欣语漂亮的小脸往边上一拧:“我没错!” 看吧,他没猜错吧! “语儿,你就和师父认个错吧。”云缺月好声劝慰,生怕师父一生气把她逐出师门。 可是眼前人偏偏不领情,半天也不开金口,云缺月也是急在心里。 龙玄御开口道:“师父,要不烟儿生病的几日,日常起居都由她来照料,以示惩罚,也给她长长记性。” “做梦,我宁可死!”张欣语冷冷回道。 笑话,让她去给仇人当丫鬟,这男人是怎么想的?脑袋让门缝挤了吧。哦,对了,他和那个女人可是同一货色,都恨不得自己死,她岂会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此意甚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语儿去照顾烟儿两日以示惩罚!”玉凌峰一锤定音,一下凑到张欣语耳边:“为师知道你不同意。” “知道你还说?”张欣语亦小声回道,不屈不挠。 “为师是谷主,对犯了错的人总要多少惩罚一下吧,逐出师门为师会想你的,这样吧,如果你乖乖去照顾烟儿,为师答应你,帮你找到回到你那个世界的办法。” “你说真的?”张欣语用余光睨视这个俊美的师父,她相信他有那个实力,就看他是不是真心的。 “真的!我发誓!”说着当真举起了三个手指头伸到头顶。 仔细思量了一下,这个诱惑可太大了,如果真能回去,就太好了。 “好,成交!” 三击掌,交易成功! 门外的南宫无痕和夜云飞伸着脖子往里探,内心对他们的师父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语儿是有忆还是失忆,就只有师父能治得了她。 云缺月自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笑了。龙玄御面无表情,心道这女人脸变得还真快! 都说丫环不好当,尤其是仇人的丫环。 张欣语上任第一天就深刻的体会了这个道理,那个玉紫烟简直把她当成了奴隶。 平时一口水不喝的女人,这一天居然喝了八十六次,害得她跑的腿软,害得她自己一个劲儿的进茅房。 后来玉紫烟学聪明了,张欣语端来的水又是嫌凉又是嫌热也不喝了,照样折腾她。 捶腿捏腰就全免了,因为身上的针眼儿一碰就疼。但这并不影响玉紫烟戏耍她的手段。 正文 第十二章 睚眦必报 “张欣语,刷夜壶的老王病了,我的夜壶今天就由你刷了。”懒懒的声音响起 “什么?”正在努力擦地板的女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装了,知道你听见了,我不想说第二遍,快去!” 张欣语抹布扔在地上,瞪着那个挨刀的:“不去!” “不去我就告诉爹去。” “你...好吧...我去!” 最后反抗化作无声的承受,迈着艰难的步子向隔间小茅房走去。 玉紫烟躺在床上掩唇偷笑,就不信磨不了她高傲的性子,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后院里,张欣语鼻子里塞着香纸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一支刷子,一手拿着一支夜壶,一脸嫌弃的刷着,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夜壶戳个窟窿。 “该死的玉紫烟,要不是为了回去,我会受你这气?你最好祈祷以后别落在我手里,总有一天有你好瞧的,哼...” 一时激愤,拳头打在了水盆里顿时水花四溅,崩了一身,脸上也粘了几滴,仿佛还能闻到骚骚的气味,登时恶心的大吐特吐...... 骄阳西斜,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苦难的第一天终于度日如年的到了尽头。 张欣语离开玉紫烟的初兰院,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个澡生生搓了一个时辰,纵然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刷夜壶?亏她想的出来,不过倒是希望她喜欢自己刷的夜壶才好,一抹诡异的笑浮上嘴角。 当当当!是敲门的声音。张欣语从小塌上坐起身来。 这么晚了谁会来? 打开门云缺月立在门口带着和煦的笑,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果然还是大师兄待她好,还记得她还没有吃饭。 “大师兄请进!” 云缺月有礼的颔首:“累了一天,饿了吧?” 少时,精美的三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摆在了桌上,喷香的气味让人垂涎三尺。 “谢谢大师兄!” 张欣语欢快的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说真的这一天真的饿死了,玉紫烟中午只给了她一个馒头而已,下午刷夜壶还都吐了。 一想到夜壶张欣语赶紧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再看饭菜就觉得恶心。 “怎么了吐了,是不是不好吃?”云缺月惊疑的问,不好吃也吃了不少了,现在才吐? 张欣语摆摆手:“不是,都怪那个‘可爱’的小师妹,居然让我去刷夜壶,刚刚想起来恶心的,好在吃的差不多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怕白吃了。” 云缺月点头,不再执着这个问题,心里的怒火燃了起来,烟儿太过分了。 “不过,估计明天她就不敢再用我服侍了,身体太娇贵承受不起啊。”张欣语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云缺月疑惑蹙眉的瞬间摇头轻笑,这丫头当真是睚眦必报的。 两个人闲聊着,院落里一个黑影亦是提着食盒站了许久,悄然离去。 翌日 “烟儿师妹,我来了。”张欣语兴高采烈的进了门,完全没有昨天咬牙切齿的样子。 玉紫烟躺在床上,重重帷幔落着,看不到里面,一听到张欣语的声音蹭的坐了起来,接着发出难忍的呜咽,帷幔一挑只有脑袋伸了出来。 “出去,我不用你伺候了,死女人,你居然在夜壶上撒了痒粉,太恶毒了,谁保证今天你不会要了我的命?滚出去!” 上了筱极膏,玉紫烟的脸消肿了,只有一些淡淡的小红点,师父果然都是好东西。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走了,再见,紫,烟,师,妹!” 看她那欠抽的嘴脸,玉紫烟差点没气昏过去,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居然害自己那里痒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是有些痒呢。 因为玉紫烟被蜜蜂蛰了,出谷的时间就推后了三天,于是在这第三天云缺月提议,师兄妹六人晚上一起小酌。 黑夜拉开帷幕,蛐虫鸣鸣晚风清爽,高天之上月细星稀却格外明亮。 清风居院落一张石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师兄妹六人围桌而坐,玉紫烟的蜜蜂脸和瘙痒病也好了,挨着龙玄御坐,张欣语挨着云缺月,正好坐在龙玄御的对面,旁边是两个脱线的师兄,南宫无痕和夜云飞。 “明日咱们兄妹就要分道扬镳各自回家,身为大师兄,这一杯我敬大家,祝大家一路顺风,希望咱们早日相聚,还能把酒言欢,干!” 云缺月举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率先一仰而尽。 张欣语一脸纠结的看着杯中闪动的液体,从小到大她都没喝过酒,着实有些‘下不去嘴’。 “师姐你怎么不喝呀,是不是不给大师兄面子呀?”玉紫烟喝了杯中酒,看张欣语的酒杯纹丝未动,眼里浮现一丝不怀好意。 “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不宜饮酒,这杯我替你喝。”云缺月的话像清泉流过,温温柔柔沁人心脾。 接过张欣语手里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入自己的口中。张欣语感激的看着大师兄轻轻一笑,如水的眸子流光溢彩。 没错她是没好利索挨的那一掌现在胸口还疼呢。 “原来语儿师妹也会对着别人笑的这么美丽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二师兄一个人笑呢。”夜云飞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哇哇大叫。 张欣语听闻夜云飞的话,不自觉的看了龙玄御一眼,敛下眼睑,遮住了内心的不耐。 “四师兄真是说笑了,过去的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前只是语儿不懂事而已!” 来到这里之后,听到最多的就是以前自己对龙玄御的迷恋,不得不说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是现在她不是原来的那个痴心的女人,她不喜欢别人每次和她说话,都把她和冰山安排在一起。 龙玄御仰头喝了一杯酒,捏着酒杯的指间泛出青白,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哎哎哎?你们听到没有语儿叫我四师兄,”夜云飞一脸受宠若惊,紧着道:“这可是这几年来语儿师妹第一次叫我四师兄,语儿师妹,快,再叫一声听听!”说着,还夸张的把耳朵竖起伸了过来。 “你一边儿玩儿去,我是老三,要叫也是先叫三师兄,对不对语儿师妹?”南宫无痕一把扯过夜云飞的耳朵,他才是老三,居然被老四抢了先,让他的尊严何在啊? 正文 第十三章 酒壮美人胆 张欣语不禁莞尔,轻笑着唤道:“三师兄!” 叫就叫呗又不会少块肉,为了这个也抢,这两个师兄当真脱线得厉害。 南宫无痕听了张欣语这句三师兄,心满意足的笑了。真舒坦!这些年受的欺负总算是过去了。 “大师兄你真偏心,你刚刚帮师姐喝酒,自相识以来,你可是一次都没帮我喝过呢,这是不是说明,师姐在大师兄的心里是不同的呀?” 玉紫烟用暧昧的语气调侃云缺月,还有意无意的的看向张欣语。云缺月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他也想让语儿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张欣语不乐意了,她以为玉紫烟这么说,是因为看她没喝酒故意取笑她,她岂是好欺负的?一下子站起来。 “师妹这么说有意思么?大师兄只是担心我的身体,代我喝而已,师妹何必为难与我,若师妹不满意,师姐我自罚三杯好了。” 不就是喝酒吗?酒也!水也!喝了也死不了!说着,拿过酒杯倒的满满。 “师姐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是为难你呢,不过既然师姐愿意自罚三杯,师妹也不好拂了你的意思,我们大家拭目以待。”玉紫烟一脸的挑衅真心不打算放过她。 “语儿?” 云缺月担忧的看着张欣语,如果她有一点儿的不愿意,他一定不会让她喝的,谁也不能阻止。 “没事的大师兄!” 回以他一抹微笑。一仰首一杯酒一饮而尽。 辣,辛辣的液体烧的喉咙灼热,胃也跟着灼热,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五官却都因为辛辣灼热的感觉而挤到了一起。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张欣语的脸上,好像在说:喝的是酒又不是毒药,有那么痛苦吗? 玉紫烟很勤快的又给她满上,兴趣盎然的看着。 张欣语端着酒杯踌躇,这酒真不好喝,真不明白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不是找虐嘛! 狠狠的白了玉紫烟一眼,死女人,以后饶不了你! “不能喝就别逞强!” 清爽的夜里袭来一阵寒流,张欣语看向一直像雕像一般稳坐的冰山,心里升起一股气。 “谁说我不能喝?你给我看着!” 带着怨气把接下来的两杯一口气都喝了,不去感受那辛辣灼热的味道,把它们想成可以消火的饮料。连这个死男人也欺负她,怎么能让他看扁了? 三杯酒下肚,张欣语顿时感觉晕晕乎乎,两片红云飞上脸颊,在柔和的烛光中如梦如仙妩媚妖娆,云缺月看得有些痴了,龙玄御则是冷冷的盯着。 见对面的人瞪着自己,张欣语心里那个愤啊,离开座位绕到龙玄御眼前,将一壶酒重重的落到桌上。 “龙玄御,我和你有仇啊?瞪着我你能吃饱饭是怎么的?还有你能别总是摆酷吗?笑一笑是会死啊?” 夜云飞和南宫无痕不停的点头,说的对,他们就不敢说。 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又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恨不得一掌拍死我,眼不见为净,我也承认,我以前做了不少糊涂事对你造成了不少困扰,现在,我郑重的像你道歉。” 深深地鞠了一躬,却差点儿没栽倒地上,离她最近的玉紫烟也没打算扶她,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龙玄御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剑眉皱得更紧,眉心拧成一个漂亮的结。 偏偏酒壮怂人胆,张欣语晃动着站直了一些,用力摇了摇晕晕沉沉的脑袋,酒精作祟踉跄几步又继续数叨,豪情万分。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回到京都以后,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好不好?你......” 天旋地转,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眼皮变得沉重,就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安心睡去。 在张欣语醉晕的时候,龙玄御眼明手快的接住了那个坠落的柔软身体,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女人轻咒:“死女人,早说了不能喝就别逞强。” 然后抱着这只醉鬼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云缺月的眼里闪过失落,他也可以用移形换影接住她的,就在他刚刚起身的时候,御抢先了一步。 来到未央轩,踹开房门,怀里的女人不安分的扭动了两下,龙玄御的动作不自觉的轻柔了许多。 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看了好一会儿。 床上的女人睡得不算安稳,眉宇间好像有诉不尽的心事一般,看上去竟是柔弱的想让人去好好疼惜。 突然张欣语的手胡乱的挥舞,迷茫中抓住了一只大手,龙玄御微微一怔却没有挣脱,她的手很小很柔软,细滑的触感竟让他悸动。 “张欣语,别再耍花样!”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连自己听来都感到软弱无力。 “浩轩,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去!”张欣语嘴角轻轻蠕动带着悲凉和无助:“我不想待在这里......头好痛......我想你,浩轩!” 龙玄御的面容冷了一些,一瞬不瞬的盯着在睡梦里挣扎的女人,终于鬼使神差的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那里已是湿热一片。 她哭了?因为那个叫浩轩的人?有了这个认知,他感觉自己竟有些生气。 “张欣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透你。” 大掌一抬,掌心升起一缕白烟,对着张欣语的胸口压下,真气缓缓流入,原本躁动不安的女人,渐渐变得安静,沉稳。 龙玄御眼神幽远,心思百转千回。 从前这个女人每天都想方设法的缠着自己,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别的男人,再说擎天谷是什么地方?外人岂是说进就能进的?那个浩轩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一早,张欣语懒懒的睁开眼睛,这一夜睡得格外好,没想到酒精还有助于睡眠的。 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当看到椅子上端坐悠闲地喝茶的男人时,伸起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落下。 见那人转过头来,张欣语立即蹦了起来:“龙玄御,你这个变态老流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昨夜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的,不在这里,在哪里?” 不温不火又貌似很有道理的话,惹人浮想联翩。 正文 第十四章 昨夜美男宿在屋 他在自己的屋里一夜?张欣语揪着衣服欲哭无泪:“莫非你已经把我...已经...” 好吧,她说不出口,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没了就难过的要死,她的清白啊...... 龙玄御放下茶杯,好笑的的看着她,这女人八成是想歪了,起身走到床前。 张欣语立刻抱起被子缩到墙角,惊恐的瞪着眼前的衣冠禽兽:“你想干什么,快走开,再靠近,我,我就喊人了。” “你可以试试!” 挑衅,绝对是挑衅! 在古代,女子的名节大于天,要是被人知道有个男人在她房间呆了一夜,不管有没有做什么,她的一生都毁了,所以他料定她不敢叫。 可是咱们二师兄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人灵魂可是来自21世纪的白萌女,先进的思想风化让她只想保护醒来之后的清白。 然后:“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淫...唔...” 龙玄御上身一倾,一把把喊叫的女人拽了过来,大手捂上了她的嘴。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冷言道:“闭嘴,再叫我不介意让你梦想成真。” 赤果果的威胁,这女人还真是敢叫,当真是不怕死的,难道还想以后都在别人的唾沫里游泳? 张欣语呆愣了一下,瞬间鄙夷,梦想成真?谁希望梦想成真,如果她的梦想是和他那个...她倒宁可去死。 “你放心,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吃全素宴,干巴巴的。你现在清白得很,当然是你不再叫的情况下。” 意思就是:你若再叫我也不介意,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这桌全素宴。 再叫的是傻子,张欣语眨眨眼,不经意的瞄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她也是前凸后翘的好不好?虽然是瘦了一些,但哪里是全素宴了?眼瞎了吧,还敢嫌弃她? 呸呸呸!不禁又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再唾了几口,全素宴就全素宴和他计较个毛线啊,还巴不得他离自己远远的呢。 “你好像很失望?”龙玄御看她又是瞪眼又是挤眉的,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张欣语听得生气,玉手毫不客气的按住眼前的俊脸,狠狠的一推,把眼前的臭男人送了出去,自己蹭的窜到了地上,和他保持了三米以上的距离。 “鬼才会失望,本小姐巴不得你离得远远的,快说,你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我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轨?” 居然练成如此不要脸的本事,不自恋是会死么? 龙玄御抹了把被按得生疼的脸颊,周身的寒气瞬间结霜,冷冷道:“昨夜你喝醉了,所以我想看看你醉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好快马加鞭把你的尸首送回京都,若是没死,就赶快起床准备出发。” 该死的女人,他的脸和她有仇吗,接二连三的受虐。 张欣语气结,双手叉腰愣是说不出话来。就说这死男人没安好心吧,巴不得她死了,她还就不能让他遂了意,非得活的比王八还长,不对不对,非得活的比他还长。 说了王八又说他真是绝了,他俩一路货色,张欣语越发的佩服自己损人的本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快点儿梳洗,准备启程,再磨蹭自己走路回去。”龙玄御没好气道。 看她先是气的够呛又是乐得要死,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骂自己呢,蠢女人! 张欣语止了笑,正事很重要,又看了一眼龙玄御,嗯,和王八,真像! 云缺月收拾好便来到未央轩唤张欣语起床,想着她昨夜醉成那样早上醒来肯定不好受,待会儿一定多为她输些真气。 刚进未央轩,就看见龙玄御和张欣语便背着行囊走出来,云缺月不自觉脚步僵在了原地。 “大师兄早啊,你也是来叫我起床的吗?”打了个照面,张欣语欣喜地问。 还是大师兄最关心她肯定是真心实意的,不像某个人,想着又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撇嘴。 云缺月没想到他们两个会一起出来,再看语儿气色红润精神饱满,下意识的看向龙玄御,心中了然。 “是啊,我担心昨夜你喝醉了会起不来,就过来看看,现在看来精神还不错。”“多谢大师兄关心了,我昨夜睡的格外好,要不是二师兄来喊我,我还在梦乡呢,没想到这酒还有助于睡眠,以后失眠的时候倒是可以用来助眠。” 龙玄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喝酒有助于睡眠?亏她想的出来,昨夜他可是在她房间守了一宿,生怕她撒酒疯,现在倒好,功劳全给了酒了。 云缺月微微一笑,心里酸酸的:“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走吧!” 朝霞映红了半边天际,天地间万籁俱静,玉凌风将徒弟们送到擎天谷出口外。 云缺月,夜云飞和南宫无痕三人各自骑一匹骏马,龙玄御则驾着一辆马车,玉紫烟和张欣语坐在马车里面。 本来说是要骑马的,可是遭到张欣语的极力反对,说什么自己大病初愈不能骑马,其实她是怕说出自己不会骑马,玉紫烟又会对她讥讽耻笑,真心懒得看她那副嘴脸。 于是他们的亲亲师父便倒戈相向,给他们找来了马车,成全了张欣语的小小心思,让她狠狠地感动了一下。 “师父,我们走了,您多多保重!”云缺月在马上拱手对玉凌风说道。 “师父保重!”南宫无痕和夜云飞也拱手道。 “走吧走吧,你们不要给为师丢人啊,要是我知道谁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来为师一定狠狠揍他!” 玉凌风语不惊人死不休,惹得众人一头黑线,前些天是谁说的胜败对擎天谷来说不重要,只要他们平安回来的?才几天而已,就当饭吃了? 大家互相辞行策马而去,临行前,云缺月深深看了张欣语一眼,满满的柔情和不舍,张欣语笑着向他挥手道别,不作他想,却让龙玄御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路上重山叠叠,河水潺潺,到处鸟语花香。玉紫烟卷起车帘兴奋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要说这马车也不是谁都能坐的,行走了一个上午张欣语就被颠簸的七荤八素脑袋直迷糊。 “停车停车!” “吁!”龙玄御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正文 第十五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的肠子都快出来了,让我歇一会儿。” 张欣语几乎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玉紫烟一挑车帘跳了下来,没好气:“我说师姐,才出来多久,你都要求歇了三次了,照你这个歇法等我们到达龙啸山庄,武林大会早都散了,真是没用。” 面对玉紫烟看自己时多白少黑的眼眸,张欣语也不生气,她说的没错,自己是没用,坐个马车身体强烈的抗议,这么下去的确耽误时间。 “要不你们给我找个车夫,我自己慢慢走,反正我也不想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你们先去吧。” 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看了晚上定然会噩梦连连,不去也罢,张欣语给出了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 “行!” “不行!” 龙玄御和玉紫烟同时开口。 玉紫烟当然说行,一路上若是没了张欣语这个眼中钉,她就能和二师兄二人世界,多好,可是二师兄说不行,她也只好闭上嘴巴闪到一边儿去了。 “你不能一个人上路,这里离京都还很远,你现在没有功夫防身不安全。我说过照顾你,所以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龙玄御目视前方,连个余光也不给她们,仿佛没什么东西能入了他的眼,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暴君!张欣语剜了一眼稳坐马车的男人,便不再理他。 不在马车上被左右摇晃着,身体果然好受了许多,就说这古代怎么就没有柏油马路呢,还是太落后了...... 哒哒哒!十多匹高头大马远远的迎面而来,欢喝鞭策声,此起彼伏。 张欣语忍不住抬眼眺望,只见马上都是身披兽皮的男人,膀大腰圆,看样子和电视里的土匪差不多,为首的一匹马上除了驾马的男人,还横趴一个女人,挥手蹬腿的晃动。 “驾!驾!”马蹄由远及近。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声音刚落,张欣语嗖的站了起来,飞快跑到路中间,伸展双臂叉开双腿,摆成个大字。 冲着前方大喊:“停下,放下那个女孩。” 因为不会梳理古代的发髻,她干脆女扮男装,把头发高高束起,即简单又方便,所以在世人眼里,他现在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马上的男人见路中间突然横空出现一个人,稍微一愣,怒喝道:“滚开!要不然老子踩死你!” 这时趴在马上的女子艰难的抬头,看到不远处拦路的人,眼里闪过希望,扑腾得更欢了。 眼看着飞马卷着尘沙狂奔,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欣语吓坏了,他是真要踩死自己,还有没有王法了?可是再跑也来不及了,干脆绝望的闭上眼睛等死。 龙玄御看着路中间那个不要命的女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马蹄抬起的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而起,几个潇洒的回旋一脚揣上马的侧脸,大马嘶鸣一声,下一刻人仰马翻,后面的马队也停了下来。 玉紫烟也瞪着眼睛吓得不轻,虽然她讨厌张欣语,可也从没想过真让她死。 “你想找死吗?”龙玄御怒喝。 张欣语被拽了一个趔趄,闪到路边,自知理亏也不敢犟嘴,只好低着头虚心接受。 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她还以为他们会停下呢,结果自己的小命差点儿没了,这年头好人真难做。 摔倒的马贼在兄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面容粗犷,右边有条刀疤像虫子一样趴在脸上,脑满肠肥臃肿的身子,一看就知道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 刀疤脸抹了把脸上的沙土,凶神恶煞的朝着龙玄御和张欣语大吼:“老子可是风云寨的寨主,敢拦老子的马,你们活够了吗?看今天老子不宰了你们。” 风云寨的名号在附近乡镇,可谓令人闻风丧胆,少杀掳掠无恶不作,寨中匪徒个个好勇斗狠,杀人不眨眼,暴虐的手段就连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 玉紫烟怒极,娇喝道:“就凭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宰了我们你有那个本事吗?也不回去打听打听,我们你也敢惹?” 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差点害死了人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马贼将目光转向说话的玉紫烟,霎时眼睛直冒星星,嘴角流出晶莹恶心的液体。 摩拳擦掌,心痒难耐道:“呦,小妞儿长得不错,跟爷回去给爷当压寨夫人,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将来再给爷生十个八个小娃娃,岂不美哉?” 看她面若芙蓉,肌若冰雪,不知道抱着会是怎样的感觉?猥琐的眼神毫不保留的射向玉紫烟,让人看了作呕。 “大哥,她当压寨夫人,这个女人怎么办?”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手指指着地上趴着的女子,大哥抢她的时候也说当压寨夫人的。 那刀疤脸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直接一摆手:“给你了!”这两个相比,还是眼前的小娘们正了些。 “谢谢大哥!”尖嘴猴腮的马贼连忙点头哈腰,他们老大看上的女人可都是上等的美人,没想到今天自己还捡了个大便宜。 “下流胚子,找死!” 被公然调戏的玉紫烟气的脸红脖子粗,扬起手中的剑狠狠的朝马贼劈去。 那个刀疤脸的身手也不赖,一个闪身避开了玉紫烟的剑锋,玉紫烟更气,长剑劈头盖脸的袭去却都被他一一化解,几十招下来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张欣语急得滥蹦,玉紫烟虽然讨厌了些,可毕竟和她是师姐妹,自己也不想她受外人欺负。 眼中流波一转,邪恶的勾起嘴角,扯着嗓子喊道:“喂,大哥当心啊,你的脚下有条毒蛇!” 还不忘伸出手臂,煞有其事的指着马贼的脚下,一脸惊恐。 刀疤脸果然上当,也没听到底是谁喊的,就迅速看向自己的脚下,若是被蛇咬死的可老惨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紫烟使出十成的功力,飞起一脚踢在了刀疤脸的胸口上,刀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的向后飞出数十米,落地喷出一口鲜血。 “臭小子,敢骗你爷爷。”刀疤脸恶狠狠盯着张欣语。 张欣语双手抱胸,笑着逗他:“臭小子你叫谁呀?” 刀疤脸怒吼:“臭小子叫你!” “嗯,臭小子真乖!” 张欣语乐不可支,这么老套的段子他还上当,古代人真好骗! 龙玄御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脸上表情依旧冷漠,心里却不自觉的笑了,还真能惹事! 不出所料,反应过来的马贼头上差点蹿起火来,横眉竖目,大掌一扬:“兄弟们给我宰了他们。” 老大发了话,众马贼呼啦下群起而上,挥着刀叉剑戟朝他们砍来。 张欣语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立刻躲到龙玄御的后面,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她还不想被砍死呢。 正文 第十六章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张欣语,你没羞,你乘机占二师兄的便宜!” 已经在打斗中的玉紫烟,咬牙切齿看着张欣语拉着龙玄御的手。要是没有马贼拦着,她早跑过去把他俩扒开了,看着就来气。 张欣语不以为然,可没有松手的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什么礼仪规范先滚一边儿去,保住小命再说。 “师妹,你别生气,我先借用一下,你努力一点,早些打倒这些马贼,二师兄就早些还给你!” 事实证明,适时的给些鼓励是很有必要的,只见玉紫烟对马贼下手狠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不一会儿就料理了三四个。 张欣语不禁膛目结舌,女人嫉妒起来真是可怕,早知道就早些拽着龙玄御,说不定不用她使出奸计,那个马贼大哥都会被玉紫烟打的更惨。 大部分马贼朝着龙玄御和张欣语砍来,龙玄御一个漂亮的旋身踢飞一个。 因着张欣语拽着他的一只手,所以龙玄御只能用另一只手迎敌,不过已经绰绰有余了,挥拳抬腿,抓,掐,掰,踹,骨骼碎裂的声音连绵响起,只是不一瞬的功夫,地上便栽倒一片,哀嚎不止。 惊艳的看着身上不染纤尘的龙玄御,张欣语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更加确定要学个功夫体验一下,如此潇洒的动作真是帅呆了! “口水都流下来了!”冷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张欣语连忙抹着下巴,嘎?啥都没有,挺干爽的呀,然后就看到了一双戏谑的眸子,二话不说,羞愤的给了他一脚。 刀疤脸好不容易又爬起来,惊恐的看着龙玄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兄弟们这小子不是人,大伙快跑!” “站住,再动一下,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恐吓的声音传进众马贼的耳朵里,张欣语愤怒地站出来,打不过就想跑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刚才差点儿踩死姑奶奶,怎么着也得让姑奶奶踢几脚,泄泄气不是? 马贼哪敢再跑,立刻跪倒在地狼哭鬼嚎:“大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吧。”“是啊,大侠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要不是家乡闹灾荒,我们也不至于落草为寇啊,你们放过我们吧。” “大侠,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娃,我若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您高抬贵手行行好吧。” 地上伏了一大片磕头的脑袋此起彼伏。 听他们如此说,也怪可怜的,张欣语秀眉拧了拧,又道:“放过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得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我们定回来取你们的脑袋。” “我们保证,我们保证。” 谁敢说不啊,那个冰块脸太可怕了,怕是接下来的几天,他的脸都会出现在噩梦里。 “滚吧。” 如临大赦,一众马贼瘸腿的瘸腿,断手的断手,卷着尘土连滚带爬仓皇逃跑,一丝都不敢懈怠。 马贼走远,张欣语赶紧上前扶起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女子。 “你没事吧,这些土匪真不是人,居然强抢民女。” 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去女子脸上沾染的些许污垢,一张漂亮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啧啧啧!张欣语心里不断的咂嘴,看这脸蛋儿五官动人,皮肤细的都能掐出水来,这么好看的女人,怪不得土匪要抢去做压寨夫人呢,不喜欢的男人才是傻瓜。 女子亦是羞涩的看着她,脸颊微微染上红色:“小女子名叫秦明悦,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要不然小女子恐怕就......大恩无以为报,若是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公子左右,不离不弃!” 此刻女扮男装的张欣语,一袭裁剪适中的白衣俊逸潇洒,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仿佛谪仙一般的人,看这个落难女子也是没啥抵抗力,眉眼含春,就这么拜倒在她的白袍之下了。 张欣语吓得连连摆手:“明悦姑娘的艳福,在下无福消受,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啊对了,”葱般的玉手突然指向龙玄御:“刚刚是他救了你,连带我也是他救的,你要报恩就报给他吧,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以身相许,都可以。”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她才不要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侍奉呢。赶紧把这颗炸弹脱手,龙玄御是不二的人选,帅气又多金,是个不错的归宿,将来没准儿还能讨杯喜酒喝呢。 女子顺着张欣语的手指看向龙玄御,娘呀,这六月的艳阳天都差点儿没冻死她。 虽然那个恩人长得是俊美无双,可是是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吗?浑身冒着冷气好像马上就能结霜了,那凌厉的眼神更像要吃人似的,吓得她心肝乱颤,不过还好他看的不是自己。 “也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家在前方祁阳城内,若不嫌弃,请几位来寒舍喝口清茶再走吧!”秦明悦眼神闪烁,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 张欣语诧异的看向变换无常的秦明悦,她不是要对恩人以身相许生死相随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邀他们做客去了?这待遇相差的会不会大了些?龙玄御的魅力难道还不如自己大呢? 她刚要问秦明悦为什么突然改口,害自己想喝喜酒的心愿泡了汤,就被一股力量抓着肩头,把她从地上揪了起来,一张夏天的空调脸出现眼前。 “张欣语,我有没有说过,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就对你不客气?”这语气够清凉,够冰爽。 龙玄御心中恼火,这死女人,竟然给他塞女人,还以身相许?他也救她了,她怎么不以身相许?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不是最讨厌她吗,怎么会想到让她以身相许?一定是被她气糊涂了。 大掌一松放开了手中的肩头,这女人从失忆后,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张欣语被龙玄御的厉气震慑住了,赶紧做绵羊状:“我记得,我记得,我没有出言不逊哪,自古美人配英雄,你救了人家,人家以身相许也是情理中嘛......” 说到最后什么底气都没有了,因为她看到一把眼刀子,几乎可以把她大卸八块,好血腥!这一路上还得指望这尊冰山呢,看样子前途太凶险了。 正文 第十七章 救美就出个碰瓷儿的 “张欣语你要干什么?居然帮二师兄找女人,还好我跟着来了,要不然你就轻而易举就把他卖了。”玉紫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怒气汹汹的指着张欣语的鼻子斥责。 张欣语额上顿时涌出三条黑线,撇了撇嘴歪过脑袋,用唇语说道:“他是能说卖就卖的吗?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敢买他?用他的冷气来冰镇西瓜啊。” 龙玄御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个死女人又说他坏话,她以为不出声他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看来不惩罚她一下,她是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我们该出发了!” 黑着脸说完率先朝马车走去。他保证这回颠死她也不停车...... 张欣语和玉紫烟对视一眼,都哼的一声把头甩向相反的方向,迈出脚步。 “公子?” 听到声音张欣语回头,秦明悦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唉,怎么把她忘了。 “明悦姑娘,你自己也不安全,正好我们路过祁阳城,要不载你一段路吧。”出门在外的应该互相帮助嘛。 闻言秦明悦欢快的站起来:“嗯,谢谢公子!” 哪里还有刚刚被遗弃的小狗模样,直跑到张欣语身侧,羞答答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张欣语都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马车行驶起来还是颠簸的难受,马车里的人随着道路的凹凸不平,被颠的来回动荡。 眼瞧着自己救回来的石头,总是随着惯性有意无意的撞到自己身上,看自己时也是温柔似水的模样,张欣语哭的心都有了。难道这女人看不出来她也是女人吗?她并不认为自己长得很中性美啊。 “小女子还不知公子姓名,不知公子可否告知?”灵动的眼眸偷偷送来一大捆菠菜。 张欣语一个激灵,勉强的笑着:“江湖儿女,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出处。” “莫非......”见她不肯说秦明悦委屈的低下头,声音微微哽咽:“莫非公子是嫌弃小女子?”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张欣语急忙否认,白皙的的脸上漾出尴尬之色:“明悦姑娘,其实我也是女子,所以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对,对不起!” 自己也没有骗人啊,怎么心里还有种负罪感。 秦明悦显然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她半晌,再开口语气却是更加委屈惹怜:“公子若是真心不想让小女子跟在身边,直说便是,小女子也不是死皮赖脸之人,公子又何必玷污自己。” 张欣语:“......” 没想到她居然这样想,自己真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总不能在马车上把衣服脱了验明正身吧,求助的眼神只好投向玉紫烟。 玉紫烟假装没看见暗示,把头转向窗外,幸灾乐祸的笑着。 眼看玉紫烟是没指望了,外面的冰山更不用指望,嘴和脸一样冷,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好主意。 只见她玉手扶上秦明悦的双肩,满目悲戚:“明悦姑娘,你不知道,其实我们也是山贼,只是很不幸的,我们的山寨被官府围剿了,只有我们三个兄妹逃了出来。 现在官兵正四处的寻找我们,说不定哪天,我们三个就会落入法网,身首异处。你还这么年轻漂亮,还有大好的人生,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逃亡,过着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日子,你明白吗?”然后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装的情真意切。 玉紫烟立刻风中凌乱,情不自禁的翻出个大大的白眼,真亏她编的出来,好一出忍痛割爱。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这瞎掰的本事潜伏的够深的啊。 龙玄御自然也是听到了,紧抿的薄唇不自觉抽了抽。 “你说的都是真的?”秦明悦试探得问。 看他们个个贵气的模样,倒不像是土匪该有的气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张欣语用力地点头:“是真的,明悦姑娘,你是个好女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你难过,等送你到家之后我们还要继续逃亡,咱们今生无缘后会无期。” 她脸上的悲痛足以以假乱真,把秦明悦虎的一愣一愣。可是世事总是难料的,周瑜也有遇到诸葛亮的时候。 秦明悦如水的眸子泪光闪动,拿出手怕轻轻擦了擦,内心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把握住张欣语的双手。 婉转哀然道:“小女子承蒙公子怜爱,今生不算白活,我不怕受公子连累,也愿意和公子同生共死,以后公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即使魂归黄泉我也与公子做个伴儿。” 张欣语再度:“......”目瞪口呆。 “哈哈哈!”玉紫烟终于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天知道她憋的多难受。 就连马车外鞭策大马的龙玄御,千年冰山的脸上也出现了丝丝裂痕。 再看张欣语,嘴角不停的抽搐,不禁在心里仰天长啸:果真是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啊,秦明悦,你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吗? “公子,你是不是感动的说不出话了?”秦明悦笑道。 这年头像自己这般生死相随的女人,可不多见,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也是应该的。 “感动!感动!呵呵...那个我晕车,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逃也似的掀开车帘,钻了出去,再待下去她不死也会疯了,这个女人简直比外面的冰山还可怕。 张欣语坐到龙玄御身边深呼吸,外面的空气果然轻松多了,这冰山还是天然的空调,在大热的天气里能让人倍感凉意,脑袋也清楚很多。 “龙玄御,我们还有多久到祁阳城啊?” 龙玄御睨了她一眼:“这么着急?” 瞟了一眼车帘,张欣语可怜兮兮的凑到他耳边:“我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她了,咱们把她送进祁阳城就赶紧走好吗?你答应我爹要照顾我的,你不能看我惨死异乡啊。” 和秦明悦在一起她敢打赌,自己肯定活不过三天,那女人简直比核武器杀伤力还大。 他们的距离很近,张欣语的身体几乎贴在他的手臂上,女子特有的馨香萦绕鼻间,龙玄御眼底的幽潭中,浮起一抹暗色。 “你自找的!”多管闲事,现在知道难受了? 正文 第十八章 露宿山林 “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真被绑去做压寨夫人的话,一辈子就毁了。”张欣语瞪眼,这死男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不住宿在祁阳城的话就得露宿山野,怕不怕?” 龙玄御看着她问,还记得前几天夜里她拉着自己的手说很害怕,那么胆小,露宿山野只怕是一晚上也睡不着。 果然张欣语犹豫了,不过一想到车里那个难缠的秦明悦,就非常肉疼的一咬牙。 “我不怕!我宁愿露宿山野也不要再跟她待在一起。” 龙玄御勾起嘴角:“好,坐好了,驾!” 扬鞭一喝,两匹骏马狂奔起来,飞快的速度使马车更加颠簸,险些把张欣语甩了下去,幸亏她及时抓住龙玄御的胳膊,死死抱着不松手。 看着紧紧攀着自己的女人,龙玄御心里莫名的敞亮不少。 临近傍晚马车终于停在了祁阳城的城门外,因为天色渐晚,城门口已经没有几个进出城的人,但是城门里还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明悦姑娘,你家在哪里?”张欣语挑着车帘问道。 秦明悦柔柔道:“祁阳城内第一条大街,最大的那家府院就是。” 张欣语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送她去,第一条街那就是不远了,她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去,就怕是不可能吧,总感觉她好像赖上自己了。一个深呼吸,早死晚死都是死,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再磨蹭真的要天黑了。 一咬牙笑道:“呃...那个...明悦姑娘,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为什么?”秦明悦一听立刻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小女子已经决定今生今世都跟定公子了,公子大可随我回了家,爹爹一定会为我们主持亲事的。” 张欣语急忙道:“不行,我是官府的通缉犯,会连累你全家的。” 救了人还救个碰瓷的,说自己是女人偏偏她还不信,可怎么办啊,不由得瞟了龙玄御一眼,尽是无奈。 “女人都这么麻烦!”冷冷的吐出这句话,龙玄御瞬间抓起还要说什么的秦明悦,一跃而起,飞过高高的城墙消失在城内。 张欣语愕然,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俩私奔了?少时,龙玄御又轻盈的飞回来,身边已经没了秦明悦的影子。 “你把她送回去了?”张欣语很狗腿的问。 “嗯!” “谢谢你哈!” “......” 切,又不理自己?这么拽! 不过还好甩了麻烦,总算是身心轻松了,刚刚差一点儿就以为他抛下自己,去做秦明悦家的乘龙快婿去了,还算他有些良心。 “坐回去。”马车掉头,真没有要进城的意思。 “既然她都回家了,我们真不进城休息吗?”张欣语小声问道,想到露宿山林还真是有些胆怯。 龙玄御扭头看她:“她是左云堂的千金小姐,若是留下来,说不定今天晚上她就会把你抓回去,入,洞,房。” “二师兄,咱们赶紧离开!”张欣语急声道,乖乖的坐回马车里不敢再多说一句。 入洞房?听上去都令人毛骨悚然,她可一点儿也不想再和秦明悦有一毛钱的关系。 看她的动作,龙玄御哑然,跑得还真快,回过神长鞭一扬:“驾!” 马车背着祁阳城远去,卷起沙尘,片刻后恢复平静。 夜色降临,马车停驻在一条林间路上,因为要露宿山林玉紫烟埋怨了张欣语一路,最后终于在马车上疲倦地睡去。 草丛中虫鸣嚣嚣,清风拂过树影婆娑,到处都渗透出诡异的气息。 龙玄御燃起篝火,给漆黑如炭的空间带来一丝微光,张欣语走下马车也坐到了火堆旁,拿起一根树枝胡乱的拨弄火焰。 “为什么不睡?”龙玄御眯着眼睛假寐,折腾了一天,怎么着也累了些。 “睡不着,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样,都不知道明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张欣语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眼神游离,火光中浮现一张温柔的俊脸,心,却揪得生疼。 不知道浩轩他还好吗?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吗? 还有那边的张欣语,是否也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龙玄御睁开深邃的黑眸,漆黑的夜色中,火光跳跃在她写满愁容的脸上,格外明媚,他感觉自从她落水之后,总像一个谜一样让他看不透,也越发的吸引他的注意。 两人静默不语,各自思考着自己的心事,气氛和谐到美好。 “别想太多了,去睡会儿,明天还要赶路。” 龙玄御又在火焰上加了一些树枝,火苗燃烧的更旺了些。 张欣语微微点了头,站起身来弹了弹微微褶皱的衣袍,转身走向马车。 “你怕吗?”就在她登上马车的时候,龙玄御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张欣语轻轻地笑了:“有你在,我不怕!”然后钻进了马车。 有你在我不怕,这个声音像魔咒一般回荡在耳边,龙玄御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泛滥开来。 火光冉冉,没人看到那张绝世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微笑,动人心魄。 晨曦的林间很静谧,霞光铺开,给天际带来不一样的安宁。 张欣语走出马车伸了一个懒腰,腰酸背痛。 看着龙玄御屈膝靠在树根休息,一丝碎发从鬓角垂落,潇洒不羁,不禁感叹上天真是眷顾他,竟然给了他这么好的皮相。 “睡得累死了!” 玉紫烟也钻了出来,怨气横生的瞪着张欣语:“都赖你,害得我们在这荒山野岭睡一宿,本姑娘都快散架了。” “都说了一路了,你不累吗?”张欣语撇嘴。 真懒得理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没完没了的。 龙玄御睁开眼睛,看她们俩都醒了,站了起来:“我去找些吃的!” “不用去找了二师兄,我有带。”玉紫烟连忙唤住他。转身跑进马车里,出来时手里拎个包裹,欢喜的晃了晃。 “二师兄,你吃这个,我在前一个集镇买的,可好吃了。” “我还不饿!”面对巴巴送到嘴边的糕点,冰山还不领情。 “我饿!”张欣语可怜兮兮道。 她可没有钱买吃的,一路上的伙食都是龙玄御在负责,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上后背了。 而且,玉紫烟手里的糕点真的很好吃的样子,肚里的馋虫一下子都被勾了起来。 但是玉紫烟可没打算给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只见一道袖影闪过,张欣语刚刚还感觉远在天际的糕点,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快吃,吃饱了好赶路!” 正文 第十九章 遭绑架 “二师兄,那是我买的,我没说给她吃。” 看着自己送到二师兄嘴边的糕点,被他拿去送给情敌,玉紫烟好生气恼。 龙玄御冷冰冰道:“她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难道你想一路上再停个十回八回的?” 虽然是理由,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张欣语郁闷极了,悻悻的吃着手里的食物,好歹有吃的了。 瞟了一眼,感情自己一无是处了不是,他俩都嫌弃她,再白了一眼起身向树林那边走去。 “你去哪里?” 龙玄御盯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又怎么了? 张欣语没好气:“我去方便!” 看玉紫烟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在这里吃东西,她怕消化不良。 龙玄御尴尬的转过头:“别走远了......” “知道了...” 走进小树林,找了个歪倒在地上的树干,坐了下来,果然离开了他俩,糕点也变得好吃多了。 吃着吃着,就看见眼前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只黑影,逐渐拉长,有人在后面,手指掰糕点的动作一滞,一转身还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后颈就感觉一阵酸麻,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大哥,要不一刀宰了这个臭小子。”尖嘴猴腮的男人托着一只手臂,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比划起手里的大刀。 就是昨天被他们打跑的风云寨的土匪。 刀疤脸咬牙切齿,脸上虫子似的刀疤更加慎人,狰狞着表情道:“一刀宰了岂不是便宜他了,我风云寨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老子的脸面都丢尽了,带回去,慢慢折磨死...” 等了半天那女人也没回来,龙玄御不免担忧起来。 “烟儿,你去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 玉紫烟把脸歪到一边:“我不去,谁知道她搞什么鬼,丢了才好呢。” 要她去找张欣语?门儿都没有。 龙玄御也不勉强,站起身亲自去找,他也不相信那女人真的去方便那么久,肯定是故意跑到哪儿抽风去了。 “这风云寨的土匪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十里八乡几乎就没有被他们破害的,刚刚那麻袋里肯定是他们抢的人,不知道又是谁会遭到毒手啦。”“是啊,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树林里冒出两个樵夫,一边走路一边闲聊,都一脸的惋惜。 “你们说刚刚在树林里见到了风云寨的人?” 一阵风吹过,龙玄御站到了二人面前,黑着脸凝视。 两个山野樵夫哪里看过这么诡异的身手,还以为大早上遇见了鬼,赶紧跪地磕头。 “好汉饶命啊,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是啊是啊,好汉就放了我们吧......” “我再问你们一遍,是不是见到风云寨的人了?”龙玄御不怒自威的语气吓的二人浑身哆嗦。 赶紧如实道:“刚刚在树林那边是见到了风云寨的人,他们...他们好像还抓走了一个人...” “该死!” 阴寒的口吻,两个樵夫还以为是说他们俩呢,颤抖的更加厉害,刚想求这位鬼爷饶命,眼前却没了鬼影。立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说他们该死啊,那就是说风云寨的人了。 大眼一瞪,风云寨?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去风云寨了?”一个樵夫呆滞的看着前方问身边的哥哥。 “可能是,我感觉咱们的日子就快好过了......” 风云寨 一群土匪兴高采烈的回了老巢,刀疤脸踏上高高的虎皮椅,俯视下方。 “把那个臭小子带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土匪抬着一只麻袋扔到了地上,麻袋里挣扎的厉害,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个土匪上前解开口绳把张欣语从里面拽了出来。 此刻,她手脚都被捆绑着,嘴里还塞着破布,正愤怒的盯着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自己放了他们一命,居然恩将仇报,早知道就把他们通通送进官府去了。 刀疤脸看向张欣语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愤怒的,狠狠地啐了一口。 “老子的风云寨纵横方圆百里十多年,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里,害得我兄弟们伤残惨重。你当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儿,从你们出城就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今天老子就要你付出代价。三儿,白天把他吊在旗杆上暴晒晚,上再吊在水潭里冻着,老子一定要让他知道,敢惹风云寨的人就是死路一条,哈哈哈......” 那个叫三儿的土匪得了命令,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拉着张欣语走上了高台,长长的绳索捆在她的手上,飞上旗杆绕过上面的凹槽,在旗杆的另一边拉绳索把她吊了上去。 所有的重量都吊在胳膊上,抻的生疼,张欣语皱着眉,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正午的太阳火辣毒热,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看来这些土匪是打算弄死她了,玉紫烟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知道龙玄御会不会来救她。 烈日慢慢沉了下去,天地间渐渐变得清爽一些,旗杆上张欣语艰难的掀起一条眼缝,她没忘了那个丑陋的刀疤脸说,晚上还要把她吊进水潭里。 白天晒着晚上冻着,这悲催的穿越,这悲催的命运。 夕阳的余晖完全湮没在地平线时,那个三儿果然来了,解开绳索的末端旗杆上的人儿,直线掉了下来,一声闷哼。 “臭小子,惹上我们算你倒霉,这样残酷的循环希望你能少挨两天,早死早超生......”三儿一边拖她下水一边絮叨,显然他也不愿意干这样的活。 暴晒半天的张欣语,起初在水潭里还感到一丝舒服,随着时间越长越觉得寒冷,直到半夜的时候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脸色煞白。 三儿拖她的时候嘴上的破布被地面蹭了下去,现在只听得牙齿打架的声音,也许三儿说的也对,她应该少坚持一些时间,最好今天就驾鹤西去,那么明天就不会继续痛苦了。 午夜,一个土匪摇摇晃晃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大概是尿憋的,路过水潭的时候瞥了张欣语一眼。 “不知道她死了没有?”说着好奇的走了过来。 一把揪起那已经凌乱的束发,张欣语脑袋一扬,疼痛感迫使她睁开双眼,本能的叫了一声。 乌黑的眼在月光下变得异常明亮,还有一口森白的牙齿,吓的那个土匪猛的松手,向后栽了个大跟头。 “王八羔子,敢吓唬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正文 第二十章 老大,她是女的 土匪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三魂丢了七魄,狠狠地把张欣语从水潭里扯了上来,洁白的月光照的山寨一片光明,潭水早已经把她的衣袍浸湿,此刻全贴在娇小的身体上,玲珑的曲线在月光下一览无余,尤其是胸部那两座小山,正随着呼吸的缓缓起伏。 本来暴怒的土匪登时傻了眼,喉结滚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居然是女人? “快来人哪,出大事儿了...” 一声高喊,不多时山寨的所有房门都打开,土匪四面八方的涌出来。 “六子,大半夜的,你吵吵什么?” “出什么事儿了?” 刀疤脸也出来了土匪们让出一条道给他。 “老大,那个臭小子,居然是个女...女...女的。” 六子结结巴巴的跑到刀疤脸跟前,指着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人。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张欣语的身上,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冒着金光。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大步走过去,揪着张欣语的肩膀把她拖到一棵树根,再次的疼痛让张欣语恢复了一丝清明,缓缓地抬起眼皮,一群如饥似渴的眼神映入眼帘。 自己不是在水里吗,怎么回事? “原来还是个臭娘们儿,老天爷真是好安排啊,你害得老子的压寨夫人跑了,今天就让你补偿老子的损失,等老子玩儿腻了就赏给兄弟们,哈哈哈...” 刀疤脸看着张欣语淫笑着,这身段还真是挺有料的,光看着就让人血脉喷张,若不是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养起来当压寨夫人也是不错的,只是现在他只想用她来解气。 “老大万岁,老大万岁...” 土匪们一听老大说玩儿完了赏给他们,都兴奋的大叫,他们可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这些土匪的猎物,张欣语魂儿都吓没了,她宁愿立刻就晒死冻死,也不愿被这些人盯上,可是她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惊恐的瞪着这群禽兽。 撕拉!帛布破裂的声音,脖颈上顿时一片凉意,眼角流淌出两行清泪,耳边还响着刀疤脸邪恶的笑声,她多想现在来一道惊雷劈死自己或者劈死他们。 “臭娘们儿,老子不客气了,哈哈...” 刀疤脸已经按耐不住身上的烈火,迫不及待的低下头颅去亲张欣语的脸。 张欣语瞪大双眼,不,她宁愿死也不让这些禽兽碰自己,于是在刀疤脸凑上来的时候,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口咬在刀疤脸的脖子上。 心想着哪怕是这一刻死了,她也愿意,腥臭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啊...臭娘们你松口。”刀疤脸疼的嗷嗷大叫。 可是张欣语一点也不松口,兹裂着双眼,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血肉,给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镀上了,冷酷的魅影。 红醒的场面,惊悚可怖,土匪们都惊吓的忘了上前,当然腹间的灼热也早已没了踪影,只剩到处流窜的寒气。 刀疤脸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迅速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大刀。 “臭娘们儿,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啊...” 刀锋卷着气流疾驰而下,张欣语闭上眼睛,嘴边淌着笑意。 终于可以解脱了,浩轩,好想回到你的身边去,还做你的小宝贝! 叮!叮叮!十多颗小石子从远方飞来,刀疤脸手里的大刀咣当掉在了地上,抱着手嚎叫,还有很多土匪都接着嚎叫起来。 张欣语睁开眼,看见那个如妖一般的男子踏风飞来,一把蓝光闪闪的宝剑在他的手里舞出翻飞的剑花,俊冷的面容凌厉逼人。 龙玄御眨眼间落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狼狈至极的模样,一股怒火瞬间燃至全身,这些人竟然把她伤成这样。 “该死,都该死!” 土匪们又见到了这个给他们一身伤痛的男人,都吓得仓皇逃跑,可是龙玄御岂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足尖点地人已飞至半空,一个漂亮的旋转,手里的宝剑化作漫天羽剑,唰唰投入大地,霎时间穿进土匪的心窝,脑门,脖颈,连呼喊都没出口就倒在了地上,甚至来不及瞑目。 土匪死绝,龙玄御快速落下抱起张欣语,冰冷的声音有那么一点颤动:“张欣语,我命令你不许死,听到没有?” 张欣语终于虚脱的瘫了下来,弱弱的一笑:“你来啦!” 然后放心的昏死过去。 “张欣语!张欣语!” 黑影拂过天际的一刻,风云寨就只剩满地的尸体,静谧而惊悚。 祁阳城同福客栈 大夫前脚出门,玉紫烟后脚就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一见到龙玄御就嘤嘤哭了起来。 “二师兄,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深山野林的我等了你好久都没回来,我好害怕......” 看她哭的委屈,龙玄御也是没说什么,安慰人?他可不会! 只是当时太过担心张欣语,才没来得及告诉她一声,好在他沿途都留下了擎天谷专用的记号,她自己武功也不低,一般宵小也不是对手,这才如此放心让她自己找来。现在最关键的是床上的女人能否平安无事。 龙玄御拿起桌上的药方:“你看着她,我去抓药!” “啊?”玉紫烟止住了哭泣,顺着二师兄的视线看向里屋床上。 那个人是?张欣语? “哦!” 怪不得二师兄突然不见了,一定是知道她遇到了危险,只是怎么弄得那惨样儿? 龙玄御出了门,玉紫烟走进里屋坐到床边,看着不省人事的女人,也没觉得怎么痛快。 想她昨天还和那个秦明悦斗智斗勇来着,怎么一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 “张欣语,我可警告你,不许死了,我还要和你抢二师兄呢,你要是死了就代表你认输了,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龙玄御煎了汤药给张欣语服下,少时高热退了一些,却依然昏迷不醒,玉紫烟嘟着嘴看着二师兄一动不动守在床前,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哪,都巴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她才好。 明明几个时辰的夜,却过得很漫长,天刚亮的时候床上的那只小手动了。龙玄御激动了一下,就说她没那么容易死了。 “张欣语,你给我醒醒听到没有?”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三百两雇王爷 床上的女人感觉有人再拍她的脸,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力道,你丫的,别拍了好疼啊! 终于:“龙玄御,你再打扰本小姐睡觉就阉了你做太监...” 一句似曾相识的弱语很成功的让某人黑了脸。恶狠狠道:“都快死了还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回京都沐王府去?这么会惹人生气,怪不得阎王爷不收你!” 准是怕被她气的死的不能再死!果然命太硬天理不容。不过看她都能说这样的话了应该是没事了,龙玄御心里的阴云消散了不少。 张欣语扯扯嘴角:“你要是能把我踢回去倒是省了事,我都怕自己没命回去。” 才出来两天而已就受了这么多罪差点一命呜呼,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洪水猛兽,她的命简直比黄连还苦。 “谁叫你多管闲事来着,”玉紫烟突然怒气冲冲的道:“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学人家英雄救美,真丢人,看你以后还自不量力。” 又冷冷的白了一眼,这女人还这么爱逞能,现在又害得他们打夜战,真是没用! 张欣语清浅的笑笑,继续闭上眼休息,她怎么感觉那个小仇人,语气里冒着一点儿关心呢? 因为张欣语卧病在床,龙玄御成功当起了超级奶妈,负责买药煎药,玉紫烟除了偶尔伺候她两句恶语,连杯水都懒得递。 其实被冰山服侍,张欣语的心里是很痛苦的,比如: “吃药!” 一碗浓浓的黑汤送到眼前,弥漫着辛苦的气味。 张欣语艰难的咽咽口水:“可不可以不喝...”要是这个时代有药片就好了,方便无痛苦。 “不可以!”龙玄御黑着脸,被人伺候还这么多废话。 于是床上的女人一脸纠结的接过药碗,久久未动。 “需不需要我帮你?” “啊?”张欣语错愕的一瞬,紧着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喝。” 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尽,又连忙端起一杯白水漱口。 要他帮忙?她伤的是身子又不是脑子,可没忘了昨天早上是谁,捏着她的鼻子将一碗药都倒进了她嘴里,差点儿没呛死她。看他那么厌恶自己还是别没事找抽了。 “喝完了!” 龙玄御接过碗:“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上路。还有诊金汤药加劳务费三百两银子,回到京都送到我府上。” “噗!咳咳...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她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喝水呛死的人?据她所知诊金,汤药加到一起也到不了一百两,他居然黑她三百两,是不是是太恶毒了? 还有,就那张脸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看着都觉得消化不良,劳务费哪里值那么多银子?倒给她精神损失费还差不多。 “如果不同意的话,明天开始自己买药煎药我也落得个清闲”龙玄御冷着脸威胁:“顺便劝你一句,你的脸没有上好的白玉膏涂抹,以后怕是不能见人了。” 张欣语瞪着眼,虽然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不少,若是不好好调养还是会留疤的,借用人家的身体也得好好爱惜不是?可是让她自己买药煎药,别说她不会煎药,就是会,她哪来的银子买啊,这死男人分明就是乘机敲诈,一朝的贤王居然计较这点儿小钱,要不要脸? 看那气鼓鼓的摸样龙玄御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确不缺钱可是心里憋屈啊,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伺候人的地步?偏偏那人还是一脸的嫌弃,总得找回点儿什么,弥补一下心里的平衡才是。 “行!三百两就三百两。”张欣语一脸肉痛的道。 妥协吧,也只能对不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沐王夫妇了,自己还没回去就先欠了饥荒,转念一想,既然给了钱也得物尽其用才行。 于是:“龙玄御,我饿了去给我叫午饭,要四菜一汤,快点儿的。” 龙玄御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他好像在被人当奴才一样使唤呢? “快去啊,我给了劳务费的。”见他没动弹张欣语蹙着眉又催了一遍。 傻了吧唧的,哪里值三百两银子?估计都没有三十两买来的好用。 “四菜一汤?别撑死你!” 一只大手险些捏碎了手里的青花瓷药碗,死女人,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她还真的把他当奴才了,使唤的这么理所当然。 看着龙玄御气的猪肝色的俊脸和愤然离去的背影,张欣语开心极了,想不到他也有今天,花三百两让自己出出气也好。 别说龙玄御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不多时就端着食盘回来了,本来是可以让小二送的,因着张欣语这两天都在床上养伤只着了里衣,所以这两天饭菜都是玉紫烟送来,可是今天玉紫烟也出去瞎逛,还没有回来,不知出于什么私心,龙玄御并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见到美食张欣语噌的掀开被子,匆匆下了床,脸上不见一丝尴尬,欢喜的坐在桌前准备用餐。 龙玄御的脸真是黑的不能再黑,眉头紧紧锁着。 这女人当真是......她怎么可以这般从容?一点儿也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张欣语一边吃饭,一边瞄着眼前的冰山,他那是什么表情?活像看新奇动物一般,还是嫌恶的。难道是嫌自己吃的太多了,要不然自己掖着点儿?被人笑话太能吃总归是挺尴尬的。 “龙玄御,你为什么不会笑啊?你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一定更迷人。”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就不会太注意她吃多少了。 “我不介意吃饭也喂你......” “我介意,我自己吃...”被活生生噎死的感觉肯定不好。 龙玄御别过脸去,心思百转千回,每天伺候她不说,还要忍受她的调侃,吃饭也堵不住嘴,他的生活何时变得如此屈辱? ...... 经过几天的休养,张欣语的身体基本上全好了,脸上也恢复了白净,脸蛋儿美了,心情自然也就美了。 吃过早饭就蹦蹦哒哒的站到龙玄御跟前,欣赏那千年不化的臭脸。 “我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啥时候启程?” “明天。” 龙玄御瞥了她一眼,刚刚好就闲不住,像个兔子一样。 经历了大难,张欣语再也不敢再脱离群众,走了十来天,除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就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龙玄御。 有时候龙玄御都觉得仿佛又看到那个,在他后面嚣张跋扈令人生厌的女人,可一对上那只说‘我就想用你当当挡箭牌’的眸子时,又暗暗摇头,发现自己想多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夜市遇霸王 “这里是距离京都最近的洛阳城,明天就能到达京都了。” 龙玄御把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立刻有勤快的小二哥,将马车拉到后院去。 “这么快啊?我这一路上还没玩儿够呢,不然,咱们在这里住两天好了!”张欣语一脸期待的建议。 这些日子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美味吃食,真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 “什么没玩儿够?我看你是怕这个样子回到京都,所有的仇家都找上门吧”玉紫烟嗤笑着,一脸鄙夷:“谁让你遭下那么多孽,真是活该!” 看她以前那么祸害擎天谷,就知道在京都肯定也得罪过不少人。又不是个傻透的,她还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个啥处境? 张欣语心里突突猛跳,不经意摸上自己的脸,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玉紫烟居然把她的思想窥探的那么透彻。 是啊,现在的京都对她来说肯定是水深火热,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她就是这么想的。 “真没出息!”玉紫烟白了一眼转身进了客栈。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真是傻玩儿楞,就算真得罪了人,谁还能明面上欺负沐王府的郡主?一定得离她远远的,再和她待在一起,自己的智商都会跟着降低。 洛阳城傍晚的道上摆了街市,商品百货琳琅满目,从冬至西长达一公里有余。此城距离京都最近,来来往往的商人也多,经济条件也自然比其他地方便利,百姓也更富庶。 “这个好看,师妹给你!” 张欣语在小摊前摆弄面具,伸手就将一个猪八戒面具,扣到了玉紫烟的脸上,自己扣了一个孙悟空的,摇头晃脑做小动作。 “谁要带这个?” 玉紫烟伸手扯过面具扔到摊上,猪八戒又胖又丑她才不带呢,随手挑了一个仙女面具拿在手里显摆,这才符合她的气质。 “同是妖精,猪和狐狸还不都一样?”张欣语撇嘴。 狐狸? 仔细一瞧,可不真是狐狸,面具上当还有狐狸耳朵呢,她是在骂自己狐狸精呢? “你才狐狸精!”玉紫烟扔了面具,气道。张欣语也不生气,带着猴子面具大摇大摆道:“我是猴子精!” “你......” 玉紫烟气结,谁都知道猴子精比狐狸精好听,天差地别,若不是二师兄在此,一定暴揍她一顿。 “走了!” 龙玄御大步向前走去,看了看手里的玩意儿,心道,烟儿怎么没看她还给自己一张藏獒精呢,狐狸总比狗强吧。 游走在各个小摊之间,张欣语笑声不断,看什么都稀奇,好多东西都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想着这古代也不是太落后,都是先前经过的那些城镇太小了。 “你不能走......摔了我的东西你得赔偿......” “赔,老子从来都不知道赔这个字怎么写......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刺耳的喧闹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宽阔的街道顿时水泄不通。 “诶?发生什么事了?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张欣语脚下生风一把扎进了人群里,龙玄御拧着眉跟上,生怕她一不小心又不见了,风云寨的事至今他还心有余悸,那一天开始,他发现自己居然害怕这个女人死了,哪怕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继续缠着他,让他厌烦,他也希望她活着。 人群围成一个大圈,大圈中央满地的碎瓷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抱着一个衣着华丽男人的大腿,旁边还有一群家丁,应该都是那个男人的随从。 “这些都是我的生计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今天你就是打死我,也要陪钱......”老者生生抱着那条大腿声泪俱下。 男人用力抽动了几下挣脱不来,立时气急败坏:“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打。” 旁边的家丁得到指示一拥而上,生生扯开老者的胳膊将他扔到了一边,拳打脚踢,男人弹弹褶皱的袍子,站在那里看热闹。 围群的人小声的议论开来:“唉,王大伯也真是可怜,前两天刚刚搬来就得罪了这个霸王。” “谁说不是呢,谁让他家出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呢,昨天霸王去她家非逼着那姑娘进秦府伺候他......”“我听说啊,那个王大伯的闺女昨天差点跳河呢,被这个霸王看上搁谁都不想活着......” “嘘!小声点儿别被他听见了,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咱们了,看好自家姑娘别被他见了就行,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张欣语听了七七八八,感情这又是一个畜生,还专干强抢民女糟蹋人的勾当,玉紫烟也听的生气,手里的宝剑握的紧紧的。 只有龙玄御波澜不惊,一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家瓦上霜的冷漠表情。 “大娘,这人如此横行官府也不管吗?” 张欣语捅了捅身边骂的正欢的大娘,一看这大娘也是个嫉恶如仇的。 大娘看看她,面生,应该是路过的,索性也就说了:“官府倒是想管那也管不了啊,这霸王姐姐是当今皇上的宠妃秦昭仪,枕边风吹的好,皇上封了她这个弟弟为洛阳城的水郡都督,可这个恬不知耻的,除了欺男霸女什么正事儿也不干,哪个朝廷大人都给他几分面子,不好得罪,这才有了‘霸王’的称号。听说啊,凡是他看上的姑娘,都会想尽办法带回府去,先非人一般的折磨,再丢给家丁凌辱,可怜得很哪......” 大娘还在滔滔不绝说的欢快,可张欣语早就听不下去了,当场怒喝:“他简直就是人渣!” 凭空传来的一嗓子,所有人都看向了一个地方,大娘见形势不好,紧着隐匿到一边儿去了,心想可得远离这惹祸的兜子。 场中的家丁也住了手,惊疑的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王老伯被打的四肢蜷缩在一起,脸上青红交加还有些血迹。 “爹...爹...”焦急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扒开人群,冲了进来,果然是如花一般的美貌,怪不得惹人垂涎。 少女扑到老者身上痛哭流涕,她是刚刚听到消息就赶来的。 那霸王见到少女眼睛一亮,一脸的猥琐,少女却恨恨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霸王被瞪得怒了,撸起袖子,啐道:“小贱人,你瞅着,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这洛阳城是谁说了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禽兽不如 语罢,转身走向刚刚骂他的人,横眉竖眼的盯着张欣语。 “呦,新来的,还是个找死的,你可知道爷是谁?” 霸王走过来,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谁也不想得罪他。 张欣语可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跟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她平生最愤恨的,就是这些作践女人的人渣。 “我确实是个新来的,却不是个找死的,我知道你是谁,你姓禽......” 霸王得意的扬起下巴:“你既是知道老子姓秦,还不赶紧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张欣语嗤嗤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淡的道:“姑奶奶不仅知道你姓禽,还知道你单名一个‘兽’字。禽兽!但是姑奶奶倒是认为你,禽兽不如。” 只听周围一片吸气声,个个大骇,谁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骂这活霸王,他可是自称老子的,就那一句句姑奶奶,估计都得气死了霸王,更何况还骂他禽兽!禽兽不如! 哎?就奇怪了,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说姑奶奶不说姑爷爷? 霸王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张欣语的鼻子,大喝:“你是哪里来的不要命的小野种,老子姐姐可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你是嫌九族的人太多了,想尝尝诛九族的滋味?” 眼看就该命令手下砍她了,突然空气中袭来一股寒流:“哦?本王倒是不知道,秦昭仪的亲弟如此了不得,秦昭仪也是了不得,都有诛别人九族的能力了?” 清冷的声音刚落,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就被众星拱月到人群前,一双凌厉的眸子让人望而生畏。 话虽简短却不容小觑,诛九族那是皇上才能行使的权利,一个小小昭仪而已,还能越俎代庖了?若被有心人上奏,受难的可是昭仪娘娘的九族,偏偏那个猪脑子禽兽,还如此不知轻重,死到临头仍不自知。 龙玄御睨了张欣语一眼似是再问:你料定了我不会不管你,是不是? 张欣语回应他的眼神:是啊是啊!真聪明! 龙玄御:“......” 霸王斜眯着眸子打量了龙玄御一番,此人自称本王,据他所知龙胜王朝除了一个异性的沐王,还有五个王爷。臻王、煦王、瑞王和庆王他都认识,唯一不相熟的就是不常露面的贤王,传说贤王有绝世无双的容貌和阴冷诡异的性格,莫非此人正是那贤王? “请问阁下是哪位王爷?” 霸王点头哈腰立刻变了一副下贱的嘴脸,都说贤王处事雷厉风行,刚正不阿,万一这人真的是,自己再装犊子可是会死的很惨。 “瞎了你的狗眼,连贤王大人都不知道,你这官还做来干什么?干脆回家种菜去吧。”张欣语指着他的鼻子折损,很有狗腿范儿。 下一秒:“参见贤王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跪倒了一片,只剩鹤立鸡群的四个人,张欣语,龙玄御,玉紫烟,还有那战战兢兢的倒霉霸王。 大家哪里真的认识什么贤王,都是被霸王欺负惯的,现在可算有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就算他说是天王老子,他们也敢认了。 霸王扑通跪在地上,心里没了疑惑,这洛阳城平时的达官显贵也不少来,相信也没人有胆量冒充,那必是真的了,想着自己刚刚作死的节奏,后背就一阵冷汗。 张欣语洋洋得意:“大家都起来吧!”心道这冰山的身份还真是好用。 龙玄御轻咳一声提醒某人:他们跪的是我,不是你! 当然某人也意识到了,遂眨眨眼,尴尴尬尬的飘到少女那边去了,这男人真小气!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若公子.......” “停,停停停......”少女还没说完的话被张欣语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手指一勾,少女疑惑着侧身而来。 “姑娘你听我说......”张欣语倾身到少女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只见那姑娘微微点着头,然后一脸感激的看着眼前的贵人。 “都听明白了?” “嗯,小女子再次谢过公子!” 只见跪在地上的霸王早就成了鳖王,身体抖得像筛糠。 “王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噔噔的磕头声很是响亮,这家伙也是下了决心的,就是磕死了,也不能让王爷把他拉到御前去治罪。 张欣语起身回到龙玄御身边笑的奸诈。说道:“禽兽,今日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赔偿了这姑娘家的损失,你的账就暂且搁下。” 此话一出,周围是一阵叹息,又是官官相护的,果然语风转变太快,无情毁灭期待! 霸王额头淤青,稍微抬头:“我赔我赔!” 几件破瓷器许值几个钱,想来自己和姐姐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贤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偷偷剜了眼张欣语,该死的奴才还骂他是禽兽,总有一天弄死他,解了心头之恨。 “你疯了,这样的败类就应该千刀万剐,为什么要放了他?”玉紫烟瞪着张欣语道。 龙玄御眉峰挑起,扯动一下嘴角,她会放了那个霸王?他才不相信! 张欣语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冲少女说道:“姑娘,今日有王爷为你做主,禽兽大人也答应赔偿你,你且说说你的瓷器都值多少钱,报上个价位。” 少女红唇微动,有些胆怯,但看了眼张欣语,便鼓起了勇气道:“这些瓷器是我和爹爹无意中,发现的一座古墓里的宝贝,都是一千多年前岱夏王朝出产的文物,打碎的这些,最少也值......十万两银......钱。” 说到最后声音小了很多,想来是没撒过谎的。 “十万两?”霸王一听十万两腾地站了起来:“你个小贱人,这些破瓷器连十两都不值,敢讹诈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掰了你的牙。” 说着,怒气冲冲的走向少女,打算揍死这个大言不惭的,王老伯拼着力气把女儿护在怀里,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虽心疼这对父女却也爱莫能助,有些还暗怪少女太贪心,白白送了性命。 龙玄御睨视身边波澜不惊的女人,很期待看她怎么收场。玉紫烟可耐不住了,拔了剑就要冲上去,却被张欣语一把拉住。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霸王变鳖王 “禽兽,你什么时候告诉秦昭仪,诛我的九族啊?本公子和九族的人可都是活够了,就等着昭仪娘娘下旨呢。”懒懒的语气就好像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一样! 在距离少女一米的地方,霸王气势汹汹的模样立刻蔫了下来,心里暗暗抽了自己十几个嘴巴,怎么就烂嘴,说了这浑话? “王爷,她是在讹诈,就这些破烂玩意儿,十两都不值啊。” “谁说的,我看这小姑娘说的就是真的,看看这些碎片色彩多浓稠,质地多古老,本公子可是专业考古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瓷器,依我看起码值二十万两银钱,王爷,我说的对不?” 张欣语努力朝龙玄御挤眉弄眼,外加警告威胁,他若是敢拆台,三百两到死都不还。 龙玄御心里好笑,这女人真是...... “依贤弟多年扒坟的经验,本王还是很相信的。” 你才扒坟,你全家都扒坟! “禽兽,你都听到了,要不你出二十万两......” “不不不......十万两我出......旺财,赶快回家去拿银子。” 生怕这祖宗真让他出二十万两,霸王赶紧截了话,且不说这瓷器是不是真的,单有贤王做主,今天的钱他也是掏定了。 十万两已是他全部家当,二十万两,就是昭仪姐姐也未必有那么多的钱,况且闹到京都就不是钱的事儿了。倒不如先给她,等送走了这两尊瘟神,再取回来也不迟,这洛阳城还不是攥在他手里? 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话,张欣语接下来说的,就差点儿没让他晕死。 “等等,不要现银通通换成银票,还要通宝银票,姑娘你随旺财去存银。” 还旺财?果然是好名字,连家丁都是禽兽! 在龙胜王朝金融机构已经很发达了,大的连锁钱庄就有好几家,其中就有通宝钱庄。 通宝钱庄是夜云飞的产业,开遍全国各地,就连几个大国的主要城市也有分号。 而且通宝钱庄的保障措施也做得很好,凡是一千两以上的银钱数额换宝,都要存保人亲自登记画押方可抵换,这就避免了一些偷盗之人,拿银票换走他人的财产。 “督爷?”来没来得及走的旺财,询问似的看着自家爷。 霸王也是气急败坏,怒吼道:“去啊,还不按他说的去做?” 事到如此他还有什么办法,只得打落牙齿混血吞了。 十万两啊......真是心也疼,肝儿也疼! 少女战战兢兢的立起来,这就成了?怎么不太真实呢。 半个时辰后,旺财和少女一同归来。 “王爷,公子,这是银票。” 少女将一打银票,双手奉到龙玄御和张欣语的眼前,眼中无一丝贪婪之色。 “既是姑娘家财,姑娘好生收着就是!”张欣语使了个眼色,少女了然将银票放进衣襟里。 “多谢王爷,公子,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张欣语连忙托住欲跪在地上的少女,大义凛然道:“为民做主是我等应尽的职责,姑娘无需多礼。” 虽然面上平平无奇,但她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想不到龙玄御这只大老虎,光站在那里都够唬人的,传说中的狐假虎威就是这样的吧。 呸呸呸,她才不是狐狸,是猴子,猴儿精! “秦大人,日后好自为之。”龙玄御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警告的味道异常浓重,仿佛在说:我盯上你了。 霸王吓的连连磕头:“小人一定谨记王爷教诲,谨记王爷教诲......” 围观的群众心里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看这个活霸王以后还能霸起来?王爷可是撂下话了的。 “不知王爷今夜屈驾何处,不如到小人府上可好,小人也好效犬马之劳。”果然是没脸没皮的,刚被人宰了一顿,还热巴巴的贴上来。 张欣语冷冷的开口:“不用了,大人家的床太软,我们睡不惯。” 霸王暗自瞪眼,这混账东西到底是谁?为何总是代表王爷说话,王爷还这么惯着他。 “秦大人慢走!”龙玄御很好心的又配合了她一次。 霸王自知拍马屁没戏,讪讪道:“那小人就不叨扰王爷雅兴了,告辞!”有好心人帮着少女把王老伯背了回去,张欣语也跟着,龙玄御不放心她,自是也跟去了,心里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安置好王老伯,少女掏出银票:“多谢公子搭救爹爹,只是那些瓷器确实不值这么多的钱,小女子斗胆留下一张,剩下的您都拿去吧,明日小女子就去通宝钱庄登记。” 张欣语看着一打银票全是一千两一张的,按照约定自己只说了要一万两,剩下的都给她,这丫头只要一张倒是个不贪的,想来也是想给她爹瞧病,是个好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紫素!” “紫素姑娘,按约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我只要一万两,你给你爹找个好大夫,然后带着这些钱,尽早走的远远的。今天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定是会有些心怀不轨之人,你们也最好乔装离去。” “可是公子,小女子还没报答您的大恩,又怎可要这些钱财?”紫素心里很不安。 张欣语轻轻一笑:“怎么不可以,你让我见识到世间的心灵,不光是丑恶的,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水眸有意无意瞥了龙玄御和玉紫烟一眼,起码比他俩强得多。 玉紫烟自是没看到,因为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龙玄御冒心心,但是龙玄御看到了,一股火瞬间窜上了脑门。 又在拐弯抹角骂他,死女人,他是哪里得罪她了?刚刚她可是借着自己的罩子逞的威风,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没良心的! “是不是本王也应该有一份?”龙玄御冷酷的眼睛紧紧盯着张欣语。 就说没那么简单,原来是她俩早就设计好的,这些钱都是看他的威风,她怎么不想着这一点。 “既是这样最好了,”紫素欢喜的道:“除去公子的一万两,剩余的都给王爷。”然后真把银票巴巴地送到龙玄御眼前,这样她就安生了。 张欣语一把抢过银票,生怕下一刻就被眼前的男人得手了,鄙夷道:“龙玄御你要不要脸?出力的是我们两个,凭什么分给你那么多?” 她却没想,若是龙玄御真想要,会抢不过她么?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他俩很有爱 紫素的眼睛都要掉地上,嘴巴微张也忘了合上。这个公子是谁啊?居然敢骂王爷不要脸?真是好一个胆大妄为的。 蓦地眼里闪着金光,现在她对他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本王光站着也比你说一百句话管用。” 张欣语哑然,这是实话,若不是站在龙玄御身边,恐怕那只禽兽早就把她们都砍死,再鞭尸了。 忍着肉疼,喏喏道:“那也不能给你这么多,最多,两万两,你爱要不要。” 这可是最大的让步,不是看在他说的有道理的份上,两万两她还嫌多呢。 “五万两。”掷地有声。 张欣语一下子蹦起来:“五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龙玄御眼中流光一转:“好!” “你......” 刚想问,你说什么?某女就发现自己举着光秃秃的爪子。 银票呢? 一抬头,赫然发现已经出现在了龙玄御的手里,那死货还很是没有风度的数着。 “龙玄御,你个天杀的,还我银票......你个臭不要脸的,仗着武功好就抢人东西。” 最可气的是连他是怎么抢的,自己都没看清。 “还剩四万九千两。” 啪!一叠纸挡在某女脸上。 张欣语欲哭无泪,都不疼了,说明薄了! 玉紫烟恨恨的瞪着,虽然二师兄还是冷着脸,可她看到他刚刚居然笑了一下下,是因为看到张欣语气急败坏的样子吗?那也不行,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分走他的注意力。 张欣语一把扯过脸前的银票,转身看向还没怎么回神的观众。 “紫素,我对不起你!我打不过他,五万两,没了。” 好白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猪拱了一大片,她好心疼! “没,没关系......”紫素已经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愣愣的摆手。 刚刚自己有没有看到‘他俩玩儿的很有爱?’ “这样吧,紫素,我住京都沐王府,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说着,嗖的一把,扯掉了龙玄御佩带上的一颗珠子,塞进紫素手里:“这个是信物。”害人家的钱丢了一半多,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补偿方式,也知道沐王府是大门大院不是好进的,想去找自己,必须要有什么信物拿去通报才行,看自己身无一物,总不能拿自己的传家玲珑玉给她吧,自己还指望用它回去呢,既是拜冰山所赐就让他出血好了。 看着腰间丢了珠子的空位,龙玄御也是无语了,这女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 紫素接过珠子,糯糯的道了声谢,心里有了打算。 回到客栈,张欣语匆匆洗漱一下,就懒懒的爬到床上。 这半宿累死了,一想到龙玄御分走的五万两,她就气的不行,这男人就是见不得她好,龌龊,恶心! 于是,在对龙玄御叽叽歪歪的责难中,某女很情愿的被周公叫去喝茶。 第二日,张欣语随着紫素去钱庄,将手里的一万两改了户,又全换成三百两五百两的小额银票,小额银票钱庄是不追究来源和去向的,用着方便些。 出了钱庄紫素跟在张欣语的后面,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紫素,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爹爹的伤很严重?”张欣语问道。 这丫头是个孝女,王大伯受伤,她担惊受怕眼睛都哭的跟个核桃似的。 “不是不是!”紫素连连摆手,小声道:“公子是好人,还给了紫素那么多钱,紫素觉得心中有愧。” 她自己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四万两银子,若不是撞大运,普通人家三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这位公子却平白无故送给了她,她真真是惶恐不安的。 “哎呀,什么有愧不有愧的,我都说了是你应得的。”张欣语轻笑。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这丫头怎么总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是那个恶霸王的钱又不是她的,一个劲对她愧疚做什么? “公子,紫素想过了,等回乡安置好了爹爹,就回来报答公子的……” “不要……” 紫素正说的激动,张欣语立刻惊吓的跳离她多远打断,秦明悦给的教训可是血一般的深刻,她再也不想节外生枝了。 看着紫素蓦然红了眼框,又觉得自己表现有些过了,只得尴尬的陪笑:“紫素姑娘,你就陪着你爹好好过日子吧,我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也不需要丫环婢女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紫素面上疑惑,她没有说要给他做妻子或丫环婢女呀?公子好像想歪了吧。 “公子,你误会了,紫素只是想说,等安置好爹爹就去沐王府做一名绣娘”紫素笑的腼腆,柔柔道:“紫素的绣功还算拿得出手的,待公子将来大婚的时候,紫素想亲手绣一件大红喜袍,报答公子的大恩。” 绣娘?张欣语心中石头落地的同时,又有些无地自容,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意思,还以为这古代的女子都喜欢以身相许呢。 回想一下昨个去她家的时候,确实看到屋子里有很多的绣品,虽然自己不懂得刺绣,也看得出来皆数上品,记得当时烟儿师妹还赞叹了一番呢。 “呵呵……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 咳咳,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真丢人哪真丢人!多希望现在有个地缝给她钻钻!面临如此尴尬境地,任谁也真没脸待下去,匆匆找了个借口,张欣语立即遁走。 火急火燎的回到客栈,龙玄御和玉紫烟已经在门口等着。 “张欣语真有你的,害我和二师兄等这么久,你做贼去了?脸红成这样。”玉紫烟一见到她,就气急败坏的一顿数落:“上哪儿去也不说一声,差点儿就以为你又被人抓走了,世道这么乱,没能耐还到处跑,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我去找紫素换银票了,”张欣语扬了扬手里的银票。 可不能告诉她,自己脸红的问题,否则会被耻笑死。挑出一张三百两的塞进龙玄御的衣襟:“诺,三百两饥荒,还你。” 又将剩下的银票塞进自己的包包,心里美得像朵花儿似的。 真好,不仅不用舔着脸向老爹老娘要钱堵窟窿,自己还有九千多两银子压箱底,现在她也是有钱人了,可以随便傲娇任性。 龙玄御两根手指夹出银票,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果真是三百两,这女人,八成从昨天就算计好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三人上了马车,一声有力的轻喝,马车徐徐前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到家 日暮黄昏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京都。 京都城比洛阳城还大很多也热闹很多,虽未天黑,大街小巷已挂满了红灯笼,闪着点点微光,喜庆和谐。 兜兜转转走过了好几个路口,马车停在一座宏伟的府邸门前,府邸是高墙大院,青砖红瓦,门庭上悬挂一块大型门匾,匾上嵌着‘沐王府’三个金漆大字,门前蹲座两只巨型石狮子,虎虎生威。 张欣语暗自点头,这沐王府在京都一定很有地位,自己应该可以顺利的过起米虫生活。 门口的守卫都很有眼力见,一见到自家小主子和贤王回来,立即跪在地上请安,然后就有人带路,有人去通报,门口的守卫又有人自动替补,没有一丝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都是训练有素的。 随着守卫步行在青石板延伸的地面,欣赏院中的景致,微朦中亭台楼阁林列有致,九曲回廊蜿蜒绵长,垂柳婆娑百花沁香。 穿过花园就有一行人迎面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蓝色锦袍衬的他丰神俊朗,身边是衣着华丽的夫人,微提裙摆,清秀的面容上尽是焦急之色。二人后面一对中年男女,两个美少女和一个俊秀的男子。再后面就是一些丫环仆役。 “贤王驾到,本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拱手,算是见礼,那夫人也是福了身子,此二人正是张欣语的父亲沐王张青云和母亲赛傲雪。 张青云是龙胜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爷,享受和其他亲王一般的俸禄和权力,见到贤王一般的见礼即可,而在龙胜王朝女性地位很受重视,赛傲雪亦是沐王嫡妃,地位同王爷一般崇高。 后面的人则是稀里哗啦跪了一地高喊千岁。 “沐王叔叔,王妃无需多礼!”龙玄御回礼后,目光越过二人:“都起来吧!” 张欣语巴巴凑到龙玄御身边:“他们就是我爹娘?”好大的阵仗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不是你爹娘,你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净学了些不正经的。” 礼节过后,众人也随意了些。赛傲雪一把拉过张欣语,伸出青葱指嗔点她的脑门儿,这熊孩子,出去半年连爹娘都不认了,亏得他们两口子为了这祖宗寝食不安的,真应该罚她去跪祠堂,看看还打扮的不男不女的,哪里像个郡主。 “娘,我失忆了,没有不认您。”张欣语真诚的道。 心里也很是委屈,人家穿越都能有那个原主的记忆,偏偏她就什么都没有,瞥了眼身边这一大家子人,心都酸了,光名字都要记两天,也不一定分得清谁是谁。 “好好的怎么会失忆了?语儿,你也不记得母妃了?”赛傲雪立刻惊慌失措,扯着女儿检查。 龙玄御站出来解释道:“王妃,都是晚辈的错,在擎天谷时,语儿妹妹失足掉进荷花池,受了寒凉,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语儿妹妹身体无碍,还请二老宽心。” 张欣语差点没恶心死,冰山居然唤她语儿妹妹?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他以为一句语儿妹妹,就能磨灭这一路上对自己的欺凌了? 龙玄御躲了那逼人的视线,心中一丝愧疚,说到底还是自己有负所托。 沐王夫妇只有张欣语一个独生女儿,平素就宠爱有加,无论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张欣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说想要一只小豹子当宠物。张青云便带人前往百里之外的黑林,去抓来一只小豹。 黑林里野兽多且凶猛,当时同去的三十卫士全部牺牲在里面,就连张青云回来时也身负重伤,可是抓回来的小豹第二天,就被张欣语命人给宰了. 据说那天,京都满城风雨,都指责这个女娃娃心狠,是对小豹狠也对她父王狠。张青云却笑着说,只要语儿开心就行。 所以依他的爱女成度,今日得知张欣语落水失忆定是万分心疼。 院落里静默一阵,所有人都用异常的眼光打量自家小主子,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张青云紧张的看女儿一眼,没缺胳膊没少腿就是清瘦了些,虽然心疼也不能现在就怠慢了贤王。 笑呵呵的道:“小女平安无事也是托了贤王的福,此地不宜说话,还请王爷进内堂稍作休息。” “王爷您且陪贤王喝茶去,臣妾去厨房吩咐膳食,请贤王务必用了晚膳再回去。”赛傲雪道。 张青云知道王妃是想和女儿联络感情去,也没说什么就点头应允。心道,贤王应该不会在府里用膳的,以前都是躲也来不及,直把沐王府当做龙潭虎穴,生怕多待一刻就被自己的女儿生吞活剥了,按理说一会儿他也该走了。 可是...... “有劳王妃!”龙玄御颔首道。 结果一院子的人都差点儿没载个跟头,这也不是贤王的风格啊,贤王在沐王府用晚膳,他们是不是应该觉得蓬荜生辉?尤其两个沉默的少女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兴奋! 这姐妹二人是张青云的侄女,就是张青云哥哥张青林的女儿,是对孪生子,却不是像其他孪生子那么傻傻分不清楚,长得像也很好认。 平素二人在京都小姐们举办的大小宴会上,都多多少少会受到排挤,只因为大姐太彪悍得罪了许多人,很多言辞亦说的难听,又无力反驳。这姐妹俩早就有苦难言,这回贤王在沐王府用膳,说出去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赛傲雪吩咐了厨房备膳就拉着张欣语来到翠竹轩,这院子是张欣语的闺院,一进门,张欣语就被一个丫头抱了个满怀。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奴婢都想死你了。” 这女孩儿力气太大也太激动,生生勒的张欣语只有出气没进气,差点儿翻了白眼儿。 “小月,你快松开小姐,她都要被你勒死了。”赛傲雪忍不住轻斥。 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改,女儿没淹死倒让她快给勒死了。 小月急忙松手:“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张欣语努力顺了顺气,这大宅还真是……水深火热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脱线的小月 再瞧眼前带着欣喜带着紧张的丫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儿,约么十五六岁,秀眉明目,一张清甜的瓜子脸。头上一对丸子发包几支小发饰,齐齐的刘海遮住了额头,胸前垂着两簇秀发,一身墨绿色比夹和直裤,明显的丫环装。 张欣语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也有丫环了,终于不用再走穿越女主的逆路线。 “你叫小月?” 小月差点没反应过来,惊异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不认识奴婢了?” “小月,小姐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凡事多提点着。”赛傲雪接过话,吩咐小月。 这小月本就是张欣语的贴身丫头,以前张欣语娇纵任性,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收拾,王府的下人都怕她,但只有对小月特别好,有什么好的都想着,许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建立在那里,所以她和这丫头的感情比和大伯家的两个妹妹都要好上一些。 虽说小月是个丫环,但赛傲雪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知道这孩子衷心,尤其对女儿很好,便把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女儿在擎天谷的日子,小月也总是念着,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很欣慰。 既是王妃说的那就错不了了,小月信誓旦旦道:“小姐,你放心,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帮你把掉了的肉肉都补回来。” 张欣语莞尔一笑:“那好吧,你小姐我现在就需要你的照顾,赶了一天的路都渴死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给我沏壶茶水?” “行行行,小姐和王妃快进屋,奴婢这就去。”说着小月撒腿就跑了。 张欣语轻笑,还真是个急行风呢。 进了屋,赛傲雪就止不住流泪:“语儿,回来就别走了,这些年你不在的日子里,你父王每天都想你食不下咽,母妃也是常常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 ,我们都盼着你能早些回来,现在你既已没了记忆,就留在你父王和母妃的身边可好?当初是母妃不好,不应该答应你去擎天谷学艺,现在害你什么不记得,让你受苦了……” 张欣语不禁动容,这就是母爱啊,好温暖的感觉,从小她就是孤儿,后来有了韩浩轩也算是有了亲人,却从没有这样一般的感受。 遂拉起赛傲雪的手甜甜的笑着:“母妃您别难过,失忆是女儿贪玩怪不得别人,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睡还能给母妃捶背……” 说着乖巧的给赛傲雪捶肩膀,一脸傻气:“女儿答应母妃,这三个月一直就在家里陪着父王和母妃,等龙玄御他们参加武林大会回来,再回擎天谷。” 她不能答应母妃一直留在京都,虽然这家的感觉是她所期盼的,可是她不属于这里,师父答应找可以让她穿回去的办法,找到了她就走了。 “语儿,你和贤王……” 赛傲雪想问又不敢问,女儿失忆定是也忘了她自己和贤王的事,若是提起来会不会重蹈覆辙,忘了也是好的,但是贤王居然答应留在沐王府用晚膳,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和贤王什么都没有,我决定以后见了他绕道走,他刻薄,小气,不要脸,整天摆着一张年古不化的臭脸看着就来气……” 看着女儿愤愤不平的模样,赛傲雪有些反应不过来。 刻薄,小气,不要脸?这是女儿现在对贤王的态度?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女儿会说这样的话,以前就是自己说上贤王半句不是她都会气的鬼叫,这些年来也都是把那个小子当神一样供着。 赛傲雪破涕为笑,不过这孩子倒是懂事了许多,可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母妃,母妃?” 看赛傲雪呆愣傻笑着张欣语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荡。 “啊?怎么了?” 张欣语笑着调侃:“母妃,您居然走神,是不是觉得女儿长大了?” “是啊,语儿的确是长大了。” 母女聊的正欢,小月端着茶水进来,倒了两杯茶后开始滔滔不绝:“小姐你怎么会失忆的,是不是脑袋受了伤,奴婢听老人家说,脑袋受了伤就容易失忆。” 张欣语瘪瘪嘴,她要说不是脑袋受伤而是脑袋进了水,她会信吗? “小月,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小姐以后好好的就行了。”赛傲雪冷着脸道,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严。 她着实不希望女儿想起过去的事,女儿这十多年光景几乎只为那个小子活着,眼里很少有别人的存在。 也是造孽,五年前开始那小子身边就再也没有女人出现过,自家丫头彪悍来一个整一个,来一对整一双。 所以直到现在,堂堂的贤王都二十二岁了,仍是名草无主后院无人,可想而知他对自家女儿的憎恨,冷嘲热讽动刀动剑那都是家常便饭。 强扭的瓜不甜,那小子看不上她,她还不允许那小子看上别人。眼瞅着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还如此作践人生,他们两口子看着也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才让她忘记那段孽缘,成全了她也成全了那小子,既是如此,又何必徒增烦恼? “是,王妃,奴婢不问了,但是奴婢还是气不过,贤王明明答应咱们王爷要好好照顾小姐的,居然食言,真是言而无信之人。” “你这丫头,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也救不了你,二十大棍是少不了的。”赛傲雪佯怒提醒。 小月是个没心肝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以前被女儿娇惯着,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这要是到了外面,早晚也是个祸兜子,别人还会说沐王府没规律,有其主必有其仆,都被语儿给教坏了。 一听到挨打小月惊吓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奴婢知错了,再也不乱说话了。” 二十大棍还不要了她的小命啊,屁股肯定会开花的,这么想着都感觉那里火辣辣地疼了。 “起来吧,”赛傲雪凝着脸叹息,一抬手:“以后谨慎着些,跟着小姐不说未雨绸缪的也不能给小姐招惹嫌隙。”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没关系到心有灵犀 “是,奴婢一定谨记王妃教诲,不给小姐惹麻烦。” “别跪着了,快起来,跟我说说咱们府里的情况吧,省的以后闹笑话给父王和母妃丢人。”张欣语笑道,这个婢子她还是蛮喜欢的。 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前世大宅小说也看了不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炮灰,宫心计什么的她可是不在行的。 “是!”小月应承着欢喜的站起来,一会功夫说的绘声绘色。 赛傲雪暗自摇头,这丫头改不了了。 通过小月的一番解说,张欣语知道她家还是很和谐的,因为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张府就是龙胜王朝的书香世家,最重手足情义,老太爷临走之前特别交代两个儿子,将来一定守望互助,莫让外人看了笑话,继续发扬张家精神。所以直到张青云当上了王爷,兄弟两个也没有分家,同住沐王府里。 老大张青林育有一子两女,大儿子张锦溪十九岁,现任内阁大学士,官居二品。小小年纪也算是光耀门楣。两个女儿张欣雅,张欣芮十六岁,是一对孪生姊妹。 老二张青云只有她这么一个娇纵跋扈的女儿,整天招惹事端,是个气死爹不偿命的主。 尽管她为了龙玄御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家里人也没有嫌弃她,就连大伯待她也是极好,两个妹妹虽然受她牵连却也没找过她麻烦,只有大娘刘香文时不时会酸上几句,也无伤大雅,这一大家人真真是把张家精神放到了脑子里。 不知不觉外面越来越黑,屋里就越来越亮,都到了掌灯的时候。 一个小丫环进门来报:“王爷吩咐奴婢过来请王妃和小姐去前厅用膳。” “知道了!”赛傲雪端起架子平声道。 张欣语皱着脸,大家大户的多累,时刻都不能随心所欲,看看母妃就知道了。 “母妃,那我们去吃饭吧,我都要饿扁了。”张欣语扶着赛傲雪站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怕天黑前赶不到京都,龙玄御那货这一天都没停车喂她的五脏庙 ,害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沐王府的饭厅很大,厅堂中央摆着一张十人座的实木圆桌,铺着浅蓝色碎花桌布,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众人皆是坐在边上的椅子里,只等姗姗来迟的主人家母女俩来开席。 进了饭厅赛傲雪像龙玄御施礼道:“烦劳王爷久等了!” 龙玄御起身还礼,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王爷立着谁都不敢坐着。 张欣语听不下去了,他们罗里吧嗦不吃饭,她可饿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吃了。” 说着便坐下来夹了一只鸡腿在碗里,吃点儿饭也文绉绉的半天,真搞不懂这些古代人。 “大姐,王爷还没落座呢,你怎么先吃了?这不合礼数,快起来。” 说话是张青林家的大女儿张欣雅,一袭鹅黄色衣衫,眉目含情,是个娇人儿,纵看满身的书卷气,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的。 “王爷就不是人啊,都不用吃饭的?”张欣语啃了一口鸡腿,瞪了一眼龙玄御:“一天都没吃饭,他不饿,你大姐姐可要饿死了。” 龙玄御黑着脸也忍着怒气,明明是她自己磨蹭了半个上午,没能及时出发,他也是怕天黑前赶不到京都才没有半路停车的,她倒好一点儿觉悟都没有,反而怨他了? 原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留在沐王府吃饭的,现在可知道了,就是留下来让这死女人气的。找虐! “语儿,怎么说话呢,不可对贤王无理。”张青云轻斥。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这孩子咋变成这样了,纵是不像以前一样围着那小子转圈,也不应该成斗鸡眼啊。 “语儿既是饿了就吃吧,半年不见竟瘦了许多,可得好生吃饭才是。”张青林的长子张锦溪笑言,很是有当哥哥的风范。 “还是哥哥疼我。”张欣语美滋滋回道,冲着龙玄御和自己的老爹做了个鬼脸。 张锦溪身体微微一怔,又很快恢复正常。 “大家都入坐吧!” 张青云一发话众人都围着桌子坐下来。 “语儿,多吃些!” 吃饭的时候张锦溪向张欣语的碗里夹了些鱼肉和菜丝,笑得一脸溺宠。 张欣语吃的欢快,含糊道:“谢谢哥哥!” 赛傲雪嗔了一眼:“女儿家家的吃饭斯文一些,看看你跟遭了饥荒似的。贤王可是第一次在沐王府用膳,多让人笑话。 “那女儿确实饿了嘛!”张欣语不以为然。 他愿意笑话就让他笑话呗,能碍着自己什么事?要不也饿他个十天八天指不定谁笑话谁。 “大姐,你这样子真的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似的。”张欣芮跟着调笑,许久不见真不知道大姐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每顿饭都如此!”龙玄御冷不丁的来一句。 自从她失忆以来,就没见过哪顿饭她是斯斯文文吃下来的,不算太丑便是最恩慈的形容了。 “还不是因为你每顿饭都不让说话,”张欣语很不服气的顶了回去:“既然不让说话当然得快点儿吃了。” 大眼睛使劲剜着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不是他说食不言的?今天居然就为了让她丢人而破例,真腹黑! 龙玄御优雅的的放一片脆藕在嘴里慢嚼,也瞥着她:“所以不说话你会吃的更多。” 而且吃的撑了她还更能说话,更会气人。 张欣语也不恼,反而放下筷子得意道:“反正也是吃你的饭,不多吃些不是很吃亏?” “的确,你从不肯吃亏!”尤其是跟自己当真是不吃亏。 “你……” 二人你来我往的欢快,张欣语刚要再说什么,忽然闭了嘴。 怎么大家都一副吞鸡蛋表情?是饭菜不好吃吗?没有啊,她觉得很美味,比五星级饭店做的还棒呢。 没听到反驳龙玄御也惊异的抬头,正好对上她的黑眸,然后顺着发现四周尽是惊异的目光。 恍然大悟,他们刚刚的‘讨论话题’貌似有那么一点儿…… “我们没关系!(我们没关系!)”异口同声。 然后四周的目光又同时换成:哦!没关系到心有灵犀,连说话都是一样的! 张欣语认命的低头扒饭,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龙玄御倒是没有看出丝毫的不自在。 大伙一致认为:这俩人,都不对劲! “你就是烟儿,就是语儿师父的女儿?”赛傲雪轻咳一声冲玉紫烟问道,这气氛得调调。 玉紫烟正鼓着腮帮子戳饭,懊恼二师兄对张欣语的关注越来越多,听到赛傲雪的问话惊了一下。 忙道:“是的,王妃,晚辈正是擎天谷玉凌峰的女儿。” 态度不卑不亢大方有礼。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本王已经习惯了 “嗯,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举止大方也有礼貌,怎么看都讨喜。” “咳...咳咳...” 张欣语的一口米饭进错了嗓子眼儿,呛得她一顿猛咳。 幽怨地瞅着亲娘似是在说:母妃,如果您知道,您口中怎么看都讨喜的孩子,经常给您的女儿使绊子,您还会觉得她讨喜吗? “语儿,玉丫头和你是同门师姐妹,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长,以后啊可得好好跟人家学学,别整天跟个野丫头似的。”大娘刘香文掩唇笑道。 同样吃着一锅饭,那言谈举止差的也太多,最起码在大的场合装一装也是好的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没有必要非学着别人的样子,”张锦溪言接过他娘亲的话,言道:“语儿这样也挺好。” 然后还很细心的为妹妹递上一方帕子,兀自摇头,吃个饭也能呛到,可真有才! 刘香文见儿子如此说,扯了扯嘴角也不吱声了。 张欣语接过帕子一脸娇憨,总觉得这哥哥比亲生的还好。又转过头嬉皮笑脸的向赛傲雪撒娇:“烟儿是要做贤王妃的,举手投足都得是典范,当然要文雅端庄了,女儿没那么大志向,就打算赖着父王和母妃一辈子,再怎么粗俗你们也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母妃?” 听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玉紫烟了,嘴边扬起笑意,贤王妃?她会努力的。娇羞的看向龙玄御,却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张欣语,眼里烧着火苗,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只好回过头继续吃饭。 “净说些糊涂话,我们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赛傲雪嗔笑道:“可是我和你父王老了你该怎么办?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 自从女儿回来,她们的家才像个家了,就算真的留在身边一辈子也欢喜。 “母妃,你是不是嫌弃女儿了,那你随便把我嫁个张三李四得了。”张欣语佯装的委屈,见赛傲雪心疼的急了,又笑嘻嘻的抢先道:“我知道母妃舍不得。” 赛傲雪反应过来不禁嗔怪:“你这孩子又逗母妃,母妃要是舍得,赶明儿个就让你父王找婆子把你嫁出去。”“母妃要是真舍不得女儿嫁出去,那女儿以后就娶个夫君回来,让他和女儿一起孝敬二老好了。” 张欣语傻笑着往赛傲雪碗里夹了块清蒸桂鱼,就算是贿赂母亲大人了,而且男人入赘在哪个朝代都有,应该也不算有违礼法吧。 “越说越离谱,哪家的男儿会愿意入赘?快吃饭吧。”张青云轻斥道,心中不禁动容。 招赘?也许值得考虑! 晚饭后又闲聊了一盏茶时间,龙玄御起身:“沐王叔叔,王妃,天色渐晚,本王就不打扰了,少时还要进宫去拜见母妃,以免她担忧。” 说话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张欣语,可是后者压根心不在焉,根本没发现他要走了,还在那里自娱自乐。 龙玄御这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道他这一代美男子还不如一条锦帕好看吗? 没错,张欣语正歪在椅子里看着一条锦帕出神。果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啊。’心里一个劲儿赞叹着,古代的刺绣工夫如此高超,荷塘美景绣的像真的一样。 “既然王爷还要进宫,本王也就不多加挽留了,王爷还请慢走”张青云拱手道。 忽然听到沐王老爹说道‘王爷慢走’,愣神中的张欣语嗖的回过神来,东张西望,果真见到龙玄御已经走到了院中。 “诶,龙玄御,你要走了吗?怎么不在这里住一晚啊?天都要黑了。”放下手中的帕子冲那背影喊道,人也随之到了门口。 为什么见到他走了心里竟有点舍不得,虽然他对自己冷漠厌恶,可有时候也让自己感到温暖,而且他还救过自己两次,有大恩哪。 但是他厌恶自己是事实,自己也说过回到京都以后他们就是陌路人,那么今日一别,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语儿,不可直呼王爷名讳,这是大不敬,”张青云训斥女儿。 “哦,” 龙玄御停住脚步,心里的阴霾扫了一片,嘴角也不自觉勾起,转身道:“无妨,本王已经习惯了,既然语儿已经安然到家,本王也算功成身退。” 而后看着张欣语露出浅浅的笑意,在微暗的烛火中如妖般绽放:“你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你。” 玉紫烟气的鼻子都冒了烟,二师兄就从来没对自己笑过。 “你说还会来看我?”张欣语后退一步,一脸的惊愕,眼睛也斜眯成一条缝。 他会对她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他还是想要乘机报仇?这男人一向小气着呢!想着跐溜一下躲到赛傲雪的身后,摆手假笑:“天黑路滑,王爷慢走,您日理万机就不劳大驾来看我了,慢走慢走。” 龙玄御英气的剑眉轻佻,刚刚扫去的阴霾瞬间折返。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原来是巴不得自己别来? 真被她气死了! 锦袍一甩,连告辞都不说了,就带着冷气大步离开,玉紫烟亦步亦趋的跟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赛傲雪嗔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看样子贤王气得不轻啊。” 张欣语一脸无所谓的撇嘴:“气就气呗,反正我都习惯了,更何况他哪会那么好心真的来看我,说不定在暗地里酝酿什么阴谋呢。” “越说越不像话,贤王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张青云不忍心听女儿诋毁龙玄御,轻声斥责。 刘香文扯着嗓子笑道:“语儿还能说这话呀,大娘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呢,这变化大的一时间还真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你胡说什么?语儿说得对,以前也没见过如此好心过,总之孩子想开了是好事,天色不早了都回去睡了。” 一直都没说话的大伯张青林,阻止了自个儿媳妇的胡言乱语,带着一家人回了别院。 张欣语冲张青云做了个鬼脸:“不说就不说,我才懒得说他呢,”俩手挽上母妃的手臂:“走,母妃,我们回房睡觉去,都不理父王,让他帮着外人,也不向着自己的女儿。” 一边说一边拖着赛傲雪往内堂走,张青云想伸手唤住她们,她们跑得却比兔子都快,只得在原地无奈的摇头轻笑:“臭丫头,连你爹都欺负!” 正文 第三十章 母子相聚 张欣语又陪着赛傲雪聊了一会,就领着小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月熄了烛火便退了出去,她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虽然这里有父王,有母妃,有师父,还有许多对她好的人。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依然想念那个高大帅气,只对她一个人视若至宝的男人,眼泪再一次滚滚而落,沾湿了枕巾。 直到入了梦乡,依然呢喃着:“浩轩,我好想你!” 龙玄御从沐王府出来就奔向静心宫,方静心听到通报在宫女的搀扶下莲步出来。 一身典雅的水蓝色宫装,云髻高挽,发间插着简单却精致昂贵的发簪,白皙的皮肤,美丽依旧的脸蛋保养得宜,看着不过三十岁左右,只是眉宇间仿佛有一抹道不清的忧愁。 看到思念已久的儿子回来了,眼中溢满欣喜,由宫女轻扶她坐在洁白的羽绒软榻上。 “儿臣参见母妃!”龙玄御双膝跪地,冰冷的眼里有了一丝温度。 方静心眉眼含笑,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起来吧,御儿,你可算回来了,母妃想你想得紧呢。” 龙玄御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离方静心身边坐下:“是儿臣不孝,让母妃记挂了,刚刚在沐王府耽搁了些时辰,到才来给母妃请安,请母妃勿怪。” “无妨,回来就好,去见过你皇兄了吗?” “天色已经晚了,儿臣想皇兄已经休息了,不好再去打扰,待明天再去给皇兄请安吧。” 一想到去给皇上请安,龙玄御就有些犯怵,真进了景阳宫今晚肯定就出不来了。 若是得知他回来,皇兄岂会轻易放过他?准保拉着他喝到明天早上,都不是第一次。 “御儿说如此,那就如此吧,今晚正好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母妃好久都没见你了,看你又瘦了些倒是结实了不少。”方静心知道儿子的心思也不勉强,只是细细的打量他。 “好,那儿臣今夜就不回府了,多陪陪母妃,对了,母妃,这位是师父的女儿,叫玉紫烟,师父要她出来同我们一起历练。” 龙玄御恍然想起和自己一起进宫的玉紫烟,和母妃聊天竟把她忘了,若是换做张欣语怕是早就炸毛了吧,这样想着龙玄御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想起她了?定时这些天被她给气疯了,时刻都阴魂不散。 “民女玉紫烟,参见静太妃娘娘!”一直被忽略的玉紫烟回过神来,立刻恭敬地行礼,声音婉转可人。 方静心顺着龙玄御的指引,仔细的打量着玉紫烟。小鸟依人,大方有礼,不输一般官家小姐,也不难看出她对御儿的心思。 只是外表并不能看出什么,真正有心机的人大多都会笑里藏针,这是她能在后宫立足总结的道理,更何况她心里的儿媳妇一直都是语儿,别人她可不会看上眼的。 “既然是御儿的师妹,就不要多礼了。”方静心冲玉紫烟浅笑。 “谢太妃娘娘!” 玉紫烟良训的站在那里眉眼恭顺。心道看二师兄对母妃如此恭孝,若是得了静太妃的喜爱,不是距离贤王妃更近了一些? “奔波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吧,翠儿,带玉姑娘去厢房休息。”方静心对身边的宫女示意。 “是,太妃娘娘!”名唤翠儿的宫女缓步上前,侧身引路:“玉姑娘请随奴婢来。” 玉紫烟刚想说不累,她要等二师兄一起走,当看方静心凌摄的眼神时,却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静太妃明明是笑着,可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寒光让她不敢造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久居深宫的女人哪有一个是简单的? “御儿,明天叫语儿也进宫来吧,母妃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甚是想念。” 方静心回头又是一脸慈爱的拉着龙玄御聊天,在她的眼里只有儿子。 “是,母妃,儿臣明日亲自接语郡主来拜见母妃。” 龙玄御心里泛起小小的涟漪,想到明天又要见到那个女人,竟有一丝期待。 刚走到门口的玉紫烟听闻,玉手攥成了粉拳。又是张欣语,怎么到哪儿都摆脱不了她?眼里闪过愤恨,随着翠儿离去。 方静心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仅没想到他是亲自把语儿送回沐王府,更没想到自己说要见语儿,他居然没有推脱,还这么爽快就答应亲自去接。美眸里顿时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语儿这几年的死缠烂打总算没有白费。 触及到方静心饱含暧昧的眼神,龙玄御心里突然腾空了一下,就像做贼被捉住了一样,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咳!母妃不要误会,只是语儿她失忆了,现在她谁都不认识,儿臣才送她回去的,儿臣也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话是这么说可是语气虚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怎么会失忆呢?是不是受伤了?我不是要你好好照顾她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方静心焦急地问道。 “母妃无需担心,语儿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以外没有大碍,”终于转移了焦点,龙玄御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至于失忆,是因为她不小心掉进了池水里,受了寒凉才出现的状况,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若真告诉母妃是自己差点儿杀了她,这些天怕是都走不出静心宫了,母妃对张欣语的疼爱可没比对自己的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静心也松了一口气,嗔了龙玄御一眼:“若是语儿有什么不妥哀家饶不了你。” 龙玄御低眸敛目,丝毫不怀疑母妃绝对说到做到。 看他今日如此顺遂自己,方静心又语重心长道:“御儿,母妃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是儿时受了那样的苦,才让你学会用冷漠把自己伪装起来。 你父皇去得早,母妃自然也是希望你过得顺意,你不喜欢语儿,你想娶个逞心如意的女子做王妃,母妃都知道。可是张家是咱们的恩人,当年若不是沐王搭救,咱们母子恐怕早就成了冤魂,哪里还能有今天。 此生恩情咱们无以为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只有你把语儿娶过门,好好照顾她一生,母妃的心里才能安生,也算是报了恩了。你恨母妃也罢,怨母妃也罢,母妃都不怪你,只希望你完成母妃的心愿,让母妃有一天去见你父皇的时候也能瞑目了。” 方静心拾起帕子沾了沾微微湿润的眼睛,她岂会不知强宁的瓜不甜,但恩还是要报的,也幸亏语儿喜欢自己的儿子,若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曾经做过的‘好事’ “母妃不可说不吉利的话,”龙玄御紧着拿过方静心手里的帕子,帮她擦泪:“儿臣从未怨过母妃,儿臣也知道在这世界上,只有母妃是最疼爱儿臣的人,只是儿臣不明白的是,为何母妃以前从来没对儿臣说过这些?莫非当年拼死为母妃昭雪的人,就是沐王叔叔?” 方静心点点头,眼里氤氲一片。 “怪不得母妃经常告诫儿臣一定礼待张家,儿臣本来还一直以为沐王叔叔,只是母妃的旧识昔年故友而已,没想到......” “御儿,语儿多喜欢你母妃都看在眼里,你就试着接受她好不好?” 闻言,龙玄御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笑,也没回应。 若是母妃知道如今的张欣语,避他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一潭冰冷的池水改变了她的心性,唯一没变的就是她仍旧不怕自己,即使自己表现的有多么冷酷。现在想想,是不是也值得欢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飘洒出一层金色的光辉,屋子显得明亮起来。 张欣语从床上坐起,伸了伸懒腰,眼睛笑眯眯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舒适的地方,便睡得极好。 “小姐,你醒啦。” 小月刚刚端着铜盆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醒了,貌似心情还不错。 张欣语冲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小月,你好早啊!” “不早啦,贤王大人可是早早的就来了,”小月把铜盆放到木架上,浸湿了水递给张欣语。又道:“王爷说静太妃要见您,他来接您进宫。可是听说您还没有醒,就又叫我们先不要打扰您,所以奴婢现在才过来。” “贤王来很久了吗?静太妃是谁?她要见我做什么?” 张欣语百般幽怨的接过小月浸湿的毛巾,不自觉撇了撇嘴,那冰山昨天那么晚回去,今天又这么早就来了,真是病的不轻。他就那么想要快点儿报复自己吗?还真是小气的男人。 “贤王来了有一个时辰了,静太妃是贤王的母妃,好奇怪呢,以前贤王来咱们沐王府都是避着小姐呢,也不待见您。今天他居然说您赶路太累了,要您多睡一会儿,惊的奴婢当时差点没趴在地上。” 小月语气暧昧,眼睛散发出别具意味的光芒,调侃道:“小姐,您用了什么办法把贤王给收啦?” 张欣语没怎么用力的把毛巾甩在小月的脸上,鄙夷着道:“我还需要想尽办法收了他?他倒想得美。” 鄙夷完毕,又颇颇疑惑的道:“小月,你家小姐我以前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怎么会让龙玄御嫌弃到那种地步?你都不知道,我刚醒来的时候,龙玄御看我的眼神都像要把我冻死。” 一想到刚醒来时看到龙玄御那个眼神,她就止不住的哆嗦,咦,太冷了。 “小姐,这回奴婢可以确定,您是真的失忆了,以前您哪会说这样的话呀?那对贤王的喜欢可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呢。” 洗好了脸,张欣语又坐下来等待小月为她梳头。小月的手灵活的穿梭在她墨黑的秀发间,不一会儿一个优雅简单的发髻就出现在了头顶上。 又道:“咱们龙盛王朝哪个男人二十二岁,不是妻妾成群娃子满地跑了?贤王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娶亲,还都是因为您呢。” “因为我,为什么呀......啊呦疼......” 张欣语激动地一仰头,正好扯动了小月正在梳理的一缕头发,顿时疼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 “没事吧小姐,你别乱动啊!”看着小姐疼的脸都变了色,小月赶紧查看发根,果然红了一片,霎时间手都哆嗦了。 透过铜镜看到小月内疚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张欣语也不忍心,若无其事的笑笑:“没事儿,不疼了。这回我不乱动,你继续梳吧。” 小月轻轻舒了口气,继续挽着小缕小缕的头发,动作却是更加轻柔起来。 “你还没说为什么龙玄御到现在还没娶亲呢,看他长的还是蛮帅的,又是王爷,娶媳妇应该不难啊?” 张欣语很执着这个话题,没等小月开口,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觉得本姑娘闭月羞花,又温柔贤惠,已经决定非我不娶了?可是我怎么记得,他应该是很讨厌我的啊?” 呃,这个问题可把她难住了。 听着她的话,小月动作一顿,无语问苍天,内心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来打击她的信心呢?最后一咬牙,心想,让小姐知道一些以前的事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恢复记忆。 便娓娓道来:“不是贤王不想娶亲,而是小姐和静太妃都不允许贤王娶别人,静太妃可是打心眼里喜欢您的,还曾钦点您为贤王妃,所以无论王爷怎么折腾,都过不了那一关。再说,以前的小姐也是个十足的女汉子,只要被您知道了有哪家小姐多看了贤王一眼,您都会好好修理人家一顿。 秦尚书家的书房是您烧的,李大将军家的桃林您给砍了,就是王太傅家的井里,您都下过巴豆。还有那个陈侍郎家的小妾,也是您给赎了身,然后送去的。那可是青楼里的女人,害的陈侍郎被满朝文武取笑了半年,不仅气的大病了一场,还罚陈小姐禁足半年呢,就因为她不小心招惹了贤王,连带招惹了您。 等等行为数不胜数,反正啊,咱们王爷每隔三差五就去给人赔礼道歉,可回来又舍不得说您半句......” 小月不停地吐槽,脸上还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家的小姐可是全京都最有名的人物,家,喻,户,晓! 张欣语听得目瞪口呆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的乖呀,这个千金大小姐是个整蛊专家吗?也太夸张了。 震惊之后,又不禁疑惑道:“不对呀小月,我父王虽然是个王爷,可是我闯了那么多祸,人家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呀,怎么会就那么算了?” 她爹是王爷又不是皇帝老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全都摆平。 小月为张欣语梳好发髻,簪了一些珠花,最后插上一枝金步摇,再次舒了一口气,总算没再扯痛小姐。看着铜镜里的小姐,像池里的白莲花一样美得纯净不妖不娆,真实羡慕极了。 忍不住调笑:“不算了又能怎么样?您可是静太妃罩的准儿媳,而皇上又待静太妃如生母一般,谦恭孝顺。现在哪家的小姐都不敢近身贤王殿下,就怕惹来你的仇视和静太妃的不喜,要不是贤王一再反对,说不定你们早就生儿育女了呢。” “静太妃为什么非要我做她儿媳妇呢?是觉得我太会闯祸,太可爱了?”张欣语心中的疑惑更深,不禁笑道:“应该没人会喜欢一个爱闯祸的女人做儿媳妇吧。” “这个小月还真不知道。” 回想着小月的爆料,张欣语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得出一个结论:妖孽美男女子好逑,求之不得变成女汉子。自己的前身可是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进宫 在小月的一番忙碌下,古代版的张欣语终于出炉,一身淡粉色的轻纱罗裙,高贵典雅的流云髻,瀑布似的长发披在身后,再配上淡淡妆容。 啧啧!张欣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禁赞叹,古代人梳妆打扮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简直让她美得入木三分。 “好了小姐,我们出去吧,别让贤王等太久了。”小月催促道。 “嗯,好吧。” 大堂内张青云夫妇陪着龙玄御喝茶寒暄,看到张欣语都愣了一下。 张欣语一进门就行了个万福:“臣女拜见贤王殿下,王爷万福,恭祝父王母妃万安!” 张青云夫妇咧嘴笑了,他们觉得女儿长大了,以前可从来都不请安的。 龙玄御眼中惊艳,这些天已经看惯了她不男不女的装扮,如今的一身女装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甚至都怀疑以前的自己,眼睛是不是长在了后脑勺,怎么从来没发现她美的如此出尘脱俗?貌似连母妃让他娶她也变得不再那么抵触。 可是她变了,从她掉进荷花池的那天起她就变了,不再是那个整天缠着他的张欣语了。他可不认为现在她也愿意嫁给自己,蓦地,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好生难受。 “既然来了,就赶紧随我进宫吧,母妃要召见你。” 龙玄御起身走出门口,生冷的语气,孤傲的背影,活像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张欣语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已经按照小月教的行礼了呀,他怎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难道是她手放错地方了?想着又自顾的试着做了几个请安的姿势,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姐,你还在干嘛?王爷都已经走了,快点跟上啦。”小月见龙玄御出去,连忙催促自家小姐。 “现在就去?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呢。”张欣语委屈道。 刚走到院中的龙玄御差点没被这句话雷的趴下,回过头来,咬牙切齿道:“偌大的皇宫难道会让你饿死在里面?还不快一点。” “哦,知道了。”张欣语撇撇嘴,上前拉着赛傲雪依依不舍,活像去了就回不来了一样,楚楚可怜道:“母妃,那我们走了。你叫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等我回来吃啊。” 她才不相信龙玄御会管她饭吃呢,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呢,会有那么好心请她吃饭? 赛傲雪也是无语了,女儿这么说就不怕气死贤王啊。 果然龙玄御脸色黑得可以媲美锅底,隐忍的指节咔咔作响,衣袖一甩大步跨出庭院。他怕再多停留一分钟就会被她气得横尸沐王府。 到了皇宫门口,小月扶着张欣语从马车上跳下来,龙玄御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还在生气。一个小侍卫快步走来,接过龙玄御的宝马和马车离开。 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张欣语又是一顿咂舌,这就是皇宫吗?围墙好高啊,要想刺杀皇上那得有多么高的武功啊? 呸呸呸!想太多了,要刺杀也得等她先出来着再刺杀。 跟着龙玄御走了好久,穿过了十几个宫门还是没有到地方,腿也累得酸。这皇宫大的离谱,好像每条宫闱长廊和门径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各个宫门上都镶着宫名,八成都以为遇到鬼打墙了。 真是越走越饿,越走越来气,暗想,果然男人的话是不可以相信的,尤其是视你为眼中钉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都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盯出几个窟窿。最后,终于在叽叽歪歪的腹诽中,她看到了静心宫三个大字。 随着龙玄御进到主殿,一张琥珀色的美人榻上躺着一个美人,眉宇间和龙玄御有几分相像,美目轻合,韵味无限。 敢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龙玄御的母妃静太妃了,可是她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的样子,谁能想象出她有龙玄御那么大的儿子,张欣语暗自惊叹,真不知道这古代的女人都是怎么保养的? “儿臣参见母妃,母妃金安!” “臣女参见静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你们来啦,都免礼吧。” 静太妃睁开眼睛,在侍女的搀扶下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含着笑意向张欣语招手。 “语儿,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张欣语也不扭捏,走到榻前,顺着方静心拉着她手的力度,坐在软塌旁,落落大方。 “瞧你这孩子,是受了多少苦啊,居然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御儿在外面总欺负你?你告诉哀家,哀家罚他面壁思过。” “太妃娘娘,贤王殿下没有欺负臣女,臣女只是最近身体不适,才看上去单薄了些,您不要错怪了贤王殿下。”张欣语佯装柔弱的说瞟了龙玄御一眼。 静太妃心疼道:“傻丫头,之前御儿说你失忆了,哀家还有些不大相信,现在相信了,你以前从不管御儿叫贤王殿下的,你说过那样叫太显生疏了。” 张欣语在心里猛吐白沫,谁来告诉她,她到底穿越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 怎么办!继续装呗! “太妃娘娘,以前是臣女太小不懂事,失了分寸,还请太妃和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龙玄御面若寒霜,已经结了一层无形的冰。死女人,她这是在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吗?当初是谁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的,现在倒像是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方静心和张欣语聊了许久,龙玄御也坐在一旁陪衬,外加受些闲气。直到一阵咕咕噜噜声传来,那女人尴尬的低下头。 “瞧,都是哀家大意了,语儿想必还没有用膳吧,御儿,你带语儿去用些膳食吧,哀家也有些累了,就退安吧。” 静太妃终于放话叫他们去吃饭了,张欣语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感激涕零。 龙玄御应了是,便带着张欣语离开主殿去了膳厅。 酒足饭饱之后,张欣语带着一脸的心满意足,跟着龙玄御逛到御花园,小月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欣赏御花园的景色。 “龙玄御,皇宫里的饭菜真的很不错,简直比五星级大饭店做的,还好吃一百倍。” “什么是五星级大饭店”龙玄御停下脚步疑惑的道。 张欣语猛地一怔,吞吞吐吐道:“呃?就是......最高级的酒楼的意思。”随即心虚的吐了吐粉舌,把脑袋撇到另一边向前走去,更告诫自己,以后这些现代的词汇可不能再说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皇上召见 只是这样俏皮的动作,却弄的龙玄御心神一荡,又想起她刚刚吃饭的样子,简直像是风残云卷,比昨天吃晚膳还要飒爽。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却和粗鄙丝毫联系不上,是一种真实的美好,让人感觉吃饭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 逛着逛着,张欣语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她发现自从进了宫,他们就一直被人盯着,好多宫女都躲在暗处窃窃私语。更有甚的,时不时就冒出个宫女来给他们请安,含羞带怯的朝龙玄御猛抛媚眼,走了以后就躲进暗处偷笑。想必是得知了她失忆的消息都已按耐不住,想要谋得冰山的青睐来了。 “你离我远点儿。”张欣语没好气的瞪了龙玄御一眼,快走了几步,小声愤道:“真是祸水。” 都怪他那张妖颜惑众的脸,到处惹是生非,害得她都要跟着他沐浴在那些花痴的目光里,恶心死了! 龙玄御愕然,剑眉轻拧,他又惹着她了?这么快又翻脸? “奴婢参见贤王爷,语郡主!”一个粉衣宫女走过来恭敬的行礼。 又来了!张欣语用力踢着脚下的碎石,等着她快点滚蛋。看来这个宫女比较执着,没有打完招呼就离开的意思。 “起来吧,有何事?”龙玄御率先开口。 看着张欣语快要拉到地面的臭脸,指望她叫人起来,怕是这个宫女要跪到天黑了,内心极度的不爽起来,和他走在一起有那么难受? “皇上有请王爷和郡主前往景阳宫一叙!” 宫女用眼角偷瞄龙玄御,脸颊爬上一丝红云,许久不见,王爷变得更有魅力了。 “嗯走吧!” 龙玄御走了几步发现张欣语还停在原地不动,眼角轻轻挑起。 “走啊!吃得太多走不动了?” 你才吃太多走不动了呢,你们全家都吃太多走不动了,张欣语气眼睛都瞪圆了。就说他没安好心吧,故意把她喂得饱饱的,然后使劲的笑话她,真腹黑! 走就走谁怕谁! “呃!张欣语你胆子养肥了,居然敢踩我?” 走到前面的女人满意的笑了,就踩你,这下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景阳宫 刚进入大殿张欣语就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这里可比静心宫气派多了,四周立柱全是鎏金漆粉刷,珍奇的古玩不计其数,整齐的摆放在墙壁的暗格里,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还有那每一桌一椅都是上好的梨木彩雕,就连书案之上的那一只小小的青花瓷茶杯,都足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 哎呀!有钱人真幸福。 书案前一男子正优雅的拿着一本书细看,二十几岁的模样却显得沉稳老练,金冠高束一身明黄,俊朗的容貌和龙玄御有几分相似。见到他们进来遂放下了书,浅笑吟吟的端起茶杯。 “你们来啦!” 龙玄御上前一步:“臣弟参见皇兄!” 张欣语回过神来也跟着行了一个万福:“那个,小女子,参见皇上!” “噗!咳咳!” 龙玄烨刚入口的茶水,因为张欣语不平凡的请安语尽数喷了出来。宫女赶紧送来手帕让龙玄烨擦嘴,顺便擦拭了溅了茶水的书案。就连龙玄御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出现了裂痕。 余光一睨,这个女人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张欣语,你搞什么鬼,你是不是想要谋杀朕,不好好请安可是大不敬之罪。”龙玄烨黑着脸,大步走下来停在张欣语面前。 张欣语低着脑袋,活像个受惊的小鹿,忐忑不安,喏喏道:“那个,我忘记了,小月没教我怎么给皇上请安。” 龙玄御眼中多了一些意味,这女人连他都不怕,会真的这样害怕皇兄?他不信! “什么意思?”龙玄烨疑惑的皱起眉头。 张欣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小女子之前受了伤,以至于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也不会请安了,还请皇上不要治我的罪,我上有老爹老娘,下有奴婢小月,我死了他们都会伤心的,要不皇上就罚我以后不许踏进皇宫好了,小女子一定谨记皇上恩泽。” 自古伴君如伴虎,天子的脸有不测风云,能离得远远的最好了,最好以后再也不要召见她。 龙玄御敛下眉目,原来她是打得这个主意! 龙玄烨则是努力的扯动一下嘴角,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鬼才信! “那你记不记得,是谁把朕御书房的古董字画偷出去卖了?” 张欣语摇摇头,她才刚来怎么会知道?龙玄御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去年,她说要他娶她,他说王府没钱下聘。于是她就深夜溜进御书房,偷了皇上的古董字画拿出去卖了,第二天拉着满满一车的金银,送到了贤王府门口。 “那你记不记得,是谁把朕的爱妃化成了大花脸?”龙玄烨又问。 张欣语还是摇头,龙玄御的脸色又绿了一分。前年,皇上的宠妃在宴席上多看了他两眼,还夸他是龙胜王朝最杰出的王爷,当天夜里这女人就潜进后宫,用彩料把那个妃子化成了大花脸,一个月都没洗下去。 “那你记......” “皇兄!” 龙玄烨又想问却被龙玄御打断:“语郡主真的失忆了!” 再不打断不一定还能问出什么来,眼看这个女人的嘴,惊愕的都能塞下馒头了,她也是聪明的,不用猜也知道皇兄是在说她。 “哈哈......”沉默半晌,龙玄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吧!你哪只耳朵听到朕说要你的命了?” 张欣语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来人,把朕的那支千年人参拿来,赠与语郡主调养身子。”龙玄烨爽朗道,心情真是愉快极了:“这才像朕的子民啊,比以前可爱多了......” 然后有太监领命而去。 千年人参?张欣语睁大眼睛,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思想准备呢。 回到书案前坐下,龙玄烨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欣语,以前受的欺负终于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做冤大头了,真是开心哪,今天晚上可得摆个宴会,庆祝一下。 “有错就当罚,小女子也心甘情愿接受,”张欣语大义凛然道:“还请皇上就罚我以后不得入宫吧,小女子这就多谢皇上从轻处罚之恩德。”说着便还要跪下。 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可以半途而废?然而膝盖还没落地,就听龙玄烨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想得美,朕好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呢,以后你还得经常入宫听朕给你算小账。” 张欣语大腿一抽,差点儿没扑那儿。那还跪个蛋,干脆躲到一旁鼻观眼眼观心,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光是幻想以前原主做的这些糊涂事,她都已经无地自容了,皇上还要跟她算什么? “御,你昨日回来怎么没来景阳宫啊,朕都是早上才听到通报的。”龙玄烨终于转移了视线。 “回皇兄,臣弟昨日回来时天色已晚,怕影响了皇兄休息才没有过来,请皇兄恕罪!”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争锋相对 龙玄御千年的冰山脸并没因为面前的人是皇上或者兄长而变得柔软。龙玄烨似乎也习惯了,不甚在意,反而对龙玄御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 “那今天晚上一定陪朕喝个痛快。”龙玄烨兴致勃勃道。 龙玄御颔首并未回答,在龙玄烨看来便是应允了。 在景阳宫呆了一个时辰,临走前皇上特意嘱咐张欣语,三天后秋凉国大皇子会来龙胜王朝选皇妃,让她好好学学礼仪,后者一笑了之,表示完全不放在心上。 出来后张欣语抱着装着千年人参的锦盒,乐的屁颠儿屁颠儿,她看过那支人参了,肥肥的有竹子那么粗呢,连参须都有筷子那么长,这么老的参说不定都有返老还童的功效,这回可赚大了。 “想不到你的运气还真是好,这株人参是五年前高丽国进贡的上品,许多人都打过它的主意,可是皇兄谁都没给。”龙玄御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张欣语嗖的把锦盒转移到另一边,戒备的看着龙玄御:“我的!” 龙玄御:“......” 这女人不光有运气还很小气! “我不要,你要是喜欢改日我送你一株更大的。”龙玄御淡淡道:“不过是一只人参而已,这样的小物件我还不放在眼里。” 小物件?这样的人参少说也有几十年长成,更何况是更大的,贤王,您是有多阔啊? 张欣语瞬间喜上眉梢不禁又疑惑起来,吊起眼角睨视龙玄御。 且不说他会不会那么好心,只说他只是个王爷,还能有谁给他进贡不成? 龙玄御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为什么这个死女人给他的表情,从来都是猜测,怀疑和不屑,就算偶尔对他笑了,也假的跟掺了八斤水似的。 “张欣语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惹人生气,你那是什么表情?” 虽然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说他,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乎她的眼光,而她却总是要气死他的节奏。 冷面王爷生气了,张欣语立刻笑颜如花,摸上自己的脸装萌:“表情?我对王爷的表情自然是羡慕,爱慕和仰慕啊,只不过有时候脸部肌肉不太听大脑的支配,有些跑偏了,王爷莫怪。”“那你的脸部肌肉跑偏的时候还真多,要不要我找个御医给你瞧瞧?” 龙玄御危险的眯起双眸,这样的借口也能编出来,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还是她在怀疑自己的智商? “不用不用,我以后尽量好好控制!”张欣语急道。 她有预感,如果她敢说用,龙玄御一定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找来,然后把她的脸扎成筛子。 “二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啊。” 转弯处玉紫烟见到龙玄御,欢快的提起裙摆小跑过来。 “早上起来我就没有找到你,皇宫那么大,我怕迷路只好带着婢女出来找你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在这里走了呢。”玉紫烟委屈道,美丽的桃花眼云雾缭绕,那样子惹人无限怜惜。 龙玄御淡淡道;“母妃要见语儿,我去了沐王府接她进宫。” 玉紫烟听他说一大早就去沐王府接张欣语,一把怒火熊熊升起,立刻酸酸的道:“像师姐这样性情的千金小姐确实少见,师姐如此得太妃怜爱,真是好福气。” 美丽的杏眼尽时鄙夷不屑,她明明哪里都不如自己,为什么什么好事还是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张欣语凛起秀眉轻嗤,师妹这是在找茬呀。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受礼还礼才一直是她的人生格言。 柔声道:“师妹过奖了,师姐既不像师妹那般冰雪聪明,也没有其她千金小姐的温柔贤淑,但是太妃娘娘如此宠爱师姐,师姐也不能不知好歹不是?可能太妃就是喜欢师姐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吧,这也确实比伪装做作要好一些。” “你......”玉紫烟火气大涨,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呀,本想发作碍于龙玄御在场也忍下了,但声音却尖锐了不少:“不拘小节虽然是真性情,可是也要注意分寸的,不是每个场合都可以不拘小节的,师姐自小生长在名门望族,这个道理自然要比别人更懂一些的。” 余光一瞥,她这句话是说给龙玄御听的,像张欣语这么跋扈的人怎么配得上贤王妃的身份。 “烟儿师妹说的极是,想我堂堂沐王府郡主自然是懂得这些的,不需要师妹提醒。”张欣语也被她的得寸进尺激怒了,挖苦别人吗?她可是行家,一张俏脸顿时换上得意的神色。 又傲然道:“只是太妃娘娘说,如果世上都是一些唯唯诺诺的女人,那么还有什么朝气可言?师姐我的性情她老人家非常喜爱,所以师姐觉得,有些人再努力装模作样也是于事无补,哼,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天天追在男人后面勾引男人算什么真性情?我要是你早就跳进河里去洗脑了,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玉紫烟的面色瞬间清白交加,自尊心也被狠狠的打击了,没错,有了太妃的宠爱就是可以了不起,连二师兄都没有办法,可是她也不可以就如此就认输了。 “烟儿师妹说话的时候注意看看风向,不要闪了舌头,”张欣语冷眼,语气也提高了不少:“天天追在男人后面呃?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更像师妹你啊,那你是不是也要跳进河里去洗脑啊?” 怎么说她俩也有同门之谊,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过不去,母妃还说她可人?应该是可恶才对。 玉紫烟看了眼龙玄御,又羞又恼,对着张欣语愤道:“你好不要脸!”此刻看她还一脸云淡风轻,更是气急败坏,都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我不要脸?”张欣语轻笑一声,把参盒递到身后的小月手上,纨绔的走过去,伏在玉紫烟的耳畔,嗤道:“难道我把脸都给了你了,才让你变成了二皮脸,雷打不透?嗯,那可真是师姐的不是。” “张欣语,你,你......” 玉紫烟气的伸出芊芊玉指,指着张欣语你了半天,也没你上来一句完整的话。 龙玄御自始至终一副看戏的心态,没有打算帮谁说上一句话。 似乎并不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张欣语抬头看了眼天空,折腾了半天眼看就快要到中午了呢。 “小月,我们走吧,不要影响玉姑娘纳凉。”说完扭着纤腰大摇大摆的走了。 “纳凉?”小月忍不住嘀咕,小姐的话她怎么听不懂。 玉紫烟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自己的确气的火大需要找地方纳凉。 这一次龙玄御出奇的没有生气,他明白张欣语的意思,她在拐弯抹角的说他冷。兀自摇头,他真的有那么冷吗?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三姐妹无意皇妃之位 回到家里张欣语就很没形象的大笑:“小月,你有没有看到玉紫烟那气鼓鼓的腮帮子,简直可以塞下两个鸡蛋,真的好好笑,呵呵......” 坐在板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对后面进来的小月,炫耀自己的美丽心情,就像只骄傲的孔雀。这多得感谢静太妃对她的疼爱,来日方长一定得好好报答她老人家。 “是啊小姐,你都已经笑了一路了,累不累呀?“看着这样的小姐小月着实有些无语。 “不累,笑也不是个体力活怎么会累呢,笑一笑十年少。”没办法一想到玉紫烟青里透白的脸就很想笑。 “不过当时玉姑娘气的脸都扭曲了,要不是贤王在场,估计她会跟你拼命的,以前小姐被人欺负都是直接使用暴力的,没想到小姐嘴上功夫也这么了得。” 小月看张欣语的眼神除了无奈还有满满的钦佩,从来不知道她家小姐居然这么伶牙俐齿,这以后啊终于不用靠打打杀杀了,会气人也是一门技术活。 “那是,你小姐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优点呢,本人可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迷倒万千才子的武林第一美人呢,”张欣语忍不住嘚瑟,又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咕噜道:“玉紫烟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和我斗嘴,还得回她的狐狸洞再修炼个百八十年吧。” 小月顿时感觉头上无数乌鸦飞过,嗖的跑向门口一个劲的往天上看。这才正午天怎么就黑了? “小月,你在看什么”她突来的举动让张欣语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刚刚好像看到一只牛在天上飞呢。”小月煞有其事道。 “得了吧,你眼花了,牛怎么会飞到天......” 张欣语瞬间反应过来,感情这丫头学的奸了,变着法子笑话自己呢。站起来莲步轻移,搓搓双手,也眼神也是坏坏的,一步步走近小月姑娘。 “小月,你敢说我吹牛,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魔爪已经向小月的腰间伸去。 “啊,不要啊,小姐,我知道错了,呵呵......” 难耐的痒感让小月咯咯笑个不停。一时间,小院里充满了两个人的欢乐。 张欣雅和张欣芮两姐妹一进院子就对视了一眼,然后快步进了屋子。 “大姐在做什么呢?如此开心?”张欣芮是个性子活泛的,轻快的问道。 张欣语和小月闹得正欢,见到两个妹妹来了,便停了下来招呼:“二位妹妹来了,我和小月闹着玩儿呢,快来坐,小月倒茶!” 三姐妹围桌而坐,小月站在边上倒了茶水。 张欣雅优雅的喝了一口,柔柔道:“我和芮儿才得知大姐从宫里回来就过来了,昨日大姐姐回的晚,咱们姐妹不忍心打扰二婶婶同大姐姐诉思念之苦,便没有过来叙叙,大姐姐不会怪了妹妹们吧。” “二姐,你说什么呢?大姐怎么会怪咱们,大姐可是比以前好多了呢。”张欣芮急急的开口,从昨天她就看出大姐虽然失忆,却更比以前亲切了。 张欣语浅笑道:“三妹妹说的是,咱们既是亲姐妹,哪有什么怪不怪的,二妹妹以后莫要再如此说了,倒显得咱们姐妹生分许多。” 这对姐妹还真是有趣,长得像却又不是一个模子,连性格也大相径庭,姐姐温柔有礼,妹妹活泼可爱,很难相信她们竟是孪生的。 张欣雅点头浅笑,大姐姐确实不一样了。 张欣芮闷闷道:“今天前午哥哥下朝回来,说秋凉国为了维系两国的友好关系,大皇子欧阳千羽特地来咱们龙胜王朝选皇妃, 三天后便会到达京都,皇上今早已经下旨另京都大小官员中,及笄还为出阁的闺秀都好生准备,只等三天后参加皇宫里举行选妃宴会。 咱们三姐妹都在名单之内,现在哥哥和二叔都在担心其中一个会被选上呢!” 那秋凉国的大皇子是皇储,将来是要做皇上的,那么他的皇妃不就是未来的皇后?看来京都的闺秀们要挤破脑袋了。 “芮儿也想做皇妃?”张欣语笑问。 那个身份的诱惑是蛮大的,以后可是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张欣芮噗嗤笑了:“大姐真会说笑,选皇妃还要才艺比拼的,京都参选的闺秀们没一百十也有八十,想要脱颖而出哪有那么容易的?而且我根本就不想去秋凉国做皇妃,我是怕二位姐姐会被选上,到时候芮儿就少了一个姐姐。” “我也不想被选上”张欣雅开口,声音低低的,却是毋容置疑的。 她也不想被选上,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而且早已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嫁,只因有情,无关身份地位。 张欣语今早上就被皇上告知了这件事,对于秋凉国的皇妃皇后神马的当真是兴致缺缺,随即一拍桌子。 “那太好了,你们是不想被选上,我是肯定选不上,咱们姐妹不去就得了。什么皇妃不皇妃的,跋山涉水去了秋凉国那可算是真飞了。” 张欣雅急急的摆手:“不行,皇上已经下旨,名单中的人都是不可缺席,咱们不光要参加,还要好好表演才艺,即便是不被选上,也不能在百官闺秀中失了家族的面子。” 皇上下旨,不去就是大不敬知罪,纵然是沐王府也不能藐视天威,一不小心落人口舌不说,再白白赔了家族性命。而且每一个贵族子女都承载着家族的荣誉名声,正所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能往身上贴金不能随地撒灰。 所以即便是以前的张欣语跋扈娇纵,也只表现在针对贤王事情上,在平时也十分的爱惜家族羽毛,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杞人忧天了,不是说京都的闺秀们多才多艺么,也不一定会被选上的,到时候没被选上不是白白烦恼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欣语也懒得想了,反正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大不了妹妹们真被选上了,到时候再想法子帮她们就是了。 张欣芮笑嘻嘻捏起桌上的桃仁儿扔进嘴里: “嗯!大姐姐说的是,咱们聊些开心的。” 如此,张欣雅也放松了些,该来的当也挡不掉,这京都的才女大有人在,暗道也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多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月下饮酒 “明天是七月初三,李夫人今年又办了兰香园花会,肯定还会往年一样热闹。不知道慕怀哥哥会不会去啊?”张欣芮冲张欣雅挤眉弄眼,肆无忌惮的调侃道。 张欣雅羞嗔道:“三妹,你再胡说……”同时红了脸颊,一脸的小女儿娇羞态。 张欣语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互动,兴奋的问道:“兰香园花会是什么,有没有好玩儿的?” 张欣雅怔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大姐失忆了,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欣芮的心思明显少了许多,听大姐这么一问,立刻化身成明月楼说书的老大爷,清了清嗓子道:“大姐姐是忘了,其实兰香园就是大将军李成茂家的私人花园。花园里面种满了珍稀的花草,每年这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兰香园都是美不胜收的,还有孔雀呢。” “原来京都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啊?”张欣语激动的道,一脸向往的表情。 “嗯,这兰香园的由来还是挺浪漫的,据说当年李大将军为搏美人一笑,特地跑遍了大江南北,搜罗了不少的花草才栽了满园,”张欣芮一面点头,一面说得起劲:“而当时的李夫人极爱桃花,李将军便又开了大片土地,种了一园子桃树圈在兰香园里,春天的时候,附近都会下起桃花雨,可美了……” 桃花林? 张欣语不动声色的看向小月,后者微微点头:小姐你猜的没错,就是你砍的那片桃林,李夫人当时还气的卧床半个月呢。 “后来啊,李夫人当真感动的嫁给了李大人,为了见证他们的感情坚贞不渝,李夫人每年都会在七月初三这一天,举办兰香园花会,邀请京都所有的少男少女来兰香园赏花,若有情投意合的,李夫人还会为他们做个见证,所以兰香园花会,就是和腊月十五庙街的欢灯会差不多的相亲大会。” 张欣芮很自然的跳过了张欣语砍了人家桃林的事儿没说。她虽然是有些脱线的却不是个傻的,不会去揭大姐的伤疤即,使大姐已经不记得了,那件事总归还是很不好听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个丫环嘴可快的很,早就把那人的光辉事迹曝光一个遍了。 三个姐妹窝在屋里亲亲热热的聊了一下午,直到晚膳时间才一同进了饭厅。 若是换做以前定是没有的,张欣语的跋扈两个妹妹虽不多言,但在私下还是会说道说道,今日这么热络的一聊可,算是真正的没了间隙。 一轮满月将皇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柔纱中,几缕清风浮动着屋脊上两个男子的鬓角墨发,哗哗的流水声断断续续。 “御,你好像变了!”龙玄烨仰头灌了一口酒,晶亮的液体顺着完美的下巴,流进绣着云线的衣襟。 龙玄御的眼睛有些微醺,看着身边东倒西歪的十几个酒坛子嘴角一扯。 “皇兄倒是说说,臣弟哪里变了?” 龙玄烨放下酒坛打了个嗝,每次和这个弟弟喝酒都这么的痛快,身心轻松只为喝个天昏地暗。 龙胜王朝很早就有一个惯事,每逢贤王外出不在京都数月以上,归来时皇上都会罢一日早朝,只为和贤王同醉。时间久了有些宫里有眼线的大臣就学的奸了,干脆那日就不去上朝,省的白白起早,真还不如在家捂被窝。 “朕发现你对那丫头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厌烦也不再恶语相加,”龙玄烨支着身子仰在琉璃瓦片上,斜眼睨着弟弟:“是因为她失忆了?” 龙玄御凝着夜色,身上的寒气淡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还和以前一样觉得那个女人很讨厌,不,是更讨厌了。 可就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想起她失忆以后,每一个气死自己的情景,她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不会一生气掐死她? “是那个女人变了,她既已不再缠着我,我为什么还要为她浪费精神?” 这是他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她变了,识趣了,自己只是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而已。 龙玄烨轻轻一笑摇摇头,黑眸里一丝不明的趣味。 “若是让你娶她你也愿意?” 龙玄御扭头与龙玄烨对视,想窥探出他话里的意思。 龙玄烨躲过那道逼人的视线仰头望月:“太妃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你也知道朕和你一样,都左右不了她老人家的想法,日后你若是想娶到心仪的女子,怕是只能先让语儿先做贤王妃了。”扭头轻轻一笑:“朕看你就从了吧,朕的大皇子都已经八岁了,再看看你,还是童子一枚,可真够可怜的。” 龙玄御脸上一丝囧迫。这也拿出来说?难道他想这样吗?还不是那个女人害的。 仰头将整坛酒灌下,瞪着龙玄烨道:“那臣弟就祝皇兄子孙满堂。” 龙玄烨摇头轻笑:“朕觉得语儿现在比以前可爱多了。” 最起码不用每次她一进宫他都得像防贼似的,担心自己的古董字画随时不翼而飞,自己的老婆随时变成大花猫,那日子可不好过。 龙玄御眼中温柔乍现,她可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第二日皇上果然罢朝,零零星星的几个大臣,摇头叹息着走出了宫门,谁叫他们宫里没有眼线来着,不白跑一趟怎么办? 骄阳高起,张欣雅和张欣芮挽手出了沐王府,想今年的兰香园花会一定还和往常的一样热闹,这些年来,兰香园花会可是成全了不少的有情之人呢。而又过了一会儿,张欣语也带着小月出了府门。 热闹的大街上,两个翩翩公子游走在各个小贩之间,张欣语轻摇折扇一派风流。 “小姐,我们上街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小月好不习惯呐。” 小月做贼一样跟在张欣语的后面,就怕别人看她,这个样子好奇怪! “你傻呀,我以前那么能惹事,你是想我出来把大家都吓跑,还是想大家都跑过来揍我?放开一点啦,记得要叫公子,再叫错了,我,我打你呦。” 张欣语合起折扇赏小月一个暴栗。小月委屈的揉揉脑袋,满脸堆着献媚:“还是小姐聪明。” 大街上虽然热闹,可是张欣语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今天是兰香园赏花大会的日子,全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的俊男美女都去凑热闹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领个媳妇回去呢。”路边一蓝袍俊雅男子边走边对同行的伙伴说。 “林兄说的是呀,即便是不能领个媳妇回去,去欣赏一下眼是很有眼福的,我们快去吧。”同行的伙伴欢乐的附和。 “走走走。”说着两个人便走远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乔装进园 张欣语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少了什么呢,原来是少了年轻的男女,昨天而妹妹和三妹妹好像也说,去参加那个兰香园花会的。 “小月,兰香园在什么地方,那个赏花大会好不好玩儿啊,咱们也去看看呗?” 好玩儿?她能告诉她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吗。小月愁眉苦脸,只用眼皮眺她的小姐,呃,现在是她的公子。 “喂,小月你是皮痒了么,敢这么看着我。”张欣语抡起扇子给了她一下。 “哎呀小姐,您真打呀?”小月捂着脑袋委屈道:“您曾经可是把人家的桃花林给砍个精光,气的李夫人卧床半个月呢,这次去了还不让人乱棍打出来么?” 无奈的撇撇嘴,虽然那个花会很诱人那她也不敢去。 张欣语不禁托着下巴开始深思,你说这个前身怎么净惹麻烦,该不是把全京城的人统统得罪遍了吧,幸亏今天改了装扮,要不然...... 乔装? 突然贼兮兮的笑了:“小月,兰香园在哪里,我们走吧。” “可是,小姐,我们......” 虽说主子之命不可违,可是万一真被乱棍打出来,不死也差不多了,她还没有活够呢,呜呜...... “小月,挨淹的是我,怎么坏的却是你的脑子,”张欣语一边拖着小月道:“你忘了我们现在的扮相,就是我爹在这里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你就安啦......” 声音和人渐行渐远。 兰香园 “王兄,幸会幸会!” “方兄,别来无恙!” “梦姐姐,你看那里的花真好看,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嗯......” “秦姑娘,在下可否有幸与你一起赏花。” “林公子请!” ...... 果真都是俊男美女,三两一起微微私语,穿梭在百花丛中,真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张欣语故作风流摇头晃脑,小月跟在后面不停地张望,这兰香园的花比以前更多了呢。 记得头一次来到这个兰香园会,因为李香玲和贤王多说了两句话,小姐一气之下砍了这里的桃花林。 李大将军就下令不准张欣语再踏入这里,因此每年的兰香园会她都只能望而却步,今天终于可以再进来真是好啊。 “小月,你说我砍了这里的桃树林,在哪里呀?咱们去故地重游啊。” “小姐......” “嗯?” “公子,你又想干嘛。”在饱含威胁的眼神中小月连忙改口,防备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你那是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我还能把这里的桃树再砍一次吗,再说了,现在也没有支持我那么做的动力呀。” 张欣语鄙夷着,没办法对单纯的丫头得讲道理。 “哦!“小月这才放了心,指着前方:”你看,就是在那座假山的后面,不过现在桃花都已经谢了,只是满树的绿叶,所以那里的人比较少。” 张欣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大片的桃林,她还没见过呢得去看看。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连拉带拽的把小月带走了,前往桃树林。 绕过假山,一片翠绿中铺着一条鹅卵石的林荫小路,通向一个精致的小亭子,亭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二妹妹?小月,你看那个是不是二小姐?”张欣语看着小月向亭子里努了努嘴。 小月望去,可不就是她家二小姐张欣雅么,水蓝色的逶迤长裙说不出的优美。话说她旁边的男子是谁,长得还蛮好看的,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聊的很开心呢。 “确实是二小姐呢,怎么不见三小姐?”小月疑惑道, 二小姐和三小姐一向都是形影不离的,今日只见一人确实有些奇怪。 张欣语白了小月一眼,这傻丫头,来到这里自然是去看帅哥美男了,难不成还对灯泡的职业有兴趣? “好了别看了,咱们走吧。”说着拉着小月眼巴巴的朝另一条偏道而去。 穿过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没有前园的姹紫嫣红,完全是一个绿色的世界,如绸缎一般看不到边际,可想而知若是开满了桃花可得多美。 “小月,你确定我曾经坎光了这整片桃树林?这里少说也有几百棵,难道自我曾经长了三头六臂吗,就算雇人砍,也是一个挺大的工程吧。” 望着桃树林张欣语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真的很难想象那件事是自己前身做的。她是见过龙玄御那般出神入化的功夫,难道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小姐,关于这一点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您确实本事大得很,想咱们王爷可是当今世上数得上的高手,您又深得王爷真传自是不差, 要不您想啊,就算咱们王爷再厉害,太妃再护您,还能时时守着您啊?各路派来的杀手说不定,也早就将您送去给阎王大人了捶腿了。” 小月的言辞虽然是贬义的,可语气里却露着敬佩和骄傲。 她家小姐的本事可是让很多人都望而生畏望尘莫及的,说的不敬些,若是小姐想造反,皇上都得吓够呛,好在小姐虽跋扈些,却是十分善良的。 “妈呀,我还以为是大师兄吹牛的呢,原来都是真的呀,”张欣语在震惊中自言自语:“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呢?” “什么马呀?小姐你在说什么呢?”小月听不太懂张欣语的鸟语,疑惑的挠自己的头发。 “啊?...啊,没什么,咱们再过去看看。”张欣语赶紧打哈哈,口头禅可不能随便说了。 绕着绕着,偌大的桃林还真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微风吹过树叶带着不一样的响动。 “小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张欣语竖起耳朵。 “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听不太真切。” 二人寻着声音的源头慢慢走去。 越走越近,声音也越蓝越清晰,是一个女子的哭诉声,听上去如细水般情意绵绵,婉转可怜。 不知道长得是不是和也声音一样美好呢?张欣语的好奇心更大了。 穿过郁郁树林,躲在一棵桃树后面,只见前面有一间幽雅的庭院,院中一名女子瘫坐在地上,旁边一个墨袍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看不见样貌,却感觉很眼熟。 “王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如此对玲儿,是玲儿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地上的女子掩面泣道,双肩微微抖动:“你出去了半年多,可知玲儿很是想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玲儿,我们不合适,你才貌双全,温柔体贴,我原想也许可以一起携手。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男子语气淡然冷漠,周身都结着薄薄的冰霜。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偶遇,纯属巧合 一股冷空气冻得张欣语一哆嗦,怪不得眼熟,看那酷冷的态度除了龙玄御,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玲儿?莫不是李香玲?难道他俩有奸情?一想到他俩的奸情,张欣语都恨不得上去抽龙玄御两巴掌。自己的前身都为了追他,穿越到异世空了,他倒好,还到处沾花惹草。怀着怨怼的心情,她又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王爷,玲儿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玲儿可以去改。你也说过以后娶妃会娶玲儿这样的不是吗?” 李香玲愈发哭得心碎,自从六岁父亲带她进宫见到龙玄御时,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就只喜欢他一个人。这个神一般的男子,一直是她的追求,好不容易他们站到了一起,可好端端的,为什么却要断了这层关系? 龙玄御转身扶起地上的娇人儿,凉凉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愧疚:“玲儿,你对本王的情意,本王无以回报,只是感情的事,是谁也无法勉强的。如今本王已经有了喜欢之人,相信你也会找到更好的归宿的。” “不,王爷,不要这样对玲儿,”李香玲顺势环上他的腰身抱得紧紧的:“玲儿不要离开你,不要!呜呜......”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要这样的结果,哪怕是不要脸的亲近他,勾引他,这或许这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龙玄御一把扯开身上的女人,冷道:“玲儿,你越举了,别失了分寸。” 李香玲是京都有名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尊卑礼仪,娴熟有度,更是得了大多数人的称道,与张锦溪的二妹妹张欣雅并称‘京都双秀’,实在不应该做出如此举动。 显然也是被冻着了,看那个娇滴滴的倩影,果然不敢再上前,只是在原地不住地呜咽。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吃了豆腐不认账,太不是个东西了......” 粉拳泄愤似的拍在身边的树干上,张欣语又在为原主感到不值,恼恨自己的前身是不是被猪油蒙了眼睛,竟爱上这样的渣男,负心汉! 因为完全沉浸在自己怒气里,她都没有注意到树上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正朝她爬过来,一会功夫,便悠哉悠哉爬上肩头,准备安家织网了。“小,小小姐你身上有...有...有只好大的蜘蛛呀。” 后面小月冷不防的看到自家小姐身上的蜘蛛,吓得眼珠瞪得滚圆,哇哇大叫。 蜘蛛!蜘蛛? “在那里,在那里,快给我弄下来呀,救命啊...” 一听自己身上有活物张欣语立刻花容失色,闭上眼揪着自己的耳朵蹲在那里嚷嚷,恐慌着却不敢再乱动一下,生怕惹恼了蜘蛛大侠,会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小月冒出一身冷汗,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八脚大王,一定是有剧毒的吧,手软脚软愣是不敢上前。 龙玄御和李香玲同时看向尖叫的地方。那个蜷缩成球一样的人儿?龙玄御眼睛蓦地一亮,嘴角弯出一丝弧度,飞身而来。 小月终于鼓起勇气,咬着牙,缓缓的伸出小手,打算徒手捉蜘蛛,就算自己死了也得让小姐平平安安的。 一个掌风飞过,震开了小月,吹乱了张欣语那躺在背上的青丝,硕大的黑色蜘蛛落到了地上。 “蜘蛛大侠...不要咬我,我一点儿都不好吃的,救命啊......” “不要叫了,蜘蛛掉了。”龙玄御不悦的皱眉,这女人嗓门还真大! 掉了?张欣语慢慢睁开双眼,果真看到一只大蜘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身黑色的绒毛,异常惊悚,后怕的拍拍胸口,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阿不,加上上辈子,她最怕这些小动物了,尤其是软体动物,即使是一只毛毛虫也能吓得半死。 李香玲紧跟着跑过来,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走到这里来了,刚刚那一幕会不会被看了去?万一是,她以后怕是都没脸见人了。 离得近了张欣语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梨花带雨的脸上脂粉未施,精美的五官像是特意搭配的一样,楚楚动人。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叫自然美,人都说此时无声胜有声,那有没有人说过此面无妆胜有妆啊,龙玄御的欣赏水平还真是不错,怪不得对自己看不上眼呢。 呸呸!那是以前他对自己看不上眼,现在本小姐还看不上他呢。 “两位公子为何会在这里,莫非是对这片桃林很感兴趣?”龙玄御眼中一抹玩味,明明是在询问,却带有一种揶揄的味道。 这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又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看她鼻下的那两撇小胡子,真是有够寒碜的。 张欣语轻咳两声,立刻装了起来:“啊,也没什么,只是见这桃林很是繁茂,在下很喜欢桃树就进来看一看,”故做风流的打开折扇轻摇。又道:“不好意思打扰到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在下这就告辞。” 说完,转身拉着小月就要离开。都怪那倒霉的死蜘蛛害自己暴露了,若再待在这儿,这二位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公子等一下,”见她要走,龙玄御立刻指了指庭院里石桌上的美酒,道:“在下也很喜欢桃树,既然咱们有共同的爱好,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张欣语立刻成了苦瓜脸,该死的,以前也没见他对她这般客气过,存心找茬呢吧?于是强颜欢笑道:“不必了,谢谢公子美意,在下还是去前方赏花吧,那里美人众多,也许有幸结交一个情投意合的,结束我的单身生活,岂不是好事?” “语儿,你这般着急离开是为哪般?你找情投意合的美人于你有何用处?难道你忘了对本王的誓言?” 龙玄御毫无预兆的拆穿她的装扮,脸上已经挂上一层寒霜。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以前为了偷偷跟着自己,她什么乔装没扮过,就算是钻到人群里也能一眼就把她揪出来。 可现在这个女人竟是对他避如蛇蝎。想曾经她为他摧毁这片桃林,又是何等气势? 李香玲也惊讶的看着张欣语,怪不得看着面熟,原来是她,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看她的装扮肯定又是来跟踪王爷的。她不是失忆了吗,莫不是又好了?虽然知道王爷不喜欢她,可还是难免还是有几分敌视。 张欣语风中凌乱了,居然被认出来了?那就不用掩饰了。讽刺着道:“龙玄御,你真是好本事啊,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我找美人怎么没用啊?难道不可以找男美人做夫君吗? 还有,我对你有什么誓言,我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以后会天天纠缠于你,今天偶遇纯属巧合,咱们后会无期。” “你有胆再说一遍!”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你有胆杀我吗 象征性的北极冰山轰然倒塌,冻死了一切生物,偏偏有一朵太阳花还不知死活。 “再说一遍?再说十遍也行,我找男美人做夫君!我找男美人...呃...” 龙玄御气极,大掌快又准的掐住了张欣语的脖子怒道:“你果真有胆子啊?”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张欣语也不挣扎冷冷的挑衅道:“我有胆再说,你有胆杀我吗?” “你...”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一分。 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脸上熊熊的火焰。 小月吓坏了跪在地上哭喊着哀求:“王爷不要啊,您快放开小姐,小姐会被您掐死的。” “王爷,你冷静点儿,真的会出人命的。”李香玲也连忙开口。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女人,但终究是在自家地盘出了事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听到小月和李香玲的求情,龙玄御如被电击一般猛然收手,惊诧于自己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说要找个美人做夫君时,自己会如此的生气,就仿佛刚刚掐着的,是她说要选做夫君的男人。 “语儿,对不起,我,我......” 龙玄御懊悔地看看刚刚掐着张欣语脖子的大手,又看着她,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 “我又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气什么气?有能耐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啊?”张欣语强自逼回眼中的泪水,瞪着他道:“念在同门一场,我就奉劝你两句,始乱终弃这是很不道德事情,现在说句有喜欢的人了,就将人家抛弃,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努力揉着自己发痛的脖子,内心一阵酸楚,死男人,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诅咒他,娶老婆千辛万苦。 李香玲本就哭得有些红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放眼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张欣语喜欢贤王,把走近贤王三丈之内的女人为死敌。今天她居然在为死敌,向自己心爱之人打抱不平,这世界是怎么了? “我没有始乱终弃,我和玲儿之间清清白白,我也的确有了喜欢之人,只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是否对我依然如初。”龙玄御很是恼火,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更希望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昨夜同皇兄聊天他想了很多,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才会一直想着她,从而讨厌她看自己时满不在乎的表情,更想要时不时的欺负一下,让她的眼里有自己。只是为什么曾经戳手可得事,现在实现起来是这么费劲? 张欣语有些纠结了,龙玄御的眼睛很清澈,也很真诚,不像是在说谎。那是听错了吗?可是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耳鸣耳幻的地步吧。 又底气十分不足的问道:“可刚刚这女人明明说,你对她说过会娶她这样的女子做王妃的,你敢否认?你要是敢做负心之人,我就去告诉太妃娘娘,还会告诉师父,要他废了你的武功!” 龙玄御冒起的火焰山,被张欣语最后的话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这是在威胁人吗?就算是真的告诉母妃,母妃也会替自己打马虎眼吧,她不怕儿媳妇跑了吗?还告诉师父,师父信了才怪。 向前走了一步,又离张欣语更近了一些,他小心的道:“那句话我确实说过,而且还是在母妃面前说的,只是那时母妃总是要我娶你,我不得已才把玲儿带进宫挡了一下,这事你可以问玲儿。” 虽然是事实,李香玲还是忍不住落泪,这么多年,王爷每次带她进宫都是为了阻挡,静太妃要将张欣语赐婚给他。可是即便自己只是个幌子,她也愿意帮他,她没有太多要求,就只是希望能经常在他身边出现而已。 他曾说也过,如果哪一天她遇到了心仪之人,就还她自由,又或者将来他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子,如果她愿意嫁他,他也会娶她的。 为了这句话自己等了五年,结果却换来了他有了心爱之人,为何上天非要如此弄人? 看着李香玲的表情,张欣语终于知道自己管错闲事,尴尬道:“是我没弄清楚状况,咳,对不起啊!”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真是丢人丢大了,现在都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进去,以后再如此莽撞,可不要活了...... 回到家里,张欣语窝在床上垂头丧气,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 “小月,你说我今天是不是特别丢人?” “没有啊小姐,您只是想为李小姐抱不平,谁知道是误会一场呢,您的品德还是值得小月学习的。”小月赶忙安慰。 看自家小姐闹了误会郁郁寡欢,也不过是因为小姐心地善良,怎么会是丢人呢。 “那你说,临走前龙玄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在取笑我?” 想到临走前龙玄御那句‘是因为过分的在乎,你的心才选择遗忘过去吗?还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曾经对你的视若无睹?’张欣语就觉得心跳的很快。 小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摇头道:“小月也不知道,但看贤王的神情,倒不像是要取笑小姐。” 张欣语眯上眼继续沉思,死男人,净说些听不懂的话,还是想不通。 三天转眼过去了,秋凉国大皇子如期而至,京都的大街小巷人山人海,都想看看这位大皇子是不是如传说中的俊美。 隆重豪华的仪仗,几百名侍卫仆人婢女随侍而行,队伍中央一匹红棕色汗血宝马上,坐着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正是秋凉国的大皇子欧阳千羽。 月牙色璇纹锦袍,边幅绣着金丝软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如冠玉墨发如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新月,眸中微波荡漾,深不见底,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俊美如斯,高贵如斯,温柔如斯,欧阳千羽果真名不虚传! 龙玄御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一路浩浩荡荡去了龙胜王朝的国亲宫,随后欧阳千羽被龙玄御领进了皇宫,准备晚上的选妃宴会。 张青云回到府中就见女儿无所事事的修剪盆栽,一颗茂盛的翠竹被她漫不经心的剪得光光秃秃,好不难看。 “语儿,你和这翠竹有仇吗?” 张欣语回过神来,张青云已经走到了身边。 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父王,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在想事情呢,待会儿我出去买一株更好翠竹回来。” 正文 第四十章 选妃宴 “不用了,晚上皇上在宫里为秋凉国大皇子举行选妃宴会,京中大小官员家中,及笄还未嫁人的女子都要参加,你准备一下,别误了时辰。” 张青云担心自家女儿会被选上,心情不太好,虽然说女儿总有嫁人的一天,但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平白送给了别人,搁谁心里都不能好受了。 更何况这个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只要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自然都会草木皆兵的。 “父王,我不想参加。”张欣语嘟着嘴,又给那已经没了叶儿的翠竹,上了两剪子。 她才不要嫁那么远,好不容易有了家,她可不想再变成孤家寡人,虽然说自己被选上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也不代表没有啊。 “皇命不可违,父王也是没办法,”张青云的叹息声更重了,摆摆手道:“参加宴会要比才艺,到时你别表演就行了,父王也不想你嫁的远。” “那我装病不去行不行?” “胡闹,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你是不是活够了?”张青云嗔怒的一拍张欣语的脑门,给她长记性。 “父王~” “好了,去吧,坐的隐蔽点儿,实在不行就找贤王帮忙。” “找他制造冷空气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张青云没听清张欣语的叽叽咕咕。 “没什么,我说我去!” 张欣语哀怜的瞅着被自己剪得丑了吧唧,只剩竹杆的植物,堵着小气,真是没有一天省心的。唉呀!烦死了...... 傍晚,皇宫的门口车水马龙,王侯将相家的千金小姐都陆续到来,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娇俏可人。 秋凉国大皇子来龙胜王朝选皇妃,如果哪家的姑娘有幸入了他的眼,那可就是将来秋凉国的皇后啊,怎能不动心? 而且,自从张欣语失忆失武功的消息不径而走后,京都的大家闺秀都兴奋不已,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了,所以即使今夜不被选为皇子妃,能入了贤王的眼也是万分幸运的。 张欣语郁闷的下了马车,扯着裙摆扭扭捏捏,张欣雅和张欣芮也跟了下来,脸色也有些浓重。 “小姐,别这么沮丧嘛,你看来了这么多浓妆艳抹的娇小姐,她们可都个个身怀绝技呢,你肯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小月站在马车旁安慰张欣语,明明三天前皇上就叫小姐学礼仪,可她家小姐早就把皇上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依然的我行我素,就害怕自己成为那个,很幸运又很不幸运的人。 “小月,要不你替我去吧”张欣语央求道:“你做小姐我做丫鬟,我在这儿等你,好不好?” 看着小姐可怜兮兮的模样,小月摇头叹息,干脆钻进马车里假装没看见。张欣语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见小月都不理自己了,瞬间有被遗弃的感觉。 “好了大姐,我保证你是不会被选上的,咱们进去吧。”张欣雅笑道。 以前只会打打杀杀,现在还身无长物,真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倒是自己会被选上还有可能。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若真的毫无保留地拼才艺,放眼京都真是没有几个对手,所以现在是拼了不行,不拼又怕抹黑了家族面子,为难的很。 “是啊大姐,我保护你!”张欣芮很豪爽的拍胸脯,三姐妹里最属她没有压力了。 张欣语心里有些愧疚,她是大姐理应保护妹妹才是,现在居然要妹妹保护,是不是太丢人了?转念一想,不就是个选妃宴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个大皇子又不是脑残,会选自己? 脑洞瞬间转移,这些日子还是乖乖的等师父研究出送她回去的办法好了,嘿嘿。 不自觉的龙玄御的冰山脸,涌进了脑海,张欣语用力甩甩头,啐了自己一口。想那个冰山干嘛,大晚上的天冷不需要空调。 景阳宫灯火通明乐音优美,大殿上坐席罗列井然有序,龙玄烨龙袍加身居座最高位,丰神俊朗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旁边坐着身着大红凤袍的皇后,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龙玄烨的下座左边,坐着秋凉国的太子,绛紫色锦袍,边幅精美,绣着竹节暗纹,雅致非常,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仿佛一直笑着,看的不少少女春心荡漾。右边坐的是龙胜王朝的贤王龙玄御,一座千年冰封的雪山,虽然能冻死个人,还是挡不住少女们阳光般火热的向往。 接下来就是其他几个王爷,他们也是龙家的兄弟,而且都已娶妃纳妾,来了不过是凑个热闹。 大殿两边坐的是环肥燕瘦的官家美秀,一个个含羞带怯的往上瞄,去看上方那两个嫡仙般的美男子。 张欣语故意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她是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就像是市场上的白菜萝卜让人挑拣一样。张欣雅和张欣芮坐在了她的旁边,如果不是刻意的,真的很难注意到这里。 悦耳的音律乍停,龙玄烨爽朗的声音响彻大殿:“欢迎秋凉国大皇子驾临我龙胜王朝,令我朝蓬荜生辉,今日大皇子有意在我朝众多名门闺秀中,选娶一位闺秀做皇子妃,这真是一桩喜事。不论哪一位闺秀脱颖而出得此良缘,朕都封她为安乐公主,出嫁均以公主之礼,加以百里铺红。” 殿中的女子都惊诧的喜形于色,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想要嫁给秋凉国大皇子的人都不在少数,更何况皇上还赐封安乐公主,以公主礼仪出嫁,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下面,闺秀们可到殿中展示才艺,宴会开始吧。” 龙玄烨的声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上前了。 “臣女刘晓倩,刑部侍郎刘明之女,抚琴一首,请皇上和太子鉴赏!” 女子身着淡蓝色水袖罗裙,怀里抱着精致的柳琴,可爱的娃娃脸带着几分羞怯,余光不经意飘向欧阳千羽。 待刘晓倩坐定,柳琴放于面前太监备至的矮桌之上,玉指轻轻落在琴弦,或拨,或挑,或勾,飞舞起来。优美的琴声自指尖倾泻而出,轻灵婉转引人入胜。 所有人都聆听着琴声,龙玄御清冷的目光在殿上绕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张欣语的倩影,不同于其她女子的妖艳,她还和平时的装束一样,身着那件常穿的粉色罗裙,脸上略施脂粉,像万丛中的一朵白莲,美丽却不俗气。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表演个才艺 此时正百无聊赖的玩弄手里的酒杯,根本就没有好好听殿中的琴曲,如此毫不用心的打扮,又躲在角落里,一看就知道她定是不愿意嫁给欧阳千羽的。 龙玄御自嘲的笑笑,也难怪,想自己堂堂贤王都入不了她的眼,别人,自然也是不容易。 一曲罢,殿中响起掌声,刘晓倩抱着柳琴缓缓退下,心中忐忑,不知道留给大皇子的印象如何? 刘晓倩刚刚下去一个红衣女子便莲步上来。 “臣女孟彩蝶,大理寺卿孟清州之女,臣女带来飞柳漫舞一支,请皇上和太子悦赏。” 语罢音律响起,孟彩蝶在殿中翩翩起舞,甩袖,下腰,柔若无骨,真像是曼妙的柳枝随风摇曳一般,飘逸美幻。 接下来作诗,画画,舞剑...... 闺秀们轮番上阵,花样层出不穷,各有秋色,从始至终欧阳千羽都没有对哪个闺秀有特别的对待,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才艺还在继续,张欣语一只手支着脑袋,困得都快睡着了,暗恼怎么还不结束,好让她快点儿回家睡觉。 龙玄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嘴角淡淡的扬起,兀自摇头,看来,她对这场相亲大会真的是兴趣缺缺。 欧阳千羽无意间扫了龙玄御一眼,发现他并不看下面的歌舞,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好奇之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最后一排的角落,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子。 葱白的玉手支着脑袋,倦怠的眯着双眼,绝美的脸上是不谙世事的宁静,乌黑的秀发随意搭在胸前,散发着猫咪一样慵懒恬静的气息。 欧阳千羽嘴边的笑意不禁深了一些。 最后张欣雅表演了漫舞飞画,灵动的舞姿乍歇,一幅盛世田园的图画也已完成,单这一手功夫就嫉红了无数眼球,欧阳千羽毫不吝啬的赞了两句,让人猜想连连,更心道这样也算实至名归。 终于没有人再上前表演,大殿安静了下来。龙玄烨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闺秀们都展现了自己的才艺,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可有中意的女子?” 看他刚刚的样子,应该是对张大学士的妹子有些兴趣。 欧阳千羽笑着颔首,脸上表现的微微失意:“皇上的盛意千羽铭记在心,貌似还有一名女子不曾上来,莫非是嫌弃本宫......” 龙玄御清冽的眼神扫向欧阳千羽,手心不自觉地攥紧。他注意到张欣语了? 大殿下闺秀们左顾右盼纷纷疑惑。 “哦?还有何人?” 龙玄烨眼神一凝,这欧阳千羽看似漫不经心,竟然洞察秋毫。 欧阳千羽把目光移向角落,注射在那个昏昏欲睡的女人身上,然后所有人的眼睛也顺着看向了那里。 居然是张欣语! 若是换作以前,她们自是不担心的,因为张欣语的心里只有贤王龙玄御,根本没有人能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可是现在她失忆了,忘了对贤王的感情,就难保她不会看上秋凉国大皇子,很显然大皇子对她很注意,那么个角落都能发现。 本来这样喧嚣的气氛张欣语就难受的紧,又突然袭来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像是无数的人用刀子指着一样不自在。 “大姐,快醒醒!”张欣芮小声地唤着,两个座位还是远了一些,要不然她真的会去摇醒,这个比自己还脱线的大姐姐。 这种场合也能睡着? 大殿上安静的不像话,听到三妹妹的声音张欣语霍的睁开眼睛,抬头的一瞬就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瞧,有担心的,有嘲笑的,有嫉妒的,有冷漠的,有戏谑的,多种多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干嘛都像看猴一样看着她,她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语儿,秋凉国的大皇子想看看你的才艺,你准备了什么?”龙玄烨含笑道,他若再不开口,估计这丫头敢呆愣到天亮。 张欣语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内心困苦,才艺?她哪会什么才艺,总不能说她会跳广播体操吧。 “回皇上,臣女没有才艺!”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欧阳千羽似笑非笑,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龙玄烨。 “看来本宫是着实是入不了语儿姑娘的眼了。” 无形的施压! 龙玄烨的脸色暗了一分,这欧阳千羽是怄上了,非要语儿表演个什么不可。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语儿会些什么,以前有武功的时候总会舞个剑什么的,再说那时候她也不听自己的,会和不会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么......唉! 龙玄烨轻咳一声:“语儿你就别矜持了,快来表演个什么吧。” 干脆把这个问题丢给当事人,自己什么状况还是自己最清楚不过的。 自知是躲不过去,张欣语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中央,苦思冥想着难道真的跳广播体操?抬头正好对上龙玄御深邃的黑眸,顿时微微一笑,就这么凑合一回吧。 龙玄御也愣了,冰冷的心瞬间变暖,她居然主动对自己笑了,还笑的那样美。莫不是想要自己救她?但又感觉不太可能。 “既然大皇子非要臣女表演个什么,那臣女就清歌一首,请殿下不要笑话。”张欣语轻声道。 总不过是敷衍,唱的难听了,也只有对不起沐王府的名声了。 欧阳千羽一双桃花眼都落在张欣语的身上,离得近了,发现她真是美得动人心魄,薄唇微启:“语儿姑娘请,本宫洗耳恭听。” 张欣语福了一礼,清清嗓子,美妙的声音便如流水般,从昙口中溢出:“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龙玄御霍然起身,差点掩不住心中的激动,这是他经常吹奏的那首曲子,她居然加上了词唱成了歌,还如此好听。 “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花是摇乱玉彩沾衣未摘,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月是移走寂空星月中埋......” 张欣语唱的忘情,眼神有些缥缈,其实她一直都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让所有的人,都听到她唱的歌,可是韩浩轩不许她去唱歌,说娱乐圈太污,不想她的纯洁被污浊覆盖,所以她便放弃了梦想,平时只唱给他一个人听,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实现了呢?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你可知他看上你了 大殿上只飘荡悦耳的歌声,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张欣语的身上,闺秀们嫉妒的发狂,眼看着大皇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十有八九就是看上她了。 突然悠扬的笛声伴着歌儿响起,目光一转,贤王正注视着张欣语的轮廓吹奏,眉眼温柔,配合她歌词的节律,与之翩翩起舞,一歌一笛天衣无缝,美妙的感觉仿若置身梦境一般,风花雪月流转不息。 张欣语亦是含笑,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觉得龙玄御才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 “风是只如初见沉吟徘徊,花是人间四月醉倚青苔,雪是浸染红尘命数两拆,月是阴晴圆缺只影常在。” 歌罢曲终,所有的人还沉醉在虚幻的世界里,直到‘啪啪啪’的掌声传来才都回神。 欧阳千羽拍着大掌,缓步走下台阶:“不知语儿姑娘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竟有如此好的一副嗓音。实在是美哉!美哉!” 眼睛细细的打量了张欣语一番,这个女人娇柔却不做作,美丽却不庸俗,他很喜欢。 “回大皇子,臣女乃是沐王张青云之女,张欣语。” 张欣语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和这个大皇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花痴,却也不喜欢和陌生男人离得太近。 “原来是语郡主!” 欧阳千羽用余光瞟了眼,座上还很淡定的龙玄御,意味深长的笑笑。 龙胜王朝语郡主和贤王的事他听说过一些,传说语郡主刁蛮任性,骄纵无理,爱贤王爱的死去活来,今日看来倒也未见得,眼前的女子明明沉静的很,看贤王的眼神虽然有情,也不是太深刻。果然,传言不可信! “本宫今日见到郡主很是欢喜,意欲和郡主喜结良缘,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不行!” “不行!” 张欣语和龙玄御同时开口,就像刚刚的演出一样默契。张欣语面上胆怯眼中坚决,龙玄御面上冰冷眼中凌厉。 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诡异的气氛笼罩开来。 座位上所有的莺莺燕燕,都用嫉恨的目光看着张欣语,什么情况?莫非两位人中之龙都瞧上了这个女人? 张欣雅同张欣芮也担忧的绞着手帕,事情也太出乎意料了。 “咳,咳咳咳!”龙玄烨适时的咳嗦起来。 皇后会意,连忙拍着龙玄烨的后背,一脸焦急道:“皇上,你怎么了,可是旧疾又犯了?” 这下所有视线成功的转移到了龙玄烨那里。龙玄烨虚弱的摆摆手:“可能是近日劳累了些,身体吃不消了,今日宴会先到这里吧,大皇子看改日再继续如何?” 欧阳千羽深深地看了张欣语一眼,转身面对龙玄烨:“既然皇上身体抱恙,那就改日吧,皇上可要保重龙体。” 一场相亲大会虽无结果,也等于有了结果,既然欧阳千羽开了口,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张欣语刚出大殿就被一阵黑风拽了去,无人看见。 张欣雅和张欣芮直至出了殿门,也没看到大姐的踪影,更是焦急万分。 “二姐,大姐去哪儿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呀?”张欣芮拉着张欣雅的手有些慌乱. 她们三姐妹都是一样的想法,现在最不可能被选上的大姐,居然被那个大皇子看上了,依大姐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张欣雅拍拍她的手,故作镇定道:“别担心,咱们先去宫门口看看,也许大姐心情不好,先出去了。” 张欣芮点头:“嗯!” 御花园的假山后面两个人影一前一后。 “你可知道欧阳千羽已经看上你了?” 龙玄御背对着张欣语负手而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为什么不说话,你想嫁给他?” “如果他真的看上我了我能怎么办?” 凄凉的口吻让龙玄御的心揪紧了。 “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龙玄御艰难的问出口,却发现害怕听到答案。 “你说什么?”张欣语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头一扭,说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喝醉的时候叫过他的名字,浩轩!” 龙玄御转过身,柔和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给他墨发和肩膀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妖如仙。 张欣语不由自主的踉跄一步,他居然知道浩轩?还知道是自己的心上人? 秀眉暗暗皱起,对,为了浩轩她也不能嫁给欧阳千羽,父王说了,实在没有办法,可以找龙玄御帮忙的,但是他可会愿意帮自己? 一双眼平静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龙玄御,你还是讨厌我吗?我不想离开父王和母妃,不想离开这里,你有办法帮我吗?” 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她自己早已没了方寸,一时间竟很想依赖这个,自己第一眼就见到的男人,如果,他不是那么讨厌自己的话。 “对不起!” 龙玄御的思绪停留在张欣语的那句,你还讨厌我吗?他在为自己对她的冷漠道歉,早知今日会爱上她,为何以前不对她好一点? 可阴差阳错,张欣语嗤笑一声,他说对不起,说明他不愿意帮她,他还是原来的他,那个深深厌恶自己的他。 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是因为她终将要离开爹娘了吧! “太晚了,小月还在宫门外等我,我先走了。”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实在保不住原主的身子,也不是自己乐见的。 迈步之际龙玄御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娶你,如果你是贤王妃就不用嫁到秋凉国。” “你娶我?” 张欣语笑了,笑的妖娆,可龙玄御看了却莫名的心慌。 “贤王妃?你知道那可一直是我的梦想来着,只可惜现在,我,不,稀,罕。” 嫁给他和嫁给欧阳千羽有什么区别?即使回不去了,与其嫁给一个厌恶自己的人,她也宁可远嫁秋凉或者孤独终老。 “张欣语你可想好了”龙玄御也怒了:“不做贤王妃你只能嫁到秋凉国。” 清冷的眸光里迸发凛冽的气息,她居然说不稀罕? “就算嫁到秋凉国我也不嫁你,我不稀...唔...” 可是那个罕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龙玄御拉进怀里封住了唇齿。 本来气极他只想堵住那张只会惹自己生气的小嘴,可当真的堵住了,他竟然发现她的嘴很甜,她的舌也很甜,甜的他都不想放开,柔软的触感,湿热的温度是那样的鲜美。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为什么要吻我? 灵活柔软的舌席卷了她口中的整个空间,心中的怒火化作春水潺潺流动。 张欣语蓦地睁大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窜到全身,所有感官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 待她反应过来时龙玄御还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迷醉沉沦。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她猛的推开禁锢自己的男人,右手一扬,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龙玄御的左脸上。 龙玄御的脸火辣辣的热,张欣语的手火辣辣的疼。 漠然的看着眼前轻薄自己的臭男人,张欣语紧紧咬着下唇,月光下素净的小脸爬满了泪水,连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语儿?” 龙玄御的心抽痛了一下,他想要靠近,谁知张欣语左手一扬又一巴掌打在他的右脸上。 “龙玄御,你混蛋!” 冰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地之间的极地,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恨? “难道是报应?” 报应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她?再抬眸只看到一个凄哀的背影...... 宫门口只剩下沐王府的马车,小月靠着车门昏昏欲睡,赶车的小斯也坐在地上打盹儿。 因为御花园离宫门比景阳宫近许多,张欣语出来的时候,张欣雅和张欣芮恰好也出来了。 张欣芮一见到张欣语立刻扑了过去:“大姐,你去哪儿了,害我们担心死了。” “我走错路了,刚刚才找了出来,让你们担心了。”张欣语脸上挂起疲惫的笑意,歉然道。 “大姐,你没事吧?”张欣雅走过来,所有的担忧溢于言表,刚刚还真有些担心大姐会想不开呢。 “我没事,皇上不是还没下旨吗?还有转圜的余地的,我们回去吧。” 上了马车,小月和小斯都醒了过来,马车徐徐朝沐王府驶去。 直到三姐妹相扶着进了沐王府的大门,黑暗中那一抹挺拔的黑影才转身回去,方向是,贤王府。已是深夜,塞傲雪坐在堂中焦急的等着女儿,手里的帕子都拧成了绳,张青云亦是不安的来回地踱步。 张欣语进门赛傲雪立刻站起来:“语儿,怎么这么晚回来?” 刚刚差一点儿夫妻两个就跑去皇宫一探究竟了,多少年了都没这么紧张过。 “父王,母妃,如果有一天女儿不在你们身边了,你们一定得保重身体,别让女儿担心。”眼中一阵酸楚,泪水差点不争气的掉下来。 “莫非......”张青云开口却没有说下去,也害怕自己猜对了。 张欣语凄苦的笑着,很难过可又说不出为什么难过,欧阳千羽只是看上她,还没有真的向皇上请旨呢,不是吗?那自己为何感觉好像心在痛? “皇上下旨了?”张青云问。 张欣语摇摇头:“估计快了吧!” 塞傲雪嘤嘤哭泣,使劲拉扯张青云的衣袖:“王爷,那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你快想想办法呀,语儿嫁到秋凉国,你让我可怎么活呀?” 张青云也是愁云密布,摇头叹息:“那是秋凉国的大皇子,一不小心喜事就会变成战事,皇上也会权衡利弊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圣旨下达之前把语儿许配人家, 而这个人的地位还要能和秋凉国大皇子抗衡,放眼整个龙胜王朝只有两个人可以,一个是皇上,一个是贤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下下策。” “皇上?贤王?”塞傲雪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皇上岂会明知欧阳千羽中意语儿而和他争抢,一不小心也会演变成战争的。那只有贤王......” “我不会嫁给他的。”张欣语毅然打断塞傲雪的话:“父王,母妃,我不嫁给龙玄御,他也不会真心想要娶我,女儿不想一生都生活在厌恶的目光里,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你们早些睡吧。” “语儿......” 塞傲雪的呼唤也没能让女儿停下来,张青云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去吧,静一静也是好的。” 幽深的眼里一抹决绝,大不了告老还乡,任谁也不能勉强他的女儿。 张欣语躺在床上,纤细的手指附上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冰冰凉凉的温度。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你不是讨厌我的吗?为什么要吻我?龙玄御...为什么要我恨你?” 却没有发现她的问题已经不是嫁与不嫁,而是纠结在龙玄御对她讨厌与不讨厌的上面了。 早饭时候餐桌上异常沉闷,一家人都都怜惜的看着张欣语,就连平时喜欢说酸话的大娘,也微微的叹了口气。 “溪儿,要不待会儿你再进宫去求求皇上,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张锦溪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我会的,娘。” 就算母亲不说,他也打算再进宫一趟,去探探虚实,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让妹子嫁到秋凉去。 “如果大皇子不松口,皇上怕是也无可奈何。”张青云道。 秋凉国未来储君来龙胜王朝相亲,那可是说明了莫大的诚意,人选当然是得人家说了算的,皇上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就得罪一个邻邦大国,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这大皇子也真是的,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他不选,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咱们语儿,他倒是个不傻的。”大伯愤愤道。 张欣语偶感一头黑线,难得在大伯的眼里她还是个宝贝呢,就看在一家人都这么爱她的份上,她也不能被欧阳千羽拐到秋凉国去,这心里便有了打算。 “彩云,皇兄这几日在忙什么呢?” 御花园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摇着手里的牛皮软鞭,睨视身后的粉衣宫女。 “回公主的话,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和往常一样在景阳宫处理朝政,就是昨日秋凉国大皇子来到咱们这里选皇妃,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许是累着了咳嗽的厉害,现在正在景阳宫修养。” “什么,皇兄生病了,”女子十分焦急担忧,愤然道:“这秋凉国的大皇子不在他们国家选皇妃,跑这儿来选什么,他难道们国家的女人都死没了不成?”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刁蛮公主 这个刁蛮公主就是与龙玄烨一奶同胞的妹妹,安静公主龙玄晴,性格却和她的封号简直是南辕北辙,一点都不安静。 龙玄烨和龙玄晴兄妹两个,自小就感情深厚,这不,她刚刚回宫得知皇兄因为选皇妃的事生病,就气的骂了欧阳千羽的祖宗十八代。 “听说是为了两国以后的友好发现才联的国姻。”名唤彩云的宫女再次答道。 龙玄晴不屑的撇着嘴:“真是麻烦,那个大皇子选好了没有,选好了就赶紧走人,皇兄整日处理政事就够忙的了,还得应付他,讨厌鬼......” “好像是中意了沐王府的语郡主,皇上还没有下旨。” “张欣语?”明显嗓音提高了一倍,龙玄晴捂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选张欣语那个大皇子还能活着回到秋凉国吗?” 天下哪个人不知道那只母老虎喜欢她的三皇兄,就连自己靠近三皇兄都被她整了好几回,秋凉国大皇子敢选她,可真是自掘坟墓。 彩云也是明白龙玄晴的意思,上前一步道:“公主有所不知,语郡主已经失忆了而且没了武功,更不记得以前自己是喜欢贤王的。” 提到贤王时,彩云脸上多了一抹羞怯,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不知道何时会看上自己一眼,只一眼她就满足了。 “你说真的?” 龙玄晴显然不大相信,依她对张欣语的了解,就算失忆了三皇兄的影子怕是也融进了她的骨血,还真能忘了? “回公主,千真万确,现在整个京都没有人不知道这事儿!” “那太好了,她整了本公主好几回,看来本公主报仇的时候到了。”龙玄晴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发泄似的将手里的鞭子甩了一个弧,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傲然道:“走,先去看皇兄,再伺机,报仇......” 景阳宫御书房 龙玄烨十分烦恼的靠在专门打制的龙椅上,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轻揉。欧阳千羽中意张欣语的事自己也看到了,懊恼的是选谁不好非得选她? 沐王就这么一个女儿,要真是嫁到了秋凉国,他还不造反哪?虽然说没有那么严重,可最少也是闹他金銮殿不得安宁。 别看他平时恭恭敬敬的,谁都知道他的女儿就是他的老虎须,动不得,可这欧阳千羽也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主啊。 唉!真是头疼得紧。 “皇兄,晴儿听说你病了有没有好一些?” 龙玄晴跑进御书房,立刻挽上龙玄烨手臂一脸担忧。 龙玄烨伸出手指宠溺的点点她翘挺的鼻头,眉眼含笑:“朕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出去野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 “人家想皇兄嘛,我走了这么久,那皇兄有没有想我呀?“ 龙玄烨故意沉思了一下:“嗯...想了,想不起来了...” “皇兄~”娇憨的推了哥哥一把:“你又逗我!” 然后坐下来靠上龙玄烨的肩头,兄妹俩就像普通人家的子女一般,没一点君臣的样子。 “对了皇兄,我听说欧阳千羽来咱们这选皇妃,还看上了张欣语,你真的打算把她嫁到秋凉国去啊。” 龙玄烨叹息一声:“朕也正愁着呢。” “有什么可愁的”龙玄晴立刻激动道:“他看上了就给他呗,省的你这么操神费力的,看看你都快长白头发了。” 她才不管什么联姻不联姻的,不让皇兄操心才是真的。至于张欣语,最好是把她嫁出去,那就什么仇都报了。 龙玄烨看了一眼这个,他自小疼爱的亲妹妹,无力的一笑,事情能那么简单就好了,国家大事牵一发就动全身。 “语儿不同意,朕不想勉强她。”而且勉强的后果很严重。 龙玄晴抱着龙玄烨的胳膊,不再多说什么,眼珠骨碌碌的转,看来皇兄真是遇上难题了,自己得想办法让张欣语乖乖嫁了才行。 国亲宫 一只如玉的手正执着墨笔,在白花花的宣纸上勾勒着一个美人,美人灵动如秋波的眼眸,含情脉脉,远山黛眉,娇唇浅笑,墨发如瀑,几缕青丝懒懒的垂在胸前。 神情和装着同昨夜唱歌时的一模一样,落下最后一笔,欧阳千羽满意的笑了。 “参见大皇子!” 一只黑影轻巧的进入房间拱手跪地。 “查的怎么样?”欧阳千羽没有抬头,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画的美人图,声音懒懒的。 “据属下调查,沐王府的语郡主同贤王龙玄御,是几日前才回到京都,语郡主好像受过伤,现在失忆了。就连以前绝高的武功也消失殆尽,现在和寻常女子无异。” “失忆?呵,有意思!”迷离的桃花眼泛出玩味的光泽:“嗯,知道了,下去吧。” 眨眼间黑影起身,又灵巧的消失在房间里。 欧阳千羽修长的手指划过画中张欣语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但愿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才好。” “大皇子,沐王府语郡主求见!”门外响起小太监细弱恭谨的通报。 欧阳千羽抬头,眼中流光闪过,她来了! 他可不认为她是来讨好的,昨天自己说与她结亲,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难道是来劝他退亲的?还是这个可能性大一些,那可有意思了。 “请郡主进来!” 少时张欣语被侍卫带进了房间,侍卫退了出去。 “大皇子有礼!”张欣语微微欠身,优雅的行礼。 余光瞟了眼四周,这里的布设简直比自己家还华丽,和皇上的景阳宫差不多,不愧是接待各国领导人的地方,就是奢侈。 欧阳千羽大步走到张欣语身边:“语郡主可是改变主意,决定跟本宫去秋凉国了?” 明知道肯定不是的,还是想要逗逗她,这女人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不被他的美色所迷,可是所有他见过的女人中第一个。 “不,臣女是来请大皇子另觅佳偶的。”张欣语低眉敛目,从容不迫道。 她想了好久,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再兹事体大也只是欧阳千羽的一句话而已,毕竟谁也不愿意娶了一个看自己不对眼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将来的皇后,就不怕一时激愤卖了他的国家? 欧阳千羽眼中的玩味不禁更盛了一些,看来自己猜对了呢。 食指轻轻挑起张欣语的下巴:“为何你不答应本宫的求亲,是嫌弃本宫配不上你?”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大皇子误会了,是臣女配不上您,”张欣语头一拧,挪掉了下巴上的手指,再次福了福身子,眼中尽是谦卑道:“大皇子嫡妃理应是才德兼备,懂得持家有道,为夫君分忧的女人,臣女自知无才无德,难以堪当大任。” 没错,欧阳千羽的嫡妃将来一定是要做皇后的,光是管理整个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是一个大活,没有两把刷子可是胜任不了。更何况端庄贤淑母仪天下这八个字,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和自己搭上一条线的关系。 “本宫不嫌弃你!”欧阳千羽似是恩赐道。 墨黑的眸光没有离开一瞬,第一次见有女人拒绝皇室荣宠,拒绝的这么冠冕堂皇,毫不留恋,还真是稀奇。 呕!张欣语在心里吐了,自己就随口说说,他还以为自己是谁?还嫌弃? 恶心归恶心,那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手上可是有生杀大权的。又浅笑道:“多谢大皇子抬爱,也恕臣女不识抬举,秋凉国路途遥远,臣女是家中唯一的血脉,不想父王和母妃后半生无依无靠,孤独寂寞,还请体恤臣女的一片孝心。” 这么说你总该懂了吧,还非得说白了? “语郡主既是家中独女,本宫自然应当体恤”欧阳千羽沉思了片刻,突然眸光一亮:“未免思念亲人之苦,不如我们带着沐王和王妃,一同前往秋凉国,你看这样可好?” 这样也行?张欣语的笑意僵在脸上,感情自己文绉绉了半天,都白说了。惊异的盯着眼前的怪咖。勉强笑道: “臣女舍不得小月。” “带走!” “臣女也舍不得沐王府。” “也带走!” “臣女还舍不得隔壁王大娘一家。” “都带走!” ...... 看着欧阳千羽纯洁善良,慷慨大方的眼眸,仿佛身后还有一双大翅膀,张欣语大脑直接当机。 什么都带走?是不是如果她说舍不得京都,他也会直接说打包带走?那龙玄烨也不能干啊。 “咳......嗯,那个,欧阳千羽先生,你看上我哪一点儿了,麻烦你告诉我......我想改改!” 再也维持不住大家闺秀的摸样,张欣语渐渐露出了原形。 欧阳千羽眉角飞扬:“先生?嗯,我确实比你大是比你先生的,而且你哪一点儿我都喜欢,所以不用改。” 他心情真的不错,看这个小女人几乎抓狂的样子,很有趣。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脸都黑了,真恨自己为什么不会个一招半式的,直接把他撂倒就哪儿都不用去了。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吗?简直鸡同鸭讲,他怎么就不明白,她在说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 努力告诉自己别激动,心平气和一点......精灵的水眸一闪,一只葱白的玉手附上欧阳千羽的胸膛,细细磨挲那流云画线。 欧阳千羽一愣,对于她这么快的转变,差点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女人笑的入骨还酥,声态更是柔媚万分: “大皇子若非要带臣女去秋凉国,那臣女的三个美人相公可怎么办啊?他们可是会想念臣女的,而且臣女也舍不得他们。” 俏皮的眼眸眨呀眨的,就不相信他还能说都带走! 欧阳千羽可没错过她眼里的狡黠之色,果然是只小狐狸呢!挑起她圆润的下巴,忽略那眼底的寒意,邪魅一笑:“你有三个美人相公?” 任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张欣语心里可是吐了千百次:“是呀,臣女的三个相公个个俊美,就是可惜了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臣女身边,不过他们说不介意呢。最近王公子也对臣女穷追不舍,臣女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把他纳为第四个相公。” 下一刻长臂一览,女人落入一个馨香的怀里,如鹰一般的眸子注视着她,明明是很好看的桃花眼,她在里面却看到了,威慑!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蹦出来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油然而生。 “语郡主当真是真心不愿意嫁给本宫的,居然把自己的名节都搭上了,”语锋一转瞬间变得阴柔:”可是本宫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可不希望自己的皇妃,是个不爱惜名节的女人,记得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这个男人果然是聪明的,不仅没有暴怒还这么冷静的揭穿了她,张欣语嗖的一把推开欧阳千羽,她讨厌离他那么近。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说了我不想去秋凉国。” 和比自己聪明的人说话就不用装了,肯定像小丑一样滑稽,到时候打架都不好意思上手挠他! 见她如此决绝,欧阳千羽轻轻一笑:“放过你也可以,除非本宫还能遇到一个像喜欢你一样,上了心的的女人。” 不过他想没有那个可能,这个女人美丽顽皮又狡猾,自己现在可是喜欢得很。 张欣语火了:“欧阳千羽,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的喜欢也太无限制了吧。” 这人是不是有病,短时间内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摆明了耍她。 “我对你一见钟情!”欧阳千羽似是认真地道。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去你妹的一见钟情吧!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浩轩一个人,可不想嫁给不喜欢的男人。手腕突然一痛,张欣语倒吸一口冷气,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钳制。 欧阳千羽亦是盛怒:“张欣语,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宫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本宫?” 想他的地位容貌,不是每个女人都争先恐后的想爬上他的床?眼前这个女人倒好,竟想尽办法拒绝,他的傲娇尊严岂容她如此挑衅? 使尽力气张欣语也没有挣出自己的手腕,只好任由他攥着,眼看着那里红肿他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立刻就急了:“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他半辈子了,你都不去打听打听吗?你就那么喜欢戴绿帽子?” 本来是胡诌的话,偏偏毫不考虑的说了出来,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此,不用猜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你喜欢的人是龙玄御?你明明已经失忆了。”深邃的桃花眼凝视她,很显然的不信!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汗!话都说了收也收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了。 “谁说失忆了就不能喜欢他了,他长得好看,武功又高,有权又多金,我重新爱上他了不行吗?” 张欣语心虚的把脸别到一边,内心双手合十:路过的神仙请见谅,我不是故意说谎的,只是这欧阳千羽太讨厌了,我得先避避风头。 欧阳千羽突然松开了手,笑的妖娆:“你觉得我会信吗?即便如此他也不喜欢你,你还是要随本宫嫁到秋凉去!” 这女人对龙玄御倒真是情根深种,兜兜转转还是回头爱上他,那又怎么样?他就不信自己还能比那个男人差了去?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欧阳千羽都决定非要降服了这个女人,可是哪有他想得那么容易...... 得到了解放,张欣语赶紧揉着自己已经青紫的手腕,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娶我就行了!” 撇了撇嘴,心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的就是她吧,都说撒了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谎来圆,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他若是想娶你早就娶了,还会等到现在”欧阳千羽深呼吸,强忍着怒气:“凭什么?” 这女人还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明知自己生气了还敢瞎编,今天最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一会儿他就进宫去请旨,明天就把她带走。 张欣语佯装难以启齿的样子咬着下唇:“因为...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很给面子的一抹俏丽的红,从脸颊爬上耳朵,任谁见也以为是羞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心虚的,实在没什么撒谎的经验,都感觉脚下虚浮的很。 “不可能!”欧阳千羽咆哮起来,一把把张欣语推到墙边,欺身上去:“张欣语,那把本宫当成三岁孩童吗,再敢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那双愤怒的眸子,时时刻刻宣示着他可不是随吓唬人的,竟然一再戏耍他,简直不可饶恕。 张欣语连忙抓着衣襟,惊恐的的咽了咽口水,这个家伙发火还真挺吓人,自己这桌全素宴龙玄御都瞧不上,他还能看上?还真有眼光!我去,生命攸关的时候都能想歪了,可真是不知死活! “有什么不可能的,谁都知道静太妃喜爱我,我求她在龙玄御的茶里做些手脚,什么事都水到渠成了......” “你住口,我不相信......” “她说的是真的,放开她!”房门冷不防的被推开,龙玄御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 此刻最惊吓的莫过于张欣语,瞪着眼睛简直化成了雕像。 这回死了,龙玄御知道自己利用他在这里招摇撞骗,还不一巴掌拍死自己? “大皇子赎罪,贤王走的太快,小的没有跟上。”一个侍卫跑进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请罪。 欧阳千羽都不瞅那侍卫一眼,虽然不情愿还是放开了张欣语。冷着脸道:“贤王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本王是来找她的,她设计本王的事,本王还没有跟她算清楚,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女人,大皇子还是另觅佳偶吧。”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龙玄御自是也没有好脸色,尤其刚见到欧阳千羽将那女人按在墙上的暧昧姿势,天知道他是用了怎么样的定力,才没拔剑相向。 张欣语这回哭得心都有了,龙玄御居然没有拆穿她,还帮她圆谎,难道他忘了昨夜自己还赏了他两巴掌呢?还是想攒到一起报复?貌似事情更严重了,呜呜~~ 欧阳千羽的桃花眼直变成了核桃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罪魁祸首。 龙玄御都承认了看来是错不了了,心里却是如此不甘。转而怒道:“张欣语,你简直不知羞耻!” 居然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要男人,她就不能等自己几日吗? 欧阳千羽也气糊涂了,心里都没有了逻辑,谁知道他会来,就算知道,人家干嘛非得等着他? 张欣语自是被骂了也不生气,能这么生气就说明他相信了,那自己就自由了,多好! 可是她不在意不代表别的人不在意,龙玄御大步上去一把扯过张欣语揽进怀里。冷目寒光对着欧阳千羽:“大皇子请自重,她现在是本王的人。” 张欣语的心跳漏了一拍,从头红到脚,要不要说的这么流畅啊,咱俩啥关系也没有,除了......那也不能算数。 僵持了很久,欧阳千羽终于压下心中燃烧的怒火,冷声道:“本宫身体有些不适,贤王和郡主慢走。” 转身走到书案前不再看这两个人,再多看一眼他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在这里掀起轩然大波。 “告辞!” 张欣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玄御像拎小鸡似的领走了。 房间恢复了静谧,只有欧阳千羽铁掌握拳发出的咔咔声,还有跪在地上的侍卫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下去领二十军棍!”欧阳千羽冷冷的开口,侍卫如临大赦,连忙应是,就退下去准备金疮药了。 生在帝王家欧阳千羽也算是位明主,亦是拥有过人的智慧,心知若是当真处死了自己的侍卫,在秋凉国倒也是没什么,可这是在龙胜王朝, 定会有人好奇此事一查究竟,到时候今天发生的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自己也一定会被人诟病强抢贤王女人。他代表秋凉国结盟而来难免会生出嫌隙来影响两国邦交,大事小事他还是分得清的。 书案上美人的笑容还是一样的魅惑,可在欧阳千羽的眼里却变了颜色。 出了国亲宫,龙玄御二话不说把张欣语扔进了马车里,一声吆喝,马车驶出城外,一刻钟后在西郊停下。 “下来!”声音很轻很冷,像飘落的雪花一般。 张欣语磨磨蹭蹭下了马车,环顾四周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嗯!是个葬身的好地方。 讪讪的转过身背对龙玄御:“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国亲宫的...你找我干什么?”那张脸太冷了她可不敢看! 龙玄御没有告诉她,他本来就是去找欧阳千羽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欧阳千羽娶了去,现在圣旨还没下一切还来得及。 却在门口无意的听到了她的话,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么说意味着什么?若是传出去,整个龙胜王朝除了他,怕是没有人会娶她了。 真是傻女人!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算账的时候到了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去国亲宫?” 感觉深邃的眸光注视在自己身上,浑身都不得劲儿起来,张欣语翻着白眼,小声道:“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干嘛去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找欧阳千羽是去告诉他,你不愿意嫁给他对不对?”龙玄御负手而立,淡淡道。 不说他就不知道了?相处了这么久,他岂会不了解她的那点儿心思,更何况她的心里还一直住着一个人呢,连自己都无法替代的人,这么想着胸口突然难受得紧。 张欣语显然一阵错愕,居然被猜出来了?勉强故作镇定:“没有啊,我只是去说秋凉国太远,我舍不得父王和母妃,欧阳千羽就说舍不得的人就都带走,我觉得他还挺好的!” 暗自咬着朱唇,打死也能不承认,而且她一开始的确是这么说的。 “你也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觉得他好,还对他玷污自己的名节,他还会要你吗?张欣语你是觉得我很好蒙?”龙玄御眼中的幽光更深了一些。 这女人嘴还真硬。挺好的还把她按在墙上来硬的?她当他是瞎的,还是得了健忘症? 轰!某女人一下感觉血气上涌,头脑发蒙,内心更是溃不成军。是算账的时候到了么......就说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坦白可能会从宽的吧,最终很没骨气的转过身,讪笑道:“那个...我的确不想嫁他,可他是皇储我大不过他,又打不过他,只好...只好...” 只好借你的名号来用用了,谁让老爹说除了你别人都不好使的。要不自己也不想冒险,像现在,多冷! 好吧,她现在只求可以死得痛快点儿,别用语言来折磨人了,脸都丢尽了。 龙玄御嘴边浮现了一丝笑意,关键的时候知道想起他了?还算没傻透!轻盈的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一抬手。张欣语立刻揪着耳朵 蹲在了地上嚎叫:“我不是故意拿你当挡箭牌的,不要打我,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抬起的手扑了个空,低头看着滥叫的女人,心里好笑,原来她以为他要打她,他只是想...... “起来!” “我说起来!” 死女人,就没一天让他顺心过,大掌一提张欣语被迫着拎了起来,接着一片小叶出现在手中。 张欣语呆愣着眼睛眨呀眨,原来他是想拿下她头上的叶子,并不是要打自己呀,这一天都快紧张成神经质了。 “你明知道我利用你骗他,为什么还要帮我?”敛下眼睑心中有一丝忐忑,她不问得憋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是什么呢? 龙玄御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认真的问道:“那你说又重新爱上了我,是不是真的?” 就在昨天她还说不稀罕他的,她会因为自己吻了她就有所改观了?他怎么那么不信?可是他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相信。 “当然不是,我都已经向你保证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欣语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 重新爱上他那得喝多少假酒,她现在还没到自虐的地步,更何况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又哪里来的重新? “我不管什么保证,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我只要一个答案。”龙玄御扯过张欣语的手臂,修长的手指嗖下捏起那雪白的香腮强迫她看着自己。 质问:“我不相信那么深的感情你说忘就忘了,要不然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让你好好想想?” 为什么这女人一张嘴,自己就忍不住来气?今天一定得好好捋捋,要不然他真的怀疑她是个白痴。他喜欢她她是看不见吗?明里暗里的和他划清界限,是非得气死他不成? 如此霸道的语气让张欣语也来了气,玉臂猛地一甩打落了龙玄御钳制自己的手,向后退出几步怒道:“没有没有,我心里永远没有你,有什么可不相信的,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欧阳千羽我是骗他的,我愿意嫁给他,我离你远远的。” 什么嘛?明明那么厌恶她,却非要逼着她承认心里有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捏别人的下巴和手腕,可就是这个男人捏她,她就莫名觉得委屈,怎么说他们也是算共患难过,就因为自己拿他挡风了,他就如此羞辱她?太过分了! “你敢...” 龙玄御瞪着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摆脱了欧阳千羽,她还想功亏一篑不成?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就是气我利用了你吗?昨天你不是也说了娶我?都是权宜之计有什么不同,我也只是不想嫁他而已,你干嘛非要针对我,我讨厌你......” 发泄完了张欣语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臭男人烂男人!诅咒他,娶老婆步步维艰! 半晌 龙玄御叹息一声,也蹲了下来,一只冰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出一条墨色的锦帕,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轻声道:“语儿,你变的爱哭了,这些年我只见你哭过三次,短短的一个多月!”已经将话题扯出了十万八千里。 张欣语死死的瞪着他,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却退去了刚刚的冰冷,温柔的不太真实。她突然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所有的火气再看眼前人,愣是放不出去,憋得难受。只能哭着道:“你干什么?我在生气呢干嘛转移话题?怎么那么烦人,讨厌你啊......” “那就别生气了,一会儿顶着兔子眼回去王妃该担心了。”这是他第一次安慰人,因为不想看她伤心哭泣的模样。 就这么哭够了也理清了思绪,张欣语很平静的看着龙玄御:“龙玄御,现在的我只是一缕孤魂,我的心早在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死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的。今天是我不应该利用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到秋凉国去,我还有我想要守候的人。” “是那个叫浩轩的人吗?”不温不火的询问,听不出他心里的情绪。 张欣语微愣敛下眼眸:“嗯!” “他是谁?” 龙玄御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样的她像个脆弱的娃娃,让他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要了解的更多。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公主驾到 “他是我梦里的一个人,铭心刻骨。虽然他很久都没在我梦里出现了,但是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在相见的。” 似是在回忆,张欣语看着远方出神,到现在都好多天了,也不知道浩轩怎么样了?思念又像潮水一般涌来,将她吞噬殆尽! 梦里的人?龙玄御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嫉妒,嫉妒一个虚幻不存在的人。 看来,今天又捋不清了! 皇上身体抱恙,秋凉国大皇子选妃的的事便搁置了两日,欧阳千羽进宫禀明龙玄烨,说自己失礼了张欣语,不知她已是贤王的准王妃,表示同意重选。 龙玄烨是松了一口气,可是龙玄晴急了,在自己的安静宫里气的七窍生烟。离得多远就听到她愤怒的嗓音。 “岂有此理,他说不选张欣语了,那不是还要重选?皇兄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呢,感情他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公主,奴婢是亲耳听到秋凉国大皇子说的,意思好像是说语郡主已经成了贤王的...”小宫女红了脸色,有些难以启齿。 “贤王的女人?”龙玄晴接下了她的话。 小宫女诺诺的点头。 “怎么可能?三皇兄最讨厌她了,怎么会和她...那,那个什么?” 虽然气愤,龙玄晴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子,良好的道德教育也让她说不出口那种话。 但是她心里明白,龙玄御是不可能要那个女人的,往日里他对张欣语鄙夷愤怒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有一丁点儿喜欢,都扛不住静太妃的坚持娶了去,又岂会等到现在? “贤王自己也承认了。”小宫女又丢出一颗地雷,直接砸懵了龙玄晴。 龙玄晴磕碎了一嘴银牙,怒火噌噌上飙,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承认。三皇兄在自己心里那可是神仙一般圣洁的存在,岂容那个恬不知耻的玷污? 于是提起裙摆,拾起桌上的软鞭一边走说道:“我不相信,我自己去问三皇兄。” 沐王府 张欣雅和张欣芮相携来到翠竹轩,打发了进去通报的小丫头,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 张欣语正坐在软榻上研究一本医术,是出谷的那天玉凌风送她的,让她没事的时候学学,别什么都一窍不通,玷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她正看得入神,根本没发现腰间的四只小爪子,徐徐而来。 张欣雅和张欣芮对视一眼,上下其手! “啊...呵呵呵......”张欣语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几乎断了气。 四只魔爪停下,张欣语趴在毯子上缓了半天。有气无力道:“你们两个想要谋杀亲姐是不是?” 张欣雅掩唇轻笑,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意思,张欣芮扶起张欣语,轻快道:“大姐,听哥哥说欧阳千羽已经找皇上说了重选皇妃一事,可是哥哥没打听出来为什么,你知不知道?” “哥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张欣语捏过小桌上的橘子漫不经心的剥皮,笑道:“兴许是那个大皇子想通了呗。” 就是知道也不能说,那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 张欣雅也坐了下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管怎么说,重选皇妃都是好事儿,这样大姐就不用离开咱们了。” “昨个我还看见二婶婶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呢,娘已经带着消息过去了”张欣芮娇笑道:“二婶婶听到一定高兴坏了。” 果然,王府这一天两夜笼罩的阴沉气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打得烟消云散,当天中午就好好的庆贺了一番。 贤王府花园 一只葱白的小手捏起盒中的鱼食,优雅的撒向池塘里,大大小小的锦鲤成群结队的游过来争抢,欢快的场面逗得凉亭里的女人咯咯直乐,手里的鱼食撒的更欢了。 “公主驾到!” 通传的声音刚落,龙玄晴就迈着灵巧的步子进了花园,凉亭里的女人一愣,赶紧迎了出去。 “民女玉紫烟参见公主!” 龙玄晴看了她一眼,骄傲的扬起下巴:“三皇兄呢?” “二师兄...贤王早上出府去了还没回府,还请公主入殿等候!” 龙玄晴围着玉紫烟绕了一圈:“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长得标致可人,看她态度也谦卑有礼,落落大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贤王府的女主人了,只是三皇兄怎么会在府里藏个女人,这根本不像他的行为。 “民女乃是贤王师妹,应了王爷邀请来府上做客。” “三皇兄还会邀请女人来府里做客?”龙玄晴幽幽道,眼里却是鄙夷的:“呵,看来你在她心里还是挺有分量的。” 一个山野贱民怎么配得上她高贵的三皇兄呢? “受王爷抬爱,是民女的福气!” 玉紫烟难掩心中的雀跃,没想到这公主这么会说话。如果她敢抬头看看龙玄晴的表情,就不会这么想了。 话说回来,不知道龙玄御听到这无中生有的话,会不会一脚把她踢回擎天谷去,也太厚颜无耻了。 龙玄晴才懒得管她,心想日后再收拾这女人,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一脸的不耐道:“你可认识张欣语?” 玉紫烟眼神闪烁了一下,回道:“认识。” 心里却不悦起来,怎么又是张欣语? 龙玄晴满意的点头,女人心最敏感了看来还问对了。又道:“本公主听说她现在是三皇兄的女人,你可知道?” “不可能!” 几乎想都没想玉紫烟便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又温婉的道:“张欣语不可能是贤王的女人,贤王每天都有回府,如果真有其事民女应该是知道的。” 玉紫烟亦心中疑惑,这公主为何如此一问?莫非是张欣语请来给她下马威的?却立时否决了这个想法,她早就打听好了,在京都张欣语没有一个朋友,尤其是女人, 说的夸张点儿几乎所有官家都有某个小姐和她有仇,都被恶整过,就连眼前这位傲人的公主也不例外。这也是她坚定了做贤王府女主人的原因,有太妃撑腰又怎么样,以她现在的状况想要解决了,也不是难事。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偷梁换柱 “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定是她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强迫三皇兄承认的,”得到了答案,龙玄晴的怒气又勾了起来,止不住的唾骂:“竟然不顾羞耻的欺骗秋凉国的大皇子,欧阳千羽要是知道了如何善罢甘休?到时候为难的还是我皇兄,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把她浸猪笼......” 玉紫烟听出了大概,原来是张欣语联合二师兄欺骗了欧阳千羽。为了自己的地位她可不能让她得逞了,二师兄只能是自己的,不由得心生一计。 浅笑道:“公主,为了避免日后皇上烦恼,现在为何不揭穿了张欣语的伪装呢,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 龙玄晴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说的好听,没有证据本公主怎么揭穿她?” “也是啊,能揭穿这种事的只有一个办法,张欣语既然咬定了和贤王已经...咱们确实也没什么法子。”玉紫烟叹息着,很自然地和龙玄晴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龙玄晴恍然大悟:“对啊,既然张欣语敢说谎,那本公主就偷偷的把她给欧阳千羽送去,让他亲自揭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能说什么?肯定得老老实实的嫁到秋凉国去,也省的本公主见了她就碍眼!” “公主,这样...不好吧,她毕竟是郡主呢?” 玉紫烟假意劝阻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果张欣语真成了欧阳千羽的人,就真的什么后顾之忧也没了,而且和自己扯不上一点关系。 龙玄晴嚣张跋扈惯了,换做以前她是怕张欣语的,现在那女人没了武功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一时间气焰冉冉上升。 “郡主怎么了,整个京都哪个女人没受过她的欺负,本公主这是为民除害,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彩云,回宫!”语罢,兴高采烈的回宫策划去了。 看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去玉紫烟扬起得意的小脸似笑非笑,看来最近京都又会热闹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小月伺候完张欣语洗漱就退下去了,张欣语又看了一会医书,觉得倦怠了些就准备睡下,刚刚走至床边后颈便一阵酥麻,隐约看到两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国亲宫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偌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欧阳千羽付在书案前轻抚着张欣语的画像,桃花眼里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渐渐变得迷离。 放弃她竟是如此不甘! 铛!一支飞镖破窗而入,直直的钉进木柱上。 欧阳千羽警觉的跑到窗前,却不见一丝人迹,转身走向木柱拔下飞镖,飞镖的末端绑着一张纸条,快速打开上面写着: “妾本完璧,欺瞒之处实有苦衷。奈何君之惊华妾心向之,只愿君心似妾心,定不负相思意,清风楼羽烟苑,妾静待之!”落款处乃是张欣语。 欧阳千羽眼中闪出惊喜,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张欣语和龙玄御说的话,原来她真是有苦衷的。 身形一闪,人已步出门外。 “公主,事已办妥!”皇宫中龙玄晴悠然的坐在软榻,上翘起二郎腿,前方两个黑衣侍卫恭敬的禀告着任务。 “嗯,知道了,今晚本公主一定会做好梦的,呵呵......” 贤王府的书房龙玄御烦闷的来回踱步,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挠啊挠的,坐立难安。 心烦意乱之际一个白衣少年推门而入,拱手的站到龙玄御面前。 “王爷,西风来报语郡主被人掳走了,西云已经跟去!” “为何他们没有截下?”阴鹫的语气吓的少年浑身一颤,王爷生气了。 西风西云是龙玄御派去沐王府的暗卫,张欣语仇家太多,心知她现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回来以后,龙玄御就把自己的暗卫派去了两个保护她。 “西风说那两个人是安静公主的暗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谁才是他们的主子都不清楚吗?明天让他们去地牢领三级刑罚。”龙玄御冷冷道,龙玄晴刁蛮任性,抓走语儿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心中的不安更加躁动,深邃的眸子立时发出一抹危险的幽光,薄唇一动:“冥宇,有件事你去做。” “王爷吩咐!” 少年恭谨的抱拳,心中替西风和西云默哀,三级惩罚?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自己可一定得好好完成任务。 贤王府的地牢,去不得! 清风楼位于京都的最南方,是京都城内最高级的客栈,住进来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一般闲杂人等很少靠近。 楼内的一间厢房金漆大字挂于门边--羽烟苑,房间内云烟袅袅,优雅的风格豪华的装潢都彰显着,能住进此房间的身份定然不低。 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似是浅睡黛眉微微皱起,脸颊上呈现淡淡的粉红,在大红的床幔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如墨的黑袍,黑缎锦靴跨入门内直奔大床而去。 龙玄御眼中结满冰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却是噬魂摄命的。 该死的,居然下媚香。 修长的手指游走胸前封住了几处穴位,轻柔的抱起床上的人儿。 出门之际,冥宇迎面而来肩上扛着一只长形布袋,很明显里面装着一个人。 “把她放到床上,带走房间所有的烛蜡。” 淡漠的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了眼怀里不安的人儿,心中的冰山更加寒冷,敢伤害她的人都要先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是,王爷,可是...属下遵命!” 冥宇本来心里还有所顾忌,却在龙玄御慑人的眸光中,尽数吞了下去。 因为,贤王府的地牢,去不得。 暗夜之中魅影重重,当最后一道魅影出现在清风楼,墨黑之中夹着一点白,推开羽烟苑的房门乌黑一片,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摆设,一股幽香迎面扑来。 欧阳千羽下意识的凝息闭气,伸手抚摸了烛台想要点燃居然都没有油蜡,不禁心中疑惑,正打算离开时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文 第五十章 错抱鸳鸯 再一回想张欣语给自己的纸条心中升起一丝喜悦,莫非她是想...... 于是大步走至床前想要寻她问个明白,还没来得及伸手,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便攀上他的长臂,猝不及防栽倒在床榻上,女人顺势搂住他的脖颈耳鬓厮磨,几声轻细的呻吟从齿间溢出。 欧阳千羽大愕,暗道怎么回事?却早已忘了闭息,淡淡的香气吸进鼻中。 怀里温香软玉再辅以空气中淡淡的媚香难免控制不住,腹间升起了一团火焰,灼的胀痛。 “张欣语,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凭着一丝理智欧阳千羽沙哑着问道。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又一声难耐的呻吟。这蚀骨的声音仿若千万只虫蚁欲破体而出,让他再难自控,立刻翻身而上,彼此单薄的衣物在他的大掌下尽数褪尽...... 这一夜他毫无保留的释放内心的火热,这一夜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会娶她的! 这边龙玄御也没有好受多少,飞回沐王府的一路上张欣语几乎把他当成了枣糕,又捏又啃,还使劲拉扯他的衣服,身下早已火热的膨胀,疼痛不已。 为了不让她一再的折磨自己,一咬牙点了她的穴道,动是不动了,可那挠人心肝的呻吟比媚香都让他上火,他只希望到沐王府的脚程能缩短一些。 一阵风呼的吹来了窗棂,龙玄御抱着张欣语出现在屋里,一把把她放到床上,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这一路上他是怎么克制自己,没在半路将她据为己有的,真是个磨人的女人。 床上张欣语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感觉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烧的她浑身难受。好想找到一个出口却苦无门路,因为她动弹不了,无助中带着微微的啜泣。 龙玄御扶起张欣语盘膝而坐,自己盘坐在她身后,真气暗暗聚集双臂一抬,掌心白烟滚滚,对准张欣语的后背将白烟传进她的体内,霎时从她口中溢出痛苦的呜咽。 虽然要了她是解决媚香最直接的办法,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让她恨他,所以宁可用自身大半的真气将她体内的媚香逼出体外。 随着体内真气的减少,龙玄御额上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终于猛的一用力张欣语张开了小嘴儿,一股淡青色的雾气从口中飘出,龙玄御落下了手掌。 张欣语虚弱的靠在龙玄御的肩昏睡过去,直到这大半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玄御脸颊轻蹭她的鬓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如果能这么安静的抱着她直到永远也挺好的,只有在这个时侯,她才不会像个刺猬一样对着自己。 翌日 都已经日上三竿张欣语才迷迷糊糊坐了起来,难受的皱紧秀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就好像一晚上没睡觉而是去打仗了一样。 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小月推门而入,见自家小姐倦怠的靠在床头,立刻将手里的铜盆毛巾放到架上。关心的寻问: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今天睡了这么久还是很累的模样。” 张欣语努力挑了挑眼皮看了眼小月,唇瓣轻轻蠕动:“不知怎么的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我再休息一会儿。” “嗯,那好吧,等小姐睡饱了再起来梳洗妆扮。” 小月很轻柔的将张欣语放倒,又掩了掩被子,这几日小姐确实挺心烦的,累也是难免的,看她整个人又瘦了许多。 与此同时清风楼羽烟苑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龙玄晴一睁眼一张放大俊脸映入眼帘,惊慌之下赶紧坐了起来,浑身酸疼的可以,丝被顺着身体滑落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不着寸缕. 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迹,还有凌乱的大床,都在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床单上那一抹暗红更加刺激了她的眼球,就那么惊恐的呆愣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自己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 她的一声尖叫欧阳千羽也醒了,掀起美丽的桃花眼看向身边的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盖住了脸颊,看不见样貌,正直直的盯着床单上那一抹红色。 欧阳千羽也坐了起来同样一丝不挂,温柔的笑着伸手环住女人,细密的吻又落了下来。 “语儿,昨夜你好美,让我一直要不够似的......” “滚开!” 龙玄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推开欧阳千羽跳下了床。 哗啦!玉手扯起桌布围在身上,桌上的茶具落了一地,粉身碎骨。 “无耻之徒,本公主杀了你。” 龙玄晴捡起了地上的软鞭,是昨天晚上随着自己的衣服一起落在地上的,狠狠的甩向欧阳千羽,愤怒夹杂着屈辱让她红了眼睛,恨不得将床上的男人拆骨入腹。 龙玄晴下床的那一刻,欧阳千羽也看清了她的样貌同样瞪大了桃花眼,不是张欣语? 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设计了。 岂有此理! 大掌一扬拽住了甩向自己的鞭子,用力一扯龙玄晴被动的被拉到床边,一双有力的大手霎时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张欣语呢?” 阴冷的声音惊的龙玄晴身体颤抖了一下,内心有些恐惧,这时她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精美的五官像是刻画的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盛着怒气,还是美的勾魂摄魄,这么美的男人,和御哥哥有的一拼,一瞬间失真的屈辱消散了不少,耳后还浮现一抹粉红。 “说啊!” 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一些,龙玄晴痛苦的皱起眉头,刚刚居然被美色迷惑,都忘了自己小命堪忧了。 “我是公主,你敢杀我?”憋红了脸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果然脖子上的力道轻了一些:“你是公主?” 欧阳千羽斜眯着凤眼质问,心中一阵凉意,公主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昨夜明明是...... “我是安静公主,快放开我。”龙玄晴骄横道。 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抬出身份来,就不信他还真敢杀了公主。 欧阳千羽长臂一甩,龙玄晴踉跄后退了几步,一只手里还紧紧抓着身上的桌布。 男人修长的大腿迈下大床,根本不顾及眼前的女人,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内心却百转千回, 他竟然和公主......那张欣语就没可能了.....该死的,为什么昨夜不好好看看清楚...... 龙玄晴张大了嘴巴,他居然......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来,可是他的身材真的很好没有一丝的赘肉,超完美的比例. 不行,她都能感觉鼻子里有液体在流动,迅速转过身体用力咽着口水,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你是谁?你可知道拐带公主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公主偷出来。 嗯!勇,气,可,嘉! 不知为何她都舍不得让他死了。 欧阳千羽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内心还在愤怒着到底是谁算计了他。 是龙玄烨? 不可能,安静公主可是他的亲妹妹,他们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该死的,到底是谁... “拐带?本宫需要拐带?公主还是老实的告诉本宫为何你会在此,张欣语呢?” 本宫?张欣语?莫非他是...这里是... 龙玄晴倒吸一口冷气环顾四周,果然在门框上发现了羽烟苑三个大字,惊道:“怎么可能...本公主明明让人把张欣语送来了,怎么会是这样...” 瞬间的晕眩,感觉所有的血液一瞬间都用上了脑袋,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千羽可是听得真真的,桃花眼中布满凌厉,原来真的是有人设计他,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即便如此,又是谁把她送来了这里,带走了张欣语? 烛台上面空空如也,看来此人知道是安静公主带走了张欣语,才报复她的,是谁? 脑中霎时浮现出一张冰冷的俊脸,欧阳千羽猛地一怔,是他! 现在知道也晚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娶了这个和他春宵一度的女人,他都没有办法拒绝只因为她是‘公主’。 从来没有如此颓败过...... 回宫之后,龙玄晴主动找龙玄烨自荐愿意嫁到秋凉国,现在她的一颗少女心,全都丢在了那个如仙一般的男人身上。 起初龙玄烨还以为她是病了,后来龙玄晴经过再三的软磨硬泡,龙玄烨也终于含着眼泪答应。 蓝羽国 经过大半月的快马加鞭,云缺月终于到达了蓝羽国王宫。 进了永宁宫,华太后见到久违的孙儿立刻拉着他的手喜出望外,眼里湿热一片。 “月儿,你又清瘦了许多,你说你好好的太子不当,非要去学什么功夫,咱们蓝羽国难道会找不到几个高手保护当今太子吗?” 华太后那么多的孙儿孙女当中,独独喜爱云缺月,因为云缺月的母后去世得早,都是华太后亲自抚养着他,那感情要比其他人更亲一些。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父子成仇 云缺月还是温文儒雅的摸样,扶着华太后的手肘一起坐在软榻上。 “皇祖母无需担心,缺月在外面也很好,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体察民情,而且还遇到一位很喜欢的女子呢。” “是真的吗?那怎么没有带回来给哀家瞧瞧。” 华太后满脸欢喜,孙儿长大了自然要赶快娶媳妇了。从前还一直以为他会因为解不开心结,不打算那么早成家,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云缺月讪然一笑:“她还不知道孙儿的心意,等孙儿表白了,一定带回来给皇祖母看看。” 华太后略微有些失望,拉着云缺月的大掌轻拍:“月儿,你母后去得早,你要尽早成亲开枝散叶,这样哀家也可以向你母后有个交代了,既然遇到了喜爱的女孩子就要抓紧了,可不要被别人抢了去。” “我知道了皇祖母。” 云缺月微笑着应承,就算皇祖母不说他也会那么做的。现在是老天爷都在给自己机会,怎么能轻易放了去? 祖孙两个正聊得热络,一句“皇上驾到!”小太监尖细的嗓音自殿外响起。 不一会儿,蓝羽国皇上云景睿进入殿门。英俊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和云缺月有几分相像,裁剪适中的明黄色龙袍衬托的身体挺拔高大,金冠高束,昂首阔步气宇轩昂,一副王者风范尽显无疑。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儿你来啦,正好月儿也回来了,你们父子好久没见了,今天就都在哀家这里用膳吧!”华太后慈祥地笑道,故意站起来把云缺月拉到云景睿面前。 云景睿看向云缺月强行压下心中的欢喜,略显不满的质问道:“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朕,你眼里就没有朕这个父皇吗?” “儿臣自知是罪后之子,不敢去打扰父皇清静,还请父皇恕罪。”云缺月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像对陌生人说话一样。 “罢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云景睿眼里闪过一抹哀伤然后清明如初:“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你母后也希望你好好的生活,她......” “你住口,不要提我母后,你不配。”云景睿还没有说完,云缺月便愤怒地打断了他:“当初你和荣木兰害死了她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如此薄情寡义我不会忘记的,我相信母后也不会忘记的,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这么多年先皇后的死,一直都是云缺月心里最忌讳的地方,每次提起来都会是控制不住的恨意。 “缺月,注意你太子的身份!”云景睿的声音也提高了一倍,带着微微的怒意。 他的儿子为何总是如此恨他?这世上最珍贵的血浓于水的感情,在这对父子面前却不堪一击。 “太子?哈哈哈,皇后你都逼死了,还会在乎太子吗?要不你也赐我一死啊,还是要废了我去当平民百姓啊。”云缺月几近失控的反击回去:“我早就说过只要我不死,以后就不会要你和荣木兰有好日子过的。” 云缺月眼里迸出丝丝火花,眼前这个男人蓝羽国皇帝,当初为了巩固他的皇位,明知兰妃陷害他的母后,却依然宠信兰妃。 他母后绝望之下服毒自尽,就因为兰妃的母家是护国将军府,掌握着十万大军,他母后成了兰妃上位的绊脚石就牺牲了性命,叫他怎能不恨? 他永远忘不了母后走的那天,兰妃随他的父皇前来,兰妃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这些年都像梦魇一样伴随着他,他发誓一定要为母后讨回公道,让兰妃一家十倍还之。 “都给我住口,你们是想气死哀家吗?怎么刚回来就吵成这样呢,你们是父子啊。”华太后拿出威严震慑住了愤怒的两个人,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哀色。 因为贺兰馨的死云缺月无法原谅云景睿,所以这些年很少回到蓝羽国,只有在玉凌风有任务派他出谷路过蓝羽国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一向疼爱他的皇祖母,报个平安。 却从来不去给他父皇请安,所以每次回来都是华太后悄悄谴了下人去通知云景睿,然而每一次父子俩都会像仇敌一般不对眼吵得不可开交。 云缺月看向华太后,眼里带着歉疚。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看到他冷血的父皇就会想起惨死的母后,他的心也在时时刻刻的煎熬着。 相信只要有荣家在一天他都不可能毫无感觉的回到宫里做太子,所以他私下培养了势力拉拢着关系,只为有一天手刃仇人替他母妃报仇。 云缺月勉强咽了口气道:“皇祖母,孙儿看到您身体安好也就放心了,孙儿还有要事要办就不久留了,得空再回来看您。” 他向华太后辞行,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皇帝父亲,当然也不可能看到那一双充满不舍的眼眸。 “月儿,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了?哀家还没有好好看看你呢。”华太后用锦帕擦了擦眼角泪珠,孙儿的苦她也是知道的。 “孙儿过不久还会回来的,还会给你带回孙媳妇的。”云缺月安抚道。 “那你要小心,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哀家”知道还是拗不过,华太后点点头,拉着云缺月的大手依依不舍:“哀家老了,能看着孙儿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我会的,皇祖母,下次孙儿回来就再也不走了,一直在您身边孝敬您,皇祖母保重。”忍住心中的酸楚,云缺月大步离开了永宁宫。 云缺月走后华太后看向云景睿,哀叹这对同样倔强的父子。 “皇儿,是不是该告诉月儿真相的时候了,他已经长大了,说不定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不,母后,当年馨儿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缺月,我不能让他去冒险,万一他有什么事我怎么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馨儿。”云景睿也很想告诉他真相,可是他冒不起这个险。 将军府与暗杀组织神龙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是一个邪教组织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能将自己的儿子牵扯进来。 “可就算你不告诉他,荣木兰也会找机会向他下手的。” 华太后心中的顾虑颇多,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岂会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这几年我一直对缺月不闻不问,还假装有意将太子之位转于德妃之子。”云景睿幽幽道:“现在荣木兰和将军府正忙着对付德妃和她的母家丞相府呢。丞相老奸巨猾,岂是好对付的角色?她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放在缺月身上的。” 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派高手默默保护着云缺月。 云景睿广袖之下手握成拳,骨骼隐隐发出声响。暗自感伤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云缺月还是不肯原谅他,还在为皇后的死而恨他,但这又岂是他想要的结果? 谁又了解忍痛割爱的酸苦,当一生唯一的挚爱死在面前,却不能上前抚摸她最后一下。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使命,他早已随她而去了,往往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荣木兰,终有一日朕定要让你生不如死。”云景睿心中一直重复这些年来说的最多的话语。 龙胜王朝 接下来的日子,龙玄晴每天都往国亲宫跑,欧阳千羽怕她怕的死死的,可是又不能赶她走,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终于有一天,欧阳千羽向龙玄烨请旨,说与安静公主情投意合希望给予赐婚,圣旨刚刚下达就带着豪华的仪仗,领着新媳妇回归秋凉国去了。 出到城门欧阳千羽撩开纱幔,望了一眼高高的城楼,龙胜王朝再也待不下去了,一个公主都能让他疯魔,至于那个美丽狡猾的小女人,这一生恐怕只能埋在心底了。 日子总算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张欣语的身体也好了,可是她总觉得那天夜里她看到了两个黑衣人,却又感觉好像是做了梦一样,总之想不通。 “小月,这几日怎么不见二小姐和三小姐过来?”张欣语放下医书揉揉酸疼的脖颈问道。 小月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给张欣语揉肩,亦是疑惑的道:“奴婢也不知,只看见两位小姐出府的次数多了些, 二小姐似乎憔悴许多。 ” 她也奇怪,前些日子两位小姐总找自家小姐来,这几日倒是不来了,小姐看书看的勤快,她也就没有问出来。 张欣语皱着眉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应该没有吧,这些日子府里还挺平静的。”小月道。 “算了,正好今日看书也烦得慌,不如去瞧瞧二位妹妹。” 张欣语领着小月去了张欣雅的清雅轩,刚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抽泣,不由加快了脚步。 “二姐姐,你先别着急,慕怀哥哥一定会没事的…”是张欣芮的声音,听上去焦虑却没什么底气。 回应她的还是低低的抽泣声。 院子里没有小丫环,显然都被遣了出去。小月上前推开门张欣语径直迈了进去。 “大…大姐?”张欣雅抬头惊愕道,挂满泪珠的脸上浮现一起慌乱。 “二妹妹,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张欣语急道。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有事相求献殷勤 “大姐,其实是慕怀哥哥出事了,他被人冤枉现在进了天牢,皇上下旨秋后处决,所以二姐姐很担心他。” “慕怀哥哥是谁?”张欣语皱眉问道。 一个男人他进不进天牢关二妹妹何事,怎么好像进天牢的是她一般似的。 “慕怀哥哥是禁卫军统领,二姐姐和他情投意合,本打算携手一生,没想到……” 张欣芮如此说着,张欣雅面色显得窘迫了许多,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张欣语微微叹息:“是不是那天在兰香园,和二妹妹相谈甚欢的男人?他是犯了何事?” 都被关进天牢了,那应该不会是小事情,要不然二妹妹也不能哭的如此伤心。再说了两个人相互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搞得像做贼一样,这也就是古代! “大姐?” 张欣雅惊愣,抬起头一脸的泪水,大姐怎么会知道,莫非那日她也去了兰香园花会,可是李将军不是下令不让她……果然神通广大! 哽咽道:“大姐,你都知道了?对不起……我给家族抹黑了……” 张欣雅自小就熟读《女戒》,《女则》。思想不似张欣语,张欣芮的活泛,今日之事自然也是觉得自己羞愧于家族门面,却不想她所道歉之人,当初做的糊涂事,可是比她大了多少倍? “二妹妹,两情相悦是好事,怎么会是给家族抹黑,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做从三从四德,那都是以前的老古董,怕是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会下降,定的破规矩。 若是让我写,我也给男人写部三从四德,看看他们会不会照做?命运是握在手里的,怕丢面子那就丢人好了,我看你那慕怀不救也罢。” 张欣语翻着白眼,这古代的女人就是可怜,总是被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束缚着,她得给妹妹们树立一下正确的思想观念。 果然张欣雅如当头棒喝,眨巴眨巴红彤彤的水眸,现在什么都没有慕怀性命安全来的重要,如今他深陷囹圄想救他的只有自己,若是自己再被这破规矩捆绑那他就真的没救了。 通过这两年的相处,张欣雅早就知道白慕怀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村民收养着,东一顿西一顿的常常吃不饱穿不暖。 后来有幸拜得一位会些拳脚的山野师父就学了些本事,而在一次秋闱狩猎中又救了皇上一命,就被破格收了做名禁卫军。 再后来,凭着自身努力慢慢爬到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他也是极少数没有裙带关系,仅凭实力晋升的官员。所以他的牢狱之灾并没有几个人真的放在心上。 “大姐,慕怀被吏部尚书王庆阳陷害通敌,现在可是有什么法子救他?” 张欣语就着软塌坐了下来:“可知那个王尚书为何要陷害你的慕怀?” 张欣雅脸色嗖的红了,什么叫她的慕怀,大姐说话还真是直接。 张欣芮是个闲不住的,抢先道:“大姐有所不知,那王尚书前几日想要硬塞一个亲戚进禁卫军做副统领,说白了就是想在宫里安插眼线。但是慕怀哥哥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并没有接受王尚书的贿赂。 王尚书恼羞成怒不知怎么的,就在慕怀哥哥的家里放了几封,与蛮夷来往的书信,诬陷他通敌卖国,所以慕怀哥哥就被皇上打进了天牢,下旨秋后处决。 ” “那这几日你们几次出府,都是去天牢看他了?”张欣语了然道,难怪连小月都觉得她们有古怪。 张欣雅一怔,随即点点头。 “通敌卖国可是大罪,不论哪一个朝代都是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王尚书还真是狠辣!” “本来皇上也不是很相信的,但是那王庆阳是秦昭仪的远房表哥,皇上很是宠爱秦昭仪,她几句危言耸听的话,皇上就毫不犹豫的押了慕怀。大姐……” 张欣雅求助般的望着张欣语,在她心里大姐古灵精怪主意也多,说不定真能帮了慕怀。 一听秦昭仪,张欣语立刻拍案而起,凝着脸怒目圆睁,啐道:“这个秦昭仪还真是祸水,出了个禽兽弟弟,又出了个人渣表哥,他们一家都是妖怪转世不成?” 一想起路过祁阳城那个秦大人仗势欺人的德行,就恨不得把他扔进小黑屋里,然后关门放狗!现在最好把这兄妹三人都关到一起,放藏獒。 张欣雅和张欣芮被张欣语的怒气怔住,对视一眼,大姐见过秦昭仪的弟弟那个洛阳城的水郡都督?他可是臭名远扬的,用禽兽形容他倒也贴切。 “咱们去找哥哥帮帮忙,哥哥毕竟是朝廷二品官员,说的话应该挺有分量。”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家的顶梁柱。 张欣雅拉住张欣语:“哥哥不会管的,慕怀陷囹圄那天我曾去哥哥那里探过口风,哥哥说闲事少管,免得惹了麻烦。” “他是这样说的?”张欣语疑惑的问, 这也不像是哥哥会说的话啊,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应该是蛮热心的,也许是官场的复杂她不懂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再去问问也不防事,也许现在他也觉得那小子是冤枉的,改变心意了呢? 张欣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大姐的。 三姐妹一同出了清雅轩,打算去张锦溪那里,绕过花园恰逢张锦溪刚从外面回来,张欣语便召唤着一起进了花园的小亭子。 “小月,去取些哥哥爱吃的核桃糕来,顺便再沏一壶好茶。” “是,小姐!”小月领命而去。 “语儿,今天怎么对哥哥这么好。是否有事相求啊?”张锦溪含笑道,这妮子就是无事不献殷勤的那一类的。 张欣语嬉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哥哥,那我就直说了。” “是这样的,不知道慕怀统领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是被冤枉的,哥哥看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帮着开脱开脱?” “你也认识白慕怀?”张锦溪淡淡的开口似是有些不悦:“这事哥哥也管不了,通敌卖国可是大罪,你也别管了。” 认识?她也是刚刚知道那个慕怀姓白,还是从他这个哥哥口里得知的。 “哥哥,这个忙你一定得帮,”一听张锦溪不愿帮忙张欣语焦急道:“难不成你要看着你未来的妹夫被秋后处决,让你妹妹痛苦终身?” 张欣雅羞愧的低了脑袋,大姐怎么把这事儿说了,但是如果不说,怕是哥哥也真不会同意帮忙的。 “语儿?”张锦溪有些震惊,眼中一丝不明的光芒,随即一撇脑袋:“我怎么不知你是何时同那白慕怀勾搭上的,怪不得你会疏远了贤王!” 显然张锦溪是误会了,以为张欣语爱慕了那个白慕怀,心里愤的紧。 三姐妹一头雾水,自家哥哥在说什么呢? 张欣芮最先反应过来,心直口快道:“哥哥,你搞错了,慕怀哥哥是二姐姐的心上人。” 张欣雅的头垂的更低了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呜呜~~她这脆弱的心灵啊。 张锦溪呆了几秒,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张欣雅身上掩饰着轻咳道:“哦!这样啊,那你是何时跟那小子勾搭上的?”面色已经暖和了不少。 张欣语愤愤的踢了张锦溪一脚:“哥哥,你说话好听些,什么叫勾搭,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妹妹的。” (还有就是你是不是歧视我啊?以为是我勾搭那臭小子,你就黑着脸。现在知道亲妹子勾搭,就温暖如春,同样是妹妹差距差了这么多,你让我情何以堪哪?) 这是在心里说的,真说出来要人家怎么回答?到时尴尬的还是自己。 在张锦溪的目测下张欣雅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喏喏道:“前年兰香园花会的时候,我与慕怀共同赏花后情投意合,怕是你和娘会嫌弃他身份卑微不同意,便一直秘密交往着,他说一定会当上御前统领,然后风风光光的娶我过门的。” 白慕怀现在是禁卫军统领,主要负责皇宫安全,不过五品小官,而御前统领则是负责皇上安全的,是三品的官位而且只受命于皇上,其他人的账都可以不买,除了皇上也没有人敢使唤。 “他倒是个有上进心的,哥哥你就帮帮忙吧,要不然你可损失了一个能当御前统领的妹夫了。”张欣语在一边帮腔,看得出来张锦溪已经松动了。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处理的不好沐王府也会受到连累。”张锦溪似有思量道。 这时小月端着茶点徐徐而来,张欣语很狗腿的端过核桃糕放在张锦溪的眼前,又殷勤的倒了茶水强迫的塞进他的手里。 巴巴的说起来:“这些小事还能难得住哥哥,放眼天下,也不看看有哪家的公子十九岁,就能稳坐二品内阁大学士之位,还不是只有我家哥哥,那心机,阿不,是那智慧可是无人能敌的……” 这边夸的是绘声绘色,张欣雅两姐妹听的是张目结舌,大姐姐拍马屁的功夫还真的是……前无古人哪! 不过好像还挺受用的,因为哥哥居然道:“既然语儿这么说,那哥哥不想尽力也不行了,否则不是影响了在妹妹心中的形象?” 姐妹俩更惊了,这样也行?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王爷来访 当日下午张锦溪耐不住张欣语的要求,便带着她进天牢向白慕怀询问了事情经过,大约半个时辰后,兄妹二人有些沮丧的出了天牢。 那王尚书处事圆滑,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若是没有证据直接向皇上谏言,到时秦昭仪添油加醋一番,反倒是会弄巧成拙。 一时间事情颇为棘手,只得从长计议。 龙玄御从宫里出来面色很是凝重,这些天白慕怀通敌卖国的事,闹得朝堂上风风雨雨,他本是不太相信的。转而又想许是自己久不在朝看错了人。毕竟在这腐朽的大染缸里,权力和金钱不知道已经侵蚀了多少铮铮铁骨。 “冥宇,那女人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冥宇恭敬道:“回王爷,语郡主这几日都安静的待在府里,只是昨日下午同张锦溪一同去过天牢。” “去过天牢?去那里干什么?”脚步未停微微侧头问道。 “听西风说好想去探望了白统领!” 龙玄御抿着唇回想起早朝的觐见,难怪刚刚张锦溪居然言道白慕怀的事应该彻查清楚,前几日他可是缄默不语的。 八成是那女人多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鼓簒着他这么做的。他能看出来张锦溪很宠这个妹妹,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眼中凌厉盛了一些,周身的冷空气冻得冥宇一哆嗦,冥宇赶紧紧了紧衣服,他家爷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冥宇,通知冥幽混进蛮夷,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 玉紫烟坐在亭子里手中的花朵被她揪的惨不忍睹,一双眼睛里尽是火气。 本以为张欣语会顺利的嫁到秋凉国,没想到那个安静公主抽了什么风,不仅没去陷害她,还自己巴巴的请求皇上嫁去。 她可没忘了那天刁蛮公主来的时候,还恨不得直接把张欣语塞进那个大皇子的怀里去呢,变得也太快了。 这些天二师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根本不在府里待着,都不知道干什么呢?眸光一动,手中动作乍停。 会不会是张欣语使了什么诡计,又缠上他了?玉紫烟越是想着,越是心慌。 “王爷!”大门口有人道。 玉紫烟听闻连忙理了理妆容步了出去,刚出凉亭,便见龙玄御从拱门处进来。 “二师兄今日回的早了些!” 不是早了些是早了很多,她还以为又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他呢。 龙玄御“嗯”了一声没做什么回答。 玉紫烟气恼的嘟了嘴,心问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么?随后杏核眼闪过一道精光,小步跟在后面试探着道: “二师兄,好几天没见过师姐了,正好今天你回的早,咱们去沐王府看看?”说着还一边小心的观察龙玄御的表情。 龙玄御站定淡淡道:“是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似乎真有些说不过去,就听你的吧,让管家去库房拿些东西。” “嗯!” 玉紫烟盯着龙玄御的背影蹙紧了秀眉,莫非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她没看到那挺拔的背影挡住了一抹勾起的笑意。到了沐王府才得知张欣语同着妹妹们出去了,赛傲雪很亲昵的拉着玉紫烟闲聊,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玉紫烟也不娇情,她对赛傲雪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两个人聊的也算愉快。 龙玄御则是和张青云一起品茶,说些官场上的客套话,目光不时的飘向门口。 “大姐,慕怀一定受了不少罪,莫不是王尚书想命大理寺的人,对慕怀屈打成招?”张欣雅担忧道,眼睛里还有微微的红色。 今日去看白慕怀,他又憔悴了,身上还多了些鞭伤,殷红的血液渲染了大片囚衫,张欣雅当时差点晕了过去。 “放心吧,哥哥不是告诫了狱卒不可再对慕怀动刑了吗?相信那混账东西也不敢再滥用私刑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王尚书陷害慕怀的证据。” “是啊二姐姐,大姐说的对,只有找到证据慕怀哥哥才能走出囹圄,不再受苦。” 说话间三姐妹已经进了大院,龙玄御见到那个缠上心尖的女人,眼中浮现一片温柔。 似乎是圆润了一些,看来这些天她过得还不错。 “大小姐,贤王和玉姑娘来访,王爷请您过去大厅相见!”一个婢女恭敬地步过来禀报。 张欣语的小心脏腾腾加快了频率,他们俩那么好心来看自己?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尤其是龙玄御,不会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吧? “你去回了王爷,说我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真是冤家路窄,一看见那男人都会想起很多丢脸的事儿,这一辈子都没有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丢脸丢的彻底。 小婢女有些为难还是领命去了。 远远看着婢女去而复返,那个女人却朝着另一条路走去,龙玄御被一把火烧了个透。 感情自己是这么不招她待见了,她对谁都热心,哪怕是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含冤入狱的陌生人白慕怀,那就不能给他一点儿好脸色? 张欣语一个人回到了翠竹轩,折了一根细细的柳条漫不经心的抽打着地面。刚刚本来是想去大厅的,可是一听说龙玄御来了居然有些心虚。 其实她最害怕的就是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个吻,可自己明明才是受害者来着呀! 于是正坐在花墙上开始神游,唉!师父的效率是不是也太差了些,这都多少天了,到底研究出让她回去的办法了没有?磨磨蹭蹭的真是枉费了一身的好本事…… 擎天谷的密室里玉凌峰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苦着脸道:“一定是那臭丫头又说我坏话了,也不想想为了救她,我可是耗了大半的修为呢,头发都白了一缕,总得让我把真气补回来再想法子吧!都不知道爱惜师父的身体……”嘟噜着又进入了修习状态。 突然一抹黑影挡住了眼前的光亮,张欣语不禁抬头。 “你来做什么?” 这语气? 龙玄御强忍着火气,谁让自己想要见她,自找的,不是犯贱又是什么?冷道:“听说你在查白慕怀通敌叛国的事?” 张欣语平了视线,不再仰着脑袋看他,淡淡道:“关你什么事?”这贤王还真不是白当的,居然知道自己在查这件事,到底在她家布了多少眼线,还怕沐王府谋反不成。 “你哥哥只是内阁学士,很多事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你确定不用我帮你?” 好吧,他只是想时不时的看见她而已,这几天不见脑袋里都是她的影子,根本控制不住。 张欣语琢磨着,他说的不错,哥哥品级高是高,可是有些老顽固倚老卖老,好像不怎么给哥哥面子,也怪哥哥长得太和蔼可亲了,一看就没什么威胁性。 龙玄御就不一样了,撇开了身份不说,就那一身的冷气也能让人相信脖子和脑袋分家,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哪还有敢造次的。 而且听哥哥说,龙玄御好像还有一支自己培养的暗队,全都神出鬼没能力不凡的,若真得了他的帮助岂不是会顺利很多? “你愿意帮我?”张欣语仰着脖子问道。 “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白慕怀洗刷冤屈。” 龙玄御很想知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女人费尽心思去搭救,更重要的她去关心别的男人,他感觉很不爽。 张欣语很不满意他这么问,从花墙上挪了下来立在龙玄御眼前,皱着眉道:“难道身为龙胜王朝的贤王大人不应该明察秋毫,为蒙冤之人昭雪吗? 更何况冤枉了一个好人就是放过了许多坏人,如此下去这龙胜王朝不成了豺狼虎豹的天下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如今皇上遭奸人蒙蔽,我不过是想为皇上留住一个好臣子而已。” 这么一说张欣语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一瞬间高大了起来,往小了说是为了二妹妹的幸福,往大了说可不就是这样的? 这天下可是龙家的,他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么? 龙玄御才不信她的,她不说实话他也能查的出来,但既然是她想做的他就会帮她完成,借了别人的手他会不舒服,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也对,语儿向来都是热心的人,能如此为国为民我还得在这里替皇兄谢谢你了!为了表示本王也是有爱国之心的,我帮你查。” “真的?那太好了!” 张欣语激动的拉扯龙玄御的胳膊,仿佛都看到了白慕怀出了天牢,和二妹妹相拥而泣的场面。 嗯,原谅她吧,思想确实腐了,依二妹妹的性子,那样的事地老天荒都不会发生。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小条件。” 张欣语刚刚的欢乐劲儿,被一盆冷水淋了个透彻,就说他哪来的那么好心? 看着还抓着人家胳膊的手,立刻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你爱帮不帮,别想从我这捞到什么好处。”转身就走。 看她大步离去龙玄御也不着急,环起手臂信心满满道:“白慕怀通敌卖国的书信现在在我的手里,也许可以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来此之前,他可是特意让冥宇拿着自己的令牌去了廷尉府,取了白慕怀叛国的信件,没有点儿实质性的诱惑,这女人很难上钩。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做他的女人,很配 果然张欣语脚步一顿,三秒之后倒退了回来,盯着龙玄御的俊脸愤愤道:“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若果不算过分答应了也无妨,若是过分的再离去也不迟。 龙玄御挑了眉峰,看她如此防备自己心中也是无奈。 “条件很简单,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躲着我,还有收回在擎天谷时说的,对我退避三舍的话。” 怎么明明是谈条件的话,连自己听起来都好像是在央求一般?看来这辈子的高大形象就任这女人踩在脚下了。 “啊?”张欣语有些懵,就这条件? “明明是你先讨厌我的,你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喜欢我,是你让我离你远远的。” 啊呸,看看自己都说了什么,这些话都是他说给以前的张欣语听的,自己在这儿计较个什么劲儿?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也收回!” 什么?张欣语更懵了, 他什么意思? 龙玄御握住张欣语的肩膀,认真的注视那双迷茫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收回所有伤害你的话,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躲着我。” 阳光撒在龙玄御的身上,给他的黑色锦袍渡上一层光辉,本来冷酷的俊脸竟莫名让人觉得温暖了,四目审视下,张欣语好像在那深邃的海洋里看到了,柔情? 一把剥开龙玄御的大手,张欣语转过身去,怎么感觉脸上好热,心都快蹦了出来。 这男人没事离她那么近干嘛?不知道自己长得秀色可餐吗? 好吧,她又想到歪处去了。 “你的条件我答应,反正我们又不是什么仇人,至于你说的话,不用收回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是的,跟她没什么关系,若是被以前的张欣语听到兴许会可坏的。 龙玄御眼底一片黯然,她还是不打算原谅自己,罢了,只要她不躲着还是慢慢来吧。 经过细细看查了几封白慕怀与蛮夷私通的信件,已经确定纸张和墨料都是源自蛮夷特有的,就连蛮夷王的大印都是如假包换。 张欣语惊叹龙玄御见多识广的同时,也灰心的趴在桌子上叹气。 铁证如山哪!怪不得白慕怀无法翻身,若他真的是冤枉的…… 张欣语霍的坐直了身体,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正巧龙玄御也一副梦初醒的模样。 “你先说!”龙玄御道,看她的脸色应该是有了什么看法。 张欣语缓缓道:“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人通敌叛国,这些信也确实是从蛮夷来的,只不过是真正叛国的人与蛮夷的密谋。 要知道掌握了禁卫军,皇宫就等于失去了一条很重要的屏障,万一什么时候叛贼和蛮夷来个里应外合,龙胜王朝岂不危矣?” 不禁点点头,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就算是要救白慕怀,也要把这种可能性放进去不是吗? 龙玄御眼中一许赞赏,居然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能有这样的见解,日后做他的女人,很配! “我说的不对吗?” 张欣语被龙玄御瞅的很不自在,最近怎么总是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你说的对,我也是如此想的,”龙玄御站了起来,眼底凌厉:“既然朝廷出了蛀虫,自然要清理一番,这江山还是龙家的。” 张欣语撇嘴:“谁也没和你们抢啊!有你和皇上两个变态在,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龙玄御就是这样了,那个龙玄烨一看也是个笑面虎,鬼心思不定多少呢。一个小小少年掌握这么一个万里江山,除了仁德还得有谋略。更得和那些老奸巨猾的不轨之人斗勇斗狠,要不然早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了。 龙玄御好气又好笑,怎么自己的伪装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的,有时候都不知道她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呢。 噔噔噔!小月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小姐,你要的草药我都买回来了。” 一进门,小月就将身上的重负都卸了下来,大口喘气,小脸因着东西重和天气热的关系潮红的可爱。 “累坏了吧,赶紧喝口水。”张欣语很体贴的倒了一杯水,塞进小月手里,这孩子多辛苦! 小月也不客气,端着水杯咕噜噜喝了起来,她确实太渴了,从城南到城北她可跑了十多家药铺,才把小姐要的药材都买齐了,腿儿都不敢歇一下。 “不累,再跑十里……”小月一转身嘴里的话立刻变方向,跪在地上:“参见贤王千岁,奴婢有眼无珠,还请王爷赎罪!” 感情是才看见屋里的冷面大神,万万没想到贤王怎么会出现在小姐的房间里,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小月后背冷汗涔涔,不停的磕头求饶,刚刚她好像在贤王面前喝水了,好像还大声说话了,等会儿是不是小命就没了? 龙玄御面色阴冷,一个奴婢居然无视主子,理应拖出去挨板子,可是当看到张欣语投来的白眼时就泄了气,打狗也应看主人的是不是? 看样子她们主仆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若今天真罚了这个婢子,那女人还不恨死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可不能就此废了去。 “起来吧!” 小月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贤王让她起来? “贤王发话了还不起来,是想藐视君威怎么滴?”张欣语笑道,瞥了龙玄御一眼,还算有些良知。 小姐都发话了,小月就瑟瑟的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立到张欣语后面去了。 龙玄御拿起一包黄芪,疑惑道:“你买药做什么?” 脑袋里整天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在的她,自己完全猜不透。 “还不是师父给了我一本《百草经》要我研读,不许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我就想着白读不如一见,干脆把药草都买来看看学的快些。” “草药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太医院,为何不去那里看看?而且不需要花银两买药。” 龙玄御好心的建议,以这个女人爱财的性格一定会去的,到时候自己也省了总要找借口来沐王府看她的麻烦,皇宫什么时候去都行,培养感情也更方便。 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欣语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些药可花了我不少的钱呢,”说着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龙玄御要不我把这些药卖给太医院吧,除了辨认我要它确实也没什么用。” 现在她真后悔买了这些,还把小月累的够呛。 龙玄御睨了她一眼,奸计成功心情也颇好:“那好吧,本王就做一回好人。” 结果是美翻了张欣语,却吓傻了小月,一度感觉脑袋不怎么灵光了,小姐和贤王是什么情况? 很自然的玉紫烟和龙玄御又在沐王府用了晚膳,师姐妹不怎么热络赛傲雪也看在眼里,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龙玄御那小子。 好在女儿现在失了忆,也不似以前那般迷恋他,还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稍稍宽了心,孩子们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就顺其自然的好。 “王爷,属下查到白慕怀与沐王府二姑娘张欣雅有些来往,而且白慕怀身陷囹圄这几日,二姑娘总去探望,”冥宇向立在殿中禀报,又道:“语郡主大概是这两日知晓的此事,也去探望过白慕怀一次。” 龙玄御执笔在长案上写着什么,笔锋一顿: “原来如此!”语罢又挥洒起来。 酷冷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就说她整日待在府里,这京都又不认识什么人,为何如此热衷白慕怀含冤入狱的事,感情是帮二妹妹救郎君呢,什么时候她对自己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冥宇禀报完就闪到一边去抓耳挠腮,着实琢磨不透自家爷,上次回京对语郡主还是满心的愤然,恨不得眼不见为净,这回倒像是讨好一般。 给她派去暗卫不说,竟然还为了她把一国公主送上男人的床,那可是他亲妹子呢。 这语郡主也是呢,记得以前天天往贤王府里跑,害的府里门侍早都练就了,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本事,就怕见到这位姑奶奶。 现在倒好,不仅不来了,王爷还得牵肠挂肚,每天都派人打探她的消息。自己现在都搞不清楚,这俩冤家玩儿的什么游戏。 晨曦的微光慢慢变得明亮,龙玄烨在满朝文武垂首敛目中登上高高在上的金銮宝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行罢朝礼,龙玄烨右侧的内侍尖细着嗓音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番寂静,龙玄御步出行列双手托着一本奏折,礼道:“臣弟有事启奏。” 内侍很快步下台阶取了奏折呈献给龙玄烨,龙玄烨翻看起来。 “臣弟认为禁卫军统领白慕怀通敌叛国的罪行另有蹊跷,还请皇兄下旨彻查。” “皇上,白慕怀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臣认为无需在大费周章浪费人力物力。” 王尚书也步了出来,面上风平浪静,只是眼底的那一抹闪烁泄露了他的心虚。 贤王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纵是自己谋划的天衣无缝,凭着他强大的暗队密报也难保不会被他掀出一道痕来。 要说也怪,贤王平素离多归少很少掺和朝中的大小事务,为何今日竟管起这等闲事,为避免节外生枝断,可不能让他为白慕怀翻案。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决定以后对他好点儿 “关于白慕怀的罪行贤王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龙玄烨合上奏折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两兄弟在空气中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彼此心中了然,快速别了去。 “贤王,此案证据确凿已经结案,还能有何隐情,而且皇上下旨秋后处决,您一句快了就想随便翻案,岂不是藐视天威,致我朝律法何在?”王尚书据理力争,给龙玄御扣上了藐视天威的大帽,朝堂上唏嘘一片。 龙胜王朝谁不知道皇上与贤王同气连枝,即便是藐视天威也无可厚非,但今日是王尚书当着文武百官面前说出来,就等于公然挑衅。 若贤王当真敢藐视天威,那就等于昭告天下他要造反,兄弟谋反可是历代君王的大忌讳,王尚书这是要将龙玄御逼上绝路。 龙玄烨目光变得阴沉起来,似乎是将王尚书的话听了进去,九五之尊是每个皇子都梦寐以求的,虽然龙玄御只有三千人的暗队,那可是胜过了千军万马的,谋反不过是分分钟的事,龙玄烨能不忌惮? 王尚书心中得意,几句话就把不可一世的贤王推至众矢之的,看他还有何心思为他人翻案,想必此刻他可是成了皇上心中的刺了,这就是和自己作对的下场,贤王又如何? 龙玄御不语半刻,冷着脸道:“王尚书如此阻碍本王为白统领昭雪,可是心知这里面有些不可告人的?比如会泄露了真正的通敌之人,影响了通天大计……” 一字一句敲打在王尚书的心头,震得他措手不及惊慌不已,暗道贤王当睿智,这件事计划得如此缜密,可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不会,要不然自己又岂能安然站在这里,这么一想王尚书心里也平静了。 “贤王这话岂不多余,真正的通敌之人不就是白慕怀,一封封书信经廷尉府鉴定可全是真的,倒是贤王的居心有待思量。” “书信也可以密谋不是吗?万一白统领确实含冤,禁卫军可是皇宫守卫军,出了事王大人可会负责?” 王尚书语塞,被龙玄御问的骑虎难下,他说不负责那就是也不确定,白慕怀是不是冤的,简直自抽嘴巴。他敢说负责,皇上就会猜忌,怀疑他是不是那个通敌之人,然后对他密切监视。 朝堂上开始窃窃私语,若贤王的猜测是真的,那后果可是严重的多了,说不定江山都要改姓,皇上岂会不明? “皇上,微臣认为贤王说的也不无道理,”张锦溪适时的站了出来,面若春风:“若真如贤王猜测,可真是兹事体大的,而且白统领为人正直,满朝皆知,说他叛国确实难以置信。 但是铁证如山也不可懈怠,国本不可动摇须慎重处事。索幸也未到秋后,所以微臣斗胆建议,不如就先依了贤王彻查此事,到时不论结果如何,也能去了江山社稷的威胁,岂不两全?” “张大人说的有道理呀!” “是啊,这可关系到江山大事啊!” “还是张大人深谋远虑!” 底下附和声此起彼伏,都认为张锦溪说的有道理。有些文官还出列表示同意张锦溪说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好,就依贤王所言,彻查白慕怀通敌叛国一案,大理寺卿给与配合直到水落石出。”龙玄烨朗声道。 “微臣遵旨!”大理寺卿在人群中礼道。 王尚书的心哇凉哇凉的,浑身冒着虚汗,突然感觉脑袋离分家不远了。 通常京都权贵证据确凿的案件都是有廷尉府代理的,大理寺是龙胜王朝最高的刑府,审的都是些奇难要案,进了大理寺就是涂得再黑的白人,也能洗出一层黑水。 因为坐镇主审的刑部侍郎刘明,礼部侍郎王栋和内阁大学士张锦溪都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尤其张锦溪的巧言善辩,稀里糊涂就能把人绕进去。 辰时,三三两两的朝臣涌出宫门,张欣语在不远处巴望着,寻觅着一个身影,蓦然眼睛一亮,拖着笨重的身体跑过去。 龙玄御看着不远处跑过来的人儿,不自觉的瞳孔放大,他严重想要表示,可不认识这个女人! 张欣语在龙玄御的眼前站定,将身上的大包小包扔到地上喘息。 “这些东西重死本小姐了,龙玄御你说话可得算数,东西给你,钱给我!” 许多大人往这边看,直看的龙玄御心底生寒,再看这女人,她怎么就不知道找个小斯扛东西,就那小身板背这么多,咋不累死她,傻子! 那么一个小脑袋瓜子,偏偏有时候聪明的过了头,有时候又愚蠢的,可爱! “自己背,你是不是傻?沐王府的小斯都是吃干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的味道。 “找人背?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张欣语都恨不得掐自己两把,她现在可是郡主,很多事不用亲自动手吩咐一声就行了,都怪在现代的时候自食其力惯了,都没想过麻烦别人,米虫也不是人人都会当的。 “怎么把药材送这儿来了,满朝文武都看着,你可真能耐。” 皇宫里采买都是走西门的,可从来没有过大摇大摆从南门走的先例,而且还是赶着么个下朝的时辰,她是怕别人都看不到是不是? “不送这来难道送你家去?看就看呗,我又不指望他们谁来帮我背。再说了我是来找你的,背这里来比背你家去近的多。” 沐王府和贤王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中间夹着皇宫,既然目的地是皇宫,干嘛绕大圈? “强词夺理!” …… “语儿?” 张青云同张锦溪一同出来,见众人分分侧目,顺眼望去俨然看到自家大姑娘拦着贤王的去路,地上还有两只布袋子扔在贤王脚边。 她这是要干嘛?来找事儿的?于是大步走了过去。 “语儿,你来做什么?”张青云人未近声先道。 莫不是女儿突然回复了记忆?又来缠着贤王了? 张欣语见到老爹和哥哥欢快道:“父王,哥哥,是昨日贤王托我买些药材填充太医院,女儿不负使命给他送药来了。” 龙玄御剑眉微挑,还真是会出其不意,咱能不能别瞎掰,你这么说他俩能信了不成? 但是…… “既然贤王托你买药也应该从西门进宫,怎么跑到南门来了?”张锦溪笑道。 龙玄御彻底无语了,这傻姑娘说的话还真有人信,太医院的药材都是有专门的供应渠道,何时需要他来到处托人去买药?嘴角轻抽,还托这么个不靠谱的。 “语儿有时候糊涂些,到时可千万别忘了向王爷收银子。” “我知道了哥哥,王爷怎么会欠了我一个小女子的银子。”张欣语乐的不行,果然还是哥哥了解她:“那我们去走西门了,父王哥哥慢走。” “溪儿,你可知道怎么回事?”张青云边走边问侄子,自己怎么看不出来他们刚刚是演的哪一出。 张锦溪眸光暗淡,浅笑道:“许是语儿闲来无事,又想出好玩儿的事儿了……” 龙玄御黑着脸还得拎着两个大包跟在张欣语后面,满心的愤然。 张锦溪那只小狐狸也跟着算计他,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在他是未来大舅子份上,一定给他好看。 到了太医院,太医们也不敢去瞧冷面贤王的大驾,施礼之后都唯唯诺诺做着自己的分内事,大气都出的少。 龙玄御放下布包一抬手,立刻有人上来。 “王爷有何吩咐?” “去把院主找来!” “是!” 半盏茶不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白面男人步履匆伐而来,焦急的神色像是从哪个宫里赶过来的。 “卑职太医院院主林惊羽,参见贤王千岁,郡主福安!不知王爷和郡主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龙玄御负手而立,一身黑色蟒袍官服,衬的伟岸的身材更加挺拔,尊贵的王者之气浑然天成,让人望而生畏。 “林大人,立刻命人腾出一间药房,以后供语郡主专用,备上太医院所有种类的药材,另外再添置一只药炉。” “是,卑职领命!” 林惊羽惊愕的一瞬领了命令,带着几个小徒离去,兀自叹息,郡主来太医院,再过些日子皇宫里还会有太医院吗?这祖宗一个不高兴拆了这里可怎么好? “又怎么了?” 龙玄御一回头,正瞧见张欣语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那小眼神,看的他汗毛都立了起来。 “龙玄御,我现在才发现你也不是那么招人厌,还是挺会为人着想的。” 还知道给她安排独立的房间,备所有种类的草药,还弄个药炉,她在家都没敢这么奢求过,所以看在他这么体贴的份上,她决定以后对他好点儿。 “感情你以前很厌恶我的?”龙玄御询问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寒。 这妮子终于说实话了,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印象还真是差。 “都过去了,还是不提了,呵呵……” 张欣语连忙尴尬的陪笑,可不能惹怒了这位爷,万一他生气收回刚刚给自己的好待遇不就完了? 龙玄御也懒得和她计较,顺着台阶就下了。 “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彻查白慕怀通敌一事,现在只要找到能证明白慕怀清白的证据就可以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暗夜刺杀 “皇上答应重审了?太好了!”张欣语喜出望外,笑眯眯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贤王,办事效率就是快况且还步步为营,这能力和睿智当真不容小觑。二妹妹应该宽心了吧,这两天看她以泪洗面自己都跟着难过。可是这证据? “别担心,证据的事我自有安排。” 张欣语愣住,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恍惚间想起回到京都那一日在沐王府吃晚饭的情境,是不是真的有一种感觉叫心有灵犀呢,可是他们俩明明是冤家来着,还好他不计前嫌,怎么觉得自己竟有些感动呢。 “龙玄御,谢谢你!” 听哥哥说皇上在秦昭仪的蛊惑下,很是反感别人提及白慕怀一案,有些廉政的大人也是敢想不敢言,哥哥都伤透了脑筋。 如今皇上答应重申此案,定是和龙玄御脱不了干系,别人可没那么大胆子直达天听。并不是说人家就不廉明,而是怕奸佞当道,一不小心诛连了九族,白白葬送一家性命。 以前张欣语成天的惹龙玄御生气,这么一道谢龙玄御反而觉得不习惯,只道了句:“算你还有良心!”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院主林惊羽领着小徒回来,道是药房已准备好,请王爷和郡主过去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 尾随林惊羽到了小药房,淡淡的草药香迷漫在空气中,仿佛一瞬间就领悟了悬壶济世的真谛。 张欣语兴奋极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什么都不少,愣是东摸西看稀罕了好一阵儿。 院主几人在龙玄御的眼神示意下悄悄退了出去,见她欢乐,龙玄御眸光跳动,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的感觉,很美妙。 “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整个上午张欣语脸上都笑意不减 ,一晃到了午时 ,居然都没有喊饿实在不是她的性格。龙玄御好心的提醒,越发觉得让她来太医院的决定是对的。 摸摸扁扁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张欣语笑嘻嘻道:“反正都进宫了,不如咱们去静心宫吃饭吧,顺便看看太妃娘娘,我有些想念她老人家了。” 以前太妃给原主的荣宠自己是不知道,还记得穿来后第一次进宫时,太妃真的很喜欢自己,许久不见倒是有些想念起来。 龙玄御眼中浮现温色,这女人竟是喜欢母妃的,什么时候也能知道喜欢自己就好了。 “好!去静心宫!” 就这样又在静心宫逗留了半日,方静心一如既往地疼惜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什么好吃的都叫翠儿端了出来,。 午膳后二人聊的黏黏糊糊,显然没有了第一次来的拘谨,小腹黑女时不时怂恿着方静心,一起数落龙玄御几句,当事人也表现的乐于承受,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直到申时张欣语才被龙玄御送回沐王府去。 待到沐王府大门口,龙玄御破天荒的扶张欣语下了马车。 张欣语面色一瞬间浮现了不自然,大概是斗鸡眼久了,和睦的节奏还赶不上拍子。 “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给我的小药房,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她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有人待她好她也一定会回报同等的恩情。 “嗯,好!”龙玄御轻道,期待着那一天。 “那…我进去了。” 张欣语跑上台阶瞬间又折返回来,龙玄御腾地升起一股喜悦,莫不是发现舍不得自己? 然而…… “药钱…” 看着眼前摊着的素白小手,龙玄御那里还有什么喜悦,只感觉头脑发懵,还能指望她对自己有了什么别的想法?这女人的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他! 万般无语的掏出一定金子放到那只小手上,然后瞅着张欣语激动的什么似的来回摆弄,兀自摇头,在她眼里金子都比自己好看! “财迷!” “谢谢夸奖,慢走不送!” 张欣语笑逐颜开进了府门,龙玄御转身离去。 夜凉如水,特别是天牢,四面的冰冷的墙壁更显阴寒。 两个狱卒捏着小酒闲唠,在酒精的作用下身子暖和了不少。 突然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原本微醺的二人二话不说趴在桌子上睡了去。 一道黑影自暗处闪了出来随意将手中的小竹筒扔到地上,淡淡的扫了眼已经昏迷的狱卒,抬脚走向一间牢房。 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挺直了腰身面壁而座,看不见模样。灰色的囚服血印累累,污秽不堪,单从背影来看竟没有一丝的颓废之意。 咣当!铁锁脱落重重的铁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晃动一下仍旧没有回头。 黑衣人手中利锋匕首闪着白光缓缓靠近,扬起挥落间匕首逼向男人的脖颈,嘴边扯出得逞的笑意眼神冷酷无比。 蓦地那人长臂一挥猛然抓住那只已经抵住自己颈项拿着匕首的手臂,用力一扯背后的黑衣人凌空而起过肩摔在了地上,黑衣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刚欲起身一只利爪就掐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待看清男人面目瞳孔骤然睁大,惊愕道:“你不是白慕怀,你是谁?” 今天是奉命来刺杀白慕怀的,主人明明说一切安排妥当万无一失的,是谁如此设计自己? 整齐的脚步涌进牢房,十几个御林军手持长戟将黑衣人围在中间,穿囚服的男人将黑衣人丢给御林军,潇洒不羁的拨拨凌乱的发丝,一张清秀的脸颊露了出来,赫然是,冥宇! 冥宇瞪着黑衣人,冷言道:“我是你爷爷……” 自家爷也太睿智了,都算准了一定会有人来杀白慕怀灭口, 该死的,没事儿作什么作?整出这档子龌龊事来,害得他还得牺牲形象引他上钩。 低头瞅了眼满是血污的囚服,冥宇一脸的嫌恶,看那黑衣人就更来气了,嘭嘭揍了两拳以泄私愤。 “带回贤王府,别让他自杀!” 贤王府被笼罩在大片的夜色里,寂静,唯独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 冥宇换好了衣服特来像龙玄御禀报:“果不出爷所料,皇上刚刚下旨彻查白慕怀一案,便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杀他灭口,现那人已被属下带回了贤王府,关在地牢里。” 龙玄御负手而立,修长的背影凝聚着威严。 “有人杀他说明他确实是清白的,接下来就看你了…” 冥宇抱拳道:“是,王爷,咱们的地牢里还从未有过撬不开的口。” 眼里发出噌噌的亮光,这回好玩儿了,地牢里那些有趣的刑具都很久没派上用场了,真担心一直放下去都生锈了。 龙玄御微微点头,冥宇退了出去,书房归于平静。 日子看似平静的过了五天,因着那晚天牢出现了谋杀囚犯事件,皇上龙颜大怒,怒道:“天子脚下大理寺天牢胆敢杀人灭口,命大理寺卿彻查,里应外合者,无论是何官阶一律严惩不贷……” 朝堂上下唏嘘不已。 大理寺天牢守卫何等森严,没有通天的门路即使三头六臂也飞不进去,很显然的必有内外相通之人,打通了各个关卡才能如此顺遂的进入。 届时杀了白慕怀,再安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被贤王一切尽在掌握,逮住了那刺客。 如此一来,白慕怀通敌的嫌疑就洗清了大半,待刺客招供受何人指使,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便会浮出水面。 如今冷面贤王睿智无双的名声,更是内外称道。 张欣语一大早就来到皇宫门口等待龙玄御,她可不想去贤王府,见到玉紫烟心都不得劲儿。 早朝罢,大臣们结伴出了宫门,唯独不见那个冰冷的影子。 张锦溪出来便瞧见了自家大妹子不住地巴望,眼底一抹复杂。 “二叔,语儿来了!” 张青云顺着张锦溪的视线看到了宝贝女儿,大步走了过去。 “语儿,怎么又跑皇宫南门来了,成何体统?父王不是告诉你从北门进太医院吗,这南门是朝臣上下朝的专属通道,不是你该走的。” 龙玄御为张欣语在太医院安排小药房的事,张青云也是知道了,还特意嘱咐她从北门进太医院。 皇宫四门都有进出的规矩,东门供皇亲贵胄们平日进出,南门是供朝臣外史进出,北门供皇宫里任职当差的人进出,西门则是供皇宫用度采买进出,哪一门进出都有腰牌不能坏了规矩。 “父王我没说要从这里进去,我是来找龙玄御的。”张欣语应了声自己老爹,眼睛还在南门口飘啊飘的。 心里嘀咕,看他胳膊长腿长怎么磨磨蹭蹭的,这要指望他做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黄花菜都凉了。 “大胆,你怎可又直呼贤王名讳,这里是南门,被哪个文官听闻都够你吃一壶的。”张青云轻声训斥,还不忘四处瞧了瞧有没有外人听到。 沐王府在朝中地位颇高,又得静太妃偏袒自是少不了心怀妒忌之人,不知有多少人翘着脚丫子,想扒出沐王府点儿什么差错。朝堂上党派分化盘根错节,一不小心芝麻小事就会变成西瓜大事。 这孩子自从回来对贤王总是尊卑不分,若被有心人得知,早朝肯定又是少不了一番论辩。尤其有几个被这丫头捉弄过得老言臣,每天都恨不得寻上沐王府的一些麻烦,大放厥词,这个时候还往枪口上撞,不是找不自在是什么?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回去领十鞭子 张欣语撇撇嘴,态度还算恭敬:“我知道了父王,以后女儿只私下直呼,公共场合唤他贤王好了。” 贤王,叫着多别扭! 张青云被气得脸色涨得通红:“私下也不行,隔墙有耳知道不?” “语儿,二叔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想到大理寺挨板子?”张锦溪笑道。 这妹子性格直爽,当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儿都不遮掩。 “不想,我决定以后绝不再喊了!” 挨板子?才不要呢,谁愿意屁股被打的稀巴烂,到时候只能趴着不能坐着就为了一个称呼,可不值得。 见闺女已经悔悟张青云泄了怒气,问道:“你跑来找贤王何事?” 张欣语想了想道:“我听说龙...贤王抓了谋害白慕怀的刺客,特别来打听打听都这么多天了,他审出个结果没有?总不能叫白统领一直在天牢里关着。” 他关着倒无所谓,可害得她二妹妹整天愁眉不展一个劲儿往天牢跑,大伯母这些日子都有些怀疑了,昨个儿还说要禁了她的足呢,没办法二妹妹又求到了自己的头上,姐妹一场也不忍心看她难过,这才想来问问龙玄御那货到底审出个四五六了没。 “朝堂政事也是你可以插手进足的?真是不像话,是非曲直皇上自有论断别跟着瞎掺和,跟父王回去!”张青云冷着脸命令道。 白慕怀一案可是通敌叛国的大案,稍有心思的躲都来不及,当初张锦溪为白慕怀求情张青云都顾虑颇多,后来想想侄儿是文官之首,自古文官不获罪,况且确实听说那白统领为人正直,也就随着他去了。 这闺女倒好,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皇上会纵容她胡言乱语?这一家老小可不能让她的一双小爪子,都送进大牢里去。 “可是……” “语儿,听二叔的。” 张锦溪打断了张欣语的可是,努力的使了个眼色,张欣语自知再拗下去定是会惹了父王生气,默默低下头道了声是,就跟着张青云回了去。 刚进府门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大奶奶正在家法伺候二小姐,闻言张欣语裙摆一提,一溜烟跑到了祠堂。 大伯母一向爱惜子女,怎么会舍得对二妹妹动用家法,莫非出了大事? 祠堂里硝烟滚滚...... “你个死丫头,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个恬不知耻的,被人知道你成天出去和男人厮混,你的脸还要不要了?咱沐王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接着传来啪啪的响声,震得人心惊肉跳。 “大嫂,何必的,雅儿还小,情窦初开也难免的,你作甚动了这么大的气?”是赛傲雪劝解的声音。 “是啊,娘,你看姐姐的手都肿成这样了,您怎么忍心再打。”张欣芮也哭哭啼啼道。 张欣语闻着声音跑进了祠堂,就见张欣雅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平抬着一双手,掌心已红肿,张欣芮跪在她身边紧紧搂着她,左前方大娘拿着一条戒尺,呼息微喘不知是打得累了,还是气的不轻,母妃则是站在她的身边劝慰着。 “大娘作何要打二妹妹,还气的如此?”张欣语上前一把拿过刘香文手里的戒尺扔到了一边,看着张欣雅红肿的手一阵心疼。 二妹妹的手可比自己的金贵的呢,不光是能弹善画就连刺绣都是一绝,再打下去给打残废了可怎么了得? “大姐,娘说姐姐不知检点私会慕怀哥哥,正气着呢。”张欣芮搂着二姐姐呜咽道。 刚不久张欣芮陪着张欣雅去天牢探望白慕怀,哪知刚进大理寺就被刘香文亲派去的人抓了回来,本以为娘亲疼爱她们姐俩,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她一定会明白的,不料张欣芮刚刚求了情,刘香文便大发雷霆罚着她们姐俩跪祠堂,还对张欣雅动了家法。 刘香文也气的哭了,点着张欣雅的脑门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羞的东西,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真恨不得打死你这死丫头。”说着又朝张欣雅的胳膊拧了一把。 “大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啊。”张欣语一个闪身挡在二妹妹身前,不让大娘再体罚她。 张欣雅只低头跪着,不言不语,亦不流泪,倒让张欣语的心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看二妹妹平时娇柔文雅,竟也是个倔性子,心道大概是大娘得知了二妹妹去天牢,看望白慕怀的事才生了气的,到底纸还是没能包的住火。 张青云和张锦溪后脚也进了祠堂,听了个大概后,皆是无奈叹息。 “语儿把你妹妹扶起来的,情之所至也全非她的错。”张青云道。 张欣语应了是同张欣芮将张欣雅扶了起来。 张青云又转向刘香文劝慰道:“大嫂,我也见过那位白统领,确实气宇轩昂一表人才,雅儿的眼光也是不差的, 而且贤王已经请得圣旨,三天后大理寺重审此案,到时候白统领是否通敌也便会真相大白,咱们沐王府好赖还有我和溪儿,别人想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雅儿平日里乖巧孝顺从未失了分寸过,你也别太责怪她了。” 这大嫂的性子他也是知道一二,平时如何且不多说,真要是出了关系到脸面的大事,可定是不会含糊。 刘香文含着泪点头,还是忍不住瞪了张欣雅几眼。 张青云又道:“雅儿,大理寺重审之前这三天你就待在家里可好?毕竟你娘的顾虑也是有必要的,届时二叔答应你可以同溪儿一同去听审,无论他能否脱罪都算了了你的心愿。” 他自己也曾年轻过,也知道情这个东西常常让人身不由己,能做到毫无遗憾自然是最好的。 张欣雅感激道:“雅儿遵从二叔吩咐。” “父王,我也想同哥哥去听审。”张欣语插进一嘴。 她也好想看看大理寺是如何审案的,传说那可是龙胜王朝最高的司法机构,肯定不同凡响,不知道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般,来个三司会审御驾亲临什么的? 张青云想也没想脱口道:“不行,内阁大臣只能带一个随从进入大理寺,你和雅儿只能去一个。” 然后张欣语就收到张欣雅恳求的目光。 一般案件交到大理寺就说明此案已被立为大案,会经由大理寺公审,除大理寺卿外,内阁大学士,刑部侍郎和礼部侍郎都要协助公审,以示公正。 当然有够分量的人物也是可以旁听的,比如丞相,王爷什么的。但是无论多高官级的人物都只可带进一名斯仆是侍奉左右,人多嘴杂许多事还是不可对外人道的。 “那好吧,我不去了。”悻悻的站到了一边,张欣语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 这厢龙玄御从皇宫里出来,冥宇便迎了上去。 “王爷,可是同皇上商量大事了?” 龙玄御一记冷眼,冥宇悻悻的闭上嘴巴跟在后头,暗暗鄙视自己真是没事儿找抽型的,爷的事何时容他过问了? 可是…… 走了一段路,龙玄御明显感到后面的人情绪波动的挺欢,抓耳挠腮的。 “有事?” 冥宇被吓了一跳,待到大脑跟上了节奏吞吐道:“早上属下见到语郡主来南宫门等您,可是您出来的晚了许久,语郡主被沐王带走了。” 冥宇思虑了半天还是说了,他感觉王爷对郡主不一样了,万一因着自己没说再吃一顿鞭子可是划不来,说了爷要是不爱听顶多训斥一番,但不至于受皮肉之苦,自己可还没娶老婆呢,留下个记号什么的可不好。 龙玄御停住脚步冷冷的转身,凌慑的目光将冥宇剐了个透彻,下朝之后自他便进了御书房,同皇兄商量如何揪出幕后黑手的事,自然是出来晚了,也没曾想过那女人会主动跑过来找自己,没等到她会不会是生气了? 冥宇冷汗涔涔,爷这是几个意思,为啥子这么瞪着他呀? “为何现在才说?” “属下…没敢!” 冥宇心里委屈,原来爷还是嫌他说晚了,本来他是想早说来着,可是一触及到那冰冷的气息他就没敢,现在爷问了他也说了,爷反倒是更冷了,早知道冒死进言好了。 “回去领十鞭子。” “啊?…是!” 夜里,冥宇一边龇牙咧嘴给自己上药擦鞭伤,一边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只要是关于语郡主的事,一定第一时间向爷汇报,如果爷在宫里宿着,闯宫也要去说,否则回来会死的更惨。 翌日, 张欣语早早进了太医院去研究药草,父王不让她问白慕怀的事,自己啥忙也帮不上,还有两天大理寺就开庭公审,这都和她打不着一毛钱关系,只能窝在这一方天地里静待佳音。 “丁香,百草,黄芪,当归……” 聚精会神扒着眼前的一堆药材嘟囔,完全没注意到一抹好大的身影正向她靠近。 龙玄御立在张欣语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嘴角弯出一抹美丽的弧度。 没想到她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看的,面上没有了纨绔俏皮的表情,只有一丝不苟的严谨,和平时判若两人。 “听说昨天你来找我?”还是忍不住道,依现在的情况若是不先开口,直到天黑这女人也看不见自己。 张欣语寻着声音抬头,龙玄御?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你得负责赔给我一个王妃 “贤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不理他,继续埋头扒拉草药。 龙玄御皱着眉头,贤王?她何时变得如此有礼,不对,除了称呼变了可没见她一点儿有礼的样子,就像现在瞅都不瞅自己一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欣语动作一滞索性站了起来,浅笑道:“贤王说笑了,昨日我是去接父王和哥哥的,怎么会是去找您的?” 心思流转,父王和大娘的担心都是对的,自己不能为家族争光也不能给家族找麻烦,左右不过都要公审了,这趟浑水还是别蹚了。 “你不想知道白慕怀的事情?” 龙玄御黑了脸,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冥宇怎敢胡说,这女人又是怎么了,突然间和自己拉了这么大的距离。一口一个贤王,真是,刺耳! 想她这些日子一直关注此事,昨日来找自己也定是为了这个,争论什么的还是别介了,惹毛了她又该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不想!”这声回答真是干脆利落。 “你……”龙玄御气结,感情自个儿又自作多情了:“张欣语,你何时可以正常一些?” 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当初若不是她想管这事他才懒得出手呢,现在好了没事儿人似的。 “我哪有不正常?” 她每天吃的好睡得香精神也不错,何时有过不正常的举动? 转身朝小药炉走去,研究医书这么久下午决定用它炼个药丸试试。 龙玄御气的不轻,怎么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女人,想讨好她是这么难。 “那好,白慕怀的事我也不管了,让你二妹妹哭死算了。” “不行……哎!” 张欣语刚刚拿起的药庐盖子,因着龙玄御的话一激动咣当从手里滑落,正好砸在自己脚上,疼的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抱脚呻吟。 “怎么了,给我瞧瞧。”龙玄御快速走过去蹲下拽出她手里的玉足,一脸担忧道。 药庐虽不大但却是纯正的青铜所制,纵然是一个盖子分量也是不轻的, 粉色的硬面锦缎绣花鞋生生砸了个坑,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多大个人了,就不能稳重些,我又跑不了你激动个什么,若是把脚砸废了看谁还要你。” 轻轻脱了她的鞋子,脚背明显肿高了许多,龙玄御心中一顿揪紧,恼恨之前口不择言的气话,既然知晓了此事岂有不管的道理,偏生还拿出来吓她。 张欣语也委屈,脚上钻心的疼,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任由泛着蓝光的手心揉按自己的脚背,一股暖流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也是怪自己着急,明知他说的气话还是怕真的不管了。 “龙……呃,贤王,你不会不管的,对吧?你若是不管了,我妹妹真的会哭死的。”扯了扯龙玄御的衣袖那语气已经近似央求。 现在有能力救白慕怀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卖不卖国的她管不了,只希望那人不要死,二妹妹不要伤心难过,离开心爱的人那种痛苦她都明白,真心不想二妹妹同自己一般,和相爱的人天涯相隔。 龙玄御剑眉拧的紧,他敢肯定这女人对自己改称呼绝对不是偶然,也不是刻意的疏离,她在勉强的改口。 叹息一声:“为什么不再叫我的名字了?” “还不是您老人家地位崇高尊贵无比,小女子我怕冲撞了您,哪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再奏上一本连累了父王和哥哥,那不是很不划算,您要是愿意我叫您阎王爷都成。” 张欣语翻白眼嗤之以鼻。还是现代好,人人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更荒谬的连个称谓都要计较。 龙玄御的脸色黑了大半,这女人真是…… 难道生在帝王家还是他错了,怎么反倒怪起他来了。 “以后不要叫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的名字,被你这么不情不愿的唤着,怕是会折了寿数。”不似耐烦的纠正。 他不喜欢她这么唤着自己,当然更重要的是,听她唤自己的名字,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密感,那样的感觉很奇妙。 “我不,父王说了那样不合规矩,还是凑合叫着吧,大不了以后少见面就是了。” 撇撇嘴,等这件事儿了了,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自从那一吻之后常常会莫名的想起他,浩轩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她也不想把心思分出来一些给别人。带着牵挂来的又怎么能带着牵挂回去? 龙玄御沉默了良久,最后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感觉两个人亲近了,她又决定远离自己了么?那怎么行? “张欣语!” “呃?” “我们只是师兄妹,只要我不介意你可以唤我的名字,” 伸手取过地上的鞋子小心翼翼的为她穿好:“我答应你会为白慕怀洗清冤屈,但是你不能离我远远的。” “为什么?”还卖给你了不成? 龙玄御抿了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些年你害的我连个王妃都没娶到,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前些天皇兄还笑话我来着,所以你得负责赔给我一个王妃,结束我单身汉的生活。” “啊?” 张欣语还沉浸在龙玄御那一笑里,如梦似幻好不真实,就被这后半句雷的外焦里嫩,半晌愣愣傻傻理不清楚。 赔,赔个王妃? 好吧,确实是原主干的好事,自己就是来替她还债的,但是她上哪儿去给他抢一个王妃去? “你不是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娶回去做王妃就好了,我保证这回绝对不搞破坏,如果需要我愿意去和太妃娘娘说说情。” 想起那日兰香园花会他拒绝李香玲的话,貌似有个现成的。自己现在又没有武功还能阻止了不成,早日划分清楚也好。 可是张欣语都没发觉自己说话时带了一点儿赌气的意味。 “可是我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语气里是失落落的。 张欣语咬咬牙,莫名袭来一阵憋屈:“她是谁,我帮你去问问总成了吧!” 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个王爷,竟然如此不洒脱,罢了,就当做是报答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恩情了。 见龙玄御不语只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顿时也感觉莫名其妙,不自觉红了脸。 手臂一拂: “喂,你不说拉倒!”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想娶我?别做梦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盯着一个女子看你要不要脸?害得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你!”龙玄御无比认真道:“我喜欢你,把你自己赔给我做王妃。” “你说什么?” 张欣语差点儿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是不是幻听了,龙玄御说喜欢自己想娶回去做王妃? 随即一想,这死男人整日与自己作对说不定是逗她玩儿呢,好死不死的就等着看她笑话,让他如愿还了得。 “你想娶我?别做美梦了,本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可看不上你,还是回头给你找个差不多的瞎凑合吧,依你的条件好好找找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看那个李香玲就不错,长得是比本小姐差了点儿,但好歹也是个妙人儿,待你也不错,考虑考虑将她收了也是不错的。”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是掩不住听他说喜欢自己时,心跳加快的频率。 这男人真是个狐狸精,天生就是勾引良家妇女的材料。 龙玄御怒极反倒是笑了,有她这么夸自己的,怎么好词儿都变了味儿,要说自吹自擂古灵精怪还差不多。 不过貌似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失败了…… 看他笑的人神共愤,张欣语差点又犯了花痴,立刻用完好的蹄子给了他一脚,没好气道:“别笑了,看上去真风骚!” 就说他拿自己耍着玩儿呢吧,还好自己定力够强,才没上了这闷骚狐狸的当。 冷冰冰的模样杀伤力都难以招架,随便笑一笑简直是害死人的节奏,还是早些被人收了去吧,为民除害! “我去给你找个太医瞧瞧。” 那一下砸的不轻,怕是伤了骨头,还是诊治一番安妥些。 龙玄御起身作势要出去,张欣语一把拉住他,眸里闪着精光:“我自己开个药方试试!” 看了这么久医书总得学以致用,光会纸上谈兵可不好,反正这里是太医院师父多的很,开错了药方再改了就是,还能学个经验。 “你确定?” “试试!”龙玄御点头,拿了纸笔给她,少时一张挂满娟秀字体的药方赫然出现在他手里。 “如何?”张欣语略带紧张的问。 软拳抵着薄唇轻咳一声,他能说看不太懂吗?这些药名是都认识,却不知道有何功效的。 “我……拿去给林院主看看!” 望着龙玄御如风般的背影张欣语不屑的撇嘴:“看不懂就看不懂呗又不丢人,死要面子!” 龙玄御拿着药方给林惊羽瞧了瞧,确定都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材,分量也拿捏得刚刚好,便吩咐药童去煎药,又把林惊羽带到小药房给张欣语看伤。 林惊羽隔着绣花布鞋轻轻按压脚背,郡主的鞋子他可不敢脱,而且还有个冷面爷在此就更不敢放肆了,好在自己行医数十年医术也算高超,这样的事还不在话下。 “她的脚没事吧?”龙玄御微微急迫和不悦道。 按了这么半天还没按出个四五六来,老匹夫诚心占便宜是不是。 若是林惊羽知道贤王是如此想的,肯定无辜的喊冤,他可是隔着鞋面子摸的,这也能叫占便宜? 林惊羽起身拱手道:“回王爷,郡主的玉足并无大碍,骨头完好无损,但是疼上几天怕是难免了,连续服用郡主所开的汤药,不日便可消肿好转,但切记这两日尽量不要走动。” “有劳林大人!”龙玄御有礼道,没事他就放心了,不能走路也好倒是能消停几天。 林惊羽回道:“能为郡主看诊是下官的福分!” 贤王居然对自己如此客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看样子语郡主在他心里还真挺重要,以后可得伺候的好点儿。 “不能走路我怎么回家去?我……” 好吧,刚一开口就看到那个投向自己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这男人总是觉得自己是二的,有时候反应迟钝又不是她的错。 林惊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很识相的拎着药箱退了出去。 见那女人呆萌萌的样子,龙玄御轻声道:“随时随地记得自己的身份,凭着你郡主的头衔很多人都会为你马首是瞻,不必事事都要勉强自己去做,好好爱惜身体。” 张欣语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人人平等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很难一有事情就想到命令别人帮忙,难得以前那么厌恶自己的人还愿意教导她这些。 “龙玄御,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或许以前总是觉得他不怀好意,想乘机报复自己痴缠他,现在那样的辩论在现实面前越来越站不住脚,他对自己真的很好,但是不应该的啊…… “你想知道?”龙玄御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黑宝石一般的明亮,好美! 张欣语点头。 “因为我喜欢你啊!” “去你的!” 张欣语娇嗔的推了龙玄御一把,恼他又拿自己开涮。 龙玄御则无奈的摇头浅笑,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 “王爷,郡主,汤药熬好了!” 负责熬药的小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水进来,低着脑袋目不斜视道。 师傅说了,在宫里必须谨言慎行,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才能活的长久。 “嗯,端过来,”龙玄御掩去面上的温柔冷声道。 药童恭敬应是,顺遂的走过去。 “把药喝了,我送你回去。”龙玄御端过药碗,发现托盘里还有一颗蜜饯,赞许的看了小童一眼:“回去此案林大人领十两银子。” 小童一听立刻跪下磕头谢恩:“谢谢王爷加赏!” 十两银子可是比自己一年的俸禄还多呢,这下又有钱送去给阿娘了。 龙玄御道了声起来吧便不再理会了。 张欣语接过药闭上眼一口气喝了半碗,差点儿没咽不下去喷出来,要不说自作孽不可活呢,早知道就不放你那么多药材了。 看她那样子简视死如归又龇牙咧嘴,龙玄御着实有些无语,拿过蜜饯塞进她嘴里,那女人才舍得睁开眼眼睛。 正文 第六十章 冰山毒舌 咂咂嘴嚼了两下还挺甜的,嘴里的苦味去了大半。 “走吧!” “去哪儿?” “回家!” 药童现在边上盯着地面的眼睛都直了,大侠,你俩说话还能再不简捷一些吗?不知情的会以为你们是一家的。 显然张欣语也被这简短的对白,弄得心神一荡,云里雾里中身体已经腾空,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我们这样出去?”不好吧! 龙玄御低头睨视怀里的不知所措的女人,淡淡道:“宫里不让走马车,莫不是你想自己走出去?还是换个人来抱你出去?” 果然怀里安静了,张欣语鼻观眼眼观心,自己走出去?别开玩笑了,能站起来就不错了,换别人来抱自己貌似也是不愿意的,反正冰山也不是第一次抱了,再便宜他一次好了。 穿过长长的宫闱,来来往往的宫侍杂人纷纷侧目,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太医院的王风说,王爷在太医院给郡主置办了一个小药房,八成是去找郡主的。” “那也不至于抱着她吧,她自己不会走路吗?” “谁知道呢,走走走,可别让王爷听见了,到时候少不了掌嘴的。” 张欣语被看的满面羞红,干脆抽出丝帕盖在脸上,这样万众瞩目的焦点真的让人好尴尬。 千辛万苦到了宫门外,可知那内心的煎熬啊,上了马车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活着出来了…… 就当车帘落下的一瞬张欣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被四人轿辇抬了出来,一丝云雾拨开,皇宫里不可以走马车可是可以走轿辇的啊,豁然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感觉被算计了呢? 当然龙玄御也是看到了,皇宫内宫距离宫门都比较远,有些有身份的人是会乘坐轿辇的。 灰灰的摸了摸鼻子:“我也忘了!” 他敢说他是出于私心的?找死还差不多! 某人信了才怪,不多时马车里便传来气急败坏的娇喝:“龙玄御,你这变态老流氓,你就是诚心的,唔……好痛……” “哪里痛我看看!” “看你个大头鬼……上一边儿去……唔痛……” 里面闹得欢,冥宇笑着扬起马鞭轻喝,马车渐行渐远。 他家爷,真变了! 回到沐王府张欣语搪塞了几句,也算是糊弄了过去,只是一想到龙玄御那混小子故意占自己便宜就气的不行,一连几次激动都扯得脚丫子疼。 郁郁闷闷了两天,彻底被人像残疾人一般照料着,母亲和妹妹们也足不出户的陪着聊天生怕自己闷了,有时候张欣语甚至都不想穿回去了,但是想起韩浩轩又觉得想法太幼稚,这里固然好,未来老公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我喜欢你,把你赔给我做王妃!”这句话来时不时的在脑海响起,张欣语扯着头发扎进被窝里,奈何那纯美如仙的笑脸,始终搅得心神不得安宁。 抽出脑袋狠狠地掐了自己脸颊一把,鄙视自己:“张欣语,你是不是傻,人家逗你玩儿呢,老是想他作甚,没事儿犯什么花痴,浩轩知道了会生气的……” “大姐,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张欣芮进门就见到自家大姐自言自语,表情还丰富的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到床头了。 张欣语猛的怔住,尴尬的笑笑:“没,没什么,二妹妹同哥哥去大理寺了?” 今天刚好是大理寺公审白慕怀一案的日子,听小月说哥哥很早的时候就穿戴整齐了,这时候应该走了吧,二妹妹那么担心白慕怀肯定去了,龙玄御应该也回去吧。 呸呸呸,咋又想到他了,那小子就是只勾人的臭狐狸。 张欣芮哪里知道张欣语脑袋里的天人交战,叹息着坐在床沿上。 “嗯呢,二姐姐早早就去哥哥那里等着了,我看她紧张的很,真希望慕怀哥哥没事。” “放心吧,哥哥能言善辩,龙玄御又掌握了还白统领清白的证据,他应该会没事的。” 一听到贤王的名字,张欣芮来了兴致,忧郁的面容霎时变得明亮。 “大姐,昨个二叔说起一件事你肯定料想不到。” “何事?” 还没说张欣芮便忍不住先笑了起来,直看的张欣语一头雾水,这三妹妹没事吧,怎么突然间傻乐个不停。 “快别笑了,先说说让姐姐也开心开心再笑不迟。”看她笑的那么开怀真不忍心打断。 勉强忍住笑意张欣芮跃跃道:“大姐,你知道吗?昨天你可被告上金銮殿了,也不知是你何时直呼贤王的大名被那个王尚书知晓了, 昨日早朝上竟联合几位大臣公然指正你目无法纪,非给你按个大不敬之罪。二叔和哥哥据理力争也奈何不住人家告的是事实,结果你猜怎么着?” 张欣芮故作神秘顿了顿,看张欣语真是惊异的听着才缓缓道:“皇上虽然决定对你从轻发落,只罚你抄写《法纪》和《臣则》二十遍,结果贤王说了一句话,不仅让皇上免了你的责罚,还把王尚书一号人没气死。” “什么话?” 大不敬之罪最轻都是要削出祖籍的,能让皇上罚自己只抄《法纪》和《臣则》,想必父王与哥哥都费了不少力气,龙玄御居然一句话就让皇上免了自己的责罚,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张欣芮又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道:“贤王说,咳!” 变了个粗一点的声音道:“语郡主叫本王什么何时需要王大人追根究底?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多多体察民情,做些有功德之事来的实在。 况且众所周知,语儿与本王出自同一师门,师门规律只论情谊不论身份,她叫本王名讳本王都默许了,王大人这般多管闲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说到这张欣芮变回了自己声音,笑的有些抽筋:“大姐,你不知道贤王可从来没对哪个大臣如此不客气过,别的大人更是怕惹了不该惹的人,再不敢上前进言, 当时王尚书的脸都绿了, 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呵呵呵……”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公审 “他真是如此说的?”张欣语愕然道。 “可不是么,二叔说的还能假,二叔还说皇上已经对群臣颁旨,江湖儿女可遵守江湖规矩,无伤大雅的朝廷不予追究。 真没想到贤王会为大姐出头,当时肯定都惊呆了所有人,呃......”张欣芮连忙捂住嘴巴,歉疚的看向张欣语,貌似说错话了。 “大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贤王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终于慧眼识珠了,呵呵!” 张欣语不以为意,笑道:“三妹妹不必解释,以前确是我做的不对,贤王厌恶我也是应该的,倒是他居然在大殿上为我说话,姐姐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待我脚伤好了再备些薄礼,亲自登门拜谢就是了。” 没想到那冰山平时话不太多,说起狠话来还真够毒舌的,但是为了自己得罪那些人值得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姐妹俩岔开话题又聊了些别的,慢慢的打发了时间。 大理寺公堂上大理寺卿,礼、刑两部侍郎和张锦溪端坐正堂一排,左右两侧分别是来听审的王尚书和贤王殿下。 白慕怀跪在堂下,虽然伤痕累累腰板却挺的笔直,让在座的几位大人不由心生敬畏,更愿意相信这铮铮铁汉。 刑部侍郎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个铁面无私的,一拍惊堂木朗声道:“若白统领所言属实,可有证据证明是有人蓄意加害于你?” 不经意扫了王尚书一眼,其意可知! 白慕怀声称不肯允许王尚书的人安插在御林军遭到了报复,刑部侍郎虽不明说那个有人,别人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大理寺会审直属皇上麾下,自是不怕得罪什么人的,今日还风光无限的,说不定明日就成了阶下囚,在这里见证了太多的繁华落尽。 冥宇一个手势,外面立刻有侍卫将一个黑衣人压了上来,黑衣人不经意瞅了一眼王尚书和堂上的大理寺卿,惊恐一闪而过。 “秉大人,此人正是前几日在大理寺天牢刺杀白统领之人,为了避免有人再度想要灭口,这些日子都被关在贤王府的地牢里,而且此人对是受人指使,已经供认不讳,此乃罪书,请大人过目。” 冥宇将一张写满字的花白宣纸拱手呈上,几位大人传阅一番面色怪异,待到大理寺卿的手里时,明显的抖如筛糠,蹭的站起身来,颤颤指着堂下黑衣人怒吼: “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朝廷大员,来人呐,拖出去乱棍打死。” “寺卿大人作何如此激动?是否污蔑审清便是,若就此打杀了去,岂不是落人口舌,那寺卿大人和尚书大人的嫌疑,可就洗不干净了。” 刑部侍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本来大理寺卿和王尚书便是翁婿关系,这白慕怀又是王尚书亲自带人抓人拿的证据。后来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天牢,又被人闲庭信步的进入了,如果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且这些巧合矛头都指向这翁婿二人? 大理寺卿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龙玄御,可没错过那眸子里的阵阵冷意,提心吊胆的坐了回去。再看自家姑爷,倒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胜券在握的模样。 王尚书自然也猜到了罪书的内容,只是区区一纸罪书又能奈他何?能爬到尚书这个位子,可不光是靠宫里的昭仪表妹,更多的是心狠手辣。 “王大人,这小人招你是他幕后的主人,所有一切都是受你指使的,包括潜进白府藏匿通敌信件,你可有话说”张锦溪斜视,慢悠悠道。 王尚书从容的站起身来,不见丝毫紧张,略微拱手道:“这厮纯属一派胡言,本官向来严于律己,怎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想来这小人是在贤王府的地牢被折磨的糊涂了,勿听了他人的挑唆,诟病本官,还请列位大人严加审讯。” 此言一出便将脏水泼向了龙玄御,前两日早朝贤王对王尚书的不满大家都看在眼里,刺客又被关在王府地牢数日,若是说贤王假公济私也不无可能。 “没错,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如此说的?大胆说出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大理寺卿积极开口,少了刚刚的胆怯,看了眼王尚书,他女儿果然是嫁个聪明人。 龙玄御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王者之风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凌驾的,倒是冥宇又气又急。冲王尚书怒道: “你这小人竟信口雌黄,你可知自己污蔑的是谁?难道出门没带眼睛吗?仔细瞧瞧这刺客哪里是受过严刑的样子?” 受酷刑?未免也太小瞧了他们家王爷了,贤王府的地牢刑具千奇百怪,酷刑的刑具不过是三等,要说一二等刑具这些人见都没见过,不仅不会在身上看出异样,同样让人觉得求死不易求生更难。 还是爷够聪明,知道这小人定会反咬一口,命令自己对刺客用了二等刑罚,要不然还真是被揪住把柄了。 王尚书只顾辩白也没注意,这一看倒真是完好无伤的,再次辩道:“即便是没受酷刑也有可能是被重金收买了,可是白统领的证据可是如山铁证,岂能凭着这小人几句证词就推翻的?” 刑部礼部两位大人相视低语,大理寺卿摸着下巴上的一缕胡须,脸上尽是得意,只有张锦溪儒雅一笑。嗤道: “王大人果然好口才,若是本官没看错的的话,此人乃是王大人亲自向白统领提携后,却遭到了白统领拒绝的那位御林军副统领。也是赶得巧,王大人向白统领举荐此人那一日,本官正好也有事找白统领商议,无意间听到了二位的谈话。 本官不才,想请问王大人,你对此人恩同再造,御林军若没了白统领,此人必是当统领的首选,那他应该感恩带才是,又有何理由被贤王重金收买,导致白白丢失锦绣前程? ” “张大人说的不错,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礼部侍郎连连点头应声道。 白慕怀抬眼看了黑衣人,难怪此人如此面熟。立刻证实道: “回各位大人,此人正是王尚书举荐给罪臣的那位副统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真相大白 王尚书眼中浮现一丝囧色,愤怒的瞪了张锦溪一眼,这小子和龙玄御每每坏自己好事,今日过后定好好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冷哼一声:“人心难测,兴许他和白统领有私仇才去刺杀,与此案并无关连呢?” 啪!惊堂木再次响起,刑部侍郎厉声道:“刺客李卓,你说罪书上所言是否属实,本官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胆敢做伪供立即处死。” 王尚书脸色阴寒的可怕,睨着黑衣人的视线警告,提醒他,说错了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果然那李卓已经犹豫,想了半晌颓然卸下一口气,心里有了计较,只是他刚要开口,便听冥宇对龙玄御说道:“王爷,青云姑娘已经平安回到老家,还托属下带封信给她的哥哥呢!” “冥宇,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里可是公堂,私事回去再说,等会儿自己去地牢领十板子。”龙玄御似是不满道,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变的。 可苦了冥宇那小子,明明替爷办差还要回去领扳子,好吧,十板子已经是贤王府地牢最轻的惩罚了,主子不会是真心的吧? 听到青云这个名字,李卓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那是他妹妹的名字,当初王尚书看自己身手好,硬是绑架了妹妹青云,威胁自己替他办事,可是刚做第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就被贤王使计捉住了。 不但没有怨怼,反而欣慰了不少。而那个叫冥宇的小子竟查到自己是被胁迫的,因着他答应救出妹妹自己才画了罪书,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顿时英气的眉毛一凛,李卓双手伏地磕了个响头:“启禀各位大人,罪书上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王尚书命令小人去刺杀白统领,也是寺卿大人命人引开了守卫,小人才得以顺利进入天牢。 而且小人无意中还得知王大人与蛮夷书信来往密切,均藏在尚书府书房南墙那幅《出师表》子画后面的暗格里,还请各位大人明查。” 现在妹妹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和人渣,同流合污陷害忠良。 “胡说,无耻小人怎可胡言乱语,诸位大人切不可听他造谣生事。”王尚书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惊慌不已。 暗骇这小人怎知他书房的秘密?真真是百密一疏。 “是否造谣生事,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刑部侍郎早就看不惯王尚书平时在朝堂上作威作福的模样,有了这样的机会如何放过? “不可”王尚书想做垂死挣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搜府:“本官可是朝廷一品大员,府邸岂是说搜就能搜的?除非皇上下旨!” 这时候公堂外突然出现一名黑衣男子,风尘仆仆的模样,冥宇见此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在门外,黑衣人将一包东西交给冥宇便走了。 返回公堂冥宇又将东西转给龙玄御,并在他身后耳语几句。 只见龙玄御嘴角扯出一抹冷酷,随即离开座椅。 “王大人说的没错,尚书府必须皇兄下旨方可搜查,但是本王也有了新的证据。” 有侍卫将龙玄御手里的东西接过,呈到堂桌之上。解开包裹一叠信件散开,刑部侍郎疑惑的拿起其中一封查阅,震惊非常。 张锦溪和礼部侍郎也各自捡起信件,同样露出不可置信。 大理寺卿自然是不敢看了。因为他早已手脚发软摊坐到地上,官袍之下还流出一道骚骚的液体。 此刻王尚书也瞪圆了眼睛,这些书信可都是他写给蛮夷王的,岂会不认识?没想到龙玄御居然有本事拿到这些,刚刚门口那个黑衣人…… 怪不得他早早就抓到了李卓,却偏偏推迟公审,原来是在等他的人从蛮夷国回来。 该死的,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棋差一招。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逃之夭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被抓住就算完了。 于是往后挪,一步,两步…… “来人,将王庆阳拿下!” 龙玄御突来的一嗓子,本来快走到门口的王尚书立刻被侍卫团团围住。 王庆阳一把扯掉了头上沉重的官帽, 抱着必须逃脱的念头运足真气,周身泛出墨色的气场,一声大吼,侍卫们被震得倒下一片,他已飞出公堂。 李卓赎罪心切尾随而去,拖住王庆阳的一只长袖,立时墨黄光束纠缠流转,二人激战于院场之中。 龙玄御微眯了眸子,冷气骇然释放,没看出来王庆阳还是个高手,眼见李卓落了下风还抵死缠着。一个眼神示意冥宇飞身而去,场中一道青色的气场与墨色匹敌起来。 几位大人都跑出来观察战况,一个小侍卫却跑到白慕怀跟前掉眼泪。 “慕怀,你受苦了!” 纤细的玉手抚上那片片青紫依然俊逸的面颊,眼中的心疼不加掩饰。 白慕怀微怔,待看清了眼前人心中无限怜惜。温柔的擦去她淌在芙蓉面上的泪珠,轻声道:“雅儿,我保证以后再不让你担心了......” 冥宇的武功自是不弱,可要想一时半会儿制服王庆阳也非易事,高手对战侍卫们根本连脚都插不上,只围成一圈比划。 一道蓝色光晕乍现,强烈的气场扫的周围一阵骤风,只三招内,龙玄御的大手便卡住了王庆阳的脖子,迫使他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完全没看到贤王是何时出的手,从未见过如此手法,这武功也太强大,太诡异了。 冥宇哀怨的看了自家爷一眼,似是在说:爷随随便便都能解决的人,自己都能打上半天,这差距是不是大的过分了。 “来人,还不将王庆阳锁起来?”刑部侍郎终于回过神来朝侍卫喊道。 那一日京都翻天覆地,皇上差点没气的吐血,立时下旨:吏部尚书王庆阳,大理寺卿刘明私通外敌证据确凿,连同九族之人一同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都不能等到秋后了,可见怒火是何等旺盛,秦昭仪跪在御书房门口痛哭不止,不仅没能换回龙玄烨的一句隆恩,反倒被扔进了冷宫,御赐三尺白绫,就连她身处洛阳城,还一无所知的禽兽弟弟,都被处以极刑。 白慕怀忠义可嘉,经过一场大难如愿成为御前侍卫的一员。 又过了两天,张欣语的脚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见到她走路小月还是会一惊一乍的,连续赏了几个爆栗总算安静了。 这不,还揉着发痛的额头喏喏道:“小姐,白大人来了,正在前厅呢,是特意向大少爷和您来道谢的。” “我哪里认识什么白大人,黑大人,他是哪家的公子长得俊不俊啊?” 张欣语头也没抬,自顾自的窝在软塌上看医书。自己都受伤了还有人带着厚礼来道谢,怎么不太真实呢? “就是那个白慕怀白大人啊,你怎么忘记了!”小月撇嘴,小姐的记性还真是差! 翻动纸张的手指一顿,张欣语如梦初醒:“哦,是他啊,那咱们瞧瞧去!” 来到前厅,就见大娘笑的合不拢嘴,二妹妹羞答答现在大娘身后,哥哥已经来了同那个白慕怀寒暄客气着。 白慕怀已不似天牢里那般狼狈,恢复了在兰香园见到时的英俊潇洒,一袭白衫,玉冠整齐,衬托了不凡的气质,怪不得极力反对的大娘也欢喜了。只是那身形倒是瘦了不少。 “在下见过语郡主!”态度温雅不似一般武将的豪气或粗俗。 张欣语微微福身:“白大人有礼!” 白慕怀还是个挺羞涩的男生,面对张欣语表现的微微不自在。 “在下今日特来拜谢张大人和郡主的搭救之恩,以后若是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就不必了,”玉手一挥又道:“本郡主到还真有件事需要白大人答应。” “郡主请讲!”白慕怀也是爽快。 张欣语微微点头:“本郡主要你做的事就是,以后我二妹妹嫁到白府,你一定好好待她,而且不许纳妾,你可是能做到?”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愣,张欣雅娇羞中也是带着震惊,龙胜王朝几乎每个男人都会纳妾,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张青云老哥俩似的,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这个要求会不会太高了?最起码张欣雅就从来没想过。 “怎么你不答应?”见他犹豫张欣语再度开口,却带有一丝不悦。 “不不不,雅儿对在下情真意切,在下定会此生不负”白慕怀赶紧抱拳行礼,又言辞凿凿道:“其实在下早已决定,若是夫人愿意将雅儿下嫁于我,在下此生只会有她一人,只是这些话本应该是由在下说的,却被郡主先提了出来,在下实在羞愧。” 张欣语点头,转身向刘香文:“大伯母,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语儿知道你也是舍不得二妹妹,但这白大人也确是难得的人才, 他本是想着当上了御前首领再向咱们提亲的,可是在语儿看来,只要他是真心待二妹妹,大官小官又有什么关系?而且白大人晋升是早晚的事,何必白白蹉跎了二人的光阴?” 就像她自己,若是早知道会有天涯海角的一天,都恨不得浩轩早早向自己求了婚,这样遗憾或许还能少一些。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血魔教重现 刘香文转身看向女儿,张欣雅早在白慕怀答应张欣语,承诺一生只有她一人的时候,便已泣不成声。在这样一个世代,一生一世一双人竟然也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娘,女儿喜欢他!”张欣雅说出了自己认为一生中最不矜持的话,确是不后悔的。 刘香文眼中氤氲,慈爱的拍着女儿手背:“好吧,等你父亲和你二叔二婶回来,咱们便商量一下给你和那小子定个亲,但是有言在先,你必须要等溪儿和语儿成婚之后再成亲,长幼有序不能坏了规矩,知道吗?” 张欣雅喜极,大步拉过同样喜悦的白慕怀,一同跪在地上。 “女儿谢谢娘亲成全。” 说着捅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白慕怀立刻会意道:“多谢夫人成全,多谢郡主美意!” “啊?”张欣语愁云惨雾,勉强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你俩好好的就行了。” 她可没忘了刚刚大娘说的,要等自己和哥哥都成婚了,他俩才能成亲。怎么还有她这个打酱油的事儿啊?早知道就不当月老牵红线了,万一自己五年十年回不去,他俩岂不是要怨死自己? 京都城外,十几匹快马卷着尘沙奔进城内,宿进悦来客栈。 “右使大人,属下已打探清楚,王庆阳于今日午时在城西菜市口行刑。” 蓝袍男子负手而立,听着属下的禀报。脸上一面银色面具泛出清亮的色泽,不见其他,只露出一双精炼的眸子。 “嗯,知道了”男子转过身来,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冷冷道:“吩咐青芒布置好洛阳的一切,一只鸟都不许走漏,教主吩咐这是咱们重出江湖的第一笔买卖,一定要完成的漂亮,下去准备吧。” “是,右使大人!” 大街上人山人海,唾骂声不绝于耳,道路中间被大理寺侍卫分开一条道路,十多辆囚车缓缓而行,囚车里老少妇孺皆是带着枷锁镣铐,最前面的是王庆阳和刘明,枷锁更是多了两重。 “看哪,那两个奸贼来了,大家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各种烂菜叶子烂鸡蛋,纷纷从天而降砸向囚车。连押解囚车的侍卫都跟着遭了殃,身上脸上臭哄哄的,大马路上顿时一片狼藉。 “打死他们,卖国求荣!” “狗贼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混球,打死喽!” …… 混在百姓中的十几个眼露精光的男子,互相交流信息。囚车行到一片略宽的街面时,终于感觉时机成熟。一同腾空飞出,齐齐奔向押解王庆阳的囚车。 刀光剑影下,来不及反应的禁卫军陆续倒下,反应过来的立刻迎敌而上,利刃碰撞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老百姓再顾不上仇恨囚车里卖国的狗贼,纷纷逃窜保命。 五颜六色的光圈在空气中击的劈啪作响,路旁的小摊门市皆被震得木屑横飞,禁卫军拼死力搏,奈何来人都是高手,一会儿功夫便劈开囚车,架着王庆阳飞离而去,等龙玄御和几位大人赶到时,只有满地的人体,哪里还有贼人的影子。 ...... “真是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京都城,竟然还能闹出劫法场的事,给朕查,查到以后立刻派兵端了他的老窝.....” 朝堂上龙玄烨已经气的口不择言,这么短短几天,挑衅天威的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所有人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软柿子也不是随便捏的。 龙玄御步了出来,面色凝重的道:“皇兄也莫气坏了身子,臣弟猜想这些匪寇定是江湖上某个神秘的组织,毕竟能轻轻松松从禁卫军手里劫走囚犯的,定非等闲之辈,想要剿灭绝非易事。” “那就这么算了?朕的威严何在?”龙玄烨火大的一甩龙袍,朝堂上的气压更低了。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皇上息怒!” 还息怒?不烧了金銮殿就不错啦。 虽然龙玄烨怒火不减,但龙玄御却有了沉重的心思,那时候他仔细检查过那些牺牲的禁卫军尸首,也盘问过侥幸活下来的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组织 --- 血魔教。 那个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五年的邪教组织,也是这次师父派他出来对付的组织。五年了,没想到他们的行事作风更加猖狂狠辣。 但是又是谁肯花下重金买了王庆阳的命去?蛮夷国?似乎不太可能,因为王庆阳已经暴露,根本没有了利用价值,何必多此一举?那又会是谁呢? 京都城外三十里的一间破庙里,王庆阳蓬头垢面的趴在地上,身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身前站着一个蓝袍男子,银制的面具上泛着太阳的光泽,即便那是暖意的阳光,投出来的依旧是阴寒的冰冷。 “大师兄近日可好?”面具男子微微蹲下,淡淡道。 王庆阳气若游丝,艰难地抬起脑袋,嗤笑一声:“你不是看到了吗?何必假惺惺的询问,要杀便杀悉听尊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不不不,杀你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不着急,师弟我可是很想念师兄呢,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你,怎么着也得好好聊聊不是?” 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利刃,男子眼中弥漫着嗜血的光芒,和他口中的聊聊完全不搭调。 “当初你出卖血魔教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我们在寒冷的极地可是过得很不好呢,不像师兄这般锦衣玉食的潇洒快活。” 唰的一声,利刃脱手而出,直直钉在王庆阳伏在地上的手臂里,一声惨叫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西门寻,你要杀就给老子个痛快,当初是师父技不如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是卖了点儿信息出去,有什么错?在师父的眼里我也不过是条狗而已,老子还没有不想干的一天了?” 王庆阳忍着剧痛狠狠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用眼刀灭了他。 男子可没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扯出帕子擦擦没什么污渍的手指,猛的一甩那条帕子敷在了王庆阳的脸上,一股奇香应鼻息而入。 王庆阳大惊,伸手一扯甩开了帕子,那也为时已晚,只见他的狼狈的面容爬满青丝,所有的脉络清晰可见,接着嗷嗷大叫起来。 男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像是极为享受这种折磨人的欢愉。 “小师弟仁慈,为了报答大师兄当初出卖血魔教,特意吩咐我慢慢的折磨你,没有个三天五天绝不能让你死去,最好把这五年来炼制的所有毒药宝贝,都给大师兄用上一回,今天就先用这个食髓散吧,明天换别的。” 他说的就好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饭一样随便,清清淡淡的语气,根本无法让人把他的话,和杀人这么血腥的事联系到一起。 紧接着:“哦,顺便告诉你,师父他老人家被你出卖以后有点想不开,云游四海去了,现在的教主是小师弟。” 一听到小师弟这个称呼,王庆阳愤恨痛苦的眸子顿时换成了绝望,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使出浑身力气爬起来跪在面具男子面前,哀求道:“西门寻,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小师弟他不是人,是魔鬼,他都手段那么狠辣,一定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西门寻,我求求你,求求你......” 西门寻的眼眸微微眯上,然后陡然睁开,一脚踢开跪在跟前的臭皮囊,眼底杀意尽现,一个个残忍的字自从牙缝里挤兑出来: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还有师门情谊?胡焱,你以为你改头换面就能隐藏形迹了?看来血魔教的情报网络没让你感到一丝的恐惧啊,人往往都输在太自负。” 冷漠的步子已行到门口,却回过头来:“你现在所受的都是罪有应得,就好好的享受这份美好的临终大礼吧。” 王庆阳身体一阵颤抖颓然的趴到地上,任凭那无尽的痛苦吞噬自己也不再动弹。 只心里有无数个声音都在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这夜,寒月当空,洛阳城的一所大院里血光连天,猎鹰堂堂主左峥只穿着里衣手握一柄利剑,脸上身上尽是伤痕血污,可见他的措手不及。 大院里横七竖八的人体躺了一地,还是有一声声的惨叫,从四面八方各个房间里传荡出来。 “你们是谁?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虽摆出迎敌防备的架势,还是止不住那已经开始微微抖动的双手。左峥被包围在黑衣人围成的圈中,惊恐且愤怒。 他妈的,自己正在热被窝鱼水欢游,突然就有这帮狼崽子杀进门来,眼看着这一大家子都壮烈倒下,他恐怕也是跑不了了,咋摊上这么个衰事儿? 肯定是平时跟着那禽兽王八羔子做的坏事太多了,指不定是惹了哪个没死绝的来报复他一把,想直接送他这一院子归西去。 黑衣人让开一条道路,一个银面男子步履悠闲的走了过来,左峥下意识后退几步更加戒备起来,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冒着危险的气息,离远点儿兴许能多活个一时半刻的。 西门寻扬起手里的一把短刺,那银亮的刺峰同他的面具一样,在月光下晃出阴冷的光泽,嘴角一勾一声轻轻的嗤笑从口中溢出。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红衣火莲花 “左峥,你作恶多端想要你命的人可不在少数,不过这并不够成我们杀你的理由,今天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语气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因为有人要买你的命,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左峥运作大脑想了一下,奶奶的,得罪过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本来还想去武林大会凑凑热闹的,恐怕这回得飘着去了。 也没想到这些人竟是杀手,按理说他在江湖上也算是号人物,怎么就不认识他们属于那个门派呢? 咽了口唾沫,强自装着镇定道:“你们是哪个组织的?雇主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三倍,放了我。” 一般的杀手组织都只认识钱,如果钱财砸的狠,也是能买回自己的小命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日后没银子? “三倍?不行......”西门寻冒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接着话锋一转:“我们教规上说,既然收了雇主的钱,那么被杀的人就是多给十倍的钱也不能反戈,江湖规矩是立命的根本,不能违背。” “你,你你们是血魔教的?”左峥惊恐的睁大双眼,脚下一片虚浮。 江湖上只有血魔教有这个挨千刀的规定,这也是大部分雇主都想要和血魔教做交易的主要原因,血魔教行事一向看心情,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出再多的钱也请不动他们。 妈了个巴子的,是哪个短命鬼竟然能和他们达成交易? “你胡说,血魔教明明五年前就消失了。”左峥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难得还有那么一丝清明。 西门寻漫步踱到左峥的眼前,大掌一翻一枚深褐色药丸立时出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灌入一脸惶恐的左峥嘴里。 喉结滚动的一瞬左峥马上感觉内脏一顿绞痛,仿佛都在一瞬间都融化了一般,直到化作一滩血水之前瞳孔都瞪得跟铜铃一般,心中清明: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给自己吃了血魔教镇教之宝化骨丹?好嘛,相信了你们是血魔教还不成?犯得着用这样的方法证明? 王庆阳被劫法场的同一天,洛阳城内赫赫有名的猎鹰堂,也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就连那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只有地上那一滩滩触目惊心已经干涸了的深红色。 因着猎鹰堂堂主左峥平时跟着秦昭仪那禽兽弟弟无恶不作,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如今可算被灭了,不管是哪路英雄所为都算是为民除了害,因此如此一桩惊天血案,竟成了大伙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官府本就没什么本事查出这凶手,看这架势江湖寻仇的情况居多,一般芝麻绿豆的小官哪敢惹的那麻烦。再加上又没人揪着赶着鸣冤也就乐得清闲,随便走了个官场后便列为无头公案,放在了衙门的档案柜里,接灰落土。 京都东南五百里外落云峰上,怪石嶙峋赫然耸立,穿过密密的石林走向深处,竟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回廊九曲,金漆玉雕,高调而奢华。 花园中心的一所精美的八角凉亭里,飘出阵阵悦耳的琴音,婉转缠绵。一双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在琴弦上肆意弹调,手边放着一盏三足青铜小香炉,莲花般的缝隙冒出香烟袅袅。 这是一位怎么样的人呢?只见他一袭大红色轻纱羽衣,里面仍旧是红色锦袍,就连那腰间的佩带都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的红色包裹着那挺直的脊背,一头青丝松松的挽了一个结用一只血红色的玛瑙簪子定住,妖娆且神秘。 还有那光洁的额头,一双眉眼带着殷殷笑意,英挺的鼻子,弯唇薄如蝉翼泛出淡淡的粉色,精美绝伦的五官就这么完美的组合在了一起,带着妖孽般的魅惑。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一名身着青色衫裙的清丽女子,待到亭子的外面站定,看向男子的眼神带着微微的痴迷,但很快低下头去。 “教主,西门右使大人回来了。” 大手一顿按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带他来!”优美的嗓音仿佛天外来音,惹人沉醉。 女子颔首领命而去,不多时又回来,后面跟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是在京都城外折磨王庆阳和灭了猎鹰堂的西门寻。 “参见教主!” 西门寻毕恭毕敬,眼神不经意瞟了一眼上座的红衣男人,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波动很快别了去。 “事情可办好了?”男子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 “办好了,从此这世上再无猎鹰堂,可以向雇主交代了,而且王庆阳已经化作一滩血水,咱们这五年来所受的痛苦也算报了仇。” “甚好”红衣男子不甚可见的点点头:“如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咱们可不能闲着,这天下第一的美称和武林盟主的宝座可是很诱人的,相信一定会有大生意不停的找上门来,这些日子可是要辛苦兄弟们了。” 武林大会说的好听了就是武林人士相互切磋武艺,引长补短。说白了就是以武定江湖,胜出者不仅能得到天下第一的美称。还能荣登武林盟主的宝座,所以,所谓的切磋不过是一场变了质的厮杀。 “兄弟们被禁锢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就等着活动活动筋骨呢,”西门寻扯出一抹冷淡的笑意,眼底冒着点点寒光:“现在想想就让王庆阳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真应该也好好折磨他五年。” 红衣男子缓缓起身,闲庭信步的出了亭子,满身的血红像极了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之巅的火莲花,美丽而危险。 “二师兄还是这么嫉恶如仇,不是说好了折磨几天的,怎么轻易就杀了?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要不然你去往生台燃一注枉生香火, 将他的灵魂锁在天地之间,受尽严寒酷暑,直到让二师兄消了气可好?”好看的秋眸带着戏谑,调侃着眼前冰凉凉的大男人。 西门寻被面具挡下的脸,面部肌肉可是不停的抽搐着,怪不得王庆阳在听到小师弟接任教主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求死,自己也是感念那么一点儿同门情义,折磨了几番就送他归了西。 可是他就没想过死了也不能安宁吗?抬头看了眼还笑的妖娆的男人,心底一阵冷气,真可怕! 轻咳一声,语气里也不再那么强硬了,说道:“算了,人死了就让他去吧,他的死法也不怎么好看,也算是得了报应。” 红衣男子轻轻一笑:“都听二师兄的,既然来了咱们兄弟喝一杯。” 视线越过西门寻,落在他左后方不远处的青衣女子身上:“小蝶,去准备一下,烫两壶二师兄最喜欢喝的花雕。” “是,教主!”名唤小蝶的女子瞥了西门寻一眼,盈盈退了下去。 此后京都紧张了几日也算是恢复风平浪静,各自拾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张欣雅张欣芮一对姐妹花也不像以前那般如影随形,因着自从家里人答应了白慕怀和二姑娘的亲事,第二日那小子便托媒大箱小箱抬到沐王府提亲,此后王府里就经常见不到二姑娘的影子。 龙胜王朝的民风还是挺开放的,只要是定了亲事就算是一对了,在公共场合出双入对也不会被世人诟病。 同胞姐姐每天趁着白慕怀不当值时间跑出去私会,张欣芮就成了孤独人,只能时不时的赖上大姐跑到太医院去玩耍,却也惹了冰山王爷的不满。 龙玄御有火不敢发,思来想去就决定派冥宇那小子去勾引未来小姨子,给自己和未来娘子制造独处空间。 “龙玄御,你尝尝我新制的药丸好不好吃?” 张欣语摊着小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乌黑的药丸,送到龙玄御眼前。 好好相处了几日,俩人的关系也算有了进展,不再大眼瞪小眼了,而且某女还懂得了‘分享’。 “你想毒死我?”龙玄御面无表情道,眼底一线哀怨。 药丸也能随便尝尝,还问好不好吃?万一炼的不对要了命怎么办?这女人八成是想害死自己,她从来都是这么没良心的。 “怎么会?咱俩现在可是好朋友了,我怎么忍心害你,你要不信我先吃吃看。” 药丸刚送到嘴边一条锦袖拂过,手里便空了。 “你也别吃了,万一吃死了我还得请皇兄下旨厚葬你。” 啪叽!药丸被冰山王爷扔进了桌上的瓷瓶里,听那声音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代表这样的事这些天没少发生。 的确,自从张欣语稀里糊涂炼制了第一颗药丸就疯魔了一般,炼了一次又一次,还取了自认为挺有创意的名字,像晕头转向丸(迷药),任人宰割丸(麻药),深入浅出丸(止疼药),春宵一刻丸(媚药)…… 现在那瓷瓶都攒了半瓶子了,摔的磨磨唧唧,零零碎碎。 “你怎么又扔我的药丸,看我哪天气急了都放进你的菜里真真药死你。”青葱玉指定在龙玄御眼前,真是太可恶了,都是心血呀,竟然糟蹋。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这贵鸟她还真认识 冰山表示不受威胁,总比现在死了强。 张欣语气的跳脚,那些可是她有生以来最伟大的成就了,将来还是要用来悬壶济世的,怎能说扔就扔了?再看龙玄御就那么不顺眼了。 臭男人! 回府路上张欣芮在马车上叽叽喳喳的不听,说的全是冥宇带她出去玩儿的糗事,整个人乐不可支。 张欣语羡慕她的快乐,想想自己只要没回到21世纪,就做不到真的快乐吧? “三妹,你最近和冥宇那小子走的挺近的,他人品如何?” 听大姐这么问张欣芮安静的想了想,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比划着:“他呀,有爱心,有正义感却笨手笨脚的,呵呵,大姐你不知道他可傻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比不过我。” 然后又傻笑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讲着冥宇的愚笨。 张欣语看在眼里心有所动,冥宇可是龙玄御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会像三妹说的那么傻笨?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依她看为了哄三妹开心才是真的,在此之前她们从未有过交集,但他为什么要如此做呢?得找个时间问问龙玄御可,不能让三妹妹被骗了去。 马车在沐王府门口停下,小月巴望着,匆匆跑了出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府里来了位贵人,已经在前厅等您大半天了。” “贵人?等我?”张欣语疑惑道。 来到这里贵鸟都没认识一只,还能有啥贵人?骗吃骗喝来的吧。 随着小月进了前厅,真见到那人顿时有了热泪盈眶的的感觉,这贵鸟她还真的认识。 “大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回蓝羽国了吗?”张欣语欢笑着跑上前去问道。 云缺月翩翩有礼的起身,看到张欣语眸光立刻温柔起来:“我回到蓝羽国后很是担心你的伤势,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从皇宫带了一名医术高深的御医,来给你瞧瞧,冒昧之处还请沐王爷,王妃恕罪。”后面的话是对着张青云和赛傲雪说的。 “云太子,您可是折煞老夫了,语儿有您这么关心,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我们做父母的就替她谢谢您的好意了。”张青云客气道。 聊了这么半晌,他很欣赏这个青年小子,也看得出他对女儿是真心的好,不经意冒出了些许的想法。 “父王,要谢也是我谢,不劳您和母妃费神了,女儿这就带他去欣赏京都城的美景,略尽地主之谊,你们看好不好?”张欣语俏皮的眨着眼睛。 终于有正当的理由出去了,平时父王母妃可是很不愿意她跑去大街小巷的,就怕以前造孽太多会有人跑来寻晦气。 “你这孩子,别以为你打的什么算盘为娘的不知道,你是想拿云公子当借口天天出去野吧。”赛傲雪满眼宠溺嗔责女儿,就她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谁。 奸计被识穿,张欣语心虚的吐吐舌头,一瞬拉上赛傲雪的手臂腻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妃的法眼,您是天下最睿智的女人,您最疼女儿了,就依了我吧,大师兄武功那么厉害,女儿不会吃亏的,母妃---” 赛傲雪听得心都酥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撒娇,竟让云公子看笑话,真受不了你。”含笑点着女儿的脑门,这丫头越来越鬼灵精。 “多大也是您们的孩子呀,大师兄也算是自家人怎么会笑话呢?母妃这是答应了?” 见赛傲雪点头,张欣语立刻调转方向,挽上张欣芮的手:“三妹咱们和大师兄玩儿去,晚上回来吃饭。” 说完拉着云缺月和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张欣芮,一溜烟儿的跑了。 笑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赛傲雪开口道:“王爷,你觉得这个云太子是不是喜欢语儿?如果是真的也是不错的选择,要比贤王合适的多,虽然我不希望语儿嫁的远,但是如果那个人真心疼爱她,也是可以考虑的。” “这个年轻人是很不错,确实可以托付,只是我看贤王最近和语儿关系也是蛮好的,会不会不妥?”张青云颇颇为难道:“况且静太妃哪里怕不好说,她可是选定语儿做贤王妃的。” 心想着如果女儿也喜欢这个大师兄,他倒也不反对,看得出来云缺月是个好小子,应该也不能亏待了女儿,最主要的是他女儿真的不小啦,再不嫁就难嫁啦,只是心儿那边怎么交代呀? “静太妃,静太妃,那咱们语儿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吗”赛傲雪有些激动眼看就要落泪了,娇娇情情道:“你欠她的情分不是都还清了?那时还差点连命都丢了,她还能为难你不成?” “你看看,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我怎么会不关心女儿的幸福呢?现在你和语儿才是我最爱的人,别在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张青云手忙脚乱的给赛傲雪擦眼泪。 夫人就是太敏感了,每次说到关于心儿的事都很激动,她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心呢?哎呀,最怕她哭了。 “看看脸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 “是啊,我不好看,那你就去找好看的心儿吧。” 赛傲雪气呼呼地走了,张青云在后面默哀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追了上去,却没看到赛傲雪早在转身的时候就笑了。 都这么多年了,她当然知道现在他的心里,自己和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偶尔给生活加些趣味,也是不错的。 贤王府 玉紫烟亲手做了好几种小点心巴巴的端进书房,来到京都都这么长时间了,二师兄每天都有借口早出晚归,把她一个人扔府里。虽说也拨给她一群的婢子奴才,让她们陪着去到处玩玩,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今天见他回来的早又不打算出去,当然不能放过这么个绝好的独处机会,可得使出看家本领抓住他的胃。 “二师兄,我做了些糕点你尝尝。” 龙玄御正擦拭着宝贝流光剑,银白色的剑身却闪着淡淡的蓝光。头也没抬道:“放着吧,以后别做了。” “为什么,我喜欢做给你吃。”玉紫烟嘟着嘴道。 为心爱的做好吃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儿,如果他愿意,自己更愿意做一辈子。 “除了膳时我没有吃东西的习惯。” 龙玄御无视她已经快哭了的委屈模样,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歇。玉紫烟的心意他都明白,他在想既然自己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不能再让她心存幻想,况且他真的从来没对她动过心思。 “王爷,刚刚沐王府管家传话来,晚间设宴邀您和玉姑娘一同前去。”冥宇进来禀报带着欢喜。 这些天和三姑娘玩耍的挺好,晚上爷去赴宴自己不是又能见到她了,过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日子,能有个纯粹的玩伴真不错,多得感谢自家王爷,不对,最该感谢的可得是郡主。 龙玄御脸上有了一丝波动,抬头道:“沐王府可是出了什么喜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设宴? “属下也寻了机会问过西风,他说午后有位儒雅高贵的俊公子进了沐王府,后来郡主和三小姐便同这位公子出去逛南市了,还说那位公子周围有十几影子。” 影子在龙胜王朝是对暗卫的统称,十几个影子更说明此人非比寻常。 “莫不是大师兄来了?”玉紫烟恢复了娴静,来到这里她一直都能好好维持自己的形象。 龙玄御动作一滞,眸光变得幽深:“你说他们去了南市?” 刷的合上流光剑,一阵冷气中还夹着怒气。 若真的是大师兄,那他的目的便可想而知,同样是皇储地位尊贵,他可不比欧阳千羽,那女人在擎天谷的时候可是很稀罕他的。 该死的,自己和那女人的关系刚刚好转,不是又要功亏一篑了? “是的!”冥宇战战兢兢道。 他心中也是郁闷,爷这是又生气了,发现自从爷对郡主上了心思,可比以前郡主缠着他时还容易生气呢。 唉!大人物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烟儿,我们也去南市看看是否大师兄来了?”龙玄御说着人已到了门口。 “晚上去沐王府赴宴不是就可以见到了,为什么现在去?” 玉紫烟明显的不乐意,哪也不去在府里过二人世界多好,现在她心里都不确定,二师兄到底是为了早些见到大师兄,还是张欣语。 冥宇却是个机灵的,连忙道:“玉姑娘您就去吧,南市可是京都最繁华的街市,正逢今日还有半年才来一次的杂耍戏班子,肯定非常热闹。” 余光漂了自家王爷一眼,为主子分忧可是自己应该做的。 玉紫烟犹犹豫豫瞥了龙玄御一眼,心知自己就是不去他也会去的,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南市果然如冥宇说的一般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略显拥挤,街道两旁酒肆茶楼,饭馆店院生意都异常火爆。 这厢张欣语,云缺月和张欣芮三人,正现在明月楼三楼雅间的窗户前向下眺望。 南市街道东西两边被一片清湖剥开,一座坚固美观的飞鸿桥,桥身直跨清湖两岸,接通东西街道。 明月楼是南市最大的茶楼,地理位置也是相当的好, 就坐拥整条街道的中央位置临湖而立,来来往往的行人必经这里,生意自然也是好的没话说。 飞鸿桥边有一片空场,是人们修铺出来举行各种活动的场地,此刻场地被围的水泄不通,喝彩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大胖妞儿在哪儿呢? 场地中央十多个奇装异服的外地人,表演着高难度的动作,喷火球,钻火圈,胸口碎大石,花样层出不穷,看的观众眼花缭乱,惊呼不止。 “看看还是我聪明吧,咱们要是不上来肯定得给挤成肉饼。”张欣语扶着窗棂得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又转向窗外。 虽然那些杂耍在现代的时候早就看的见怪不怪,但在这古时候看还是免不了一些新奇。 “大姐我发现你现在一点儿都不谦虚。”张欣雅看的欢快,连个余光都不舍的给她。 云缺月轻摇纸扇向后退了一些,好让两个女孩子看的方便,这窗子不算太宽敞,三个人挤了些。 “看他们的服侍倒不像是汉人,三姑娘可知道他们的来历?”云缺月疑惑道,张欣语失忆了自是没有必要问她。 这些人明着是杂耍卖艺,实际上个个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他们一举一动就知道定是内力不凡的。 “啊,他们哪,好像是北方一个部落的,听说犯了过错被族人驱逐了,就和流放是一样的,因着没有生计就聚在一起到处流浪着表演杂耍, 听说他们游走各国多年,也是小有名气了……哎呀,大姐你快看那个人居然会变颜色,太神奇了……” 张欣雅心不在焉的回答,看到精彩的还一惊一乍。 云缺月转身回到桌子上倒上一杯茶细品,眼底一抹复杂。 “大师兄,是有哪里不对吗?”张欣语也坐了过来,大师兄怎么对戏班子还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真不简单。”云缺月浅笑,俊美姿态更显贵气。 张欣语却没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反而满心敬佩道:“是挺不简单的,那么难的生活都没将他们打倒,实在值得我们学习。” 想自己刚来那会儿还想过在龙玄御那里找死呢,和他们相比,真是惭愧。 折扇明显的一顿,云缺月不禁摇摇头,眼里的笑意更深。 “大姐,你看那个是不是贤王啊?他怎么会出现在南市?” 张欣芮望着下面,一只手在里面扑棱着招呼张欣语。 后者瞥了一眼没什么起身的欲望,冷着脸道:“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腿长在人家身上,还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 那死男人把自己辛辛苦苦炼的药丸全丢了,她早就和他势同水火,可懒得看他呢。 “大姐你真不看啊,可别后悔啊,估计贤王今天很难走出这女儿国了,看那大胖妞都快蹦迹到贤王身上了,王爷好可怜啊,还不能出手打她……” “哪呢哪呢?” 张欣芮还没说完张欣语已经跑到窗口了,就知道那男人是个祸水,到哪儿都能杠上桃花,不过大胖妞?还真是得看看那小子是如何应付的。 街道上果然照之前安静了不少,有一抹黑色的人影鹤立鸡群般走来,后面还有一男一女显然是冥宇和玉紫烟,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哪怕有的人已经被挤得摔倒了。 所有雌性动物都抓心挠肝跃跃欲试,却没人敢真的往前凑合,根本就不是三妹说的那样子。 张欣芮坏坏的笑了,和冥宇玩的这两天,那小子告诉她王爷喜欢上大姐了,正卖力的讨好呢,不知道这些天进展的如何?看大姐焦急的表情,嘿嘿……有戏! “三妹,你说的大胖妞儿在哪儿呢?快指给我瞅瞅!” 噶!笑意僵在嘴角,大姐说什么? “你不是来看贤王的?” 张欣语不悦道:“我看他做什么?你不是说有大胖妞吗?” 古装版大胖妞得是什么样的?若是像座山一样,估计龙玄御都抵不住,呵呵…… 张欣语一边寻找一边幻想,那滑稽的画面逗得她直乐。 张欣芮自认被大姐打败了,悻悻道:“她娘喊她回家吃饭,她走了。” 然后就看到大姐一脸失望的表情,突然觉得贤王真的好可怜。 云缺月也挪了过来笑道:“既然御和烟儿也来了,就喊他们上来吧,咱们也好聚聚。” “不行,喊他们做什么?人家玩儿的好好的,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张欣语忍不住叫道。 为了龙玄御,玉紫烟每次见到自己都跟炸了毛的母鸡似的,恨不得啄自己两个窟窿,当真讨厌。 听这意思云缺月也不好再开口,一笑了之,心里可豁达了不少。语儿失忆莫不是成全了烟儿? “不叫来就不叫吧,我下去找冥宇玩儿了,听他说前些日子奇宝斋得了一只玉瓶,可稀罕呢,我们约好去观摩观摩。” 清风一带张欣芮翩翩倩影欢快的跑了,张欣语还没来得及让她慢些。 “咋这么火急火燎的性子?” “还不是和你一样!” 闻言张欣语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确实一样。 到了楼下张欣芮燕儿般跑过来,草草的向龙玄御拂了一礼就转向冥宇。 “冥宇,你也来啦!” 冥宇亦是欢喜却也不敢忘形:“三小姐!” 这一路找来王爷的冷气都快把他冻死了,这回看到三小姐了郡主应该也在附近了吧,可奢求王爷给点儿热气。 “三姑娘,你可是一个人来的?”明明是问句,倒像是肯定了她不是一个人一般。 张欣芮对龙玄御的冷空气也挺敏感的,又往冥宇身边站了站,才道:“我和大姐还有云公子一同来的,”指了指明月楼的三楼窗口位置:“刚从窗口见了你们,就跑下来找冥宇一同去奇宝斋,他们还在三楼锦绣阁呢。” 龙玄御向上看了看窗口那里空空如也,心都紧张了。 “冥宇陪三姑娘去玩儿吧!”只留余音眨眼间原地便没了人影。 张欣芮与冥宇面面相窥,了然一笑,便朝奇宝斋去了。 可怜玉紫烟人都走没了,还不在状态,最后只气呼呼的朝龙玄御跟了上去。 小二很恭敬的在前面带路,到三楼锦绣阁自动折了回去。 龙玄御拧着眉推开雅间的房门,见里面两个人相谈甚欢一股子火窜上了脑门,但是再怎么生气也被面瘫的俊脸掩盖住了,遂大步迈了进去。 “果真是大师兄到来,我还猜想语儿是结交了哪个云公子呢,正担心就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可别被人骗了去。” 见房门打开张欣语和云缺月皆是一愣,随即明白定是张欣芮说了他们在这里。 但是…… “龙玄御你说哪个傻乎乎了?你才傻呼呼呢!” 本小姐冰雪聪明智慧过人,哪里能和傻乎乎挂上关系,找茬呢吧。 龙玄御从鼻孔喷出一股冷气,愣是不敢再说什么。 “也是我的疏忽,没派人告知你们一声,既然来了咱们可坐下来好好聊聊。”自动忽视龙玄御那发酸的语气,云缺月笑道。 “大师兄心里眼里有师姐就行了,通不通知我们都无所谓”玉紫烟阴阳怪气道,进了屋竟自坐下来,倒上一杯茶水。 轻酌一口:“呦,还是上好的紫金菊花,大师兄不是最讨厌喝花茶了吗?我可是记得你最爱喝青竹峰的。” 玉紫烟从小就喜欢研究茶水点心,尤其是对茶道颇有心得,以至于身边这些人都喜欢什么茶,不喜欢什么茶,早就摸得透彻,云缺月最不喜欢喝花茶,甚至有些花茶喝了还会出现过敏现象。 “大师兄不喝花茶吗?那你还点这壶紫金菊花!”张欣语疑惑道,这茶可是他自己点的。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喝,而且习惯是可以慢慢改变的,比如现在我就觉得,这茶还是挺香润的,入喉很甘甜。” 好温暖的声音,张欣语感动极了,总觉得大师兄好多地方都和浩轩很像,尤其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总能让自己感觉就像浩轩在身边一般。 “那下回我陪你喝青竹峰,咱们一起改习惯。” “嗯,好!” 龙玄御简直气疯了,他俩的眼里还有没有外人了?在这里你侬我侬的算怎么回事? “大师兄既来到京都就暂住到贤王府,到时咱们一同前往益州可好?”龙玄御也黑着脸坐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师兄住到沐王府去近水楼台。 武林大会举行的地点就在益州的龙啸山庄,距离京都千里有余,如今距离大会开始之日还有一月半也是不着急的,大师兄此时到京都来根本是有了打算的。 “二师兄此言差矣,大师兄很明显是为了师姐,才千里迢迢辗转来到京都,当然是到沐王府做客才合适了”玉紫烟调笑着,巴不得把云缺月和张欣语凑成一对去。 “沐王府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够方便?” 龙玄御黑着脸,恨不得一脚将玉紫烟踢出去,这女人当真会拆台的很。 “方便方便,沐王府很大,也有很多的房间,大师兄可以宿在香苑,那里是客房离主院也有间隔,不妨事。” 张欣语大大咧咧压根没想过这里的猫腻儿,只道是大师兄记挂自己的伤势跋山涉水而来,定要好好招待才是,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在这个时空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张欣语你知不知道羞耻,是不是傻透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强留一个男?” 龙玄御的脸已经黑透,别人说也就算了,这女人是真的不懂么,到底还有没有心肝?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气消了我们和好吧 张欣语被骂的一头雾水登时就生了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知羞耻了,你才傻呢,你们全家都傻。 大师兄好心带着太医来看我,难道我不应该表示感谢吗?这和羞不羞耻,傻不傻的有什么关系? 龙玄御你又骂我,我们不是说好以后好好相处的么?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着抄起桌上的茶杯丢了过去。 乓!茶杯砸在龙玄御的脑门,转而滚落到地上,茶水泼了一脸,光洁的门面乌青一片。 “啊,二师兄你怎么样?” 玉紫烟乍然起身,扯出娟帕上前擦拭龙玄御脸上的水渍,扭头怒道:“张欣语你疯了吗?居然用茶杯砸二师兄。” 云缺月也表示无奈,怎么自己的出现会带来这么大的祸事?轻言道:“都别胡闹了,坐下来好好聊天不是很好吗?” 同时也往张欣语的身边歪了一点,若是御真的生气动起手来,自己也能第一时间阻止。 张欣语怒气在茶杯砸到龙玄御脑门的时候就消了,还有冲动想上去瞧瞧伤到没有,却被玉紫烟抢了先。 只得努力装着嘴硬:“谁让他骂我来着?没砸死他就不错了,下次再骂我,我就不扔茶杯,改扔茶壶或板凳。” 嘴上逞了一时之快,心里不住地嘀咕:死男人不是武功高强吗?一个小小茶杯都躲不过去,你在搞什么鬼?指望本小姐对你愧疚么?别做美梦了。 可那小眼神还是忍不住飘向那乌青的印子,自己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气消了?”龙玄御拂开玉紫烟在眼前晃荡的娟帕,直视张欣语。 三人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气消了我们和好吧,是我说了错话,这一茶杯算作是惩罚。” “你是故意的?”张欣语感觉心里抽动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不能原谅我,可以再扔一只杯子,我也不躲。” “二师兄你说什么呢?”玉紫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连带云缺月也惊异的说不出话来。 龙玄御不语只是看着眼前人,眸子里再容不下其他。 张欣语错愕了一阵回过神来,勉强道:“我才不要再砸你呢,你知道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茶盏,万一都摔碎了可得要好几十两银子的,我才不上了你的当呢!” 只差没说:好吧,看在你委屈求全的份上本小姐就好心原谅你,回家记得给祖宗上香去。 龙玄御嘴角一扯,还好自己反应的快用了这苦肉计,要不然这女人怕真是会十天半个月都不搭理自己了,她可是很会记仇的。 自动调节好了气氛,师兄妹四人东一句西一句扯了小半天,傍晚时分一同进了沐王府。 晚膳时候,张青云和赛傲雪感念云缺月不远万里来看自家宝贝,盛情邀请他这段日子入住沐王府,云缺月本不想添麻烦打算宿在客栈,奈何盛情难却便也答应了下来。 龙玄御心中不甘本意欲阻挠,但一想到下午明月楼里挨了教训,就没有勇气再挑衅张欣语怒火,也只得作罢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张欣语都带着云缺月瞎逛,酒楼,妓院,赌场,各种小店都有他们的身影,真的是想把之前没敢去过的地方,通通去了一遍。 吃过早饭,两个人又约好去郊外踏青,不会骑马的人现在也敢小心翼翼的骑了,穿过小树林,在一片青草地上翻身下马,缰绳系在了树干上。 “大师兄,你看这里有好多的鱼,咱们下河摸鱼吧。”张欣语跑到小河边上兴奋道。 这里依山傍水碧草依依,河里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鲤鱼,游的好生快活。不作多想瞬间脱了鞋袜,将裙摆向上挽了个结。 “语儿,你是女子,不可在外面随意脱去鞋袜,注意名节。” 云缺月意图阻止她,虽然知道她不拘小节,但是女儿家还是应该谨慎一些的。 “大师兄你好啰嗦,这样的话你每天说不烦吗?你看我哪天听你的了,你去不去?不去拉倒,我抓鱼上来不给你吃。” 说完,把鞋袜放到一边就下了水,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早就把大师兄当做了自己的玩伴,也从不顾及古代的什么男女有别。 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心里小小的牢骚一阵儿,古代人也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名节长名节短的,若是都去了现代见到人家穿比基尼的,不是会闪瞎了眼睛? 还好自己也没打算留下来,就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原主的名声都被她自己败坏的差不多了,还在乎自己再多败一点儿? (咳咳!大小姐你这么想真的好吗?) 云缺月无奈的摇头,就知道会以失败告终,面对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妹,这几天他已经可以练到处变不惊了,所以很早就吩咐手下,他们所在之地不许任何人靠近。 小河里不一会儿就传来张欣语银铃似的的笑声,像黄莺般动听。 “呵呵...我叫你跑,看我不逮到你...啊......” 一条大鱼蹦了起来,落水的时候啪唧溅了张欣语一脸的水,她反而更开心似的。 “呵呵...还跑,你还跑...” 粼粼的水光环抱着她,阳光下那欢乐的笑颜渗透着巨大的感染力,云缺月笑看着深深的痴迷。 河水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欢乐之余的张欣语回头冲着岸上的云缺月喊道:“大师兄,你快下来呀,快来抓鱼呀,有好多鱼呀。” 被她的欢乐拉扯,云缺月也笑着脱了鞋袜,撩起袍摆挽上裤管下水,和她一起捉起鱼来。 高手毕竟是高手,一会儿功夫云缺月就抓住好几条扔到岸上,可是看看自己一条也没有捏住,都顺着手心滑溜溜的跑,张欣语气的跳脚。 “你们跑什么跑啊,再跑我就把你们全都炖吃了,气死我了......” “被你抓住,被顿吃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吧”云缺月又捏住一条三斤来的大鱼扔到岸上取笑她。 “你敢笑话我,云缺月,我......”张欣语恼羞的语无伦次,干脆用手舀起一捧捧的水向他泼去:“哈哈哈......我叫你取笑我。” 云缺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个落汤鸡,抹了把脸上的水迹开始反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欢快的笑闹声漫延着。 篝火燃起,一条条烤鱼被插上木棍在火上烘烤着,香气四溢。 “哇,大师兄,想不到你烤鱼的手艺真是不赖呀,好香啊!” “那当然了,小的时候,母后经常偷偷烤鱼给我吃,我可是得到了真传的。”云缺月颇为自豪地说,眼中浮现一丝迷离。 “烤鱼吃为什么要偷偷地烤?想吃的时候随时烤就行啦。”张欣语歪着脑袋问。 莫名的觉得大师兄内心很孤独,莫名的想要安慰他,自己从没问过大师兄的家里事,但是自古以来,生在皇宫之中的皇子们都很不容易吧? 云缺月睨了她一眼笑道:“傻丫头,皇宫大内是可以随便烤鱼的地方吗?而且还是皇后烤鱼,这有违礼法,而且会被别人诟病的。” 尤其是后宫那些如狼似虎的蛇蝎女人,每天的任务就是想着法子的找别人的不自在,以聊慰自己内心的寂寞,还有那种为了权势和恩宠早就丧心病狂的女人,比如荣木兰,就更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云缺月一边翻着烤鱼一边解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不自觉得感到难过。 “哦。”张欣语似懂非懂的点头,也明白皇宫里的规矩是多,就像龙玄御从来和他一起吃饭都不让说话,在沐王府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来,这条烤好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缺月将一条烤好的鱼递过来,金黄的色泽,肆意的香气勾的肚里馋虫蠢蠢欲动,张欣语接过来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连连点头:“好好吃哦,大师兄你真是好样的。”情不自禁地伸出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张欣语吃的一脸幸福,回味无穷似的,看着她吃鱼的样子,云缺月浅笑殷殷。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心满意足的坐在石台上吃过烤鱼,旁边还有一个绝美的贵妇,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知道多久了,这种幸福的感觉仿佛是在很遥远的过去才有过。 “慢些吃,这些都快好了......看你都吃到脸上了......” 云缺月好笑的看着张欣语脸颊上沾到的一丝鱼肉,伸手欲为她拂去,当手指触碰到脸颊的时候,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停止了动作。 空旷的草地只传来了两个人心怦怦跳的声音,张欣语想起以前韩浩轩在吃饭的时候,也会细心地为她擦去嘴边渣渣,心中一阵酸涩。云缺月是因为指尖细滑的触感,而内心阵阵悸动。 这边情意绵绵,可知不远处的大树上早就有个人冰冻三尺,寒气逼人了,有力的大手手指深深地嵌进树干里,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云缺月的到来是很具威胁性的,偏偏这时候边界蛮夷,蠢蠢欲动骚扰频繁,龙玄御每天都被龙玄烨拉到书房商量国家大事,对于张欣语他当真是急在心里。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河边遇险 这些天她都没有去太医院,自己去了几次也都扑了个空,不禁感到懊恼。想着要找借口去沐王府看她,可是去了又都见不到,冥宇带回来的消息通通都是,郡主陪着云太子到了哪里游玩,可知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浑厚的掌力泛起蓝光啪的一下,树干应声而断。 如此亲密,看来这些天他们的感情精进了不少,她见了自己怎么一不顺心就乱发脾气呢?就因为自己太冷了? 龙玄御蓦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疲惫?蓝光一闪人影已然消失在树干上,只残留那个深深的掌印,还有另一棵断了枝丫的老树。 呼啦!林中飞鸟惊出一片,深处传出了叮叮咣咣的响声。 云缺月和张欣语连忙收起尴尬站了起来。 有刺客! 果然有几十个蒙面黑衣人向他们飞奔而来,云缺月也眉头紧皱反手攥住张欣语的手腕:“语儿,你不要害怕,我拼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嗯,我相信你!” 话是这么说只是好像没有多少信心哪,哪里突然冒出这么多刺客来?怎么也不可能是奔着烤鱼的香气来的吧。 很显然与以前遇到的土匪不同,单看这些黑衣人剑锋之上不同颜色的阴柔之气,就知道尽是些高手。 黑衣人二话不说蜂拥而至,冷剑寒光招招狠辣,与云缺月打作一团,每一剑都刺向他的要害又都被一一驳回。 虽然云缺月武功高强,却像张欣语想的那样,来者不善也都是不凡的对手。更何况还要护着一个一招半式都不会的累赘,自是没有办法发挥所长,只能做到谨守,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隐卫也在树林另一边也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云缺月暗惊,出动了这么多高手,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致他于死地了,只是怕会连累语儿。 黑衣人见云缺月如此护着一个姑娘,顿时齐刷刷的向张欣语攻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此卑劣手段果真让云缺月应接不暇,身上受了两剑。 张欣语看得心惊肉跳:“大师兄,你放开我吧,要不然你会死的,你逃出去以后为我报仇。” 自己可是死不足惜,大不了又是一缕孤魂,大师兄可是蓝羽国未来的皇上,肩负江山大任,万万不可出了事。 “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云缺月眼神冷酷,周身被一股白色的气罩氤氲,手也攥的更紧。 “大师兄!” 张欣语不自觉湿了眼睛,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知道大师兄是护着自己的,可没想到竟是愿意用生命护着,如果放开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为了自己值得么? “啊!” 自己嘴里尖锐的痛喊声唤回了她的思想,手臂之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口子,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该死!” 云缺月一个转身,剑锋刺进了那个黑衣人的心窝,终究还是没防住,语儿还是受了伤。 龙玄御去而复返,刚进树林就听到张欣语的尖叫,立刻飞步而来,黑色锦袍的金线纹案在阳光下隐隐发亮。远远看去一抹鲜红刺激了他的眼球。 她受伤了! 抬头间张欣语看到了那个远远飞来,被蓝光包围住的男人,心中一喜顿时觉得死亡的气息已经远去,连带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龙玄御稳稳落地,几个狠招刺死了拦路的黑衣人,影子们也纷纷现身保卫主子,加入战斗。 云缺月亦是惊喜道:“御,快保护语儿!” 龙玄御点头,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流光剑刷刷起舞,所落之处必有血光。 打出一条路,一把拉起张欣语受伤的手背,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大掌,更染红了他嗜血的心。 眼神瞬间变的阴鹫冰冷:“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宣判着生命的结束。 漫天的蓝色光束立刻变成漫天利刃,纷纷插进黑衣人的身体里,黑衣人疲于抵挡终究还是陆续的倒下,没留一个活口。 “龙玄御!“ 就那么看着他,张欣语眼底泛出泪花,刀剑砍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这个男人,心里还在猜想着,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死了而感到一点难过? “语儿,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龙玄御从云缺月手里拉过张欣语,上下检查,鲜红的血染透了半边衣袖,滴滴答答落到地上,脸上也没了光彩。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张欣语一把抓住龙玄御的大手,扬起苍白的唇轻轻地笑了,她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慌?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吗? 可是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站不住了呢? “我没事,我我......” 话还未说完,便倒在了龙玄御的怀里,陷入黑暗。 “语儿!” ...... 郡主受伤,沐王府内忙作一团,一盆盆血水在丫环的疾步下被端出,翠竹轩更是挤满了人,个个担忧万分。 “大夫,语儿的伤势怎么样?”张青云和赛傲雪都围着云缺月从蓝羽国带来的太医询问。 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又不省人事,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回王爷王妃,郡主失血过多虽然没有危及到性命,还是得好好调养一些时日。”老御医恭敬地答道:“待老夫开些补血的药材,最好再服些人参灵芝的补血补气的药物,应该就会痊愈的快些。” 御医心中苦闷,本来无事太子殿下便想着这些日子,让自己回去蓝羽国了,现在郡主还真出了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还走不了。 “谢谢大夫!” 老御医开了药方便交于张青云,张青云又转交给管家吩咐快去熬药。 “云公子,语儿既已无碍,你不用担心了,这里有王妃和丫头照料,你伤的也不轻且回房让大夫包扎伤口,待语儿醒来再派丫头告知可好。”张青云又道。 看云缺月胸口和后背的伤口怕是也不浅,还硬是要在这里看着大夫给女儿验伤,这份心思实在难得,太子殿下的身体在天下人眼里,可比郡主金贵得很呐。 云缺月看了眼昏睡的张欣语,心中愧疚又心疼,回头向张青云微微颔首便离开。 “到底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然伤了我大姐,哥哥你一定要查出来把他们统统关进大牢。” 张欣芮气氛的小脸憋得通红,一想到贤王抱着血淋淋的大姐回来时的情景,就浑身胆战。 “三妹你别焦躁,这件事二叔和哥哥自会查的,大姐也会没事的。”张欣雅不似张欣芮的直性,只是眼里噙着泪水表现了她也是很担心张欣语的。 白慕怀轻拍张欣雅的肩膀安慰,若问他怎么在这?这又是恩人又是未来大姐出了事,说什么也得义不容辞的过来看看。 “好了,咱们去厅堂中说吧,别吵着语儿休息,二丫头三丫头,你们俩陪你二婶婶在这里看着你姐姐。” “是,爹爹!” 张青林一挥手将所有人都请去了厅堂,病人的房间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今日多谢贤王对语儿的搭救之恩,老夫感激不尽。” 到了厅堂张青云总算想起今日女儿化险为夷的救命恩人。 龙玄御扶住欲施礼的张青云:“沐王叔叔不必言谢,这是小侄应当做的。” 他比谁都不愿意张欣语出事,可为何那个女人总是灾祸连连的,本来他是负气而去了,半途中内心却戳戳不安,回想起那女人曾经对自己死缠烂打了那没多年也没放弃,自己不过连她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又怎么能放弃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不能接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又反了回去,也幸亏他又回去了,要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那后果。 “不知贤王可知今日行刺的是何许人也,老夫定不饶他。”敢伤他宝贝女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放过。 龙玄御思虑片刻幽幽道:“侄儿也不知,看招式倒不像是龙胜王朝的武功,手法怪异,和蓝羽国神龙教招式相似。” “神龙教可是邪教,教中之人心狠手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出自蓝羽国,莫不是为了云公子来的?” 白慕怀是武夫,入宫之前也曾随着师父学艺,对于江湖上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是听过一些。 蓝羽国神龙教,龙胜王朝的血魔教和秋凉国的百毒教同是邪教组织,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令人黑夜难寐。特别是血魔教,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杀不了的人,灭不了的帮派。 奇怪的是,五年前血魔教突然销声匿迹了,纵使再有钱的雇主也寻不见他们的影子,久而久之,在江湖上就被人淡忘了,反倒是神龙教和百毒教日益渐起。 张青云英眉深锁,目光如炬,如今蓝羽国的邪教,跑到龙胜王朝的地盘上追杀蓝羽国的太子,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之计。 蓝羽国的内政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大将军专权,一直欲诛杀太子云缺月扶植侄子上位,却多年来一直未遂。看来这次云缺月受伤倒是语儿连累了他,幸亏贤王及时赶到了,要不然他们两个......怕是在劫难逃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贤也王辛苦了,先在府里歇歇,本王这就吩咐管家备膳,晚间就同在这里用膳可好。”张青云岔开话题。 此刻已是申时,总不能让恩人饿着肚子回了去,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又是如何?蓝羽国千山万水也不能真的跑了去。 “是啊,多谢贤王救了舍妹,就同穆怀一同留下来用了晚膳吧。” 张锦溪也道,虽是真心感谢龙玄御救了张欣语,却总是感觉看他不太顺眼。 白慕怀面上微红腼腆的道了声叨扰了,未来大舅子亲自留他,可是把他当成了内人,多荣幸的事。 龙玄御亦是微微颔首,而且他也没打算现在回去,还是想再等等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张欣语的。 时至深夜,张欣语突然感觉身体虚然的厉害,迷梦中走了很远很远,又似是到了云端,到处迷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晰,再看自己的手竟是透明的。 她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喂,这里是哪里呀,有没有人呐?”她一边走着一边呐喊。 “哎呦!”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屏障,把撞在结界上的张欣语弹了回去,揉了揉撞得发痛的额头,她想看看自己到底撞到什么上了。 这时屏障化作一个透明的结界,结界另一边却出现了画面。 那是现代的自己,就在玲珑玉发出光芒瞬间晕了过去,直到绿光终于消失她才醒了过来,然后懵懂的看着四周。 她身体里面的是谁,是古代的张欣语的灵魂吗?压抑着心中的好奇继续看着...... 里面的人和自己刚回古代的时候一样,眼里满是惊慌无措,光着脚四处乱闯,甚至连现代房门都不会打开,额头也被窗子的玻璃碎片扎出了口子,鲜红的血液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闯了许久,也许是闯累了,也许是绝望了,就蹲那里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就晕了过去。 房门再打开时,韩浩轩焦急的冲进来,应该是敲了很久的门没人来开,担心里面出了事,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的。 “浩轩!浩轩!” 这边张欣语开心地跑了过去,却被结界再一次弹了回来,跌倒在地,她惊慌的爬过去拍打那结界,可是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另一边,回来的韩浩轩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张欣语,迅速抱起她出去,开车奔进了医院。 在医院的时间,那边的张欣语面对长长的针管,各种各样的仪器疯了般抵抗,最终被韩浩轩按在床上,医生给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面对形形色色不所知的事物,竟丝毫没有再挣扎,眼中淡漠而清冷,那是绝望的表现。 浩轩一直细心的照顾她,都没有离开过一分钟,直到她的身体慢慢康复。出院后也不见浩轩去上班,依然陪着她,逗她笑,为她煮饭,给她买礼物...... 就这样她脸上的笑容多了,第一次同浩轩讲话,第二次......渐渐的就适应了现代的生活。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起看电视,一起去散步,甚至是去公司,浩轩都把她带在身边,她也开始对他笑的很甜。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肢体的碰撞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了第一次的亲吻,第一次相拥而眠...... 结界这边的张欣语早已泪流满面,指甲死死地扣着结界外援,甚至不惜用头去冲撞那些让她看了心碎的画面。 韩浩轩,那个魂牵梦绕的人,那个陪了她半生的人,她想摸一摸他抱住他,可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疼爱,驻在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女人。可那些明明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幸福啊? 泣了血的心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如此近的距离却是如此遥远,咫尺天涯,就这么的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诠释了。 “韩浩轩你是个混蛋,你说过喜欢我,爱我,可是你竟然连是不是真的我都分不清楚......我讨厌你,我恨你......可是我好想你......韩浩轩,韩浩轩我那么爱你,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浩轩你回答我......啊......” 心痛到无以复加,如果天地在这一刻覆灭,她也愿意,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想了,不用痛了,不用告诉自己她的执着是多么可笑...... 结界那边的画面还在继续上演着,温馨而甜蜜,出现的是现代的她对着流星许愿,奇怪的是这次竟然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张欣语你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住进了你的身体,我是个古代人,这里的一切我都很茫然,可是幸亏浩轩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才有勇气活了下来。 我想他应该是很爱你的,因为他每次对我说话都那样温柔,为我做好所有的事情,我很不安,也很愧疚,这不应该是属于我的幸福,可是我也舍不得放手。 我追寻了别人半生,从来不知道被人呵护是这样好的感觉,我以为我对御哥哥的爱是不会变的,可是我太累了,不想再执着了,我打算把我的爱都回报给浩轩。 浩轩以为我在家遭了抢劫,被贼人打伤才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一笑置之,反而对我更加呵护。渐渐地我更害怕解释,离开他我就真的只是一缕孤魂,所以,请原谅我霸占了你的幸福。 如果你是去了我的时代,如果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在你回来之前让我来替你爱浩轩吧。 为了抢御哥哥,玉紫烟给我下了七绝散,我本来恨她,可是现在我不恨了,反而感谢她让我明白,得不到的爱就应该放手,所以我收获了眼前的幸福。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张欣语,无论你在哪里,你都要好好的生活,我永远祝福你......” 然后画面和声音一起消失,象一缕轻烟变淡变淡,无影无踪! “不,不是这样的,不要走,你们回来......韩浩轩,我才是和你相依了十多年的张欣语啊......你回来,你回来,不要走,不要走......” 张欣语疯狂的站了起来,想要抓住那一缕缕画面,那个刻骨铭心的男人,然而只有满手轻渺渺的白烟,眼前一如来时云雾迷茫。 “不......” 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彻云霄,床上的人儿陡然惊醒,只见床头的玉佩还冒着点点绿光,然后慢慢消失。 房中红烛残泪,异常醒目。也像她的心在不停地淌血,小月许是困急,伏在床沿上睡得有些沉。 张欣语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连手臂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就悄然下了床,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也可能真是天意就连大门口的守卫也都昏昏睡着,任凭那一缕木然的倩影飘出门外。 龙玄御很晚才回到府邸,回来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深思,如今张欣语一点儿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也许是时候向沐王府提亲,把她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了,只是她不愿意又该如何? 捻了捻眉心尽是疲惫的无奈:“语儿---” 冥宇推门而入,打断了龙玄御的思虑:“王爷,不好了,西风刚回来报,说是郡主醒了,已经一个人出了沐王府,神情好像不大对。” “你说什么?” 一阵风呼啸而过,冥宇再定睛一看,王爷已经消失在了书房内,他的神情也是凝重,完全不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尾随追去。 深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转角处行来一个更夫,敲着手里的铜锣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乍然瞧见前方行来一抹白影,披散着头发,在夜色下浑身镀上一层阴幽的色彩,诡魅至极,再顾不得打更,大喊一声“鬼啊”吓得拔腿就跑。 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从沐王府里出来的张欣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不断的从乌黑的眸子里淌出眼泪,顺着两腮滴落到地上。 不知不觉走到了荒郊野外,清冷的夜风抽的草木哀嚎,魅影重重,她已经心如死水,哪里还晓得害怕是个什么鬼?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哗啦,脚下一空碎石滚落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收回了即将踏出去的步子。 前方黑漆漆一片,涌动着烟雾,是悬崖无疑,不禁痴笑一声,现在连老天爷都觉得她活着也是多余了? 也是啊,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如何才能回去那个男人的身边。现在呢,还回去干什么?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她不怪浩轩,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怪那个张欣语,她也是个可怜人。 那她该怪谁呢?该怪谁呢? 算了,不想了,与其日日煎熬,何不如此解脱了,也许就是好的。 展开双臂身子向前一倾,不远处的西云大惊失色,惊慌的飞驰上去。这郡主要是跳了下去,自己和哥哥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可是西云手指堪堪抓住张欣语的衣衫,撕拉!拽出一个大口子,一大块布料被扯了下来,那女人已经向下掠去。 “郡主!”西云朝着悬崖大喊,完了,这回心都凉透了。 龙玄御沿着西云留下的记号,后一步赶了上来,正好瞧见张欣语坠落的一幕,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思考,一跃而起,直直飞入悬崖。 穿过重重云雾,只听到崖边冥宇,西风和西云大喊王爷的声音,渐行渐远...... 正文 第七十章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在下坠的过程中龙玄御不断催动内力,让自己和张欣语的距离缩短,眼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指尖顺到那挺直的脊背,大手一拉,将她揽进怀里。然后再不去管坠落的速度。 身的温暖指使张欣语睁开紧闭的双眼,黑暗中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眉眼温柔。风的速度带起两个人的墨发,如绸缎一般在空中交织纠缠。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你也会死的。”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冰凉的小手抚上龙玄御的俊脸嗤笑:“你的女人抢了我的男人,她的男人居然说愿意陪我死,你说多可笑!” 龙玄御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寻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崖名唤无音崖,崖高百尺,崖底是湍急的河流,因着千百年来凡从此掉落的人,无一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故名无音。 龙玄御的轻功固然不错,奈何脚下没有着力点,根本使不出来,只有听天由命,而命数,大多是死。 龙玄御将张欣语抱得更紧,在她耳轻声道:“语儿,若是你我有幸生还,我定娶你为妻!” “可是我不要嫁给你,我不是张欣语,不是沐王夫妇的女儿。”张欣语的声音飘然而幽远。 龙玄御一怔,微微松了力道,与之四目相对。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是来自未来的一缕魂魄,就在张欣语掉进荷花池的时候,我们的灵魂就颠倒了过来,现在的她在我的身体里。所以...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抬头看了眼早已不着痕迹的崖边:“呵,好像不愿意你也飞不上去了,龙玄御,咱们吵吵闹闹这么久,能在阎王府里做个伴,是不是也挺好的?” 黑暗中一抹苍白的笑,是那样的无力,美的不那么真切。 短暂的惊愕之后,龙玄御也明了,怪不得醒来之后她就变了,怪不得那天在郊外,她说自己只是一缕魂魄不会缠着自己,怪不得她总是敢敢肆无忌惮的和自己顶嘴...... “那浩轩是你那边的相公?” 一只大手附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这样的她让自己好心疼。 说起浩轩张欣语心中又是一阵揪痛:“他现在是那个女人的相公。”泪水一滴一滴淌在龙玄御的手上。 “你知道那边的事情?” “嗯!” 龙玄御再次将她搂得紧紧:“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从来不是谁的男人,以后只会是你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不会,从我不由自主跟随你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爱人。” “龙玄御......” 冥宇三人跪在无音崖边上向下看,黑不见底早就没了王爷和郡主的身影。 “西风,通知暗潮所有人全力寻找王爷。”冥宇冷着眼命令道。 “是!” 暗潮便是龙玄御亲自训练的一支暗队,个个有着过人的能力万夫莫当之勇,冥宇是除了龙玄御以外,暗潮最高领导人-- 暗使。 他平时只负责跟在龙玄御身边,也是唯一一个在明处活动的暗潮人员。 此刻他眉眼紧皱,神情异常浓重,发誓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自己主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欣语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条粗糙的襦纱幔帐映入眼帘,然后是简单的木质棚顶。 动了动干涩的唇,喉咙出发出沙哑的弱音:“还真是命大,又没死成!” 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厅中只有一桌一椅一套青花茶具,墙壁是用厚厚的泥土筑的,看着倒也看的结实。 挪了下身子,手臂出还是疼的厉害,却也不再流血了。身上已不是出来时的那件中衣,换了一套淡蓝色碎花衣裤,粗糙倒也柔软,也不磨皮肤。 正努力运作着大脑,一个山野农妇打扮的婆子进了来。 “哎呦,姑娘你可醒了,你可睡了三天了,你那小相公都急得什么似的。” 婆婆赶紧倒了一杯水送到张欣语眼前:“整整三天不省人事一定又渴又饿的,待会儿婆婆给你做些好吃的。” 张欣语接过水一口气喝个底朝天,看这婆婆也是善人。 “婆婆这里是哪里呀?和我一起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婆婆刚说的她的小相公是不是龙玄御呢?湍急的河水都没将他俩冲散么? 婆婆笑道:“你放心,你那小相公没事,现在进山里打猎去了,说是等你醒来给你补身子。 这里叫桃花村,我们祖祖辈辈的人都生活在这里,外人很少能进来,进来的大多也是愤世嫉俗的,时间久了反而喜欢上这里与世无争的生活,就不愿意出去了。” 张欣语仔细听着也觉得奇妙,桃花村怎么和书上说的桃花源差不多,这世界上纷纷扰扰那么多,与世隔绝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谢谢婆婆救命之恩!”张欣语真诚道。 虽然说自己是真的想死来着,既然又没死成,就说明老天爷还在降大任于斯人也,她倒要看看自己苦其心志这么久,能换来个什么样的大任。 婆婆又笑道:“你要谢的可得是你那小相公,我和老头子在河边捡到你们时,你可是被他护的紧紧的,当时他也是昏迷的可是任谁也掰不开他的手,只得将你们一同抬回来,后来还是他醒来才松的手,姑娘你可是好福气呢!” 张欣语哑然,内心的震撼一点也不比脸上的少,龙玄御竟为了她做到如此?随即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也是啊,为了自己他可是连死都不怕了。 吃了一些婆婆做的杂菜鸡肉粥,身体也有了些力气,望着窗外阳光明媚,便想着出去看看。 站到门口寻了一圈,院子四周都是竹篱笆围的,自己睡的是一间偏房,正房应该是婆婆夫妻俩睡的,看上去也只有一间。东墙角还有一圈小圈子,十几只鸡鸭在里面悠哉悠哉的玩耍,发出阵阵鸣语。 大门口处走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个的男人一手拎着野猪,一手拎着狍子。虽然也是身着粗布麻衫却掩不去那一身的贵气,不是龙玄御又是谁? 堂堂王爷行出入农庄田野,怎么看都不和谐,不知道他本人是怎么认为的? 矮个的男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亦是满手的野鸡野兔笑的合不拢嘴。 已经进了院子的人显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小人儿,立刻扔下手里野猪狍子奔了上来。 “语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龙玄御喜极抓起张欣语的小爪,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有人看着呢你羞不羞人?”猛的将手缩了回来,本来苍白的小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这男人怎么可以随时随地的没节操,真是个没羞没臊的。 龙玄御傻傻的骚了骚头发:“是我一时太激动了。” 婆婆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到老者身边,两口子笑眯眯的瞧着。 “姑娘,你这相公可真不赖,只一上午就猎了这么多野物,看那只大狍子,这些年来可只有村头的林家小子猎过这么大个的。”老伯伯乐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这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男人耕耘打猎,可很少见打到这么大的野物。 “伯伯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相公?”张欣语解释道。 眼下的情况可不怎么妙,现在自己醒了若是再任他们误会下去,晚上把他俩安排在一间屋子可怎么好,现在可真不确定这流氓能不能收了自己这桌全素宴。 又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唉,还是看不出哪里素了。 老两口同时错愕瞧向龙玄御,是那小子说自己是这姑娘相公的。 龙玄御立刻落下脸来:“早晚会是的!” 老两口被突来的冷风冻的一颤,这两天对这小子不苟言笑习惯了不少,只道他是因着娘子昏迷内心忧虑的,现在看来他们还不是夫妻,这姑娘莫不是被强迫的? 瞧见婆婆和老伯惊吓住了,张欣语顿时愧疚于心,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啊伯伯婆婆,我们俩确实有婚约的,也算是半个夫妻,之前他背着我去寻花问柳,我是在生他的气,你们别担心,我和他说几句话啊。” 说着将龙玄御拽进屋里关了门。再看那男人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黑云,一脸温柔的。 “你承认我们有婚约就嫁给我!” “你别做梦了,我是为了安抚他们你听不出来吗?”翻了个大白眼,这男人真会随弯就圆:“我可告诉你,这里的人都是淳朴的村民,你别再冷着脸吓人家了。”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再冷着脸。” “嗯?”对面投来一记饱含威胁的眼神。 “好吧,我没条件!”摸摸鼻子还是没有勇气惹她生气。 “那你笑一个看看!”张欣语比了一个笑的手势。 龙玄御皱着眉:“不是你说的不让我笑了吗?” 他可没忘了以前自己在太医院对她笑,可是挨了揍的。 “把人迷死总比把人吓死强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笑的好看?” “啊?咳…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真骚包,笑的好看很了不起吗?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要不要剁了你的爪子? 果然接下来的两天,张欣语都在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着,那只骚包每天都在自己的眼前卖骚,直笑的她心乱如麻,连失恋的痛苦都忘了不少。 “龙玄御你看我的伤也好了不少,用不着你随身护驾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帮伯伯砍砍柴什么的。” 张欣语一边摘野菜,脑袋都要扎进筐里,龙玄御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 那天龙玄御打来不少野味,这一家四口怎么说也吃不了,又不好放着,便分给村民一些,村民也拿来家里的野菜鸡蛋的作为感谢。 张欣语正摘的这些,就是刚刚隔壁李大娘送来的野荠菜,还很新鲜着,摘着也不会牵动伤口也不累,吃人家住人家总得干点活吧。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自从你醒来,村东头那臭小子就时不时跑来,你还不让我凶,看你那么傻被骗去了可如何?” 想起那林小北龙玄御就不痛快,自己打了一只大狍子的事儿弄得满村皆知,纷纷来瞧热闹。 那个林小北首当其冲,说什么都不相信有人和自己一样打了只大狍子,看就看呗,让你看,但你不看狍子老看着我未来娘子算是咋回事儿? 好吧,就算是这村里从八岁到八十的女人,没一个长得像张欣语那么漂亮,那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名花有主了知道不?以后一会儿送朵花一会儿送只鸟的心怀不轨是不是? “你又骂我傻!” 啪叽!一颗荠菜扔到了美男脸上。 “我傻!”龙玄御连忙改口道。 因为同一句话挨了两次打,不是傻是什么? 张欣语给了他一记白眼,这还差不多。 傍晚伯伯和婆婆一同归来,婆婆本是去小矮坡挖野菜的,挖着挖着便和村妇聊的热乎这才误了时辰。 “欣语呀,你可不知道呦,今天有好多婆子丫头向我打听你呢,说你好福气长得也好,羡慕的很呦!” 婆婆一回来就奔进西边的小灶房,喜滋滋的叨啰,锅里投了米又伸出脑袋:“御小子能干,你和他以后吃不得苦。” 八月中的天气屋子里还是有些闷。 张欣语坐在院落的长木椅子上,唇边泛起淡淡的苦涩。 十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都可以换来致命的伤害,她和龙玄御才认识两个多月而已,如何会有更深的感情? 他愿意陪自己死能说明什么?如果是当时的浩轩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们都只是喜欢这副皮囊罢了。 龙玄御陪着老伯收拾野兔,贤王大人纡尊降贵,干起乡野粗活,也一点儿不含糊,有模有样的。 听到婆婆说的话心里乐的不行,再瞧着那女人郁郁的模样,就明白她一定还是放不下往事,不由得疼惜万分。 晚饭罢了,小小的村落烛光点点,像黑夜里的小眼睛闪着。龙玄御将张欣语带到了山顶,清凉的夜风驱逐了心中的闷云,天地间仿若只有星星,月亮,山丘,草木。 “大晚上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喂蚊子么?”话是如此说,语气里可没有一点儿埋怨的意思。 龙玄御不语,只是拿出腰间的玉笛,轻轻吹奏起来,美妙的旋律伴着风儿飘荡,带着不一样的魅惑。渐渐的远处有点点莹光纷纷而来,灵动的绿像是天空撒下的繁星,一会儿便充斥了四周的夜空, “好多的萤火虫啊!” 张欣语被这美丽的画面惊呆了,漫山遍野的萤火虫飞舞着, 像精灵一般眨着眼睛。 还有胆大的落在她的鼻子上,头发上,衣服上,手上。 每一颗都像是明亮的天使之光,照进了心里。 笛声悠然停下,龙玄御痴迷的看着那张喜悦的笑脸, “喜欢吗?” “喜欢!” 龙玄御眼中的笑意更浓 ,更坚定道,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这么的,直到月儿隐匿到云中,天空再不见星星的踪影,萤火虫也慢慢散去,龙玄御才抱着张欣语飞下山峰。 回到农家时,老伯和婆婆早已睡了,二人相偕进了偏房,燃起桌上烛火将小小的屋子照的蒙蒙亮。 这里的农户家里大部分只有两间房屋,困难一些的甚至只有一间,尽管张欣语千般不愿,为了不让老伯和婆婆为难,也只得勉强答应与龙玄御同宿一间。 好在那厮有些良心搭了地铺,念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也没为难她。 他是真的爱惜自己,还是真的对自己这桌全素宴下不去口?张欣语在庆幸的同时也深深怀疑着。 “睡吧,夜里可能会下雨,被子盖的严实点。”龙玄御关好门窗,又为张欣语落下了幔帐。 过了一会儿,天空果然打了一声响雷,接着就传来哗啦啦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张欣语感到冷意紧了紧被子,又想到此刻地上的人。 大山里白天热归热夜晚可是挺凉的,这里的人家平时又不会来客人,棉被一类的物品也少,除去老伯婆婆和自己盖的,龙玄御的地铺也只是有一条毯子,练武之人自是不怕冷的,她也能感觉到他每天晚上都会驱动内力大概就是在御寒,但这整夜整夜的消耗内力应该是会很伤身体的吧。 “龙玄御!” “嗯?” “你冷吗?” “不冷!” “哦!冷的话……就到床上来吧!” 静默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一个高大的人影爬到了床上,张欣语往里面缩了缩,留给他一个还算宽敞的位置。 “你不是说不冷么?”怎么跑的这么快? “刚感觉冷了!” 龙玄御也往里挪了挪,和张欣语近的脸在咫尺。 和美人同床共枕不冷也得说冷,何况地上真是挺冷的,这两天夜里他可是耗损了不少内力。 “你离我远点儿。” “再远就掉地上了,莫不是你不打算让我暖和,而是在床跟儿给你守夜吧!” 用力一扯张欣语落在龙玄御的怀里,滚烫的温度自他身上传来,张欣语的身子也温暖了。 “不许对我图谋不轨,要不然我踢你下去。” “好,没成亲之前我不会勉强你的。” 可是他的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已经顺着她的衣服摸到了光滑的脊背。 张欣语突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不,是送羊入虎口的感觉,挣扎了几下,怒道:“要不要我剁了你的爪子?” 果然农夫与蛇的教训是血一般的,人就不能心太善良。 龙玄御嬉笑道:“不要,我还得靠着这双爪子给你幸福呢。” 衣服里的的手只是不再动了,却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语儿,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个浩轩,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照顾你好吗?” 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龙玄御突来的认真让张欣语为之一怔,黑夜里两双眼睛像黑宝石一般对望。 半晌才开口道:“你不明白,他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最亲的人,我们相依为命十五年,从孤儿院到为生活奔波,一直以来我们的勇气都来自对方的鼓励。 可是他居然都认不出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我,”嗤笑一声继续道:“也许吧,就是因为他太熟悉我,才知道那具身体确实是我的,根本无法怀疑到会是另一个人,命运如此安排,你说多有趣。” 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十五年的情意怎么能轻易断了? 滚烫的液体濡湿了龙玄御的手臂,他心疼她却不知如何用语言安抚,怎么安抚都是错的吧。 低下头温柔的吻去她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顺势而下轻声呢喃:“不要绝望,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陪着你,无论你去天涯海角,此生亦是相依相随。” 张欣语出奇的没有躲避他的吻,反而闭上眼默默的接受,他的怀抱莫名的让她安心,他的吻也莫名的让她觉得期待。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甘堕落,她在报复那个让她心碎了的男人?可是活的太累有一次顺应自己的心又何妨? 细密的吻落在张欣语的眼上,脸上,鼻窝,带着眷恋带着柔情。 凡是泪水淌过的地方通通变得干爽,最后捕捉到了那片柔软甜蜜的双唇,久违的香甜刺激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兴奋而战栗。 张欣语轻轻圈上龙玄御的脖颈,让彼此离得更近,让他吻得更深,欢迎似的回应立刻化作干柴烈火,燃烧了两颗慢慢靠拢的心灵...... 下了半宿的大雨不知何时停止的,村里的鸡鸣叫醒了昏昏沉沉的人儿。 张欣语皱着秀眉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前一张鬼斧天工的俊脸投诉眼帘。 短暂的错愕后轻轻一笑:“早啊!”感觉还是有点儿冷,再次投进龙玄御的怀里。 龙玄御亦是笑的眉眼温柔,抵着她的发顶:“早!” 昨夜那般到最后还是没有要了她,他想先慢慢抚平她的伤口,让她真心真意接受自己,而不是在这样的时候,这么茫然的。 “龙玄御,你真的爱我吗?” “爱!”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说这话时张欣语感觉自己都没脸了,紧紧贴着龙玄御的胸膛,差点儿没憋死。 明明一切进行的好好的,自己也决定奉献了,这厮居然把到嘴的肥羊放了,实在不合逻辑啊。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他就是这么一个臭流氓 低眸瞄着趴在自己胸膛只有出气没进气的女人,龙玄御也是醉了,逗道:“因为,我想让你再养的肥一点儿,抱起来手感会更好一些。” 大掌轻轻推开她,好给她一线生机,要不然她真的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害羞而憋死的女人。 张欣语绯红的小脸立刻变得青紫,抡起手臂狠狠的捶向眼前欠扁的男人。感情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全素宴来着,是不是瞎?那为何昨天还差点把自己勒断气了,那时候怎么没嫌她素啊? “龙玄御你好不要脸,你给我等着,哎呦…” 用力过猛抻了受伤的胳膊,那也没打算放过这个气死人的主,连脚都用上了。 龙玄御眼疾手快,更怕她伤了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按着女人亲了上去,所有的反抗全都吃进了肚子。 清晨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潮湿和青草味,小小的偏房又上演了新一波的甜蜜蜜。 自张欣语无缘无故的消失后,沐王府就被一层黑黑的低气压笼罩着。赛傲雪每日啼哭,精神恍恍惚惚,刘香文母女三人轮流看着一刻都不敢离开。 张青云和张锦溪更是派出了不少的人到处寻找。 云缺月不眠不休了三个日夜,打发了所有暗卫去搜寻张欣语的影子,自己也是在城中山野间奔波着。 直到第四日冥宇来到沐王府说了真相,他也不能保证王爷和郡主是否能够生还,毕竟掉下无音崖的人就没再在世人面前出现过,早些让沐王府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听的当时赛傲雪就晕厥了过去,一连几天高烧不止,梦梦呓语。张青云忍着悲痛守在王妃身边,寻找女儿的任务就交给了张锦溪。 刘香文娘仨时常哭着抱作一团,张青林也浑浑噩噩的开始准备丧事。 沐王府一片愁云惨淡。 那日早朝张青云告假时对龙玄烨说了此事,龙玄烨立即下令,调动一半的御林军沿着峡谷河流去寻找。一时间,四路人马几乎将京都大小山川河流翻了底朝天,却依然无果。 外面无数人在奔波,两个当事人却在桃花村过得恬静安然。 刚刚吃过早饭,村东头的林小北就拎着一只笼子,兴冲冲的跑进老伯家院落。这桃花村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每家只间都是像亲人一般,来去也是自如。 张欣语正坐在板凳上摘野菜,就见面前的小木桌上落下一物,抬眼俨然是一只笼子,里面还有一只色彩艳丽的鹦鹉。 林小北跑的满头大汗,喘口气欢喜道:“欣语姑娘,我在山里抓的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瞧着好看便拿来送给你,喜欢不?” “喜欢不!喜欢不!” 林小北疑惑的环顾四周,谁在说话?明明是看到姓龙的小子跟着李老伯下地去了,自己才偷偷跑来的。那死小子总是防着自己不让他看欣语姑娘。 见他憨厚又小心的模样,张欣语莞尔一笑:“小北哥,你别找了,是这鸟在说话。” 闻言林小北低头诧异的盯着这鸟,它会说话? 张欣语放下野菜拎过鸟笼对着鹦鹉说道:“你好!” 果然那鸟歪了歪脑袋蹦来蹦去:“你好!你好!” 林小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感情自己捉了只活妖精回来? “这鸟名叫鹦鹉,它们有普通鸟没有的美丽羽毛,还善于学习人语,以前在我的家长有很多人都养这种鸟呢!” 张欣语逗弄笼里的鹦鹉顿感亲切,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这种鸟呢。 “哦,吓死我了,差点儿把它当妖怪了。” 林小北一屁股坐下来,再看这鹦鹉倒觉得新奇。 “欣语,你们还会出去吗?” 林小北是个年约十八九岁的憨厚小子,因着每天农事打猎的,皮肤晒黑了些倒是更显得结实,他力气很大,在村里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自从那次来看李老伯家捡回来能打大狍子的小子后,就喜欢上了张欣语,其实捡他们回来的时候也见过长什么样了,这桃花村毕竟不大,又与世隔绝,平白来了两个大活人自是每家每户都知晓的。 但是那时候张欣语在水里泡的时间也长,狼狈不堪简。直和真实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才在好了以后把林小北迷的神魂颠倒的。 “小北哥知道如何出去吗?我们还是要出去的,家里都有许多关心我们的人,这些天肯定都急死了。”张欣语冲林小北淡淡道。 接着娇美的小脸惆怅万分,也不知道父王和母妃怎么样了?还有大伯一家肯定都在找自己呢。 现在也不想着回到21世纪了,在那个时空唯一的念想都断了,回去了也无法坦然接受,反倒是这里不知不觉多了这么多的不舍和依恋。 林小北的脸色垮了下来,还是低低沉沉道:“这里的人大都是从无音崖掉落漂流过来的,谁都没想过要出去,你们是第二个。 其实这桃花村也是能出去的,无音崖底的水流直接冲进一个大深潭,在大深潭地下水眼极深还有暗洞,人都是被卷进暗洞顺着暗流带出来的。 这里是距离京都城三百里外的一个幽谷,四周常年被野林瘴气缭绕,不是熟识地形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这就有了无音崖底无生还的说法。 听说五十年前有一位高人,遭人陷害掉落无音崖辗转来到这里,那位高人伤势好了以后,因大仇未报就想着如何破除林间瘴气离开这里。 后来他研究出一种阵法可以隔离瘴气,临走前为了报答村民的恩情,特意将此阵法刻于南山的石洞里,以便有人想出去。 但是人们都习惯了这种与世无争,淡定安逸的生活。并没有人想要出去过,那阵法就一直被搁置了。” 虽然不希望张欣语离开这里,但是林小北心里明白,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身上都有灼眼的贵气,他自己也只是迷恋欣语姑娘而已,真正龌龊的想法他是不敢有的,不为别的只怕亵渎了她。 “谢谢你小北哥,我们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的。等以后厌倦了这尘世的繁华,我也来这里避世。” “你说真的?”林小北兴奋道,想着将来还能见到张欣语,心里就很欢喜。 张欣语笑着点头,这里的生活简单而纯粹,没有纷争没有烦恼,她怎么会不愿意来呢?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是自己来,还是…… 这两天张欣语胳膊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里没有特别好的膏药,伤口结了痂,看来是要留下疤的。 午间张欣语自己做了饭菜送进了田地里,虽是粗布衫裙,头上也没什么饰品,乌黑的秀发只是被一条薄巾包裹着,那就很好看。 今年的庄稼长得好,田地里大片大片的金黄穗子,随风波荡一浪高过一浪。远远望去龙玄御正抡着镰刀割的起劲儿,李老伯和婆婆在后面欢乐的收拾。 看着那一幕张欣语甜甜的笑了,谁能想到龙胜王朝高高在上的贤王,有一天会跑到地理割穗子?如果不是外面还有惦念的人,真希望一直这么过下去。 “吃饭了!” 龙玄御直起身子,回头寻向那熟悉的声音,果然张欣语挎着个篮子进了田地,立刻扔下了镰刀奔过来。 “哎呦,语儿,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就做饭了,都怪婆婆一忙的误了做饭的时辰。”婆婆赶紧接过篮子,又向远处眺望。 可不是么,别人正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了,也怨御小子太能干,让他们老两口子紧着赶也怕追不上步子,干的起劲儿就没瞅见,已经日照当空了。 “我没事了,做些这样的小活还是可以的。” 眼见着龙玄御过来脸上都是汗的,张欣语赶忙掏出帕子凑上去笑道:“看你满头汗的,没少卖力气,真没白给饭吃。” 龙玄御握住为自己擦汗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有娘子做的饭菜,累死也值了。” 张欣语羞红了脸,嗖的抽回手,这男人怎么还是随时随地的没节操,还有人看着呢,真是好不要脸。 自从那天晚上同床共枕后,龙玄御就死皮赖脸的再也不回地上睡了,每天上床抱着娇人儿,张欣语也反抗过,可最终都以被扑告终,想想反正结果都一样,也就干脆随他去了。 以前她可真没发现他会是这么的一个臭流氓。果然很多事都不能有第一次,要不然真是后患无穷。 老伯和婆婆乐呵呵的假装没看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恩爱! 打开篮子一家人围着吃了起来,老伯连连点头:“真好吃,比你婆婆做的好吃多了。” “臭老头子,那你以后别吃我做的饭菜。”婆婆很不满的给了老伯一脚,却是笑眯眯的。 老伯吃的开心便不再故意气老伴。 张欣语夹了菜在龙玄御的碗里调笑:“多吃些,今天你可要负责把这片地收了。” “不用急,慢慢收。”老伯笑道。 这么一片庄稼可是能收三天的量,别说收不完,就是不眠不休的收完也要累死了。 看着碗里的小山,龙玄御眨了眨眼睛:“我怀疑你别有目的。” “咳,没有目的。” 张欣语低头吃饭,可眼中的心虚表明了一切。 是啦,确实是有目的的,最好把他累趴下,晚上他可能就没有力气作妖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我爱你!无论你怎么变 天知道这男人每天晚上都亲她半宿,自己又不是绿豆糕,哪有那么好吃的味道? 龙玄御但笑不语,细细的咀嚼,就她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住谁?她以为他就好受了? 谁让自己爱死了她的味道又不敢要她,就像是罂粟,越是控制就越是上瘾,这些天压制热火用的的内力,可比打地铺用的多多了。 ...... 晚上三个人满载而归,金黄的穗子晾了满院,张欣语亦是做好了饭菜笑眯眯的看着。 “今天回来的晚了一些,饭菜做好了都在锅里,都先洗手吧。”她一边张罗,跑进小厨房去端饭菜。 “是啊,是回的晚了,御小子可真能干,真的收完了那一大片的穗子,”婆婆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笑的合不拢嘴:“语儿,我跟你说啊,今儿一下午别人家都没干活计,全跑来看御小子干活。 村里好多小姑娘,小媳妇都来帮忙了,还送来果子给我们解渴呢,要不然怎么能这么早早的就回来......” 婆婆说的欢快,都没看到张欣语哪里还有笑容?直瞪着龙玄御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 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是缄默不言的,害的老两口一度以为她是生了病。 吃过饭坐在一起又闲聊了一会儿,张欣语声称让老两口好好休息不打扰了,就回了房间,龙玄御疑惑的跟了回去,她怎么一回来都不搭理自己呢? 进了屋子张欣语已经躺在床上了背对着自己,龙玄御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才脱了外衫挂在衣架上摸上床去。 一把揽过张欣语的身体,然后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怀中已是空空如也,那女人更没回过头来。 感觉到事情不妙龙玄御都顾不得喊疼,大手扳过张欣语的身体,让她面着自己,四目相对,竟发现她哭了。立刻手忙脚乱起来。 “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么?” “是你,我就看你不顺眼。”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龙玄御吃痛更掩不住心中的疑惑,这些天他们相处的很好啊,怎么就突然看自己不顺眼了呢?那怎么行? “娘子,相公我为了你说的话可是豁出了小命的,三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可不可以看我顺眼一点儿呢?” 龙玄御讨好卖乖,只为求佳人一笑,可是笑是没有,眼泪咳差点没把他淹死。 “谁是你娘子了?你能干完三天的活多了不起,要不然人家都巴巴的跑去给你帮忙,你这只骚狐狸一天不勾引人就难受是不?最不成你也先把我送出去再回来卖骚吧。” 张欣语哭的凶,心里也明白这是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有魅力吗?也值得自己这般如此,只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明明憋着的却硬是流出眼泪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都怀疑自己是太平洋做的。 龙玄御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婆婆说的话她听进了心里,吃醋了。笑着再次把她拉进怀里,修长的腿钳制住还欲踢他的小蹄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张欣语的耳边。 “我的语儿终于爱上我了,好开心!”张欣语一怔,恶狠狠道:“你胡说什么?” 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她哪来的爱,被伤了一次还不够吗?以后她都不想有爱。如今和他好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寂寞而已。 “因为有女人帮我干活娘子吃醋了。”龙玄御的声音温柔的像春水一般,缓缓流动:“娘子放心,为夫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那都是空气。” “我没有,我又不爱你怎么会吃你的醋?”张欣语立刻反驳:“明天你去把全村的女人都找来帮你干活,我都不多说一句。” 可是她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是这么说的啊,她讨厌有女人离他那么近,讨厌有女人帮他干活。 吃醋?好熟悉又好陌生的词,听的多了却不知道是怎么一种感觉,自己是在吃醋吗? “是吗?”龙玄御徐徐善诱道:“那娘子有没有觉得很多时候都想要见到为夫,不喜欢有别的女人离为夫很近?如果有就是了哦。” 纠结了半天张欣语叹了口气,大概真是吧,心里不禁懊恼,还以为自己对韩浩轩的爱是多么矢志不渝,原来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变心变得这么快? 龙玄御吻着她的发顶笑道:“放心吧,我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只要有娘子的爱就够了。” 张欣语破涕为笑:“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果然是只勾魂的骚狐狸。” “那不知道娘子的魂被勾来了没有?” “我是法海,专门收妖的,定力强大。” “那娘子试着为民除害吧,小妖甘愿被收。” “讨厌,谁是你娘子,谁要收你?” 张欣语乖乖的伏在龙玄御的胸口,内心突然好满足,这是真的是爱上了么? “龙玄御,如果我和她再次交换了,你会认出我吗?”会不会也像浩轩一样,一点儿也认不出来,然后很疼爱很疼爱那个女人? 一想到这里,张欣语心里就跟窒息一般,她觉得如果龙玄御再那样,自己就真的没活路了,她没有办法想象,到时自己会怎么样? 龙玄御大手捧上她的脸颊:“如果我说我会认得你,你会相信吗?” 如玉的手指细细勾勒她的轮廓,带着痴迷:“因为你们的眼神不一样,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从你第一次醒来,我就觉得你是不同的。 语儿相信我,我爱你!无论你怎么变!” 张欣语亦是深情道:“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要骗我好吗?” “好!” 相视而笑,张欣语主动吻上眼前那火热的双唇,毫无顾忌的纠缠,龙玄御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心也靠更紧。 京都城一处山谷中,湍急的河流沿着高高的的山崖倾斜直下,空气中因激荡泛起水雾打的衣衫潮湿,崖底是一深潭,水深不见底。 半山腰上围着一圈黑衣人,皆是面容竣冷,一青衣男子踱步过来正是冥宇,立刻有人上来禀报。 “暗使大人,有水性好的兄弟多次下过深潭,下去很深的地方还是到不了水底,还发现水下有暗流涌动,可能更底下还会有漩涡,王爷恐怕真的……” 黑衣人没再往下说,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冥宇凝着脸色,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运势帷幄的爷就这么没了,可现实却容不得他不信。 连续五六天的搜索,兄弟们也尽了力,只要有一丝奇迹也该出现了,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王爷和郡主已经葬身潭底。 仰头望天内心迷茫了起来:暗潮的未来该怎么办? 桃花谷 “要是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该多好!” 小山坡上张欣语依偎在龙玄御的怀里,一起眺望远山梯田,晨曦的霞光将小小的村落笼罩一层薄纱,空气中的水汽泛出五彩的光圈,静谧和谐! 龙玄御轻吻了张欣语的额头:“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如果你想回来,咱们就在这里隐居一辈子。” “净说傻话,我们来隐居了,我父王母妃还有静太妃怎么办?咱们怎么能如此自私呢?” 感觉腰间的力道紧了紧,灼热的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你这么善良,以后可怎么办?” 张欣语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朵愁云飘上脸颊,他们的恩爱也只是暂时的吧。 “龙玄御!” “嗯?” “你…将来也会有很多小妾对吗?” 龙玄御身体僵硬了一瞬,扳过张欣语的身体,她美丽的瞳孔里还是有那么多的哀伤。 执起小手放到嘴边,轻声道:“我的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 张欣语垂下眼睑扯出一抹笑意,那还是会有别的妻妾,自己还是要和一群女人分享他一个,做为21世纪的新人类,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可是现在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更何况是一个王爷。自己没有权利去要求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也不想要在莺莺燕燕里去分一杯羹。 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出去以后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做我的郡主,你做你的王爷。” “呃!呃?为什么?”龙玄御显然因为语差太大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便急了:“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到原来的样子,那干脆不要出去了。”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真心不想好不容易收获的爱情归于风里。 见他如此紧张张欣语忍不住心疼,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涌上眼眶,轻轻的偎上龙玄御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我做不到在花丛中寻找你的身影,做不到每个晚上空眼对月,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棵远远伫立的柳树,在微风中守着自己的心。” “可是你的心现在不是也在我的心里吗?你还要怎么守着?” 现在龙玄御已经确定这个女人是爱着自己的,却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嫁给自己。 张欣语清浅的一笑:“要不说你傻呢,有多少爱能受得住嫉妒寂寞,我怕有一天自己会嫉妒寂寞到发狂,然后像疯子一般掀了贤王府的屋顶,你会慢慢的厌恶我,就像厌恶以前的张欣语一样,我不想要那样。 现在我们的爱是纯净的,就让我守着它,守着我们两个人的心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天。”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我只要你一个正妃 龙玄御沉默了,不能否认她说的都是事实,自古以来每一家后院都会起火,争风吃醋邀功取宠每天都在发生,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要管这些,这些不都应该是嫡妻操心的事儿么? 可不是么,如果自己娶了张欣语,她固然是王府嫡妃,以她的天性肯定是斗不过那些常在深闺大院,见惯了阴谋诡计的大家闺秀,即便是有自己护着也不见得面面俱到。 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原因,现在好了她都不愿意嫁给自己了,可怎么办...... 这一天龙玄御和张欣语将桃花村绕了个遍,附近的山川河流都留下他们相拥相携愉快的身影,不再提及早上未完的话题 ,只管开怀释放,要将一切最美的回忆都化进脑海成为永恒。 最后一个夜晚相拥而眠,谁也不愿意打破这美好的宁静。 直到许久:“语儿,和我说说你们那里夫妻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好吗?” “你要干嘛?” “好奇。” 张欣语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在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制,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娶两个都是犯法的,而且婚姻也自由,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说,只要两个人都喜欢对方就可以领证结婚。 所以人们都会很认真的寻觅,这一生想要厮守到老的人。当然如果结婚以后发现二人都过得不快乐,也是可以离婚的,然后再重新选择结婚对象。” 龙玄御惊异道:“还有这么奇怪的法律?” “是啊,在我们那里是很保护女人的,侵犯女人或者是对女人使用暴力都会关大牢。” “那你还会回去吗?”问这话时龙玄御都感觉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个团,都没发现自己搭在张欣语腰上的手臂,已经慢慢收的很紧。 张欣语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是啊,如果师父找到了让自己回去的办法,自己还愿意回去吗?回去以后怎么面对浩轩,不回去自己又能眼睁睁看着龙玄御娶妻生子? 这真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老天爷何以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困了,不说了,睡吧!” 闭上眼也不想去看黑夜中龙玄御是怎么样一副神情,现在的她根本无力思考。 龙玄御下颚抵着怀里女人的发顶,思绪流转一夜无眠。 翌日 一大早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来给龙玄御和张欣语送别,这么多天村民都习惯了这两个好看的外来的年轻人,一听说他们要离开还是有些不舍。 婆婆抱着张欣语老泪纵横:“语儿,出去后别再做傻事了,御小子糊涂你可不能糊涂了,他要是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和婆婆过日子……” 张欣语内心一阵暖流,眼中红润泛出泪花,哽咽道:“我知道了婆婆,以后语儿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这时龙玄御也走过来,他已经换回了来时穿的墨色锦缎长袍,腰间束带勒出伟岸的身线,再加上俊美的面容,渗出一种浑然天成贵气。 在二人身边站定道:“婆婆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语儿,不让她再受委屈。” 林小北失失落落的也凑了上来:“欣语姑娘,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又道:“这是五年前我在溪边捡到的珠子,它在夜里还会发光可好看呢,我把它送给你做纪念。” 张欣语笑着婉拒道:“谢谢小北哥的好意,这珠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忘了么你已经送我纪念礼物了,就是它啊。” 说着提起木桌上的鸟笼,里面的鹦鹉正吃的欢快,被这一提身形不稳脑袋差点没扎进食槽里,稳了稳身体不悦道:“讨厌!讨厌!” 结果把一院子的人全逗乐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直到辰时张欣语和龙玄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桃花村,奔向丛林迷障。 “龙玄御,我们不是应该先去找小北哥说的山洞,练习破迷障的功法吗,怎么直接来这了?” 眼前郁郁森森的树林,几乎看不到里面有一点儿缝隙,淡淡的白雾缭绕在四周,真是瘆得慌。 龙玄御笑着拉起张欣语的手:“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练好了,所以娘子随我走就是!” 龙玄御在被村民救起的当晚就醒了,于是就向村民询问了如何出去,这里的人都淳朴,也不瞒着掖着就直接说了,第二天龙玄御就在一个大汉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山洞,不到一刻便学会了那套破解迷瘴的功法,可惊坏了那个大汉。 张欣语心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早练好了为什么不早些出去?” 她可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更何况现在距离武林大会时间那么近了,总在这里待着一定会拖了行程,到时候赶不上不就麻烦了? 龙玄御一把将张欣语扯进怀里又亲了个够,最后才对化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温柔道:“因为我想要多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想让你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大掌在那细滑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眼神变的痴迷起来:“娘子,我想过了,我不要你回到你的世界,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女人,我只要你一个正妃。” 张欣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以后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他可是王爷来着,会不会太荒谬了? 于是离开龙玄御的怀抱,一脸认真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龙玄御执起张欣语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吻,这是他最喜爱的动作,坚定道:“这一辈子我最清醒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那…要是有公主跑来和亲非要嫁你怎么办?”张欣语低下头,她可是没什么信心的。 一国王爷难免会被指定用来和亲的,到时候不说别的,正妃的头衔都得让出去。 龙玄御想了一下,笑道:“嗯…我把她吓跑!” 对面抬头飞来一记白眼:“你这狐狸精模样把人迷死还差不多,怎么吓跑?” “那…就换你把她吓跑…” “龙玄御…你找死,敢说我丑…” 小拳头小脚立刻招呼上来,晃得鹦鹉小哥在笼子里摔了好几个跟头,晕头转向的道:“坏蛋!坏蛋!” 龙玄御愉快的钳制住小小母老虎:“娘子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我是说你可以使点儿小奸计,当初你可是这么对待烟儿的。” 张欣语甩开钳制:“才不要呢,破坏世界和平皇上还能放过我?” 在龙胜王朝的也就算了,大不了还有老爹顶着,反正这么多年老爹也习惯了。万一真是个哪国的公主,她去把人家给整了,然后再来个世界大战什么的,龙玄烨还不扒了她的皮呀? “怕什么,有为夫的给你顶着,皇兄要是治你的罪,咱们就篡了他的位。” 说话间龙玄御施展功法,漫漫迷瘴向两边驱逐,眼前清晰的丛林间浮出一条小路。 “你就吹吧…那我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你龙家颜面往哪儿搁。” “红颜祸水而已哪个朝代都有,娘子再能祸祸也只能祸祸为夫而已,到别人那儿可不好使。” “臭美,真是好不要脸......” “……” 二人一边向前走一边为了没影儿的事儿唠的喜笑颜开。 出了丛林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官道上人来人往,还能听到络绎不绝的吆喝声。 张欣语深吸一口气,这就到外面的世界了,好想快点儿回家,好想念父王和母妃呀。 转过身笑嘻嘻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真没想到这丛林这么深,估计都走了有一个时辰呢,当真是腿软脚软。 龙玄御亦是笑的妖娆,他倒是忽略了张欣语没有武功,走了这么远哪能不累呢?长臂一甩将人懒腰抱起,足尖点地人已凌空飞去,只留下淡淡的风中飘荡着: “为夫更愿意抱着娘子,这样能看到娘子美丽的脸蛋儿......” 二人在城镇中买了一匹快马,连夜赶路不消一日便赶到了京都。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沐王府门口的侍卫一见到张欣语,都顾不得行礼问安,立刻大喊着跑进府里报喜。 张欣语与龙玄御面面相窥,看来他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状况不太好啊。 快步进了院子正逢一家人全都跑了出来将他们围了个严实。 “语儿,你这是去哪儿了,大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刘香文) “是啊大姐,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天流了多少眼泪。”(张欣芮) “语儿,你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啊,待会儿大伯吩咐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张青林) “这些天你有没有受伤啊,我带着御林军和护卫找了你许久,都要绝望了!”(张锦溪) “回来就好,这样咱们就安心了!”(张欣雅) …… 张欣语也是愧疚也是感动,居然有这么多人都在担心自己。 望着一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只盯着自己的张青云,缓缓地走过去。 “父王,我…”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啪!一个张亮的耳光始料未及的打在张欣语脸上,力道之大都见嘴角流出血丝,红彤彤的五指山赫然于目。 众人都吓了一跳,龙玄御想上前去拉张欣语却没敢动弹,他知道依张青云爱女如命的性子,定不会无故痛打自己的女儿,他心里该比任何人更难受。 “父王?”张欣语亦是不可置信。 “别叫我父王”一根修长的食指指着张欣语怒不可遏,张青云激动的身体都跟着颤抖:“你这个逆女,心里都在想什么?有什么事值得你抛下这一大家子去寻了短见? 你可曾想过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你父王母妃如何存活,我们疼你,爱你,舍不得说你半句重话,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你这个不孝子啊,我们生你养你有何用?还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铁石心肠的臭丫头……” 每句话都是重话,只有那眼中滚落的老泪在说着他的言不由衷。 那是对不孝女的愤怒,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张欣语立刻上前抱住张青云痛哭流涕:“对不起父王,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可别气坏了身子,女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让您担心了,再也惹您生气了……” 大伙都跟着潸然泪下,这回张欣语是真的把他们吓坏了,从她失踪到回来这十天里,几乎每个人都不能安生。托了所有能派上用场的势力,翻来覆去的寻找,张锦溪一连几天都没回过府邸,露宿山野溪边。 再加上赛傲雪一病不起,沐王府简直雪上加霜,张青云只得日夜陪着开解,只是他自己都无法接受怎么开解别人? 短短几天,上到主子下到奴婢都憔悴消瘦了不少。 张青云也将女儿搂的紧紧,生怕一撒手就飞了似的。 终于哭够了张青云放开女儿,抬起大掌想摸又不敢摸自己刚刚打过肿的像包子一般的脸颊,心疼道:“疼不疼?是父王打的重了。” 张欣语笑着摇摇头:“不疼!” 张青云叹口气:“也是你太气人了,你知道这几日我们可是如何过的?差一点儿就随你去了。” “是女儿错了,女儿这就给父王母妃请罪,”环顾四周也没瞧见赛傲雪的身影:“父王,母妃呢?” 莫非也是生自己的气,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了? “你母妃病了,现在睡着呢。” “母妃怎么会病了?我去看看!”张欣语更急了,拔腿就奔去了爹娘住的宁月轩。 张青云敛去眼中的悲伤转对龙玄御道:“多谢王爷再次救了语儿,让王爷见笑了。” 龙玄御上前一礼:“沐王叔叔言重了。” …… 进了宁月轩张欣语直奔赛傲雪床头,只见赛傲雪病态的脸,苍白如纸,一双闭着的眼红红肿肿,定是哭了很多次,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涌上心头,跪在床前颤抖着手伸进被子里,摸上里面那只和自己不相大小的手,紧紧握着。 “母妃,是女儿该死,把您害成这样,都是女儿该死,你一定要好起来,母妃……” 似是听到了呼唤,赛傲雪缓缓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不停用头磕床沿的女儿,还有那一声声的忏悔和赎罪。立时一翻身,用里面的另一只手挡在了床沿上,正好迎来张欣语的又一次磕头。 “语儿,你终于回来了?” 赛傲雪忍着哭忍着笑,只有那微微抖动的双唇,那欣喜怜爱的瞳孔,还有忍不住滴在衾被上的珠儿。 张欣语抬头泪水扑簌扑簌流个不停:“母妃,女儿回来了……” 千言万语都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唯有一对母女相拥而泣,诉说着万古柔肠…… 安抚着赛傲雪睡下,张欣语摸着眼泪走进厅堂,大家伙都在这里七言八语感谢贤王的救命之恩,见到张欣语进来,立刻改为问她的伤势好利索了没有。 张欣语一一解答完毕,走到龙玄御跟前:“你回去吧,进宫给太妃和皇上报个平安。” 龙玄御起身拉起她的手,心疼的道:“好,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再哭了对身体不好,脸上擦些雪芙膏,我明天过来看你。” “嗯!” 龙玄御在众人的错愕中道了辞,留下了张欣语一个人对付亲人们连珠炮的质问。 “大姐,这是什么情况,贤王怎么敢拉你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他是什么意思?”首先便是张欣芮扯着嗓子鬼叫。 张欣语嗖的红了脸,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呗,他怎么不敢拉手?都差点儿把你大姐吃了呢,他就是只大尾巴狼。 “对啊,是不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啊?”张欣雅头一次用这么不正经的语气调侃别人,很不符合她平时大家闺秀的模样。 张欣语把头低的更低,这要她怎么回答呀? “我就说那小子没安好心,早就对我们语儿图谋不轨了,可怜我大侄女儿都要被他骗去了。”张青林有些愤愤不平,貌似贤王不是他理想的侄女婿啊。 某人心里泪奔了,大伯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这些年可一直是你大侄女儿对人家图谋不轨来着,咱可不能如此不负责任的颠倒黑白。 “呦呦,真没想到,咱们语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看贤王那样子还是很痴心的呢。”刘香文笑的合不拢嘴,也是诚心诚意的为侄女儿感到高兴。 张青云却是最沉得住气的,别人都说完了才抬步过来:“语儿,你和贤王是否有了感情。” 这回张欣语再不能做闷鸭子,若是不回答老爹的话,再给自己一巴掌打个对称怎么办? 悻悻道:“是女儿有为妇德,还请父王责罚。” 龙胜王朝虽然民风开放,那也只限于相仿男女在公共场合可相约而行,就像冥宇和张欣芮那样,事情摆在明面上自然不会落人口舌。男女双方在没定亲之前,是绝不允许有肌肤上的接触的,此行为便是有违纲常,会遭世人唾弃。 张青云并没有要责怪女儿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也算是了了静太妃的心愿,相信贤王不日就会上门提亲的,这些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别到时候这幅模样见客惹了旁人笑话。” 张欣语应承着,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上门提亲?会有那么快吗?那货可没说何时上门提亲,而且龙啸山庄路途遥远这几天再不启程,怕是就赶不上武林大会了,哪来的时间让他准备提亲? 还有自己是啥子模样?老爹那语气好像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闺女的嫌弃呀。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刨去那微疼的包子脸就不说了,好像是瘦了挺多,那也没到让人嫌弃的地步吧。 唉,郡主难做呀! 厅堂里只有张锦溪一脸的默然,眸光黯淡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大小姐历劫而归沐王府再次活跃起来,先前准备的丧事用品立刻都被张青林拉到远处烧了个干净,小月更是抱着自己的小姐哭的昏天黑地,恨不得把老心老肺都掏出来,给张欣语瞧瞧这婢子有多担心她。 张青云又命侍卫快马加鞭去通知,还在大山里寻找自己女儿的云缺月。 要说这云缺月也是痴心,自从张欣语失踪以后就没闲着。这些天就回了沐王府三次,一次比一比憔悴颓丧。让张青云看的都动容,总觉得女儿嫁他也是个好归宿。 但现在不同了,女儿回来了还直接把女婿带回来了,想起以前龙玄御那小子对女儿的态度,自己还是比较看中云缺月的,那人家手都牵了,木已成舟,也只能辜负这小子了。 张欣语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就寸步不离的侍奉在赛傲雪床前。赛傲雪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欢喜的喝着女儿亲自喂自己的汤药。 “语儿,你和母妃说说,你为什么要丢下母妃去寻了短见,你可知道母妃有多害怕吗?”说着不禁又泛起了泪花。 想到那天听贤王侍卫来告知他们女儿跳崖的事,赛傲雪当时就感觉五雷轰顶一般,即便是现在也忍不住的心慌。 张欣语紧着安慰道:“母妃别急,其实那天女儿没想过要自杀,也不知道为何去了无音崖,我只记得我和大师兄在郊外遇上坏人受伤昏迷了,等我醒来后就是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嗯,还有龙玄御,至于跳崖的事女儿也是听他说的。可能是女儿有梦游的毛病吧,以后我自己注意些。” 放下药碗又替母妃掩好被子,张欣语敛下心虚,现在还不是告诉母妃真相的时候,只怕是说了真相,得知她的亲生女儿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母妃的病就真的好不了了。 “怎么还有这种病?赶明个去太医院瞧瞧,这样的病可不好必须快点治好!”赛傲雪不放心道。 “我知道了母妃,你忘了我也会些医术,而且师父给我的医书上有说梦游症是可以治好的,我再好好研究一下就是了。” 听张欣语这么说赛傲雪安心了不少,轻声道:“你师父医书上记载的想必是不会错的,可别再生出这样的事了,母妃这小心脏可禁不起第二次折腾。” 张欣语笑道:“女儿都听母妃的,母妃好好歇歇着,要赶快好起来。”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我愿意负责 入暮时分云缺月怀着激动的心情赶回沐王府,风尘仆仆奔往翠竹轩。 “大姐,这鸟儿可真好看,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五颜六色羽毛的鸟儿呢。”张欣雅弯着腰逗弄鸟笼里的鹦鹉,满心的稀罕。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呢,你们看它蹦的多欢。”张欣芮惊艳的附和着。 被这么多人围着,这鹦鹉小哥许是个害羞的,竟不愿意了,上蹿下跳然后用脚划拉划拉脑袋,开口道:“讨厌!讨厌!” 这回张欣雅和张欣芮姐妹可吓得不轻,她们好像听到眼前的鸟儿说话了,一下子离开多远,一脸的惊恐。 “二位妹妹别怕,这鸟叫鹦鹉,它是会学人类说话的,我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鸟儿,这只是别人送的,就想着拿回来给你们稀罕稀罕。”张欣语见妹妹们花容失色,紧着解释道。 张欣芮和张欣雅面面相窥,不约而同的瞅向张欣语,似是在求证一般。待后者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没说错,姐妹俩才松了口气。 原来这鸟儿会学人说话呀!然后又欢喜的凑了过来。 “你说,你,是,谁?你,是,谁?”张欣芮弹了笼子一下,逗弄鹦鹉道。 盯着那金黄色的小嘴,眼中满满的期待。这鸟的嘴里能说出人话还真是稀奇,一定得看看它是怎么说的。 “你是娘子,娘子,谁是你娘子?”鸟的智商还是有限的,鹦鹉小哥撅着尾巴答非所问。 张欣芮短暂的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瞄了一眼同样瞄着自己的二姐,然后…… 突然感到两条不怀好意的视线,直直朝自己射了过来,张欣语吞了吞口水,她眨眼睛的瞬间有发生过什么吗? “你是娘子,谁是你娘子?大姐可否解释一下?” 既然这鸟儿只会学人说话,那么它说出来的必定是有人教过的,至少是有人说过的。张欣芮坏坏的摩拳擦掌,朝着张欣语的全身上下比划,正打算施以大刑伺候。 “难道有人暗度陈仓了?”张欣雅也对张欣语放出一个挑逗的眼神,同样的暧昧非常。 张欣语恍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暴露感,刷的红了脸色,赫然还有种错觉,二妹妹被三妹妹带坏了,越来越不像个大家闺秀了,像只小恶魔,居然给她甩出暗度陈仓这样的小词儿?那可是贬义的。 故意嗔道:“二妹妹你说什么暗度陈仓,没有的事,我看你和那个白慕怀暗度陈仓才是真的,要不你也交代一下?” 嬉笑着把话拨了回去,张欣雅立时娇羞不已:“大姐,我们说你呢,你休要转移话题,我和慕怀那可是定了亲的,只等着你和哥哥都成亲了呢,你们怎么好意思让我们等太久?” 今日看贤王的样子明显着对大姐有情,还不浅呢,最奇怪的是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贤王的脸上有过任何表情。可今日他的态度可是好的不得了,还对大家笑着。 若不是自己已经有了白慕怀,定力足够好了,还真差点儿就被勾去了魂儿。 张欣语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向引以为傲知书达理的二妹妹呀,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不矜持了,果然青春期的少女还都是萌动的,看来她和那呆子发展的还不错嘛。 “那二妹妹可否分享一下,你和慕怀兄已经暗度陈仓到哪一步了”张欣语扯着嗓子转移话题,也不忘抛出一个媚眼:“都让你都急着想要把亲生的哥哥姐姐给卖出去了?” 张欣芮可不懂这些,亦是巴巴的好奇瞅向二姐姐。 张欣雅被她们看的心慌,倒是常和张欣语在一起,矫情的性子改了不少,不仅没怎么遮掩,反倒大大方方承认了,想着都是自家姐妹,也没什么好害臊的。羞道: “我们早晚都会成亲的,而且我也相信,慕怀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负责任?” 张欣语腾地立刻站了起来,又惊又赞:“你们不会是……哎呀,那小子下手够快的啊!” 当真是小看了这俩个家伙,还以为他俩直到入洞房都不敢拉一下小手呢,看来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就是禁不住诱惑的,比自己可勇敢多了。 好吧,自己也想过献身来着,是人家没稀罕要而已。 呜~人生好挫败! “大姐,什么下手够快的,你想多了吧”张欣雅羞急道:“我们可是正经的好孩子。” 虽然她和大姐学的不怎么矜持了,可是也没越过那道界线,听大姐这话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她和慕怀就是拉手拥抱,最多也就是吻过而已,大姐的思想,还真是先进的让人跟不上节奏。 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张欣语一时间尴尬了起来,灰灰的摸摸鼻子。暗道是自己思想龌龊了,再怎么开放这里也是古代,传统的道德理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又指责了自己一顿,感觉脑袋里都不会想些有用的,装的全是豆腐渣,才让自己变成一个这么腐败的渣渣女。 “你们俩非得这么无视我么?”张欣芮不满意的撅起了嘴,怎么她俩说的什么,自己都听不懂? “怕教坏你!”张欣语笑着道,现在最纯净的就是三妹妹了。 “云公子,你等一下……我去通报小姐一声……哎!你别闯啊……” 小月的喊声还没落下,一个高大消瘦的男人便大步进了屋子。 “大师兄!”张欣语自榻上站起来,看着来人。 云缺月的眼眸不似以往的明亮,带着一些浑浊和血丝,脸色蜡黄,嘴巴的一圈布满青渣,就连以往穿在他身上合体适中的锦缎长袍,也显得犹为肥大。 看到张欣语时,眼中暗涌波动上前大掌一揽,便把这心心念念的女人搂进怀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些天他派出了身边所有暗卫寻找她,甚至动用了从来都没启用过的隐蔽力量。都已经把搜寻的范围拓展到了方圆二百里,得来的全是一无所获的消息。 可是他无法相信她死了,以至于连沐王府和皇上都放弃寻找,他也没有回来,定是老天见怜,才真的让这女人回来了。 这回张欣语也不好了,因为……她快被勒断气了,大师兄,咱有话好好说成不?你不能搞谋杀啊,还真是欲哭无泪。 “云公子你快放了大姐,她快断气了。” “你快放开我家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眼看着张欣语有出气没进气,都快翻了白眼,张欣雅姐妹和小月连忙上手将他俩分开。 云缺月顿悟,猛的松手向后退出一步,歉然道:“对不起语儿,是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张欣语扶着软榻喘气,呼!终于活过来了。 “云公子,再怎么激动你也不能越举呀,我大姐可是黄花大闺女呢,被你这么一抱,名节可怎么办?”张欣芮不满的斥道。 没想到一向温润有礼的云公子,竟也是个登徒浪子,好感度瞬间成直线下降。 “就是!”小月瞪着眼附和。 虽然云公子不眠不休的寻找自家小姐,让她这个做奴婢的看了也很感动,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轻薄自己的小姐。 张欣雅倒是稳重了些,没有言语,可那眼眸里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没事没事”张欣语连连摆手:“大师兄也是见我回来太开心了,你们别怪他。” “大姐,怎么没事?你可是被男人给抱了。” 张欣芮当真觉得大姐脱线的更厉害,换做别人家的女儿,早应该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吧。 “我愿意负责,我娶她”云缺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历经这次劫难,他更加确定了这个信念。 四个女人错愕当场,张欣芮悻悻的转过身去,也怪自己嘴欠,非说什么名节问题,稀里糊涂混过去不就好了,谁还能说出去不成? 万一云公子真娶了大姐到蓝羽国去,叔叔婶婶还不恨死自己呀?就是贤王也得拆了她。她本来是想提醒云缺月注重礼仪的,怎么变成了罪人了? “呵呵,抱就抱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欣语窘迫的笑道:“我又没有少块肉,不用搞得那么紧张吧。” 这古代人的思想自己还真是接受不了,被男人抱了名节就毁了,要不说这古代的男人都好娶媳妇呢,看哪个姑娘顺眼上去抱一下就行了,反正被抱过了就没人要了,还不得巴巴的嫁给自己? “我说的是认真的”云缺月斩钉截铁道,看向张欣语一脸严肃: “语儿,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从你来到擎天谷的第一天,你那桀骜不驯,霸道的模样,就印在了我的心里,可是那时候你只喜欢御,从来不看我一眼。 后来你落水失了忆,变得活泼又可爱,我便越发觉得无法自拔,你忘记了对御的感情,我就以为我的机会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答应你,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就申请诏书前来与龙胜王朝联姻,我娶你。” 云缺月自顾自的说的愉快,完全没意识到四个女人同时黑了脸。这刚走了个欧阳千羽就又来了个云缺月,怎么谁都跟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好在咱们还是沾亲带故的,应该没有欧阳千羽那么难缠吧。 张欣语骚了骚头发,头都大了,她可以感觉的到云缺月一定是认真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再感动也不能投怀送抱 她对云缺月一直是那种像哥哥一般的依赖感,可以说感情和张锦溪差不多,把他当做了亲人,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还有喜欢桀骜不驯霸道的?哎呀,大师兄的口味还真特别。 “咳!嗯嗯......”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呀:“大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爱护我,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我造的跟难民似的,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其实我本人不是那么看重名节,所以你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的。” “你不喜欢我?”云缺月心凉了半截。 “我只把你当做亲哥哥,和我们家锦溪哥哥是一样的。” 张欣语很愧疚,她知道这么说,一定会伤害这个温暖的大男人。他待自己那么好,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这和爱情是两回事,从前她爱的人是韩浩轩,现在她爱的人是龙玄御,从来没有他。 “大师兄,你恨我吧!”或许这样罪恶感还能少了一些。 云缺月沉默半晌,眼里的伤悲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不已,最终却只化作浅浅一笑,带着无尽的沧桑。 “你让我怎么狠的下心来恨你?”布满血丝的眸底晕起一层水雾:“我想,做你的哥哥总比做你的仇人要好得多,至少你还把我当成亲人。” 哥哥?他也不愿意做她的哥哥,可是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便覆水难收,不做哥哥他们要以什么样的关系相处? 难道要让自己不顾一切的将她据为己有么?他不会这么做的,勉强来的结果只会让所有人都痛苦。 张欣语再也忍不住泪水,就任它无声无息的滑落,上前主动抱紧云缺月呜咽道: “谢谢你,大师兄,是语儿没有福气,我相信会有比语儿好一万倍的姑娘,走进你的世界,用满满的一颗心好好疼你,爱你!” 云缺月不再言语,他怕一开口,就忍不住请她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和御一起消失了这么多天,又对自己拒绝的这么彻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张欣语的拥抱对于云缺月来说早就习以为常,那些日子他们在一起玩耍,只要有特别开心的事儿,她都会拉着自己又蹦又笑的。 可是旁边那三个女人可吓得够呛,她们家大小姐能不能节制一点,再感动也不能投怀送抱啊。 当然没人敢说,因为云大公子好不容易同意了,谁会上去找不自在,万一坏在自己的一句话上怎么办? 于此同时,尽管云大公子占了她们家大小姐的便宜,念在他一往情深的份上,高大的形象迅速回升了不少。 翌日一早,张欣语便乖巧的来到宁月轩侍奉母亲汤药。 果然还是心病当需心药医,张欣语能平安归来,赛傲雪的病就好了大半,面色红润不少,也可以下床走动了。 “语儿,等你父王和溪儿回来去商量一下,早些进宫去给皇上和太妃娘娘谢恩,你们落崖这些日子皇上和太妃可是急得不行。” “我知道了,母妃!” 其实两个妹妹早就已经把这些天京都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个大概,她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让皇上派了大半的禁卫军,跋山涉水的寻找。八成是怕他那酷冷的弟弟死了,就没人陪他喝酒了。 赛傲雪点点头,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 “王妃,大小姐,王爷和大少爷回来了。”小月步履轻快的进来禀报。 “知道了,母妃咱们去膳厅吧,今天的早朝长了些时辰,父王和哥哥肯定饿坏了。”张欣语扶起赛傲雪向门外走去。 不得不说的是,张欣语对这龙胜王朝的早朝时间,真是有些意见。 寅时天还没亮呢,就得爬起来去赶早朝,遇上什么大事儿的时候,还得罗里吧嗦的商议半天。感情这些臣子们都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胃,换做是她早就饿死了。 膳厅回廊处和张锦溪打了个照面,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事重重的模样险些撞到对面的来人,被张欣语眼明手快的抵住。 “哥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生病了?” 以张锦溪的圆滑和能力,早朝上受到皇上批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可能生病了,张欣语很好的表现了一个当妹妹的关心态度。 张锦溪稳住身子,眼底浮现歉意:“不好意思二婶,语儿,我有些不适先回房去了。” “可是你还没吃早饭呢?” “我不饿,你们吃吧!”说完绕过二人大步离去。 张欣语摇摇头,哥哥变得好奇怪! 进了膳厅一家人也陆续都到了,张欣芮挽着刘香文走来,欢快道:“原来二婶婶是害的相思病,前些天可把咱们都吓死了,这大姐姐一回来,立刻就好了呢。” 赛傲雪嗔笑道:“还敢取笑二婶婶,你这鬼精灵真是调皮!” 又看了张欣语一眼,芮儿说的不错,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伙围桌而坐,婢女们鱼贯而入,端来清粥小菜,馒头包子还有精致的点心,然后退到一边等候差遣。 张青云自顾盛了一碗清粥,说道:“今天早朝出了件大事儿。你们猜猜是什么?” 在沐王府的餐桌上从来都没有食不言这一说,家里就是和乐的地方,张家精神又得到真传。 所以即便是餐桌上,这一家人也时常唠的饭菜发凉,忘了时辰。 “还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南方水患,北方旱灾的,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又没有什么高见,猜来做什么?” 刘香文撕了一条面卷子放在嘴里,国家大事她可没兴趣听。 “吃你的吧,二弟何时拿国家大事在家里说过,净在那儿瞎扯淡。” 张青林白了一眼自个儿媳妇,这女人都活了半辈子,还是不长脑子。 刘香文被相公斥了也不生气,又扯了一条面卷子道:“好像也是。” 王爷和溪儿确实都不在家里讨论国家大事的。 “既然不是国家大事还有什么大事会出现在朝堂上的?” “既然二叔说了,肯定和咱们家有关系,对不对?” 张青云点头:“还是雅儿聪明,确实和咱们家有关系,还是喜事呢。” 张欣语抬头时,正好对上了云缺月的落寞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 不会呀,他们是昨天才回来的,龙玄御应该不会急成这样吧? “哎呀你就说吧,还卖什么关子,早晚都是要说的,你诚心急死我们是不是?” 赛傲雪终于出来说话了,斜睨了眼自个儿相公一脸的嗔怪。 夫人都发话了,张青云也就不再故弄玄虚,神秘的道:“今天早朝,皇上已经下旨给贤王和语儿赐婚了。” “赐婚?”众人皆是一愣,看了看当事人又看向张青云。 似是很满意看到大家的惊愕,张青云又笑吟吟道: “不仅如此,皇上还下旨贤王此生只有一嫡妃,不纳侧妃不纳妾,也不在和亲的范围之内。” 膳厅的惊异声更高,不纳侧妃不纳妾还不准和亲,这皇上和贤王不是兄弟么?他俩感情不是好么?他怎么突然这么虐待自己的亲弟弟? “那贤王会不会造反哪?”刘香文很没实务的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张家兄弟一样,一辈子只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的。 放眼望去,就是平常的小官小吏,哪个后院不是三妻四妾,美娇成群的?更何况是当朝王爷,不说佳丽三千,就是两千也不为过。 从前有语儿拦着挡着,那贤王八成都没机会碰女人,现在语儿也不管了,指不定藏了几只娇娥在府里呢,就说那玉紫烟不就是上赶着的? “大嫂,注重言辞,小心隔墙有耳。” 张青云冲刘香文道,造反一词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刘香文领悟了意思心虚的垂了脑袋。可她还是会觉得贤王可能要造反。 “我女儿嫁给他是他的福气,他还委屈了不成?” 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是有人给她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张青云也觉得不屈。 张欣语不发一语,静默的吃着手里的包子,心里高兴的同时也纳了闷了,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圣旨?抛开其他不说,他就真不怕把龙玄御惹急了掀了他的皇位?除非…… 张欣语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真的打算履行对自己的诺言?还是这种釜底抽薪式的,他是在向自己表明决心么? 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还真是个傻瓜! 云缺月看着张欣语脸上的甜意,眼中失落更甚,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天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 早饭罢,云缺月一脸忧愁的回到西厢房,不是他小心眼儿,而是他真的豁达不起来。 犹记得那年春天,擎天谷芳华满地。师父又一次出谷带回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师弟们都对她很是好奇,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过了师父的道道难关。 谁知她轻嗤一声,竟说师父见她骨骼惊奇,求着收她做徒弟,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三下五除二的撂倒了一地擎天谷的侍从。 就在那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悲惨的一生看到了光明,他告诉自己为什么不像她一样,对世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不亲手为母妃报仇? 于是他的人生有了新的规划,他偷偷的回到蓝羽国联系忠臣,又亲手培养了幽冥战队。 虽然与荣傲然的十万铁骑相比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至少现在他有信心,一定能等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自己的改变全都是因为那一眼就爱上的跋扈小女人,可是她的心里从来都没装下过自己。 当当!轻短的敲门声打断了云缺月的思绪,敛去面上的忧郁转身开了房门。 “云公子!”张青云夫妻俩站在门口有礼道。 云缺月连忙还以一礼:“王爷,王妃快请进!” 二人施施然进了屋子,相互看了一眼,竟不知如何开。 看出了他们难以启齿的不正常,云缺月浅笑道:“王爷,王妃过来可是有事?” 张青云一拱手道:“我们夫妻是特地来给云公子道谢的,承蒙云公子对小女爱护有加,我们真是无以为报。” 云缺月对张欣语的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尤其张欣语失踪的这些天,他的付出和担心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其实张青云夫妻俩最中意的也是这小子,比起龙玄御那小子至少这小子看着温暖啊,奈何他们那不成器的闺女已经芳心有主了,所以也只能怪造化弄人,月老打了瞌睡。 云缺月心中乃至眼中都看得出异常疲惫,抬起手扶住张青云的胳臂,勉强的微笑:“王爷多礼了,语儿是我的师妹,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等着她和御成了亲,怕是能关心她的机会也就不多了。” 语气里深深的不舍和感伤,尽管被掩藏着,还是不经意流露出来,赛傲雪眼眶微微泛酸,这孩子多好,为什么女儿就是看不上呢? “是我们语儿没有那个福气,还望云公子将来觅得良配,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多谢王爷王妃如此看重缺月,既然王爷王妃认定缺月是一家人,就无需愧疚什么,只要语儿过的好,我也很满足了。” 张青云也是动容的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小姐,今天可是你回来以后第一次去贤王府呢,是不是就二小姐经常说的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哎呦,小姐你怎么又打我。” 马车里小月一脸哀怨的瞧着张欣语,葱白的小手还捂着微微发疼的门面,她也没说错什么,怎么还挨揍了呢? “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丢出去,然后你自己走路去贤王府,或者走路回家。”张欣语佯装薄怒的威胁。 这丫头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都敢取笑她家小姐了,再过些时日把她养肥了,那还了得? 貌似她说的也没错,好像是有点儿想那家伙了呢,所以刚刚听父王说完圣旨的事,就迫不及待赶过来想寻他问个明白,她才不信皇上会无缘无故下那样的圣旨,若真是龙玄御要求的,自己也不怕是真心错付了。 小月嘟着嘴坚决不敢再乱说话,她们从沐王府出来已经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功夫恐怕正到沐王府和贤王府中间的部分,往哪边走没有一个时辰也到不了。 若真走回去腿都残了,还是别介了,憋一会儿也死不了。 到了贤王府赶车的小厮放了矮凳,张欣语和小月一前一后踏步下来。 门口的侍卫见来人是语郡主便恭敬的行礼,然后又站的笔直并没有进去通报的意思。 “王爷可在府上?”张欣语问道。 “回郡主,王爷还未回府,还请您择日再来!”一侍卫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抹流光。 他回答的太利索张欣语有一瞬间的闪神,这话听起来怎么很耳熟似的,莫不是每次自己来他们都如此回答? 试试他…… “大胆狗奴才”张欣语双手叉腰摆出一副骄横的模样:“每次本郡主来找王爷他都恰好出去了,你是不是诚心欺瞒,不让本郡主进去啊?” 侍卫听了大骇,立刻跪倒在地:“郡主明鉴,确实是您每次来的都不凑巧,奴才哪有那个胆子欺瞒您啊,您息怒!” 这侍卫看上去吓得不轻,但那眼神却是十分镇定和不屑的。 张欣语心里有了大概,想着原主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受待见,连王府的看门侍卫都是明着怕她,暗地里唾弃,这样的事貌似以前还真没少发生。 怎么着也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这风气,可得改改! 一抬手:“罢了,不在就不在吧,本郡主改日再来便是。” “恭送郡主!” 这一句也顺溜,差点没把正转身的张欣语雷趴那儿。 她们并没有上马车,张欣语说要随便走走就让小月在一旁陪着,走到拐弯处张欣语迅速拉了小月躲到墙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小月了然的点头。 伸出头去看看,那个侍卫已经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的又站回门边。 张欣语把头缩了回来,问道:“小月,还有没有别的门能进去?” 大门走不通只能是旁门左道了。 “后门和侧门的守卫都认识您,也是不会让您进的。”小月垂头丧气道。 “这么说你早该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 气愤之余又赏了小月一个爆栗,早说就不来了,多丢脸! 小月哎呦一声,委屈道:“我是想说来着,后来又一想,小姐现在和王爷可是那种关系,今早朝皇上又下旨赐了婚,那您现在可就是名正言顺的贤王妃了,那些奴才哪里来的胆子会不让您进去?” “姑娘你的脑子是不是落在家里了?”张欣语都给气乐了:“我和龙玄御的事你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估计昨晚大半个晚上龙玄御都待在皇宫里,说不定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你觉得他有分身术去告诉这些小喽啰么? 至于赐婚,依他的地位性格干嘛要向一群侍卫交代?麻烦你下回脑袋瓜子多溜几圈好不好?” “小姐?” “所以在他们眼里,你小姐我还是以前那个跋扈的郡主,只不过没了武功他们更不怕了而已!” 张欣语也有些丧气的靠在墙上,这以后进了王府,怕是没有一个看自己顺眼的,可怎么过呀? “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糊涂。” 小月也很自责,小姐那么多愁善感的,今日丢了颜面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进不去了也只能回家了,只是白白跑了这么远,丢了脸不说,还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张欣语烦躁的朝旁边的不明物踹了两脚。 呜呜~这回疼的是她的脚,绣花的鞋尖都顶了个坑进去。 “小姐,你怎么样啊?你生气就踢小月两脚,你踢树干嘛,脚踢坏了怎么办?” 小月焦急的蹲下来检查张欣语的玉足,看看有没有伤了筋骨。 张欣语也是气急败坏,这一大早的都这么不顺心。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着罪魁祸首,气道: “连你也欺负我,没事少吃些泥土,长那么粗干什么?疼死我了。” 白杨树抖着哗啦啦的叶子,泪流满面:长得粗也是我的错? “小姐你和它置气作甚,赶明个让王爷砍了便是。” 若不是脚长在地下,白杨树早拔腿跑了,这主仆俩都不讲道理呀。 “砍了!”张欣语也赌气的附和, 抬眼挑衅似的瞪着白杨树,却意外的发展这树的枝丫繁茂,甚至有些略粗的树干都伸到了高强大院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小月,你在这等着,过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进去。” 说着一瘸一拐围着树转了一圈,寻找有利的地势。 小时候张欣语也是个挺淘的孩子,常常拉着韩浩轩跑到孤儿院后山去玩耍,那里的树木很多,有时候她都和韩浩轩比赛爬树,谁输了就负责背赢的人下山。 当然每次都是她赢,她也知道韩浩轩都是故意输的,所以爬树的本事她还是有一些的。 “会不会太危险了?”小月很不放心道, 看这架势也知道小姐要干什么了,但这树看着可不怎么好爬,万一小姐摔下来,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放心吧我有分寸,实在上不去我就下来。” 说着当真撸胳膊卷袖子,攀在了树干上。 忍着疼痛,手脚并用,果真上去了一大截,只是那姿势……确实不怎么优雅。 小月心弦儿崩的紧紧的,伸展着双臂做好了充当人肉垫子的准备,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盯着徐徐上升的自家大小姐。 远处的一棵白杨树上,两个黑衣人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西,西风我没看错吧,你快瞅瞅爬树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郡主啊?” 面容清秀的黑衣小子用手肘戳戳旁边同样一身黑衣的西风,又很努力的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西风的嘴脸明显的抽搐着,他敢打赌那个像猴子一样爬树的女人要不是郡主,他马上刨腹自杀。 就因为这女人丢了两次,他们兄妹两个差点没死在沐王府的地牢里,别看他有口气在这儿撑着,内伤可重得很。但是西云身子骨没他扛造,到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 “诶,你说句话啊,是不是伤势太重说不出话了?” 见他不知声,额上的青筋猛跳,黑衣小子揶揄的笑着。 昨天龙玄御一出迷瘴森林就用信号通知了冥宇,冥宇收到信号撤回了暗潮的人,直到龙玄御从沐王府出来才跟了去。 西风和西云跪在主子跟前负荆请罪,本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哪知龙玄御一挥手,赏了他们一级酷刑,然后寒风凛凛的进了皇宫,这让西风和西云不知是喜是忧。 要知道他们虽然不用死,可是要面对的也是一级酷刑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王妃爬树又翻墙 这不,龙玄御在宫里待了一宿,刚刚回来没多久,西风也才从地牢出来没多久。外表看不出一点儿伤痕,只有他自个儿知道,正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也好在只有三天,要不然他还是会选择自杀的。 西风拧着眉:“西晏,要不要我去同王爷说说,你比较喜欢保护郡主的差事?” 黑衣小子听完差点没从树上摔下去,连连陪笑:“我开玩笑呢,那差事我干的了啊,还不两天就死在地牢里头。我可没有你和西云那么深厚的内力顶着。” 西风懒得理他,继续看着那个奋力爬树的祸端,额上青筋直蹦。万一她摔下来,王爷会不会又把这帐算在自己头上啊? 要知道自己还在服刑期间,可是不应该有任务的,那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太安全呢? 自从王爷和这女人狼狈为奸,不,是发展友情以后,他就总觉得自己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 “西晏你要不要去帮帮她?她要是摔下去,我感觉你也不会好过。”西风很好心的给出意见。 的确都是经验之谈,他也是看在同为暗潮好兄弟的份上,才提醒他的。 西晏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帮,暗潮的规律我可不敢挑衅,没有大事私自现身,只怕到时候我真的变成影子了。” 说着看了看四周的兄弟,果然都只是动了动,却没人敢行动。 西风叹息一声,反正自己是说了,但愿你们别后悔才好。 这边张欣语好不容易爬到了围墙上,冲着下面的小月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小月当即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用被砸成肉饼。 当张欣语回过头准备下跳的时候,立刻就笑不出来了,这墙少说也有三米高,下面是什么?青石板!会不会摔残了呀? 四处瞅瞅蓦地眼睛一亮,左边五步远的地方有一排竹竿子搭在围墙上。慢慢的爬过去,待抓住了竹竿子便顺着往下爬。 其实张欣语还是很不自在的,她明明是在干偷偷摸摸的事情,却总是感觉被好多眼睛盯着似的,浑身不自在。 眼看着快到地上了,心中一乐竹竿一滑,哗啦啦一排竹竿外加一个大活人一同趴在了青石板上。王府周围的树叶枝影同时摇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张欣语坐起来揉着发疼的膝盖,憋屈到了极点。 尼玛,本小姐想进这贤王府难不成还要搭上半条命?再也不来了! 慢腾腾站起来扶着大腿,一瘸一拐的绕在贤王府的大院里,看到来来往往的下人还得躲上一躲。 张欣语感觉她一定是史上最悲催的王妃,这里很快就是她家了,为什么要弄的跟小毛贼似的。 穿过花园来到一个叫悠然居的院落,院子里布置的简单清幽,顺着石板小路走到一个屋子门口。 张欣语敢肯定,原来的张欣语一定经常光顾这个地方,潜意识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啥也没想直接就推门进去,绕了这么久也累了,得先歇歇腿,不然怕是要废了。 环顾四周到处都弥漫着书卷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书房。 径自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慢慢喝,眼睛在四处晃啊晃,这里很快就是她的家了呢。 那边那个白玉瓷瓶摆的不好看,到时候换成青玉花盏,那个山水画也挂的不协调,到时候换成字帖,最好是龙玄御写的,还有那个…那个… 刚刚还觉得挺好的书房,这么一会儿张欣语是看哪里都不顺眼,还在心里琢磨着看着得劲的物事,准备以后都换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张欣语立刻站起来寻了角落的屏风藏了进去,心道,龙玄御一定不知道自己进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脚步声进了书房停顿下来,顺着缝隙看去一抹淡紫色,不是龙玄御,是玉紫烟? 对啊,玉紫烟还住在贤王府呢,怎么给忘了呢?她来干什么? 玉紫烟知道龙玄御回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出来后却没见到人,问了管家才知道他和冥宇去了暗潮组织,一会儿就回来。 因为龙玄御每次回来第一站都会是书房,所以玉紫烟包装好自己就来这里等着。 张欣语很不爽的顺着缝隙看她,怎么看怎么碍眼。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院落隐隐传来了声音:“把去年在凤灵国得到的那只红珊瑚也加到礼单里。” “是,王爷!” “去操办吧,” “老奴告退!” 说话间龙玄御进了书房,老管家顺着原路退了回去。 “二师兄......”玉紫烟一下子扑到龙玄御面前,带着哭腔道:“这么多日子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龙玄御几天没回府,玉紫烟也慌了神,还以为是她爹不让他带自己去武林大会所以偷偷的走了, 直到前几天无意间听到几个下人议论,才知道他跟着张欣语跳了无音崖,她也曾跑到无音崖去寻找,可是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她又怎么能找到呢? 找了两天失望而归,很多人都说掉落无音崖的人必死无疑,所以她绝望了,正打算过两天就回擎天谷去,不曾想就传来了龙玄御回来的消息。 “我这不是回来了,不用担心。” 龙玄御难得的好语气,还奉献了一个微笑。 人家好心好意也不能轰出去,要不语儿又该说他没良心了。 但玉紫烟可不是这么想的,她以为二师兄对她笑是终于喜欢上她了,一个激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二师兄我好想你,我去无音崖找你,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我好怕,呜呜~~” 见她哭的伤心,龙玄御又想起了那个爱哭鬼,这几天可没少哭鼻子,只有她的眼泪会让自己心软,别人的好像没什么感觉呀。 因为一时的神游,没有及时推开身上的女人,躲在屏风后面的张欣语可气死了,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个惊天秘密,暗恼自己没脑子,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久,一个妾有意,一个郎有欲,说不定早就干柴烈火了,只有自己还傻不愣登的相信,他说的只爱自己一个人。 要不说玉紫烟总是骂她傻呢,她就是傻,傻,傻……嘭! 呃~屏风让她作倒了! 龙玄御和玉紫烟一愣看向那里,都瞪大了眼睛。 龙玄御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玉紫烟,三步并两步走到张欣语跟前。 “语儿,你听我解释……” 屏风被不小心撞倒,张欣语也错愕了一下,再看到眼前焦急的男人,顿时一股火窜上了脑门儿。 “我又不是瞎子,聋子,需要你解释什么?滚开!” 用力推了龙玄御一把绕过他就要走。看她一瘸一拐的走路,龙玄御转身又拦在前面。 “你又受伤了,在哪里给我看看!”说着就要给她检查。 张欣语咬着牙又推了他一把,还不解恨似的踩上一脚,愤愤道: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安慰你的师妹去吧。” 说完抹了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死男人还想脚踏两只船,本小姐不同意! “那不成,我只想安慰你,你听我解释呀!”龙玄御跑到前面挡着,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了。 玉紫烟早在看到张欣语的时候就气的牙痒痒,一个不会武功的大活人藏在屋里自己都没发现?现在又破坏她的好事,真是岂有此理。 柳眉一挑,很不客气道:“师姐有伤在身不好好在沐王府休息,怎么跑到这里做起了听墙角的勾当?还当真是禀性难移!” 张欣语本就生气,被玉紫烟这么一说就更生气了,当即就反驳道:“小师妹,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站的是谁家地盘,如今贤王府后院我当家,你要是不服气,就滚回擎天谷去。” 本来龙玄御还担心的够呛,就怕她生了别的心思,听这么一说也就放了心,她还是知道捍卫主权的。 玉紫烟可不知道皇上下旨册封张欣语为贤王妃的事,只当她是发了疯,在那里幻想到口不择言,轻嗤一声: “师姐好不要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谁了,既说王府后院你说了算,那你可否告知师妹我,你是如何进来的?” 此刻张欣语的衣裙满是尘土,脸上还有些污渍,很容易让人想到她不是走大门,而是使了旁门左道进来的。 当然龙玄御也注意到了,就是刚刚的事还没解释清楚,也没来的及问她。 不说还好,这一说张欣语所有的委屈都赶到了一起,竟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就指着龙玄御的鼻子控诉: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皇上退婚。”一跺脚转身就走。 龙玄御可吓坏了,这女人拗起来是真敢去找皇兄退婚的,那还了得?大步一抬,伸手将张欣语打横抱起,冲着门外喊道:“冥宇!” “王爷!”冥宇进门看了一眼,心道大事不好。 “你在这给玉姑娘讲讲道理。”话音刚落人就没了影子。 讲道理?错愕的一瞬冥宇便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看玉姑娘还盯着爷刚站的地方,一副没回神儿的模样,爷一定是想让自己告诉她,他和郡主被赐婚了的事情,断了她的念想。 啧啧,真可怜! 正文 第八十章 恩赐般的惩罚 “你快放我下来……龙玄御,你这混蛋!” “我不,放你下来你就跑了……嘶……松口,你别咬啊……” …… 到了卧房龙玄御将张欣语放到床上,赶紧揉着发疼的脖子,这女人真狠,差点没把他的肉撕下来。 “什么都别说了,我一定找皇上退婚,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 张欣语鼓着腮帮子,一想到玉紫烟他俩抱在一起,就恨不得踢死这对狗男女。 龙玄御捂着脖子的手,连忙改成抱住她:“你别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烟儿之间清清白白。” “清白个屁,”张欣语一时激愤都爆粗口了,点着龙玄御的胸膛:“都抱在一起去了还清白,那怎么样才叫不清白啊?等你们把娃娃都养出来?” “不能,我只和你养娃娃,”执起张欣语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委屈道:“其实刚刚我是见她哭,突然间就想起了你这个也爱哭的女人。 一恍惚就没来得及和她保持距离,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我为什么相信你?” 搁谁都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吧。而且他长得那么风骚,别人没有企图才不正常。 “那你说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龙玄御把问题丢了回去,在这女人面前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还不如让她自己说。 张欣语看着他一会儿,其实她也是想要相信龙玄御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深深扎进了她心里,让她不想放手。 如果他还愿意只娶她一人,她还是会嫁给他的。 “如果我让你以后都听我的呢?” “所有事?” “嗯!” 龙玄御拧着眉头,这不大好吧,要一个王爷事事都听一个小女子的,对名声可不太好,还有啊…… “别别别,我答应,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眼瞅着那双绣花蹄子已经下地了,他哪里还敢想‘还有啊’后面的事,不就是落下个惧内的名声么,比上刀山下火海可强多了。 张欣语脸上可算有了笑意:“那你答应以后只爱我一个人,不许喜欢别的女人。” “我答应!” 得到了佳人的原谅,龙玄御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哄女人真是比上阵杀敌还费劲,不过总算是值了。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水嫩嫩的红唇,身子一倾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去。 眼看着还有一公分的距离就要得逞了,突然一座小小的五指山附在脸上,生生将他推了出去。 “小月还在外面呢,一定急死了,你快叫人把她带进来”张欣语一惊一乍。 龙玄御恍然想起这儿还有事儿呢,问道:“小月在外面,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张欣语羞窘的脑袋都快扎到了地上,细如蚊声:“我,我爬树,再爬墙进来的。” 堂堂郡主又是王妃,想要见自个儿男人一面还,得爬树翻墙头,好像是不怎么好听呢! 龙玄御一顿吃惊,然后蹲在地上掀起张欣语的裙摆裤腿,发现膝盖上青紫一大片,顿时心疼不已。“所以这伤是你从墙上跳下来,摔的?” “嗯!” 她不是跳墙摔的,是爬竹竿摔的,不过她可没打算跟这男人分享。 “为什么不走大门?” 龙玄御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的将膏药涂抹在患处,眼里的阴鹫一闪而逝。 张欣语嘟囔道:“还不是你家侍卫看门看的好,不让我们进,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你还好意思问,你是不是对我下了禁门令,他们撒起谎来居然连草稿都不打,顺溜的很呢!” “你知道那不是对你下的。”龙玄御瞥了她一眼继续上药。 他确实下过禁门令,就是对以前那个张欣语下的,就这样还没挡住她溜进王府的脚步呢,好在自己真的多出去,她找不到人便渐渐信了门口侍卫的话。 但是如今这些奴才居然敢把当家主母拦在外面,听语儿的语气,应该还是受了别的委屈,那就得好好罚罚了。 “西晏!”龙玄御放好张欣语的衣裙唤道 “王爷!” 眨眼功夫黑衣小子便出现在房间里。 “把门口的守卫拎到暗潮去做苦力,你先去把门外的姑娘带进来。然后和今日值勤的影子们,同去地牢领二级刑罚,刑具随意挑,再给你们放三天假,好好养伤。” 不瘟不火的语气就像是在唠家常一般,可西晏听来却是毛骨悚然的。爷这是生气了,对兄弟们下手这么狠?刑具自己挑,还放三天假,怎么听着跟恩赐似的。 都怪西风那个乌鸦嘴,厄运这么快就来了…… “……是!”呜呜~~这三天不能去醉仙坊喝酒了,早知道听西风的好了。 龙玄御很意外善良的小娘子居然没有求情,张欣语回他一记白眼:本小姐再傻也是有原则的,门侍不敬我我干嘛要管他们,你的影子看我爬树爬墙也不管我,受点儿惩罚也是应该的。 “龙玄御,我有事想问你。” “嗯?何事?” 龙玄御也坐到床上,伸手把张欣语拉到自己的腿上抱着,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和这女人在一起,喜欢她身上水一般的触感。 张欣语圈上他的脖子:“赐婚的事是你向皇上提的?” “嗯!” “怎么这么快?” “我想快点把你娶进门,我感觉我都等不及了!” 张欣语脑袋轰的一声,这话好耳熟,对,是韩浩轩向她求婚的那天晚上说过,但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禁不起考验。 突然间她对自己和龙玄御之间的爱情,也没什么信心了。 “怎么了?还没有准备好吗?” 龙玄御看出她眼中的落寞,以为她是心里还有什么压力,毕竟她曾用生命去爱过另一个男人,那么浓烈的爱情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张欣语笑着摇摇头:“没有,我都听你的。” “好!” 四片唇交缠在一起缠绵缱绻,不顾及身上的灰土,不顾及脸上的尘埃,双双倒在床上倾诉彼此的爱恋。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人活一世很多事都是不可测的,只有痛了苦了才算活过。 龙玄御命人寻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小月伺候着张欣语沐浴梳洗,笑吟吟的嘴就没合上过。 “小月,你是不是见我受了伤很开心哪?” 张欣语很不理解小月的心情,这妮子从进门就笑个不停,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 小月替张欣语挽上一支玉簪,欢喜道:“奴婢是在替小姐开心呢,这么多年了王爷终于是心里有您了,这以后啊,您就有享不尽的好日子了。” 张欣语嘴角一扯,好日子?也许吧! 八月骄阳正是浓烈,却也没能驱赶了玉紫烟心里的寒气,踩在青石路面上,浓重的呼气声正宣誓着她的激愤。一方上好的锦帕在手里也被撕成了布条,银牙磕的吱吱作响。 刚刚她眼睁睁看着二师兄抱着张欣语去了卧室,要知道她还没去过呢,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那里周围全是高手,自己根本接近不得,可张欣语呢,竟大摇大摆的被抱进去了。 最可气的是二师兄身边的冥宇居然告诉她,张欣语和二师兄已经被皇上赐婚,现在她算是贤王府的女主人,怪不得她会说王府后院她说了算。 如今二师兄不再厌恶她,她很快就会嫁进贤王府,皇上还下旨不许二师兄纳妾,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 一抬头正好瞧见亭子里的两个人,不是那个眼中钉又是谁?眼中的火焰烧得更旺盛了。 “小姐,你看那池塘里的金鱼游得多欢快。” 凉亭里小月兴高采烈的瞧着水里的鱼儿。旁边的张欣语浅笑不语,一身淡粉色的逶迤长裙衬的她温婉宁静,凭添了几分恬淡之美。 玉紫烟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凉亭,讥讽道:“沐王府是没有池塘还是没有金鱼?如此大惊小怪,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 小月虽是气恼也不敢放肆,这玉姑娘摆明了是来找茬的,凭她和王爷小姐的关系,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多嘴,只得不甘不愿的站到张欣语的身后去。 “小月,你先出去远些侯着。” “小姐?” “去吧,我有些事需要和师妹捋捋清楚。” “可是……”收到一记眼刀:“是,小姐。” 小月缓步出了亭子在不远处巴望着,生怕这玉姑娘对她家小姐图谋不轨。 张欣语收回视线落在玉紫烟身上:“师妹这是何意?我本不愿与你为敌,为何要苦苦相逼?” 玉紫烟俏脸一沉:“因为我不能让二师兄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张欣语轻呵一声:“不娶我这样的女人,莫不是应该娶你这样的?” “那也比你那样的好,识相的就去请皇上给你们取消赐婚,咱们还可以是师姐妹。” 张欣语笑意骤然消失:“若是我不呢?” 玉紫烟咬牙切齿,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那我就送你下黄泉!” 脚步一抬近了一分。 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着,张欣语并未露出一丝惧怕的神色,反而掩唇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作茧自缚的滋味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师妹第二次想要师姐的命了,上次没死成,不知道这次能否如了师妹的心愿?” 在幻境里原主张欣语说过,当初是这女人给她下了毒,才引发了后面的事,罪魁祸首的根源在眼前,她岂有不恨的道理? 若不是这女人耍了那龌龊的手段,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会丢了爱人?怎么会想要寻死? 不过她还真不信这女人敢在这里杀了自己! 玉紫烟眼里闪过慌乱,斜着眸道:“你恢复记忆了?” 她下七绝散的事只有张欣语一个人知道,否则自己不记得还有什么时候对她下过毒手,其实自己从来没都有想过要她的命,只希望她离得远远的,别出现在碍眼的地方。 “那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张欣语绕过她,冷冷道:“还有,我会让你的二师兄亲自派人把你送回擎天谷去,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想着嫁给他。” 有时候张欣语也觉得自己像极了小说里,狠虐姐妹的毒蝎美人,但是错的是她,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不可能,二师兄不会听你的。”玉紫烟咆哮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二师兄还对她笑的很温柔,怎么会听了这女人的话把她送回去? “你可以不相信,但一定要做好准备!” “张欣语,你不要太过分。” 玉紫烟霍然转身,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突然余光一闪,发现回廊处一抹黑色的影子,正大步走来。 思绪飞速扭转,蓦然间人已化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两只芊芊玉手一把拉住张欣语的胳膊,好不委屈道: “师姐,我和二师兄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和你争,只要让我陪在二师兄身边就可以了。” 张欣语被玉紫烟突来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假装的。因为虽然她在哀求自己,可是抓着自己的手却暗暗使力,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掐断一般。 吃痛不过,张欣语很自然的反应就是抽回手臂,就在这时,玉紫烟又佯装一个被推的姿势摔倒在地,立时哭的心碎不已。 显然的龙玄御已经看到亭子里纠缠的两个女人,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 张欣语还在揉着发疼的肌肉,玉紫烟上前扯住她的襦裙啜泣道:“师姐,烟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烟儿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能离开二师兄。” 不远处的小月望着亭子里玉姑娘跌在地上拉着小姐的衣裙,猜想一定是小姐用了什么法子制服了她,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就在外面看好戏。 张欣语皱着眉想要拽回自己的裙子,一眼便瞧见了正往这边赶来的龙玄御,豁然明白了玉紫烟的转变,只可惜自己并不打算让她逞心如意呢。 “师妹说的哪里话,快些起来。” 刚刚还在拽裙子的手,立刻搀住玉紫烟的胳膊将她抻了起来。 玉紫烟本想继续委曲求全,却被张欣语眼中的寒光惊的一滞。只听到邪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玉紫烟,你想不想尝尝被作茧自缚的滋味?” 玉紫烟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只觉得没有好事发生,便想着脱离张欣语的束缚,只是这回张欣语却把她拽的死死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像是开在人间的地狱之花,泛着森森冷意。 想到刚刚的话玉紫烟更加心慌,再顾不得其他,真气一动,震开了张欣语的素手,然后眼看着那女人含着笑,顺着真气挥散的弧度倒退几步,杠着亭子的栏杆翻了下去,翻下去的时候很自然的配上了惊恐和尖叫。 同一时间,龙玄御看到那个坠出亭子的身影,心脏差点没停了跳动,大喊一声:“语儿!” 脚尖一点凌空飞来,即便是运足了内力还是没能赶上,眼看着池塘溅起大片水花,张欣语沉下水底。 小月也是吓死了,慌乱的跑过来趴在栏杆上哭喊。 张欣语在水底看到了玉紫烟的惊恐和龙玄御的焦急,她知道自己赢了,只是还差一步她的戏才算演的逼真,才能泄了心头只恨。 于是明明会游泳的她,硬生生放弃了闭气,任凭池水灌进口鼻,直到龙玄御捞起她的那一刻,才放心的晕死在他怀里。 花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有婢子和小厮赶了过来,若不是龙玄御赶来也有人下水救人了。 龙玄御抱着张欣语飞身上岸,冷冷的瞪了玉紫烟一眼,冲着刚刚赶来的冥宇道: “快去请大夫,把她们俩丢进地牢我亲自审问。” “是!” 冥宇领命,一手拉着玉紫烟一手拉着小月就要走。 玉紫烟终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终于明白了张欣语所说的作茧自缚。美眸蓦然睁大,看向龙玄御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是故意的! “不,二师兄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玉紫烟上前拽住龙玄御的衣袖,她不能任凭自己掉进张欣语的陷阱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让二师兄相信自己。 龙玄御脚下一顿,连个余光都不给她,只阴寒道:“你最好保佑她平安无事!否则.....” 蓝光一晃,身上的气阵将玉紫烟震开,飞步前往悠然居寝室。 不出半刻冥宇便回来了,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大夫,大夫余喘未歇的向龙玄御行大礼,还没跪到地上就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 “快去给王妃看病!” 大夫回过神来自己已然到了床边,身旁是那位摆着彻骨黑脸的俊王爷,脸长的都快拉到地上了,估计一个晚上也摸不到头。 战战兢兢应了声是,认真号脉,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是号脉的同时心里却八卦起来,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床上的女人,刚刚贤王说快去给王妃看病,这人是王妃? 明明就是沐王府那个惹事生非的恶魔郡主嘛,啥时候变成王妃了?相传贤王和语郡主一同坠落无音崖,京都可是出动了不少的士兵寻找,莫不是二人失踪的日子里,生米做成熟饭了? 所以说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八卦都是男人女人们不可泯灭的心灵鸡汤,乐此不疲。 大夫娴熟的将一块软垫放在张欣语的胸口,双手覆上很有节奏的向下按压,每压一次都会从张欣嘴里冒出一些水来,直到水不再流出,而是从嘴里传出咳咳的声音,大夫停下来,连带拿开了软垫。 “语儿!”龙玄御弯下身子拉着张欣语的手唤道。 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天知道他都该吓死了,自从爱上这女人就发现自己的心灵越来越脆弱了。 张欣语费力的睁开眼,眼中看到的是龙玄御带着焦急,带着惊喜,带着温柔的的笑脸,不由得咧嘴一笑,是自己又任性了,他一定很担心吧,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是对前尘做的了断,过了今天她一定用满满的一颗真心,爱他, 清明的一瞬终于还是禁不住周公的召唤,又陷入了黑暗里。 龙玄御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轻轻摇晃了张欣语两下没有反应,立刻多云转雷阵雨,冲大夫大吼道:“怎么回事?” “王王,王爷息怒”大夫吓得身体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郡主她,她她只是太疲惫睡睡睡着了,过一会儿……自然会……醒了。” 大夫被威压震慑的呼吸困难,舌头不由自主打了结,连带话都说不清楚,只感觉自己是攀在铁索之上的一个微弱的生命,身下是惊涛骇浪,一不小心就死的连渣都不剩。 久闻贤王爷冷酷但却是个贤明的,如今看来传言真不可信,他的模样哪里和贤明挨的上边儿,简直像魔鬼。 幸亏这女人只是睡着了,要是死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也活不过今天,看这架势恐怕还会有很多人跟着陪葬。 龙玄御回头看了眼张欣语还算恬静的容颜,相信了大夫说的她只是睡着了,微微松了口气。 疲乏的捏着眉心,是自己太冲动了。暗自收回放出去的威压,淡淡道: “下去吧,冥宇领大夫去账房拿些银子。” “是,大夫请!” 冥宇做了请的手势,大夫呼吸总算顺畅了,赶紧谢了恩,逃也似的在龙玄御眼皮底下出了寝室。 就连他在来的半路准备好的话‘能为×××看病是小人的荣幸,断不敢居功收银钱’的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能活着出来比啥都强,嘛也别说了。 “王爷,人已带到!” 贤王府地牢的一个石室里,冥宇将玉紫烟和小月带进门,自己闪到了一边。 龙玄御高居上位面色阴寒,修长如玉的十指捏着座椅两边的扶手,指尖泛起淡淡的清白色,还有凌厉的目光,紧抿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他此刻心中的怒气。 在进地牢之前玉紫烟完全无法想象,传言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贤王府地牢,是怎么样的一个血腥的地方。 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地牢,刨去那满墙见也没见过的刑具和偌大的空间,每个牢房都像可以居住的房间一样干净。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她说的我都相信 可是进来时她曾亲眼瞧见了这里对犯人的刑罚,几个黑衣人被拷在墙上,然后有人将一根根明晃晃的银针钉在他们的天门,太阳穴,膻中穴上慢慢走进身体, 再然后他们的身体就开始扭曲疼痛,纵使再刚强的人,强忍着痛意咬破了嘴唇,最后还是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直到银针顺着血脉游走一圈回到原处再伸出来,黑衣人才虚脱的晕了过去。 负责行刑的黑衣人拔出银针放到托盘里,从始至终受刑的人都没流过一滴血,却是异常的惊悚。 回想着那一幕,玉紫烟当真害怕的不行,再怎么心狠她也只是才十六岁的少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直到冥宇带她出来之前,她都一直缩在墙角里,一遍又一遍的吓唬自己。 “你们给我交代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我不想听到任何一句谎言。”阴鹫的语气带着不容挑衅的威严。 小月跪在地上眼睛已经哭的通红,恼恨的瞧了玉紫烟一眼,面相龙玄御低着头道: “奴婢和小姐本是在亭子里赏鱼,后来这个女人一来便讥讽嘲弄,小姐并未与她计较,只是遣了奴婢出去说要与她聊聊, 后来奴婢就见她坐在地上,小姐好心的扶着她起来,她便生了歹意,趁小姐不备将她推下池塘,想要害了小姐性命。 王爷,小姐可是在贤王府蒙的难,您可要给小姐主持公道啊。” 说着小月又嘤嘤哭了起来,余光都恨不得将玉紫烟穿出一个个窟窿。 玉紫烟本就余悸未消,她可再也不想呆在这里,立刻跑上前去扑在龙玄御的腿边,哭道:“二师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 她是自己故意摔下去的。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快放我出去,都是她,都是张欣语,是她陷害我,是她……” “住口!” 啪!龙玄御起身的瞬间,一张上好的檀木花雕椅,在铁掌下应声而裂,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早在小月说张欣语是在贤王府蒙难的时候,龙玄御就已经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了,加上玉紫烟又说她是自己故意摔下去的,便再也不能忍受。 试问有谁会傻到自己跳水自杀,尤其张欣语更不会,她舍不得沐王府的一家人。 玉紫烟被惊的一怔,到嘴边的话竟全忘了,只愣愣的看着一地的檀木残骸,仿佛刚刚那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现在支离破碎的就是自己。 “玉紫烟,我念在你是师父女儿的情面上不会杀你,但是我也绝不能容忍一个伤害她的人,等语儿醒来我要亲耳听她说,她是如何掉下去的。 若真的是你,我会废去你的根基,然后派人把你送回擎天谷。” 一句句如魔咒一般敲打在玉紫烟心上,废去根基?那她这一辈子都不能习武了,和废人有什么区别?那怎么行? “不,二师兄你不能废去我的根基,我们是同门你怎么能如此待我?”玉紫烟站起来吼叫:“我说了,这是张欣语的毒计,她就是想要我离开你,你去问她她怎么会说实话?” “她说的我都相信!”是的,在他的眼里只有张欣语,他宁愿相信她,哪怕她说的真的是谎言,只要是她的意愿,他都愿意让她顺遂。 ‘她说的我都相信’,余回会放在玉紫烟耳边,脑海,心上。 然后玉紫烟沉默,不再言语,嗤嗤的笑了。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和龙玄御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他眼底的冷漠让她心寒,愤怒,却不是伤心和想要挽回。 她不喜欢这样的龙玄御,曾经那样爱恋,一瞬间变成了淡淡的无谓,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他? 到底什么才是爱? 张欣语在贤王府出了事龙玄御难辞其咎,早早派了管家去沐王府通知沐王和王妃,待她们到来时张欣语还没有醒来。 赛傲雪守在张欣语床前掉眼泪:“语儿好端端的怎么又掉进池塘里去了,难不成她和池塘有仇么?” “本王赶到时已是晚了一步,得语儿醒来才能知道始末。” 龙玄御很有良心的没有提及玉紫烟,在张欣语亲口说出真相之前他,还是不想妄下结论,他只是见到她们两个拉扯,并没有看到她是如何掉下去的。 当时自己紧张的糊涂了,一眼断定是玉紫烟推搡的。而依玉紫烟所言也并无不可能,倒不是说语儿是故意的,而是也有可能是不小心的意外,若冤枉了玉紫烟,也总归是不好的。 张青云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就好了,哦对了,小月那丫头呢,她怎么没陪着语儿?” 龙玄御一抬手:“冥宇!” 冥宇恭敬的进来:“王爷!” “去把那丫头带过来!” “是!” 一会儿功夫小月就被冥宇带了进来,那丫头一见到自家王爷王妃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王爷王妃小月有罪,没能好好保护小姐, 让那个狠毒的女人把小姐推到池塘里,差点害了性命,小月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可是王爷王妃一定要替小姐报仇啊,不能让小姐白白受了这冤屈。” 张青云和赛傲雪同时一愣,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是谁?是谁把语儿推到池塘里的?”赛傲雪激动了,瞥了龙玄御一眼看向小月:“你但说无妨,无论她是谁,或与谁有何关系,本妃也不能放过她。” 如此嫉恶如仇,龙玄御也是苦了,听岳母大人的意思,怕是刚刚没说的事她是以为自己故意隐瞒的了。还有可能以为自己用什么手段,威胁了这个婢子,怎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受丈母娘待见的感觉。 其实他感觉的也没多大的错误,赛傲雪确实不是十分喜爱他,一来是因为他以前待自己的女儿是真的不好,有哪个母亲愿意见到女儿受委屈?纵然先是她女儿的过错。 其二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也是关于龙玄御母亲方静心。张青云与方静心原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纵然他们有缘无分,不再干涉彼此的生活,赛傲雪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对和她成为亲家没有多大的欢喜。 见自家王爷和王妃翘首等着自己的回答,小月止住了哭泣:“是玉姑娘,奴婢亲眼见到是她将小姐推下去的,当时奴婢站的远些,根本来不及抓住小姐,王爷王妃,你们断不能轻易放过她呀。” 赛傲雪和张青云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和纠结,怎么会是那个孩子? 半晌,张青云开口:“小月,你起来吧,好好伺候小姐,下次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小月谢王爷王妃不罚之恩!” 小月站起来走到床的一侧,等待她的小姐快快醒来。 “王爷,你和贤王出去歇歇,我和在小月在这里照顾语儿就好了” 赛傲雪用眼神和张青云做了个无声的交流,张青云会意。 “王妃说的对,咱们去外面等候消息,既然语儿没事也没必要都在这里陪着。”说着,便对龙玄御做了个请的手势 龙玄御也做了请的手势,让张青云先行出了去,自己跟在后面,在自己府里哪里有给客人后背的道理? 只是他总觉得王妃支开他们,是因为有话要对张欣语说,是不想让自己听到的. 而且刚刚王妃明明是怒发冲天的模样,就连沐王也是冷了脸色,却在听到凶手是玉紫烟的时候愣住了,然后绝口不提此事,着实有些奇怪。 赛傲雪一边盯着张欣语的睡颜,一遍又一遍的叹息,心事重重的模样,大约一个时辰后张欣语悠悠的醒了。 “母妃?你怎么来了?” 张欣语努力的支起身子,腿上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皱着眉头。小月赶紧过来扶着她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 赛傲雪执起手帕粘去眼角残留的眼泪,慈爱道:“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我们不来怎么放心得下?是贤王府的管家告知我们的,你父王和贤王去了厅里聊着呢。” “对不起母妃,又让您操心了”张欣语歉然道:“您的身体还没好呢,都是女儿不孝。” 一看母妃就是又哭了,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报复玉紫烟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来。 “语儿,母妃...母妃有件事想求你!”赛傲雪突然变了语气,当真有一些哀求的味道。 “母妃,有事您就说,和女儿哪有什么求不求的,不怕折煞了女儿吗?”张欣语急忙道。 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母妃这个样子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赛傲雪点点头,说道:“母妃想说,你看能不能不要记恨烟儿?母妃知道你委屈,也知道烟儿做的是太过分了,可是我们不能报这个仇,咱们终究是欠了烟儿的。” 张欣语一头雾水,她怎么听不懂母妃说的话?玉紫烟顶多就是师父的女儿,师父顶多就是以前交过张欣语武功,现在给了自己一本医书,那也有那么大的恩德? 不对,母妃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 “母妃,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欠了玉紫烟什么?” 不管以前张欣语欠了她什么,自己报复她,确是因为她欠了自己的一辈。 虽然决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也很想知道母妃口中说的恩情。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生米做成熟饭了 赛傲雪掩着帕子吸了吸鼻子,然后回忆起往事: 赛傲雪本是玉凌峰的亲表妹,从小她就住在擎天谷,那时候玉凌峰很喜欢她,常常教她练剑,弹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终将成为一对,但是赛傲雪却不懂那些心思,只当着他是最亲最亲的亲人。 直到有一天赛傲雪贪玩跑到擎天谷外面去,正躺在草地上欣赏着蓝天白云,感受大自然的惬意时,听到了远处有打斗声。 好奇之下她趴在山丘后面观望,只见一群人围攻这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那男子长得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最主要的是他面对数十个杀手,依然面不改色,漾着白色浓郁的光圈肆意挥洒手里的长剑。 赛傲雪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不由得看的痴了,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张青云。 刺客人多势众,手段也是极其卑劣的,有个人居然趁张青云不备挥出一包药粉,张青云迷了眼的同时面色剧变,浑身使不出力气,拄着剑支在原地无法继续拼杀。 见来了机会,黑衣人的拳脚纷纷招呼在他身上,发泄刚刚被打被伤的怒气,眼看着他被打的奄奄一息,黑衣人终于扬起手中的长剑,打算结束他的性命。 赛傲雪再也按耐不住,凌空飞出,射出独门暗器落雪镖,十几支落雪镖纷纷插中黑衣人的要害,当场毙命。 其余的黑衣人见势,立刻转为攻向赛傲雪,赛傲雪武功不弱却不如张青云的厉害,渐渐应付的吃力。 瞥了眼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张青云,不愿再多做纠缠,掏出擎天哨放在嘴里连吹了好几声。 没多时玉凌峰恍然出现在擎天谷外,不远处还飞来擎天谷的众位高手。 胜败一目了然! 赛傲雪求玉凌峰将张青云救回擎天谷疗伤,自己更是日以继夜衣不解带的照顾。 张青云昏迷了七天,嘴里却始终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赛傲雪更为他的痴情所感动,有些骄傲任性的她,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他。 玉凌峰当然看出了赛傲雪的心思,很是郁闷,更加不想医治张青云,于是便说他药石无灵活不久矣。 其实他也没说错,张青云确实伤的太重,那七天也不过是用药丸吊着气而已,即便是有可以医治他的办法,玉凌峰也不愿意付出,他们非亲非故自己十年的修为,岂能便宜了他? 赛傲雪哭的心碎,绝望之下竟说出与他同生共死的话,气的玉凌峰在密室发了一夜的火,最终还是不忍心让赛傲雪陪着那男人而去,别别扭扭贡献了十年的修为。 张青云的伤好的很快,几天的相处赛傲雪也知道他原来是龙胜王朝的人,他青梅竹马的恋人被皇上强迫着进宫做了静妃。为了和那女人近一点,一向淡泊名利的大族张家,居然出了他这么一位将军。 后宫复杂,老皇上得知太子与外族勾结,一怒之下废了他的太子名分,贬降为王。 那时老皇上喜爱静妃,打算封静妃之子龙玄御为太子。而皇后,也就是原太子的母亲,心生怨恨。 于是便趁着皇上春围狩猎之际,栽赃陷害静妃与侍卫私通,一顶欺君罔上,败坏朝纲的大帽子压下来,直接将她们母子俩送进了天牢,等待处决。 张青云急不可耐,动用了一切关系查找证据,却在千辛万苦掌握了证据后,被皇后盯上。派了大批杀手打算杀人灭口,辗转追到了祁阳城附近,这就有了赛傲雪救郎君的一幕。 又几日相处下来,张青云对静妃的深情更加让赛傲雪心疼他,认定他,以至于在他伤势好转出谷的时候,毅然决定跟着他。 而玉凌峰软硬兼施,也没能留下心上人坚毅的脚步。 张青云和赛傲雪快马加鞭到了京都,得知皇上已经回宫。龙颜大怒正打算赐死静妃母子,幸好他及时赶到拿出了证据,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皇后的诡计暴露了,皇上罢去了她后宫之主的头衔,降为最低等的侍寝女官,她自是心有不甘,韬光养晦五年后,就策划了掳劫八岁龙玄御,关在水牢里半年的另一个阴谋。(这段赛傲雪只是一语带过未细说,可张欣语却放进了心里。) 静妃母子冤情洗刷后,皇上许是心存愧疚更对她们母子爱护有加,静妃只把张青云的恩情记在了心里,不敢也自觉的不配再做其他想法。而张青云有了赛傲雪的陪伴,也渐渐走出那段迷失的感情。 五年后,也就是龙玄御被先皇后关在水牢的那年,先皇后为了儿子的千秋大业,筹备了最后一场阴谋。和当初一个叫沧海阁的杀手组织做了交易,打算用半壁江山换取一张龙椅和张青云一家的性命。 幸得玉凌峰神机妙算,带了擎天谷的高手前保护他们安全,那时赛傲雪才得知,玉凌峰已然娶了自己的闺蜜唐雪儿做妻子,还有了两岁的女儿了。 雪儿曾经就对赛傲雪说过,她一直喜欢玉凌风,现在得偿所愿,赛傲雪由衷的替表哥感到高兴,也替雪儿高兴。 可是沧海阁接二连三的刺杀,一次比一次诡计多端阴险卑鄙,终是在一次刺杀中他们将软肋锁定了四岁的张欣语。 搏杀中千钧一发之际,是唐雪儿舍身扑向张欣语,用自己的生命换了她的性命。 杀手被击退后,唐雪儿也就因为流血过多而气息奄奄,那时候赛傲雪才知道,一直疼惜自己的表哥是爱着自己的。 从她离开擎天谷,玉凌峰浑浑噩噩一年多,在一次醉酒之后把唐雪儿当做了她,做了那男女之事。 而后玉凌峰虽是悔恨也负起了责任,一月后二人成了亲。 后来唐雪儿得知自己丈夫,欲前往京都救表妹一家,毅然决定跟随,没想到却丢了性命。 ...... 赛傲雪说的声泪俱下,陷入深深地回忆不能自拔,脑海里唐雪儿惨死的一幕循环上演,她拉着张欣语的手: “语儿,你是皇上亲封的贤王妃,若是被人知道烟儿害你,不说贤王如何,就是皇上也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好女儿,你就委屈委屈放过她,要怪你就责怪母妃,母妃真的不能让烟儿受到伤害,咱们是亏欠她的。” 张欣语也被这一内幕惊的不轻,原来自己和玉紫烟还是亲戚关系,师父是自己的表舅舅,还深爱过母妃。 怪不得他们都说自己天上掉大运,稀里糊涂就进了别人做梦都进不去的擎天谷呢。 还有那个唐雪儿为了救张欣语而死,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玉紫烟还是自己的恩人的女儿。 “母妃放心”她轻拍赛傲雪的手道:“怎么说我俩也是表姐妹,纵然之前有些隔阂,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我又怎么会真的怪了她呢?” 这话说着好心虚呀,做姐妹?那也得人家领情才行。 赛傲雪换上欣慰的笑点点头:“好,如此咱们也就不枉对你的舅舅,舅母了。” 张欣语在心里汗了一把,母妃你可能不知道,你女儿是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因着又是着急上火一番,赛傲雪的精神萎靡了许多,张欣语的身体也虚弱使不上力气。 龙玄御建议张青云先带着王妃回去,等明日亲自将张欣语送回沐王府。 本来赛傲雪是极力反对的,他们消失的这些天京都闹的满城风雨,各种流言漫布于市。 有说的张欣语又爱上贤王,贤王冷心拒绝,她绝望之下跳崖,贤王为了救她也不小心掉了下去;有的说张欣语和贤王约会遇上了贼人,打斗中把二人逼落悬崖;更有的说张欣语恢复记忆了,逼着贤王和自己一起跳崖殉情…… 总之张欣语那本就少的可怜的名节啊,这一下算是荡然无存,如果这还要留在贤王府,可是什么谣言都证实了。 最后龙玄御很可耻的爆出,他们在桃花村时都是宿在一间屋子里,表示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未来王妃。直把赛傲雪惊的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终于被张青云抱走了。 生米都做成了熟饭,多呆一晚少呆一晚的还有啥子区别...... 赤练峰石林深处如画的美景里,红衣男子一如既往的抚琴,如妖一般的面容看上去惑人心魄,只是那在指间流淌出的琴曲,每个音符都蕴藏着无限杀气。 名唤小蝶的女子步履轻盈在亭子外面站定,秋眸微微抬起道: “教主,探子回来了,擎天谷的弟子都放出来去参加武林大会了。目前分散在各地。 半月前玉凌风大徒弟云缺月也来到龙胜王朝,却在郊外遇刺受了伤。而他二徒弟和小徒弟也在同一日不知为何掉落无音崖,直到昨日才归来。” 妖孽浅淡的薄唇向上勾起一个弧度:“掉入无音崖还能活着出来,也不愧是擎天谷的弟子。小蝶!” “属下在!” “整天待在赤练峰闷不闷?” 妖孽不明不白飘来这么一句话,小蝶有点儿措手不及,忙道:“侍奉教主左右,属下不觉得闷。” 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不自然,教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自己吗? 不,不可能的,在教主的心里只有宏图霸业,只有杀戮,他怎么会看得见自己呢? 犹然记得曾经是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他呵护备至的,但是已经不在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你不要脸,又咬我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妖孽翩然起身,一道红光便出现在小蝶眼前,浅笑妖娆。 “可是本教可觉得闷呢,听说武林大会很有趣,而且故人不就是奔着咱们来的?若是不去凑凑热闹,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小蝶眼神微闪:“但凭教主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看你,竟说不吉利的话”妖孽似是不悦的皱了眉头,语气却是不变的:“咱们是去凑热闹又不是去送死,有本教在,还能让你死了?” 小蝶的心扑通扑通猛的跳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好像找不到舌头了。 教主说有他在就不能让自己死了么?她可以理解为他舍不得自己死吗?突然一股喜悦便油然而生。 “教主!” 西门寻不知何时也来了,生冷的声音,即便是看不到面具下面的脸,也知道那颜色一定是不好看的。 妖孽转身笑道:“是二师兄来了,风尘仆仆的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自打血魔教重出江湖以来,可是接了好几单大生意。都是由西门寻亲自带人执行的,天南海北的自然不轻松。每一单生意完成后,西门寻都会跑来赤练峰向妖孽汇报。 其实血魔教总谭不在赤练峰,而是在五十里外的血魔谷中,妖孽虽是教主却显少去,都是由眼前这个右使西门寻和左使慕容华管着。 妖孽一直待在赤练峰上也很少下山去,自然不也会允许别人上来,所以除了侍女小蝶,西门寻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到赤练峰上来,而不被打死的人。 西门寻瞥了小蝶一眼,面对妖孽道:“定海帮已经灭了,明日可向雇主索要另外一半酬金。” “我早说过,你做主就好了。”妖孽翩翩走向西门寻,一袭红衣在阳光下异常惹眼。 “二师兄是知道我本无心教主之位,偏生老头子跑了才不得已接了下来,你还是叫我清秋的好,教主教主的叫着都生分了。” 冷清秋笑的异常好看,西门寻的瞳孔里闪过惊艳匆忙的别了去。 “不可,教主……” “得了,”冷清秋一抬手制止了西门寻接下来的话,颇为无奈道:“我不想每次见到你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话,二师兄莫不是铁了心要和我拉开距离?” 西门寻错乱的想要辩解,最终只化作一句:“那便听清秋的!” 被晾起来小蝶眼中浮现一束不知名的光芒,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愤愤的射向了西门寻。 送走了张青云两口子,龙玄御回来便看到一张红里加黑的小脸! “龙玄御,我发现你好不要脸,你诚心想气死我老娘不是?” 龙玄御耸耸肩坐到床头:“娘子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岳母似乎很不待见我呢。” “没有吧,我怎么没看出来?”张欣语皱起了眉头,然后煞有其事的点头道:“也有可能母妃是觉得我嫁给你白瞎了,我应该适合更好的人才。” 龙玄御一把扯过她,大手捧起那张俏丽的小脸:“难道相公我不就是中龙凤来的吗?” “你哪里是什么龙凤,就是一只妖孽。” 后者:“……” “好吧,那妖孽是不是得干点儿妖孽该干的事儿了。” “你要干什么?” “你猜!” “大白天不许耍流氓,啊,呵呵呵,龙玄御你不要脸,又咬我……” …… 缠绵了好一会儿,张欣语神情未定的伏在龙玄御的怀里,倾听那强有力的心跳。 “龙玄御?” “我在呢!” “这次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你不要怪玉紫烟了。” “我明明看到她拉着你的,语儿,你不需要太善良,我不能允许你受到伤害,谁也不例外。” 张欣语抬起头对上龙玄御的视线,柔声道:“我知道,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你不能冤枉了她。” 抛去母妃和原主与玉紫烟的纠葛不说,单说她自己,如果真的昧着良心撒了谎,龙玄御也许真的会惩罚玉紫烟的。师父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也会生气,到时候遭殃的岂不是他了? 老天爷给自己安排好了身世背景,只有龙玄御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能自私的为了报复玉紫烟,而伤害眼前这个爱她的男人。 稍后薄薄的唇印在张欣语的额头上,轻言道:“好,我听你的,但是下不为例。” 张欣语满足的闭上双眼,他的心里还是不信的吧,只是想顺了自己的意愿而已。 “可以和我说一下你小时候的事吗?之前你那么不苟言笑是不是因为……因为你被关在水牢里面的那半年,吃了很多的苦?” 龙玄御的心头猛的一跳,脸色惨白。他诧异的看着张欣语,往事像惊涛骇浪般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听说的”张欣语握住身前的大手,她能感觉到他心里那不平息的余悸,突然后悔这么问了,忙道:“如果太沉重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想看你痛苦的模样。” 沉默了半晌,龙玄御将她拥的紧紧的,在耳边呢喃:“再痛苦的都过去了,以后有了你,我的生活都是阳光。”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八岁那年,先皇后和她儿子谋反,他们恨我和母妃,总觉得是我们抢走了父皇的恩宠,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掳走了我。 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冰冷的水牢里,身下只有一米多宽的空地,四周除了墙壁就是水,黑洞洞的。 当时我害怕急了,几乎哭晕了过去,渐渐的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也没有人来管我,我......” 感觉到龙玄御的手又开始冰凉的吓人,张欣语伸手抵在他的唇上: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听到后面的话,通常发生这样的情况下,后面都不会有好事情,她真心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 龙玄御拿下那只小手亲了一下,回以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的。” 然后接着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觉得饥饿,困怠,但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了,我还要出去保护母妃,于是” 似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龙玄御又停顿了一下,吸进一口气: “于是我开始为了不再饥饿而奋斗,那里的老鼠又大又肥,为了抓它们,我一次次撞得鼻青脸肿,还有好几次都掉进水里险些淹死。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老鼠在我嘴里发出的哀鸣,还有那血肉,漫布在嘴里,恶心的腥臭味。 那时候的日子可真难熬,我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就在吃了成百上千只老鼠后,终于看到了一束阳光从那铁质的大门射了进来。 我看到了沐王叔叔,原来先皇后母子俩已经伏法,他们是在半年后找到了我。” 胸膛上湿漉漉一片,龙玄御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宠溺的一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温柔的刮去她脸上的泪痕。 “傻瓜,怎么哭成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那个时候你一定好可怜 ”张欣语哭泣着,心里五味杂陈,愤然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你告诉我他们的坟墓在哪儿?我要去鞭尸!” 她心疼这个有着灰暗过去的大男人,更憎恨那些害了他的毒蛇蝎,即便是他们已经死了。 可想而知,如果当初只要龙玄御再脆弱一点儿,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了。 没有这个人?张欣语突然感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眼前人会消失了一半,惊慌的搂上龙玄御的脖子,眼泪哗啦哗啦流个不停。 “龙玄御,我不要你死了,不要……” 龙玄御被她突来的举动弄得一阵错愕,然后顺势抱着她了然一笑。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还能看见你,还能爱着你。” 这女人的心思太过玲珑,转变的太快,自己很多时候都撵不上拍子啊。 说真的,他还应该感谢那些掳走他的人没直接杀了他,尽管那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到现在能够和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抱在一起……都值了!! 玉紫烟被放了出来,从阴暗的地牢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却让她感到恍若隔世。 冥宇进去的时候告知她,说王妃已经承认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关她的事。这让本来已经绝望了的玉紫烟,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揪着冥宇确定了三遍。 按理说张欣语不是应该落井下石的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呢? 玉紫烟想了半晌,最终把结论归论成,失忆后的她变得善良了。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大黑,抬眼看了看怎么就走到了悠然居。 几个小丫鬟端着洗漱用的物事从里面出来,欢乐的谈笑着。 “咱们王爷变了好多,你们有没有看到他笑了,好迷人哦!” “看到了看到了,何止是变了好多,我看是全变了呢,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是冰冷冷的了。” “那还不是郡主的功劳,把咱们王爷给温暖了。” “是呀是呀,还叫郡主呢,咱们得改口叫王妃了,没看到王妃都和王爷宿在一间屋子里了么,我觉得他们消失的这些天肯定都是宿在一起的,多自然!”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你把我的口脂都吃了 “嗯嗯,看来咱们王府要添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了。” …… 人行渐远,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玉紫烟从花丛中闪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看来自己才是那个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二师兄哪里还有什么不情不愿的?他乐意得很,要不然今天又怎么会那样子对待自己? 前一刻还明亮的窗户忽的一下融入夜色,里面的人儿安寝了,玉紫烟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也绽出释然的笑容。 “张欣语,我还应该感谢你吧,当初确是我害了你,但是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抬眼望着星空,水雾顺着原来的路线被逼了回去,眼中一片清明。暗香浮动,那抹紫色的身影悄然离去。 翌日 张欣语敢说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跟着夫君去娘家下聘的女子,也敢肯定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娘子,你确定一定要弄成这般偷偷摸摸的样子?” 马车上张欣语用纱巾把自己的脸,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只露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一张红艳艳的小嘴,龙玄御把她抱在腿上很没形象的取笑着。 张欣语苦着脸,哀怨的看了眼龙玄御,最后垂下脑袋:“我感觉自己都有没脸了,这回沐王府的脸面可算被我给丢尽了。” “傻姑娘。”龙玄御抬起她的脑袋,点了点那被裹住的小鼻子,笑得温柔:“我们可是皇上赐了婚的,所以现在你已经是贤王妃了,谁还敢说什么呢?” 按照龙胜王朝的律法,天子赐婚那就等于拜堂成亲了,绝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即便是赐婚的下一刻,还没娶过门儿的媳妇一下子死了,那也得葬进男方的祖坟里,刻上男方的姓氏。 在昨天夜里龙玄御已经给她补过这一课了,可张欣语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自在。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感觉被你占了便宜,给自己摸了黑呢。” “娘子,从我们俩一起失踪的那一刻,你就洗不白了,所以还是老实的在墨缸里泡着吧,等咱们成了亲你自然就白白嫩嫩了。” 龙玄御戏谑的笑着,真真佩服这女人乱七八糟的脑子。 果然张欣语更加垂头丧气,直到感觉自己的臀下好像有了什么变化,轰的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一双大眼睛直直瞪着龙玄御。 虽然他从没真的要过自己,但是她也明白他大概在想什么,这样的情况对于这些日子的同眠共枕来说早已经熟悉,也是她更加确定龙玄御的确是真心的爱着自己心疼自己。 “你不要脸!”张欣语用唇语笑道。 冥宇就坐在外面驾马车,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让他听到。 而眼前人还有更不要脸的,亦是用唇语说道:“脸就不要了,我只想要你!” 大手一挥,张欣语头上裹得严实的头巾,尽数脱落,露出一张明艳绯红的俏脸。 “你想干嘛?”张欣语想躲下去,可是腰间被一双大手死死缠着动弹不得。 龙玄御下巴抵上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轻声道:“我感觉我好像等不到把你养肥了,娘子。” 大手拉着一只小手朝身下的某一处抚去,沙哑而魅惑的声音,让张欣语只感觉酥到了骨子里,马车里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张欣语闭上眼感受彼此的心跳,用仅能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从你陪我跳崖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早一点儿成亲吧。” “我愿意!” 温热的唇从耳后一寸一寸吻上脸颊,最后停在那片樱桃小口上辗转,张欣语化作春水,沦陷在温柔的漩涡里…… 外面冥宇久久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好奇的竖起耳朵往后贴了贴。 这王爷和王妃头一次坐在马车里安静了这么久,干嘛呐? 突然, “啊,龙玄御,你怎么把我的口脂都吃了,一会儿我怎么见人?” 晴天霹雳的一嗓子不仅吓了冥宇一跳,也惊动了后面徐徐跟进的下人们。 冥宇收回竖起的耳朵揉了揉,差点没震聋喽,王妃嗓门还真大,不过……倒是知道他们这在里面干嘛啦,嘿嘿…… 只这突来的一声,马车里又陷入了平静,张欣语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坐在那儿脑袋直接扎进两条大腿的缝隙里。 什么叫没脸了?这才叫真的没脸了!! 车里很快传来咱们贤王大人很是爽朗恶趣味的笑声,当然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哀嚎和求饶。因为咱们恼羞成怒的未来王妃。对他实行了限制级的家暴。 外面眼珠子掉了一地呀…… 沐王府内早有管家通报过了,现在一大家子都守在门口,等着珊珊而来的下聘队伍。 下了马车,几句客套的寒暄后,张青云哥俩很热情的把龙玄御迎了进去。而张欣雅两姐妹也是不看那瘸腿。火急火燎的把张欣语拉进了翠竹轩。 “咳咳,你们俩这是一种另类的审讯方式吗?” 从进了翠竹轩张欣雅和张欣芮就立在张欣语面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行动也不说话,直看的张欣语脊背发寒心里毛愣愣的。 张欣芮很给面子的眨了下眼睛,然后揽上亲爱的大姐姐肩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呀?” “解,解释什么?” 某女使劲缴着手指,眼神飘啊飘的,假装听不懂,可是那小脸早就烈火燎原红成大苹果了。 “二姐,有人不打算坦白从宽呢,要不咱们上大刑?” 一个询问的眼神,递给还站在张欣语对面环胸的张欣雅,张欣雅也面色沉重的瞟了眼提出建议的张欣芮。而后视线很自然的又落在张欣语身上,抿着嘴,像是再说也只能这样了,深深地点了点头。 然后…… “啊,哈哈……救命啊……快放开我……哈哈……” 终于在某人断气之前大刑结束。 “我早就说了……你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迟早有一天要谋杀亲姐……呼……” 张欣语趴在软塌上喘气,心里暗道:每次都来这一招,早晚我要练成铁公鸡,不再怕那四只专会挠人的小耙子…… 张欣雅拿起帕子掩在唇上呵呵笑了:“是你自己非要等着大刑伺候的,早些招了还能受这皮肉之苦吗。” “就是,就是,说不说,不说还伺候。” 张欣芮意犹未尽,又伸出两只小耙子比划起来,吓得张欣语噌的坐了起来,全身戒备外加求饶: “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审讯开始!!!” 如此豪情万丈,张欣芮满意的把手变了个方向,一个手指轻轻挑起张欣语的下巴,那样子怎么看上去都有些猥琐。 “说,昨天为什么宿在贤王府?你们俩夜里都干嘛了?有没有……哎呦,二姐你踢我干嘛?” 张欣芮还没问完,就被身后的张欣雅很不客气的给了一蹄子。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这么问,害不害臊?” “那怎么问?”张欣芮不满的嘟嘴。 张欣雅轻咳一声,摆出一个很淑女的造型,可是说出来的话就…… “大姐,你说贤王是不是已经把你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 张欣芮:“……” 张欣语大脑直接当机,这是哪里来的两朵奇葩之花? “咳,吃干抹净倒还没有,可能是觉得你大姐我下不去口。” 算了,还是好好说吧,等会儿这两只怪兽不定又能甩出什么词儿来。 “什么?怎么能这样?他是不是有病啊?” 张欣芮一连三个问号砸的张欣语晕头转向,踢了她一脚愤愤道:“感情我没被人收了,你还觉得不应该嘞!” “当然不应该啦,你都打包送到人家府上去了,人家都没吃了你,可见你这魅力……一般啊。” 然后很不客气的摇摇头,又摆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张欣语简直欲哭无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恨不得亲姐跳火坑的亲妹妹呀?” 张欣芮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调皮的彩云已散换上淡淡的愁:“就算是火坑你和二姐也都心甘情愿的跳了,等你们都嫁出去以后,这王府就剩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张欣雅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妹妹,竟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轻轻道:“大姐是皇上赐婚自是不必说了,我还是可以陪你一段时日的,葛萍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和慕怀成亲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葛萍儿是谁?”张欣语迷惑的问:“你成亲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大娘只要求二妹妹和白慕怀,一定等到自己和哥哥都成亲他们才能成亲,不能坏了长幼有序的规矩,现在怎么又冒出个葛萍儿? “萍姐姐是哥哥打小定的娃娃亲”张欣雅微不可见的叹口气:“是城南葛老的孙女,葛家在京都虽无官职,但地位却是不低的。 当年葛大爷和爹爹交情不错,就许下了这门娃娃亲事,这些年来往也颇多。 直到三年前两家提及亲事,也不知怎么的,葛萍儿却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能有回来。”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怎么打成这副猪头 张欣语了然的点头,这葛萍儿是未来大嫂呢,怪不得哥哥都十九岁了还没人为他张罗婚事,原来名草有主了。 “但是那葛萍儿为什么要跑呢?按理说他们的亲事早就说成了的,要反对也不至于等到快成亲了吧”张欣语表示很不理解。 话题一改变,张欣芮马上忘却了刚刚的忧愁,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模样,快语道:“大姐有所不知,这葛萍儿本是葛家的宝贝疙瘩,葛老和葛大爷都宠爱的很。 后来因着葛夫人也就是葛萍儿的母亲与人私通,被葛大爷捉奸在床,当时可是惊动了半个京都城呢。葛夫人羞愧难当投河自尽,葛萍儿也就再入不得葛老和葛大爷的眼了。 没过多久葛府妾室黄氏被扶正妻,她的女儿葛婉儿容不得葛萍儿,常常百般凌辱。终于在爹爹和哥哥遵守约定去葛府提亲的一日,也不知怎么的,葛萍儿就突然离家出去了。”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好像有阴谋呢?依葛老和葛大爷对葛萍儿的宠爱,葛夫人在葛府应该也是很受重视的,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与人私通呢?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张欣语实在想不通,作为先进人类,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 不管在哪个封建的传统时代,与人私通都是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而无论哪种惩罚到头来都躲不了一个死字。 这葛夫人会是如此愚蠢的一个人?即便是深闺寂寞,也不用选择走这条路吧? “当时葛夫人的确喊冤来着,可是人赃俱获呀,很多眼睛都看见的”张欣雅歪着头想了想,又道:“而且当时,奸夫还言辞凿凿的指证她勾引自己,那就是跳进护城河也是洗不清了。” “所以她就真的跳护城河去洗白白了?” 张欣雅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 张欣语默默的低下头,幽幽的道:“突然觉得哥哥好可怜,万一那个葛萍儿再也不会来了,他不是要孤独终老?偏偏律法还有不娶正妻不得纳妾的破规矩,可是把哥哥害惨了。” 转过头看了眼张欣雅,又瞅了眼张欣芮:“也害惨了你们俩,不行的话,我让父王去求求情,也让皇上给你们俩指婚吧。” 一辈子变老姑娘得多可怜。 张欣芮噗嗤笑了:“大姐,你就别瞎操心了,三年前葛老和爹爹有过约定。 五年后葛萍儿若是还没回来,这桩亲事就算作废,葛家不得干涉哥哥娶妻生子,眼下还剩两年咱们就能有大嫂了。” “哦,这样啊,可吓死我了!” 张欣语拍拍胸口,一颗心也算落了地,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他们张家的血脉啊,目前为止,张家还只有张锦溪这一根独苗苗呢。 三姐妹杂七杂八的聊了一个上午,大厅里刘香文捏着长长的聘礼单子心花怒放,没想到这贤王出手如此阔绰,她猜想就是迎娶公主的聘礼,也不一定比这多吧。 倒不是刘香文贪财,张家的品德都是在精神上的,只是也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咬手不是。 赛傲雪也想通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心想着以后也就把龙玄御当做自家人吧,毕竟还得指望他好好善待女儿呢。 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的进行着,厢房里却趴着两只醉鬼。 “你说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还值得她兜兜转转又吃回头草。”张锦溪仰在椅背上醉眼朦胧。 云缺月轻笑一声,执起酒壶一顿猛灌,透明的液体顺着两腮滴在领口处,待酒壶一空顺手扔到地上,又执起另一只。 扭头看了一眼张锦溪,露出一抹嘲讽:“锦公子这话都问了一个晚上了,也不嫌累,我也很想知道啊,恐怕只能去问她了,你敢去问吗?” 张锦溪摇晃着脑袋坐直了一些,冷哼,眸中一片凄凉:“我有什么资格去问她?我是她哥哥。” “以后我也是”云缺月将手中酒壶扔进张锦溪怀里:“今日御过来下聘,祝福她吧!” 张锦溪颓然后仰再次摊在椅子上,闭上醉熏的双眸,自言自语道:“不祝福又能怎么样,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你还能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我什么都不能做。” 昨日张青云带着怏怏的赛傲雪从贤王府回来,却把张欣语扔在了那里。于是三更半夜张锦溪便神经兮兮的跑来厢房找云缺月喝酒。 云缺月也是心烦正求一醉,两个同病相连的大男人, 就搭起伙来抱团取暖。 原来张锦溪心里一直都是喜欢张欣语的,哥哥爱上了妹妹这种有背世俗的感情,让他时刻痛苦着,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品尝这种沉重。 现在她都要嫁人了,突然好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哪怕是会遭到耻笑。 是夜。 龙玄御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好不习惯,仿佛枕头上被子里还有那女人的气息让他迷醉。 不知不觉心里一阵悸动,更坚定了武林大会回来,马上娶她进门的想法。 呼呼,刷刷!几声响动,一个高大的身影翻窗而入,黑暗中凌厉的掌风直逼床上的男人。 龙玄御翻身而起,一个灵活的跃避过习面而来的大掌,那人旋身逆转,攻势不减,白色的光带席卷在周围,微醺的步伐显得杂乱无章。 如此熟悉的招数,又喝的酩酊大醉,还能避开所有影子探进他的卧室,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要和自己玩儿命的意思,倒像是在泄愤一般。 虽然看不清样貌,龙玄御也猜到了他是谁,既然他心里不痛快,就让他好好发泄一番,毕竟是自己有些愧疚。 龙玄御很不客气的回击,白蓝交织只是单纯的拳脚,都没有损坏房间里的一件物事。 或许是觉得空间不够大,窗棂一阵响动,房间空空如也…… 晨曦的郊外泛起淡淡的薄雾,草尖上还滚动着露珠儿,四周的树木叶子凋零了不少,很显然是被摧残过了。草地上两个大男人鼻青脸肿的,背对背靠着。 “你要好好对她,不然我一定会把她带的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 龙玄御向后睨了一眼:“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大师兄。” 云缺月点点头,放下了。 张欣语一进厅堂就瞧见座位上的两只大花猫,赶紧提着裙摆上前:“你们俩是去打架了吗?” 然后语锋一转,撇着嘴道:“还是擎天谷的弟子呢,居然被打成这副猪头,你们猜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气的从擎天谷赶来揍死你俩?” “语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张青云瞪了女儿一眼。 这熊孩子不说关心他们的伤势,怎么还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当事人得多伤心? 云缺月摸摸鼻子,轻言道:“他们人太多,不太好对付。” “嗯嗯,你看我的伤比大师兄轻一点,比他挨得揍少些。”龙玄御很没节操的跑到张欣语跟前显摆。 云缺月轻嗤一声别过头去。现在他也觉得二师弟很不要脸,要不是自己喝多了有些迷糊,他会比自己少挨两拳?自己肯定揍的他满地找牙,最好瘫上一年半载的,看他怎么成亲入洞房。 张欣语也没怎么心疼,反而恶魔般又在龙玄御受伤的脸上掐了一把,恶狠狠道:“怎么不打死你。”然后直疼的龙玄御哇哇叫。 少时大夫来了检查一下伤势,扔下两瓶子药膏就走了。 龙玄御跟着张欣语来到翠竹轩,一进门就嬉皮笑脸的抱个满怀。 “都是你昨天不跟我回去,要不然我怎么会被人揍了一顿?” 怀里的女人叹息着,怎么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了,难道以前的霸气难道都是装的? 转过身环上龙玄御的腰身,无奈的道:“王爷,现在沐王府还是我的家好么?怎么能跑到贤王府去住?你是想你娘子被京都的手指头戳死是不是?” “谁敢!” 张欣语:“……” 好吧,除了对人的态度变了,他还是那个霸道的主。 “龙玄御,到底是我辜负了大师兄,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情谊。” 以前不管是现实和电视里,相爱不成反相恨的事情也看到过少,情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一不小心就会蒙蔽人的心智。她真心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 龙玄御知道张欣语的担心,笑道:“不会的,大师兄是个豁达的人,他一向爱护师弟妹的,纵然心里不痛快,也会很快过去的。” “嗯,我也相信大师兄。” “语儿,我和大师兄商量过了,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明天就要启程赶往益州,晚了怕是血魔教出来惹事。” 龙玄御抚摸张欣语的秀发,好舍不得离开她,就是知道她太过吸引人了,又不遵守这个时代的思想传统,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下聘,定下他们的一生。 张欣语难得没有意见,乖乖的点头:“嗯,我知道师父嘱咐你的事,待会儿我就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不,”龙玄御阻止了张欣语:“此去益州危险非常,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去涉险,就在京都等我回来好吗?” “为什么?”张欣语一把推开龙玄御,不情愿道:“我也是擎天谷的弟子为什么不能去?而且师父不是说,你只要练成那个什么决就能打败他们吗?”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你听我说”龙玄御上前拉住张欣语的手。 “你还记得有一天夜里你被人敲晕的事吗?其实那天是安静公主派人做的,她设计把你送上欧阳千羽的床。幸亏我知道的早,把你换了出来,让她自己去食恶果。 但是你也中了媚药,为了救你,我化了大半的内力,短时间根本无法练成飞花决第十重。 所以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这一别少说也要两个月,他也着实不愿意,但是血魔教重出江湖,必然会是血雨腥风,张欣语不会武功,如果出现混战恐怕都没法保护自己,只有待在京都才最安全。 张欣语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是觉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不像是幻觉。 没想到龙玄晴居然如此卑鄙,也没想到龙玄御居然把自己的亲妹子送上男人的床,只为了她这个一味和他吵架拌嘴的外人。 媚药啊,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再看一眼龙玄御,瞬间觉得他披上了神圣的光圈,居然没有乘人之危,还舍己救人,嗯,很善良的妖孽。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张欣语很担心,没有足够的内功,练不成飞花决那他岂不是也很危险。 龙玄御再次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摩挲那光洁的额头,温柔道: “内功恢复的差不多了,加强练习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这句话是真心的,从自己穿越而来,在祁阳城他跑到土匪窝救她,回来还得耐心伺着。 然后到洛阳城,她利用他惩治禽兽,救了紫苏父女。到京都后他还将她从龙玄晴手里救出来,又帮她摆脱欧阳千羽。 再后来他帮她替白慕怀洗刷冤屈,在太医院给她安排药房,跑到河边救她的性命,最后舍命陪着她跳无音崖……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欠了他这么多了。 “怎么会,我感谢老天除了母妃又赐给我一个挚爱的人。”“那……我听你的,你一定……平安回来!” “一定,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张欣语含着泪点点头:“好,我等着你!” 咚咚咚!响起敲门声,小月轻声喊道: “小姐,王妃差人来让你去趟宁月轩。” 张欣语和龙玄御对视一眼冲着门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刚进宁月轩,张欣语就在门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和母妃闲聊着,心道她怎么会来这里?一时好奇,便大步走进屋里。 “语儿,你来了。” 赛傲雪亲昵的拉过刚进门的女儿,眉眼含笑。 “母妃!” 张欣语唤了一声赛傲雪扭头看向房中的另一个人,淡淡道:“师妹来啦。” 玉紫烟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弄的有些窘迫,自动调节好情绪婉约的道: “师姐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么?以前是我做的不对,还请师姐不计前嫌,莫要计较了好吗?” 张欣语有一瞬间的恍惚,仔细看着玉紫烟,确定她没有耍花招的嫌疑,才缓缓道: “师妹言重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是皇上既已赐婚,师姐也是对师妹爱莫能助了,还是请师妹宽心吧。” 玉紫烟会无缘无故来到沐王府?那才不是她的性格。在她的眼里除了龙玄御可容不下别的,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而且张欣语并没有因为想要报恩,就把龙玄御让出去的打算,所以对待所谓的恩人,却是真正的情敌,总是亲切不起来的。 玉紫烟尴尬的笑笑:“师姐误会了,我知道二师兄心里没我,也明白了勉强得不到幸福,所以我已经放开了,祝福你们。” “你说真的?” 张欣语很不敢相信她的话,怀疑似的看着玉紫烟。 “莫不是发烧了吧?” 玉紫烟也是无语,沉默了片刻才道:“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错把对二师兄的崇拜和迷恋当做了爱。 直到他为了你想要废了我的根基,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他的心思,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深。 谢谢你不计前嫌,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做很好的师姐妹。” 玉紫烟说的很是诚恳,张欣语听的认真。心中也是感慨,她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心思怎么也没有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的成熟。 但是能分清迷恋和爱的区别,倒是难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不是么?于是轻轻笑道: “我们本来就是师姐妹,而且比师姐妹还要更亲呢。” 说着看了赛傲雪一眼,像是在询问的意思。 赛傲雪见她们姐们冰释和好,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一手拉着一个笑道: “是啊,你们就是姐妹。” 玉紫烟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双美丽的眸子写满了疑惑。 听了赛傲雪那样说,张欣语知道母妃是有打算把真相告诉玉紫烟了,这样也好,早晚都是要说的。 张欣语冲玉紫烟亲切的道:“我以后就叫你烟儿,烟儿以后就叫我表姐吧……” 于是整个上午,这三个女人都窝在宁月轩交流着感情。 龙玄御俨然把沐王府当做了自己的家,一点儿也不许外。也不去看大舅子不怎么和谐的面容,这一天又呆到入暮时分,才匆匆忙忙奔进皇宫去给母亲辞行。 玉紫烟也没有回到贤王府去住,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沐王妃,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喜欢感,原来她是自己的姑姑。 对于玉紫烟这样从小没有娘亲的女孩子来说,能有一个像娘亲一样疼爱自己的长辈,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 于是曾经那个有着小小心机的孩子,立刻变做了乖乖女。还大胆的要求张青云把姑姑借给她一个晚上。 娘俩窝在一张床上聊到了深夜,曾经她多么渴望得到母爱,也许玉紫烟是把赛傲雪当做成了娘亲。 夜里张欣语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房间里有异动,猛的睁开眼睛,可是还来不及坐起来,就一团黑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呐喊,都被那人吃进了肚子里。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小姐又离家出走了 短暂的惊恐后张欣语闭上眼,享受着唇齿间的甜蜜和心里的阵阵悸动。 这么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就是自己化成了灰,也是会记得的。 “你怎么来了?” 待龙玄御吻上那细滑的脖颈,张欣语意乱情迷的呢喃道。 “刚从皇宫出来,不想回府……我想你。” “我们才分开不到三个时辰。” “对我来说一刻钟都是漫长的。” 张欣语痴痴的笑了:“那我们还要分开很久呢,难不成你还能每天跑回来?” 一双大手在身下那丰满的翘臀上轻轻捏了一把,带着戏谑:“所以更不能蹉跎能在一起的时光……” 缠缠绵绵了大半宿,也是火烧火燎纠结痛苦的大半宿,张欣语在晕晕乎乎中醒来,一抬眸窗外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 嗖的坐了起来,暗道自己怎么会睡得这样沉,连龙玄御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王妃,你忘了你相公还有一种功夫呢,点穴,你被点啦!) “小月,小月!” “哎,小姐,我来啦。” 小月听到喊声推门而入:“怎么了小姐?” 小姐今天特能睡,愣是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呢,因着这么久了,小月也知道张欣语有起床气的毛病,都没敢进来叫醒她。 “大师兄他们走了吗?” 张欣语晃了晃迷糊的脑袋,紧着下地穿鞋,真希望自己起的不是太晚。 小月连忙拿来羽衣裙衫给张欣语穿上,答道:“贤王一早就来唤云公子和玉姑娘启程了,都走了一个时辰了。” 张欣语的手一顿,心里泛出酸水,冲小月大声道:“你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送他们?” 小月被吓了一跳,小姐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大声过,委委屈屈道: “奴婢是想叫你来着,是贤王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让你去送的。” 张欣语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蓦然明白龙玄御是故意的,难怪自己今天睡得这么久,他就是打定主意要不告而别,他怕自己会难过,会舍不得。 ...... 自龙玄御走后,张欣语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太医院都不怎么去了。每天就是懒懒的晒太阳,最多也就剪剪盆栽。 所以现在翠竹轩的植物基本上都很有自己的格调,而最统一的特点就是——都好难看! “小姐,三小姐来了。” 小月一进门就看到张欣语坐在床头唉声叹气,不由得心里纳闷起来,这贤王大人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怎么整天的愁眉苦脸呀? 果然谈婚论嫁的女人就是让人猜不透,看看二小姐,也是一大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八成也是去找白大人了。 以前二小姐可是很文静很淑女的,和自己的小姐可是截然相反的,现在都活泼了不少。 “哦,知道了!” 张欣语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转个身又坐到了软榻上继续颓废。 小月唉了一声摇摇头。 张欣芮燕儿般跑了进来:“大姐,刚刚冥宇飞鸽传书来说是他们已经到了舞水城,后天就能到益州了呢。”张欣语眸子明亮的一瞬又暗了下去,顺手拿起小桌上精美果盘里的一只桔子摔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多远。 “连冥宇都知道给你飞鸽传书,龙玄御那死货就一点儿心都没有,简直是混蛋!” 张欣芮一个闪身躲过险些飞到自己身上的桔子,不自然的笑笑:“兴许是大姐夫太忙了呢,大姐别生气啊。” “不许叫大姐夫。” 张欣语腾地站起来威胁:“再喊大姐夫我就揍你,我要把他革职。 都已经走了五天了,这五天别说书信了,就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么?就是个没心肝的。” 张欣芮心知张欣语是心烦意乱的,笑嘻嘻的挪过来给她解心花儿。 “大姐要不咱们一起去明月楼听曲儿喝茶吧,总比在家里闷着好些。” “我不想去,你去吧!” “哎呀,走吧走吧,明月楼的消息最多,也许会有人知道益州的消息也不一定啊。” 就这样张欣芮连拉带拽的,把张欣语拖出了那个快把她捂发毛,也不愿意离开的屋子。 到明月楼上了三楼小厅,随便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张欣芮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就四处张望。 张欣语表示没什么能入的了她的法眼,眼神空洞而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明月楼还是一如既往生意好啊,这一楼二楼三楼什么时候都是座无虚席的,闲情议论声不绝于耳倒也不显得嘈杂。 “我听说呀,邹南城的定海帮前几天也被灭门了,唉,惨哪!” 楼梯口处坐着三个江湖人士,提起定海帮不住地摇头叹息。 “这血魔教也真是心狠手辣,这才重现江湖多久,就已经灭了十几个大门派,哪个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结果呢,都成了青瓜小菜,说拌就给拌了。” 一听血魔教张欣语游离的眸子总算有了色彩,直寻着声音的来源听的认真起来。 “如今武林大会群雄四起,谁不想挣个头名?偏偏血魔教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不得将上上人选都杀个干净?也就咱们这样的小喽啰安全些。” “依我看哪,血魔教这回是来者不善,除了擎天谷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匹敌一番。” “当年擎天谷谷主玉凌风与血魔教教主冷严武功不相上下,又过了这些年不知道孰强孰弱啊。” …… 张欣语听的胆战心惊,血魔教教主居然是和师父那样的怪咖不相上下的人?师父又居然让龙玄御去对付?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怪不得他不让自己跟着。 思想混乱着腿也就呆不住了,起身就下了楼,张欣芮回头看大姐惊慌的跑了,喊了几声也没回应她,于是放下一定银两也跟着下了楼。 进了翠竹轩张欣语紧着收拾行当,张欣芮尾随进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追在张欣语屁股后面询问: “大姐你收拾行当作甚,要出门吗?” 张欣语头也不回:“我要去益州,我不能让龙玄御去送死。” “去益州?” 张欣芮惊呼出口:“武林大会凶险万分,二叔和二婶是不会让你去的。”张欣语终于停下来,恳求的看着张欣芮:“三妹妹,如果龙玄御出了事,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所以我求你,求你先不要告诉父王和母妃,益州我是一定要去的。” 她已经失去了韩浩轩,那样的痛她不想再体会一次。 张欣芮揉着发尾纠结了半天,最后贼贼的笑了:“不说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我一起去。” “不行。” 张欣语一口否决:“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去冒险。” 谁都知道武林大会就是龙潭虎穴,自己跳进火坑也就算了,怎么能再拽一个? 张欣芮嘴一撅:“那我现在就告诉二叔和二婶去。” “三妹!” 张欣语一把拉住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难道真的要带上她? “放心吧大姐,带着我你也是有好处的。” 张欣芮投给张欣语一个自信的的微笑:“ 最起码我也会些拳脚,还能保护你呢。 ” “那好吧,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走。” 张欣语无奈的妥协了,不答应她恐怕今天走不出这院子。 一个时辰后,京都城门口两匹快马载着两个年轻的姑娘飞奔而出,口中“驾,驾”的鞭策声一个是焦急的,一个是兴奋的。 “王爷,王妃,不好了……” 小月惊慌失措的跑进膳厅,一路上差点摔了几个跟头。 赛傲雪轻斥道:“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有事不能好好说?” 小月扑通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王爷,王妃,小姐又离家出走了。” “什么?” 赛傲雪和张青云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这时刚进门的张锦溪也听到了,一把拉起小月:“你说语儿又离家出走了?” 这回可和以往不同,她没有武功防身的。 “不止小姐,还有……” 小月感觉胳膊被抓的生疼,吸了口气呜咽道:“还有三小姐。喏---” 说着将手里写满字的宣纸递给张锦溪。张锦溪松开大掌匆匆接过纸信阅读,瞳孔不自觉放大。 “是真的吗?” 张青云询问道,不过看侄儿的表情也是错不了了。 张锦溪点点头:“她们去益州看武林大会了。” “芮儿这个臭丫头真是太大胆了,武林大会是什么地方,凭她也敢去?”张青林一拍桌子,脸上掩不住的担忧。 “现在说那个还有什么用?赶快把人追回来呀。” 刘香文横了眼张青林,又转向自己的儿子:“溪儿,你快去追她们,可不能真的让她们去了益州啊。” 张锦溪脸色难看了几分:“看这字迹早已干透,怕是她们都走了几个时辰了。” 言下之意就是很难追上。 刘香文听了颓然跌在椅子上,连骂了好几声“臭丫头。” 赛傲雪拉住张青云的大手轻轻笑了:“王爷,看来为了咱们的宝贝女儿,我们要重出江湖了。” 张青云反手握住她的:“我们会把她们平安带回来的。”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救人 五日后,是夜, 渝州城客栈里张欣芮悠闲的吃着点心,秀美的小脸在烛光下显得更有朝气。 张欣语洗漱完瞅了眼张欣芮,摇头道:“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甜食。” 张欣芮起身拍了拍手指缝的渣渣笑道:“习惯了,不吃些东西睡不着,嘻嘻。” “不好啦,着火啦着火啦!” 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然后便嘈杂了起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打开房门,客栈外面呐喊声脚步声此起彼伏,慌张的出了房门,张欣语拦下一个火急火燎的路人问道: “大哥,请问哪里着火了?” 此人看是两个弱女子就回道:“是流霜堂着火了,不知道白堂主是得罪了谁竟放火烧了流霜堂,真是太可恨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紧和大家一起去救火,也许可以救出几个人来。”说完又急匆匆的跑走了。 “芮儿,我们也去看看。” 张欣语冲张欣芮说完也跟着向外面跑去。 听那人的口气,这流霜堂定是个不一般的地方,要不然怎么会惊动这么多的人去救火? 明明是漆黑的夜里,此时却亮如白昼,城西门庭宽阔的流霜堂更是浓烟滚滚,冲天的火焰吞噬着半边天空,强大的热量让人无法靠近。 “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放火烧了流霜堂啊,真是缺德啊,可怜流霜堂上下百余人,竟没有一个逃出来啊,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竟任由恶贼残害好人那......” 一个迟暮的老者坐在地上痛哭咒骂,众人也跟着潸然落泪。 “造孽呀!” “真是可怜呐!” ...... 张欣语和张欣芮挤在人群里,心中的疑窦不断的加深,扯了一下身旁的一个妇人问道: “大婶,这流霜堂里是什么人哪?大家好像都很爱戴似的。” 那大婶也是个实在人,一眼便看出这是两个外地来的女子,叹息着道:“流霜堂我们县城最受尊敬的地方,堂主白天明一家都是大好人. 我们城县土地比较贫瘠,常常都有人吃不饱饭,所以每年白堂主都会吩咐堂下给穷人赠米施粥,不知救了多少人命。 而且呀白堂主武艺高强,平时没少做行侠仗义的事,听说还收到武林大会的请帖了呢,城里人还盼着他能做得武林盟主之位,造福更多困苦的人,没想到啊......” 妇人叹息着不再说了,张欣语也明白了大概,这白天明武功高强有收到了武林大会的请帖,结合这段时日收到的信息,他的死怕是和这武林大会脱不了干系。 能一夜之间灭人满门的也一定不是个善茬子,眼中云雾拨开,莫不是血魔教? 突然,人群外面出现一个人影,确切的说是两个,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悄悄地向一条黝黑的街上跑去。 张欣语抬头的瞬间不经意发现了,秀眉暗暗皱起,难道火是她放的?那也没有理由抱着孩子来放火啊,还是说她是这场大火力的幸存者? “芮儿,你跟我来”张欣语拉着张欣芮就走。 “大姐去哪里呀?”张欣芮疑惑道。 张欣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带她朝女人去的那条街追去。 果然没走多久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哭声。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你们已经灭了我们流霜堂,杀害了天明,可以回去交差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子,如果可以放过我的孩儿我愿意一死。” 女人抵挡不过,想做最后垂死挣扎保住自己的孩子。 “雇主要求流霜堂一个活口不留,我们血魔教有我们的教规,只要雇主给了钱,我们必当誓死完成任务”一个杀手冰冷冷的说。 自知没有退路,那女人只得拼命抵抗,看样子女人的武功也是不弱,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坚持没有倒下。 张欣语和张欣芮躲在一方岩石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芮儿,你能不能打过那几个人啊?”张欣语满怀希望的问。 “只有送死的份。” 张欣芮如实回答。就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打打地痞流氓还绰绰有余,遇上真正的高手根本就是不够看的。 张欣语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边打得你死我活,这边张欣语心急如焚,突然一个杀手在女人的背后举起大刀,刀锋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阴寒的白光,这一刀下去女人必死无疑。 “小心后面。” 张欣语惊叫出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锋接近女人后背一厘米的时候,杀手通的一声倒在地上,一个锦衣男子出现在死去的杀手的上方,徐徐落地。 看到同伴的死去,其他杀手立刻红了眼,全体朝他砍去,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女子吃力的抱着孩子走到墙边倚着墙壁,顺势坐在了地上。 这个朦朦胧胧的男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张欣语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笑了,原来是你啊。 “芮儿,我们快去帮忙。” “大姐姐,看样子那个公子可以对付他们,我看他都没用尽全力,我们就不用去了吧!”张欣芮怯怯的道,话说谁都怕死的。 “哎呀,我们不去打架,你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快支持不住了吗?而且还抱着孩子,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放心吧,有那个帅哥在,他不会让我们受伤的”说着张欣语已经走出去了,她真的很担心那个女人。 锦衣男子大掌虎虎生风,根本没有动用腰间的佩剑,每一掌打在杀手身上都将人震出五六米远,口吐鲜血。 张欣语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去女人嘴角的血渍。 “夫人,你怎么样?你要坚持住啊。” 那个女人一把抓住张欣语的手,又嗝出一口鲜血,缓了口气,气若游丝:“姑娘,我不行了,我是流霜堂的堂主夫人何彩悦,” 又紧了紧身边啼哭不止的孩子:“这个是我和白天明的孩子,我夫君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侠义勇为,没想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我也要随他而去了,只可怜了我的孩子,即将成为孤苦无依的孤儿。” 正文 第九十章 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抬起沉重的眸子,眼中尽是哀求之色:“姑娘,我求你救救他吧,他还那么小,如何生存下去啊?姑娘求求你了,看在为娘亲的苦心上,救救他好吗?姑娘,我求求你。” 张欣语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嘴里声声喊着娘亲,声音因痛哭变得沙哑,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恐惧。 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自己,也曾是这样的无助。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可怜的孩子。 “好,我答应你!” “谢谢!” 何彩悦欣慰的笑了,如释重负:“姑娘的恩情,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然后伸出手抚上小男孩的脸颊,泪水自眼里滚滚流出:“小棠,娘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以后你要乖要听姐姐的话,不要想娘。” 抽搐的嘴角扯出一抹苍凉的笑意,又道:“也不要给我们报仇......娘不希望你为了报仇痛苦一生,每一天你都要开心的活着好吗......娘和你爹会在冥冥中一直守着你,看着我的小棠快快长大......长大......” 女人笑得温柔中带着苦涩,终于手慢慢垂了下去,张欣语和张欣芮纷纷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痕,还有那个叫小棠的孩子一声声喊着娘亲,哭得让人心碎。 杀手们死的死,伤的伤,有两个正在作垂死挣扎,可能也是知道必死无疑了,突然想起此次来的任务,对视一眼掉头便朝小男孩砍去。 感觉到剑气张欣芮抽出佩剑抵挡住一个,却不能拦下另一个,情急之下张欣语本能的抱住小男孩,想要挡下杀手的大刀。 锦衣男人飞奔而来这才取下腰间佩剑,刷的一下结束了那个杀手的性命。 “语儿师妹,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有爱心的人啊,真叫师兄我刮目相看呢。” 男子饶有兴味地道,那笑容当真欠揍的很。 张欣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四师兄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该死的夜云飞,本来你轻而易举就可以灭了他们,却非要在那猫捉老鼠,还害得她差点客死异乡,这个仇她记下了,早晚有一天整不死你。 还在凭着三脚猫功夫和杀手恶斗的张欣芮,听到那个男人叫大姐师妹,开心极了,怪不得大姐说他不会让我们受伤的。 可是除了和自己打的杀手,其他的全都已经死了,他怎么不来救自己呀?要不是这个坏蛋受了伤,怕是自己连十招都过不了吧,现在也是勉强应对着。 “喂,你快来救我呀。” “哦对,四师兄,你快去救救芮儿。” 张欣语也朝夜云飞喊道,这男人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夜云飞看了看正在和杀手力搏的张欣芮,虽然是花拳绣腿,却耍得蛮好看的,突然升起一种想要逗逗她的心思,随即懒懒的耸耸肩: “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去救她?我看这位姑娘武功这么高强,一定会把那个杀手打的落花流水的,语儿师妹你说是不是?” 张欣芮听了火冒三丈:“我是你语儿师妹的亲妹妹,现在认识了还不来帮忙?啊--” 一不留神居然被打了一掌,再不敢分心了。 “亲妹妹呀?那就更不应该出手了,我语儿师妹要是不失忆,咱们是兄弟几个可没一个是她的对手,那她的亲妹妹自然也是不差的。” 这回连张欣语都给雷住了,此刻竟觉得不会个一招半式是多么可耻的事情。 张欣芮火气瞬间飙升上限,吼道:“你这个臭男人,不帮忙还说风凉话,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你休想好过。” 于是把面前的杀手当做了夜云飞,疯狂的发泄心中的怒气,招招下死手,速度也快了不少,直看得张欣语和夜云飞目瞪口呆,杀手终于抵挡不住张欣芮的怒气被她打的倒地身亡。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张欣芮一路瞪着夜云飞回到了张欣语的身边,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盯得灰飞烟灭。 夜云飞突感脚下虚浮,心里还不断冒着寒气,匆忙的别过脸去。 他不明白自己一个身高八尺,玉树凌风,武功高强的大男人,为何看着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女子感到心虚害怕? 可能是哭得累了,小棠窝在张欣语的怀里睡着了,睡梦中依然不停的抽泣。 张欣语将小棠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惊心动魄了,得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门吱的一声打开,夜云飞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有些许的尘土。 “流霜堂的堂主夫人安葬好了?”张欣语漫不经心的问。 “那当然,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我吗?” 夜云飞骄傲的回答,一副什么事也难不到他的样子。 “真不害臊,一个大男人做这点小事就是想要邀功吗?” 张欣芮从他一进来就没有一点好脸色。 夜云飞看了张欣芮一眼,想起今晚的事,立马心虚讨好的道: “芮儿姑娘,不要这么小气啊,我也是看那个杀手不是你的对手,才没有出手的,你看你武功高强不是将他杀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张欣芮就像炸了毛的母鸡,猝不及防的踹了他一脚,吼道:“芮儿也是你叫的?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个伪君子,见死不救算什么男人,怎么也不学学人家白堂主,那才是大侠。” “做大侠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被人屠了满门”夜云飞小声的反击回去。 “你们俩要吵就到外面去,不要吵醒小棠。”张欣语听着两个冤家斗嘴,不耐烦的说道。 张欣芮气呼呼的闭上嘴巴,就一直用白眼瞪着夜云飞,夜云飞根本不敢看她,这个小辣椒真是不好惹啊。 “真是想不到,白大侠一家竟遭此横祸,可怜了这个小不点了。” 张欣语看着床上的小棠惋惜的摇摇头:“四师兄,你说到底是谁要害白大侠啊?” “白大侠一生做过不少为民除害的事情,自然结下了不少仇家。”夜云飞蓦地严肃起来: “况且白大侠武功极高,家传绝技流霜掌更是练得出神入化,他也是此次武林大会呼声较高的人物,想要杀他的人自然少不了。” “既然白大侠武功高强,难道还会打不过那几个杀手吗?你可是轻轻松松就对付了的。”听他这么说张欣语很不理解。 “语儿师妹,我的武功也很高的好不,怎么听你的意思,那几个杀手死在我手里很冤屈似的。 再说了有一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白大侠武功再高也躲不过处心积虑的设计。” 夜云飞很不服气张欣语的话,虽然他入门比三个师兄晚,可是他也是很认真的在练功好不,怎么就被她给看扁了。 “那也不用灭人满门呐,这也太丧尽天良了吧”张欣芮满脸怒气,流霜堂的都是好人。 夜云飞也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却投给她一记太傻太天真的眼神:“不灭他满门,难道留着他满门来找幕后主使报仇啊!” 傻姑娘,善良是没错的,不是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换成谁也不会把一个大隐患放在这世上。 张欣语腾地站了起来,焦急道:“那小棠不是很危险?” “应该不会有事的,流霜堂的人都死在大火里,血魔教派来的杀手也都被我们杀了,没有人知道小棠还活着。” “说的也是。” 张欣语又重新坐了下来:“对了四师兄,你怎么没有和大师兄他们一起去武林大会啊?” “啊,这里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我在这里解决一下,所以我飞鸽传书告诉大师兄他们会晚一点到,” 夜云飞反过来问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龙玄御不让我来,还和大师兄偷偷地跑了,我不放心他们,就来了。” “我看你只是担心你的御哥哥吧。” 夜云飞撇撇嘴,一脸鄙视。看她说龙玄御三个字时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奸情。 “要你管!”张欣语窘迫的道,还是掩不住脸颊的羞红。 夜云飞做个不起眼的鬼脸同时,突然惶恐起来:“这么说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可不要啊,他可不要再过回那种东躲西藏,没事找挨打的日子。 “还没有!” “哦,那就好!” 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没恢复记忆你又重新爱上了二师兄,二师兄的魅力可真是无边无际啊。” 立刻表现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那是自然,肯定比一些狼心狗肺的强。” 张欣芮很合时机的冒出一句,莲步一抬出了房门,不再理会身后面气的掉眼睛的美男子。 夜云飞瞅瞅门口,又瞅瞅小师妹,后者则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自作自受的小眼神...... 血魔谷一个幽暗的洞府里,地上躺着十几个已经死透了的黑衣人。 高高的首座上,西门寻死死盯着底下几乎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中年男人,眼中迸射着凌厉的幽光。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这么大男人竟然是个二货 “南齐归,你倒是说说本座应该如何惩罚你呢?”那阴寒的气息说是来自地狱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滚到地上,喉结不停的滑动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低伏着哀求:“右使大人饶命啊,是属下办事……办事不利,害了一众兄弟,当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接着道:“当时属下以为一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数,才先行离去。没想到,没想到后面的兄弟竟遭了毒手……” 紧接着中年男子突然爬起来很是激动:“右使大人,求求你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抓住那个祸首碎尸万段来将功折罪。” 西门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白天明可是死了?” 仿佛感觉到了希望的曙光,中年男人忙着道:“死了,死的透透的,是属下亲手送他归的西,当时还有流霜堂那一百多口堂下,都死在咱们的兄弟手上,临走时属下又特意放了一把大火,保证没有一个活口。” “没有一个活口?” 西门寻站了起来,强大的威压挤的中年男子呼吸困难,指着那一地的尸体,牙缝里慢慢迸出:“没有活口,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们是怎么死的?” 中年男人大惊,脑袋像没有感觉似的噔噔磕到地上,三两下就血红一片,嘴里求饶的话更加凄哀: “右使大人饶命啊,属下真的不知道是谁,咱们兄弟都是不凡的高手,能杀他们的必定也不是凡人,还请大人明察,放过属下一条狗命吧……” 说了那么多废话只有这几句上了西门寻的心思。 没错,血魔教招收门众规定严格,所以血魔教的门众兄弟个个是身怀绝技,以一敌百的汉子。 看他们的伤口死法,只有那么一个死的有些杂乱无章(张欣芮宰的那个)也是先前受了重伤,剩下的人几乎都没挨得几招。 能同时对付十几个血魔教门众而不费吹灰之力的,江湖上这样的高手可是不多,到底是谁明知是血魔教的人还敢如此挑衅? “来人!” “右使大人!” 西门寻一挥手:“把这个废物扔进教主的练功池。” 一听到练功池中年男人脸色瞬间白如死灰,嚎啕大叫:“右使大人,求你杀了属下吧,属下甘愿一死,千万不要不要把属下扔进练功池,求求你,求求你……” 只见他磕头磕的更加卖力,仿佛与地面撞击的不是他的脑袋一般。 也难怪他会如此,教主冷清秋习练的可是血魔教至高无上的功法血魔斩,这种功法极为霸道,需要以血水为池,习练者浸泡在血池中,不断催功将池中血液幻化成魔功, 而血池则是把鲜活的人畜和血魔教一种特殊的药物一同泡在水中,然后任凭人畜的血液从皮肤中慢慢渗出融入水中,保证新鲜温热。 虽说人畜不会致死,但却是比死还要惨的,直到练功者练功结束,那人畜也是失去了大半的活血,苍如干尸此后更会异常痛苦。 要说冷清秋也是有些人性的,大多时都是吩咐西门寻用野生狼畜做血引,练完功直接犒劳给下面的人炖肉吃,偶尔也会用来惩罚教中触犯教规的门人,很显然这中年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而现在西门寻却是个铁石心肠的,无论那人怎么哀求冷冽的眸光也没曾松动一分。 ...... 忙活了大半宿,张欣语异常困怠直到卯时末了还没有醒,身边的小棠一睁眼就哇哇大哭:“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呜呜……” 张欣语吓得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赶紧把小棠抱在怀里。 “小棠乖哦,不哭了不哭了,有姐姐在这里呢……” 可不论她怎么哄着小棠依旧挥动着短胳膊短腿吵闹不休,无奈之下暗暗发誓,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交给龙玄御带,太累人了。 张欣芮就住在隔壁,听到声音一溜烟儿跑了过来,进了门见到大姐像奶娘似的把小不点儿抱在怀里游荡,扑哧就笑了。 “大姐,我发现你真有当娘的潜质。” 张欣语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也发现你很有欠揍的潜质。” “呃?”张欣芮摸摸脑袋,貌似惹某人生气了。 “就是,芮儿姑娘真是不及语儿师妹有爱心”夜云飞也在张欣芮的后面进了门,取笑似的冒嗤一句。 “臭小子,你说什么?”张欣芮扭头看向已经走到身旁的男子,立刻瞪起了大眼睛:“你有爱心你去把那个小鬼给哄好啊?” “这有何难?” 夜云飞很傲慢的走到床边,因为夜里要看着小棠,所以张欣语一整晚都是合衣而眠,当看四师兄自信满满的样子,很欣然的把怀里的烫手山芋放到床上交给夜公子处置,自己躲到一旁学习哄孩子手段。 张欣芮也是好奇这个怎么看都不上道的臭男人,能有什么办法让这小鬼不再哭闹,于是上前一步看个明白。 只见夜云飞将手伸进腰间束带里,一脸的神秘莫测,小棠很迷茫的看着却还是不停的哭耍。 “当当当!小鬼这个给你,别哭了!”夜云飞大手唰的拿出来,摊开掌心,里面果赫然出现一个金灿灿之物。 张欣语差点一口气没上不来,暗自捶胸顿足白眼一翻,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幻想。 “喂,你这个白痴”张欣芮突然在后面一脚踢在夜云飞的屁股上,叉腰怒道:“我们知道你钱多,那他才多大一点儿,你居然给他金子,你是指望他自己跑出去买冰糖葫芦吗?” 真没想到这么大一男人竟然是个二货,拿金子哄孩子,还真是天才! 果然小棠是个不被金钱所惑的好孩子,只看了一眼又继续他没完成事业,哭闹着:要娘亲,要娘亲! 夜云飞很无辜的被踹了一脚,揉揉发疼的屁股没敢冲张欣芮发火,转而薄怒的看着罪魁祸首:“你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到山上喂狼...哎呦嘞……”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老天爷派来个妖女祸害他 屁股很不幸的又挨了一脚,扭头吼道:“张欣芮,你又踢我,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张欣芮很不客气的打落那只指在眼前碍眼的手指头,轻哧:“看把你能耐的,还打女人?” 又很不屑的撇撇嘴角,眼中尽是鄙夷:“也对,你那所谓的爱心就是打女人和吓唬小孩子。” 还出自闻名天下的擎天谷呢,如此不入流,真是丢人! “你……”夜云飞气的语结,最后一甩衣袖:“圣人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简直不可理喻。” “对对对,我是女子,你是小人——” 张欣芮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看着这男人脸色变成紫猪肝,心情真是舒畅。 夜云飞气的抓狂,好心好意来哄个孩子,却被这母老虎一顿数落,衰呀! 余光不经意扫到那小鬼,哎?他怎么不哭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俩眨巴眨巴。 再看张欣语,那女人却投给他一个再接再厉的眼神,似是在说,原来这孩子喜欢看打架! …… 早饭后张欣芮收拾好行囊,堵住夜云飞的门口命令道:“夜云飞,你负责保护我们,现在不太平,若我大姐有个什么闪失,看你二师兄不打断你的狗腿。”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呢!”夜云飞表现的颇觉为难。 和她们一路走?才不呢,他可怕还没走到益州,就被眼前这女人欺负的暴尸荒野。 “那你是想要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亲自飞鸽传书给你喽?”张欣芮毫不掩饰的威胁,一副由不得你的表情。 通过昨天的事,她也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很难保护大姐到达益州,现在有个现成的保镖,说什么也不能放走。 “张欣芮,你……”夜云飞咬牙切齿,不甘心的小眼神儿愤愤的盯着这个欠揍的女人,拳头在眼前比划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颓然垂了下去,弱弱接道:“厉害!” 现在他已经知道武林大会之后,语儿师妹就和二师兄成亲了,就二师兄那冰冷酷毙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不顾他娘子安危,还不直接把自己送进万年冰窟,如此想着不经意打了个扑棱:冷啊,兴许还会死的很难看 …… 客栈外张欣芮又十分得瑟的立在马车旁边,挑衅的余光瞄着台阶上一脸黑云的男人。 “我用夜公子的名号让掌柜的买了辆马车,夜公子没意见吧?” 她觉得现在有个小不点,骑马是不合适了,所以只能买辆马车代步。 “你买都买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夜云飞用鼻孔出了一口气,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好生难受。 这女人还真是厚脸皮,居然盗用他的名字花他的钱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她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否则现在一定胖揍她一顿。 张欣芮很意料之中的点点头,接着道:“马车咱们是有了,还差个车夫呀……” 但这回不用余光了,反而直接光明正大的,不怀好意的,满脸贼笑的瞅着。 “你想都别想,我才不给你们赶马车。”夜云飞咆哮道。 瞅瞅那女人的一脸奸相就知道她又开始打自己的注意了,还真当他是冤大头一般剥削啊? “这样啊!”张欣芮落下脸很为难似的摇摇头:“那我只好飞鸽传书给我大姐夫,不知道他在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妥帖的车夫呢,万一车夫不安妥,这一路可是危险重重呢!” 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对了,我还会告诉我大姐夫,夜公子不愿意保护我大姐的……” “张欣芮!” 夜云飞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嗓子,打断了张欣芮的自言自语,神情颓败到了极点。 “好,我来赶车!” 剜了眼奸计得逞的女人,真是无语问苍天,就说缺德事不能干哪,一定是上回去怡红院没给钱,所以这回老天爷就派来个妖女祸害他。 张欣语抱着小棠出来笑问:“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愉快?” 这对活宝居然没打到一起还真是奇迹。 夜云飞心里真是泪流满面了,语儿师妹你是眼神儿不好使吗?我这是表现的很愉快的样子吗?你不能光瞅那妖女开心呐。 张欣芮上前接过小棠:“大姐你看,夜公子可是花了重金要掌柜的买来马车,免得这小鬼跟着咱们奔波,而且还自告奋勇要给咱们当车夫呢。” “是吗?”张欣语有点不大相信,扭头看向夜云飞:“四师兄要和我们一起上路吗?你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办么?” 一路上能有夜云飞陪着自然是好的,若人家真有重要的事也不好耽误不是? 夜云飞刚想说是有事,瞥见张欣芮飘来的一记警告,胸口一浮只得咬牙切齿的改口:“我没事,再大的事也没你们重要。” 恨恨的瞪着张欣芮,这死女人,睁着眼说瞎话也就算了,竟一个劲儿的威胁自己,他是欠了她吗? 张欣语也不是傻子,瞧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厉害,就知道一定有啥猫腻儿,不过,她并不打算再过问。 一路上有高手陪着,总比她们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要强得多,他们俩爱咋作就咋作吧。 ...... 日前龙玄御等人已赶到益州,恰好碰上也到达益州的南宫无痕,便一同在益州的朋来客栈住下。 距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两日,益州的低气压已经达到了顶点,不同的门派有着风格各异的着装,参差不一的武器。 每个人都奔着武林大会而来,朝着天下第一而去,表面热络寒暄,内里波涛汹涌,不同的眼睛都暗藏着同样的杀气。 “大师兄,二师兄,前日夜里流霜堂被灭了门”南宫无痕匆匆进门,脸色很是凝重。 “血魔教干的?”龙玄御霍的起身询问。 白天明的流霜掌不容小觑,居然会被灭了门,除了最近动作频繁的血魔教,他可想不出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真是血魔教,那么一定是有人买凶了。历届武林大会之前,武功卓绝之人都被其他对手列为猎杀目标,或暗布陷阱,或明抢实剑,或挥金洒银,或雇凶杀人。 为达到目的人人不择手段,处处腥风血雨,谁都想减少武林大会上的竞争对手,然后自己脱颖而出,坐上武林至尊的宝座。 南宫无痕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放眼天下,能在一夕之间灭了一个如此大帮派,应该就是此邪教组织。” “只是可惜了白堂主贤明一世,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云缺月无限惋惜道:“为了那样的虚名徒增杀孽,最后还不是黄土一培,何至于呢?” “可是白天明好像并不热衷武林大会的事情啊,要不为什么还不动身出发,反而让贼人给闷在家里?”南宫无痕很是疑惑。 白天明乐善好施锄强扶弱的事迹早在江湖上人人称道,所以他能成为此次武林大会呼声最高的人物,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清霜掌有多厉害。 但是他迟迟不来就说明他对武林盟主之位并不上心,怎么还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武林大会不过是一场穿上华丽外衣的变相厮杀。” 龙玄御抿了抿唇角,踱步到窗前:“江湖险恶,你不犯人自然有人犯你,武林大会将进行两月有余,谁能保证那白天明不会最后到来坐收渔翁之利?” “御说得对,也许就是有人存了这样的想法,才想要先发制人的。” 对于龙玄御的说法云缺月表示赞同,又摇头叹息道:“只是白堂主何等英雄,又怎么会是那样的小人?” 云缺月突然来了戏谑之心,笑问南宫无痕:“无痕,若不是咱们师命在身,你可也会到这儿来打个你死我活,争夺那武林盟主之位?” 南宫无痕一咧嘴,大手向后一挥,不屑道:“我对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可没什么兴趣,来了也不过是看个热闹。” 喝了一口茶水又道:“真是奇怪,历届武林大会咱们擎天谷可都没参与过,这回师父居然为了一个血魔教让咱们都出谷来,难不成这血魔教还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是?” 一抬头正好瞧见已经开春暖化的二师兄,投给自己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南宫无痕立马委屈的看向比较有人性的大师兄。 云缺月笑着娓娓道来:“说来也巧,血魔教和咱们擎天谷还是有些恩怨的,本来血魔教也是打开门做生意,从来不参加江湖上聚会, 只是后来他们的势力日益扩张,竟然干起了杀人放火的勾当,研制剧毒,手段卑劣,只要雇主拿的出他们要的酬金,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 终于五年前,师父怜悯天下苍生决定除掉这个邪教组织,便约了血魔教教主冷严在龙啸山庄一决高下,那场大战斗了七天七夜,最后冷严以三招只差输给了师父。 但是师父宅心仁厚并没有杀他,只是让他发誓带领血魔教归于山野,日后不得徒增杀孽,冷严也算是个人物当场立下誓言,只要他还是血魔教教主,血魔教便不会踏足江湖制造波澜。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红鸾 哪知一年前冷严突然传书给师父说是他的儿子冷清秋已经接任教主之位,当初的誓言已经作废了,还说血魔教必当在今年的武林大会上一统江湖。 所以为了避免江湖上生灵涂炭,师父才让我们前来阻止他。” “这么说五年前二师兄突然身中剧毒,也是和那次决斗脱不了干系喽。”南宫无痕低声问道,难得觉得自己聪明了一次。 龙玄御脸色难看了许多,冷言道:“没错,当初师父打败了冷严,冷清秋为了救他父亲挥放了大量的剧毒,我也是没来得及闭息才中了毒,师父恼怒欲杀了冷清秋,冷严护子心切才会发下重誓,给了江湖上五年的平静。” 感觉到龙玄御身上散发的冷气,云缺月知道他是又怒了,当初师父和冷严从龙啸山庄一路打到天珠山,天珠山一带是附近村民采摘榛果的地方,冷严战败后冷清秋想救他爹便放了大量毒雾,正好赶上有一个小姑娘上山采榛果,御是为了救人,以云气将她退出数丈开外,虽然驱散大半毒气,还是不经意间入了口鼻让自己中了毒。” 云缺月的语气带上几分担忧:“现在血魔教有冷清秋接管,依他的戾气肯定比当初的血魔教有过之而无不及。御,你的飞花诀可炼制顶层了?” 龙玄御面露一抹愧色:“前段时间涣散了真气,还未练成,如今正在瓶颈处还需几日方可。” 云缺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血魔教教主习练的血魔斩只有飞花诀是它的克星,御大功未成,如果冷清秋到来恐怕他们都不会是对手,现在只希望他会来得晚些。 ...... 天色已经渐晚终于赶到了临城,不得不说夜云飞就是财大气粗,基本上到哪里都有他的产业,眼前这间高档的客栈可不就是? 掌柜的一见是东家来了,立马亲自上前招呼,准备了三间最好的房间给他们休息。 “姐姐,我想娘亲了”晚间小棠抱着张欣语,泪眼婆娑。 这三天的相处小棠已经开始依赖张欣语了,仿佛知道了只有这个姐姐还会管着他。 张欣语将小棠抱得紧了紧,温柔道:“小棠乖,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小棠长大了就知道了,以后小棠有姐姐了,姐姐会像小棠的娘亲一样疼爱小棠的。” 对于小棠张欣语是心疼的,总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少自己的影子,都是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所以她努力想要给小棠一切自己小时候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疼爱。 “那娘亲还会回来吗?”他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要丢下他去很远的地方,还要等到长大了才能知道。 “小棠的娘亲说只要小棠乖乖的吃饭睡觉,等小棠长大了她就会回来看小棠了。”张欣语诱哄着小奶娃,他还太小,这样的残酷真的不想让他过早的承受:“姐姐唱歌给小棠听好不好,这样小棠就不会太思念娘亲了。” 小棠乖巧的点头: “嗯,好。” 张欣语笑了,轻轻的哼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色如水,优美的歌声飘荡在夜幕之下。 一首歌唱完,发现小棠已经睡着了,张欣语不禁莞尔,原来自己的歌声不仅可以哄孩子,还有催眠的作用,俯身躺下,心里的思念愈发浓郁。 龙玄御应该早到了益州了吧,这一路走来,越接近益州,就越感觉空气越稀薄,到处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来来往往的人群成千上万,犹如过江之卿。她没有什么要求,就只希望龙玄御和师兄们都平平安安的。 此夜此时此刻龙啸山庄南厢房窗前也有一个挺拔的身影,望着天边的新月幽幽道:“语儿,你现在可好,分别的每一天我都好想你!好想好想!” 张欣语隔壁房间幽暗的烛光下,一妖魅男子闭眼倾听,歌声停止才睁开那勾魂摄魄的星月眸光。一身如血的衣衫在烛光下异常诡秘。 唇边勾起一抹飘然的笑意:“天下之大竟不知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声,想来拥有如此美妙声音的女子定然也是不俗,看来此番下山也并非那么无趣的。” 如水的眸光突然变得迷离:“只是这女子的歌声里带着浓浓的思念,究竟是何人如此幸运让她这般挂怀?” 心有所感,从腰间摸出一枚精致的珠钗,漂亮的秋眸暗暗闪烁,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割舍不下,尘封的回忆如潮涌般涌出,锻造出精美的画面: “清秋哥哥你看这桃花好不好看?”桃花树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兴奋的翩翩起舞。 “好看,和红鸾一样美丽!”名唤清秋的俊美少年温柔的回答,原来这个女孩叫红鸾。 “清秋哥哥,你喜不喜欢红鸾?”清水河边,红鸾羞涩的问。 “喜欢,等我们长大了我一定会娶红鸾为妻的,她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清秋哥哥,你送给红鸾的珠钗好漂亮,红鸾都舍不得戴。”八角亭中红鸾拿着珠钗爱不释手。 “傻丫头,我以后会送给红鸾更多更漂亮的珠钗!” “清秋哥哥,万一有一天红鸾不在了你会伤心吗?”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红鸾的神情忧郁。 “红鸾就是去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的!” “红鸾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病床前冷清秋痛苦万分的抱着脸色苍白的红鸾。 “清秋哥哥,红鸾生病了”红鸾哭了,虚弱的道:“大夫说我活不成了,红鸾不怕死,只是再也看不到清秋哥哥了,好难过。” “不,红鸾不会死的,我答应过迎娶红鸾的,红鸾怎么可以死去”冷清秋痛哭着扶正红鸾,以掌心对上她的肩膀,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给她。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是不是有人要暗杀我们 “清秋哥哥你不要这样,红鸾会走得不安心的,”已经将要虚脱的红鸾吃力地抬起手抚上冷清秋的脸颊,神情哀伤:“红鸾走了以后清秋哥哥也要快乐的活着,然后找个像红鸾爱清秋哥哥一样的女孩子,为清秋哥哥生好多小娃娃。”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她还有好多的执念呢:“可是为什么红鸾的心里会这么疼,这么羡慕呢,可能是因为这一直是红鸾的梦想吧。此生得以遇见你,红鸾无怨无悔,清秋哥哥红鸾好爱你!”说完冷清秋脸上削瘦的玉手便缓缓垂落,红鸾滚出最后一滴泪水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不,我不相信,你起来再说一遍,红鸾!红鸾!”冷清秋哭的歇斯底里,抓起红鸾的双手拼命地往自己的脸上搁置,却一次又一次的滑下...... 往事不堪回首,此刻细细摩挲着珠钗,就好像红鸾还在身边。 幽幽道:“红鸾,你在那边可好,可像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清秋哥哥?” 清晨吃过早饭,张欣语四人便出了客栈,夜云飞赶来马车停在客栈门口。 “小棠,要小心哦,来,姐姐抱你上去”张欣语抱起小棠放在马车上,然后自己和张欣芮也上了去。 正走到楼梯口的冷清秋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微微一愣,这分明是昨晚唱歌的女子的。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快步走了出去,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唱出那么美妙的歌儿。 可是当他到达门前时,张欣语已经坐进了马车,心里不禁升起一种失落。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一阵风吹起了娇帘,他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正对着一个孩子笑的温柔如水。 冷清秋立刻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嘴里默念着那早已流进血液的两个字。 “红鸾!” 身后的小蝶和西门寻听到这两个字都惊了一跳,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神情不太正常的教主。 “清秋,红鸾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也还放不下么?”西门寻淡淡道,语气里又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更不知道那冰冷的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小蝶眼里闪过嫉恨,还是轻轻道:“是啊教主,人死不能复生,红鸾妹妹一定不希望你这般放不下她。” 夜云飞上了马车,捡起缰绳,大喝一声“驾!”马车扬尘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唤醒了呆愣中的冷清秋,难道红鸾活过来了吗?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足尖点地朝张欣语等人的马车飞驰而去。 西门寻和小蝶不明所以见冷清秋如此焦急便紧跟着追了上去。 刚出了城门, 突然狂风怒吼,沙尘飞扬,夜云飞警戒的看向四周,难道有人也把他夜云飞列入了争夺武林第一的行列了? 还真是有眼光,不过小爷可没有那个兴趣,只怕来人武功不在他之下,保命尚可以,如果连累了车上的语儿师妹,他的命干脆就不用保了。 车上的张欣语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掀起轿帘紧张地问:“四师兄怎么停下了,是不是有人要暗杀我们?” 没办法这些日子被血魔教的光辉事迹给吓破胆了,一有什么情况都先想到会不会有人要对他们下手 夜云飞没有看她依然全神地戒备着,只是严肃地道:“去里面坐着,不要出来。” 感觉到了夜云飞的肃杀之气,张欣语知道来人肯定不是一般的高手,于是乖乖的回到里面,不给夜云飞添乱。 狂风沙尘骤然停止,阵阵香气扑来,桃花瓣漫天飞舞,一道鲜红色人影从天而降优雅的落在马车前面。 “你是谁?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夜云飞问道。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要见马车里面穿粉衣女子!”冷清秋淡淡的回复,只是那略微起伏的音色彰显了他不是平静的内心。 “你休想,她不认识你,请让开”夜云飞生冷的道,暗自腹诽,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居然仇家满天下。 冷清秋邪魅一笑:“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见呢!” “你觉得会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想拦我?”冷清秋蓦地灌入掌风阴冷的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着便向马车飞身而来,夜云飞也抽出佩剑腾空而起,与冷清秋对战开来。两个人你来我往,暗流涌动,四周岩石皆被震碎。 夜云飞俊脸微沉,心中很是忐忑,自己死了不要紧,里面那个女人死了,二师兄会把他鞭尸的。 张欣语紧紧搂着小棠,害怕他受到惊吓,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听那个男人说的指明是来找自己的,穿越以来她可不认识这么一类人。八成又是原主造的孽。 那为什么她这么倒霉,每次刚刚恋爱就要舍身取义,这回自己是真的还没有活够呢。 “大姐,你在里面带着,我去帮那个臭小子。”张欣芮起身交代便要出去。 虽然她很讨厌那个男人,但他毕竟是大姐的师兄,还这么努力的保护她们,于情于理都不能对他不管不顾的。 张欣语点点头:“你要小心点儿。” 夜云飞自然是冷清秋的对手,渐渐败下阵来,张欣芮加入战斗,与夜云飞对视一眼,奚落道:“夜公子,你这擎天谷的弟子也不怎么样么,净给师门丢脸。” 夜云飞一抹嘴角血渍,出奇的没和她的毒舌计较,一个翻身挡去了冷清秋袭向她的掌光,扭头笑道:“多谢芮儿姑娘伸出援手。” 张欣芮眸光一滞很快恢复清明便不再理他。二人并肩作战虽说不能制胜想着也能拖延着一阵子。但是事与愿违,小蝶和西门寻随后赶了上来,一见自家主子与人斗殴,立刻飞身上前帮枪。 一个冷清秋夜云飞和张欣芮都打不过,更何况又来两个高手,不到一刻钟夜云飞和张欣芮便身受重伤。 外面又来了帮手张欣语也是听到了,正要担心四师兄何三妹的安危,便听到了夜云飞痛苦的闷哼,知道他受了伤。 看着眼怀中不谙世事的小棠,葱白的玉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眼中浮现一抹愧疚:“小棠,姐姐以后怕是不能保护你了,此次也是姐姐连累了你,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地活着。”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差点被强了 “姐姐!” 小棠拽着张欣语的手淅沥沥哭了起来。张欣语也是难受,狠心的拂开他。 既然此人是来找她算账的,就不能让四师兄和妹妹白白为她牺牲,何况就算他牺牲了自己也逃不掉,索性咬咬牙豁出去了。 “都住手!” 张欣语掀开车帘大喊一声。 果然听到喊声,外面打的欢快的人都停了下来。夜云飞以剑支在地上单膝跪倒,可见伤的不轻。 张欣芮的伤没有太重,大半都是夜云飞替她挡下了,此刻看到夜云飞难以支持,立刻跑了过去扶住他。 西门寻和小蝶在看到张欣语的时候,同时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冷清秋的神情激动起来,看向张欣语的眼神痴殇而迷恋。 果然他的红鸾还没死,她真的回来了。 呢喃道:“红鸾!” 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张欣语的眼前,把还没在这么多丰富多彩的表情中反应过来的她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冷清秋一把抱起张欣语转身飞向了远处,消失不见。 西门寻和小蝶神情百变,然后尾随而去。 夜云飞想要追去,奈何受伤太重根本力不从心,终于倒在地上。 冷清秋把张欣语带到了赤练峰,一下身,张欣语便反射性的脱离老远,眼睛还是忍不住掉在美男身上。 这人长的也太妖娆了吧,如果他不说话,根本就雌雄难辨的说。尤其那双勾魂眼,比起欧阳千羽的还要让人沉迷。 若是能死在这样的美男手里,好像也不太冤。 冷清秋很大方的任她打量,眼中秋波滚滚。 花痴过后张欣语回过神来,发现这男人看她的眼光怎么这么的抵死缠绵?活像要把她揉进肉里一般,抖了抖被看出的一身鸡皮疙瘩,怒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她刚刚好像也看他来着,吞了吞口水难免有点心虚,真是的,要杀要剐也不痛快点儿,一个劲抛媚眼儿干个什么?她可是毫无可取之处,就是用了美男计也是白瞎。 冷清秋含情脉脉的靠近,一步,两步……张欣语战战兢兢的后退,那画面感好生奇怪。 “红鸾,七年了,你终于又回来了。” 长臂一伸,张欣语还没眨眼便落入一个怀里,修长如玉的手指附上她额角的发丝,动作轻柔。 如此近的距离,张欣语有一瞬间的晃神。只能怪这男人太妖孽了,浑身上下都环绕着阴柔之美,就那细细的指尖都带着酥酥的电流,和龙玄御的阳刚简直是两个极端。 “我,我我不是你的红鸾,我不认识你。” 张欣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子。感觉额上的动作一顿,一个很有魔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红鸾是在外面太久了么?怎么会不认识清秋哥哥了?” “我说了,我不是红鸾。” 张欣语有些急了,他咋听不懂人话? “你是!” 冷清秋声音抬高了一倍,惊的张欣语一个激灵,似是感觉到怀里的人被吓到了,又温柔的道: “你是红鸾,这七年来每一个夜里你都会在我的梦里出现,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 这条臂膀太有力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说了他也不信,张欣语也没辙了,真真是欲哭无泪。 “大侠,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个叫红鸾的姑娘情深似海,如果你错把我当做了她,她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看这男人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似是听进去了,又继续分析道: “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红鸾吗?你那个红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沉默了半晌,一幅芙蓉出水的画面涌进脑海,冷清秋放在张欣语脸上的大手滑到她的腰间,缓缓道: “她的腰上有朵火焰般的胎记。” 腰上?那不是要脱衣服验明正身?张欣语顿感不妙,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之前,腰间猛地传来一股热量,斯拉,整个粉衫罗裙在冷清秋的掌心化作碎片。 等张欣语尖叫出声来,身上已经仅剩一条里裤和一件肚兜。流动的空气扑打在身上,她惊慌失措的环着住上身。 总的来说她只有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要是换做现代也没什么。 只是在这样的古代,被男人看了肌肤,她已经算失去名节了。不表现的的凄哀一些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冷清秋很显然的第一眼瞄在张欣语的腰肢上,那里洁白如雪没有一丝瑕疵,更不见那团火焰胎记。 瞬间心跌倒了谷底,转而深深的痛楚化作排山倒海的怒气,大掌一抬,正要摧毁这个让他乐极生悲的罪魁祸首。 又瞥见那张惊恐万分的俏颜,和印在心底的娇人儿一模一样,他再次陷入心魔,还是坚信是红鸾回来了。 于是一把扯开张欣语环在胸前的藕臂,痴迷的道:“你是红鸾,从今天起你就是红鸾。”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张欣语吓得有些站不住,在铜墙铁壁里挣扎着却是力不从心。 这样的眼神她也在龙玄御那里看到过,知道意味着什么,只是她敢肯定他不会像龙玄御那么君子,立时瞪大了双眼,吼道: “你放开我,我不是红鸾,不是……唔……”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两片温热的肉感衔住了唇瓣,不留一丝缝隙。 霸道的舌窜进了她的嘴里,勾起她的缠绕。不同于龙玄御的温柔,带着占有般的侵略,灼热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抚过,每一寸土地都留下绯红一片。 张欣语内心极度的恐慌,努力找到了自己唯一能动的牙齿,用力的一合,咬不断他的舌头,咬断自己的也好,总之要结束这悲催的侮辱。 感觉到她的动作,冷清秋猛地放开她,让他们俩的舌头都逃过了一劫。 “红鸾,我好想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没有想象般的震怒,冷清秋眼神有些迷离,泛起薄薄的水雾。 本来打算求死的张欣语也一时找不到思想,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可怜。想来那个红鸾一定是他深爱的女子,自己只是恰好和她长的像而已。 “公子,我叫张欣语,是沐王府的郡主,你可以去查查,我真的不是红鸾。” 张欣语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吓得破了胆,还是在同情他。 果然美好的事物都会迷惑人的心智,看他伤心的模样,居然都是楚楚动人的。 犹然记得,当初穿过来看着龙玄御黑着脸,她可是很不客气的,怎么换成这个男人居然横不起来了? 对了,龙玄御,想到那个男人张欣语眼里不自觉涌出泪花。 龙玄御会知道她被人抓走了吗?一定会怪她跑来涉险吧。 突然感到了气流的波动,冷清秋瞬间扯下自己的外袍,将怀里的人儿裹个严实,秋眸眼中的水雾已不再现。 西门寻和小蝶赶来之际,只发现了一地的粉色碎布,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冷清秋抱在怀里。 小蝶莲步轻移,在他们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泪眼朦胧: “红鸾,真的是你吗?” 小蝶和红鸾是一对亲姐妹,她们的父亲本是原血魔教右使朱冥思,后来朱冥思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身亡,撇下这一对女儿。当时的教主冷严便把她们收养在身边,跟着冷清秋一同习武读文。 直到七年前,红鸾不知为何生了一种怪病,病魔来势汹汹,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一月有余,便带走了她年仅十三岁的生命,成了冷清秋心里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张欣语依然挣脱不开冷清秋的钳制,更没有要感谢他为自己披了衣衫,让她不至于丢人现眼的意思。 探出头来对着小蝶道:“我不是红鸾。”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 真真切切看清她的面容,小蝶眼中的眸光一滞,不经意低下头掩去那一抹虚晃。再抬头神情更加悲戚。 “我就知道,红鸾已经死了,当初是教主亲手埋葬了她,你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冷清秋的身体僵硬着,再看向张欣语眼中尽是痛苦,他怎么忘了?当初是自己亲手葬了一生最爱的人,亲手为她建了冢,她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这个女人不是红鸾,她身上没有红鸾的胎记,红鸾是他亲手葬的。 想明白了,冷清秋突然放开张欣语失魂落魄的后退,脑袋里混沌一片,最后脚步一抬飞离而去。 见冷清秋走了,张欣语松了口气,看了眼碎了的衣服,这回感觉有点儿气愤了。 因为一个误会,不仅打伤了四师兄和三妹,还差点被强了,真是狗血。 对着小蝶道:“我都说你们认错人了,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女人之间总归是要好说话一点,她就没敢向门口那个面具冷男,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回不去了,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小蝶嘴边勾起一抹弧度,抬眸间迸发出冷冽的杀气。 刚刚她是故意那样说的。她就是想让教主认清红鸾已死的事实。 冷冷的看向张欣语,掌中蓦地冒出一把利刃,一步步走近。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我没有力气,你吹 看看这女人长的几乎和她死去的妹妹一模一样,她不能留这样一个隐患在这个世上。 张欣语震惊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说不害怕是假的,也心知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救她,这回恐怕在劫难逃了。 只是她还有一个遗憾呢…… 利刃泛着绿光冲着直直刺了过来,张欣语绝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只有一个俊美的面容在对着她笑得温柔…… 意料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不禁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距离自己眉心一公分的地方利刃的尖峰闪着幽光,眼前除了有那个女人还有刚刚在门口的面具冷男,冷男的大手正好握住那女人持着利刃的青葱玉指。 张欣语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离那不长眼的利刃远点儿,怎么就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貌似这个面具冷男救了自己? “西门寻,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想他死?”女人甩开男人的大手,狠狠的盯着他。 西门寻只淡淡的道:“她是清秋抓回来的女人,你杀了她你也不会好过的。”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杀不得,虽然他也不想让她活着。 “那又怎么样?教主还能杀了我吗?”小蝶冷冷道,心底却是有些泄气了。 “清秋自然不会杀了你,但如果他真的生气了,你也不会比死了好过。” “你……”小蝶不禁语塞,她没有勇气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冷清秋心思一向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他若是高兴可以任下面的人为所欲为,但他若是不高兴不定哪个倒霉蛋儿会生死不能,而这个人绝不限制在她朱小蝶之外。 “我杀了她也许我会生死不能,那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意?”小蝶扫了西门寻一眼,嘲讽的道:“你居然那么好心的提醒我?” 显然西门寻并不把她的态度放在眼里,踱步到了门口,扔下一句:“我只是不想让他再伤一次”便大步离去。 小蝶收回视线暗自咬牙,横了张欣语一眼也抬步离去。 此刻张欣语也是目瞪口呆着,她怎么好像发现了很多秘密啊,但是,是什么秘密却理不清楚,眼见着所有人都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也不敢再去唤他们,没准儿她一张嘴不定又是谁来要她的小命了。 张欣语被人抓走,夜云飞又重伤昏迷,可难为了张欣芮,使了吃奶的力气把夜云飞扶上马车,还要安抚着受了惊的小棠,只得又回到原来的客栈。 掌柜的见东家受了重伤二话不说,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更不惜重金买了最好的创伤药材熬煮。 精神紧绷了一整天,张欣芮托着疼痛的身体哄着小棠睡下,又跑到夜云飞的房间照看他。 看着床上早晨还精神奕奕和自己斗嘴的男人,这会儿就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俊逸的脚上青红交错,眼泪簌簌的滚落下来。 “你这个傻子,谁让你替我受伤的,我又不会感激你,现在好了,快死了吧,这就是血的教训,看你以后还瞎逞强……” “你也是的,肯定平时不好好练功,同样都是擎天谷的弟子,要是换做云公子和大姐夫哪能像你这般没用……” “夜云飞,你什么时候醒来,大姐没有了我好害怕,你起来拿个主意好不好……” “都是我不好当初就不应该任性,武林大会有什么好看的,这回我要怎么和二叔二婶还有大姐夫交代……” 沉睡中夜云飞皱了皱眉头,迫使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好看看床头那个一天到晚和自己作对的女人哭成的糗样,但更多的还是想擦去她不停往外冒的泪水,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要被冲走了。 “别哭了,真难看。” 微微的弱语在张欣芮听来竟是有如天籁,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双清明的眸子和一张丑到不行很欠扁的笑脸。 “夜云飞,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张欣芮激动的推了一把,引得夜云飞咳嗽连连,赶紧起身抚平胸口替他顺气:“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眼泪还是滴滴巴巴落了下来,随着顺气的动作,有的落在衾被上,有的落在夜云飞的脸上,脖颈上。 夜云飞好不容易平了内气,扯出一抹凄凉:“我就知道你是怕我死不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推我?” 张欣芮心中燃起一阵委屈,刚要还口,自己的一双小手就被包裹在一双大掌里,眸光一滞对上夜云飞的坏笑。 “但是我还不能死呢,我还有最大的心愿没有完成,就是娶个如花似玉的好娘子,一个会为我掉眼泪的好娘子。” 张欣芮晃了神,刚刚所有的委屈荡然无存,反而生出一点儿不知名的雀跃,嗖的抽回自己的手,窘迫道:“你的心愿和我说做什么?”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夜云飞看的有些痴了,这几天光顾着斗嘴都没发现原来她生的如此好看,现在害羞的样子更是迷人。 “芮儿!” “干嘛?” 夜云飞轻轻笑了,他叫她芮儿居然没有挨骂? “你是第一个为我流眼泪的女人,我会对你好的。” “谁要你对我好,我才不稀罕。”张欣芮羞怯的低下头,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心中也不经意打起了小鼓,肆意的猜测夜云飞这句话的意思。 夜云飞也不多说什么,他相信她听得懂,来日方长不是么? “你也受伤了,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看了,不碍事。” “那就好,语儿师妹的事得尽快告知二师兄,你去把我衣袋里的哨子拿出来。” 张欣芮按夜云飞说的取来了哨子,拿在手里打量,不似普通的哨子,这模样像是用特殊的材质特制的,每一个纹络都异常的精细。 “你要吹响它吗?”张欣芮怀疑的看着夜云飞,他着情况看着够呛。 果然,对方很无语的阖上眼睛,弱弱的道:“我没有力气,你吹!” “咻咻~~”的音色响起,异常响亮悦耳。 不一会儿窗棂响动,一只雪白的羽鸽落于窗台之上,张欣芮惊诧的合不拢嘴,刚刚还寻思夜云飞病糊涂了呢,怎么这时候还想着吹哨子玩儿,原来能招来鸟儿啊。 “芮儿,你把语儿师妹被劫走的事写在纸上,让阿鸣送去给二师兄。” “阿,阿鸣?” 张欣芮瞄了眼窗台上悠哉的鸟儿,然后依夜云飞的吩咐写好了纸条绑在阿鸣的腿上,阿鸣整装完毕,翅膀一扑棱就飞走了。 “它……啊,阿鸣”张欣芮很不自在的改了口问道“真的能把纸条送到大姐夫手里吗?” 夜云飞微微眯了眼睛肯定道:“会的,这种羽鸽是师父特别训练的信鸽,只有擎天谷的弟子能够驱使,师父送了我们每人一只如影随形,互通书信用的。” “那大姐有没有?”既然凭着羽鸽能找到擎天谷的弟子,那是不是也能找到大姐? “语儿师妹也是有的,只是她失忆以后忘记了。” “那让阿鸣找到大姐的那只羽鸽不就能找到大姐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张欣芮心中升起希冀,等大姐夫知道大姐被劫走的消息后,就可以直接去救大姐了,只希望在这段时间大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芮儿,别担心,语儿师妹会没事的。”夜云飞安慰道,昏迷时他听到她深深的自责,心里定是难过极了。 “嗯,我先去给你端汤药。”张欣芮故作将强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 张欣语被扔在厅堂里似乎是被遗忘了,没有一个人来管她,眼看着夜幕降临,天边冒出点点繁星,厅堂里暗了下来,瑟缩到厅堂一角,肚子咕噜噜响起抗议。 这个情景怎么似曾相识呢?对了,她穿来的那天好像就是这个情景,只是不会再有龙玄御回来把她抱到床上,半夜吹笛给她听了。 那时候明明讨厌他的要死,现在想想竟是这般美好的回忆,竟是心境不同了。 沙沙的脚步声从侧门走了进来,张欣语也不害怕,怎么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要是真有鬼神都不知会死过几次。 寻了那个脚步,黑暗中瞧见一个纤瘦的身影走向一个烛台,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金红的火焰便燃了起来,点燃红烛,厅堂被照的蒙蒙亮。 那女子看向角落里的张欣语缓缓走了过来。 “姑娘?”清细的声音宛如山泉般净澈剔透。 张欣语呆呆的看着她,眉清目秀长的很好看,却没有言语,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她的表现很自然的被那女子认作了害怕,于是温婉的道:“姑娘莫怕,我只是赤练峰上的一个婢女,不会伤害你的。” 感觉到了她的诚意,张欣语动了功干涩的嗓子:“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那妖孽男人从早上把她抓来到现在,水都没给她喝一口,真是又饿又渴的。 那女子笑笑,扶着她起来:“夜里冷,要不你来我屋里睡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七年前就是一个错误 武林大会已于这一日隆重开幕,先是一群宵小之流的切磋,乏味而无趣,没有等到要等的人,龙玄御一行便回了厢房休息,也不知怎么的思绪异常混乱,直到这夜晚更是闷烦的很,就像是张欣语被龙玄晴的人送到欧阳千羽床上的心情一般。 “二师兄,你别走了,晃的我眼睛都花了。”南宫无痕倒了一杯水很不满的道。 若是换作以前他可是晕死我也不敢说的,谁上他这二师兄变了呢,都不再对他们吊丧着脸,好捏多了。 “二师兄八成是想表姐了,”玉紫烟忍不住调笑。 云缺月但笑不语,轻泯着茶水,一双水眸淡淡的失落。 龙玄御难耐的坐回椅子上,看了眼门外渐浓的夜色,心里更加不安。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语儿出事了?语儿好好的在京都有沐王府保护着,怎么会…… 扑棱棱!一只雪白的羽鸽从敞开的门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 “是阿鸣!”南宫无痕一把抓住羽鸽,取下它腿上的细小竹筒。 玉紫烟撇嘴:“肯定是四师兄流连到了烟花柳巷,不想来了。” 南宫无痕轻笑亦有同感,可是当他打开纸条时脸色巨变霍的站了起来。 众人一阵错愕,“怎么了?”云缺月问道。 “云飞重伤,语儿师妹被人劫走了。” “你说什么?” 反应最大的是龙玄御,听到‘语儿师妹被劫走’这几个字后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夺了南宫无痕手里纸条手都是颤抖的,谪仙般的俊脸再次变成了暗夜修罗。 一个幻影消失在房内,余下几人尾随而去…… ...... 张欣语很欣然的跟着女子到了一个整洁的小厢房,女子给她拿来了几个窝头还有咸菜,外加一碗能数出米粒的小米汤。 “吃些吧,太晚了厨房里只剩下这点儿东西。” “谢谢!”谢谢她没让自己做个饿死鬼。 一顿风残云卷消灭了眼前的食物,肚子饱了脑子就活泛了不少,想起自己吃饭确实是不算优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 嘿嘿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淡然一笑:“我叫秋水。” “秋水姑娘能否告知我这里是哪里?” 秋水疑惑道:“姑娘不知这里是何地方,怎么会被带了来,还穿着……”公子的衣服? 看秋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张欣语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讪讪的开口:“是他们抓错了人,还弄坏了我的衣服。” 秋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这里是赤练峰,抓你来的人应该是我们公子。” “你们公子是什么人?” “这个秋水也不知道,只知道公子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和几个姐妹都是一年前被公子买来到赤练峰的,平日里除了正常的洒扫梳洗工作,公子从来不允许我们在他眼前瞎晃荡,还有那个小蝶姑娘只要见了哪个姐妹在公子面前停留的时间稍长都会好一顿收拾,久了,咱们也就自动离得公子远远的,哪还敢打听公子的来历。” 秋水如她的名字一般寂秋如水,温婉恬淡,说话文文雅雅的,看不出一点儿婢女该有的气质。 张欣语想起上午欲至自己于死地的女人,眼里的嗜杀可是一点儿不加掩饰,应该就是秋水说的小蝶,那么这个小蝶就很有喜欢那个妖孽的嫌疑。 “秋水姑娘,我叫张欣语,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语儿,大家也是这么叫的。”张欣语很友好的介绍自己,总感觉和这个秋水姑娘很有缘似的。 “你是沐王府郡主张欣语?”秋水一顿错愕,察觉到失了态紧着垂下眼眸,道:“秋水乃是洛阳城人,自是听说过郡主的。”只是那微微闪烁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欣语有些窘迫,她敢说她的大名如此如雷贯耳都是原主的功劳,简直风靡了半个龙胜王朝,估计除了边疆漠北离得太远,就没有人没听说过她追求龙玄御的丢人事迹的。 “秋水姑娘见笑了!”她还能说什么? 秋水抬眸笑道:“怎么会见笑呢,我年长语儿一岁,语儿可唤我秋水,或者姐姐。” 张欣语讶然:“秋水还知道我的年岁?” “啊?”秋水被这个问题砸的挺严重,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有些懊悔,支支吾吾解释道:“早前家父……也会到京都做生意,呃……回来时常常会听到他说一些……关于语儿的趣事,不知不觉……便上了心。” 张欣语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脑子停留在秋水说的‘趣事’两个字上,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想那原主还真是个千古奇葩人物,砍人家桃林,给人家井里下泄药,买妓/女送进人家府里,还敢盗皇宫,戏妃嫔……当真是‘趣事’多多! ...... 冷清秋自是疯魔了般从厅堂出来,就直奔红鸾墓冢,完全不见往昔妖气恒盛俯首云下的模样。抱着冰冷的墓碑一遍又一遍抚摸上面的名字。 西门寻站在远处看着,眼里是鲜见的心疼,就这么一整天了他也不曾上前劝慰,他知道那个一直藏在他心底的小师弟又回到了七年前,不知道这一次他要颓废多久? 也许七年前就是一个错误,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 眸光微亮,那个和红鸾一模一样的女人…… ...... 小厢房内张欣语已经换了身秋水的干净衣裙,同秋水在一张榻上而眠,秋水已经睡去,她却毫无困意,思来想去计划着如何才能逃走。 忽的一阵风吹开房门,张欣语乍要起身,一个黑影扑面而来,肩膀一痛竟然无法动弹。 秋水亦是被点了穴没有醒来,张欣语睁着大眼看着那个黑影一点点靠近,墨色里那张诡异的面具尤为瘆人。 是早上救了自己的面具男,他要干什么?她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身体一轻自己被抱了起来,扑面而来的夜风,他们已经到了门外,几个起落进了一个华丽的房间。 西门寻解了张欣语的穴道,同时将一粒药丸塞入她的嘴里,一抬掌滑下食道。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你想让我帮你穿? 感觉身体能动也能说话了,张欣语立刻后退几步和西门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怒道:“你想干什么,刚刚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心底升起无限惶恐,药丸入嘴的那一刻她尝出了蛇胆草,泣血莲,风断魂等十几种草药的味道,每一种都是极其霸道的毒草,这么多毒草混在一起肯定是毒药了。 西门寻没有解了她的惑,转身从衣橱里取出一件雪白的轻纱羽衫,那花纹,那款式分明是女子穿的。 “穿上!”冰冷的口气带着毋庸置疑。 “若是我不穿呢?”他说穿就穿,岂不是很没面子? 西门寻眼中有了情绪,看向张欣语露出一抹赞赏,很快被犀利掩了下去,淡淡道:“你想让我帮你穿?” “不用,”张欣语立马伸出手制止,坚定道:“我还有手,自己穿!” 看这男人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于是拿着衣服慢慢的挪向屏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完走了出来。 一席雪白襦裙似是专门为她设计的一般,多一分则余,少一分则亏,衬托出一种纯净之美,仿若坠入人间不食烟火的小仙,几乎能另所有雄性晃目,当然这所有雄性就不包括眼前这位。 西门寻见张欣语出来只是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冷声道:“刚刚我给你吃下的是我血魔教特制的断肠丹,从现在起你需要听我的话,我才会每日给你解药,否则你将肠穿肚烂而死,你可明白?” “你是血魔教的?”这二货还在消化西门寻的第一句话。 “你怕了?”西门寻难得起了戏谑之心。 也是没错,这段时日血魔教搞出来的动静可不小,要说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然张欣语也很诚实,果断的吐出一个‘怕’字。 说害怕并不丢人,人家确实有这个本事啊嘛,只是她现在还冒出了别的心思,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进了敌人内部,如果能够窃取点儿情报什么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到龙玄御啊? 好嘛,这二货很自然的把自己归类到间谍的行列里了。西门寻面具下的肌肉很不自然的抽动一下,盯着张欣语时多了一抹玩味。 这女人不仅没像别的女人一样吓得狼哭鬼嚎,也没有手软脚软瘫痪如泥,只那一个怕字以后,还有闲情逸致想别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别人手上吗?她不知道自己明天不给她服解药她就会死吗?到底长没长心哪? “我要你去陪清秋。”西门寻简明扼要,也不拐弯抹角。 “清秋是谁?”张欣语疑惑道,突然脑海里浮现一张绝美妖孽的容颜,猜测道:“早上把我劫来的那个美男?” “你想让我去陪他?”张欣语突然揪着领口惊诧的喊道,慢半拍嚼出这面具男话里的意思。 西门寻看着她,总算觉得她的反应有些正常了,被胁迫就应该有个被胁迫的样子才对。 “没错!” 张欣语:“能不能换个条件?” 她这清白的身子可是连龙玄御都没给呢,纵使那男人长的再好看她也不愿意。 西门寻斩钉截铁:“不能!” 心凉了半截:“那我不去会怎么样?” “死!” 张欣语:“……” 半个时辰后…… “这大半夜你带我来荒郊野岭的干什么?”看着枝影婆娑的四周,张欣语弱弱的问。 “去见他!”短短的三个字,带着无尽惆怅。 “你喜欢他?”张欣语试探的问。 总感觉这面具男虽然冷的不像话,一提起那妖孽就像变了一个人,早上她也见到他看妖孽的眼神了,可不像是看主子,看兄弟,看亲人的,倒是和龙玄御看自己时的眼神差不多,只不过多了说不清的苍凉。 西门寻根本没想过她会如此问,前行的脚步一顿,转身大掌一抬卡住了张欣语的纤细的脖子。尽管在黑暗中,那眼中的肃杀也清晰可见。 “你再胡说试试?” 张欣语憋的脸颊通红,别说进气,连出气都没有,眼看着翻了白眼,西门寻用力一甩,把她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顺了呼吸,张欣语慢慢爬起来,掉起了泪珠子。 这一天差点死两次,她咋就这么倒霉呢? 嘀嘀咕咕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也犯不着要我的命吧。”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居然把喜不喜欢这样的话说的如此顺溜。 “我……”张欣语刚想说‘我是不是女人你看不出来啊’立马低下头憋了回去,就冲刚刚相处下来,她觉得如果自己说了他都敢给她验明正身,所以打死也不能胡说。 又走了半刻中来到一个稀疏有致的树林,树林深处很明显有一座墓冢,还有一个不明物体挂在墓碑上。 张欣语胆怯起来,下意识的紧紧跟在西门寻身后,只差没踩到他的后脚跟。 西门寻剜了她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越走越近,到了跟前张欣语总算看清了那个挂在墓碑上的不明物,居然是妖孽男! 他喝的酩酊大醉,却紧紧抱着墓碑不撒手,墓碑上赫然刻着‘爱妻红鸾之墓,夫,冷清秋,立!’ “记住我和你说的了?”西门寻淡淡的问,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过抱着墓碑的那个暗红的身影。 如瀑的墨发和红衣倾泄一地,像极了暗夜里的曼陀罗,妖冶而美丽。 张欣语还是有些犹豫,咬破了下唇,开口道:“那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好!”说完西门寻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里。 张欣语缓缓的走到冷清秋的身旁,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这夜深露重的睡一晚上肯定好不了,虽然他是血魔教的人,是敌人,还是感觉不忍心。 “清秋哥哥?”张欣语很用力的在冷清秋的脸上掐了一把,她自己都感觉一定给掐紫了,她说叫醒他,可没说怎么叫,虐待也是一种方法。 冷清秋微微掀起眼帘,一张日思夜想的面容投进瞳孔,还有那件她最喜欢穿的轻纱雪缎。 “红鸾?” “清秋哥哥,夜里凉你不能睡在这里,我们回去吧。”张欣语俏皮的眨眨眼,心里可是抽到了痉挛。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走开,不要碰我! 冷清秋鬼使神差的顺着张欣语的手臂,二人一同站了起来。 “好,红鸾冷了,我们回去。” 长臂一揽,张欣语被拦腰抱起,只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清风,再睁眼已经回到了刚刚华丽的房间里。 冷清秋把张欣语放了下来,痴痴的看着。 “红鸾,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红鸾一直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清秋哥哥啊!” 张欣语同样深情地望着他,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人,听说那个红鸾已经死了七年了,好感动! “那红鸾还要走吗?可不可以不走了?” 一滴清泪滴在张欣语包裹在大掌里的手背上,很显然冷清秋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清秋哥哥忘记红鸾说过的话了吗?红鸾希望清秋哥哥每天都是快乐的,即使没有红鸾陪在身边,也不要伤害自己。你知道吗?红鸾在天上看了好难过,红鸾走的好不安心!” 说到情真意切,张欣语很给力的挤出大片眼泪,她在想,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演员。 冷清秋把她搂进怀里,抱的紧紧的,温热的唇轻轻的摩梭张欣语的耳朵,呢喃着: “那你要我怎么办?当初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接受了你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我每天都服用毒药来麻痹自己。 可是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你知道我多开心?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可她终究不是你。” 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感动,张欣语环上冷清秋削瘦而坚实的腰身,她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突然感觉脸上一片湿热,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张欣语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她居然会去搂他?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不,不要这样……” 趁着冷清秋不备,张欣语用力一推,挣扎出他的怀抱,跑出老远。 冷清秋也如醍醐灌顶,敛下琉璃般的水眸,再抬头时却是杀伐的冷意。 “你不是红鸾,你是今天那个女人,说,是谁让你来骗我的?” 风雨欲来的气势压着黑云,在他的眼里还是只能容下三米开外,那个和红鸾一模一样的面孔,尽管他在愤怒,却舍不得真的下手。 “没有谁,是我自己来的,我想回家。” 张欣语也是倔强的,不再顾及和西门寻约定的过了今夜就放她走。哪怕下一刻小命就交代了,也不再打算委屈求全。 “你想走?” 眨眼间冷清秋便移至张欣语眼前,将她圈禁了怀里,好看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一定是红鸾知道我在思念她,才把你送到我身边的,所以你走不了了。” 一口咸醒涌进口腔,冷清秋咬破了张欣语的嘴唇,侵略性的舌冲破牙关,长驱直入。 张欣语死命抵挡却憾不动半分,只得委屈惊恐的流眼泪。 脚下一个腾空,晕眩的瞬间就被摔进了大床里,还没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紧接着一个重量便压了下来,刚刚解放的唇齿再次被掠夺。 冷清秋一挥手甩去自己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再一个旋身翻起张欣语。手掌轻抬,她身上的雪纱也像羽毛一样脱离,落于帐外。 “走开,不要碰我!” 嗖嗖的冷意侵了如水的肌肤,眼泪如溪流一般涌进鬓发。 感觉粗暴的吻突然间变得轻柔了许多,冷清秋的唇滑到那美丽的玉颈,留下一个个沉醉的红印。 张欣语也想要挣扎,奈何力不从心,她的清白就这么交代了吗?脑海里突然浮现龙玄御温柔的俊脸,过了今夜龙玄御一定不会要她了。 不能,就是死了也不能做对不起龙玄御的事,一个狠心就准备咬舌自尽。 老天见怜,正当所有的力量都灌于齿间,舌头即将慷慨就义的时候,院落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冷冽的剑气冲破了窗户和门板发出‘啪啪’的声响。 冷清秋黑眸一沉翻身而起,低咒一声‘该死’。 掌风挥动,刚刚还安静的躺在地上的血红羽衣,眨眼间裹上了那坚实的身躯,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看来有人为了你来送死了!” 走至门口的红影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已经坐起来的女人说道。 “如果真的是来救我的,相信死的会是你!” 张欣语也是很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若真是来救她的,定然是四师兄通知了龙玄御。 据她所知整个血魔教,除了那个变态教主可没人是他的对手,眼前这位也不例外。到时一定让龙玄御将他扒皮拆骨,以泄她心头只恨。 “是么?” 冷清秋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更像是暗夜里开在地狱的花朵,神秘且危险。 只见他周身暗流四起,袍摆飞扬,‘嘎’的一声房门断裂,大块的门板向院外飞去。 龙玄御等人通过羽鸽找上了赤练峰,不想一来便触动了入口的机关,引出了所有平日里赤练峰不所见的隐卫。 西门寻和小蝶率领大批高手倾巢而出,一时间两伙人陷入混战状态。 房门的碎裂引起一阵侧目,冷清秋如飞身至半空立于檐角,结出一个妖红的气场,冷冷看着下方的人群。 待见到那个几乎和夜墨融为一体的身影时,瞳孔不断收缩。 龙玄御也几乎同一时间飞腾而起,凌驾在冷清秋对面的屋脊之上,目光同样不甚友善。 “原来你还没死呢,玉凌峰当真疼爱你,竟然把独门飞花决传授于你了,只是今夜你来我赤练峰,不会是要算五年前的烂账吧。” 平淡的语气在流动的空气中,幻成阵阵魔音,雌雄难辨。 在见到龙玄御的时候,冷清秋就排除了有人来救那个女人的想法。当初行走江湖,龙玄御不近女色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心里倒是有了轻松的感觉。 哪知…… “本王此次前来是来寻找本王的王妃的,还请冷教主行个方便。” “她是你的王妃?” 冷清秋暗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眼房间。 察觉到他的动作,龙玄御的心揪做一团,飞跃直下直奔房门而去。 冷清秋岂会如了他的心思,掌中翻起一道红光,真气输灌,红光脱手而出,落在龙玄御的身前炸开一道惊雷,紧跟着红影极速俯冲,凌厉中带着气阵攻向龙玄御。 龙玄御被滞住了脚步,旋身迎上冷清秋的攻击,你来我往间气流在四周迸溅开来,树残屋破。 “她现在是本教主的女人,贤王大人你来晚了。” 冷清秋企图分散龙玄御的注意力,趁机试探龙玄御的功力。 纵然自己已经炼成了血魔斩,功力强大,但是血魔斩始终有一个克星,便是飞花决。 很显然龙玄御的飞花决已经练得不容小觑,若是他练至顶层,自己则必败无疑。 正在群殴的两伙人也是打的你死我活,异常惨烈。赤练峰的隐卫大部分死绝,而龙玄御,云缺月,南宫无痕带来的影子也折损大半。 南宫无痕缠住小蝶,一边揍人家还带一边调戏。大手钳住细滑那的香腮,啧啧称赞: “呦呦,瞧这小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带回去送给云飞,他一定喜欢。” “无耻!” 小蝶恼羞成怒,玉腿一抬踹向南宫无痕,解了下巴上束缚,凌厉的剑风不断挥去。 云缺月和西门寻也打的激烈,但是大师兄毕竟是擎天谷的首徒,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找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在西门寻的脸上,西门寻顺势栽倒在地,银质的面具滚落下来。 抬头之际,众人看清了这个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夜叉的神秘容颜。 俊美的轮廓飞眉入鬓,目若寒星,高挺的鼻,刀削的唇,唯一的遗憾就是,右边脸上有一道寸长的伤疤。 西门寻恼怒的看着云缺月,想要起身却吐出一大口鲜血。 南宫无痕也在看清西门寻面貌的时候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震惊和狂喜。 见他失神,小蝶持剑劈来,打算灭了这个登徒浪子,哪知南宫无痕早没了和她戏耍的心思,旋身之际犀利的掌风蕴着青光,直直打上小蝶的胸口。 一口鲜血喷噗而出,娇小的女子缓缓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云缺月掌间灌气白雾,还散着光晕,一声轻诧打向西门寻的门面。 “不要,大师兄!” 南宫无痕惊恐之下不作他想,直接扑到西门寻的面前,掌风吹散了额角青丝,堪堪停下。 云缺月收回大掌怒喝:“无痕你干什么,你想死吗?” 若是他来不及收手,这臭小子就是一具尸体了。 西门寻也诧异极了,这小子为何要救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死了的南宫无痕,感觉没死成,睁开眼看着愤怒的大师兄,请求道: “大师兄,你不要杀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云缺月拧着剑眉:“我怎么不知道血魔教里还有你南宫无痕的朋友,师父若得知,你便是找抽了。” 云缺月比这些师弟们都年长几岁,又是大师兄,所以平时对他们都是极为爱护的,所以在他面前,尤其夜云飞和南宫无痕更像是小孩子。 正文 第一百章 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回来 南宫无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这种时刻云缺月可懒得理他,一挥手道:“行了,他交给你,我去找语儿。” 龙玄御和冷清秋打的如火如荼,虽然冷清秋已经摸透了龙玄御并未练至飞花决顶层,但是要打赢他也绝非易事。 云缺月趁乱跑进房间,少时又匆匆跑了出来,与龙玄御一同对抗冷清秋。 龙玄御一人冷清秋尚可对付,又来个云缺月,那也是拔尖儿的高手,开始觉的吃力起来,一连被闷了几个拳脚,肩上也被龙玄御的流光剑刺了个血窟窿。 并肩之际,云缺月向龙玄御说道:“语儿不在这里。” “你说什么?”龙玄御心慌了,怒视冷清秋吼道:“你把语儿藏到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追踪到了这里,眼看着天快亮了,张欣语又失踪了,这让龙玄御怎么能不心急如焚,看着冷清秋那张妖媚的臭脸就想狠狠虐他千百遍。 冷清秋也很惊诧,怪不得这么久了那女人也没出来,她自己走了?不会的,她不认识路,而且听她的口气她是知道龙玄御的能耐的,应该有恃无恐才对。 不再多想,冷清秋集出血魔斩的第十重,只见他周身的血红气场居然结成了一层血液,还渗出‘啦啦啦’的声音,云缺月暗道糟糕,递给龙玄御一个眼神,二人同时拿出最高的防御状态。 血液顺着冷清秋的气阵化成一条血带如灵蛇一般冲向龙玄御和云缺月,只有他们俩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力量,即便是最高的防御也仿佛穿透了筋骨,两个挺拔的身躯被顶出足足十米之远,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 冷清秋本就伤的不轻,又动用了血魔斩身子立刻虚脱同样单膝跪倒在地上,他敢说如果先就用了血魔斩,这会儿一定会死在云缺月的手里。 看着远处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人,冷清秋笑了。 “王爷!” “太子!” 冥宇和夜影一同跑过去架起各自的主子。 “王爷,刚刚属下发现血魔教的门徒已经到达赤练峰的半山腰上,你和云公子都受了重伤要不咱们先撤吧。” 龙玄御抹了嘴边的血渍,坚定道:“没找到语儿我是不会走的。” “可是不走就算找到了语儿我们也带不走她。”云缺月始终是比较有理智的一个。 “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她。”龙玄御抬脚便要去找,云缺月朝夜影使了个颜色,夜影会意走至龙玄御身后,一个劈颈龙玄御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你干什么?”冥宇怒视夜影打算和他拼命。 虽然这一路他们俩相处的像兄弟一般,那也不代表他可以伤害自己的主子。 “不这样,你有办法把他带走?还是你就希望和他一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冥宇语塞,瞪了夜影一眼,这可是他干的,等王爷醒来可怨不到自己头上。 上前扶起龙玄御,右手食指打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脚尖点地飞离而去,身后的影子们也扶起死伤的同伴一同消失在夜色。 云缺月与冷清秋四目相对,冷冷的威胁:“你最好不要伤害语儿,否则天涯海角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扭头看向夜影:“我们走!” 前一刻还厮杀满天的院落立刻清净下来,只留下满地的赤练峰隐卫的尸首,还有昏死的小蝶。 剩余的隐卫也是伤痕累累,明显的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忙碌起来。 有两个过来扶起冷清秋,其他人也是开始收敛死去的同伴。 “封锁所有通道,严加搜索,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回来!” “是,教主!” 此时赤练峰山腰处的一条小道上,两个女子急步而行,穿过密密麻麻的杂草青藤,神色极为慌乱。 “秋水姐姐,你回去吧,我不想害了你。”张欣语上前拉住秋水的水袖。 原来冷清秋出去的时候张欣语便穿好了衣裙跑到门口,果真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开心之余也听到龙玄御唤冷清秋“冷教主”。原来他就是龙玄御这次出谷的任务,可是龙玄御也说过自己的飞花决并未练至顶层不是血魔教教主的对手。 张欣语又急又怕,生怕他有个闪失,这时秋水突然跑来抓起她的手道:“跟我走,我也听到了,公子是血魔教教主,救你的人是打不过他的,他们如果找不到你就会走了,也不至于白白丢了性命。” 张欣语觉的她说的有理,又担忧的看了眼被蓝光包围的男人,一咬牙就随着秋水趁乱跑了出去...... 听张欣语这么一说秋水停下脚步,转过身温婉的道:“我既然出来就回不去了,现在他们一定发现我也不见了,我们这些婢女不能离开赤练宫,即便是现在回去也会死的。” “那我不是害了你?”张欣语心底陡然生出一抹愧疚。 她们只是萍水相逢,这个姑娘为什么要为了救自己而冒这么大的危险? “这是我自愿的”秋水笑道:“救了你,他会很开心的。” “他?”张欣语听得一头雾水,疑惑道:“他是谁?” 可是秋水并不打算告诉张欣语,拉起她的手急迫道:“我们快走吧,这条路能通到山下,等会儿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 暗夜里两抹倩影再度急行起来。 血魔教门徒还是来的太快了,三个两个的一伙一遍又一遍的勘察。一路上秋水和张欣语都是躲躲藏藏险些被发现。终于快到山脚下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这时天已经大亮。 运气有时候好到不行总是会乐极生悲,因为太过高兴没有留意脚下一个顽皮的小石头。 秋水就这么“哎呦”一声扑了下去,因为两个人的手一直是拉着的,张欣语顺应了连带关系,陪着她一起骨碌碌滚下了山坡。 终于如愿以偿到了山脚下,可是却被一群黑袍男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半个时辰后,再次回到了赤练宫,冷清秋坐在榻上平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虽然脸上带着病态的美,却是感觉不可亵渎了一般。 二人身后还有两个血魔教的门人,若是想要逃跑肯定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叫语儿!”薄唇轻起,分辨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张欣语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冷冷道:“我早就说过我叫什么名字了,是你自己没好好听着,怎么?冷教主是觉得我的名字不雅吗,但是我觉得很好。” “你是龙玄御的王妃?” “没错!” “可是你明明是未出阁的打扮。” “我乐意,我喜欢!” 冷清秋邪肆的一笑,没法好好交谈了,乍眼瞧见旁边跪着的女子,她好像是这里的婢女来着,怎么会帮着这女人逃跑? “来人!” “属下在!” 修长的食指指向瑟瑟发抖的秋水,眼睛却是盯着张欣语道:“把这个女人扔进血池,等会儿我抽干她的血疗伤。” “不要!” “不要!” 张欣语和秋水异口同声惊呼出口,抽干血?太无人道了,秋水已经瘫痪到地上,可眼睛里的波动却不像是害怕,更多的倒像是不甘心。 张欣语紧紧抱着秋水,生怕她被带走了。 血魔教门人得到命令正想上前拿人,冷清秋一挥手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说不要就不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冷清秋起身,肩上的疼痛让他微微皱眉,他身后的门人想要搀扶却被制止了。 走至张欣语跟前,微微弯腰,询问的看着她。 张欣语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低下头生硬道:“那你想怎么样?” 冷清秋笑了笑,直起身子:“很简单,既然你承认自己是龙玄御的王妃”又指了指屋里院外:“看看你相公带人把我这里祸祸的,你得为夫还债。” 张欣语一听便来了气,刚想争辩是他先劫了自己来,龙玄御才会来的,就被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冷清秋看出她的心思,紧接着道:“现在还包括这女人的性命。”余光定向张欣语怀里紧抱着的秋水。 “堂堂血魔教教主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张欣语无计可施只得搬出大道理。可是她心知这个人哪里是个讲道理的主啊,多半是对牛弹琴。 果然:“天下人?天下人与我何干?”冷清秋狂妄的张开双臂,仿佛一切尽在他的脚下,可也没错,这世上唯一能镇住他血魔斩的人不仅受了重伤,就连飞花决也没练至顶层,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张欣语无言以对,和他说的再多也是没用干脆保持沉默。 突然冷清秋脸色变的煞白,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额上的冷汗如雨一般滴落。 “教主!”血魔教门人赶紧上前把他扶到榻上。 冷清秋如玉的手颤颤巍巍伸进腰间,那里却是空空如也,回想起和龙玄御交战时,那一束蓝光正好打在腰间,玉瓶应该是那个时候碎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不错呀,你还有两下子 不禁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些年他为了能在梦里见到红鸾每天都会服用一种特制的致幻丹,早已成瘾。 而且这种致幻丹还有一个毒瘤,就是一旦上瘾不再服用就会疯癫而死,炼丹需要时日怕是赶不及了,如此看来老天是真的打算收了他了。 张欣语也看出了冷清秋的不对劲儿,他的样子可不像是受伤导致的,好歹自己也学了挺长时间的医术,虽然没有操练过理论上的知识还是懂的,一团小小的希望一伙慢慢燃烧起来。 冷清秋是得了急症,不治很快就会死了吧,那她和秋水不就是可以离开了。 似是感觉到了一股雀跃的不怀好意,冷清秋轻柔的目光扫向了心里罪犯,触及到那双黑眸张欣语赶紧别了视线做无辜状态,鼻关眼眼关心降低存在感。 冷清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冷的吩咐身边的门人:“你们听着,我死了以后把这两个女人也一起杀了给我祭坟,免得我泉下孤单。” 张欣语瞪大了眼睛,他说什么?要她们俩陪葬? 门人们互相交换这眼神,都在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然也在彼此的惊恐中得到了答案。 下一秒一同跪倒在地,喊道:“教主洪福永享,寿与天齐!” 冷清秋淡淡道:“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明天就拿她们俩祭坟。”说着当真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更加惨淡。 “不要,”张欣语连忙站起来抓住冷清秋的手臂,诚恳道:“我救你,你不要杀了我们。” 归根究底都是自己惹出来的,怎能赔上秋水的性命,况且她也不想死,她还想见到龙玄御,然后嫁给他呢。 老天爷原谅她吧,她就是一腐女来着。 “你懂医术?”冷清秋很是怀疑,她不会是想现在就毒死自己吧? “我也是玉凌峰的徒弟,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是我会些医术。”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真心希望冷清秋相信她。 玉凌峰的徒弟?玉凌峰不是只有一个女徒弟,那个整天缠着龙玄御,搞得江湖上津津乐道的沐王府郡主吗?她好像是叫张欣语来着. 张欣语?语儿?冷清秋愣愣的看着她,她就是张欣语?只可惜五年前那场比武玉凌峰并没有带她来,若不然那个时候他就该见到她了。 只是张欣语的武功不是擎天谷拔尖儿的么,她怎么会说自己不会武功,照昨天的情形来看她的确没有一招半式。 大掌瞬间翻转,削尖的食指搭上张欣语的皓腕,索眉之际所有谜团尽数解开。 她不是没有内力,而是内力被封印了,而且这股内力很强大。 冷清秋突来的举动让张欣语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放下。 “你相信我!”不依不饶的请求着,张欣语感觉真是窝囊,想要救人,还得求着人家让不让救。 冷清秋虚弱的笑了,像流云一样美丽,对门人轻言道:“把这个婢女带下去,如果语儿姑娘把我治死了,计划依旧!啊不,要把她”说着指了指秋水继续道:“赏给兄弟们蹂躏致死。” 秋水吓的张目结舌,这个人就是魔鬼,虽然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要那种死法。 门人们应了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秋水,然后将她带了下去。 “你这个变态。”张欣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愤愤的瞪着冷清秋,她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操练过医术,怎么知道会不会治死他,如果可以她真想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冷清秋莞尔一笑,五指滑过张欣语的脸颊,最后停留在那遗漏在外面,颈间那两点暗红色的吻痕上,缠绵悱恻。 柔柔的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你。” 啊呸,张欣语在心里啐了一口,不说人话,谁要你这个不要脸的,不相信就不相信,威胁人算个什么东西?恶狠狠道:“你若是不放心就死一个看看,我才是你的希望。” “没错,”冷清秋很赞同的点点头,不明所以的飘出一句:“你是我的希望。” 不再与他争辩张欣语甩出纤纤玉指探上他的手腕,细细碾压。 “你长期服用魂绝草?”那可是极为霸道的致幻药草,时间长了便会上瘾,一发不可收拾。 冷清秋笑道:“是的,不错呀,你还有两下子。” 莫真是自己小瞧了她,能探出他服用魂绝草的高人可不多,看来也是得到玉凌峰的真传了,她说的没错,自己服用的致幻丹主要成分便是魂绝草。 张欣语白了他一眼,她可是擎天谷玉凌峰的徒弟好吗?没有两下子岂不丢人?也是多亏师父给她的医书上记载的都是精华,一百本普通医书也不敌这一本。 “你有把握治好我?” 冷清秋强忍着疼痛,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多数也是因为他不想研制出解药。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大掌紧紧抓着张欣语的手臂,强迫着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 张欣语也是强忍着疼痛,这死小子要死不死的力气还这么大,胳膊都快被他抓断了,扭头吩咐血魔教的门人:“你来敲昏他,要不然他发了疯咱们都得死,我需要出去采撷草药救他。” 那门人惊诧的盯着他俩,犹犹豫豫不敢上前,敲昏教主?怎么听着像是作死的节奏呢。 冷清秋冷汗岑岑,抬头吩咐道:“听她的,并且派人同她一起去采药。” “秋水还在你们手上,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张欣语没好气道,若是没有秋水她是肯定会跑的,但是现在她不会丢下自己的恩人。 冷清秋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青色,身上已经疼痛难忍,看着张欣语鄙夷的表情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轻柔道:“山坡陡峭,我是怕你受伤。”说着又喷出一口黑血,脸上的青色更浓了一些。 张欣语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立刻冲着门人大吼:“还不敲晕他?你想他死吗?” 门人被吓了一跳,所有的胆怯都忘了,上前一步大掌在冷清秋的后肩用力一劈,就见冷清秋含着笑意,直到闭上眼,满满的瞳孔都是那个女人惊慌失措的面容。身体向前一歪,倒在了张欣语的怀里。 ......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可是你的恩人,恩人 云缺月一行人也是伤亡不轻,一路赶回了夜云飞所住的客栈,毕竟是自己家的,夜云飞一声令下,掌柜的立刻手脚麻溜的在门外挂出了‘暂不营业’的大牌子。 “冷清秋为何抓了语儿?”云缺月问夜云飞。 龙玄御伤的不轻,夜影下的手又重,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云缺月调息过后便来到夜云飞的房间问清始末。 张欣芮把夜云飞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我也不知道,只听他唤语儿作红鸾。莫不是认错人了?” “若真是认错人,语儿必会澄清,为何他还死死困着不放?今日之后恐怕他更是不会放了语儿了。”云缺月语气里尽是担忧。 “云公子可是知道了那人是谁?”张欣芮问道。 云缺月坐下来,抚着微微发痛的胸口顺了口气,血魔斩留下的创伤可不是微不足道的,缓缓道:“他就是血魔教新任教主冷清秋。” “血魔教新任教主?” 张欣芮和夜云飞同时惊呼出口,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慌,张欣语落在血魔教还能活吗? 张欣芮脚下一片悬浮不禁跌坐在床榻上,自责和懊悔充斥了心扉,若是当初自己不将大姐带出来该多好…… “可还有办法救语儿?”夜云飞问道。 若是救不出来,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连师妹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师兄? 云缺月眼中愁云密布,摇头叹息道:“冷清秋武功深不可测,除了飞花决根本没有克星,而现在御又身患重伤,待炼成飞花决恐怕要假以时日了。” “大姐,”张欣芮呜咽出声,肩膀微微抖动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她带出来。” 夜云飞拉起她的手安慰:“怎么会是你的错,依语儿的性子若真是想见二师兄,即便是你不带她,她也是会自己跑出来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贪玩,当时告知了二叔二婶,大姐一定出不来的,呜呜,都是我的错……” 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嘀嗒嘀嗒落在衾被上,夜云飞感觉心都给揪疼了,从来百花丛中过的他,从未对任何女人的眼泪有过感觉,但是这个女人显然是不同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芮儿姑娘也无需太过自责,语儿的脾气我们都了解,武林大会她是一定会去的,只是不幸的被冷清秋撞上了,等咱们养好伤再从长计议。”云缺月道。 “砰!砰!”两声震破门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龙玄御的大吼:“我留你何用,居然背主,是谁让你们把我带回来的?” 云缺月和张欣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外跑去。 走廊处隔壁房间的门板已经粉身碎骨,尸骸上躺着口吐鲜血的冥宇。 “冥宇!” 张欣芮急急跑过去扶起冥宇,一口鲜血喷噗而出正好撒在她的衣裙上,让她直直瞪大了眼睛。 “冥宇你没事吧,怎么吐了好多血?”还没干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冥宇勉强撑着,弱弱的道:“别哭,我没事。”但任谁也看出他受了重伤。 玉紫烟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这情形就知道一定是二师兄醒来发现没能救出表姐,把怨气撒在冥宇身上了。 也是知道他们的事自己管不了,干脆不管。于是帮着张欣芮扶起冥宇离开了这个是非地去疗伤。 “御,你疯了,是我把你打晕带回来的。”云缺月有气无力道。 龙玄御本就伤的重,刚刚一气之下又对冥宇动了武力,此刻已经虚脱的跪在了地上,眼睛里却依然冒着熊熊烈火。 听闻云缺月如此一说,立刻把视线移向他,咬牙切齿:“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她,就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龙玄御!”云缺月也怒了,一步一步走进房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龙玄御:“你别忘了,此次出擎天谷的目的,如果你和语儿一同死在了赤练峰,冷清秋依然活着,血魔教依旧还在,江湖上还是会生灵涂炭,到时候这一切你让谁来收拾?” 一番斥喝,龙玄御眸光暗淡了下来,那种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感觉直直将快要他逼疯,所有的怨气统统灌于掌心狠劲的一拍,身旁一张无辜的矮凳化作了废片,人也终于耗尽力气昏死了过去。 “御!”云缺月惊慌的喊道,急忙示意夜影,夜影上前将龙玄御扶至榻上,探了探脉搏对云缺月点点头,云缺月方才舒了口气。 看着昏迷的大男人兀自叹息,不是自己语气太重了,而是这样的事实他必须接受,天下苍生和语儿同样重要。 ...... 大战的时候南宫无痕偷偷把受伤的西门寻带了出来,他们住进了另一家客栈里,说真的南宫无痕也是怕事后师兄弟们会以多欺少,不顾自己阻拦杀了西门寻。 “你为什么救我?”看着眼前浅笑殷殷男人,西门寻冷言道。 他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可是自己可从不记得何时和他有过交集,朋友一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诶,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就不对了哦!”南宫无痕坐在他对面,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西门寻挑了挑眉:“你于我有何恩情?” 南宫无痕彻底伤透心了,这一辈子就做过那么一件自己最认为了不起的事,当事人居然都不记得他,那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他不记得,自己就帮他回忆回忆。 “你可还记得少年时期,在秋凉国的赤虎山坡下受了重伤?” “你怎么知道?”此话题引西门寻来了兴趣,急急问道。 当年他却是在赤虎山受了伤,比如脸上的这条疤痕,就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磕在了尖石上。 南宫无痕忍不住得瑟起来:“因为是我照顾了你三天三夜,把你从阎王那里抢回来了呀。” “你胡说,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明明是清秋。”西门寻矢口否认。 “清秋?”南宫无痕惊诧起来:“你说那个少年是冷清秋?就是现在那个魔教教主?” “没错!” “原来是他啊,早知道我当时就灭了他好了,省的他日后害人。” “你说什么?”西门寻急了,大有和南宫无痕拼命的意思。 “看看我说什么了,你又是如此态度对我,我可是你的恩人,恩人,恩人”南宫无痕不解气似的说了好几遍‘恩人’。就是希望这厮有点儿觉悟. 瞪了他一眼娓娓道来:“当年我陪皇叔到赤虎山狩猎,不想在山脚下遇到受了伤的你,一时善心大发便救了你,还亲自采药给你敷脸,和治伤。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醒着我怕你被野兽吃了也不敢离开, 一陪就是三天哪,你都不知道我皇叔急成啥样了,差点儿没让人把连绵三百里的赤虎山給掀了,后来皇叔找到了我,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这时来了一个少年,我便托他在那里等待你醒来,起初他还不答应,是我把祖传的玉佩给了他他才同意的。” “那玉佩长什么样子?”西门寻急急问道,眼中流出一抹异样的流光。 南宫无痕想了想:“是一块巴掌大的上等羊脂玉,上面雕着一对龙凤,还有一个‘和’字,”说着睨了西门寻一眼,撇撇嘴道:“你都不知道回去后我父王差点儿没打死我,偏偏你还是个忘恩负义的。” 西门寻的震撼不小,犹记得那时他昏迷着迷迷糊糊中也醒过来一次,只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然而离他眼睛最近的是那人腰间的玉佩,就是刻着龙飞凤舞还有一个‘和’字。 醒来后很自然而然就把当时陪在自己身边的冷清秋当做了救命恩人,所以当他说‘你可愿意随我回去安身立命?’自己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把自己的一生都用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没成想竟是报错了人。 “昨日,你怎知我就是你曾救下的那个少年?” 震惊中西门寻已经接受了南宫无痕救自己的事实,事隔多年容貌皆有变化,自己只想知道他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南宫无痕的一张俊脸突然伸到西门寻的面前,笑嘻嘻道:“就凭你脸上这道疤,还有眼角的这颗痣。” 原来西门寻非常协调的五官中,眼角还有一颗暗红色的泪痣。 “所以你又救了我?我现在可是血魔教的魔头。”西门寻突然浅浅的勾起嘴角,揶揄的瞅着他。 南宫无痕骚了骚头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你说的是事实,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里来,免得我的师兄弟把你大卸八块。” “如此说来你又是多救了我一次。”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所以说你的命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可得好好珍惜着。” 西门寻莞尔一笑:“听你的!” ...... 邻近傍晚张青云夫妻俩也赶到了这间客栈,赛傲雪本就是擎天谷的人,自然有办法探寻到羽鸽的踪迹。 一来就见到这一屋子的病号心惊不已,当听说张欣语被血魔教掳走之后更加焦虑不安,只把希望寄托在龙玄御身上,于是两人合力为龙玄御接筋续脉,运功疗伤。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倾二人之力龙玄御的伤算是好了大半。 “沐王叔叔,王妃,是我惭愧没能救出语儿。”龙玄御忧伤惭愧道。 张青云半敛眼睑:“别说了,那冷清秋并非等闲之辈,我们也是知道你已经尽力,岂会怪你。” “就是不知道语儿会不会有危险?”赛傲雪搂着小棠嘤嘤啜泣。 这都被抓走两天了,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张青云拍拍媳妇的肩膀:“现在赤练峰定然全是血魔教的人,冷清秋又炼成了血魔斩,咱们想要救出语儿怕是不易,只能待贤王养好了伤快快练就飞花决了。” 刚硬的拳头‘砰’的砸在墙上,手背殷红一片,龙玄御痛苦道:“我只恨为何我没有早点儿炼成飞花决,如今语儿蒙难竟没有法子救她。” 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喃喃道“难道就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吗?” “有,”赛傲雪说道,然后似是为难的锁紧了秀美眉:“不过会有生命危险,不提也罢!” 以前在擎天谷表哥可是把她当成了内人,经常同他一起出入藏书阁,对于各种功法虽然她不尽会,但是也知晓一些,那时她尤其对擎天谷的至上功法飞花决感到好奇,便研习过几次。 “什么办法?王妃,我请求你告诉我。”龙玄御眼中升起希冀。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张欣语,只希望能快点儿救出她,哪怕会有危险他也要确定她是平安的。 “就是...就是...”赛傲雪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道:“就是需要将全身精气集中到天门,再以擎天谷无上心法‘玄真决’融会贯通,但是玄真决与飞花决心法相生相克,非毅力强大者强行将二者融汇恐怕承受不住便会爆体而亡。” “这是什么办法,还真不如不提”张青云轻斥道,到时候别说救不了女儿,再把贤王的命搭里,他们张家岂不是成了龙胜王朝的千古罪人? 赛傲雪委屈的低下头,啜泣道:“我都说了是有生命危险的,而且贤王受了这么重的伤,要等到伤好练就飞花决没有三两个月是不行的,我的语儿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也只是个母亲而已,呜呜~~” 张青云见又惹娘子伤心了,声音便软了下来:“你看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担心女儿,只是万一贤王承受不住不仅没能救了语儿,咱们要怎么和龙胜王朝的黎民百姓交代啊?” “那你说怎么办?”赛傲雪也承认自己是自私了一些,谁让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沐王叔叔,王妃,请放心,就是拼死我也会救出语儿的。”龙玄御收起还钉在墙上的拳头,目光凿凿:“我相信我对语儿的爱一定会让我坚持住。” “贤王,这可不是儿戏冲动不得。”张青云赶忙阻止,年轻人性子冲动啊。 “是啊,我也是太过担心语儿了,此事九死一生贤王就当我没说吧。”赛傲雪也道。 现在看这小子顺眼多了,最起码知道他是真的爱着女儿的,但是自家相公说的也有道理,不要到时救不出语儿反倒赔了他的性命。 “二位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这几日我会找个清幽之处融汇功法,我一定会把语儿带回来见你们的。”大步走至门口,突然脚步停顿下来,微微侧首语态变得有些苍凉:“若是,若是我真的没有回来,有一天语儿回来了,你们,你们就告诉她,我不再爱她,让她找个心仪的男人嫁了吧,也请你们代我好好爱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张青云和赛傲雪在原地唏嘘不已,感慨着:女儿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 冷清秋说的不错,这山坡确实难走,昨夜急于逃命怎么就没觉的? 张欣语背着竹篓在山坡上挪着步子,一会儿便蹲下来用小锄头在地上刨啊刨,将刨下来的植物扔进竹篓里。 身后跟着两个血魔教的门人,有些陡峭的山崖就利用自身的优势,飞上去再飞下来,所以张欣语开始觉得冷清秋派人跟着自己,是怕自己采不到草药让他死了,跟监不监视没啥太大关系。 跑了一上午真是腰酸腿疼,就坐在石头上歇歇脚,快入秋了,正午的太阳显得格外温暖,一缕缕散漫的光照在身上,顿时感觉懒洋洋的。 如今三个人的命都握在自己手上心情自然轻松不起来,再说那冷清秋对他自己下手也太狠了,这要是在现代可不就是吸毒么,作死的节奏,作自己死也就算了还作别人。 张欣语越想越觉得来气,余光突然瞥见石缝隙中那小蛇形状的淡紫色嫩草,嘴角一勾,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采了药回去经过细细熬煮一锅黑乎乎的浓汁便已出炉,小心的将浓汁盛好唤来血魔教门人。 “把这个端到房间,半个时辰给你们教主喂一次。” 那个门人看着药汁有些犹豫,这真不像是给人喝的,不知道教主喝完会不会立马死翘翘? “告诉你再不端去给他喝,一会儿就不用端了,估计这会儿他也快醒了,等他醒了发了疯咱们就一起死。”张欣语横扫了那门人一眼,转身出了门。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怀疑她,要不是看在自己和秋水的小命都握在那男人手里,她才懒得管他死活呢。 一听说教主醒来会发疯那门人赶紧端起药锅跟了上去,别说自己还不想死,就是想死也不能看着教主死,姑且相信这女人。 要说人多力量大真是不错,自己只出去小半天,早上还残砖破瓦的赤练宫便焕然一新,毫无坏损痕迹。 冷清秋还在昏迷着床边一直守着一个血魔教门人,张欣语出去之前吩咐不能让冷清秋醒来,务必在他醒来之前再次敲晕他,并且还在床头点着一盏安神香。 可是眼看着床上的人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缩短,那门人急的冷汗直流,眼睛一面盯着自家教主,一面不停的往门外张望,那女人再不快点自己恐怕守不住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你该做的不是讨好我吗 冷清秋的眉头动了,手指也动了,那门人赶紧扬起大掌准备再对教主下手,这回时间直直缩短了一半,还不到一刻钟。不觉又看了门外一眼,这女人还行不行?为何还不快来? “行了,不用再打了,把他扶起来。”门口响起清脆的声音,张欣语已经迈进了屋子。 门人松口气的同时也放下手掌,恭敬的站到床头扶起冷清秋的上半身。 虽然不情愿,但是张欣语还是很温柔的将药汁喂进冷清秋的嘴里,并且细心的观察他的面色,第一次以人试药真是又紧张又兴奋。 只见冷清秋脸上的青黑果真淡了一些,不禁欣喜若狂,她真的成功了。 “看来,当真是,小瞧你了。”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苦的,刚刚还闭着眼睛的男人居然说话了,秋波半阖,本来毫无色彩的流光也是好看的煞人。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千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妖孽。 “现在大瞧我也来的及,不必抱憾终身。”将空碗放到门人端药的托盘上,下巴一努,那门人会意,又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这女人说了,这药汤得半个时辰喂一次。 “语儿,你这嘴巴怎么一点儿也不吃亏?难道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讨好本教吗?” 张欣语撇撇嘴:“讨好你你能放我们走吗?” “不能!” “那我干嘛要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 冷清秋闭上眼不再说话,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张欣语很郁闷的在床边坐着,现在她是要沦为老妈子了吗?都说英雄好汉为了五斗米折腰,她这是为了两条命,瞪了冷清秋一眼,加上他的算三条,也不是特别丢人吧。 看赤练峰损失那么惨重,冷清秋受了重伤,那小蝶依然昏迷着,还有那个面具男半天也没见着他影子,八成死了吧。 也不知道龙玄御和大师兄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都受了重伤?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祸害,走到哪儿都招灾惹祸。 万一自己治好了冷清秋他们不是更危险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有所作为才行。 余光扫了眼冷清秋,眼里精光乍现:对不住了,为了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还有为了报答你带给我的耻辱,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伺候’你的,冷清秋,你就乖乖等着享受吧。 窗外渐渐被夜色笼罩开来,房间里燃起了烛火,这一天伺候下来,光是喂药张欣语都手软了,她也曾试图将这个苦差事交给血魔教门人执行,可是冷魔头说什么也不喝,还说如果她不亲自喂他吃药他就情愿停药致死,到时候让她和那个秋水陪葬。 张欣语终于在108次诅咒之后,又委委屈屈当起了药娘,这才昏昏欲睡着,胸口就突然袭来一阵绞痛,也不知道手里攥着的是什么,就用指尖死死地掐着以减轻身体里那样的疼。 冷清秋也痛的醒了过来,吃了一天的药身体轻松很多,脸上的青黑色渐渐恢复了白皙,精神一放松就忍不住睡着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侧眼一瞧,自己手腕上赫然攥着十只纤纤玉指,只是锋利的指尖全掐进了他的皮肉里,指尖四周已经渗出妖冶的红色。 冷清秋眉心拧成了结,她是要趁着夜深人静搞谋杀吗? 一抬眼,事情显然不是这样的,那女人伏在床沿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上的发丝已经全然湿透,还有低低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 冷清秋霍然起身,急急问道:“语儿,你怎么了?” “胸口好痛!” 张欣语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好痛,就好像五脏六腑都放在了一起搅动一般,用力的撕扯。 冷清秋使出浑身力气将张欣语拽上了床,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脉络,登时睁大了秋眸。 “来人,快来人!” “教主,有何吩咐?”门人听到冷清秋的怒吼疾风似的进了门。 冷清秋把张欣语抱在怀里,扭头对着那门人问道:“西门右使可回来了?”“回教主,还没有。” “可有人见过他?” “据昨夜作战的兄弟说,是昨夜来赤练峰捣乱的贼人把西门右使带走了。” “该死!”冷清秋轻啐一声,厉声道:“你赶快回总坛,找左使要断肠丹的解药,记住务必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听到最后一句那门人差点没吓得趴到地上,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急迫道:“属下遵命,属下马上去!” 顾不得脚下一个趔趄,马不停蹄的使出了毕生所学赶往血魔教总坛,任务好艰巨! “龙玄御,我好痛,快救我!”张欣语一遍遍的喊着疼,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昏暗的脑海里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即便是马上要死了,也有他陪着。 “不要走,救我...我好痛...”手指死命的揪着冷清秋的衣衫,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冷清秋眼里闪过嫉妒,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推开,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像极了当初自己见到最后一面的红鸾。 更是情不自禁的搂紧了,呢喃道:“红鸾,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再次离我而去的,不会……” 两个时辰的沙漏即将滴完那门人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上交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冷清秋急忙将解药塞进已经疼到痉挛气息奄奄的女人嘴里,抬起掌心将一抹红色的云雾灌输进她的体内,张欣语锁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后沉沉的睡去。 冷清秋落下手掌颓然垂了下来,现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好累,需要注意,淡淡的看着怀里安睡的容颜勾起嘴角。 “出去,把门关好!” 床前血魔教门人抬起眸确定教主是在对自己说话呢,立刻按照吩咐恭敬的退了出去。 冷清秋把张欣语放到床的里侧自己也躺了下来,含着浅浅的笑,搂着怀里的人,安然的闭上眼睛。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还好都是梦 客栈里南宫无痕正在为西门寻运功疗伤,突然西门寻站了起来。 “喂,你想死也不必带上我吧,这么中断真气你是想咱们俩都真气反噬吗?” 南宫无痕在真气反噬的同时封住自身各处大穴,站起来冲着西门寻哇哇鬼叫。 “出大事了!”西门寻神情异常凝重。 南宫无痕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西门寻转过身面对南宫无痕:“昨夜我给你们要救的女人吃了断肠丹,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她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现在时辰已经过了。” “你什么意思?”南宫无痕努力找到自己的舌头,惊呼出口:“你谋害了我语儿师妹?” 西门寻敛下眼睑:“好像是的。” “西门寻,你说,你说你,你……”南宫无痕心急火燎的来回踱步,一遍遍看向西门寻尽是无语,最后憋出一句:“这回不光你要死,我也活不成了。” 一屁股坐到地上默哀自己这悲催的命运。自己救人吧还救了个谋杀语儿师妹的凶手,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会不会把他剁成肉泥? “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在我死之前死了”西门寻蹲在他身边,目光决绝。 “比你晚死那么一时半会儿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说你没事谋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算什么能耐,这回被你害惨了。” 西门寻眸光暗淡道:“我不知道我的恩人是你,我以为是他,我希望他快乐。” “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南宫无痕忍不住乍喊。 “对不起,事情已然发生,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她带出来。” 一阵风呼啸而过,南宫无痕抬头之际已经没了西门寻的踪影。 “我看你去送死还差不多”无奈的瞥了一眼,尾随而去。 赤练峰不远处的一座山谷中一个墨色身影盘膝悬浮在半空之中,锦袍在气流中咧咧作响。五彩的光晕氤氲周身,谪仙般的俊脸略显痛苦纠结,就连鬓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眸光失去了色彩,墨色的身影飘飘坠于地面,而后一双桔色的花鞋出现在身旁。 山谷中的一间简单的茅草屋里,龙玄御躺在泥土做的矮炕上,身下垫着厚厚的茅草还有一床干净的褥子。 一个大汉坐在炕边上为他习脉,还有一个花龄女子站在老大汉的身边,桃髻细梳,薄薄的刘海婉约可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紧紧盯着龙玄御的脸,桔色的衣裙百褶微旋,脚下还踏着一双桔色的花鞋。 “爹爹,他怎么样了?” 老大汉摇摇头:“内脏具损,能活着就算她命大了。” 女子神色紧张起来:“那他还能好吗?爹爹你要救救他啊。” 大汉疑惑的看向女儿而后转为揶揄:“念心是长大了?是觉得应该找个如意郎君了?嗯,这小子看上去还不错。” 女子羞的满脸通红,一跺脚娇嗔道:“爹爹净胡说,什么应该找如意郎君了,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哦?救命恩人?” “嗯,爹爹忘了吗,五年前有个人在山上撒毒烟,女儿恰好经过,就是这位恩公为了救女儿,反倒被毒烟侵了体,这些年女儿总会突然想起那位恩公的如何了,不想今天竟在山谷里遇到了他。” 大汉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逗女儿:“这样啊,看来爹爹想不救他我女儿都不能同意了,哈哈哈~” “哎呀,爹爹!!” ....... 睡梦里,龙玄御来到桃花村,那个他和张欣语度过最甜蜜的地方,青山不改绿水依旧,村民们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一声声说着恭喜。 恭喜什么?再一看自己竟穿着大红喜服,前方不远处徐徐行来一队人群,欢天喜地的唢呐声吹吹打打,公公婆婆走在花轿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的自己。 待队伍和自己迎来照面,婆婆欢喜的上前:“御小子你要娶语儿为妻了,以后可要对她好啊,要不然婆婆可不原谅你。” 说着婆婆一回头,花轿里走出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唇红齿白媚眼温柔,正是张欣语。 冲着自己笑吟吟道:“龙玄御,我好开心终于嫁给你了。” 龙玄御激动的上前将她抱个满怀:“语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怀里的女人咯咯笑着:“我们成亲了,你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俊美的脸蹭着如墨的秀发,喉咙处却发出微微的哽咽。 “那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声音突然变得苍凉凄哀。 龙玄御沉醉的眼豁然睁开,怀里已经空空如也,刚刚还喜庆的场面瞬间惨不忍睹,唢呐声,欢笑声,祝福声统统消失不见,只看到一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 林小北满身红窟窿冲了上来,面目狰狞冲着龙玄御大吼:“你说你会好好保护她的,你为什么不快点儿去救她?” 长臂一指,龙玄御惊恐的看去,花轿里冷清秋怀里抱着张欣语,挑衅的看着自己,嘴角挂着残忍的笑,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她纤细的脖颈,待到认为满意了便一下子咬住那细滑的皮肉,汩汩吸噬里面的液体,鲜红的的血就顺着雪白的肌肤流了下来,融入大红的喜服消失不见。 张欣语哀求的看着龙玄御,伸出已经苍白的手,唤道:“相公,我好痛,快救我,救我……” 龙玄御想去救她可是脚下就像生了钉子动弹不得,急出了一身冷汗。 眨眼间面前的场景又变了,尸体没了,满地的血红也没了,只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满身丧服的女子,那女子抬起头乌黑的眼眶,惨白的面容,骨瘦如柴的躯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龙玄御想要上前,想要咆哮,想要去抱住她,还是动不了说不出。 只见那女子眼中流出血泪,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般让人窒息难受:“相公,你说过爱我的,为什么不救我,语儿好痛,那里好冷,他说了即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我的。”紧接着女子眼中出现了惊恐,因为她的对面出现了一只红衣妖孽,妖孽一抬手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将她提的多高,回头看着龙玄御却笑得妖娆。 “你想救她?晚了,她现在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哈哈哈~~” 龙玄御挣扎着,愤怒着,最终胸口一滞,嘴里涌出一口咸醒,豁然睁开双眼。 “你醒了”念心惊喜道。 寻着声音龙玄御就看到了一对父女正新奇的瞧着自己,松了口气,还好都是梦。 “我为何会在这里?” “午间我经过山谷发现你昏迷在地,便将你带了回来”念心优雅的踱步过来,扶起龙玄御让他顺畅些,又看向大汉道:“这是我爹爹,爹爹说你因为练功受了内伤,已经给你服了草药,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念心的声音温柔似水,眼睛细细的看着龙玄御的侧脸,脸色莫名的羞红起来。 龙玄御恍然想起自己是在融合心法的时候扛不住那冲击,反而被真气反噬导致心脉具损,原来他还是没扛过去。 微微颔首道:“多谢二位搭救之恩。” “少侠不必言谢,当初若不是少侠救了小女一命,我们父女二人也不会有今日,你且安心在这里休养便是。” 龙玄御没有深究大汗话里的意思,端坐起来盘膝叠臂打算将真气聚集起来,却抵不住真气的反噬功败垂成。 正当他第二次聚拢真气时被大汉制止了:“少侠有伤在身内功不可妄自强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龙玄御喘息着一口否决,:“不行,语儿还等着我去救她,我得尽快将两种内功融会贯通,炼成飞花决,多一刻她都会有危险,我等不了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念心眼里闪过一抹灰暗,小声的问道:“语儿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个女孩子,她是你的心上人?” 都没发现说这话时手都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的襦裙布料,心也提溜着。 “不,她是我的娘子。” 念心脚下差点儿一个不稳,脸色有些慌乱,原来他都是有娘子的人了,更想不到他居然为了救娘子不惜生命,真是个痴情的男人。 大汉笑呵呵道:“那也不急在这一时,正好鄙人我会些医理和调和之法,今日少侠好生歇息,明日鄙人帮助少侠融会贯通,待到功成也好早日救出少侠的夫人。” “前辈可说真的?”龙玄御意外之喜又不禁疑惑起来:“敢问前辈是?” 大汉也不装神秘,爽朗的道:“鄙人姓甄名驭之。” “前辈便是是五年前江湖上与蓝宇国药王梁冠齐名的药圣甄驭之?” 甄驭之瞅瞅念心,又瞅瞅龙玄御,眉开眼笑,“难得还有这么年轻的小辈知道鄙人,幸哉,幸哉啊!” 真想不到自己都退隐江湖十几年了,名声依旧在啊。 龙玄御泛出敬畏之情,谦谦道:“前辈过谦了,是家师常常提起您,晚辈耳濡已久自然也是知晓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十五年前龙玄御还是个娃娃,怎么会知晓江湖上的大人物小人物的? “嗯,玉凌峰这老小子还挺惦记我的,就冲这点你小子我帮定了。” “甄前辈如何知道晚辈家师名讳?” 甄驭之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不是你刚刚说什么融汇功法练就飞花决的?飞花决可是擎天谷的至上功法,玉凌峰那老小子自己都舍不得修行,拼了命也不会让它落入旁人之手的。” 龙玄御了然点头,刚刚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拱手道:“那便有劳甄前辈了。” 一想到刚刚的梦境他就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下一刻就冲上赤练峰把张欣语救出来,怎么也抵不住内心的这种煎熬。 睡着睡着脸上突然感觉骚骚/痒痒,张欣语迷糊中抬起手臂轻轻打掉,还有一股热量源源不断从身边传来,很熟悉的感觉,眼睛还未睁开便已轻轻的笑了。 习惯性的钻进那人怀里,柔柔道:“龙玄御,早安!” 这是在桃花村时张欣语和龙玄御之间的默契,道了早安一般还会缠绵一会儿。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豁然睁开双眼,反射性用力一推那个容纳自己的怀抱,逃到床的最里侧。 冷清秋含笑看着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其实他早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醒了,刚刚用手指仔细的描摹着她的轮廓,察觉到原来她和红鸾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同的,不想却吵醒了她。 她粘腻进自己的臂弯时真像个娇小的妻子,但她嘴里唤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怎么?现在发现我不是你的相公了?” 冷清秋用手臂支着脑袋侧卧在床的外缘,嘴边弯起淡淡的弧度,媚眼如波,那模样简直妖娆至极。 张欣语胡乱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一张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她的外衣呢? 紧了紧衣领,好在中衣还算整齐,应该没有发生过什么吧? “冷清秋,你…你……”好吧,她不敢问。 一把扯过衾被将自己围成了肉包子,慌乱的瞪着眼前男人。 你懂我的意思吧,啊? 没了衾被的遮盖,冷清秋也就晾着了,好在他也穿着血红色的中衣没有露肉,才没让某个女人冒鼻血,长针眼。 莞尔一笑:“语儿的意思是我应该做些什么吗?你好像很失望!” “不”张欣语立刻把两只小手拿出来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不失望,不失望,龙玄御也说了我就是桌全素宴,不好下嘴。” 原来都是误会,太好了! “哦?哈哈……”冷清秋大笑起来,雌雄难辨的嗓音带着极致的美态:“看来龙玄御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我倒是觉的语儿很有肉感,毫无嫌弃之心,若不然语儿就做我血魔教的教主夫人好了。” 红鸾已经不在了,上天既然把她送到自己身边,一定也是红鸾的意思,他可不打算放她走了。 “不成,我已经是有夫之妇,配不起冷教主的身份。”张欣语急急道。 况且她对‘替身’这种高品质工种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说配得上你就配的上,难道你是觉的我不如龙玄御吗?” 冷清秋也是郁闷,他堂堂血魔教教主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如此好言好语的和她商量?直接拿下幽禁起来不就成了? 该死的,一定是觉的她太像红鸾,所以才想要她心甘情愿顺了自己。 张欣语白了他一眼,心里也嘀咕着:你本来就不如他,在我心里他是无可取代的,想让我做你的教主夫人,就死了这条心吧。 心里是这么说着,在嘴上就变了味道:“怎么会呢,冷教主威名赫赫现在的江湖上还有谁不如你?谁让我和龙玄御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呢?冷教主就另觅良缘吧。” “如果他死了呢?” 阴测测的话语听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冷清秋坐起身子轻轻挑起张欣语鬓角的余发细细把玩,眼睛却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的脸。 “你说什么?” “你懂我的意思!” “不,不要!”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说如果他死了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去杀了龙玄御吗? 小手死死抓着冷清秋的手臂央求,她不能让他那么做,龙玄御还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还不是…… “为什么不要?他死了你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细滑的指尖已经移到张欣语的脸上,所到之处引起一片片战栗。 “冷清秋,你都已经知道我不是红鸾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他这是要把自己当做红鸾的替代品圈养着? “不管你是不是红鸾,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即便是你永远把我困在这里,我的心也不在这里,有意思么?” 冷清秋怔怔的看着她,似笑非笑:“所以才更要杀了他。” 张欣语感觉很无语,心情百般纠结,她怎么好像火上加油了? 瑟瑟的收回手臂,蜷着腿脑袋扎进臂弯里,刚刚还说他做梦呢,这就是要妥协了吗?抬头看了一眼,看他这模样如果瘾毒不清要打败龙玄御怕是也不容易。 只是…… “昨天,你把龙玄御怎么样了?” 冷清秋眉头微微挑动:“我把他打伤了,这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你胡说”张欣语嗖的扯住他的衣襟,满目猩红,咬牙切齿道:“龙玄御不会死的,我不许你诅咒他。” 冷清秋依然笑得妖孽,任凭她对自己动粗也没有恼怒的意思。 “你怕了?你怕了就说明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如果他还侥幸活着,我依然会再送他一程。” “冷清秋,你这个魔鬼,我和你拼了。” 张欣语再也控制不住,一想到龙玄御可能死了就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当下手脚并用就向冷清秋扑了过来,在她的肢体距离他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冷清秋轻笑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擒住。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世人皆知道我是魔鬼,所以语儿还是乖顺一些的好。” 张欣语恨恨的瞪着眼,勉强咽下一口气:“如果他还活着,可不可以不要杀他,求你!” 听到她求自己,冷清秋并没有愉悦的心情,相反的还很不是滋味,她是龙玄御的娘子为他求情不是很自然的事吗?自己不也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可怎么…… 不由自主的将张欣语推出怀抱,明明是笑着,却显得那样危险。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表现? “但是我要确定他还活着。” 只有他是平安的,凡事才有商量的余地,若他真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天涯海角她都将追随而去。 冷清秋自顾躺了下来,秋眸微阖:“我会派人出去打探的,待到我的瘾毒清楚恢复了功力,也可以考虑带你去看看他。” “你说真的?” “真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身影从冷清秋的身上越过。 “你干什么去?” 张欣语眉开眼笑回过头:“我去给你熬药。”说着已经披好了外衣,燕儿般奔出了房门。 赶快治好这只妖孽,他说会带自己去见龙玄御,好想他。 闻着房间里余香未尽,床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进了小厨房,张欣语将药材一一放进药罐里,突然手一顿,才发现自己正要拿的是昨天恶意采来的草药“冬夏”。 这种草药有清肝明目,活血化瘀的功效,却是非常矫情的草药,不能与其他药物同时服用,否则便会如它的名字一般,冰火两重天。 停顿的瞬间又快速拿起放进了药罐,加好水熬煮起来,看着红彤彤的火焰,张欣语第一次笑得那么阴险。 一个时辰后…… 张欣语目不转睛的看着冷清秋咕噜咕噜喝光了一碗药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为什么喝药的是我,你却如此紧张?” “啊?有…有吗?” 张欣语被问的一愣,摸摸脸掩饰着尴尬,果然被‘捉奸现形’脸蛋好热呀。 “呃,那你感觉怎么样?” 冷清秋莞尔一笑:“感觉瘾毒减轻了不少,这样下去…呃!”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脸色白了不少,继续道:“应该很快就会好了,怎么觉的好冷呢?” “冷?冷的话赶紧盖好被子。” 张欣语假惺惺的扶着冷清秋躺下,掩上衾被,眼中浮现一丝贼光却没敢表现出来,看来‘冬夏’发挥药效了。 “不,不用…” 刚刚盖好的被子就被撩开嫌弃的丢到一边,苍白的脸变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现在好热...” 冷清秋似乎是意识不清,一把扯去了血红的里衣,露出精瘦健壮的胸膛,明明看上去是个白面书生妖孽美男,没想到肌肤却透着结实的健康美。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脑袋都炸开锅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敢肯定自己的脸色没比冷清秋的差了多少。 眼看着又有扯自己里裤的表现,大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一只葱白的小手抓住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对待敌人,她很善良 “别,别别脱…马上就不热了。” “嗯?” 冷清秋疑惑的看向面前神情紧张,脸色红成大苹果的女人。 后者连忙躲避了那灼人的视线。 果然短暂的燥热之后身体的温度再次极速下降,连眉毛都结了霜雪,并且开始抽搐起来。 “怎,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寻常,张欣语开始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没有理由的啊?” 她是按照安全的分量下的‘冬夏’,不过就是让他忽冷忽热一阵儿,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啊。 “冷,好冷~~” “喂,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死啊!”小手拍拍冷清秋苍白的脸,舌头都差点儿打了结。 扯过棉被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可他还是不停的颤抖抽搐,情急之下张欣语一把抱住‘大粽子’搓啊搓,希望他能暖和一点儿,现在几个人的性命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可死不得啊。 看他仍不见好转,霍的起身:“你等着,我去给你采药。”而后一阵风似的跑出门去。 “来人!” “教主!” “去保护她!” “是!” 张欣语走后冷清秋神色恢复如常,眼睛含笑盯着门口处,他也算是个制毒的行家,一点点的‘冬夏’还能瞒过他的眼睛? 但是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另有图谋,这个女人是真的怕自己死了,对待敌人,她很善良! …… 同福客栈 张欣芮扶着重伤的冥宇坐了起来,平时玉树临风大帅哥一夕之间如此憔悴。 “冥宇,你的伤好些了吗?” 冥宇冲她虚弱的笑笑:“好多了,爷是太过担心王妃了,好在下手也不算太重,你别担心。” 张欣芮撅着嘴嘟噜:“我也知道大姐夫是担心大姐,可是那也不能拿你出气啊,把你伤成这样。” “三小姐,谢谢你还关心我。”冥宇说的腼腆,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色。 “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是好朋友啊,关心你是应该的。”“好朋友?” “嗯?你不把我当朋友吗?” 冥宇赶紧摇头摆手:“不,不是的,能和三小姐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张欣芮笑着道:“别想那么多,大姐夫去找僻静的地方练功了,你也好好修养着,等他回来咱们再一起去救大姐姐。” “嗯,好!” 陪着冥宇聊了一会儿便出来了,张欣芮走在回廊里心里忐忐忑忑,张青云和赛傲雪来了之后小棠就被领过去他们照看,冥宇又受了伤她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不知道夜云飞的伤好些了没有?有表姑娘照顾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可是好想去瞧瞧哪。 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绕到回廊的尽头推开了夜云飞的房门。 “烟儿师妹,我好多了,不用一个劲儿的跑来,要不你去看看二师兄的影卫死了没,死了就去把那丫头叫过来,我们商量怎么办丧事。”夜云飞裹着被子面朝里赌气似的道,很显然把进门的人当成是玉紫烟了。 张欣芮不自觉的抿唇笑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头,戏谑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竟然咒你二师兄的影卫死了,你信不信我会告诉大姐夫的?” 闻言夜云飞嗖的坐了起来,明媚的笑脸瞬间变得委委屈屈。 “你还来做什么,不是没日没夜的守着那个臭小子吗?” “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那我走好了。” “张欣芮,你……” 张欣芮转身之际夜云飞想要抓住她,结果险些扑到地上。 “喂,你没事吧,不好好躺着,作什么作?” 张欣芮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夜云飞,才免去一场再难。 夜云飞坐起来顺势将张欣芮拽进怀里,张欣芮一个激灵红透了脸颊。 “你,你干什么?” 羞怯的低下头,这么近的距离让她都不敢直视他的脸,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 夜云飞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着抬起头来,认真道:“芮儿,我,喜欢你!” 张欣芮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被温热的感觉覆盖,只得惊恐的睁大双眼,心如擂鼓,直到舌头被什么缠住了,才恍然明白,她在,和男人,接吻!!! 脑海里回荡着夜云飞刚刚的话语‘芮儿,我,喜欢你。’ 一吻停歇,夜云飞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女人莞尔一笑:“芮儿,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啊?”张欣芮堪堪反应过来,想要逃离却感觉手软脚软站不起来,面对夜云飞询问的眼神,只觉得羞涩不已竟不知如何开口。 “我,我想……”好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她小女儿般娇羞的神态,夜云飞心中了然,一只手抚上张欣芮娇红的脸颊,温柔道:“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芮儿……” 俊脸再次靠近,张欣芮没有闪躲,此刻她的头脑是清醒的,灵动的黑眸眨巴一下,缓缓闭上。 她想,她也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炙热的气息袭来,缱绻缠绵,芊芊玉手环上铺满墨发的肩膀,双双倒在床上…… …… 张欣语再次在山坳间奔走,左看右看神色凝重。 医书上并没有记载‘冬夏’和其他草药同时服用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的效果,当然就更没有记载什么应急之法,所以她现在只能是摸瞎研究,尽量多采集一些解毒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克制‘冬夏’。 尼玛,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体验作死的道理? 突然感觉一阵风呼啸而过,刚欲弯下腰眼前被一抹黑影挡住。 微微抬头间看到那人背着阳光,金色的光晕渡在黑色的衣袍至上,刺眼的很,也看不清面容。 张欣语直起身子,抬手放在额上遮挡太阳光线,这才发现眼前的人自己从未见过,但是这感觉很熟悉。 “你是谁?离我远点儿,最好也赶紧离开这里,这儿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张欣语的语气不算和善,她知道自己的四周有血魔教的门人盯着,若是自己对这人热络,这不定有人告诉冷清秋,那妖孽就有多了个要挟自己的人命。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现在你的命是我的 “这里是血魔教的地盘,赶紧绕道而行吧,免得被魔鬼抓去练功。” 那人还是纹丝不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没死?”那人开口了。 “你才死……呃?”张欣语终于听出来了这声音:“你是西门寻?” 我去,还以为那鬼冷的面具下是藏着怎样一张妖魔鬼怪的恐怖嘴脸呢,原来,长的还是蛮俊的嘛,如果没有那道小小的伤疤指不定迷死多少女儿心呢。 咳咳,扯远了,这厮花痴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我当然没死,你家教主不让我死,我想死都死不成吧。” 花痴过后狠狠的白了西门寻一眼,继续前行。 “我带你离开这里”西门寻上前抓住张欣语的手臂,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落在山脚下。 张欣语余惊未定,勉勉强强站稳了脚跟。 “西门寻,你搞什么?是冷清秋让你来试探我的?你回去告诉他我没有逃跑的打算,真是个小人。”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欣语斜眯着眼质问,怎么看他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大魔头会突然之间就变好了?她怎么这么不相信。 “无痕是我的朋友。” “南宫无痕?” “嗯!” “嗤!那冷清秋还是你主子呢!”张欣语轻斥一声没怎么动心。 西门寻无奈的皱紧了眉头,和这女人说话当真是大伤元气,当下决定不再和她废话,直接打晕扛走。 “语儿姑娘,得罪了。” “你想干什么?”张欣语顺着西门寻的步子吓得连连后退,不料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跌倒在地,眼看着西门寻扬起大掌,登时双眼一闭,心想这回死定了. 岂料奇迹再次发生,一股花香扑面而来,西门寻脸色巨变,张欣语睁开眼只见冷清秋从天而降落在她前方三米开外的地方。 一袭大红的衣衫,眉目逢春,如墨的青丝倾泄在腰间,头顶插着三只青玉月牙簪,从来都这么妖气横生。 他不是在床上生不如死吗,怎么这会儿如此神采奕奕的出现了? 眸光蓦地一闪,张欣语瞬间明白,他是故意捉弄自己的! “二师兄这是做什么?回来了怎么也不到屋里坐坐?”柔柔和和的语气莫名透着一股子威压,让人倍感凌摄。 西门寻回过头对着冷清秋,悠悠开口:“清秋,她不是红鸾,放了她。” 红色的缎面锦靴轻迈而来,口气依然平淡无波:“我知道她不是红鸾,红鸾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放她走,我需要她来救我的命。” “我可以把药方写下来,你让下人照着熬药就成了。”张欣语急急道。 原来他困着自己不放只是为了他的瘾毒啊,那就好办了。 冷清秋扭过头似笑非笑,只是那眼神怎么那样的可怕呢? “你想走?” 张欣语犹豫着还是点点头,总是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好,我放你走,希望秋水姑娘死之前不会太想念语儿才好,毕竟她可是为了语儿才落得如此。” “不,不要!” 张欣语霍的站了起来,哀求着冷清秋:“我不走,你放了她?” 这回冷清秋倒也爽快,轻轻撩起她额边的一缕秀发,柔柔道:“好,你不走,我放她走。” 微微侧面:“二师兄可是听清楚了,语儿说不愿意走呢。” 张欣语真想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你威胁我的好吗? 好在可以把秋水送出去,大不了一死也没什么可顾忌了。 “既然她自愿留下来我也无话可说。” 西门寻自然也是听出来冷清秋威胁了这个女人,但是眼下的情况想从赤练峰把人带出去是不可能了,还是留下来随机应变,看看情况再说吧。 “二师兄虽然与本教有同门之谊,但是身为教主理应该赏罚分明,来人,西门寻违反教主命令,未经允许私带教主夫人下山,鞭挞五十。二师兄可有不服?” 西门寻微微一愣,看了同样处在震惊中的张欣语一眼,接了一句:“属下,服!” 冷清秋勾起嘴角:“传本教主命令,十日后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本教主大婚,现在起她便是教主夫人。” 语罢,揽住张欣语一转身飞向峰顶,余光睨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眼中一抹异彩。 “你都听到了?她现在是血魔教的教主夫人了。”西门寻道。 岩石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随后跟来的南宫无痕。 “语儿不是自愿的,她是被逼迫的。” 西门寻沉默良久:“你先回去吧,我会见机行事。” “你还要回去?”南宫无痕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他不会相信你了,而且,而且鞭挞五十不是要了你半条命?现在你的命是我的。” 轻轻推落手臂上的大手,西门寻扯出一抹笑意:“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条命我会好好保护着,一定回来见你。” “寻?” 南宫无痕再欲开口,西门寻点点头大步离去…… 回到赤练峰冷清秋果然依照约定带着张欣语来到关押秋水的牢房,秋水一见到来人就扑过来,上下检查。 “语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秋水姐姐我没受伤”一把拉住秋水到处乱摸的小手,笑呵呵道:“秋水姐姐,冷清秋已经答应放你离开,出去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放我离开?”秋水有些惊慌失措:“那你怎么办?” “我在这里没事,等哪天冷教主大发慈悲说不定也就放我出去了。” 说着瞥了冷清秋一眼,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哪? “可是,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再说天都要黑了。” 张欣语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就将人往外扯,她是真的怕那个妖孽突然反悔啊。 秋水含泪离开前幽幽道了句:“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张欣语苦笑着,也没当回事儿,这天下还有能救她的人吗? “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吹坏了身子。” 站在山丘上,张欣语目送秋水安全离开,冷清秋细心将身上的外衫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骗我?” “什么?” “你知道我在药里下了‘冬夏’,为什么装成中毒的模样来吓唬我?”飘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隐隐觉的有些委屈。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了秋水?”冷清秋大手抚在张欣语脸上,认真道:“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勉强你,我们好好相处,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那你也放我离开。” “除了这个。” “嗤,没诚意!” 说完自顾的往回走,除了这个她没有任何喜欢做,想要做的事。 …… 五天后山谷里 龙玄御按照甄驭之的灌穴之术疗伤,又附以药浴,伤势大好。身体也轻松矫健了不少,练起飞花决更是事半功倍,如此下去再不出五日便可大功告成。 眼中不胜欣喜,也许真的是因祸得福,看来要救出心爱的人指日可待。 “御哥哥,你也累了,喝口水吧。” 龙玄御正在冲关听到这声音缓缓睁开眼,念心将手里的水袋递过去,巧笑嫣然。 龙玄御接过抿了一口,回以微笑,道了声:“谢谢!” 就这一笑竟然让念心看的痴了,情不自禁道:“御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念心连忙尴尬的低下头,美丽的脸蛋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龙玄御猛地一怔,收回了笑容,想起了在桃花谷: “那你笑一个看看!” “不是你说的不让我笑了吗?” “把人迷死总比把人吓死强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笑的好看?” “啊?咳…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 “御哥哥,你怎么了?”念心一抬头见龙玄御正在发呆,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龙玄御回过神来盯着念心,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好好看过眼前这个女子,仔细一瞧她的眼睛竟然和张欣语的很像,一颗叫‘思念’的种子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揪的心口生疼。 “没事,念心姑娘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练一会儿。” 龙玄御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真的控制不住这么冲上赤练峰去见他的语儿。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更快炼成飞花决,打败冷清秋,那样他就能抱着他的语儿回家成亲了。 很快龙玄御又进入了练功状态,念心却没有离开,就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为他擦去额上渗出的汗水,动作轻柔。 “你都看到了?那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隐匿这两个人,一红一白。 张欣语痴痴的看着坐在岩石上专心练功的谪仙美男,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多想跑过去投进那个怀抱,可是该死的冷清秋像是算出了这一点,早在到这儿之前就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不得,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长臂一揽,树影一阵浮动,大树下那两个身影消失不见……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他的目的达到了 上了赤练峰冷清秋解开了张欣语的穴道,许是僵硬太久了,一得到松弛险些坐到地上,幸而被一只大手接住。 张欣语一把剥开后腰上的手臂,跳出三步开外冷冷的瞪着。 “你在生气?是生气我不让你跑到龙玄御面前去投怀送抱,还是生气龙玄御没了你,依然莺燕不断?看来你的心上人并不急着来救你呢。” “你胡说”张欣语气急,愤愤的打断他,连声音都止不住颤瑟:“龙玄御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一个男人愿意舍弃佳丽三千,亲自去求圣旨只娶她一个正妃,她有什么可怀疑的,更何况依照这几个月自己对龙玄御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沾花惹草的男人。 仿佛猜透了她的心事一般,冷清秋邪魅一笑:“也许龙玄御真的洁身自好,但是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你能保证不会有狂蜂浪蝶投怀送抱吗?男人嘛,有时候真的很难禁住诱惑,我就看他刚刚对那个女人笑得很温柔。说不定……” “你住口,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张欣语疯了般捂住耳朵,摇头大喊:“我不要听,不要听……” 她心里也是恐慌的,龙玄御的魅力她岂会不知道?如果他肯卸下心房,一定会让半个龙胜王朝的女人前仆后继,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这天下有多少女人比自己美丽一千倍,温婉一万倍,她害怕自己终将会守不住他。 冷清秋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赤练宫大战那夜南宫无痕显然下手不轻,小蝶被踢的昏迷几天终于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向婢女打听了这几天赤练宫发生的情况,越听脸色越黑,得知冷清秋今天闭关练功,当下就奔向他的院落,打算趁他不备解决了那个碍事儿的女人,哪怕是受到惩罚她也认了,决不能让她嫁给教主。 张欣语心不甘情不愿的伺候完冷清秋喝了最后一次汤药,就坐在亭子里发呆,‘冬夏’的事情过后她再没往冷清秋的药里放过别的草药整他,因为知道放了他也会察觉出来的,那丫的就是个蛇精病,什么都懂。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就算当初她不自告奋勇说要救他,他也不一定死的了吧。 “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欣语回头,用视线目送西门寻坐到自己的对面。 “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淡淡道:“西门大哥的伤势好些了?” 回来后西门寻领了按命令领了五十鞭挞,血魔宫的鞭挞之刑不似普通的鞭挞,每一根鞭条上都带着锋利的倒刺,执行之人再以五成的内力附以之上,所以每鞭挞一下都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五十下,更非常人所能承受。 “感谢语儿姑娘关心,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张欣语敛下眸,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要带自己逃走才触了教主之怒,受了重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西门大哥要是不嫌弃,以后也叫我语儿吧,既然你是三师兄的朋友,我也不就拿你当外人了,以后被困在这牢笼里,也指望能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你不怪我给你下了毒,逼你去陪清秋?” “怪你有什么用,即便是你不给我下毒,不逼我,你觉得他能放我走?” 西门寻眼中复杂,他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她的胸襟要比一般的男人还要豁达,思绪更是清晰。 说的不错,即便是自己没有那样做,好不容易遇到个像红鸾模样的女人,清秋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手的,他对红鸾的感情,那些年在血魔教,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 微微点头道:“语儿不必担心,我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张欣语突然疑惑道:“西门大哥不是对冷清秋……咳……那个你把我救出去就不怕他生气吗?” 恍然想起西门寻是不愿意别人说他喜欢冷清秋的,那天夜里自己可是差点儿没因为那句话死在他手上。 西门寻脸上不太自然,拳头抵着双唇轻咳一声,眼神闪烁着:“有些话说出来一定会让语儿见笑的,我只能说那是一个误会,虽然我……我,” 说到这里竟不知如何开口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可把张欣语急了够呛,不禁问道:“你不喜欢冷清秋了?”然后连忙捂上嘴巴,很有想要暴走的冲动,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被一掌劈死了? 看她紧张的什么似的,西门寻倒是不紧张了,轻轻笑出声来:“语儿莫怕,我不会和上次那般冲动了,其实不过是执念不同,我又何须在意世人的看法呢。” “说的对,”张欣语连连点头,小命不堪忧,比什么都强。 “我给语儿讲一个故事,不知道语儿愿不愿意听?”一个询问的眼神递了过来。 张欣语立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闲着也是闲着,有故事听当然乐意之至。” 然后西门寻浅浅一笑,思绪飘的很远:“九年前,在秋凉国宣城有一户幸福的人家,一家三口,每天男耕女织其乐融融。 突然有一天这村子里来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女人,她叫红桃,双十年华,长的很美丽,因为家乡闹了水灾逃到了这里,终于耐不住饥饿晕倒在这家人门口。 这家人心地善良便收留了她,红桃也很感激这家人的照顾每天争着抢着做活,后来大伙才知道她还会刺绣,绣品很好看,也能拿到集市上卖上一些价钱。 渐渐的家里变的更富裕了一些,女主人很关心这个外来的女子,总让她别累着,时不时的还给她添置新衣,胭脂水粉。要知道这些东西平常女主人都是舍不得买的。 三年过去了,这个红桃不甘寂寞勾引上了这家男主人,从此美好和谐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半年后男人不顾妻子委屈,成功将红桃纳为了妾室。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被策反了 哪知那红桃是个不甘人下的,哄人的手段好,枕边风也吹的硬,男人就看着原配妻子越来越不顺眼,常常拳脚相加,更不顾及她肚子里已经五个月大的孩子,因为在红桃的肚子里也有了一个孽种。 那时候他们的大儿子已经长成了十岁少年,暗恨父亲对母亲无情,更恨那好心捡来的狐狸精,多次想给母亲讨个公道,却总是会遭到暴打。 母亲心疼儿子,让他忍着,说等到弟弟生下来,等到儿子再长大一些她们母子三人就离开那个家。 可是厄运总是来的太快,红桃恶意嫁祸女主人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男人一气之下,下手没了轻重,坚硬的鞋子一脚一脚狠狠踹向女人已经略显臃肿的身体,女人的求饶声,悲泣声没能让男人减了一分力道,反而在红桃的怂恿下更加凶狠。 殷红的血终于在女人的身下流淌出来,男人打的累了,啐了一口,搂着小妾淡然离去,不再管女人的死过。 少年砍柴回来,满地的猩红氤氲了他的眼,那一具冰冷的尸体旁边赫然用血写着‘寻儿,好好活着!’ 少年顿时理智全无,捡起地上砍柴用的斧头奔进了红桃的房间,屋里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危险降临,还恬不知耻的调笑着,然后而来的几声惨叫,房间静谧下来。少年不解恨似的不断抡起斧子,发出‘乓乓’的声音,直到床上的两个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如此命案自然惊动了官府,少年匆匆安葬了母亲便逃走了,跑了一天一夜,跑到了一个叫赤虎山的地方,赤虎山顾名思义就是有老虎的山林,不知何时他就被一只吊睛白虎盯上,一路逃窜一不小心滚落山崖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少年感觉有人救了自己,救他的人很聒噪,一个劲的说让自己记住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让自己一定不要忘了他。 少年很郁闷也很好奇,艰难的掀起眼皮并没有看到救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只看到他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玉佩,便又陷入了黑暗。 可能是睡了几天,少年醒了,就看到自己身边守着一个红衣少年,又看到他手上的羊脂玉佩,自然而然就把他当做了救命恩人。 他记得昏迷时救命恩人说让自己一定不要忘记他,所以当他问‘你愿意和我回到血魔教吗?’少年很爽快的答应了,从此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恩人。 哪知原来早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玉佩就异了主,自己的恩人却在九年后赤练宫的大战中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 起初他认出自己,自己还不相信,但是他还和以前一样聒噪的厉害,让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的。 呵!命运之轮总是那么可笑。” 西门寻说完嘴边还挂着复杂的笑容,张欣语听的很认真,她知道他在讲自己的故事,突然感慨到是不是每一个了不起的江湖人都有一个很传奇的人生往事? “那么玉佩真正的主人是三师兄?所以其实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那个在赤虎山下救了自己的人,就是南宫无痕对吗?”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短袖之辟,应该会为人所不耻的吧。 “当然不会”张欣语摇摇头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错,西门大哥大可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语儿以前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有很多同性的相恋者,只要活的开心就好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个?” 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门寻要救拼死自己出去,一定是和西门寻重遇,被策反了,看来他才是间谍呢。 西门寻眼中晶光闪闪,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知音,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所以他一定会帮她逃出去,是为了她的理解,也是为了南宫无痕。 阳光下,一道白光晃了眼,剑锋夹着气流直逼张欣语脊背,西门寻一闪身人已到了张欣语身后,中指和食指用力一夹,定住了那柄厉刺前进不得分毫。 张欣语赶紧闪到一边,眼里迸出一股怨怼,又是这个女人,当真阴魂不散。 小蝶几个用力也没能拔出自己的剑,怒道:“西门寻你让开,今天本姑娘成全了你,杀了她,所有的错我一力承担。” 只见西门寻两根手指交错灌入内力一别,叮,尖峰断成两节,一节攥在小蝶手里,一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蝶杏眼圆睁,看着手里的断剑嘴唇发抖,射向他的目光无比的愤恨。 “不要动她,否则不仅清秋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我杀了她你难道不开心吗?这样就没有人来和我们争教主了,就像当年你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 “清秋喜欢谁是他的自由,轮不到你我插手。当年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我不说也是对你的仁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小蝶的心尖儿上,目光扫向张欣语发现还是不能容忍。幽幽道:“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没有办法看到教主对她好而无动于衷,西门寻你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把她送出去。”西门寻提出建议,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张欣语也像簸箕一样点头:对啊对啊,不是非要杀人不可的,看我三师嫂多善解人意。 西门寻一看那女人飘给自己的暧昧小眼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都怀疑其实自己不应该把事实告诉她,尴尬的别回头,耳后都红了一圈。 小蝶嗤笑道:“教主的实力你不知道吗?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把她抓回来的。” “把她送到龙玄御身边,想抓回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说……” 小蝶放下剑思考着西门寻话的可行性,龙玄御的功力是不弱,但是并不能打败冷清秋,除非他已经快练成飞花诀,而且眼下也不是杀这女人的好时机,最起码眼前这男人说了,不会袖手旁观。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种结果都不想要 “需要我怎么做?” 西门寻见她上了道,缓缓道来:“很简单,在龙玄御来救她之前,保护她的清白,我不觉得龙玄御会为了残花败柳跑来涉险,到时候恐怕我们不想接受也得接受这位教主夫人。” 张欣语皱紧了眉头,三师嫂怎么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啊,什么残花败柳,她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好吗?白了他一眼,收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好吧,看在他对那恶女徐徐善诱的份上先不和他计较。 小蝶踌躇了一会儿,咬牙道:“好,那就先不杀她,但是如果五日之内龙玄御不来救她,我还是会让她尸骨无存。”飞过一记眼刀,一甩水袖转身离去。 西门寻和张欣语对视一眼同时松了气。 小蝶的功力不浅,若真动起手来,西门寻受着伤不易获胜,更重要的是一定会引来冷清秋,到时候把张欣语与外界隔绝起来,他想和她交换信息就难了。 两天过去...... 面对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张欣语只兴致缺缺的扒拉碗里的米粒,真心吃不下去。 “怎么了,这些都不合胃口吗?”冷清秋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只鸡腿,含笑看着。 “我还不饿。” 要说这些天冷清秋待她也不错,真的没有让她做不喜欢做的的事,如果一直这么和睦的相处着,他也不是一个讨人厌的人。 “吃一些,等会儿我教你练功可好?” 张欣语瞳孔放大,很认真的确定自己有没有幻听:“你说,你说你要教我练武功,就是可以飞来飞去的那种?” “你这样的表情我会以为你不愿意。” “没有,”赶紧把头伸过来,迫不及待道:“我愿意,我愿意!” 等她真练成可以飞的轻功,就能偷偷摸摸下山了。 冷清秋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却没有戳破,她莫不是忘了三天后她们可是要大婚。难不成这三天她还能长出翅膀来? 早前已经派人去京都打探过,虽然她和龙玄御被下旨赐婚,但是并没来得及成亲。 他觉的这正是上天的安排,让自己和她得以相遇,越是想着,冷清秋看张欣语的眼神越是眷恋。 小蝶在一旁看着,一双眼珠子几乎都掉进了张欣语的饭碗里,她给她的期限也剩下三天,若龙玄御还不来救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手软,分分钟都要弄死她。 一个时辰后……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累死了。”张欣语坐在地上揉着酸疼的大腿,说好的如梦如仙,风流潇洒呢? 冷清秋含笑走来和她并肩而坐,轻轻抬起她的腿注入一道红光,果然酸疼缓解了不少。 “如此怕累能学会飞,至少也要一年半载。” 张欣语哭丧着脸:“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她可等不了一年半载,依这男人对自己小身板觊觎的程度,她敢肯定若不是那坏女时不时就端个茶,送个水,汇报汇报教务,她一定给他吃了,一年半载不是死在那坏女手上,就是拖着球儿跑,这两种结果,她都不想要。 冷清秋眉峰微微挑起:“没有,但是我检查过了,你并不是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而是被一股力量封印了,我没有办法帮你解除封印,所以还是要从头练起。” “啊?”张欣语那个心力交瘁,想捡个现成的都不行:“如果有没什么仙丹能助我一飞冲天就好了。” “仙丹没有,妙药倒是可以不吝赏赐,语儿要不要?”冷清秋莞尔一笑,伸手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送到张欣语面前:“此药名唤紫罗丹,可以帮助人迅速畅通脉络,更有利聚集真气,并且可将真气扩大数倍,抵过三年苦练。 血魔教三十年才得以炼出三颗,这是最后一颗,今天你有口福了。” “这么珍惜的药你确定要给我吃?” “嗯?” 冷清秋做势收回,急的她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我吃了,没了!” 如此孩子般的举动看的冷清秋心情愉悦:“你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 “你舍不得我死,”张欣语嘴快,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再看眼前人笑得鲜花灿烂,立马红了脸颊结结巴巴道:“我是说,我是说……” “语儿说的对,我舍不得让你死。” “呃?呵呵!”干笑两声,这是怎么了? 他可是自己的敌人,这种相处模式不妥吧,偷偷瞄了这男人一眼,除了长的人神共愤外,貌似也没什么是伤天害理的。 不对,他的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摇摇脑袋,决不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如何?” “好像有股热血在身体里流动,很舒服。” 吃了紫罗丹,马上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看来冷清秋没有骗人,这丹药的确是好东西。 “现在将我刚刚教你的步伐再走一遍试试。” 张欣语起身按照步骤脚踏莲花,自己还没怎么反应便移出数米之远,当下欢乐的跑个不停,虽然在冷清秋看来那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但是张欣语已经感觉很牛叉了。 一路风尘仆仆秋水终于到达京都,条条街道酒廊茶肆,各种吆喝叫卖声是那样的熟悉,三年了,这三年来梦里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终究又踏进了这片土地。 兜兜转转来到沐王府的门前,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两位大哥,我来找人,可否通融下让我进去?” “你是谁?有拜帖吗?”门口的守卫不算温柔的问道。 秋水摇摇头。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是你想进就进的,准备了拜铁再来吧。” 守卫开始赶人,这年头想攀高枝爬上枝头的人可多了,虽说沐王爷平日里总是告诫下人要待人和谐,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个陌生女子进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想找大学士,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秋水央求着,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面子啥的就不必要了。 “哎?我说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没有拜帖就赶紧走,别在这和我们拉拉扯扯平白招来闲话,”说着开始将秋水往外推,不耐烦道:“快走快走!” “我真的有急事,求你……啊……” 秋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揉着擦疼的胳膊着急的直掉眼泪,他们死活不让进看来只能在门口等了。 张锦溪还没从皇上赐婚的阴影里走出来,张欣语又追随龙玄御而去,忧思不开便向龙玄烨告了假,每天躲在房里喝闷酒。 张欣雅一进门就险些被门口的酒坛子拌摔,无奈的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的醉鬼,莲步上前:“哥哥,你怎么又喝的醉醺醺的,差事没有办好皇上也只是罚你在家闭门而已,何至于让你如此耿耿于怀?” 为了能冠冕堂皇的不去上朝,张锦溪向家里人谎称自己没有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被皇上罚在家里思过,这样张青林和刘香文才没有刨根究底。 挑起沉重的眼眸看了眼来人,张锦溪迷迷瞪瞪站了起来:“雅儿?早上你不是……和姓白的小子去……嗝……洛阳城游玩了吗……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欣雅赶紧扶住张锦溪摇摇欲坠的身体,更加无奈道:“我和慕怀去洛阳城两天,昨天就回来了,你说你是有多久没清醒过了?” 该不会是从自己走的时候醉到现在吧,一定是醉了睡,醒了醉的,看看人都消瘦成什么样了,也怪平日里哥哥不喜欢爹娘过问他的私事,也不喜欢别人进出他的院子,所以他现在这副德行,爹娘一定还不知道呢。 张锦溪突然双眼一闭重新趴到桌子上,再一次醉晕了。 “来人!” “二小姐”有侍卫应声而来。 “把少爷扶到床上去睡。 “是!” 侍卫手脚利索的把张锦溪掺到床上躺好又问了声‘二小姐还有何吩咐?’。张欣雅一挥手侍卫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给张锦溪盖好衾被就要离开,床上的人许是酒精过度开始痛苦的呻吟,然后念念有词。 “语儿……不要嫁给他……不要嫁人……不要走……不要走……” 虽是醉语但是张欣雅却听的清清楚楚,不要嫁人?不要走?语儿是谁? 突然张欣雅捂住嘴巴避免自己惊呼出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痛苦里挣扎的哥哥…… “姑娘,姑娘?” 秋水揉了揉眼睛,见有人在拍自己,弱弱的问:“怎么了?” 已经等了一整天,又累又饿,怎么就睡着了? 拍她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长的眉清目秀很干净,也不像是个深闺小姐。 “在这里睡会着凉的,你怎么不回家?” 回家?秋水的心颤抖了一下,自己还有家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在等人。” “那你等的人还没有来吗,这天都要黑了。” 秋水痴痴的望着沐王府的大门,此时门庭上已经挂上了两只大红灯笼,在门前氤氲出朦胧的光彩。 “我等的人在里面,他不知道我在等他,可是我进不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那少女顺着秋水的目光看去,稍稍敛下眼睑,抬头笑道:“我带你进去。” 秋水疑惑的问:“你有办法?” “嗯,随我来。” 到了门口,守卫看秋水又来了,赶紧上来道:“你怎么又来了,怎么一个人不行,又带来一个?” “我来找你家少爷,我有信物。” 少女从腰间取出一枚珠子递给守卫,静待。 “这可是宫廷之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沐王府的守卫也都并非等闲之人,有些物事还是认识的。 “我是你家公子在洛阳城搭救的人,这是他给我的信物,说是可以来沐王府找他。” 守卫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流信息: 这个好像是贤王之物? 没错,大小姐同贤王回来时曾经在洛阳城救过一对父女。 嗯,那时候大小姐是男子的着装打扮。 那她说的是真的? 应该没错! …… 信息交流完毕,守卫立马换上一副谦和的嘴脸:“既然是大小姐吩咐的,哪有不让进的道理,姑娘请进。” 原来这少女就是张欣语在洛阳禽兽手里搭救的紫素姑娘,那时她曾说过安排好了爹爹就到沐王府来报恩,她是来兑现承诺的。 后面的秋水却被拦了下来,紫素回头笑道:“守卫大哥,我们是一起的,我有事耽搁了,所以她比我先到,请您通融一下。” 那守卫似是有些为难,最终还是道:“那你进去吧。” 守卫直接把她们俩带到溪枫轩,是她们说要找公子的,沐王府只有一位公子,便是张锦溪了。 张欣雅见张锦溪醉后胡言乱语就一直没敢离开,直等着他醒来,一双秀眉几乎拧到了一起,怪不得总感觉个个特别疼爱纵容大姐姐,大姐姐遇难回来他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原来...... “二小姐,这两个人来找公子。” 张欣雅一抬头:“葛萍儿?” 盯着秋水膛目结舌,葛家门户颇大,那些年葛萍儿深受家长喜爱,也是经常受邀到贵女们举办的宴会中,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于非常关注未来嫂子的张欣雅来说,她还是认识她的。 “二…二小姐!” “这三年你去哪儿了,可知我大哥一直在等着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张欣雅既是欣慰又觉得气恼。 “此时说来话长”秋水嘴角浮出一抹苦笑,他当真是在等着自己吗?还是在等着她? “大学士呢,我,有急事找他。” 张欣雅下巴向床上一努:“醉着呢,睡了一天了。” “这位姑娘是?” 紫素见张欣雅指着自己,赶紧道“我叫紫素,是公子让我来沐王府找他的。” “我哥哥?”看了看还没醒来的张锦溪,他何时认识了这位姑娘? 紫素看出她的所想,摇头道:“不是这位公子,是另一位,他在洛阳救了我和爹爹,我是来报答他的。” 张欣雅明了,她说的一定是大姐,不禁掩唇轻笑,大姐总是爱打抱不平。 安排好了紫素就是等着张锦溪醒来了。 深夜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浑浑噩噩坐了起来,然而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桌子上扒拉一堆酒坛子,看看还有没有残余的液体。 张欣雅和秋水被惊醒,同时皱了眉头。 “哥哥,你是打算醉死了吗?” 张锦溪不耐的拂去胳膊上的素手:“你别管我。” “那你看看谁回来了。” 张锦溪眼中骤然一抹光亮,清明了不少,难道是二叔把语儿找回来了? 环视一周最后视线定个在角落那个倩影身上,眼中希冀消失被凌厉代替。 “你怎么回来了?” 秋水窘迫的低下头,眼底湿润了一圈,轻声道:“二小姐,我有话想与大学士单独说。” 张欣雅犹豫了一瞬,走出房间,反正她留在这里就是怕哥哥酒后失言,现在哥哥清醒了她也放心了。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回来?” “锦溪,请原谅我没有履行诺言,可是我这次回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何事?快说!” “语儿她被冷清秋抓了,你快去救她。” “你说什么?”张锦溪激动的咆哮起来,大掌死死掐着秋水的胳膊。 秋水忍着疼,忍着眼泪:“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她。” “该死!” 咒声未歇,人已经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葛家容不得你,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暂住这里,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然后疾风一般消失无影。 秋水驻在原地,身体止不住颤抖,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下来:“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了吗?” ...... ‘啪叽’!一只精致的木盒被扔到地上,里面大红的凤冠霞帔散落一地。 张欣语正趴在梳妆台上发呆,想着怎么还没有人来救自己,就被这动静惊了一跳。 小蝶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犀利的眼刀几乎可以将她凌迟千百遍。 看这情况一定是冷清秋那个妖孽派她来给自己送明天大婚的衣服的,这女人看自己不顺眼,有如此作为也算正常。 “小蝶姑娘是要动手了吗,貌似明天才是最后一天吧。”还真是迫不及待一天都等不了了。 “今天明天有何不同?龙玄御不会来的,你早晚都要死。” “那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嫁给冷清秋,还不如死了干净。”张欣语站起身走过来,好像生无可恋一般。 小蝶有些气恼:“你如何配得上他,居然还敢不屑?” 张欣语嗤嗤的笑了,如今她什么也不怕,当然包括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勾起凤眼道:“你以为全天下谁都当他是宝啊,要是喜欢你去嫁他好了?” “你!”小蝶气结,如果他能多看自己一眼,有一丝想娶自己的念头,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会嫁给他的,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反观这个女人,他给她满满的关心,满满的呵护,为她布菜,为她披衣,甚至把圣药都给她吃了,她竟然不稀罕? 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 唰!寒光冷剑自精美的剑鞘中脱出,阴冷的剑锋直逼张欣语脖颈,只这一下什么都结束了。 “等等!” “你还有什么话说?”小蝶还是停了下来,或者说她现在也没有下定决心该不该杀了这女人。 “我有办法让你如愿嫁给冷清秋。” “你说什么?”小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欣语扬着笑脸走近,现在她觉得也许自己可以自救,明天晚上就是一个机会,当然还需要有人配合,眼前的坏女就是最好的选择。 俯首上前一番耳语,只见的小蝶脸色骤变,阵阵阴晴不定。 “此计可行?万一失败你可知会死多少人? 冷清秋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想象事情暴露的后果,让小蝶不禁颤抖。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可以好好考虑,或者你还可以一剑杀了我,但是你觉得这个结果会比那个好一些?”张欣语也不急,她抛出的诱饵很诱人,这是个双赢的法子。 扭头扫了眼犹豫不决的坏女,又加了一把火:“幸福都是需要冒险的,最起码不枉此生,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小蝶被那几句话刺激的一怔,瞬间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一切按计划进行。” 语罢瞥了眼地上大红的衣服,捡起来重新放进木盒里,眼中露出期待的光泽,转身离去。 张欣语走到门口,望着蓝天白云,心底是那样渴望自由,喃喃道:“希望一切顺利。” 这一天张欣语表现的很温驯,没有时不时的闹脾气,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主动做菜给冷清秋吃。 “语儿,你是不是生病了?”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冷清秋还以为是幻觉。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做菜给你吃?还是你以为我会在里面下毒?”夹了一个肉丸放到他的药里,张欣语忍不住调侃道。 美好的事物都会给人带来错觉,就像这几天的相处都快让她忘了眼前人就那个是搅的江湖上人人自危的恶魔,忘了当初是谁无耻的拿秋水的性命逼迫她。 冷清秋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不是,我只是觉的……”觉的她像变了一个人,这样的气氛让他恍然有种不适应。 她不是应该厌恶自己,想些法子逃走吗?明晚就要被迫嫁给自己,依他这几日对她的了解,她如何能沉得住气? 当然冷清秋很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他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温馨,默默夹起肉丸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温柔道:“没想到语儿的厨艺也不错!” 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被夸奖了总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于是张欣语兴高采烈的在冷清秋的碗里堆起一座‘小山’。笑眯眯的看着他全部消灭。 吃过饭冷清秋将张欣语带上了赤练峰的最高处,当站在峰巅才真正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眼前的山川河流一览无余,在明亮的月光下披上轻柔的白纱,袅袅云烟漂浮而过,仿若天地尽在眼前,这世间万物都变得异常渺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飞花诀破关 “原来站在赤练峰最高处看世界,是这么美!!!” 冷清秋看她如此痴迷不自觉的笑了笑:“这里是很美,每每站在这里我都觉得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一般宁静。” “冷清秋。” “嗯?” “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一个坏人。”张欣语说的很认真,她觉得这个男人心里还很温暖,是红鸾的死才让他把所有温暖都藏了起来? “坏人?”冷清秋轻轻笑了,注视着瀚瀚云海幽幽道:“语儿眼中所谓的好人是谁?玉凌峰吗? 呵!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个好人?当年玉凌峰打败我爹,我们都已经承诺退出江湖,可是他假仁假义的背后又是什么?用一本破烂武功秘籍便让我爹被最信任的大徒弟背叛。” “不可能的,是不是那样的人。”张欣语急急辩驳。 冷清秋看着她莞尔一笑,继续道:“那一天大批的黑衣人将血魔教总坛攻破,门人遭到大肆屠杀,我们极少数人突围出来,一路逃到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啊!”嘴角不自觉扯出苦涩:“那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我爹身受重伤加上大师兄的背叛积郁成疾,更眼看着好多门人都被冻死。 我不知道那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唯一的支撑就是回来报仇,那些人不是说血魔教祸害江湖吗?那我们就来祸害。 坏人?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好人用来掩盖自己身上的肮脏编排出来的,既然如此不做些什么又怎么对的起坏人这两个字呢?” “冷清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觉得你好像误会我师父了。”张欣语委婉劝道。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师父的错了?那个老顽童可不像是会落井下石的人。 冷清秋脸色变得阴沉:“当年血洗我血魔教的头人便是我那狼心狗肺的大师兄,是他亲口说玉凌峰用一本至高的武功秘籍向他买我爹和我的性命,还派给他大批的高手,怎么可能是误会?” 张欣语也纠结了,可她还是不相信师父是那样的人。 冷清秋叹口气,执起她细白的小手:“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语儿,现在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怨,因为上天把你送来了我的身边, 什么千秋大业,雄霸武林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一辈子和心爱的人好好过日子。” “冷清秋,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你会幸福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里爱的是另外一个人,还是他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红鸾的替身? 冷清秋身体微微一怔,笑道:“有你在,无论何时我都觉的是幸福的,冥冥之中你又回到我身边,这一生我也知足了。” 轻轻将张欣语揽进怀里:“明天晚上我们就成亲了,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 张欣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丧着脸,原来是后者,自己还是悲催的做了替代品,就说自己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能把妖孽美男迷的晕头转向,原来都是借了别人的光。 说也可笑,穿越来时借着原主的光被姓龙的妖孽厌恶的恨不得拍死,现在借着红鸾的光又让姓冷的妖孽爱的死心塌地。 这世界是怎么了,能不能有个一见面就看中她本性的妖孽? 呃?好像有一个,欧阳千羽!! 翌日 赤练峰不远处的山谷中,一束蓝光直射云霄,迸出倾盆剑雨从天而降,最终归于一处掌心消失不见。 龙玄御收功起身,脸上浮现喜悦,飞花决第十重终于破关,现在冷清秋再不是他的对手了。 “御哥哥,恭喜你炼成神功。” 念心莲步而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仿佛龙玄御练成飞花决最开心的是她一般。 甄驭之走在念心身后,也是一脸的欣慰。 “这都要感谢甄前辈和念心姑娘的帮助,待我救出娘子后一定携她一起来拜谢二位。” 念心的笑容慢慢隐了下去,他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他的娘子,自己的心意他当真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吗? 甄驭之笑道:“啥也别说了,这都是缘分,谢不谢的不那么重要。” 不禁看了女儿一眼,心中默默叹息,怎么好男人都这么早有主了呢?难道让女儿去给人家做妾? 摇摇头,他可舍不得。 “贤侄打算何时动身?” 龙玄御面色有些急迫道:“事不宜迟,马上就去。” “现在就去?”念心惊讶,嘟囔着:“可是天都要黑了,明天再去不成吗,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个晚上吧。” 龙玄御不悦的挑起眉头,现在去他都嫌晚,语儿在赤练峰也不知如何了?如何能能到明天? 每每想起那个可怕的噩梦,都让他恨不得遁地进入赤练宫将她救出来,现在大功已成再多等一个晚上,决不能忍受!!! “我意已定,前辈,念心姑娘保重!” 真气一提人已飞至半空,只听锦袍微响龙玄御掠到远方消失于一点。 “爹爹,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念心望着龙玄御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闺女,听爹爹的,以后爹爹一定给你找一个比他还好的如意郎君,这样的男人咱们要不起。” 就凭他对娘子的那份痴心,女儿若真是嫁给他指不定得受多少委屈。 “可是,我真的喜欢他啊……” 自那天南宫无痕与西门寻在赤练峰山脚下分开后,南宫无痕便回到同福客栈,将十天后冷清秋要同张欣语大婚的事告知了众人。 张青云和赛傲雪首先急了够呛,打算拼死去救出女儿,却被云缺月冷静拦下,努力劝说他们这么去也是白白送死,并建议大家赶快养好伤到时齐心协力也许会有一线希望,经过商议总算是暂时安抚下这对心急如焚的夫妇。 眼看着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日期,大家的功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就商议好一个时辰后出发赤练峰救出张欣语。 “芮儿,你好好留在客栈等着我们回来。”夜云飞坐在张欣芮对面,捏捏那不算情愿的香腮。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婚礼生变 “为什么非要我留下来照顾小棠?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救大姐。” 经过大家一致同意,最后张欣芮被留在客栈照顾不谙世事的小棠,张欣芮自然是不乐意的,奈何抵挡不了所有人的异口同声,只得勉强答应,只是大家都去冒险,让她一个人怎么能安心的留在客栈里? 夜云飞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就你那两下子,如果真去了我们是不是还要分心照顾你?现在是非常时刻你就乖一点儿,呃?” 张欣芮挑起眼皮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不甘不愿的泄了气。因为夜云飞说的是事实,就自己那三脚猫保不住到时候会让大家来照顾,此去凶险确实不能给大家增加负担。 “那好吧,我听你的。”然后巴巴的望着他:“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夜云飞笑道:“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 “唉!也不知道大姐夫练功练的如何了?一直没有回来,他到底知不知道大姐就要被逼婚哪?” “我相信二师兄,他一定比我们更着急。” “嗯!” 当当当! 张欣芮看着房门又看了夜云飞一眼:“一定是二婶有事交代我,我去开门。” 打开门,并不是赛傲雪。 “冥宇?” “三小姐。”冥宇有些窘迫:“三小姐,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张欣芮嬉笑着把他拉进屋里:“有什么事进来说,别在门口站着。” 冥宇一进门就看到床头坐着的男人,本来羞囧的面容立刻落了下来,眼睛直直盯着夜云飞。 “这里是女子闺房,你为何会在这里?”口气不善。 夜云飞也没什么好脸色,慢条斯理的起身:“你也知道这里是女子闺房,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冥宇扭过头冷冷道:“我是来和三小姐道别的。” “刚刚在厅里不是都已经道过了?” “我......”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了,突然冥宇想起来不是自己先问他的吗?怎么反倒被他牵着鼻子走,当下来了火气:“是我问你呢?” 夜云飞挑衅的笑了:“我出现在未来娘子的房间里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等等,未来娘子?谁?三小姐? 再看张欣芮震惊的一瞬,脸颊上飞出一抹红晕,小女儿家娇羞态一览无余。 都这样了冥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愕然了半晌嘴角随即扯出一弯讽刺的弧度,本来准备好的肺腑之言,一下子全烂在了肚子里。 也罢,此去凶多吉少,又何必给她徒增烦恼?本来也是自己配不上她,现在死心了也算干脆。 见冥宇转身要走,张欣芮有些反应不过来,习惯性拉住他的胳膊:“冥宇,你要走吗?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说?” 冥宇深深看着她,似是要把那眉,那眼刻进心里,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只觉一顿窒息感袭来,难受的紧。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浅浅一笑,推开张欣芮的小手:“三小姐,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玩儿了,多多保重!” “你说什么?冥宇,冥宇!” 张欣芮跑到门口也只看到那带着风的衣祙消失在转角。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被带走了一般。刚刚的冥宇和以前不一样了,再不是那种傻傻笨笨的模样,果断深沉的吓人,但是却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里,感觉很痛。 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夜云飞自然看出了张欣芮的变化,眼神复杂,心道那个二师兄的手下在这女人的心里一定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不,这女人是自己看上的,是想要一辈子守护的人,一定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劲风一掠,张欣芮还在呆呆的望着冥宇消失的地方,瞬间被人扯进了屋里,房门自动关合,只“唔~”的一声后,再没了动静...... 黑夜拉开帷幕,和西门寻想的一样,冷清秋为了怕她耍花样派了小蝶和几个侍女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侍女手脚利索的为她盘好发髻,描眉画眼,光胭脂都在脸上扑了三层。 张欣语心里叫苦连天,那么厚的粉堵的皮肤都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梳妆完毕,一袭暗绣百鸟朝凤的大红嫁衣,在两个侍女的帮衬下穿到张欣语的身上,站在镜子前张欣语自己都惊呆了。 那是她吗? 精美的妆容白皙中透着妩媚,凤冠头面上倾泄着几只步摇,在烛光中熠熠生辉。瞬间给她渡上几分神秘感。 这么美的自己如果是嫁给龙玄御该多好!! 小蝶的眼中也流露出羡慕,还有一点点星光。 “公子!” 张欣语回神,原来是冷清秋进来了。他已换好喜服,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妖气横生。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 张欣语低下头默默不语,她能说她不愿意嫁给他,所以根本不想准备吗? 冷清秋很自然的把她的行为当成了害羞,一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侍女们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小蝶深深看了一眼,关上门。 冷清秋眼里的惊艳丝毫不加掩饰,现在的情景就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过了今夜他们的生命就将是一体的,所以无论是谁也别想阻止这场婚礼。 越看眼里的色泽越是浓郁,一步步走向张欣语,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那白皙中的一点红是那么诱人。 张欣语知道他的想法,清明的眸中闪过慌乱,轻轻推了一把,拉出一点距离。 “不,不要,刚上好的妆会花掉……上妆很浪费时间。” 啊呸,张欣语真想咬了自己的舌头,为什么总是那么二呢?前半句说的挺好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纯粹是惹人误会,招人遐想…… 冷清秋莞尔一笑,带着一丝宠溺将她拉进怀里,耳鬓厮磨道:“我保证不蹭花你的妆。” 含住那小巧的耳垂引得怀里的女人一阵战栗,张欣语挣扎不出,只好努力的忍着,对,今夜过去一切都有个了断。 温热的唇一寸一寸移到那雪白的脖颈上,用力一吸一个湿热的红痕凭空出现。勾唇一笑松开了怀里死命闭眼的女人。 冷清秋替她理了理衣领,盖住那一抹暧昧的红色,笑道:“娘子真美!稍后我们就拜堂成亲,乖乖等着!” 语罢,转身离去。 张欣语的脑袋已经空白,根本找不到舌头在哪儿,就呆呆的站在那儿。 她承认自己不是很讨厌冷清秋,有时候还会很理解他同情他,但是她真的再也不能忍受和他如此暧昧,他的吻更是让她感觉浑身难受。 酸楚从心里涌入眼眶,龙玄御,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嘭!小蝶翻窗而入。 “快,按计划进行,马上就要拜堂了。”小蝶催促道。 “西门大哥那边安排好了?”张欣语一边说一边拆解身上的凤冠霞帔。 “嗯,他会打晕所有路口的守卫,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顺利下山。” 小蝶也忙碌起来…… 半个时辰后,侍女鱼贯而入站立两旁,冷清秋含笑而来,看新娘安静的坐在床沿眼底的宠溺更深。 上前将新娘拉起,温柔道:“娘子,虽然没有长辈为我们主婚,但是有天地作证,从今以后我冷清秋定一心一意待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而且,无论是谁也不能将我们拆散。” 只见新娘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冷清秋轻浅一笑牵着新娘走去正厅。 所有血魔教门人的心思都放在教主娶教主夫人的婚礼上,都伸着脑袋想上前看看热闹,这厢墙角却有一个小小的黑影越走越远。 喜堂设得很简单,除了满眼的大红,没有外面的宾朋,就只有一些血魔教的头目在观礼。 待冷清秋用喜绸拉着新娘站定,一切也都已准备就绪。 “一拜天地!”洪亮的嗓音从正厅响起,真是血魔教的左使慕容华,膀大腰圆很显魁梧。 “二拜高堂!”(没有高堂只在高堂座位上摆着两只杯盏。) “夫妻对拜!” 关键的一步即将完成,哪知新郎新娘还没来得及拜,一道白光破空而来,一张上好的楠木方桌在白光的撞击下四分五裂。 云缺月手持佩剑凌空飞来,眉目间的温良荡然无存,只有犀利的眸光紧紧锁定冷清秋。 外面瞬间也已经乱作一团,然刚刚喊着拜堂口号的血魔教左使也突然消失不见。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冷清秋牵着新娘的手,笑道:“该来的都来了。为咱们主婚的人也有了,只可惜缺了父亲,语儿,等着,为夫去去就来。” 语罢,绝美的笑容不复存在,冷冽的红光氤氲周身转身飞离。 红白两道光晕在空中交汇迸出火花,天地间暗流浮动,抽的草木作响。 云缺月自知不是冷清秋的对手,但是抵挡一阵还是可以的,于是冲厅堂里的新娘喊道:“语儿,你先离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新娘那儿去了 新娘一动没动,只有袖口里那双小手握的紧紧,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仅云缺月,冷清秋的眼中也闪过疑惑,奈何云缺月缠得紧,没法分身。 少时,大批大批的血魔教门人从四面八方涌进,将张青云等人围成一圈。 “血魔教居然倾巢而出?”张青云道。 赛傲雪戒备着:“看来他们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血魔教左使从包围圈外面走进来,冷冷道:“教主已经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你们送上门呢,今天除了沐王夫妇,所有人都要死。”大手一挥:“杀!” 所有血魔教门人群起而上,五彩的光圈,刀剑的碰撞再一次弥漫整个院落。 ...... 西门寻当真先行为坚决了路口的守卫,张欣语用上冷清秋教她的功法一口气跑了很远,终于跑不动了双手伏在膝盖上喘气。 哗啦啦,树影浮动,张欣语吓了一跳马上警戒的看着四周。 响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疾风而来,从她上方飞驰而过,张欣语瞪着眼看着黑影消失,嘴里念着:“龙玄御?” 回过神后便急急往回跑,龙玄御回来救她了,可是他上回受的伤好了吗?如果伤没好就不可能会炼成飞花决的,现在又来,不是送死?冷清秋可说了再见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龙玄御赶到赤练宫时到处一片狼藉,张青云一伙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还在奋力抵抗着。 云缺月伤的比较重些,嘴角和身上都挂了彩,现在冷清秋正使用了血魔斩,灵活的血带直逼云缺月心窝,云缺月本就受了伤更无力抵挡,心里还想着只可惜到死也没能救出张欣语。 千钧一发之际,一束蓝光化作炼球直直将那条血带撞离,嘭的一声巨响,血带分崩离析。 血带另一头连着的冷清秋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龙玄御扶住云缺月:“大师兄,你可还好?” 云缺月轻笑着摇摇头:“不碍事。” “想不到短短时日你竟然伤愈,还炼成了飞花决?”冷清秋抬起头,不甘心的看着龙玄御。 龙玄御眉眼凌冽:“你作恶多端,今天我定要为武林除害。”黑影一闪,流光剑便架在了冷清秋的颈项之上。 “都住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教主。”冲着院内大喝。 果然,刀剑停歇,血魔教门人个个惶恐不敢再动手。 赛傲雪慌张的跑进厅堂,一把拉住新娘的手:“语儿,母妃来救你了。” 唰,新娘从腰间抽出利刃抵在赛傲雪的脖子上,喜帕掀落。 赛傲雪大惊:“你不是语儿,那我的语儿呢?” “闭嘴!”小蝶面目狰狞,手上用力了一分,利刃嵌进皮肉,一抹殷红乍现。 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嫁给他了,她就是他的娘子了,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不识趣?非得这个时候来捣乱? “你别乱来,”张青云跟着跑进厅堂,紧张的吼道。 其他人也陆续跑进来,对于新娘怎么会是这个陌生的女人感到一头雾水。 她是新娘?那张欣语呢? “冷清秋,你把语儿藏哪儿去了?” 龙玄御不知道今天他们俩成亲,但云缺月是知道的,如今真新娘不见了,难道这是个圈套?怪不得自己喊她快走她没有动,原来这女人不是语儿。 冷清秋的瞳孔睁大再收缩,他怎么会知道张欣语为什么会变成小蝶,明明自己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的。 目光冷冷的扫向小蝶:“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怎么会是你?” 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阵阵威压。小蝶为之一振,心虚的不敢看他。 “她不想嫁给你,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赤练峰守卫森严,凭她自己根本出不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她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看看谁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小蝶歇斯底里的喊道。 事到如今什么事也瞒不住了,她得让他看见自己的心,这些年自己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表白的情景。 “在我心里从来容不下你,永远只有一个女人。” “可是她死了!”小蝶咆哮起来,泪水滚落。 “她没死。”冷清秋忍不住厉喝:“快说,还有谁帮她逃走?” 眸光扫了一圈,微微眯起双眼,原来还有他。 小蝶痴痴的笑了,她知道不应该和一个死人争宠,一直以来都是想着能守在他身边就好了,她没有图什么啊?那为什么他宁愿娶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给自己留一个地位? 是啊,她败了,以前败给亲妹妹,如今败给张欣语,一败涂地,现在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她。即便是如此她对这个男人的爱也是没有改变,现在就让她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咽下眼中的泪水,对着龙玄御威胁道:“放了他,否则我杀了她。”说着利刃又进了一分,殷红的血流淌下来。 龙玄御没有犹豫直接拿下流光剑,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如从前。 “放了王妃!”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夜云飞和南宫无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里默念:语儿师妹你快出来吧,二师兄又没人气了。 小蝶脚下一片虚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挟着赛傲雪一步步挪向冷清秋,一把推开赛傲雪,为了冷清秋不再有威胁,快语道:“张欣语已经沿着小路下山,我在山下布了毒障,如果你们不快点儿恐怕就救不了她了。” 没错,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张欣语活着离开,所以在山脚下布了毒障连西门寻也没告诉,最好他们俩一同死在那儿。 “你说什么?”厅堂里所有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冷清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贱人,你是活够了吗?” 龙玄御等人大步离去,生怕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蝶将要窒息,却讽刺的笑着:“她会死的……即便是不死……你也不能从龙玄御手里抢回她……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无动于衷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辈子欠了他的 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滚落到地面上,眼里浮出了绝望还有诉不尽的哀伤。 冷清秋咬着牙,最终一把甩开她,她是红鸾的姐姐,他没有办法下手。 盯着龙玄御离去的背影猩红了眼眶,耳边回荡的都是小蝶那句:‘即便是不死……你也不能从龙玄御手里抢回她……’ 血红再次将身体包围,一条血带闪电飞出…… 张欣语顺着原路返回,从厅堂的侧门进来,才出厅堂就被眼前的情景惊飞了心脏,一条从冷清秋身体周围飞出的血带,直逼龙玄御而去,再来不及多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纵跃便扑了过去。 冷清秋第一时间看见那个冲出来的倩影,当血带触及到那身体立时返回,张欣语依然被震出数米,嘴里漾出血液,而冷清秋因为强行收功,十重血魔斩的力量全部反噬,当下虚脱吐出大片鲜血。 闻声龙玄御回过头快速接住那个向后冲击的身体。 “语儿!” 前面的人也都回过头来,原来张欣语没有下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因为她还是受伤了。 “龙玄御,你来救我了。” 张欣语伸出手,摸上龙玄御的脸颊,顿时热泪盈眶,这么多天了,终于又可以依在他的怀里,真好! 龙玄御将她紧紧抱着,心疼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眸光一寒,凌厉的扫向冷清秋:“我去杀了他!” 这边小蝶和左使也在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扶起冷清秋,一遍遍呼唤。 冷清秋仿若听不见一般,只盯着龙玄御怀里的女人轻笑,还好,她没事! 龙玄御将张欣语交给张青云,一翻手流光剑骤然出鞘。正要上前衣袍蓦地一紧,一双小手拽住了他。 “语儿?” “不要杀他,”张欣语摇摇头,似是央求:“他没有为难我,龙玄御,不要杀他。” 她始终觉得冷清秋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的心里有很多解不开的结,他活的一点儿也不快乐。 “可是……” “求你!” 最终龙玄御看了冷清秋一眼,又对着张欣语无奈道:“好吧,听你的。” 张欣语彻底放松了,冲着冷清秋莹莹一笑,在龙玄御接过她后放心的晕了过去。 看着他们离去冷清秋心情复杂,那个女人明明怨着自己,却还是愿意救自己,就像当初自己骗她中毒时一样,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这一刻他很明白,她不是红鸾! 下山的时候南宫无痕东张西望,频频引得夜云飞侧目。 “三师兄,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南宫无痕尴尬的回神,笑着问道:“云飞,刚刚你有没有看到西门寻?” “西门寻?”夜云飞想了想:“好像没有吧,领头的只有那个大块头。” 南宫无痕愁眉紧锁,这么乱的场面那小子干嘛去了?陡然一怔想起了冷清秋和赤练宫里那个叫小蝶的女人的对话,暗道不好,健步一抬便向另一个方向疾速掠去..... 另一条小路通到的山脚,西门寻奋力躲避各种毒障机关,还是被射的的伤痕累累,肩上,背上,腿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血窟窿,触目惊心。 他在这里已经耗了一个时辰,如果还不赶快破了这些毒障,即便张欣语顺利逃出来,也不能活着出去,他答应过南宫无痕就是拼死也要救出那个女人的。 西门寻一闪身凌空飞越,躲避了前面一根破空而来的毒箭,却被树上的一条剧毒花蛇咬了一口,毒素迅速蔓延至全身,开始感觉麻木,手脚都再不听从使唤。 跌撞中触动了一条树藤,一只大网罩了下来将他凌空吊起,然后两张长满尖刺的铁牌左右夹击,眼看着一只别样的血刺猬即将出炉,一柄利刃凌空飞来斩断了大网,在铁牌合到一起之前西门寻掉了下来。 抬头之际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落于身前,西门寻不禁摇头轻笑。 欠他的看来几辈子也还不清了…… 好在毒障已经被西门寻破坏的七七八八,所以南宫无痕很快解决了余下的,然后架着那个快要死去的毒人飞离而去。 翌日,同福客栈 张欣语感觉一直有人盯着她,很毛骨悚然的感觉,终于强迫自己睁开双眼,一个挂满泪痕的小小蓦地面孔投入眼帘,当即吓了她一大跳。 “姐姐~”小棠委委屈屈的瞧着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往外挤。 抬起手抹了把冷汗,张欣语颤颤巍巍坐了起来,把罪魁祸首抱进怀里安哄:“小棠怎么哭了?” 小棠把脸扎进她的胸口呜咽道:“我想姐姐,我以为姐姐和娘亲一起走了,也要等小棠长大再回来,呜呜~~” 直哭的张欣语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抱着摇晃。 突然怀里的小人向后掠去,下一刻就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哭声嘎然而止,显然小家伙也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只见龙玄御一手端着药,一手还抓着小棠的后襟,眼里冒着簇簇小火苗盯着那小鬼。 “以后这个地方”放在小棠后襟的手改成指向张欣语的胸部:“不许你再扎进去,否则就把你丢到窗外。” 张欣语一低头看向龙玄御手指的地方,蓦地红了脸,白了他一眼,这么大人怎么和小孩子计较? 小棠本来是想以大哭作为反抗着,但是盯着面前的黑脸愣是哭不出来,在龙玄御饱含威胁的目光里,又瞅了瞅那片柔软的地带,还是很不甘心的点点头。 “现在,立刻,马上去找芮姐姐玩儿!” 小可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瘪着嘴窸窸窣窣下了床,一步三回头出了门口。 “你以后也要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子吗?”张欣语突然感觉这男人对小孩子没有爱。 龙玄御立刻换了面孔,成了在桃花谷那个“妻管严”模样,嘻贫着道:“只要和我抢女人的,就是儿子也不能纵容。” 张欣语扑哧笑了出来,捏捏龙玄御的俊脸:“你还是一样的不要脸,”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龙玄御,我好想你!” 哭着笑着,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般,但是此刻她心里真是满满的知足,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龙玄御将药碗放下,一只大手附上那只贴在自己脸上的小手,另一只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都知道,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 “嗯!”张欣语点着头拥进龙玄御的怀里,所有的思念和委屈统统通过眼泪宣泄出来,这些天她都过怕了。 龙玄御也是心疼,不知道她这些天过的好不好?低头的瞬间衣领中那一抹紫红刺激了他的眼球,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 “他欺负你了?” 张欣语身体一抖,脑海里浮现几次冷清秋轻薄自己画面。 她要怎么回答?说没有?可是她不想撒谎,说有?那龙玄御会不会觉的她已经不干净了?然后就不要她了? 她的沉默让龙玄御觉的自己是猜对了,痛苦的眯上双眸,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救她出来? “语儿,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声道歉是来自内心的心疼和忏悔。 “你都知道了?那……你还要我吗?” “我要,你忘了皇兄已经下旨给我们赐婚,还不许我纳妾,不许我和亲,不要你,我不是要做光棍王爷了?”温柔的大手顺着她乌黑的秀发:“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语儿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子,我怎么舍得不要她?” 张欣语已经感动的不行,她不应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呜咽着:“龙玄御,我好爱你!” 龙玄御将她从怀里移了出来,看她哭成了泪人,心里一阵阵揪紧,温热的吻印在她的唇上,轻轻呢喃:“我也爱你,深入骨髓……” 思念碰出激情的火花,张欣语热情的回应,藕臂圈上他的脖颈,让彼此贴的更近,他的味道,他的温柔都让她无限沉迷…… 现在西门寻也属于他们的战友了,南宫无痕干脆大方的把他带回同福客栈疗伤,大家虽然不怎么情愿,看在他冒死救张欣语的份上也就默许了。 西门寻身上的毒都清了,现在身上的都是外伤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就是需要被人伺候两天。 看着他瞅着自己一副‘就是你’的嘴脸,南宫无痕直直感觉上辈子是欠了他的,所以这辈子才要不停的还 债。 “手还能动不?” “好像没残!” “没残就自己吃药,小爷不想喂你。” 西门寻含笑伸出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南宫无痕皱着眉妥协:“好啦好啦,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才摊上你这么个活现世,小爷就再委屈委屈好了,以后记得报答我,”他是怕他再把药碗摔了,自己还得去重新煎,麻烦死了,继续发挥唠叨的本能:“我可告诉你小爷可从来没这么伺候过别人,等哪天小爷受伤了,你要还回来......” 西门寻也不推脱眼中浮现一丝得逞,把手收回来放进被子里,吐出一个:“好”字。然后眉开眼笑的被人服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我错了,求原谅! 在昨夜的打斗中冥宇受了伤,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上药。药粉撒在伤口上的瞬间疼得面部有些扭曲,咬牙忍着。 当当当!有人敲了门,还没等冥宇回应那人便推门进来。 是张欣芮,手里还端着几瓶药和白布条。 看冥宇肩上一条筷子长的刀口,半个胸膛都染上了红色,忍不住惊慌,急急跑了过来。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还流了这么多血?” 就在她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冥宇霍的起身闪到一边,面无表情道:“多谢三小姐关心,在下无碍,男女有别,你来这儿有诸多不便,三小姐请回吧。” “你赶我走?”张欣芮有些难以置信,直直盯着他。 冥宇不再言语只把头扭到另一边,意思显然可见。 张欣芮的心一抽一抽的,这样的冥宇她不认识。从前他都是护着自己,讨好自己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咬着下唇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好,我走!” 冥宇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出去,心里也不好受,拿起她放下的药瓶紧紧攥在手里,放在心头…… 张欣芮抹着眼泪冲进房间,不想眼前的却是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当下大囧。 “对,对不起,我走错屋了。”转身就要离开。 张欣芮和张欣语的房间是挨着的,一路伤心神游走错门儿都没有察觉。 张欣语和龙玄御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着纳闷儿。 “三妹,你回来。” 张欣芮脚步一顿,诺诺的转过身:“大姐,大姐夫。” “你是不是哭了?” 张欣语一问,张欣芮顿时又来了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了出来。 “你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张欣语一着急就要起来,可是胸口疼的她直冒冷汗。 龙玄御紧张的扶着她,冲着张欣芮拿出了大姐夫的语气:“还不过来?” 张欣芮唯唯诺诺的走过去坐到床边,瘪着嘴眼泪泛滥成灾。 “大姐,冥宇他不理我了,他还赶我走,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我好难过。” 冥宇?张欣语看了龙玄御一眼,像是在说都是你家的好侍卫惹的祸。 龙玄御也是黑了脸,转身离去。 “三妹别哭了,许是冥宇受了伤,心情不好,等他好了你再好好教训他。” “不是的,大姐,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要理我了,可是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他也说以后都不和我玩儿了,还让我保重,大姐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如果是我去给他道歉,他干嘛要赶我走......” 张欣语听的很头大,这妮子该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吧,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唉,又是一对冤孽...... 这厢龙玄御来到冥宇的房间,他还在费力的上药,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制止了。 龙玄御接过他手中的药瓶,轻轻把药粉撒在那不算浅的伤口上,又将一束蓝光注入患处。 “多服几粒雪玉丹,伤口不要碰水,几天就好了。” “多谢王爷!” 龙玄御微微颔首道:“你和张欣芮怎么了?” 冥宇低下头,颇为惆怅:“如今爷已经与王妃有了婚约,属下也没有必要去缠着她了。” “可是你爱上她了。” 当初是为了能多和张欣语相处,龙玄御才出此下策,让冥宇每天把张欣芮勾搭出去,都是情窦初开的男女,日久生情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冥宇立刻恭敬道:“属下不敢!” 龙玄御叹了口气,拍着冥宇没有受伤的肩膀:“冥宇,你我虽是主仆,但更多时候我是拿你当兄弟,相处多年我岂会不知你的心思?张欣芮是个好姑娘,沐王府也不是拜高踩低的门第,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会支持你的。” 冥宇心里很震惊也很动容,爷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把自己当兄弟,还说支持自己喜欢三小姐?可是他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有的只是服从命令,刀口上舔血娶妻生子的事儿从来没敢想过。现在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运,爷真的对自己很好。 “可三小姐喜欢的的是别人”冥宇神情落寞:“夜云飞亲口说她是他未来的娘子,她没有否认。”这才是关键。 这回龙玄御也不好了,怎么会是云飞?一边是师弟,一边是兄弟,帮谁都于心不忍,最后只是很中肯的说了句:“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如果她心里没有你又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冥宇一怔,瞳孔放的比铜铃还大:“她哭了?” “在语儿屋里。”说完龙玄御转身离去,他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想着张欣芮哭泣的眼泪,冥宇再也坐不住,穿好外衣一阵风出了房门。 尽管张欣语怎么开解也没能解了张欣芮的心宽,坐了半晌还是沮丧的出来。 “芮儿!” 张欣芮猛地抬头,冥宇一脸温柔的站在眼前。于是一瘪嘴反方向跑了。冥宇错愕的一瞬追了过去。 张欣芮跑到院子里就被冥宇抓住了胳膊。想要挣脱却被抓的更紧。 赌着小气道:“你不是赶我走吗?干嘛又来找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求原谅!”冥宇又变成了以前在张欣芮面前呆呆傻傻的模样,表情可怜兮兮的。 张欣芮看着他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心里更多的是欣喜,他终于来找自己和好了。 “原谅你也行,但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许这么对我,你都不知道我要难过死了”说着眼睛里又湿了一片。 冥宇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诱哄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芮儿凶,再也不赶芮儿走,再也不惹芮儿哭了。” 张欣芮破涕为笑,恍然发现他都不叫自己三小姐了,叫芮儿感觉好亲切,好欢喜。 “那这些天我在这里憋坏了,你陪我出去玩儿。” “好,芮儿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于是就像在京都的时候一样,张欣芮拉着冥宇的胳膊欢乐的离去。 但是这样和谐的一幕却妒红了阁楼上的一双眼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就是我的幸福 天有不测风云,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赤练宫的大门前跪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一身罗衫早已被雨水浸透,脸上向下流淌的液体分不清是这大雨还是清泪。 昨夜曲终人散,冷清秋虽然没有杀了小蝶,却下令将她逐出血魔教,逐出赤练峰,永生永世不得回来。 小蝶也知道他已经对自己很仁慈了,换作以前自己不一定怎么个残忍的死法,但是她不甘心哪,离开这里她没有地方可去,和幽魂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跪在门前请求冷清秋的原谅,哪怕他杀了自己,她也不愿意去外面做个孤魂野鬼。 “小蝶,你这是何苦呢?” 一个高大的人影撑着油伞走到她身前,暂时遮住那愈演愈烈的雨水。 小蝶抬起头看着慕容华眼底浮现请求:“慕容大哥,血魔教就是我的家,除了赤练峰你让小蝶去哪里?” 慕容华也很无奈,小蝶说的他都理解,可是教主的话又有谁能改变?且不说这已经是对她最轻的惩罚了。 “你就听大哥的,左右这件事也不能改变了,要怪也只能怪为什么天下会有和红鸾长的那么像的女子,教主这回伤的不轻,待他伤好了一定会去益州,你且先去益州侯着,兴许到时候会有转寰的余地。” 望着门内熟悉的景象,小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真的要这样走了吗?去益州…… 游玩的两个人冒着大雨跑回客栈,冥宇淋成了落汤鸡,张欣芮衣服虽然也湿了却没像冥宇那般狼狈,早在刚刚下雨的时候冥宇便解下外衣披在她的头上。 “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也不打个招呼,当真讨厌。”张欣芮弹着湿透的衣裙不满的嘟噜。 冥宇笑看她,一脸宠溺:“芮儿真可爱。” 张欣芮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什么可爱?你是想说我幼稚吧。” “淋了这么大雨,我去厨房要碗姜汤,女儿家身体娇贵可别染了寒气。” “哎呀,冥宇!”冥宇还没出门张欣芮就忍不住鬼叫:“你伤口出血了。” 果然肩膀处已经染红了大片,还在顺着纯白的锦衣不断漫延。 冥宇无谓的笑笑:“没事,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留了这么多血哪里像小伤。” 然后不由分说推着冥宇坐下,开始给他宽衣解带。 冥宇感觉这样被女子扒衣服很奇怪,顿时有些窘迫,但是张欣芮可没管的这些,一心担心他的伤口流血,急迫的下手。 眼前一具曲线完美的身躯,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颤动。因为被雨水打湿的关系,冥宇甚至能看见张欣芮内里粉色的束胸。 虽然张欣芮只有十六岁,但是发育的很好,尤其胸前一对小山,在衣衫贴在肌肤的衬托下,更显高耸。 阵阵女子体香涌入口鼻,冥宇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下体有了强烈的变化,连忙窘迫的别开眼,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张欣芮发觉他的举动以为他是疼的,于是离他更近了一些,以便于能够更轻柔的揭开那件,已经沾在伤口上的里衣。这可要了命了,冥宇都能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贴在了她的胸上,鼻中暗流涌动。 “芮,芮儿!” “怎么了?”张欣芮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我……” 见他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张欣芮疑惑的扭头,只见他嘴的上方两条红河,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某一处。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张欣芮慌张的退后,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如擂鼓。 “你看什么?不许看不许看。” 张欣芮冲着冥宇嗔叫,只是那声音更像是邀请一般,直让人忍不住酥进了骨头里。 没办法,她心跳的好快,舌头都打结了,但是好像也不讨厌他这么看着自己呢。 张欣芮感觉自己是傻了,难道她不应该大喊大叫,然后扇他两个耳光,最后再劈头盖脸的狠狠骂一句耍流氓吗?现在是完全不对盘啊。 冥宇后知后觉也窘迫起来,胡乱抹了把鼻血,慌慌张张站起来: “对不起,芮儿,我,我……”我真控制不住啊,人家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 “我什么我,你这流氓。” “不,不是的。” 一听她说自己是流氓,冥宇赶紧上前解释:“我不是流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我的气,” 说着抓起张欣芮的手,一脸可怜相。 这回张欣芮感觉自己是真傻了,听他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居然还有点儿失落,自己喜欢的不是夜云飞吗?怎么还想着让别的男人偷窥自己,这不是神经病吗? “随便你。” “不行!” 见她要走冥宇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她还没说原谅自己呢。 哪成想这一拽,力气过大直接将她带进了怀里,温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传递给彼此,眸光撞入对方眼中,就那么对望着。 世间仿若静止,两具身躯紧紧贴着,呼吸也随着这暧昧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芮儿!” 一只大掌抚上张欣芮羞红的脸颊,音色中带着无限魅惑。 张欣芮感觉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俊脸在眼前放大,一片湿热附在自己的唇上,带着清甜的味道,辗转反侧。 张欣芮当机的大脑终于回归本位,冥宇将她搂的很紧,却很温柔。 他的吻很青涩,不似夜云飞的火热,却莫名让她觉的欢喜,觉的安心,一股陌生而悸动的情愫在心底缓缓流动。 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环上他的腰身忘情的回应着,此刻她不去想夜云飞,只想贪恋这无限柔情。 脚下一空,身体被拦腰抱起,但是冥宇的唇却一直没有离开张欣芮的小嘴,以至于事后张欣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的。 倾倒在大床上,薄唇一寸一寸在张欣芮细滑的脸上游移。 “芮儿!” “嗯?”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早已爱上你了。”张欣芮像是听了最美妙的声音,喃喃出声: “我在,一直都在。” 冥宇凭着最后的理智附在张欣芮的耳边:“那你爱过我吗?还是夜云飞?” 张欣芮睁开眼,眼中一片迷雾,爱谁? 是啊,她的心里难道可以装得下两个人吗?好像也不是的,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冥宇见她惘然,轻轻退离了一些,在他的心里芮儿是圣洁的,他不应该冒犯她。 身上一轻,张欣芮下意识的拽住冥宇已经离开的手臂,所有情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冥宇一怔,同时脸上覆上一只柔软的小手,一个天籁般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 “冥宇,之前是我糊涂,不懂什么是爱,可是现在我知道......我爱你。” 张欣芮痴痴地看着他,信誓旦旦。 原以为和夜云飞的感情就是爱,可是当冥宇吻住她的一瞬,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对夜云飞或许只是依赖。 所以当冥宇不理她时,她会难受,当他赶他走时她会心痛。 原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可是我只是个下人,也许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 这是他心里的痛,他希望她有美好的后半生。 张欣芮小心地躲过伤口,勾上冥宇的脖子。 “你不是下人,现在起是我选择的男人,你就是我的幸福。” “芮儿?” 张欣芮一伸手抵在他的唇上,制止了未完的话:“不要说,我不后悔。” 主动送上殷红的香唇攻陷了领地,冥宇再无犹豫,将张欣芮微微抱起,湿透的衫裙在他手中落地,大手轻轻游走在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引得张欣芮阵阵颤栗。 冥宇的衣衫也在不知不觉中剥离,露出精壮的身躯,室内温度极速上升,当修长的手指挑起束胸粉色的肩带,张欣芮条件反射的捂住那手指。 冥宇一顿,眸中微微失落,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会勉强她的。 然而张欣芮的素手微微放下,笑着道:“以后你要对我好,不许欺负我。” “我发誓,我冥宇此生只爱张欣芮一人,绝无二心,否则天诛地灭!” 薄唇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言语坚定。 “不许胡说,我要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相视而笑,粉色的束胸被嫌弃的丢到床角,少时房间便传来痛并快乐的微微吟哦……融进雨里消失不见…… 张欣语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瓢泼大雨不知在想什么,冷风袭来不禁搓了搓肩膀。 “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起来吹冷风?” 龙玄御推门而入,拾起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在后面将她抱着。 十指相扣张欣语眼眶微微湿润:“我又闯祸了,害的大家担心还险些丢了性命,我觉得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麻烦。” “净瞎说,没有人觉得你是麻烦,别胡思乱想。” 张欣语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太过自责而安慰自己,便不再说什么,就那么靠着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还我妹妹清白来 “语儿。” “嗯?” “我发现我还不如冥宇。” 龙玄御突然来这么一句,语气里无限惆怅。 张欣语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 他怎么看都比冥宇强啊,堂堂贤王大人居然如此妄自菲薄,当真令人费解的很啊。 龙玄御一挑眉,附在她耳边耳语几句,直听的张欣语张着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 “你看我居然抱了你那么久都没敢下手,是不是不如他?” 那无辜乞怜的眼神似是在问:娘子大人什么时候打算让为夫开荤哪?忍的好难受。 短暂的惊愕之后,张欣语立马换成一副‘你很龌龊’的表情,鄙夷道:“你居然去听墙角?真是有病。” “我去给冥宇换药无意中听到的。” 龙玄御忍不住想要捶胸顿足,娘子您请听重点好吗?重点,重点! 张欣语可没看他,心里打起小鼓,喃喃道:“这回坏了,我把三妹偷偷带出来,大娘就一定气坏了,现在她的清白交代了,回去我如何向大伯和大娘交代啊?” “这又不是你的错,需要如何交代?” 张欣语一听,立马转过身点着龙玄御的胸膛气急败坏: “你说你们这些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怎么就那么禽兽啊?你还我妹妹清白来。” “娘子!” 龙玄御无奈的抓住张欣语的小手强调:“毁她清白不是我,而且我没有下半身思考。”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在练童子功。 呃?张欣语一愣,气蒙圈了,赏了一记白眼:那你也算是帮凶。 “你从实招来,当初冥宇为什么刻意接近我三妹,是不是早就对她有不良企图?” 恍然想起,冥宇那小子可是一直想着法子的接近芮儿,每天把她哄得晕头转向的,现在看来就是有阴谋。 在张欣语饱含威胁的眼眸中,龙玄御心虚的摸摸鼻子,支支吾吾道: “是我看她一直缠着你,害我想和你独处都没有机会,就派冥宇去缠她……” “龙玄御!”看着某人越来越黑的面容,龙玄御赶紧把她禁锢在怀里。一般这样的表情过后自己都会招来一顿胖揍,为了避免身体遭殃,得先下手为强。 “娘子~”撒娇带耍赖。 情节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张欣语被他的举动都给逗乐了,嗔道:“死妖孽,真不要脸。” 龙玄御宠溺的笑道:“语儿,你放心,冥宇从小在我身边,我了解他,他一定不会辜负芮儿的。” 张欣语点点头,她也相信冥宇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大男孩,轻轻道: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那你以后别对他呼来喝去了,他现在是你三妹夫。” 龙玄御:“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最吃亏的是我呢?” 张欣语:“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 龙玄御:“……” 又一次自作孽不可活的真实写照…… 益州,龙啸山庄 昏暗的密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金冠高束,身穿暗红色大袍,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笼罩全身,身后跪着一个黑衣人。 “打探的如何?” 那身影转过身来,四十多岁的年纪,浓眉斜飞入鬓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下跪之人,面部表情和他周身压迫的气息如出一辙。 此人正是上一届武林盟主秦啸天,也是这一届武林大会的举办之人。 黑衣人拱手道:“回盟主,云缺月和龙玄御等人离开龙啸山庄后去了赤练峰,打算从冷清秋手里救出一名女子,但是铩羽而归,此后便一直在客栈里疗伤,直至前日再次大肆侵袭赤练宫救出了那名女子。” “他们来到龙啸山庄又匆匆折返去救一名女子,可见这名女子非比寻常,”秦啸天冷着眼,大掌一挥:“继续监视,有任何情况回来禀报。” “是!”黑衣人退出密室。 秦啸天走近照亮密室的一盆篝火,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映入阴鹫的瞳孔。 嘴边勾起邪恶的笑容,嘴里吐出的话语更是残酷:“五年前你们没死成,不知道五年后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阎罗殿小鬼群舞,都在等着恭贺你们的到来,统统下地狱吧,哈哈哈~” 宽大的袖袍在空中一甩,劲风扑灭了那一盆烈火,连点点红星都不复存在…… 张欣芮悠悠转醒,发现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也已经黑了,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光亮,动了动身体,酸疼的厉害。 “醒了?”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张欣芮一愣,恍然想起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抓起被子就蒙住了脑袋,闷闷的“嗯”了一声。 好像是自己主动勾引人家的,好丢人…… 黑暗中床上那道眸光闪动了一下,轻轻拉下盖在张欣芮头上的被子,带着戏谑道: “芮儿真爱害羞。” 长臂一揽把她圈进了怀里,轻柔的抵着她的额头。 “冥宇……很疼!” “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 “哦,你的伤口要紧吗?” “没事,已经在愈合了。” 柔软的小手爬上冥宇的胸前,羞怯道:“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何时来沐王府提亲?” “等我们回去,就马上去提亲,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冥宇在她额角安抚的一吻,他一定会娶她的,即便是有千难万阻,他也一定会娶到她。 张欣芮埋首在他的胸前,幸福的道:“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爱你了,或许你会觉的我不是一个矜持的女子, 但是大姐说过,所有的感觉都需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知道,冥宇,我爱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大胆的拉过自己背上的有些薄茧的大手,诺诺的问道:“你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吗?” “芮儿?” 冥宇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的沙哑,听着她诉说对自己的爱恋,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他的芮儿,以后也只是他的。 情难自禁的吻上张欣芮的粉唇,呢喃道:“有,我统统都有,而且早已无法自拔。此生有你,我冥宇何其幸运!芮儿,我爱你,永生永世。” 眷恋柔情的吻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火热的情愫铺天盖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累着了?此话从何说起啊 天微微亮,张欣芮含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就被一个黑影抱了满怀。 “你去哪儿了一夜未归?” 张欣芮被吓了一跳,看清那人微微松了口气却更加紧张起来。 “我,我……” “难以自圆其说了?”夜云飞满眼痛苦的神色,连声音都带的一些磕牙的味道:“你说不出口我替你说,这一夜你都和那小子厮混在一起对不对?你们都干什么了?啊?说啊……” “你?”张欣芮被夜云飞的怒吼吓得够呛,一双杏眼惊诧的看着他,他知道了什么?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吞了吞口水:“对,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对不起!”夜云飞像疯魔了一般点头,嗤笑,摇头,一把将张欣芮抵到墙上:“我不要听对不起,芮儿,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啊……” 然后不顾一切吻上了那已经被冥宇吻的微微红肿的双唇,纠缠,轻咬,啃噬,以减轻他心里的困苦和恐慌。 有了冥宇张欣芮再也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自己,奋力的反抗,急出了一身汗水。 “芮儿,我会娶你的,芮儿……”急切的声音响起。 夜云飞几乎失去理智,“撕拉”一声撕扯了张欣芮的衣衫,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泛着莹莹的光泽。 他想着只要她是自己的人了,那就没有人可以抢走她了。 可是……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眼中一抹猩红,一抹刺痛。 那娇媚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红痕深深刺激了他的眼球,常常流连花丛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她身上顺着香汗带出来欢爱过后的靡靡气息是那样的浓郁…… 张欣芮见他呆愣赶紧拉拢好破碎的衣衫,气愤之余一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渡在夜云飞的脸上,然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拔门而出。 留下夜云飞呆愣在原地,许久...... 那一天夜云飞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却都只默然的只字不提。 这天一早,龙玄御便带着张欣语去拜谢甄驭之的救命之恩,徒步而行一路上笑声不断。 “龙玄御,你说救你的人是曾经的药圣?” “嗯,还有他的女儿念心姑娘,是他把我从山谷带回去的。” “哦,这药圣的一家人还真是挺好心的”张欣语点点头试探着问:“那个念心姑娘应该长的挺好看吧?” 龙玄御想了想一脸茫然:“不知道,没仔细看过。” 那段时间他的整颗心思都是一定要赶快炼成飞花诀,然后去赤练峰把娘子救出来,就连药圣的模样仿佛也挺模糊的。 这甄驭之父女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都会后悔当时救了他。 张欣语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在你眼前晃荡那么多天,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的还能没看清楚? 狠狠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不许有什么歪脑筋。” 横了一眼,一看就知道那姑娘对龙玄御心思不纯,每每想到她那么温柔的对待龙玄御,自己心里就别扭的紧。 龙玄御不明所以,扭过头轻笑着调侃:“莫不是语儿连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醋都要吃?那将来贤王府可要多准备几个大缸才行,因为咱们的贤王妃当真是‘海量’。” “你找死,敢取笑我?” 龙玄御急急闪躲:“娘子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 河东狮就是这么容易发作,保命要紧。 “你给我站住。” “不,站住你又揍我。” …… 到了甄家,张欣语总算看清了甄念心的庐山真面目,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温婉秀气中带着一些田园的气息,细细打量真真不输给她二妹妹。 于是自己也难得淑女了一回,冲甄驭之盈盈一拜:“晚辈张欣语多谢前辈对相公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前辈出手相救,恐怕我们夫妻只能在地府想见了,请受晚辈一拜。” 甄驭之赶紧扶住就要跪下的她,豪爽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况且这小子也救过念心,那老夫不是也要对他磕头拜谢?” 张欣语顺势起身,不经意瞥了龙玄御一眼:你还有这样英雄救美的光荣事迹呢? 本来心花怒放的男人瞬间眉目一变,讨好的递上眼神:娘子,冤枉啊,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张欣语:好啊,回去给我老实交代,否则今晚不许上/床。 龙玄御:不要,娘子,我不要睡地板。 “那晚辈就不多礼了,有机会定好好报答二位。”张欣语浅笑殷殷,对着甄驭之身后直直盯着龙玄御的甄念心微微颔首, 笑道:“念心姑娘心善,心善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待念心姑娘觅得如意郎君,我们夫妻定备上厚礼。” 念心回过神来亦是浅笑道:“多谢姐姐好意,只是念心已经心有所属,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厚礼怕是用不到了。” 幽怨的瞅了龙玄御一眼,可那人整双眼睛都掉在他娘子身上,一阵窒息感瞬间袭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念心姑娘何必为了一棵歪脖树,而放弃一片大森林呢”张欣语亲昵的挽上她的手,却睨着龙玄御道:“别像我家相公就是个傻子, 男人不就是应该三妻四妾,美娇成群的?他倒好直接找皇上去求个旨意,不纳妾不和亲,你说这天下女人有的是,我都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值得他如此。” 说着还配上叹息摇头,好像自己多么为龙玄御感到不值。又道:“念心姑娘这么美丽脱俗,这天下好男人还不是尽着挑?” 甄念心震惊不小,痴痴的瞅着那个男人:“御哥哥当真是个好男人,念心没有看错他。” 心中却是酸涩不已,不纳妾?那自己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张欣语笑笑不语,走到龙玄御身边迷恋的看着他,柔声道:“相公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有些头晕,”说着脚下不禁有些晃动。 “好好的怎么会头晕了?”龙玄御把她伏在自己的胸前靠着,看向父女二人带着几些歉意。 “要不老夫来给你瞧瞧,”甄驭之上前道。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听谁说哪里不好受手就犯痒痒,就想着把那人瞧好了,非常别样的药师秉性。 “不必了,甄前辈”张欣语抬起头娇羞的看了龙玄御一眼,微微窘迫道:“可能是昨夜累着了,我和相公还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咳,我想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没有了。 甄驭之老脸一红,面色有些尴尬,老话说小别胜新婚,自己咋就傻了呢? 甄念心紧紧咬着下唇,从小跟着爹爹学习医理,她当然知道张欣语话里的意思。 只有当事人龙玄御一头雾水,昨夜累着了?没有吧,为了能让她安眠自己可是渡了不少真气给她呢,此话从何说起啊?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没有胆量这么问哪,他们俩,妇为夫纲,啥事儿都得依着娘子的,况且从到这儿来那一口一个相公叫的他心里那个爽啊,就算现在她说天是黑的,地是白的,他也会说,娘子说的对。 龙玄御担心张欣语的身体,便匆匆向甄氏父女道了别。 临走时张欣语语不惊人不死心似的道:“相公,我走不了了,困得厉害,你抱我回去可好?” 有这美事儿龙玄御当然乐意之至,当下将娘子拦腰抱起,一脸宠溺的离去。 只让身后巴巴望着他们的痴女,心如死灰…… 出了山谷张欣语手脚利落跳了下去,龙玄御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轻笑:“娘子这表演的功夫可见不一般啊。” “我不这么做她怎么死心?”张欣语回过头来眼眸微眯,阴测测道:“还是你心疼了?” 龙玄御顿时欲哭无泪:“娘子如此觉的?” 张欣语马上收起刚刚那副嘴脸,抱住他的腰身腻道:“我知道你是最爱我的,若真心疼她又怎么会帮着我演戏?我也是胡说八道的。” 拍拍他的胸脯:“相公莫怪,莫怪。” “你知道就好”轻轻捏着她的俏鼻,龙玄御满眼的宠溺:“你这么缠人不疼你疼谁?” “嘻嘻,那我们接下来是去益州还是回家?” “回家成亲。” “不要,去益州看看吧,去看看武林大会长什么样子?”见龙玄御犹豫张欣语又道:“反正也没谁是你的对手了,又有父王母妃和大师兄他们能出什么事儿?去嘛去嘛!” 被她腻的受不了,龙玄御只觉得甜蜜又无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就学会了如此撒娇的本事,稍稍妥协道:“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 “呵呵,好吧。”吧唧,在龙玄御脸上印下一吻:“真是好相公,娘子会好好爱你哒。” 嬉笑着转过身,龙玄御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温热的气息撒在耳边:“你这妖精,相公我已经被你缠的心猿意马了,你还想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白天的害不害臊? 环顾四周只有树木花鸟不见一个人影,张欣语娇柔的捶了龙玄御的胸膛:“你这色胚,当真讨厌!” “娘子喜欢否?” “不……喜欢!”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她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意…… 回去后果然还是有和张欣语一样耐不住寂寞的,比如张欣芮,比如南宫无痕…… 于是次日一早大队人马便朝着益州而去…… “禀盟主,龙玄御一行人已经朝着益州方向而来,不日便会到达。” “啪!”一只上好的青玉茶盏应声而碎,从秦啸天的大手中脱落。 “来的好,天堂走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行,如何怨得了别人?”浓黑的眉微微上扬,眸光挑起:“冷清秋那边如何了?” “冷清秋重伤未愈,恐怕需要些时日。” “不会,冷清秋的内功深不可测,加上血魔教灵药无数,伤愈不会需要太久,得知龙玄御在此他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咱们且做山观虎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一双精炼的眸子迸出狡诈阴幽的暗光。 有了他们的到来武林大会才会更加精彩。 黑衣人随声附和:“盟主英明!” 进了龙啸山庄,武林大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张欣语赶紧拉着龙玄御去瞧个热闹。 在龙啸山庄的内部的中间位置,是一个可以容纳千人的校场,校场的四个角上各有一根可容两个成人环抱的石柱擎天而立。 外围设有观望台,东南西北最高处都是武林中身份最有分量的人专座,往年擎天谷都不会参加,自是没有,今年擎天谷竟破天荒的来了,就在南方留了专门的座位,即便是这些日子擎天谷的人突然消失,那个位置也没有人自讨没趣的坐上去。 东方最高处坐着上届武林盟主秦啸天,一身大紫色盟主袍衬托的他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一脸和煦的看着校场上的比武,只那阴险的余光时不时的就会飘向正南方位置,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张欣语拽着龙玄御混在人群里,并非她不愿意坐到视觉好的最高处,而且是她觉得自己相公太耀眼,再坐到那么万众瞩目的地方,不能好好看比武不说,还会直接被四面八方飞来嫉妒的目光射死。 校场中央正有两个武林人士打的你死我活,掌风带动着气流,剑击迸出火花,凌厉的招数层出不穷,一声声闷哼更是不绝于耳…… “哇,这哪里是在比武简直就是在拼命啊。”张欣语伸着脖子瞧。 只见校场上那个稍微消瘦的男人已经被对手打的满地找牙,还是不停的爬起来玩儿命,就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龙玄御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避免打斗下来被伤到,颇为感慨:“武林大会本来就是在玩儿命,只怪有太多人想在这个地方一展头面。” 张欣语撇撇嘴不屑道:“天下第一,武林盟主有什么稀罕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淡淡的多好。” “老婆,孩子,热炕头?”龙玄御疑惑道:“是娘子以前那个时代的词汇吗?” 孩子他知道,这老婆和热炕头是神么玩意儿? “嗯!”张欣语漫不经心的点头,眼睛就没离开过台上:“就是娘子,孩子和热被窝的意思。” 龙玄御了然,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婆?蛮稀罕的。 武林大会第一个月上场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宵小,或者是武功中旬的人,后面一个月才会是真正的高手对决,也是争的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最终战场。 即便是前一个月上场的的人知道明知道与那无上荣耀无缘,也把能够上台一展身手作为一种荣幸,因为这意味着你的名字将被江湖记住。 所以很多新出道的江湖人,都把参加武林大会当做出人头地的最捷路径。 看了两天就张欣语觉得腻了,太血腥太残忍,有时候都不忍直视,这才发现武林大会就和屠宰场一样,人命?不值钱! “今天不去了?” 房间里龙玄御含笑看着一脸懒怠的女人,怎么就没有前两天的积极性了? 张欣语挑了挑眼皮,兴致缺缺道:“不想去了,那场面不适合女人看。” “那我们明天回去,早日成亲!”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成亲挂嘴边上?”看着眼前的大男人,张欣语赶到一阵无力:“别人会以为你娶不到老婆,已经混到了逼婚的地步。” “可是为夫已经过够了这种摸得到吃不着的日子,娘子你就当可怜可怜为夫吧,赏碗饭吃?” 张欣语‘扑哧’一声被他故作的可怜模样逗笑,羞怯的附到他耳边呢喃几句。 只见龙玄御一脸激动道:“娘子可说真的?” 张欣语笑着点头。 “那现在行不行?”龙玄御一脸坏笑,大手朝着眼前那柔软的‘小山’伸去。 张欣语立刻羞囧的打掉那只作恶的手指,嗔道:“你这色胚,现在还是大白天你害不害臊?”一朵红云飞上脸颊。 “那便听娘子的,到晚上……”龙玄御兴奋道,想到张欣语的话就一脑袋幻想。 当当当! “大姐,我们要出去玩儿,你们去不去?”张欣芮突然在门外唤道,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自从上次进错屋撞破了俩人的甜蜜,张欣芮每次来找张欣语都学会了先敲门,姐夫‘欲求不满’的黑脸可真是不好看,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缠大姐? 呃?没人的时候冥宇好像也是一样的。 龙玄御在娇嫩的唇上亲了一口:“去吗?”不去也好可以整天在房里培养感情。 幸而张欣语不知道他是如此想的,否则一定又要爆揍他一顿,再劈头盖脸的嗔一句:真实色胚。 “反正也是无聊,就去呗。” 一个时辰后…… 山涧巍峨,清水潺潺。 “想不到益州还有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张欣芮欢乐的像刚出窝的燕子。 “你慢点,小心摔了。” 这一地的石头凹凸不平,张欣语忍不住担心。 “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哎呦……”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么会骂人,太可怕了 张欣语还没来得及动身,冥宇便焦急的跑过去扶起她。 确定没受伤才有些无奈道:“王妃都说让你小心了,真不听话。” 张欣芮嘿嘿一笑:“都说了没事嘛,你就爱瞎紧张。” “冥宇那是心疼你,以后可不要像只猴子一般了,多让人操心……” “大姐”张欣芮那会听不出张欣语语气里的调侃,当即羞红了脸:“你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们家芮儿脸皮最薄了。” “铃铃铃玲!”打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映在这山涧里显得尤为清脆。 龙玄御与冥宇对视一眼紧紧将身边的女人锁紧怀里。 张欣语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摄魂铃,捂住耳朵。”龙玄御没有看她,闭上眼倾听铃声传来的方向。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张欣语和张欣芮按照龙玄御的吩咐捂上耳朵,随着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脆,还是能听到一点儿声音。 突然张欣芮眼神变得空洞,一把挣来冥宇的手臂如行尸走肉一般向一个方向走去,冥宇上前阻拦,她却拼命的挣扎眼睛直直看着那个方向。 张欣语担心妹妹也从龙玄御的怀里挣出。 “三妹,三妹你怎么了?我是大姐啊,芮儿……” 张欣芮毫无反应。 龙玄御和冥宇皆是奇怪的看着张欣语。 “语儿,你可有听到铃声?” 张欣语不明白龙玄御为何有此一问,点头道:“我听到啦。” 她又不是聋子,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到? “你没事?” 张欣语更疑惑了:“我有什么事?有事的是芮儿。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她中了摄魂铃,”龙玄御英眉紧锁,表情很严肃:“摄魂铃是百毒教不外传的秘术,必须服清魂散可解。” “那怎么办?”张欣语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冥宇,放开她。” 冥宇面色异常凝重,看了龙玄御一眼还是点点头放开了张欣芮。 张欣芮面无表情的向前行去,三个人紧紧跟在后面。 绕了几个山弯进入一个比较狭窄的山间通道,张欣芮跟上了队伍,这支队伍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男女皆有,神情和行为都和张欣芮一模一样,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张欣语险些惊叫出声,龙玄御快速捂住她的嘴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继续跟着。 顺着通道一路进入一座宽阔的大山洞,山洞的墙壁上镶着几颗夜明珠,发出幽绿的光芒,将幽深的山洞衬托的更加阴森诡异。 只有那唯一的一张美人塌为这里增添了一点人间的气息,美人塌上侧身躺着一个女子,背对着洞口,头上松松散散挽了一个美人髻,瀑布一般的墨发铺散在榻上,身上穿着一条浅红色雪纺柔纱,肩部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香艳无比。 榻边上亦是站着两个女子,鹅黄色衣裙,头挽弯月髻,皆是以轻纱遮面,其中一女子手执一枚流光溢彩的花铃,那诡异的铃声便是来自于它。 待所有人进入山洞,那女子收回花铃对榻上的女子恭敬道:“教主,人皆到来,共有二十八个,二十男八女。” 那女子轻轻“嗯”一声,转过身缓缓坐了起来。 张欣语顿感一阵惊艳,看那女子眉如细柳,眼如弯月,鼻若悬胆,唇若红梅,额间一点朱砂,鬓角两枚花妆,妖娆的美艳。 如此倾城美色有足够让男人疯狂的资本。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如黄莺一般好听,只是这内容嘛…… “到益州这一个月来,本教主都要憋疯了,”神情带着七分慵懒,带着三分蛊惑,轻轻一挥手:“毒魅,你去挑几个姿色上佳的给本教享用,剩下的就带下去炼毒吧。” 手持花铃的蒙面女子俯首称是,便走近人群。 “记得解了他的摄魂,本教喜欢看他们心甘情愿臣服,迷醉的表情,呵呵。”慵懒媚惑的声音再次从榻上那妖美的女子口中传出。 走进人群的侍女点头,继续挑选美男。有长的英俊的侍女便对着他挥动衣袖,淡淡的粉色烟雾弥出,那男子便恢复正常,先是疑惑,后是惊恐,再看到榻上酥胸半露的美人便什么都忘了,立时化作了衣冠禽兽,意乱情迷的走过去。 挑挑拣拣选出了四个,待走到龙玄御和冥宇面前时,侍女的眼中同样露出疯狂的惊艳,甚至是……猥琐。 张欣语强自忍着,在不可见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侍女轻纱下的嘴角不禁向上勾起,眼中的贪婪也丝毫不加掩饰。一般教主玩儿腻了的男人都会赏给她们这些侍女,不知道眼前这两位教主会宠幸多久呢? 总多不过武林大会结束了,到时候回去秋凉国之前一定得和这两个美男子共享无尽风流。 看她那轻纱浮动的弧度,就知道在舔舐自己的双唇,思想一见就可知。 自己男人被色魔如此亵渎,张欣语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暗自气的咬牙切齿心中咒骂:你他妈什么玩意儿,还敢如此垂涎我相公,就是把你全身上下都加在一起也配不上他一根汗毛,臭贱人再这么看着我相公,本小姐跟你玩儿命…… 刚一动,龙玄御便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拽住了她,在她的腰间轻捏一把,暗示她不要动怒。 张欣语听话的忍住了,却还是管不住自己那颗想要挖她双眼的狠毒之心。 果然那侍女选中了龙玄御和冥宇,一挥衣袖,粉色烟雾弥出,龙玄御长臂一扬将前面的张欣芮拽过挡在身前,烟雾被她吸进鼻口。 侍女大惊失色,忘了作何反应,张欣芮瞬间恢复清明。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刚刚怎么了?”张欣芮已经发懵,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冥宇欢喜的抱住她,心有余悸道:“芮儿,你可把我吓坏了。” 想自己也是在刀剑里摸爬滚打的人,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挺胆小,真的害怕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没事,别担心了。” 张欣芮轻轻拍拍冥宇的后背,她能感觉他的心真的跳的很快。 洞府前方榻上,四个容貌还算俊美的男人正痴迷的“吃着”榻上的绝色美人,也不管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绝色女子已经被衣衫半褪享受着几只大手的爱抚,迷离着双眼嘴里发出摄人心魂的轻吟。 但当她听到后面发出的动静立刻睁开瞳孔,视线直直穿过人群,落在那几人身上。 在看到龙玄御时眼中一抹亮光,情不自禁的舔舐/着微微发干的双唇,勾出一弯淫笑。 玉手一抬指尖冒出淡淡的黑色,一把抓住还叼着她胸前‘玉峰’的男人头颅,向后一甩,那男人便撞击在墙上滚落在地,面部青黑吐血身亡。 剩下的三个男人看着那趴在地上惨死的男人,惊恐万分,触电一般抽回在女子身上抚摸的双手,瑟瑟发抖。 那女子显然有了更好的猎物,睨了一眼那三个废物,香风一带,人便到了龙玄御的眼前。 “公子好绝色。”柔媚的声音直接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藕臂微微抬起纤细的指尖还没触及到那谪仙一般的脸颊,一张黑脸就闪到了眼前。 怒视熊熊吼道:“别摸我男人。” 龙玄御下意识的将张欣语揽进怀里,避免那女人对她下手,眼中悦色的看着这护食的河东小狮。 女子的手停在半空缓缓落下,嘴里噙着惑人心魄的笑容,越过张欣语的脑袋对上龙玄御,神色迷离幽幽道:“公子可否告知这女人,你是喜欢她呢话还是更喜欢我呢?” 龙玄御知道她在对自己施迷心蛊,但是已经难有敌手的他意志岂会如此不堪一击?在他看来那些下作手段根本就是丢人现眼,刚欲出手却有人快了自己一步。 张欣语气急败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直将那女人推出几步之远,愤愤道:“你这不要脸的死女人,千人骑万人抱的贱货,给我男人提鞋都不配,还想勾引我男人,你要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的贱相,缺男人就去青楼妓院,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到处拉客,你爹娘如何生的你,简直没脸没皮……” 张欣芮直听得目瞪口呆,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大姐这么会骂人,太可怕了。 顿时觉得那女子真可怜,虽然她很配的上那些骂语。 龙玄御含笑看着,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语儿了,真可爱! 而冥宇顿感无语…… 那女子亦是听得怒火中烧,一双美目射出危险的幽光,狠狠的吐出“找死”两个字,玉指成爪直锁张欣语咽喉。 劲风拂过,一只大掌死死攥住女子距离张欣语脖子仅仅一公分的玉手。 “莫雪晴,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必将你挫骨扬灰。”阴鹫的气息漫布到空气中令人生寒。 “你知道我?”莫雪晴盯着龙玄御,眼神中浮现淡淡的痴迷:“你是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桃花不浅,孽债累累 少时,莫雪晴柳眉轻拧,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抬眼望去,这谪仙一般的男人根本不知怜香惜玉,如此力道自己也根本无法挣脱,更可见他的功力非同一般。 于是另一只手,指尖微捻,黑色的烟雾弥出,手臂一拂刚欲挥动却被龙玄御的另一只手给抓住了,是同样的刺痛。 两个侍女拔剑相向,却因为主子在龙玄御手上不敢轻举妄动。 “把他们唤醒送出去,我饶你不死。” 莫雪晴挣脱不出眸中流光一转,便打算再施美人计,她挺起自己高耸的胸部微微用力,本来就微松的轻纱缓缓落下,曼妙的酮体一览无余,微微扭动,声音柔柔道:“公子难道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抓的人家好疼。” 冥宇别过眼去,虽然莫雪晴长的美,身材也好的没话说,但是她太脏,看她太污浊自己的眼睛,更何况他觉得芮儿的身体就比她美上千百倍。 龙玄御一阵错愕,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她身会上散出的淫/欲气息更另他阵阵作呕。 “嘶……”手臂一疼,龙玄御扭过头去,看张欣语正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抬头怒道:“我不许你看她,她有的我没有吗?” “噗~”冥宇很不给面子的没忍住,这王妃说话也太‘惊人’了。没想却招来张欣芮狠狠的一脚,只得憋着笑意。 张欣语也觉得自己口不择言了,顿时囧了脸,狠狠的盯着两个‘祸首’。 龙玄御很无辜,他哪里有看别的地方?只瞅脸而已,被张欣语这一冤枉,立马想到七个字‘速战速决哄娘子’。 手上的力度又增加了一分,怒道:“快!” 外加眼神威胁:死女人,你害我娘子又生气了,再墨迹一掌拍死你。 莫雪晴见龙玄御不上道,泄了口气,心中咒骂:居然无动于衷,是不是男人?该不是不举吧? 却还是不情不愿的的冲侍女使了眼色,禁欲总比死了强。 侍女会意走向人群,羽纱流袖用力一挥大片粉色烟雾弥漫而出,然后大家开始陆续恢复清明。这一众人疑惑的档口也不忘看向莫雪晴,如此香艳的画面,有些男人都禁不住流出了鼻血,一双双猥琐的眸子直直定在她身体各处。 女人则是羡慕的同时狠狠的不耻与唾弃。 “咳,大家别看了,赶紧走吧,若不然一会儿就没命了。”冥宇很好心的提醒,还不忘指了指莫雪晴毒杀的男人给他们示例。 看那男人死的惨样一下子慌了人群,都争先恐后的往外逃窜,只有那么几个色欲熏心的还在原地掉哈喇子。 冥宇一声怒喝:“走啊!” 然后洞中闲杂人等消失的一干二净。 龙玄御不算温柔的甩手,莫雪晴差点儿一个趔趄,侍女上前拾起地上的纱衣披在她身上总算遮住了这一洞春光。 “你究竟是谁?” 龙玄御没有理她,转身对着一脸酸雾的张欣语:“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张欣语一跺脚瞪了莫雪晴一眼转身离去。 …… “语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龙玄御你这色胚,我要和你离婚……” “不能离婚……我不同意……” …… 余音渐渐消失,莫雪晴嘴角勾出一抹媚笑。 原来他就是龙胜王朝的贤王,擎天谷的弟子,天下无双的美男子,难怪了…… 红唇微动:“想这天下还没有能在我莫雪晴裙摆之下逃走的男人,龙玄御,你也不会例外。” 轻呵一声,眼中浮现志在必得的芒。 赤练峰 夜 自那夜受到自己的真气反噬,这些日子冷清一直夜以继日的疗伤,慕容华还特意跑回血魔教总坛取了上好的疗伤圣药,如今伤势已经大好。 “龙玄御他们可是去了益州?” “回教主,龙玄御等人五日前已经到达益州。” “去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益州。”冷清秋淡淡的吩咐。 这几天自己之所以没日没夜的疗伤运功,都是因为想要早些见到张欣语,没有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心里总是觉得隐隐不安。 慕容华担忧道:“教主的内伤还没有痊愈,何不再修养两天?万一……” “无碍了”冷清秋一抬手,制止了慕容华还要继续的语言,嘴边勾起淡淡的弧度,眼中是说不出的邪魅:“如今武林大会应该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咱们不去捧捧场岂不是说不过去?” “但是……”慕容华还想说什么,突然浓眉一凛,怒喝一声:“谁?” “嘭!”一支飞镖破窗而入,擦过冷清秋的发丝直直钉在墙壁上,没入,可见功力深厚。 慕容华掌风大起,房门随风自开,人已闪身到院中向外追去。 就在慕容华出了房门,一个人影也已经入了内殿。 来人青丝高束,鬓角余发无风自摆,身着裁剪合宜青云锦缎长袍,衬出一具伟岸挺拔的身躯,半张鹰形银制面具遮住轮廓,只露出那明亮的眸子,玫色的薄唇,还有完美光洁的下颚。 “凤幽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冷清秋眉目含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现在真是没有王法了,什么人都要跑到他赤练峰来闹上一闹。 “凤幽今日前来是来向冷教主要人的。” “哦?”冷清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本教怎么不知这赤练峰上还有凤幽公子想要的人,是个女的?” “女的。”凤幽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听说冷教主大半月前抓了一个姑娘,不巧,她是本公子的人,还请冷教主莫要推辞,把她还给本公子。” 冷清秋眉目一寒,不复刚刚的妖魅,冷言道:“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与这么多大人物有着关联,本教何其有幸成为其中一个?” 凤幽闻言顿时煞气遍布全身,怒道:“你把她如何了?” “如何?”冷清秋嗤笑一声:“我已与她拜堂成亲了,你说我能把她如何了?” 凌厉的目光丝毫不让,一个龙玄御也就算了,看那个云缺月对语儿也情愫不浅,现在又蹦出个凤幽,那女人还真是桃花不浅,孽债累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文化真可怕 “该死!” 凤幽不再多言抬掌就出,掌风横扫,冷清秋堪堪避开,目光一寒:“既然你来找死,本教主就不客气了。” 两道红光交织,数道光圈此起彼伏,房里陈设在两个魔掌的摧残下‘噼里啪啦’支离破碎。 慕容华闻声闯入,有些口呆。 我去,这谁啊?竟和教主功夫旗鼓相当,娘的,自己插不上手啊。 要说这人的功法怎么和教主的这么像呢?脑袋里立时飘出好几个大问号。 “几年未见,凤幽功力见长啊。”一掌劈在凤幽肩头,冷清秋冷冷道。 凤幽长腿一抬踢落了那只手,回身,旋踢,冲着冷清秋的脸颊而去。 “冷教主也不赖,可见这几年在那极北之地并没有荒怠。” 冷清秋躲闪不及被踢了一脚,脸上赫然出现一道青印子。 忍不住暴起粗口:“凤幽你这混球,若不是老子受了内伤,非将你大卸八块。” 摸摸疼痛之处,他最爱的‘面子’呀,丫的,肯定影响美观了。 “少废话!” 凤幽懒得听他磨叨,右手一提再次向他攻去。冷清秋本就气的不轻,干脆也不和他戏耍了,真气灌入丹田,双臂一凛,血魔斩徐徐而出,一条血带直逼凤幽而去。 防御不及,凤幽胸中血带一端,强大的冲击将他推冲到墙上,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而冷清秋也因着动用大量真气牵动内伤跪倒在地。 慕容华匆匆跑过去扶起他:“教主,你没事儿吧,”目光凛冽的扫向吐血微喘的凤幽,怒道:“我去杀了他。” 却被冷清秋一把拉住:“算了,杀了他本教的伤也好不了,况且,你不是这厮的对手,即便是他受了伤。” 慕容华有一瞬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小子都被打成那样了,自己还打不过他呢?这实力不容小觑呀。 呃,貌似教主也不是真的想杀他。 凤幽晃荡着直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渍,淡淡道:“把她交出来,他不喜欢你。” “她也不喜欢你。”冷清秋反唇相讥,忍不住抛白眼,那女人心里除了龙玄御谁都不屑,就是死心眼儿一个。 “我知道”凤幽眼里闪过哀伤,喃喃道:“我只希望她过的快乐,只要她想要我都愿意给,就像当初的……红鸾一样……” 冷清秋沉默了,到底是自己自私了? 不甘不愿道:“她被龙玄御带走了。” 凤幽也沉默了,半晌竟飘来一句差点儿没雷死冷清秋的话。 “都炼成血魔斩了,你居然都没打过他?” “他搞的偷袭,偷袭~”冷清秋怒道,瞪着满眼讥笑的男人,然后放松了语气道:“他们去了益州,你去不去?” “我不想去,只要她平安就行了。”然后一闪身人已飘出窗外。 “教主又受伤了,那咱们现在还去不去益州?”慕容华问道。 冷清秋突然利索的走到桌子旁坐下,端起水轻泯一口,笑道:“去,不去不是会错失很多有趣的事。” 那邪魅的模样一如既往,身体也像没事儿人一般。 慕容华惊异的看着他的教主,张着嘴巴愣是说不出话来。 冷清秋见没有动静抬头扫了一眼,继续喝着清水,待到第三杯才开口道:“本教若不装上一装,那小子哪肯就此罢休,欺骗他罢了。” 慕容华总算合上嘴巴,拱手道:“教主果然老奸巨滑,不对,这个词不好,那老谋深算?”困惑的骚骚脑袋:“好像也不对,”突然眸光一亮:“啊,老而弥坚,这个好这个好……” “噗~”冷清秋到嘴的水尽数喷了出来,还差点没呛死他。 他才二十一岁怎么就老了?那也就罢了,前面两个成语勉强接受,后面那一个是什么玩意儿?也差忒多了。 兀自摇头:没文化真可怕! ...... 一大早龙玄御便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门口,张欣芮从回廊处走来吓了一跳,疑惑的皱着秀眉:“大姐夫,大姐一整夜都没让你进屋吗?”龙玄御囧了脸,立刻站起来傲骄道:“我是王爷,她敢不让我进屋?就是屋里有些闷我坐在这儿透透气。” 这语气......没什么底气。 张欣芮点点头,也不戳破,男人嘛,要面子也是应该的。 “那你慢慢透气,我回房了。” 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浑浑噩噩的推开房门。 龙玄御刚想再说两句,多搬回些颜面,乍一瞧见她耳后一点红痕愣是没能开口,不用想也知道这妮子一整晚都和冥宇搞在一起,看她走路不带眼睛的模样就知道昨夜的“战况”多么惨烈了,冥宇就不怕精尽人亡? 哀怨的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房门,昨天早上说好的晚上洞房花烛夜呢?怎么就变成他独自一人吹冷风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吱!”房门在龙玄御颓丧的目光中打开,张欣语也是一脸的苍白,眼下泛着隐隐的青色。 “语儿,你原谅我了?”一双饱含期冀的眸子恨不得将她射穿。 张欣语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那你以后还看不看别的女人了?” “我真没有……”一记眼刀飞来立马道:“我只看娘子。” 一声叹息:“那进来吧,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再也别进来了。” “谢娘子开恩,肯定没有下次了,”声音还没断人已经进到屋里,生怕张欣语再反悔。 张欣语对着冷空气愣了半晌才幽幽转身,那厮正站在自己身后像看香饽饽一样看着她。下一刻房门无风自关,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回事,所有的呼吸就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唔……你……” 脚下虚浮,下身已经腾空而起,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个人卷进了大床里。 虽然把龙玄御扔到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张欣语在屋里也不好过,辗转反侧,坐下起来的,眼睛都拴在了门框上,也是一夜的没睡。 落入爱人的怀抱里她也不反抗了,这个熟悉的味道让她好安心,不知不觉心神都得到了解放,只是享受着那别样的爱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小子,我要杀了你 龙玄御吻的有些急切,有些欲罢不能,他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这顿‘好饭’做熟了,起初张欣语还很热情的回应,到后来渐渐没了互动,直到传来细微的小鼾,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抹了把愁云惨雾的额头,真是郁闷的不行了,这么激情的时刻居然能睡着?他是不是应该怀疑自己的能力啊? 轻轻拢好那被自己扯乱的衣衫,遮住上身那一片羞人的红点,龙玄御也侧身躺下。 “语儿?娘子?” 没反应! 指尖描摹着张欣语睡得憨甜的轮廓,嘴角勾出一抹甜蜜的弧线。 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张欣语轻轻蠕动一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眠事业。 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喃喃道:“我知道你也一夜没有睡,你也心疼我对吗?语儿,你的心我都明白,我又何尝不是一样,怕你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然后离我而去,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一辈子都是……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依然带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轻轻合上眼睑,抵着心爱人的额头进入梦乡,只没看见那心爱人的眼窝淌下两行清泪,滴在被上,消失不见…… …… 校场上的比武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个服饰迥异的男人在台上打的热火朝天,都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未分出胜败。 武林大会就是如此,最初那些无名之辈争斗,基本上不出一个时辰也能了事,越是后来打斗的时间就越会延长,这说明了武功的高低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要我说这武林大会也没什么看头,看看一个个的花拳绣腿,啧啧啧,还好意思上台……” 南方高台座位上南宫无痕一面扒着眼睛看比武,一面叽叽喳喳嫌弃的不行。 云缺月含笑不语,这半天耳根就没清净过,西门寻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这唠叨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就这样还能讨到娘子吗?突然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有自己在的一天他就别想着讨娘子了…… “哎,我说,他会不会打架啊,什么破烂武功跟谁学的,一看他师父就是个草包……” “无痕?”云缺月终于忍无可忍了,扭头笑道:“要不你下去指教指教他们?” “我?”南宫无痕指着自己鼻子开始一顿吹嘘:“我要是下去,他们那几下子都不够看的,一定三拳两脚,左手辟天掌,右脚雷云踢……哎哎哎……” 正吹嘘的起劲臀后飞来一脚,重心离地直直向下飞去,那身后是西门寻的一张不耐的笑脸。 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缺月向他投去一个‘你做的对’的眼神,一脸戏谑的看着已经掠到校场中央的南宫无痕。耳根舒坦多了! 打的正欢的两个人同时一愣,看向场中突来的‘天外飞人’。 “小子,你干什么?还没到你上台呢。”其中一个男人不悦道,气息未平还带着微微的喘。南宫无痕站稳脚跟,向南边台上愤愤的看去,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踹他?还踹的那么大力,待小爷上去非得给他…… 好看两个字还没从心底冒出就看到西门寻在他的座位后面站着,一下没了抱怨。 那死货是他八辈子换来的冤家,别说踹他,就是宰了他,他都没啥怨言,这是哪里来的奇怪心态? 一瞪眼干脆把怨火撒在眼前这两个倒霉蛋儿身上。 “你们俩打的太慢了,这么磨蹭武林大会不是要开到明年的今天?” “臭小子,你说什么?”另一个男人也急了。被人如此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宫无痕可没把他们那些大火小火的放在心上,满眼的轻蔑道:“你们俩和我打,这样一下解决两个还能快一点儿。” “哪来的臭小子?好生狂妄。” “少和他废话,把他扔下去。” 两人达成默契一致对外,纷纷举叨挥剑拔腿而来。 劈!啪!乒!嘭!果真如南宫无痕自己说的那样左手一掐断了一柄剑,右脚一抬踢飞一把刀,右手一推一人飞至半空,左脚一旋另一人倒地哀嚎。 潇洒的拍拍手掌,睨着同样站不起来的二人,一派傲然模样:“早说了这样节省时间。” 有专业侍卫匆匆上场拖着两个重伤的男人下去,只听高台上一司仪拾起一根大铁,猛地敲上身前的大铜锣,高声吆喝:“二百五十场,擎天谷南宫无痕胜,二百五十一场开始。” 南宫无痕一顿蒙逼,二百五十场?这数字真他娘的吉利。 人群中一白衣男子翩翩飞身上来,完美的旋转之后摆出一个儒雅的造型,谦逊道:“在下定海潮少主林珏,还请南宫少侠多多指教。” 林珏二十岁上下,衣着胜雪,眉目清秀,除去会武功,就一标准的白面小生。 从他上台时候南宫无痕便已经发现此人功力不凡,至少比刚刚那两个废物加起来还要强的多。 感情自己一上来就把武功阶级又提高了一个层次,这样的比武就有趣多了。 “指教不敢当,林公子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好了。”实在受不了这种文邹邹,南宫无痕不耐的道。 林珏微微颔首,眉目一凛手中折扇外缘吐出无数刺锋,在太阳光下泛着荧光,显然尖锐无比。抬起脚步无数暗影浮动人已到了南宫无痕身前…… 此时台上的比武绝对是这些时日以来大伙看的最过瘾的一次,气流激荡荧光四射,武功阶级伯仲之间,实在看不出究竟谁会。 这场比赛持续了三个时辰…… 有道是高手之间争之毫厘,只见林珏一个不慎就被钻了空子,南宫无痕飞身而起一顿连环腿就把他踹飞出去,数米的滑行终究滚落到台下,口吐鲜血。 “哥哥,哥哥!”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惊慌的跑到林珏身边,急切得问:“哥哥,你怎么样啊?” 林珏回给她一个微笑:“我没事,”然后冲着台上:“多谢少侠手下留情,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却愤红了那姑娘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台上正冲着西门寻显摆正欢的南宫无痕,娇叱道:“死小子敢伤我我哥哥,拿命来。” “静儿,你不是他的对……手。” 林珏还没说完那一阵风已飞到了台上,扬着佩剑对南宫无痕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反应过来后南宫无痕急急闪躲,嘴里忍不住叨叨:“我可跟你说啊,我不打女人,你赶紧自觉下去。(这话说的,害不害臊,在赤练宫是我把小蝶打的昏迷好几天的?)。” “下去,没门儿”那姑娘显然气的不轻,手里的佩剑不停的挥舞:“我一定得替我哥哥报仇。” 高台上的司仪堪堪反应过来,人家都打上了他才紧着敲击铜锣,吆喝:“二百五十一场擎天谷南宫无痕胜,二百五十二场开始,擎天谷南宫无痕对定海潮林静!” 这边南宫无痕还在极力闪躲,瞅着眼前气的脸色潮红的姑娘,升起了戏谑之心,挑逗道:“原来姑娘叫林静啊,真是蛮好听的,看你长的也是可人,就这脾气差了点,不如你嫁给小爷,让小爷好好调教一番,保证一年后让你脱胎换骨,温柔似水……” 台下响起了哈哈大笑,林静羞囧难当,看着那罪魁祸首笑得一脸春光灿烂,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当下失去理智疯了一般持剑朝着南宫无痕一顿乱砍。 “死小子,我要杀了你。” 南宫无痕见这妞儿真火了,真真是惹不起了,立刻飞身而起几个纵越落在屋顶上。 指着林静火上浇油:“我都说娶你做我娘子了,你是想谋杀亲夫啊。” “啊啊啊啊~”林静真给他气的疯魔了,扬着剑就飞了上来,大有你死我活的气势。 南宫无痕一瞪眼转身向远处飞离,暗道这回可算惹上母夜叉了,这姑娘气呼呼的样子还真可爱。 林静哪肯就此放过他紧追不舍,于是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一大群的人原地顾盼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南台之上西门寻脸色黑如乌云,积极酝酿着磅礴之势,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甩长袍亦消失无影。 看妹妹那火爆的脾气,林珏捂着发痛的胸口微微叹息,嘴角还挂着一行血渍。 “给,擦擦吧。” 一阵错愕,眼前出现一条叠的整齐的淡紫色香帕安静的躺在一双雪白的素手之上。 抬眼望去,只这一眼便足以让他忘了呼吸。 那眉,那眼,那轮廓,好一个绝色佳人。 玉紫烟笑着道:“我三师兄出手重了些,烟儿替他向林公子赔个不是,林公子莫要担心林姑娘不会有事的,我擎天谷从不做欺凌之事。” 这一笑更是迷花了林珏的眼睛,只鬼使神差的回道:“南宫少侠已经对在下手下留情了,在下感激不尽,也相信他不会欺负舍妹的。” 玉紫烟颔首:“那烟儿就回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以不娶吗? 语罢将手帕塞进林珏手里转身离去,待林珏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佳人的身影? 喃喃道:“她说她叫烟儿。”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比武的两个人也没回来,眼看着月上云山,秦啸天一个眼神递过去,那司仪一敲铜锣高喊:“今日比武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饭桌上,赛傲雪见着女儿神情有些憔悴,满是心疼,冲着龙玄御微微不满道:“年轻人恩爱些不妨事,那也要多顾忌些语儿的身体。” 言外之意:看你把我女儿折腾的。 张欣语一阵懵圈:母妃何出此言?我这是昨夜没睡,白天睡不好,跟龙玄御的‘恩爱’没什么关系。 龙玄御轻咳一声,微微有些尴尬:“岳母大人说的是,我一定注意。” 还是张青云说句公道话:“年轻人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把你岳母的话放在心上。” 他都这把岁数了和王妃还恩爱的不行呢,更何况这些初经人事的小辈,还没过分到自己当初三天没放王妃出寝室的地步,够好了。 “母妃,恩爱是什么东西?”小棠满脸的问好,巴巴的看着赛傲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赛傲雪已经把这可怜的孩子认作了义子,所以现在小棠多半都黏着张青云夫妻俩,让龙玄御省了不少心。 赛傲雪也囧了,嗔了声:“熊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哦!”小棠嘟着嘴,继续扒饭。眼睛偷偷的侧瞄,心想着一会儿去问芮儿姐姐。 张欣芮心里一阵抽搐,左顾右盼,总感觉有谁在打自己的主意。 林静对南宫无痕穷追不舍,南宫无痕甚是无奈。这丫头轻功好的很,平时懒怠轻功的他怎么也甩不掉,乍然瞧见前方门厅之上架着‘醉春楼’三个大字,眸中奸光闪过,纵身一跃而进。 林静也是看到了,且不说这三个大字意味着什么,单看这三层楼阁灯火阑珊,门前大把的女人衣着暴露,浓妆艳抹,见个男人过来就死命往里面拽,也知道了这里是传说中的青楼。 踌躇片刻,想着那男人打伤哥哥,有对自己出言调戏,就一股血窜上脑门,脚尖一抬寻着南宫无痕的路线直直追去。 这厢已经进了楼阁厢房的男人向后瞧了瞧,那姑娘果然没敢追上来,得意的笑了。 “和小爷比智商,你还嫩着呢,想当初……” “死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一阵香风夹着剑气从背后袭来,南宫无痕苦了脸,剩下的半截话全咽进肚里。 转过身,无奈道:“这里是妓院,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哎哎哎……唔……” “嘭!” 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在地板上撒了水,林静直直踩上去坐起了‘顺风车’,而脑子还留在原地没能跟上。 温热的气息突袭而来,牙齿磕的生疼,林静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一张人肉垫子上,嘴唇印在人肉垫子的嘴唇上,牙齿磕在人肉垫子的牙齿上。 那姿势分明是女土匪强上软弱男…… 大眼睛眨巴了半晌,终于:“啊啊啊啊,你这个臭流氓,竟敢轻薄我,我打死你……” 起身坐在南宫无痕的身上抡起了小拳头,疯了一般捶打。 随着拳头扭打的节奏,身体也跟着扭动,南宫无痕叫苦连天:大姐,你打就打吧,干嘛骑在我身上,还骑在……呜…… 林静突然感觉臀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将她顶了起来,立马惊慌的翻身而下,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南宫无痕:“你你你,你居然在身上藏暗器,告诉你,我不怕你。” 说着眼睛锐利的瞄向她自己所说的‘暗器。’大有把它拔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的意图。 南宫无痕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一双大手都捂在自己的裆部,谨防女贼。 “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冲过来扑到小爷的,还,还骑在小爷的身上,还能怪了小爷了?” 呃?林静顿时囧了,回想一下好像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 秀眉一紧,那也不行,他亲了自己,自己还怎么嫁人啊? 仔细瞅瞅,看他长的也是挺好看的,武功也不赖,还是擎天谷的弟子,心突然跳的快了起来。 扬着脖子问道:“你可是娶妻生子了?” 南宫无痕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打什么主意?呆呆的回道:“没有,小爷立志先立业再成家,怎么?你有什么意见不成?” 林静一把薅过他的衣襟,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你抱了我,也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得娶我。” “娶你?可以不娶吗?”头一次听说被人压了还要打包回家的。 “怎么?你不愿意?嗯?”一记威胁的小眼神飞来:“你若不娶我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打跑所有你喜欢的女人。” 这听起来咋那么像曾经的语儿师妹呢?好像跑不了了,勉强吞了吞口水:“呃,那我考虑一下。” 衣领骤然一紧,一双美目放大在眼前:“不成,你必须娶我。” 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下来。 “他不能娶你。”一个高大的亦是破窗而入,直直向他们走来。 西门寻满脸寒霜,一双眼睛都盯在那对靠在一起的身躯,和快要亲到一起的双唇上。 心中怒火层层飙升,大步上前一把拎起林静扔出多远,根本不知什么是怜香惜玉,那眼神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南宫无痕悻悻的站起来,有些心虚道:“你,你怎么来了?” 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他来就来呗,心虚个啥呀?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干伤天害理的事也用不着跟他心虚啊,丫的,就是管不住自己逛逛乱跳的心哪。 西门寻收回想要杀死林静的视线,落到南宫无痕身上,淡淡的开口:“你喜欢她?你想要娶她?” 他可没忘了在比武场上他说了让那女人嫁给他,他将她调教的温柔似水,而且刚刚他们又发生了什么?嫉妒的种子一旦发芽就很难控制,连带看南宫无痕的眼神都有些凌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痕,我喜欢你 南宫无痕感觉心惊肉跳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喜欢她,也不娶她。” 这边林静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梨花带雨的怒喝:“南宫无痕,你抱我,亲我,居然说不娶我?” 西门寻眼中闪过伤痛,脑海里回荡着林静的话,无法抑制的妒气冲破心里最后的防线,大掌一挥,掌风直逼林静,可怜的姑娘还没能反应过来便晕死过去。 南宫无痕也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西门寻如此生气,紧着问道:“你怎么了,何至于动这么大肝火?” “无痕!”勉强压下一口火气,最终沉痛的闭了眼睛:“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人,如此亲近。” “西门寻,你到底怎么了?”和别的人亲近碍不找他什么事儿吧,不和别人亲近怎么娶娘子,怎么生娃娃呀? 下一秒南宫无痕在满眼的不解中被西门寻一个冲劲按到墙上,整个身体都挤压在前面的身体和墙壁之间,没有缝隙。 “西门寻?” “无痕,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从你救我的那天。”西门寻含情脉脉道。那眸光是看心爱之人的眼神,以前从未在西门寻的脸上出现过,但是今天南宫无痕见到了。 南宫无痕惊诧,错愕,迷茫,所有的感觉仿佛统统在他心里走过一遍,最始料未及的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喜悦。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眼前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难道他对自己表白,自己不应该感到反感呕吐吗?最不济也要把他按到地上暴打一顿吧,怎么会有喜悦的感觉? 感觉到不合常理南宫无痕立刻想要挣脱:“西门寻,小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躲开……” 无论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因为西门寻压的紧,还有自己的力量怎么跟欲拒还迎似的? 直到一双湿热的唇堵住他的喋喋不休,才瞪大了双眼脑袋里一片空白。 西门寻吻的深沉,吻的霸道,似是要将这些年来心中所有的压抑全部释放,狂野的激情直让南宫无痕有些喘不过气来。 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腿上,西门寻眼中无限笑意,伏在眼前那潮红的耳侧笑道:“很高兴知道无痕也是喜欢我的。” 南宫无痕只觉得脑中一道惊雷,明显感觉自己的下身挺立起来,尼玛,他怎么会对男人有情/欲的? 西门寻恶意的将自己的下身在南宫无痕的上面轻磨,酥酥麻麻的悸动惹得彼此一阵阵轻喘。 这种折磨南宫无痕实在忍受不了,一双眼眸早已盛满渴望,一把抓住西门寻的衣襟,狠狠道:“这可是你逼小爷的,看小爷今天不废了你。” 西门寻邪魅一笑:“乐意之至。” 明亮的房间骤然陷入黑暗,两道高大的人影纠缠着倒入床榻,那扇被当做了门的窗棂还在微微晃动,不多时便从那晃动的缝隙中传出了满足的轻呼,还有微微痛苦的呻吟…… 第二日骄阳当空,校场上早已聚满了人,仍旧不见昨日跑路的二人回来,正犹豫着该不该直接进行下一场,就见林静一脸痴呆的进入校场。 “静儿,你去哪儿了?为何一夜没有回来?”林珏首先跑过来急切的询问。 “哥哥……”如此唤着林静竟哭了起来:“南宫无痕他,他……哇……”哭的声音更大了。 “南宫无痕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啊?” 林静从小就被定海潮的上下惯的不像样子,何时哭的这么委屈过?林珏一下认定是南宫无痕欺负了自己的妹妹,立刻气的咬牙切齿:“我去杀了他。” 这时云缺月同玉紫烟也走了过来。 “林姑娘,可真是无痕欺负你了?”云缺月道,他可不太相信无痕是那样的人。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玉紫烟也道。 林珏看着玉紫烟掩饰不住眼里的痴迷,她很护着她的三师兄,可是妹妹…… “静儿,你且说是与不是。” 纵然情迷玉紫烟,也不能让亲生妹妹受了委屈。 “他要是欺负我就好了,他”林静想着自己醒来看到的一幕真的感觉不知怎么说,最后好不容易一句话总结:“他喜欢男人。”哇的一声又哭了,她的如意郎君飞走了。 校场上所有人目瞪口呆…… 林静的话在云缺月和玉紫烟的心里造成了阴影,半天两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心看比武场的打斗。 “大师兄我看不下去了,我回去看看三师兄回来了没有?”玉紫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道。 “好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南宫无痕和西门寻回来到别院的一路上,总觉得每个人看他俩眼神都是那么奇怪,有惊诧的,新奇的,恶心的,鄙视的,遗憾的……真是多种多样。 真真把他们俩当成了异类一般欣赏。 “你干什么了?”西门寻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问道,他不觉得自己的名气在江湖上能大过他,应该没有人会注意自己才对。 南宫无痕也是憋屈,没好气道:“我只干了你,你问我我问谁去?” “咳,嗯!”西门寻尴尬的咳了一声,掩着满眼的笑意,轻声道:“也许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儿,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手指指着西门寻的鼻子刚想爆粗口,发现居然舍不得,于是抄到他的腰间拧了一把:“再无耻,下次小爷干/死你。” “好,不说,希望小爷手下留情。” 进了别院南宫无痕直直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就好像在专门等着他们一般。 “啊,哈哈,今天天气好晴朗啊,大家都来这院子里晒太阳。” “三师兄,你还笑得出来,现在你在龙啸山庄可算是出了名了。”玉紫烟第一个跑过来抱怨。 “我?为什么?” 南宫无痕一脸的不解,他只消失了一夜,难道有人跑进来把他房间都搬空了? “你还说,今早林静哭着跑回来,说你,”不由自主的看了面色有些苍白的西门寻一眼,囧着脸道:“说你喜欢男人。” “胡,胡说”南宫无痕顿时急了,脸色蓦地一红,觉有些挂不住,结结巴巴强调:“我堂堂七尺男儿,怎,怎么会喜欢男人。” 心虚的瞥着眼,说完这话心里咋这么不得劲儿。 难怪一进庄所有人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原来是林静回来说了这些,也怪自己,当时看到林静醒来,因为对身下的人欲罢不能,就没阻止她跑走,现在好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直接悬在了脖子上。 张欣语一眼看到西门寻眼里的受伤,不禁有些同情,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个小受了,想来他是真的爱三师兄吧,而三师兄却这样伤害他。 “你如此说我们也就放心了”云缺月卸下担忧走来:“现在劲头正盛,说什么也没人相信,清者自清,等过了这段时间风头自然就平息了。” 南宫无痕点点头,好想回头看看西门寻的表情,可是他不敢。 龙阳之好总是被世人所不耻的。 当当当! 房门打开:“是你?” “西门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张欣语站在门口笑着道。 “进来吧。” 进了屋里张欣语拿出一只瓷瓶放到桌子上,一脸的暧昧。 “语儿这是何意?”西门寻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亲手配置的药水,消肿止痛……”剩下的不用多说了吧。 西门寻顿时有种光天化日之下没穿衣服的暴露感,脸上飞出一抹红晕:“你知道了?” 在张欣语面前西门寻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自己喜好龙阳而看不起自己的人,他把她当做知音。 张欣语点点头:“看你走路不太正常的样子就猜到了,”戏谑的笑笑:“只是没想到的是平时看你那么威猛,居然是受的一方,你很爱三师兄?。” 爱?西门寻讽刺的勾起嘴角:“爱又如何?即便是做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想起在院落里南宫无痕的一口否决,心里就刺痛的难受,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估计自己的感受。 张欣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世俗的眼光,社会的舆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 三师兄也许还没做好准备。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相信三师兄并非对你无情,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没事,谢谢你,语儿。” “嗯,那我就先走了。” 所有人都去看武林大会了,除了校场,其他地方都很清净,张欣语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门口,看着外面的秋菊开的极美,便跑了出去。 那片菊花各有特色,有的秀丽淡雅,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昂首挺胸……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红的似火,粉的似霞,大的像团团彩球,小的像盏盏精巧的花灯。 菊叶经霜,已变得发紫了,却依然将花朵衬得清美不凡。 “真想不到在这样利欲熏心的污浊之地还有如此冰清玉洁的傲骨之物。”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像黎明时的一点阳光,哪怕再微弱也能带给人希望。 “张欣语!”愤怒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恨意。 张欣语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一丝惊恐,向后退了几步。 环顾四周已经离龙啸山庄有些远了,门口那四个侍卫根本不可能赶过来救她。 “我都已经离开赤练峰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看那眼神都很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似的,张欣语有些吃惊,小蝶一直想要她的命,她一直是知道,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威胁不到她了,她怎么反而更恨自己了? “都是因为你”小蝶恨恨的咬牙:“要不是因为你教主怎么会把我赶出赤练峰?现在我的一切都让你给毁了,你让我如何放过你?” 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五指成爪泛着森森冷意,直取咽喉。 张欣语急急后退微微一闪竟然躲过了小蝶的进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貌似吃过冷清秋给的药丸后身体很多潜能都给激发出来了。 小蝶扑了个空,眉目凌厉的转身,爪已变换成拳,拳心多了一柄利刃。 “几日不见伸手灵活了不少,不过,今日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利刃层层逼近,张欣语用龙玄御教的步伐躲了好几次,只是小蝶毕竟是冷清秋身边得力的助手,那功夫岂是一般? 原想着对付张欣语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容易的很,想不到她也并非草包了,于是便不再客气,利刃灌入内力,瞬间漾起紫色光圈,连带周围的气流都浮动的厉害。 张欣语自知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了,只希望老天爷再眷顾自己一回,派个天神来救她。 然而…… 嗞,利刃插进了肩膀发出血肉被刺透的声音,殷红的血浸染一圈。 “是不是很痛啊?这一剑我想刺很久了。”手臂猛地向后一撤利刃的尖端全被染红,一股热血自剑口喷出。 “下面这一剑就送你上西天。” 滴血的利刃再次袭来,这一回位置定在了张欣语的胸口。 张欣语人命的闭上眼睛,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非要一个人跑出来,龙玄御,父王,母妃,大家...... 语儿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剑尖已经刺透那薄薄的羽衫,眼看着那女人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小蝶满意的扬起嘴角。 “等等。”一个柔媚的声音急急响起。 小蝶停止动作看向来人,眼中浮现惊艳和嫉妒。 “你是谁?” 张欣语睁开双眼,这声音好生熟悉。 是那个山洞里勾引龙玄御的贱女人?她想干什么? 张欣语可不会傻到不认为她真的是好心的想要救自己。 果然,莫雪晴幽幽的开口道:“既然你那么恨她,又怎么能让她这么痛快地死了呢?” 刚刚她在暗处大致听出了俩人之间的恩怨,正好她也想让张欣语活的比死了还难受,以报那日在山洞里的奇耻大辱,于是在最后关头她出来了。 “你认识她?”小蝶秀眉紧蹙,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也和她有仇?” 虽然她不愿意张欣语活着,但是如果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她还是很乐意的。 莫雪晴嗤笑,一双媚眼笑成弯月,妖娆妩媚,只是那笑的内容却似带毒的花朵,淬着致命的毒液。 “我当然认识她,我和她的仇更是不共戴天。”想起那天她辱骂自己,还让龙玄御差点没把自己杀了,莫雪晴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当然,身为百毒教教主的她,想杀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既然我们俩都想她死,何不尽情的折磨她,最后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岂不快哉?” 小蝶思虑一下,收了张欣语心口的利刃,眉目微挑:“那你有什么主意?” 莫雪晴一个影步闪到张欣语面前,玉指一动,“啪啪啪”点了张欣语周身的几处大穴,让她动不得,说不得,只能干巴巴的瞅着。 “办法自然是有的。”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蓝底白花的瓷瓶,轻轻将塞口一拔里面冒出黑黑的烟雾,还发出刺鼻的恶心气味。 “此毒乃是我百毒教的镇教至宝消魂散,选上百种毒花毒虫炼制而成,天下无药可解。” 一手捏起张欣语的香腮一用力,逼迫她扬起头来,然后手指滑到两腮捏开她的嘴巴,邪笑顿时化作彻骨的妒恨,连绝美的的面部都跟着扭曲,变的狰狞, 似是魔怔道:“消魂散可不是像它的名字一般美妙,而是魂消魄散的意思。它不会让你立刻毒发而死,但是每天都会让你有一个部位撕碎一般的绞痛,苦不堪言. 先是腹,再是胸,然后是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最后在你熬过那地狱一般的十五天,便会全身器官衰竭溃烂而死,你觉得爽不爽啊?” 张欣语惊恐的看着那个已经到了嘴边的消魂散,愤恨的目光射向已经疯狂的莫雪晴,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毒贱女人,只可惜自己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涩苦的汁液进去口中入喉灼辣,刚刚进入胃里就带来一场火焰般的炙烤。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莫雪晴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龙玄御不是爱你吗?那就让他好好爱你这十五天,每天看着你在炼狱里煎熬,看着你这美丽的容颜慢慢的失去色彩,你猜最后你留给他的是什么?” 莫雪晴顿了一顿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早晚都会厌倦你,嫌弃你,然后投进我的怀抱里。” 那猥琐的模样直接刺激着张欣语的内心,若不是不能动,她真想一口口吐在她脸上,简直是女人中的渣。 目的达到了,小蝶小蝶先行离开,莫雪晴恬不知耻的污言秽语一番也拧着水蛇纤腰疯狂的笑着离去。 张欣语驻在原地,一张脸惨白如纸,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肩部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此刻的痛苦真的让她无法承受,甚至在想干脆失血过多死去算了。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一股奇异的花香袭来,很熟悉,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一抹红色的身影如妖如魅。 “语儿?”冷清秋看到张欣语激动的瞬间立刻惊慌起来:“你怎么了。” 啪啪啪!几声解了张欣语的穴道,任她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那挑动的脉搏上,冷清秋大惊失色:“谁?是谁干的?” 怀里的人艰难的抬起头,蠕动了嘴角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晕了过去。 “语儿?” 乍瞧见山庄门口跑出一个黑影,冷清秋快速抱起昏迷的人一个流星飞步向天际掠去,原地只留下还未干涸的血迹还有一条五彩的精致手链。 龙玄御收到龙玄烨的信件说是匈奴在边界大举侵犯,龙胜王朝已经失了两座城池,百官皆无办法,问他可有什么良策。 龙玄御苦思冥想又和张青云商议许久,终于有了应敌之策,回来后在房里等了张欣语半天,也不见她回来,情急之下立刻出来寻找。 “可有看到一个姑娘出了山庄?”龙玄御冲门口的守卫问道。 “是有一个姑娘出去了,”守卫用手一指:“好像朝那边去了。” 才说完龙玄御便如箭一般冲了出去,直奔远处那片菊花圃。 可是花圃的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繁簇似锦的菊不在他的眼中,映入眼帘的只有地上那一小摊的暗红,还有他曾经送给张欣语的流金彩链。 “语儿?语儿?……” 龙玄御失魂落魄的喊着,他不敢想象他的语儿出了什么事,手里的流金彩链深深嵌进皮肉。 左手一抬打了个响亮的指哨,一只羽鸽翩翩飞来落在肩上。 薄唇轻蠕似是一种唇语,雪鸽又扑棱棱飞走了。 …… 冷清秋把张欣语带到一间客栈,给她服下解毒丸,准备好了清水药帛,把慕容华遣出去,细心的处理好她肩上的伤口,从始至终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半步也不敢离开。 “语儿,你要坚持住,我一定给你找到解药,你要坚持住……” 冷清秋喃喃细语,握着张欣语冰凉的小手心中既是恐慌又是疼惜。 入夜时分张欣语悠悠转醒。浑身像是被下了箍,紧的难受。 “语儿,你终于醒了。”冷清秋见她睁了眼,上前将她扶坐起来,这样说话能顺畅些。 微微一动扯了肩膀的伤口,疼得厉害,细密的汗珠又从额头渗了出来。 “轻点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以保持身体平衡,尽量不要再扯拉,心疼的道:“是谁害了你,我去把她碎尸万段。” 张欣语也是实在没力气,就任凭自己靠在冷清秋的身上,虚弱的道:“是百毒教的妖女莫雪晴。” “莫雪晴?她为何要害你?”冷清秋很不解,张欣语不会武功,与武林大会一点儿威胁都没有,莫雪晴害她干什么?还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不说了”张欣语微微摇头,无力的笑笑:“冷清秋,我感觉好累,让我再睡会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道貌岸然的盟主 “好,我不说,你再睡会儿。” 轻轻的将她平放到床上,刚欲转身大红的袍摆就被抓住了。 张欣语异常困怠,眼睛已经闭上,只有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道: “冷清秋,不要把我丢下,我不想一个人死在这儿,我还有好多心愿......” 冷清秋强自忍住心头的抽搐,坐到床沿,一双大手紧紧包裹住拉在自己袍摆上的小手。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着语儿醒来,等语儿醒来后,我陪她去完成所有的心愿。” 床上人儿好像是听进去了,下一刻陷入了沉睡中。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一声声电闪雷鸣还夹杂着不小的狂风,窗棂微微抽动扰的人心烦意乱。 冷清秋不复平日里的妖娆魅惑,看着张欣语如此毫无声息,仿佛又回到了红鸾病死的那一刻,一声声哭泣,一声声说着不甘心。 最后等到生命消失殆尽,在他怀中死去。此刻充血的眸光,颤抖的双唇,都彰显了他的恐慌,他的无力。 “语儿,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的,红鸾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让你从我的眼前死去,不能……” 龙玄御自出来就没有回去,一直到处寻找张欣语的踪迹,羽鸽飞走又飞回来,也是没有找到张欣语的羽鸽,龙玄御更加急不可耐,在大雨里寻找了一个整夜。 可怜赛傲雪他们在龙啸山庄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出了事,只道是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一定被龙玄御带到哪里玩儿去了。 秦啸天的寝室里,偌大的空间到处弥漫着靡靡气息,宽大的的床两具白花花的躯体,死命的纠缠着,随着一阵阵狂野的动作,无比结实的木板也发出“吱吱”的响声。 终于在一波又一波的‘大战’之后,莫雪晴魇足的伏在秦啸天的身上,微微喘息。 秦啸天也呼着粗气:“你这妖精是多久没‘吃饱’过了,老子快被你榨干了。” “盟主这么勇猛,我的腰才是要被你弄断了呢。” 娇滴滴赞美的语气,惹得秦啸天心中无限快意,得意道: “那晴儿就不要回秋凉去了,留在本盟主身边做个盟主夫人如何?” “多谢盟主抬爱,只是我已经习惯待在秋凉,在别的地方待着,这身上也不好受。” 莫雪晴表现的无比惋惜,美眸在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鄙夷。是留在他的身边每天陪他玩耍?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不同凡响的内力,能够更好地融合她体内的蛊毒。他又岂会入了她的眼?成为她的床上之臣?简直不知死活。 心中如此不屑,嘴上还是娇笑道:“若是盟主什么时间想晴儿了,倒是可以来秋凉看看晴儿,晴儿一定‘热情’招待,绝不敢怠慢。” 秦啸天邪邪一笑:“晴儿可要说话算数,等此次武林大会一过,本盟主一定会经常到秋凉走动,去关照百毒教,去关照晴儿。” 说着又对莫雪晴起了邪念,大掌蠢蠢欲动。 几次翻云覆雨,莫雪晴的欲念已经轻了不少,不禁感到有些腻歪,虽说秦啸天还算人中龙凤,但是和那个谪仙一般的男人比起来,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蓦地想起龙玄御的俊美高大,嘴边不禁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纤细指尖轻轻划着秦啸天的胸膛,柔美的声音如羽毛撩人心底。 “盟主大人倒是说说,今年的武林盟主为什么还是您呢?我看佼佼者大有人在,比如龙玄御,比如冷清秋,还比如那个从不露面的清幽公子。” 身子不经意的扭动,秦啸天一股血冲上脑门儿,一般在床上男人的智商都是最薄弱的时候,更何况是在一个身经百战的祖师奶奶床上,当下脱口而出: “那他们也得有本事坐上来才行,老子能当上武林盟主凭的可不光是武功,更多的是阴谋诡计。 你以为先盟主是怎么死的?那都是老子一手策划的结果,而且老子还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王牌,和老子作对的下场通通只有不得好死。” “是吗?盟主还真是睿智呢。” 莫雪晴美目中点点流光,心思已不在床第之间,反而有些担忧。 秦啸天在世人面前总是一副道貌岸然,浑身正气的模样,谁想到背地里却是个阴险小人? 他说先盟主,那么先盟主当年突然遭到怪物袭击,也一定也是他策划的。因为整个武林中只有他能制服那怪物。 这也是上届没有经过选拔,就让他坐了盟主之位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看他志在必得的模样,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计划,说不定可以套来听听。 “盟主这么英明神武,自然是有勇有谋了,只是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且不说那清幽公子,他一向不理江湖事事,八成是不会来武林大会凑热闹了。 就说已经来的龙玄御和冷清秋,他们可是擎天谷和血魔教的人,那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你这妖精还不知道呢,这一切早在本盟主的算计之中。” 秦啸天突然狂妄的大笑起来: “晴儿可知道为何冷清秋能再次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那是本盟主五年前就设下的套,为的就是今日。 现在他和龙玄御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本盟主只需要看着他们鹬蚌相争,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能相互斗死。” 莫雪晴眼中一抹复杂,再看想秦啸天竟是如此恶心。 张欣语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腹部传来剧痛,搅的她蜷做一团直冒冷汗。 冷清秋伏在床沿惊醒,慌道:“语儿,你怎么了?哪儿疼?” 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浮木,张欣语死死掐着他的手臂,若不是隔着衣料,指尖一定能陷进皮肉里。 “我疼,冷清秋。” 微弱的语气像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软弱无力:“救我,好疼……啊……” “慕容华!慕容华!” 冷清秋一手搂着张欣语冲着门口大喊。 慕容华紧着推门进来:“教主,有什么吩咐?” “快,快拿解毒丹来。” “哦,哦哦!”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我已经不爱你了 慕容华倒了一颗解毒丹在手里,冷清秋一把抢了过来,塞进张欣语嘴里,替她渡了气,解毒丹瞬间发挥作用。 张欣语总算有了些力气抬起头,额上的碎发早已被汗水全部浸湿。 靠在冷清秋的胸口虚弱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许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冷清秋将头抵在她的额上,神色说不出的痛苦。 慕容华瞧见这情况很识相的悄悄退了出去。 “你不用骗我”张欣语嘴边含起一弯苦涩的笑意:“我中了百毒教最毒的消魂散,莫雪晴说我活不过十五天,而且……每天都会活在炼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医师我知道她没有吓唬我,这里面的凤凰泪确实无药可解。” 冷清秋刚想说什么却被张欣语抬手捂住了嘴唇。又道:“我不怕死,我也可以忍受痛苦,可是我不想爱我的人难过,我不想让龙玄御也难过。” “你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他?”冷清秋将唇上的小手攥在自己的大手里,眼眶微湿:“现在我要你好好活着。” 怀中的人摇摇头,眸中已是绝望:“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我那么对你,你还当我是朋友?”冷清秋惊诧道。 张欣语依然笑着:“起初我怨过你,也恨不得杀了你,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好人,最起码你对我很好。” 此刻,冷清秋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他以为她早已恨透了自己,救自己也是因为她善良,现在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个好人。 好人?多么讽刺!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张欣语沉重的目光飘向窗外,两行热泪淌下脸颊,病态的薄唇轻启:“让大家对我失望,让龙玄御对我……死心!” 莫雪晴说得对,自己这个身体,会慢慢的变丑,会慢慢的衰竭,她相信龙玄御不会嫌弃自己,但是她不想自己离去后,他带着痛苦过一辈子。 与其如此还不如悄然的离去,把曾经最美的时光留给他...... 又修养了一日,冷清秋为张欣语打点好一切,就准备回去龙啸山庄。 “你准备好了吗?”将她头上有些歪斜的珠花拨正了一些:“你服用的紫罗丹不仅有助于巩固真气,积蓄内力,现在同时也将消魂散的毒素扩大了一倍,解毒丹只能暂时减轻毒性,撑不了多久,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否则毒素冲破你体内强大的真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都说了三遍了。”张欣语莞尔,这男人怎么成了管家婆一般。勉强笑道:“现在你的解毒丹已经将我每天毒药发作减少到了两个时辰,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只想用剩余的时间好好看着我的家人,看着他。” “他那么爱你,他不会相信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要不然龙玄御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带着重伤的身体炼成飞花决,那痛苦决计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张欣语眼神虚晃,半晌坚定道:“他会相信的,只要我告诉你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消失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张欣语挽着冷清秋的手臂一脸甜蜜的回到龙啸山庄。 “语儿你去哪儿?怎么去了两天也不和母妃说一声?”赛傲雪来到张欣语面前一顿数落,待看清她身边的男人时,立刻惊慌的把她拽到自己身后,像只护崽的母鸡,恶狠狠道:“你来干什么?休想再动我女儿一根毫毛。” 云缺月,冥宇等人得知张欣语回来都从校场赶了回来,进了院子就看到冷清秋,个个展开戒备状态。 “大姐,他怎么会和你一起回来?大姐夫呢?”张欣芮看了四周都没发现龙玄御的踪迹。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跟着疑惑起来。 “龙玄御?”张欣语蹙起眉头:“他没在龙啸山庄里?” “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怎么问我们?” 张欣语心下不妙,那傻瓜不会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出去找了两天两夜吧? “语儿这两天都和我在一起,没有见到龙玄御。”冷清秋突然开口说了话,周围一片吸气声。 “没错,我一直和清秋在一起没有看到龙玄御。”张欣语从赛傲雪的身后出来,走到冷清秋身边:“今天我有件事宣布,” 含情默默的看着冷清秋的侧脸:“我和清秋情投意合,所以,我不能嫁给龙玄御。” “你说什么?”一个熟悉又愤怒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带着瑟瑟的颤抖:“你再说一遍。” 这个声音早已经融进她的骨血,张欣语眯上眼睛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回来之前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气流涌动,刚刚还在不远处的人眨眼间到了张欣语面前,大手抓着她的胳膊:“这不是真的,你怎会爱上他呢?” “怎么不会?”猛地抬头却是微微一怔。 他瘦了,好憔悴,衣服还是自己离开那天的一套,下巴上也长出青渣,深邃的眸里尽是红红的血丝。 原来再帅气的的人,也禁不起不眠不休的煎熬。 有那么一瞬间张欣语都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回来了,告诉他不要担心。 可她还是忍住了,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让龙玄御步上冷清秋的后尘。 “我已经不爱你了,从我踏上赤练峰的那一天我就不爱你了。” “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意让你碰我,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张欣语斩断了所有退路,她的心在流血,她的眼在流泪,但是她不后悔。 所有人呆愣当场,最惊诧的不止龙玄御,还有冷清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如此摧毁名节,这是在釜底抽薪,她怕自己心软。 “我知道,我都知道”龙玄御满脸的痛苦和自责:“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早点儿去救你,但是我说了,我不会不要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要这样,啊?” 如此恳求的语气让张欣语的心都碎了,她想起自己被救回来的那天与龙玄御的对话,原来那时候他是以为自己被冷清秋给…… 即便是如此他还愿意要她,如果说不敢动那她就不是人了。 白皙的手缓缓抬起,她想抚摸他的脸颊,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突然闪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她不能这么做,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我说过了,我不要嫁给你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张欣语突然怒喝,似乎要把所有的气都用这一口出了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张欣语的脸打偏了去惊的大家一哆嗦。五个鲜红的指印赫然于目。 冷清秋想上前,却被张欣语拽了住。 缓缓转过脸,张青云一张铁青的脸在自己前方。 “你这个逆女,你是想气死我们不是?你可知道他是谁”手指直直指向冷清秋:“他是血魔教的魔头,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中人,你难道就不怕遭世人唾弃吗?” “是啊,语儿,你可不能犯糊涂”赛傲雪也含着眼泪恨铁不成钢:“贤王待你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父王,母妃,你们不必多说了,女儿心意已决,如果你们执意不同意,我便和清秋再也不回来了。” “你……你这个逆女,与其让你遗臭万年还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 张青云真真是气急,扬起手就想暴揍女儿,给她长长教训。却被大伙给拦住。 张欣芮急急开口:“大姐,你快向二叔,二婶认个错啊。” “我没错,清秋我们走。” 张欣语冷下眉目拉着冷清秋绕过龙玄御,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能感觉到龙玄御身上袭来前所未有的煞气。 “张欣语!”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深蓝色的光圈氤氲全身,凌厉的剑气灌入掌风,四周的暗流抽的锦袍咧咧作响,旋身而起凌厉的大掌直逼冷清秋。 冷清秋亦是警觉,长臂一搂脚下红影重叠,将张欣语带到一边,自己迎上龙玄御的攻击,你来我往,碎光四射,二人像是早就想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出手毫不留情,却也伤不到对方半分。 张欣语看的心惊肉跳,无论最终谁受伤都不是她乐见的,手在头上一扯,一支尖端锐利的簪子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一声娇喝:“住手,否则我死在这里。” “不要啊~” 刚刚还气的冒火的张青云夫妻俩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大家也纷纷惊恐的上前,怕她做出傻事。 龙玄御和冷清秋当真停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当真要弃我?”龙玄御痛苦的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一般,突然眸光一动,上前来一大步,到了张欣语眼前:“语儿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受伤了,在哪里?给我看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就要上前检查,张欣语后退一步,大声道:“你别过来。”簪子的尖端刺进去一些,殷红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襟。 “语儿。”赛傲雪又是一声惊呼,心脏都要停止了。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放下簪子。”龙玄御停在原地不敢动,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冷清秋过来搂着张欣语,拿下她手里的簪子,抽出帕子捂住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龙玄御,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没有受伤,也没有苦衷,你爱信不信。”张欣语勉强说完这些,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手指死死掐着冷清秋的手臂强自忍着疼痛。 冷清秋知道她的毒又发作了,便不想多做停留,冷言道:“语儿早已是我的娘子,大家最好接受这个事实。” 一转身搂着张欣语进入屋内,房门无风自关,留下一群人在院子里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只暗处一抹纤影,含着笑意,带走一阵香风。 进了屋子冷清秋赶紧将张欣语扶到床上坐好,从腰间掏出解毒丹塞进她嘴里,又给她运功渡气让解毒丹发挥作用。 张欣语眉心一顿揪紧后慢慢的舒展开来,也开始能慢慢的喘气。 “冷清秋,我利用你了,对不起。” “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自责。”冷清秋凝着脸,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我知道现在你很痛苦,如果你觉得承受不来,我们就回赤练峰去。” “不,”张欣语抓住他的手,轻轻道:“我想把我最后的时光用来陪伴他,哪怕是远远的……” “我始终无法相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便是你有许多的与众不同。” “是与不是又如何?哪个世界都容不下我。” …… 张欣语睡着以后冷清秋悄悄出了房门,一路来到龙啸山庄外的一个山丘。 “我知道你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确实是语儿说的那样。” 龙玄御犹如愤怒的狂狮又被人狠狠踩了尾巴,当下急眼,脸红脖子粗,凌厉的掌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冷清秋袭来。 “我不相信,语儿她是爱我的,你究竟对她使了什么手段?” 冷清秋也没跟他客气,他早就想跟他痛痛快快打一场了,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理应义不容辞才对。 “我和她情投意合何须耍手段?” 龙玄御一个掌风劈过:“她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女人。” 冷清秋微微一愣:“你如此相信她?”眼疾身快的躲过那片风刀。人闪到另一侧,红色的气场集成最强血魔斩,一条血带抽身而来。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龙玄御也集出深蓝色,光圈化作漫天光剑齐齐射向血魔斩。 乒!嘭!哗!咣!四周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崩裂声不绝于耳。 终于抵不住这强大的气流,两人被猛地一震,各自向后掠去,纷纷跪倒在地,冷清秋一连喷出几口鲜血,龙玄御的嘴角也溢出血丝。 缓缓站起来,龙玄御一步步走向冷清秋,流光剑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泽。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只要你死,语儿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冷清秋嗤笑一声,眼里没有丝毫惧色,从容的道:“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你觉得我死了语儿就会回心转意吗?她只会更加恨你罢了。” “你胡说。”龙玄御气的眼底充血,一把将流光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却也真的没有下手。 “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清楚,语儿的脾气你再清楚不过了,她敢爱敢恨,莫不是你忘了当初你也是要这般杀我,她却阻止了你?”冷清秋不甘心似的一个劲的火上浇油: “前两天我来接她,她说她发现爱上我,她不能忍受你再碰她的身子,求我带她离开,所以我们走了,这两天我们过的很快乐,她每天腻在我怀里让我疼她,你知道的,她有多么美好……” “你住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龙玄御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语儿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承欢是怎么样的媚态,回想那天在赤练峰张欣语求自己不要杀他,她是求的自己…… 烈火攻心,当下右脚一个旋踢,冷清秋扑倒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大口血红。 抹了嘴上的粘乎乎的液体,冷清秋也疯狂了,他大笑着看向愤怒的龙玄御:“你怕了,你开始相信我说的了,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会更相信了。 语儿她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来自遥远的未来,是寄宿在张欣语身体里的一缕魂魄,所以你有权利爱她,我也有权利爱她,而现在,她选择了我。” 龙玄御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颓然的跪到地上。 这个惊天的秘密只有他们俩个才知道,现在她居然告诉了冷清秋?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心里的绞痛他说不出来,脑袋一阵阵嗡嗡作响。 龙玄御迷茫了,他在怀疑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他们有过那么美好的曾经又算什么…… 冷清秋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离去,他像个胜利者一般疯狂的大笑,只是无人看见的眸中有无奈,有纠结,有嘲讽,还有太多难以言语的情绪。 “啊~~” 身后传来龙玄御歇斯底里的呐喊,冷清秋突然觉得心中还有那么一点舒坦。 清幽说的对,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选择自己想要的,自己本来是打算那么做了。 可当龙玄御说相信他们的感情时,自己还是忍不住嫉妒他,忍不住想要折磨他,刺激他, 为什么那女人都要死了还是要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从不为自己动过一丝信念?也许这样真能让自己的心里稍稍平衡一些。 一只铁拳嘭的一声深深砸在大地上,大地生生裂出一道缝隙,拳背渗出殷红。 一抹裙摆投入眼帘,大掌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抬起来,然后包上一条丝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彻底死心了 “既然她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为她伤心?”莫雪晴柔柔道。 虽然她猜到张欣语为什么这么做了,但是并不打算告诉这个男人,这样自己不是有更多的机会了吗? 龙玄御看她一眼,站了起来冷冷道:“滚,在我没想要你的命之前,离我远远的。” 莫雪晴可没打算照他的话做,反而一只手大胆的摸上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腰间顺势而下…… “你让我离你远远的,可是那女人现在可是躺在别人的床上欲仙欲死,你在惩罚谁呢?” ‘阅人无数’的她自然知道如何勾引男人,再加上龙玄御现在精神出于最低谷的时期,被她这么上下其手的挑逗竟然真的起了反应。 “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大声地怒喝,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说没感觉会遭雷劈的。 莫雪晴则是得逞的媚笑,手下的动作更加大胆,她知道这样远远不够,这男人和那种兽欲强大的男人不一样,他很会自控。 又开始蛊惑起来:“你这么对她,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在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她可曾想过你呢,像那种贱货……呃……” 一只大手突然卡在她的脖子上硬生生将她嘴里的污言秽语掐了回去,脸上的寒霜结成少年冷冰。 “你再敢侮辱她,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聪明的女人是懂的示弱的,莫雪晴赶紧投来求饶的目光,感觉颈部一个猛劲自己就被摔在了地上,但好在又可以呼吸了。 立刻楚楚可怜道:“难道我不如她美吗,还是我那一点儿不如她,即便是她背叛了你,你居然还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龙玄御眼中一抹受伤,清冷的道:“在我眼里没有人及的上她,如果是她想要的,我都愿意给。” 手臂一挥,原本包裹在手上的丝帕翩然飞离,落到莫雪晴怀里,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 莫雪晴咬牙切齿,啐了毒的眸光闪着坚定,殷红的唇缓缓开口:“再无人能及她也快要死了,你一定会是我的。” 张欣语的剧毒越来越无法控制,已经从每天两个时辰漫延到三个时辰,冷清秋想了很多办法都于事无补,心疼她的同时又深深的无力着。 张青云和赛傲雪劝说她离开冷清秋最终被气的甩袖而去,扬言只当没生她这个女儿,别人的劝说自然更加没有效果。 自那天后龙玄御再没来找她,一切都如她所想的一般进行着,可是她很难过,她想去看看他,哪怕来个偶遇什么的,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今天精神好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冷清秋体贴的为张欣语披好外衣,她的身子单薄了许多,剧毒的折磨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冷清秋。” “嗯?” “我想我坚持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会被看出破绽的,我们明天就回赤练峰吧。” “好,”冷清秋把她搂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喃喃道:“我们明天就走。” “嗯,现在我想去外面,看菊花。” “好,我陪你去。” 晌午的阳光格外灿烂,来到那一片菊花圃,张欣语便四处寻找。 “你在找什么?” 张欣语没有抬头:“我在找手链,那是龙玄御送给我的,自从那天到过这里,就不见了。我希望它能陪着我安眠在地下,就像他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冷清秋痛苦的闭上眼,这样坦然面对生死的张欣语让他很心疼,她故意惹大家生气,让大家对她失望,故意让龙玄御对她死心,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带走了,可是她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怎么样才能快乐的活过这几天? 眼眸再次睁开恢复一丝清明,笑着道:“我陪你一起找。” 张欣语低着头,眼睛不放过一个角落,突然前面一面肉墙挡住了去路。 她激动的眼泪都差点儿掉了出来,看着地面上那一双黑色的缎面锦靴她笑着,可是却不敢抬头。 “我有话对你说。”磁性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在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张欣语抬起头看着朝思暮想的男人,已经掩去眼中的惊喜,嘴上的微笑,现在,一派冷漠。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让开。” “你和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掌一把将张欣语扯进怀里,温热的薄唇封住了那张这些天梦寐以求的小嘴,辗转反侧。 灵活的舌窜入口中勾起那个丁香小舌翩翩起舞,天知道这些天他是多么想她,想她的温柔,想她的霸道,他以为再不见到她,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他回来了,果然她的味道还和想象中的一样甜美,一样让他无法自拔。 张欣语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到那久违的幸福袭来,不禁热泪盈眶,她不敢闭眼只深深的看着龙玄御陶醉的轮廓,这许是最后一次亲吻了,她也希望享受这一刻的美好,于是有意无意的回应着。 冷清秋并没有上前,而是悄悄退到了暗处,没有去打扰他们,在死亡面前,嫉妒,微不足道…… 感觉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张欣语逼回眼中的热泪,牙齿用力一咬口腔里立时布满血腥。 龙玄御吃痛的放开她,唇上多了一条口子,还冒着血红。 “我都说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张欣语冷冷的斥道,转身欲走。 龙玄御拽住她:“和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再找我送你的手链吗?”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当真是要气死自己? “在你那里?”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紧着改口道:“没错,我是在找那条手链,是因为清秋说让我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瓜葛,现在既然在你手上,倒是省了事了。” “你说谎,你明明还是爱我的,要不然我吻你你还那么沉醉?” 张欣语直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那男人的吻技已经在自己这里训练的炉火纯青了,每次都能让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里,他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沉醉,只是现在…… 紧紧咬着下唇平复心虚,巧笑嫣然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吻和清秋的吻到底有什么不同?现在看来他的吻更能让我沉醉呢,你吧,不如找个人多加练习?” “张,欣,语?”龙玄御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女人就是有本事轻而易举的触碰自己的底线。 “你觉得我很恬不知耻?”张欣语压抑着心中的疼,一双粉拳在水袖下死死攥着,嘴上却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我到国亲宫拒绝欧阳千羽的那一次你就知道了不是吗?名节?呵,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龙玄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颗心像是沁了冰一样寒冷。 大手伸入怀中取出那条流金手链,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既然你不稀罕我,我为何还要苦缠于你,你喜欢冷清秋?”声音骤然一提,高出几个分贝却带着颤动的音色:“好,我成全你,你我从今恩断义绝,我祝你和他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唰,流金手链向天空一抛,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闪着光泽,然后消失不见。 心已经痛到麻木,喉咙处涌动阵阵腥甜,张欣语故作轻松的扯出一个笑脸:“谢谢你的祝福,希望,再也不见!” 默然的转身,嘴边的笑意依然不减,她做到了,他终于彻底对自己死心了,她该高兴的不是吗?所以更应该笑啊…… “再也不见?再也不见?”龙玄御慢慢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仰天长啸,似是要将心撕裂一般。 原来‘再也不见’就是他们最终的结果,张欣语,你可知道我的生命早已与你融为一体,你这般对我,让我如何度过余生…… 张欣语听到了龙玄御痛苦的怒吼,心中骤然一紧,眼泪如瀑布盖了一脸,可是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走到了这一步早已经心绞力竭,血气上涌,眸光中浮现一抹暗红很快淡了下去…… 太阳西沉,冷清秋给张欣语又服了一颗解毒丹,淡淡道:“晚膳我就不陪你去了,你好好和家里人聚聚,我们明早出发。” “嗯!” “语儿?”犹豫的叫了一声。 张欣语微微笑道:“怎么了?” “我有东西给你,”说着摊开张欣语的掌心,将自己手里的物事放到她的手上。 “这是,这是我的手链?”张欣语惊喜的捧着流金手链爱不释手,她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一脸感激道:“谢谢你,冷清秋!” “不用谢,顺手而已。” 看到她终于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冷清秋也觉得很欣慰。 龙玄御一半天都将自己泡在酒缸里,一坛又一坛的猛灌,可是喝的就越多,心里的痛就越清晰,直到天都黑了,还趴在石阶上酩酊大醉。 一股异香飘来,让本来就迷糊的脑袋更加混沌了,眼前出现一个倩影。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牙尖嘴利,简直找死 她对自己温柔的笑着,然后伸出白皙的小手抚摸到自己的脸上。 “语儿?” “是我,我来看你。” 龙玄御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搂的紧紧的生怕一撒手人就飞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女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情似水:“我当然要回来了,我那么爱你。” “语儿,”龙玄御迫不及待的吻上那诱人的香唇,轻轻细语:“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没有你我活一天都是煎熬。” 怀里的人嘤咛一声攀在龙玄御的身前,声音迷离:“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我们进屋去说。” 暗影浮动,房门开启的瞬间一道影进入房中,房门‘嘭’的再次关上。 龙玄御抱着怀里的人女人滚上大床,薄唇没有离开过女人的轮廓,突然细密的吻变的急切,惹来身下阵阵娇/喘。 大掌一挥,女人身上的衣物化为碎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床上,大手沿着那脖颈一路向下,温柔爱抚。 女人媚声不断,如玉的手指一下下拉扯龙玄御的衣服。终于撤掉外衫,中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小手更加不安分的轻磨挑逗,龙玄御一声闷哼,手里的揉捏动作更加用力,急切难忍。 终于在大掌移到自己的里裤,刚欲褪下,‘咻!’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穿头窗户射入房内。 下一刻黑暗的房间变得通明,四支烛台燃起红彤彤的烛火。 女人警觉的从床上翻身而起,被光亮一刺激龙玄御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前的事物模糊,模糊,然后倒在床上陷入黑暗。 “谁?给老娘滚出来。” 床上的女人哪里还有刚刚的媚态,俨然像只毒蝎子。 “呵呵呵”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翩翩人影已经坐到了屋里的板凳上,悠哉悠哉的啃着自己手里拿的大苹果。 来人是个少女,明眸皓齿,头上挽着小髻,簪着几朵粉红色的珠花,一身青色紧身羽纱裙,肩上斜挎着一只与衣裙同色的绣花小袋,却是装的鼓鼓的。 “贱人果然是贱人,百毒教教主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莫教主竟然已经沦落成,要用幻香迷惑男人上床的妓/女,啧啧啧,真是贱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莫雪晴看了已经昏迷的龙玄御一眼,恨恨的咬牙,玉臂一甩将床幔扯过围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对着少女怒喝: “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敢来破坏老娘的好事?” 莫雪晴气的五官都扭曲了,面部狰狞,该死的,好不容易在龙玄御感情失意醉生梦死的时候,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是想摆脱自己也摆脱不了了, 擎天谷的弟子必将是有责任感强大的人,到时哪怕不能做他的王妃,做个妾室她也甘愿。 现在呢,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臭丫头给破坏了,当真是可气,今日定让她有来无回。 “好事?” 少女扑哧一声就笑了: “两厢情愿才叫好事,人家嘴里叫的是语儿,你叫莫雪晴,难不成你小名叫语儿?” “牙尖嘴利,简直找死。” 莫雪晴一瞪眼,玉指成爪泛着黑色的烟雾迎面而来。 少女眉目微凛,少了刚刚吊儿郎当的神态,又咬了一口苹果,长腿一身,面前的梨花桌子,腾空而起,朝着莫雪晴飞去。 “啪”桌子在莫雪晴的利爪下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呦呵,恼羞成怒啦,你不是毒女吗?散点儿毒出来给本姑娘瞧瞧啊。” 少女一面将房间能动里的物事统统踢向莫雪晴,一面假好心的提醒。 果然莫雪晴美眸一凝,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金钗的一端爆射出一股红粉,直冲少女。 少女兴奋的从自己的小袋里掏出一支瓷瓶,瓶塞一拔,将绿色粉末向空中一撒,红粉与绿粉立刻融在一起变淡,消失。 “千寻?对我不好使,换一样换一样。” “找死,”莫雪晴又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打算爆射。 少女戏谑道:“你居然把毒都藏在头上,也不怕磕到哪里,众毒齐发,把你毒成猪头啊,哈哈哈......” “少废话,老娘早就百毒不侵了。” 语罢又一股黑色粉末爆射而来…… 张欣语来到前厅,有下人正往饭桌上陆续的端着菜肴。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龙玄御的身影,眼中淌过暗淡。 他一定再为今天的事怨自己吧。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就算不要父母也要和那个魔头在一起吗?” 张青云瞪了一眼,把脸撇到一边,胸口起伏的厉害。 赛傲雪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这女儿太让他们失望了。 还时张欣芮跑过来拉着张欣语的胳膊,对着张青云夫妇道:“二叔二婶,你们别生气了,咱们一家人有好几天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就吃个团圆饭。” “是啊,语儿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开心就行了。”云缺月从来都是为她着想的那一个。 一面是主子,一面是未来大姐,冥宇很为难的保持缄默。 玉紫烟也劝道:“姑姑,姑父,我看那个冷清秋也不错啊,只要他对表姐好,血魔教又有什么关系。” 张青云拍案而起:“血魔教心狠手辣已是武林的公敌,若你真的随他去了,你可知道万一有一天血魔教不在了,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王爷,王妃请容在下说一句。” 西门寻上前开口道:“清秋的本性是好的,他只是心里有怨气。如今有语儿姑娘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洗心革面。在下深知他的为人,他一定会对语儿姑娘好的。” 听他这么夸冷清秋,南宫无痕不悦的皱起眉头,刚想反驳回去就听西门寻又说道: “如果王爷,王妃实在不放心语儿姑娘,我愿意重新回到血魔教,去保护她。” “你说什么?”南宫无痕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还要回去?回去送死吗?” “你们不要说了”一直沉默的张欣语终于开口: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捉奸在床 “我不用谁的保护,清秋会保护我的,父王,母妃,女儿是来向你们辞行的,明天我就要和清秋回到赤练峰去了,以后女儿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多保重。” “你当真要去?”赛傲雪情急的跑过来,她还是不忍心埋怨自己的骨肉。 张青云微微动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母妃,是女儿不孝,女儿答应一辈子守着您和父王尽孝的,如今做不到了。” “语儿!”自知改变不了女儿的心意赛傲雪急的直掉眼泪。 西门寻走到张欣语身边,微笑道:“你捂热了清秋的内心,让武林大会免了一场劫难,也拯救了一个人。我祝福你!” 都是遭世人唾弃的感情,他也给与她理解。 张欣语也笑了:“正如你所说,他的本性是好的。” 张青云忍着心疼,想做最后的逼迫,怒道:“你走吧,走了之后就永远不要回来,我沐王府的郡主就全当她已经死了。” “王爷?”赛傲雪满脸的惊恐,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 众人也是大惊,一向爱女如命的张青云竟然发下这样的狠话? “那父王,母妃就全当没生过女儿吧,或者当做女儿已经……死了。”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滚落下来,张欣语是难受的,也是开心的,这样她就去的安心了。 张青云惊愕的看着她,这就是自己疼爱了半辈子的女儿啊…… 乒乒!乓!乒!后面厢房传来断断续续的打东西的声音。 云缺月瞬间跑到门口:“是御的房间,好像有人在打架。” 南宫无痕闪身前来:“走,去看看。” 张欣语目光一滞,莫不是冷清秋打算走之前杀了龙玄御,去找他打架了?思及至此立刻拔腿去了厢房。 莫雪晴和那少女打的正欢,头上的珠钗都已经拔尽,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背上,绝美的脸蛋气的青紫,利爪一波又一波向少女攻去。 身为百毒教教主不仅会用毒,武功也是不弱,少女打斗中渐渐显得吃力,正好通过被她们打散的窗户看到一抹白影疾风而来,立刻哇哇大叫:“月哥哥,快来救我,我快要被妖女打死了……” 已经快到门口的云缺月听到这声音头皮一阵发麻,就仿佛看到了整天缠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小娃娃,一天净是事儿。 “月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芦。” “月哥哥,我要树上的鸟窝。” “月哥哥,我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当老鼠我当猫。” ...... 虽然很是打怵,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莫雪晴见事情不妙,便想着脱身逃跑,正欲跳窗纵越,身上的床幔便在后面生生被拽了住,一道向后的力将她扯了回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少女一手拽着莫雪晴的尾巴,一手又拿过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看来不解决这个丫头自己休想脱身了。莫雪晴一咬牙,指尖顿时泛起浓郁的墨黑色,直逼少女门面。 却听:“啊呀~死丫头我饶不了你。” 少女情急一松手,另一只手里的苹果脱手而出,直砸在莫雪晴的额头上,来了个眼冒金星。 这时已经到了门口云缺月被屋里的景象惊呆了一瞬,立刻去帮少女脱困。 白色的光圈萦绕在莫雪晴的周围,少女兴滋滋的跑到一边又蹦又跳看热闹。还不时传出加油喝彩声。 “月哥哥加油,打她,打她!” 随后而来的大伙也被这里的狼狈景象惊了不轻,尤其是床上半裸的男人,和全身只围一条床幔的女人,任谁也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欣语踉跄几步手里扶上门框堪堪站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纵然是为了报复自己他也何至于此? 还是那个毒女真真那么令人难以抗拒? 张青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万万想不到贤王会是这样的人。 女儿看上血魔教的魔头,女婿和百毒教妖女搞在一起,这世界是怎么了?冥宇连忙跑到床前用力摇晃龙玄御:“王爷?王爷?” 床上的人丝毫未动。 这厢莫雪晴已经抵挡不住云缺月的攻击,一连吃了几个闷掌,嘴角溢出血液,心知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找到一丝空挡拔窗而出,飞身至院中落于假山上。 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埋怨龙玄御的同时更是恨上了莫雪晴。当下全都挤出了门,将她围了起来。 “哈哈哈,想不到我莫雪晴还能劳驾这么多高手来取我的性命,当真是荣幸之至,但是想让我死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柳眉一挑,眼中射出淬毒的光芒。轻摇手腕上一串彩色小铃,诡秘的响声从小铃里发出飘荡的很远。 暗夜里,月色下,莫雪晴及腰的长发随着周围的气流飞扬起来,绝美的脸上尽是狂妄。 堂堂百毒教教主可不光只会媚功那么简单,没有点特殊的能力,教主之位又怎么坐的稳呢? 伴着诡秘的铃声,院落四周密密麻麻爬来成群大大小小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淬出银亮的毒液,但凡毒蛇所经过的地方花草全然枯萎……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这些毒蛇碰到或者喷到!”云缺月凝着脸高声提醒。 这些蛇显然不是一般的毒蛇,而是专门被人饲养训练的剧毒之物。 张欣芮紧紧抓着冥宇的胳膊,眼中满是恐惧,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蛇啊。 突然大批的毒蛇纵越而起,纷纷向人群扑来,众人提剑斩杀,只一会儿功夫地面上就积了一层半截半截扭曲蠕动的蛇体。 莫雪晴腕上的小铃响动的越来越欢,毒蛇还在不断的涌入,如此斩杀根本杀不完,云缺月眉目一凛,白色的身影直直飞向莫雪晴,傲然旋身凌空一脚生生将她从假山上踹了下去。 诡秘的铃声嘎然而止,不再有毒蛇继续爬来小院。青衣少女足间一点飞至半空,将一支瓷瓶狠狠掷于地面摔了粉碎,白色的粉末漫延开来,发出刺鼻的气味,只一会儿的功夫,粉末散尽满院的毒蛇纷纷逃窜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恶魔的报复 莫雪晴摔在地面刚欲起身,一柄利剑便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之上,一时间动弹不得,而眼前是云缺月满布黑煞的俊脸。 少女落到她身边不解气似的踢了一脚,恶狠狠道:“敢在我的面前卖弄毒技,我可是你姑奶奶。” 南宫无痕过来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麻绳,一把将莫雪晴扯起捆了个结结实实。 莫雪晴直感觉自己的自信心倍受打击,这一院子的男人没一个对自己正眼相看的,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更何况现在还身无寸缕,只裹了薄薄的一层轻纱床幔,美丽的酮体若隐若现,换作别人早就应该把她疯狂的‘就地正法’了,还能这般不知怜香惜玉,把她捆成大粽子? 不是瞎了就是无能。 云缺月收起佩剑,看着眼前对自个儿目不转睛一脸雀跃的少女,顿感一阵头疼。 “青柠,你不好好在蓝宇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想你啦”青柠欢乐的扑到云缺月身上:“我刚从青云山下来进宫去找你了,太后娘娘说你回去了一次,又匆匆的走了,所以我就跑到龙胜王朝来了。 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听说这里召开武林大会,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碰到了,月哥哥,你有没有想念青柠啊?嘻嘻!” 云缺月扶额轻叹,头都大了,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像只燕子似的叽叽喳喳,简直和无痕有的较量。 微微笑着道:“那现在你见到我了,就回去吧,要不然那父王该着急了。” “我不回去”青柠一口否决,撅着嘴道:“我父王去青云山找师父切磋棋艺去了,我这才得了空下山,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别的地方流浪,万一出了事你也难辞其咎,反正我不回去。” “你,你就知道威胁我。”这就是妥协了,每次都被这妮子欺负的死死的。 见得逞了青柠立刻娇憨的扯着云缺月的胳膊摇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大师兄,这女人怎么办?”南宫无痕问道。 现在这时期在龙啸山庄里杀人,还是百毒教教主,说出去擎天谷的名声就和血魔教一样臭了。回去师父还不打死他们几个。 云缺月沉思片刻:“把她交给盟主处置。” “不成!”张欣语突然站出来反对,大家齐齐惊愕的看着她。 刚刚打斗时她不是在屋子里吗? 而且这是在龙啸山庄的地盘上,成千上万双眼睛看着,这个时候这么棘手的问题自然是交给秦啸天去烦恼了。 “语儿有什么高见?”云缺月笑问。 张欣语一步一步缓缓走来,嘴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瞪着莫雪晴的目光更是说不出的深沉。 “高见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我觉得以这毒女妖媚的手段,不是每个男人都抵的住的,龙玄御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个什么盟主,现在给他送去还不如直接放她回家。”“没错没错,我赞同这位姐姐的说法”青柠心直口快,撇着嘴道:“这贱女人手段确实了得,一般的男人不是对手。” 云缺月微微点头:“那语儿的意思是……” “先把她关起来,等到武林大会结束后,怎么处置都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南宫无痕开口道:“语儿师妹这主意不错,莫雪晴作恶多端,现在群雄争霸咱们自是没理由背地里杀她,等到武林大会结束,定让她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冤魂偿命。” “那就按语儿说的办吧。” 原本心里升起希望的莫雪晴一下子怒了,扯着嗓子喊:“张欣语,你这个贱女人,分明就是报复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能相信那女人会让自己舒舒服服活过武林大会?她身上可还中着自己亲手喂下的剧毒呢。 果然张欣语邪笑着在她的眼前站定,手指轻浮的撩起她额间散落的碎发,涂着红脂的嘴唇伏在那雪白的耳畔,来自地狱的魔音层层振动耳膜。 “没错,我就是要报复你,你不是说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很爽吗?我体验了,确实爽得很,所以我在想,这么美妙的滋味,你自然也不能落下,正好这个时候你自己送上门来,多好。” 张欣语心中的妒火燎遍荒原,燃起滔天之势,龙玄御是什么人?即便他要和女人上床,也不应该是这么下贱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爬上他的床,占有他的身体? 越是想着内心越是妒恨,害死自己的人绝不能陪在自己男人的身边,哪怕龙玄御真的爱上了她,自己也要将她毁灭,毁灭~ 莫雪晴只恨很的看着她咬牙切齿,却被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血红吓得一哆嗦,是眼花了吗?她确定的告诉自己,没有! 莫雪晴被押了下去,小小的院落曲终人散,冥宇想进去照看自己的主子,却被张欣芮连拉带拽的拖走。 虽然是大姐有错在先,但是这样的龙玄御也太让她们失望了,这种急不可耐报复人的行径让她鄙视到底。 张欣语站在原地很久,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闪着烛火的房间,心里的痛眼里的痛都不在强加掩饰。 良久,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大家都安歇之后进了关押莫雪晴的柴房。 莫雪晴被南宫无痕绑在柱子上,披散着头发耷拉着脑袋,听见有人进来立刻警觉的抬头,眸子里掩不住阵阵惊恐。 “你,你你要要干什么?”声音瑟瑟发抖,那一双如血的眸子浮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来看你啊”如妖如魅的嗓音带着丝丝亢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要报复你吗?” “不不,不要”莫雪晴惊恐的摇头,张欣语的眼神让她看了害怕。 “晚了,”一双柔荑抚过那吓得苍白的脸颊,用力一掐,原本弧线完美的轮廓立刻变了形:“你可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不是对我下了剧毒,而是爬上了他的床,你这么下贱凭什么呀,啊?” 一声厉喝另一只手立刻拔下头上的桃花钗,尖利的一端狠狠插进莫雪晴细滑的脸蛋里。 “啊!”莫雪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温热的液体顺着腮上的玉手缓缓流动。 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内心非常舒畅,甚至觉的这是世间最美妙的气息,满满的欲望都是一下一下残忍的毁去这张让自己看了生厌的容颜,流尽她的血,多么爽啊,这样她就没‘脸’去勾引龙玄御了。 煞人的血红再次渡进眼眸,手下的动作就跟着了魔一般疯狂的挥动在莫雪晴的脸上,听着那快要背过气的呼喊声是多么酣畅淋漓。 “住手,住手……啊,疼啊……张欣语你这个恶魔……快住手……” 终于划得累了,张欣语扔了已经被血染的粘乎乎的钗子。 神经质的问:“爽吗?” 此时的莫雪晴哪里是还能用‘鬼’字形容了的,一脸的血红,有的伤口都翻出细白的里肉。整个身体因为疼痛止不住的颤瑟,连带气息都变的微弱。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再过五天你就死了,我一定把龙玄御带进百毒教夜夜欢好,让你的在天之灵永远得不到安息。” 原本渐渐变淡的眸子在听到‘欢好’两个字时立刻充血,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加快流动集往丹田处,唇色在暗夜里渐渐发黑,有一股力量在身体里蠢蠢欲动,涨的难受,终于憋的不行,张欣语爆发一声怒吼:“莫雪晴,我让你不得好死~” “啊~啊~” 柴房里,一声声惨叫冲破云霄…… 冷清秋见张欣语迟迟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担心,突然听到有一处传来凄惨的喊叫,立刻吓得魂不附体拔腿而出。 惨叫歇止,是柴房,已经就寝的人纷纷着衣跑了出来。 推开门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气味,先前绑在柱子上的女人已经辨不出模样,仅围的一件蔽体之物也被撕了个粉碎,脸上是血,身上也是血,女人最重要的三点上各自插着一根银钗,可能是疼得虚脱了,胸口只缓慢的起伏。 那被凌虐的惨样当真让人唏嘘不已,张欣芮当场吓晕了过去,青柠更是忍不住呕吐起来。 地上同样躺着一个人,正是张欣语,因为情绪失控差点冲破了封印,关键时刻毒发疼的晕倒。若不然莫雪晴岂能还有命在? “语儿?”冷清秋上前抱起张欣语,探了探脉搏大惊失色,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赛傲雪泪流满面,喃喃道:“王爷,这都是语儿做的?” 她不想承认,可那女人身上的凶器确实是她女儿今晚头上戴的。 张青云忍痛闭上眼,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若不是她也晕了过去,自己真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夫人,你且帮那女人包扎伤口,为语儿减轻些罪孽。” 赛傲雪点点头,张欣芮不省人事,青柠倒是自愿留下来帮忙。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柠的误导 “无痕,你有没有觉的语儿有问题?” 回去后谁也睡不着了,就坐到了一处。 “是有问题”到现在南宫无痕还是一身的冷汗:“没失忆的时候语儿师妹纵然骄横霸道,却也从未如此残忍过。” 想想刚才那么血腥的场面当真令人心惊! “我感觉语儿好像是中毒了”西门寻面色凝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云缺月立刻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刚她撩莫雪晴额发的时候。我发现在她的手腕处看到一条淡淡的血线,中毒的人多多少少多会有些症状,然而能出现血线的必是剧毒。” “那语儿现在不是很危险?”云缺月急了,立刻抬腿意欲去看她,却被西门寻拦下:“清秋善毒,不会看她有危险的,说不定正在解毒中,而且她自己还是个解毒高手,应该不用太担心。” “到底是谁对她下毒?”南宫无痕愤怒的站起来:“被小爷知道是谁害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是冷清秋”云缺月目光突然变得阴寒:“一定是冷清秋给她下毒,再威胁她去赤练峰的。若不然语儿那么爱御,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 “不会是清秋,”西门寻否决道:“我可以保证清秋对语儿绝对是真心的,即便是要威胁她,也绝不可能做出对她下毒这种事。” “可恶,到底是谁?” ‘嘭!’一个铁拳砸在桌子上,生生震碎了上面的茶盏。 为了控制张欣语体内内力和毒素的相融,冷清秋耗损了不少真气渡入她的身体,直到天色微亮,才抱着她缓缓睡去。 日出东方,院外的长廊渐渐热闹了起来,大多都是商讨着昨日比赛的事情,然而还有些别的…… “诶,昨天早上你有没有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 “听到了听到了,好吓人的,跟女鬼一样。” “那你没出来看看?” “老子可不寻那晦气,大半夜的,即便不是厉鬼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好奇心害死人,看个武林大会再把命搭上可不划算。” “李老说的是啊,盟主都没出来,咱们算个球?” …… 睡了个天昏地暗,龙玄御终于醒来,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坐了起来,睁眼的一瞬间差点没以为自己睡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满地的支离破碎,一件完好的摆设都没有,是谁趁他睡着来他屋里打劫了吗? 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嗤笑摇头:“原来喝醉了,还没忘了睡觉脱衣服,还脱的挺干净。” 迷迷瞪瞪穿好了衣服,就准备再去向大厨房讨些酒喝,刚出门就碰见了徐徐路过的张欣芮,玉紫烟,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姑娘。 “芮儿……” 然而张欣芮像没看见他一般直接越过,完全的漠视。 龙玄御不禁疑惑,自己好像没招惹她吧,现在好了,姐姐伤害他,妹妹漠视他,他终究还是成了外人。 “二师兄,”玉紫烟没像张欣芮一般而去,还是掩不住一脸的失望:“就算表姐不爱你了,你也不用找那样一个贱女人,还,还……唉呀……” 实在说不出口一跺脚追随张欣芮去了。 “这是怎么?”龙玄御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突然青柠一脸暧昧的凑到眼前,龙玄御险些一拳把她撂倒,幸亏脚下灵活躲了过去。 “哎,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亏自己昨夜还从毒女手上救了他的清白呢,今天他就要打自己,太可气了。 “什么恩将仇报,我不认识你。”如果没记错他们才见第一面而已,何来的恩情? “你”青柠伸出青葱手指指着他,牙根儿直痒痒,眸中奸光一掠,轻笑道:“我当然是你的恩人,要不是我昨夜来的早些,你都要被莫雪晴折磨的精尽人亡了。” 龙玄御心中一个闷雷:“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大家都看到了”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的无礼,青柠继续瞎掰道:“难不成昨夜你同莫雪晴是如何在屋里翻云覆雨的你都忘了,叫嚷的那么大声,把所有人都招去了, 就因为我去的比较早,莫雪晴才欲求不满想杀了我,结果我们就在你的屋里打了起来,难道你都不奇怪为什么你的房间会变成那样?” 看着龙玄御越来越黑,越来越惶恐的表情,真是开心极了,看他以后还敢对自己无礼。 “你说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包括语儿?”龙玄御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难怪刚刚芮儿和烟儿会对自己那样的态度。 “是,是啊,就是语儿姐姐提议先把莫雪晴关起来的,”青柠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这男人好像很痛苦似的。又道:“但是语儿姐姐差点没把她折磨死,挺惨的。” “你说语儿折磨她?”那个小女人虽说是嫉恶如仇的,却不是个会折磨人的。 青柠以为龙玄御是心疼莫雪晴了,刚刚还存在心里的一点儿小内疚,立马烟消云散,鄙夷道:“像那种破烂货被折磨也是活该,死在她手上的冤魂可是不计其数。现在好了,漂亮的脸蛋儿没有了,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一阵风拂过,眼前哪里还有人听她絮絮叨叨,留下青柠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也是一跺脚转身离去。 龙玄御来到柴房,莫雪晴已经被从柱子上放了下来,也着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脸上的血被洗了干净,虽然给上了药没再流血,但那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口还是触目惊心的。 抬眼看了来人,眼中惊恐不言而喻,想往后挪奈何身上疼痛难忍根本就挪不了,只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龙玄御在她身前蹲下,心情复杂,这个女人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竟然是语儿造成的?呵,为什么感觉这天地仿佛都在这短短几天颠倒了过来。 爱的刻骨铭心的两个人突然各奔东西,一个心地善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突然冷酷残忍,绝美无双的百毒教教主突然比夜叉还难看…… “昨夜是怎么回事?”冰冷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求你,不要走 莫雪晴目光一滞,他问自己昨夜怎么回事?难道那臭丫头片子没跟他说吗?若不然他应该一掌拍死自己算计他才是。 见她沉默,龙玄御心如死灰,自己果然和她做了那……都怪自己‘马尿’灌多了,竟如此糊涂。 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脸痛苦的神色,莫雪给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他。 “既然我与你做下了那事,如果你同意,我会负责。”说完这句话,龙玄御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莫雪晴的眸子立刻被喜悦填满,虽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男人说要对她负责,她理解他口中的负责是什么意思。 一双素白的小手颤抖着抓住龙玄御的袍子,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开口:“我愿意!” 这是她最梦寐以求的事,她怎么会不愿意?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已经为他沦陷了,虽然知道自己肮脏,下贱,配不上他,但是只要他肯要自己,她以后一定对他一心一意,不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 至于脸上和身上的伤,都难不倒她的,从小就在药堆长大,这些皮外伤都不在话下。 龙玄御闭上眼,嘴角勾起一幅嘲讽的笑意,是嘲笑命运,亦是嘲笑自己。 再睁眼眸中已是清明,轻轻将莫雪晴抱了起来走出门外。 艰难的走到自己门口,眼前的倩影却夺去了他所有呼吸。 莫雪晴下意识的往龙玄御的怀里缩了缩,现在,她很怕张欣语。 冷清秋给张欣语渡了气,现在她的精神好了许多,所以她想在离去之前再来看看他。 “龙玄御!” 龙玄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就是永恒了。 “我想和你说说话。”眼底蓄满了泪水,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见面了。 只是,好舍不得…… “我把她送进去。” 龙玄御把莫雪晴放到了床上,又回到门口。心里雀跃又难受,她还是来找自己了,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你还来干什么?” “我,” ‘我想你’这三个字卡在了嗓子眼儿,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眼睛深深盯着那个熟悉的面容,她要把他刻进心里,带到天国。 “我要走了,来向你道别。”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要哭的,好像做不到呢。 龙玄御一怔,她说她要走了,和冷清秋一起走?然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涌入鼻口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我们就这样散了是吗?”明明是肯定句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欣语缓缓走近他,拉起那欣长的手臂,向上挽去袖摆,一口齿痕的小疤现于眼前。 “是啊,散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咬了你,本来还以为自己没什么留给你的,可是它们没有消失。真好……” 这样,即使自己不在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只要他还能看到这一口齿印,也能想起曾经有一个女人走进过他的生命。 看着放大在眼前的面容,龙玄御才发现她瘦了很多,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却没能掩盖被眼泪冲洗掉了眼圈周围病态的苍白。 “语儿!” “嗯?” “你生病了吗?他,没有好好照顾你?” 张欣语心跳漏了一拍,敛下眸掩去那一丝的慌乱,微微笑道:“没有,可能昨夜没有睡好。” “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我们明明很幸福的,不是吗?” “那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离开我。”龙玄御反握住张欣语的手恳求道。 只要她能回来,让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不可能了,我们都走的太远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决绝。 一点一点松开她的小手,龙玄御嗤笑起来,是啊,太远了,一切都太远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之间的鸿沟就再也过不去了。 “那你还来找我道别干什么,悄悄的走了不是更好?难道非要将我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凌迟你才甘心?现在你就去和冷清秋离我远远的, 告诉你,我也不要你了,我有莫雪晴,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如娇美妾,我的人生会繁花似锦。但你觉得冷清秋会和我一样傻,对你痴迷到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龙玄御一口气吼了出来,这样的结局他无法承受却不得不承受,在伤害她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剜自己的心,但是,他也想让自己输的体面一点。 不再去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每日每夜狠狠疼爱,让她再也不要离开。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漠然的转身开门,在那没人看到的地方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经过小辈们的一番劝说,张青云终于答应去送送张欣语,生气归生气心里还是舍不得女儿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而这些小辈很善解人意的送来了。 刚欲出门,便见冷清秋匆匆而来。 “语儿来这里没有?” 张青云没好气的瞪眼:“那逆女不是和你在一块儿吗?” 冷清秋惊骇道:“糟了!” 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息,云缺月严肃问:“语儿可是出事了?” 冷清秋一把抓住云缺月的胳膊:“语儿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现在又中了剧毒,可不能受到刺激,她一定去找龙玄御了,这次一旦毒发,她会走火入魔的。” 青柠一听差点儿没跌到地上,她去找龙玄御?还不能受刺激?那自己不是闯祸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青云也慌了,他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和走火入魔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赶快找到她”语罢,冷清秋惊慌的离去,希望他还能来的及阻止。 众人尾随而去…… “龙玄御!” 进屋的一霎那,张欣语唤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毅然没有回过头去,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张欣语咬着下唇,咽下一口眼泪:“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以后都听我的?” 龙玄御一怔,往事袭上心头: “如果我让你以后都听我的呢?” “所有事?” “嗯!” 龙玄御拧着眉头,这不大好吧,要一个王爷事事都听一个小女子的,对名声可不太好,还有啊…… “别别别,我答应,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眼瞅着那双绣花蹄子已经下地了,他哪里还敢想‘还有啊’后面的事,不就是落下个惧内的名声么,比上刀山下火海可强多了。 张欣语脸上可算有了笑意:“那你答应以后只爱我一个人,不许喜欢别的女人。” “我答应!” 紧紧阖上双眼,那么美好的过去,终究还是成了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张欣语缓缓开口:“但是今天,我想求你,求你不要娶莫雪晴,不要娶她。” “张欣语”龙玄御蓦的一声吼了出来,愤然的转过身:“既然你不要我,我的生活又与你何干?我娶何人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以后远隔千山万水你还要管着我的人生?这一辈子我还要为你守身如玉?”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欣语急了,含着眼泪道:“只要不是莫雪晴,你就是娶了整个龙胜王朝的女人,我都不会多说一句。” 只要不娶这个害死自己的女人就行,要不让她在九泉之下情何以堪,还能如何死的瞑目? 龙玄御讽刺的笑了,坚定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要对她负责。” 什么整个龙胜王朝的女人,就是整个天下的女人他都不想要,他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龙玄御,你当真负我诺言?”眸光中血红闪过,语气是那样撕心裂肺。 只可惜龙玄御没有看到她的不对劲,已然背过身去,幽幽道:“是你先负了我们的誓言。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房门掩上的一瞬间,门外那双噙着泪水的双眸刹那间变得血红,透过门扉直直打在床上平躺的躯体上,双唇如泼墨一般黑到发亮,真气打通全身经脉迅速与血液里的毒素相融,体内膨胀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此刻张欣语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她龙玄御就不会娶她了,自己就能安心的去了,她是自己的仇人,杀了她…… 强烈的气流冲来房门,白影掠过,只一秒钟原本还在门外的女人已经到达床前,徒手将床上半死不活的莫雪晴生生掐着脖子给拎了起来。速度快的连龙玄御都没有看清。 扭头的瞬间血红的眸里却是满满的恨意:“你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你说过只要我一个王妃的,可是你居然要娶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她给我下药,我已经快要死了。” “语儿,你怎么了?”龙玄御吓坏了,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惊慌的上前,在他的眼里没有垂死挣扎的莫雪晴,只有极度疯癫的张欣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爱成魔 “你不要过来,”张欣语大喝,突然狂笑起来:“你不是要娶她吗?那我现在就杀了她,龙玄御,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娶她啊,你这么对我啊?就是她亲手毁了我们的幸福,你为何要娶她?噗~~” “语儿?” 张欣语情绪太过激动,极怒攻心一口黑血喷薄而出,龙玄御同一时间惊呼而出。 “语儿,你怎么了?你不要激动,我不娶她,”龙玄御诱哄着,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头上,语儿说她中了毒,她快死了?仿佛混沌的天地在这一刻突然恢复清明,所有未解的谜题统统有了答案变得清晰。 但是张欣语却…… “我不信,你这个骗子,我不相信……呃……”头部开始剧烈的疼痛,意识渐渐迷失,只有心头那个泣了血的名字,还有魔咒一般的执念。 “龙玄御,我不会让你娶她的,不会的……” “语儿,你冷静一点儿,我在这儿,我不娶她,我不娶她。”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龙玄御呢,”疯了一般在原地旋转:“你出来,你出来看我亲手杀了她,你给我出来……啊……” “语儿,”龙玄御想上前,却被张欣语一掌打了出去,那力道丝毫不比自己十重飞花决的差。 闷哼一声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把抓住张欣语的一条手臂:“语儿你看看我,我是龙玄御。” “你不是,你不是,龙玄御那个天杀的,他居然要娶我的仇人,他当真对得起我?”愤怒的喊叫伴着两行血泪,可见她爱之入骨,恨之入髓。 “龙玄御是混蛋,他该死,那你杀了他出气,不要如此折磨自己,啊?”龙玄御几乎是哭求着:“你这样子我好心疼,语儿你清醒一些,你杀了我我也甘愿。” 张欣语又变了脸色,有些无措:“不是的,不是的,我爱他,我爱他啊,我怎么忍心杀了他,都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蓦然看见自己手里还死死掐着的‘怪物’, 张欣语邪笑着:“都是你,我杀了你他就不会娶你了,走啊,我带你去找他,我要当着他的面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抓着莫雪晴一跃而起冲破屋顶飞身而去。 龙玄御不敢再做它想,穿过被张欣语震开的屋顶大窟窿急忙追去,语儿已经走火入魔了,竟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大伙赶到龙玄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张欣语抓着一个人,冲破屋顶疾飞在房檐上,直奔比武校场而去,龙玄御尾随飞出紧紧跟着。 冷清秋眼里尽是惊慌和绝望:“我们来晚了,语儿已经走火入魔了。”眼神一闪:“大家快去校场。” 张欣语抓着莫雪晴飞到龙啸山庄比武场的上空,轻盈的落在屋顶上,比武场上还在激烈地打斗着,四周围观着众多高手。看到屋顶上翩翩而落的女人都惊诧的看了过去。 “姑娘,这场比武还没结束,待到结束你可以自由上场。”台上司仪高声喊道。怎么看那女人的模样都像是来找茬的。 秦啸天瞥了一眼,嘴角划出一抹笑意,这些天惊喜来的太多,恐怕不用自己出手,他们就能把自己斗死了,这走火入魔的女人来得真是时候。 ‘嘭!’张欣语一把把莫雪晴抛到比武场的中央,强大的气流生生震开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个武林高手。 本来就重伤的莫雪晴纵然有真气护体,还是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接着那屋顶上疯魔的女人如鸿雁般飞舞而来,双手抓起刚刚正在比武的高手狠狠甩了出去。 一脚踩在莫雪晴的后背上:“龙玄御,你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杀了这个贱人,看我怎么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哈哈哈......” 张欣语疯狂地大喊,血眸扫过周围的人群,五指呈爪黑色的指尖吐出浓郁的红雾,身形微闪,刚刚在一个地方的白影瞬间扫了一圈,凡是自己五米之内的人统统被打的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尾随而来的龙玄御飞身上前阻止,他不能让她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可是张欣语已经不记得他了,凌厉的玉掌疾风而出.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凡是阻挡她寻找龙玄御的人都要死,如果龙玄御一直不出现她就杀光所有人...... 龙玄御意在将她制住,却怕伤到她,心中的不忍,硬生生让张欣语劈了他好几掌,若不是自身功底深厚,怕是早就重伤身亡了。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妖女”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本来还在错愕中的人群终于发现自身生命受到了威胁,个个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于是都不约而同的扬起手中的兵器一拥而上,齐刷刷的攻向张欣语。可是明明都是天下数一数二他的武林高手,此刻在张欣语的掌下却都是不堪一击,非死即伤。 “龙玄御,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张欣语一边解决想要攻击她的虾兵蟹将,一边大喊。 形如鬼魅出手快速,长袖不停地挥舞,一波波气流撞击的比武场四周瓦片横飞,草木凋零,嗜血的双眸似乎要燃烧一切。 等冷清秋他们来到校场时,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目标都是中间那个雪白的倩影。 场面一片狼藉,哀嚎遍地,大部分人都重伤不起,还有许多人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场中只剩龙玄御和她还在缠斗。 来不及多想大家一同飞身而起,霎那间场面又进入混战状态,面对这些亲人朋友,张欣语可一点儿也没有心慈手软,每一招都运起十足的功力,红光四溅,衣祙翻飞,大家都被陆续打落下来,伤势深浅不一。 赛傲雪勉强支起身子,靠在同样受伤的张青云身上:“王爷,我们的女儿怎么突然之间武功如此厉害?” 张青云目光如炬,盯着半空中不知疲倦的亲骨肉:“我们女儿一直都很厉害,只不过是她失忆后忘了那些法门。” “我们没一个是她的对手,这样下去,女儿就毁了。”赛傲雪泣不成声:“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她的,我的女儿……”“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且看语儿造化吧,我们一家人无论生死都永远在一起。”张青云满目悲凄,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一定护女儿周全,哪怕她真的变成魔女。 现在只剩冷清秋,云缺月,龙玄御和玉紫烟还在与张欣语缠斗移走在房定,半空之中。 突然白影旋飞而起落于玉紫烟身后,玉掌泛出红光直逼那单薄的紫色脊背。 ‘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玉紫烟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前掠去,眼看着腹部就要撞在屋脊尖锐的沿角之上。 云缺月惊呼一声:“烟儿~”却被张欣语逮住了时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真气破泄向地面栽去。 就在玉紫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袭花香弥漫而来,头脑一阵晕眩,身躯被带进一个怀抱,待清醒过来,心不禁狂跳的不行,原来离得近了,他更好看,怀抱也好温暖。 几个轻灵的旋转稳稳落于地面。 “玉姑娘,你没事吧?” 冷清秋嘴上急切的问道,但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另一个方向。 玉紫烟羞怯的脱离他的怀抱,如水的脸蛋红了一片,温婉的道:“多谢冷教主救命之恩,小女子……” “我并不是真心要救你”冷清秋扫了一眼,打断她的感激“我只是怕语儿醒过来得知自己杀了师妹会很痛苦,与‘你’无关。” 玉凌峰的女儿,自己是抽了风才会去救,当然是为了张欣语。 霍然转身,不理会玉紫烟已经窘迫到极点的容颜,脚尖一点飞身而去。 望着那毅然而去的背影,玉紫烟觉得心里竟是一阵阵抽搐...... “龙玄御,你不能再手下留情,语儿已经神志不清了,再这么下去不仅我们会死,她也会死的。”冷清秋大声的提醒。 现在他们俩都不是张欣语的对手,联起手来还有一线希望将她擒住,可是龙玄御一再的忍让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见他还是犹豫,冷清秋又道:“抓住她,抓住她我们才能救她。” 龙玄御眉目一凛,全身泛起深蓝色的光圈,结出强大的气场,满天细碎的蓝光化作光剑倾世而出,冷清秋亦是被红光环绕,一条血带在周身流转,长臂一挥血带飞离。 张欣语能挡住一个却挡不住另一个,只见她真气震破血带,冷清秋吐血重伤,而无数光剑穿进她的身体。 “啊啊……啊……”难忍的痛苦让她仰天大呼:“龙玄御,救我!” 龙玄御陡然停手飞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语儿!” “龙玄御小心!” 冷清秋堪堪提醒,张欣语的血眸中射出一道冷光,手背一翻一把匕首现于掌心,抬臂的瞬间匕首尖端深深刺在龙玄御的胸口,利刃穿破血肉的声音异常清晰。 一黑一白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飘飘然落在地上,画面是那么唯美,除去那一只素手握着匕首的一端,还抵在对方的胸膛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娘子不哭 张欣语的眼中两行血泪再次滑落,好像整个身体也都空了,只剩一副躯壳。心口揪痛的紧,连带双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一只大手移到她的脸颊,温柔的擦去那触目惊心的血泪。声音像天外来音一声声敲打进耳膜。 “我知道娘子很痛,娘子不哭,相公会一直陪在娘子身边的,娘子不要害怕。” 原本空洞的血眸渐渐变淡,浑浑噩噩的低下头,看到自己一手的血红,眼神立刻惶恐起来。 拼命的摇头哭喊:“血,血好多的血,龙玄御,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张欣语一把挣脱龙玄御的怀抱,惊慌的逃窜,不想踩住了裙角猛地栽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不停的往后挪。 “不要,好多血,好多血,龙玄御你在哪儿,我好怕,我好怕……” 一双染血的小手疯了般拉扯自己的头发,头上的饰品早已七零八落,还扯掉了大把的青丝。 龙玄御哪还顾得上许多,嗖的拔出匕首,点住周围穴道不让血液流出。快速跑到张欣语身边阻止她自虐的小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语儿,我是龙玄御,我是龙玄御,我来了,我在这,你好好看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柔声细语的安抚:“我来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离开你,娘子,你醒一醒……不怕,不怕……” 过了良久,张欣语惊恐的神色慢慢平稳下来,耳边的声音好熟悉,让她好心疼,是谁的?是谁的? 无数细碎的画面涌入脑海,却都是同一个人面孔: “你有胆再说一遍,你想要谁变太监?” “和我睡觉,你想都不要想。” “张欣语,我命令你不许死,听到没有?” “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上路。还有诊金汤药加劳务费三百两银子,回到京都送到我府上。” “呃!张欣语你胆子养肥了,居然敢踩我?” “本王是来找她的,她设计本王的事,本王还没有跟她算清楚,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女人,大皇子还是另觅佳偶吧。” “语儿,你变的爱哭了,这些年我只见你哭过两次,短短的一个多月!” “条件很简单,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躲着我,还有收回在擎天谷时说的对我退避三舍的话。” “这些年你害的我连个王妃都没娶到,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前些天皇兄还笑话我来着,所以你得负责赔给我一个王妃,结束我单身汉的生活。” “我喜欢你,把你自己赔给我做王妃。” “气消了我们和好吧,是我说了错话这一茶杯算作是惩罚。”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从来不是谁的男人,以后只会是你的。” “我的语儿终于爱上我了,好开心!” “放心吧,我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只要有娘子的爱就够了。” “因为你们的眼神不一样,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从你第一次醒来我就觉得你是不同的,语儿相信我,我爱你!无论你怎么变!” “娘子,我想过了,我不要你回到你的世界,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女人,我只要你一个正妃。” “怕什么,有为夫的给你顶着,皇兄要是治你的罪,咱们就篡了他的位。” “红颜祸水哪个朝代都有,娘子再能祸祸也只能祸祸为夫而已,到别人那儿可不好使。” “我不,放你下来你就跑了……嘶……松口,你别咬啊……” “别别别,我答应,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我知道你也一夜没有睡,你也心疼我对吗?语儿,你的心我都明白,我又何尝不是一样,怕你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然后离我而去,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一辈子都是……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依然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血眸终于恢复水润的黑色,张欣语泪流满面,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被谁抱着,这一声声强力的心跳,一句句柔软的话语是那么熟悉,是那么想念。 “龙玄御,我好想你。” 龙玄御知道她清醒了,眼中掩不住惊喜,松开大手,抬起伏在胸前的脑袋,颗颗泪珠滚落下来。 “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你以为你走了我还能活的快乐吗?我的命全都系在你的身上。” “可是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慢慢死去,我舍不得。”小手摸上龙玄御的俊脸:“但我又发现自己好自私,我不想让你娶别的女人。” 大手附在小手上,龙玄御的声音变得沙哑,颤瑟:“娘子可以自私,因为即便是娘子真的离去,我也没有打算娶别的女人,没有你,我宁可孤独终老。” 张欣语眼里淌着幸福的泪光,早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自己要自以为是,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在一起的时光,从现在开始她一秒钟也不要离开这个男人。 微微起身双臂圈上龙玄御的脖颈,送上自己的红唇深深印上他的,她不想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也不想知道名节多少钱一斤,唯一恨不能做的就是,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永生永世。 两个人疯狂的缠吻在一起,仿佛天地都与他们互不相干,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这道不尽的思念…… 赛傲雪哭倒在张青云的怀里,为什么他们的女儿如此命苦? 玉紫烟和张欣芮也是止不住的抽泣,羡慕张欣语和龙玄御的感情同时又心疼着他们。 冷清秋眼里一抹受伤,却也没有上前打扰。 西门寻则是欣慰的笑了,能和心爱的人深情相拥,即便是时日无多他们也是幸福的吧。 “嗯……” 突然张欣语身体抽搐了一下,一口咸醒涌进龙玄御的口中,只见怀里的女人眉峰紧皱的一瞬,便晕死过去。 “语儿,语儿?” 惊慌的拾起她的手腕,探寻那虚弱的脉搏,微微松口气,紧接着眉间锁了一个结,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别把我的儿媳妇给治死了 戏也看的差不多了,高台上的秦啸天朝底下一个头子模样的老者使了一个眼色,老者会意,跑到最前面振臂一呼:“大家不能放他们走,这妖女伤我武林通道无数,罪行累累,咱们要将她碎尸万段,为死伤的武林通道报仇雪恨。” “木堂主说的对,这妖女已经走火入魔,此女不除,必将酿成武林大患,大家一起上,杀了她。”人群中又一男子高声附和。 眼看着所有人都面露凶光,跃跃欲试,云缺月一行人眼神出现慌乱,现在他们都受了伤,根本无法抵挡住这么武林高手的夹击,难道张欣语真的在劫难逃了? “轰”的一声校场上的巨型石柱轰然倒塌,烟尘四起,待烟雾散去众人看到的是一张比阎罗王还要酷冷的俊脸,尤其那一双眸光几乎能够穿透人的心肺,生生将所有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她是我的人,谁若想伤她一根汗毛,我定让他有如此柱,粉身碎骨……”阴鹫的语气犹如千年寒冰深深扎进人的心里。 所有的人都在发怵,挥着刀剑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一步,粉身碎骨哪,不好不好! 唰!一道人影从高台飞冲下来,稳稳落于众人面前,正是秦啸天。 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龙少侠不必威胁我等,秦某身为武林盟主有义务为武林惩奸除恶。 此女已然走火入魔,其心狠手辣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此次放她离去必将后患无穷,此女非除不可。” “杀了她,杀了她!......”刚刚开口的木堂主紧跟着高声大呼,然后周围的虾兵蟹将也跟着起哄。 青柠实在看不过去了,跑到台上食指指了一圈,怒道:“就你们这些个伪君子,真不害臊,武林大会明文规定,以武定输赢,不论伤残,不计生死。怎么现在被一个女人赢了去,你们就开始不服气了想要假公济私,都不要脸了吗? 难道她不是在比武场上赢得你们?打不过人家就想该死人家,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吗?和歪门邪道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云缺月向她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真是字字珠玑。 被她这么的一吼有些尚存羞耻之心的人渐渐面红耳赤。当然也有些不服气的或者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比如秦啸天。 “姑娘此言差矣,若她是光明磊落的赢了大伙,秦某自当将这武林盟主之位双手奉上,可是她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了,难道要将这维护武林正义的任务交于一个妖女手上吗?那十年后的武林大会岂不是要改成追悼大会?” 秦啸天一甩衣袖,鄙夷道:“况且这妖女手段残酷,心术不正,我等难以拜服。” “盟主说的对,我等不服,我等不服......” 也不知是谁这么会溜须拍马,秦啸天,才刚说完,他那边就接了上,紧接着人群又炸开了锅,正愁没什么理由呢,盟主就是睿智,这个台阶好啊,名正言顺。 “闭嘴!”龙玄御爆发一声怒吼。 刚还滔天的呼喊立刻变得鸦鹊无声,安安静静。 “天下第一,武林盟主,我们不稀罕。各位太杞人忧天了,比武场上无生死,只能怪他们的造化不好,若谁再敢阻挠于我,我敢保证我的每一句话都将在他的身上应验。” 见众人真的面有惧色,秦啸天微眯了双眼,射出恶毒的光芒,指着龙玄御道:“别以为你是擎天谷的弟子,就可以不把武林各派放在眼里,你们只有几个人,还能抵的过我们的云云同道吗?”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哪怕车轮战,也能累死他们。 人群渐渐骚动,纷纷回过闷儿来,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几个人不成? “今日若有谁敢上前一步,我冷清秋发誓,我血魔教定要血洗他满门,让他在江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冷清秋也是冷冷扫过众人,这些面孔他都会记住的。 “杀了你,我们再去灭了血魔教不迟。”秦啸天失去了和他们磨叽的兴致,身后这帮酒囊饭袋,贪生怕死,自己若不出手,肯定没有一个人敢动弹,罢了,反正他们都受了重伤,就一并解决了也好。 振臂一挥,周身氲出绿色的光圈,气流抽的大袍咧咧作响,手臂一翻两颗绿色的光球托在掌心之上,眼中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只要他们全部死在这,这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宝座就还是自己的。 盟主都出手了,有些个奸的也装腔作势集结气场,跟在后面浑水摸鱼。 秦啸天脚下生风掌心挥动光球,直冲着龙玄御打去,为了保护张欣语大家都围到龙玄御身边,大战一触即发,一时间校场上再度嘶喊漫天…… 不得不说秦啸天的功力真是不错的,堪堪在冷清秋和龙玄御之下,但是二人都受了重伤,应付起他来便显得微微吃力,再加上还有一群的武林人士对他们左右夹击,龙玄御还抱着张欣语只能用双腿应战。 虽说真应了他说的话在他脚下过招的统统死的很惨,那人数太多也真是个问题,总是防不胜防,身上受了几处刀伤,汩汩流出血来。 眼看着这一些人开始体力不支,秦啸天跃上屋顶,狂傲的大笑,在这天下还有谁可与自己争锋? 命运总是公平的,乐极生悲也是常有的事,比如...... “我擎天谷的弟子岂容你们如此欺辱。”凌空隔音,显然来者功力深厚。 秦啸天立马止了笑声,戒备的寻着四周,只见天际浮现一白点,慢慢放大,霎那间飞到眼前,俨然是一个人,玉凌峰! 玉凌峰满目怨怼,出掌成风,横扫秦啸天,秦啸天挥袖抵挡还是踉跄几步。缓过神来也不给玉凌峰客气,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虽说玉凌峰神功盖世,但是为了医治张欣语耗了半生修为,并未补回,所以与秦啸天缠了半晌竟难分胜负,这让秦啸天先前惊恐紧张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擎天谷谷主也不过如此嘛,亏自己当初为了对付他下了那么多的功夫。 当师父的来了,给了擎天谷这些弟子可带来不少的信心,先别管结果如何,心里坚强的后盾是有了。 “哈哈哈,武林大会可真是热闹啊,老夫也来开开眼界,顺便报个仇。” 这声音让冷清秋心中一喜,顿时抬起头来,果然冷严几个纵越落于屋顶之上,看到玉凌峰眸中瞬间燃起火来。 “老小子你还没死呢,今天我定将你切碎了喂狗。”不由分说从秦啸天手里截过玉凌峰大干起来。 玉凌峰也是来气,找准时机踹了冷严一脚:“冷老鬼你疯魔了,揍我干什么?” “揍你?杀了你我都不解恨,你还我血魔教几千条人命来。”冷严也钻着空子一脚还了回去。 秦啸天勾着阴险的嘴角冷冷的看着自己五年前策划的结果,这个画面他太满意了。 脑袋一偏玉凌峰躲过一个攻击,气愤的道:“我干嘛要还你血魔教几千条人命?和我有鸡毛关系?”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老东西,收买我徒弟,派人血洗我血魔教,现在还在这儿装犊子,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你才孬种,你们全家都孬种,我何时收买你徒弟,何时派人血洗你血魔教了,死老鬼,你分明是看我长的比你帅,你嫉妒我,污蔑我。” 众人只感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这俩大神打架就打架,怎的那血海深仇到了他们嘴里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爹,私人恩怨待会儿再说,先一致对外好不好,你儿子快被揍死了。”冷清秋不得不提醒他本末倒置的老爹,关键时刻你要分清轻重缓急啊。 果然,冷严叱诧一声:“敢欺负我的宝贝儿子,老子将你们剁碎了喂狗。” 语罢竟真的撇下玉凌峰,向儿子身边飞去。 玉凌峰无奈摇头,多少年了,一点儿没变,眉目一凛,转身攻向一脸看好戏还没缓过神来的秦啸天。有了玉凌峰和冷严两大绝世高手的加入,当真是如虎添翼,不多功夫撂倒了一大片武林高手。 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出了龙啸山庄。 张欣语的伤势刻不容缓,就在益州包了一间客栈,冷严意欲和玉凌峰纠缠不休,却被自己的儿子劝住,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你死我活,语儿的情况还指望这两位老江湖想个办法呢。 玉凌峰号着张欣语的脉搏,脸色深沉,眉头深锁。 “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躲一边儿去,别把我的儿媳妇给治死了。”冷严不满加鄙夷的吵吵。 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娃娃他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红鸾活过来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另有其人,长的如此相像,怪不得儿子会跟着着急上火了。 “冷前辈莫要胡言乱语,语儿是晚辈的娘子,并非您的儿媳。”龙玄御出言辩驳,不要乱认亲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两大处男,天理难容 冷严瞥了一眼,没有鸟他。 “御儿,甭搭理他,当他在那儿放气就是了。”玉凌峰也是不满冷严的没脸没皮,刚见一面留给自个儿徒弟认作了儿媳妇,老不要脸的。 “师父,语儿情形如何?”龙玄御默认师父的话,改变了话题,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不好,”玉凌峰摇摇头,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严肃道:“语儿体内的封印已经被冲破,真气足足扩大了一倍,加之身中剧毒,两者相融导致她走火入魔,如今这股气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大有爆体而出的迹象,恐怕撑不过十二个时辰。” “不,”赛傲雪一下子冲到最前面,拽住玉凌峰的衣袖,嚶嘤哭泣:“表哥,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语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轻轻拍拍她的手,玉凌峰也是不能肯定的道:“我会尽力保住语儿性命的。” “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够救语儿?”云缺月担忧的道。 “容我想想!” “想什么想,现在能救我儿媳妇的办法只有一个。”冷严横眉怒目的来上一句。 “她是我的娘子,不是您的儿媳”龙玄御再次强调,依旧没能换来鸟他的一眼。 “爹,您有办法救语儿?”冷清秋惊喜道:“您快说来听听。” 冷严突然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便有些得意的道:“只要利用至上的至阴至阳之气帮我儿媳妇融会贯通,将真气捋顺据为己用,那时她自然无碍了。” 龙玄御气急,冷冷的瞪眼却没有再强调,他肯定这神经病患者听不懂人话。 “上哪儿找至上的至阴至阳之气去?”玉凌峰投给冷严一个白痴的眼神:“你以为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吗?这至阴至阳之气是必须是童子之气,你是童子还是我是童子?” 玉凌峰没好气的瞪眼,咱俩的孩子要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同意你的建议。光长岁数不长脑子的老家伙,至上的至阴至阳之气必须是顶级的阴阳功法结气,当今世上除了血魔教和擎天谷哪还有这样的高手?并且还得是童子。 冷严的脸窘迫了一瞬,辩驳道:“我是不成,但是我儿子可是童子呢,血魔斩早就练至顶层了,至阴之气有了。” 说着一把将冷清秋拽到自个儿身前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冷清秋面色一红,还是点点头。 当下最开心的莫过于龙玄御了,这么说语儿被冷清秋劫到赤练峰,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语儿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可是…… 欢喜的容颜一下子落了下来,至高的至阴之气有了,而自己……此时他真恨不得掐死自己,想不到最后没能救的了语儿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 “御儿可是已和语儿破了禁忌?有了肌肤之亲?”玉凌峰很不客气的问了出来,虽然没报什么希望,还是忍不住希望奇迹发生。 飞花决便是至阳功法,龙玄御练到顶层自然成了至高至阳之气,他便是唯一的希望了。 “师父,我,我与语儿并未破了禁忌,只是......”龙玄御一脸的悔恨,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悲痛欲绝:“都是我鬼迷心窍,昨夜喝醉竟然和百毒教妖女苟且合欢,现在无能救治语儿,为什么该死的不是我?” 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嘴巴,自从掉下无音崖,往后的日子龙玄御基本都是和张欣语睡在一起的,他们居然都没那个啥,你让月老怎么想,你让丘比特情何以堪哪?这拉线,射箭的活可没法干了。 大家惊诧的同时也是深深的失望,尤其赛傲雪绝望的差点儿昏了过去。 她女儿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吗? 响亮的巴掌声打醒了正在神游痴呆的青柠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磨磨蹭蹭挪了出来。 “龙公子,其实,其实早上我是骗你的,昨天我赶到你房间的时候莫雪晴才刚刚把你拐上床,虽然你把她当成语儿姐姐表现的猴急了些,可是并没有来的及破身,所以你还是清白的。” “你说什么?”龙玄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心中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而是狂喜,这么说他不仅没有被莫雪晴玷污了,现在还能救了语儿了? 青柠以为龙玄御气自己欺骗他,想要打她,吓得直掉眼泪,朝着云缺月呼救:“月哥哥,你快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云缺月也笑了:“他不会打你的,”对着龙玄御:“御,放开她吧。” 龙玄御从狂喜中缓过神,放开青柠的手臂,还不忘了威胁道:“下次再敢戏弄我,我给你好看。”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紧着躲到云缺月的身后,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哪里还敢再有下次。 好了,现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请允许大家在心里面尽情的八卦吧。 单说今天最具爆炸性的新闻便是当今世上最俊美,最妖孽的大男人居然还都是处男? 你们俩是真的太挑了,还是某个方面有问题啊? 再说龙玄御和张欣语前前后后加起来睡在一张床上也有几十个日夜吧,居然都没把洞房的事儿办了,在大伙心里龙玄御那方面有问题是肯定的了。 所以张青云两口子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女儿换个郎君?毕竟这‘性福’的事儿,可是件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儿啊。 “别说废话了,事不宜迟,救语儿要紧,”关键时刻还是咱们谷主脑子活泛一些,扯着嗓子道。 众人面面相觑,赞同的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龙玄御和冷清秋于张欣语一前一后盘膝而坐。掌心结出气罩按照玉凌峰的吩咐打进张欣语身体上的各处大穴,红蓝光圈在大床上氲出梦幻的色彩。 别看颜色好看,当事人可是非常痛苦的,眉头紧拧,汗流浃背,这场融汇贯通,捋气顺血的‘战争’整整持续了六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之后,两位救苦救难的童子大英雄也虚脱的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交,耍太极! 两日后...... “你这老鬼烦不烦,我都说了我没收买你徒弟,也没派人血洗你血魔教,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院子里玉凌峰抱头叫屈,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他一定把他抽筋扒骨泡药酒。 “不是你,还有谁?”冷严挥动铁拳直直朝着玉凌峰砸去:“那滚蛋亲口说就是你给了他一卷至高的武功秘籍,还让他带人攻打血魔教的,要不是我和我的宝贝儿子命大,就死在五年前了。” “真是误会,”一把接住冷严挥来的拳头,玉凌峰耐心的解释:“你都已经败给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灭了你的血魔教啊,真是误会。” “误会个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招……” “你还讲不讲理了,……” 一阵嘈杂的斗殴声吵醒了张欣语,起身了一半,头晕目眩又生生栽了回去。怎么好像听到师父那个老顽童的声音了? 缓了缓精神再次坐了起来,头还是晕晕乎乎的,倒也没有再栽倒,环顾了四周,这里不像是龙啸山庄的厢房啊,她这是到哪儿了? 打开房门,我去,外面打的是热火朝天的,那个白袍的男人却是师父无疑,师父不是在闭关疗伤吗,怎么会到这儿来?还有和他打的那个倒是没见过的。 “咦?大姐,你醒啦。” “嗯,三妹。” 张欣芮端着汤药走来,顺着张欣语的视线望去,叹息道:“甭管他们,都打了两天了,也不嫌累。” “那个紫袍的男人是谁呀?”张欣语问道,她很好奇,自己身边怎么出了个怪人,武功还是蛮高的。 “他呀,他是冷清秋的爹爹,帮咱们逃出龙啸山庄,还帮着救你。” “救我?” “是啊,大姐你忘了吗?你身中剧毒又冲破封印,导致走火入魔,在龙啸山庄杀了不少人连你师父都说你可能没救了,就是冷前辈提出融会贯通之法,然后你师父就看着大姐夫和冷教主把你给救了,” “这么说我身上的毒全解了?”张欣语兴奋道。怪不得觉的浑身都轻松了呢。 “好像是吧,反正你师父是说你没事了。”张欣芮笑嘻嘻回答,心里的云雾早就散没了,又恢复了早先的模样。 “那这药是……” 指着张欣芮手里的药碗,都说她好了,那这药不是给她喝的? “啊,大姐夫说你太瘦了,就买了上好的人参灵芝给你补身体,我熬了好半天还热着呢,快些喝了吧。”说着把药端进了屋子放在桌上。 “那,你大……姐夫去哪儿了?”张欣语感觉有些别扭,还有些害羞。 “他被冷清秋拉去决斗啦。” “决斗?” 张欣芮点点头:“是啊,都是那个冷清秋非说要和大姐夫一决高下,赢的人和你在一起,输的人不许再对你心存幻想,一大早除了我,还有外面打的正欢的两位前辈,大伙都去观战做见证去了。” 张欣语一阵头皮发麻,怎么都感觉自己像货物一样摆在台上进行拍卖,谁出的价高就可以把她打包回家。 不由得气从中来。拍案而起:“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以为自个儿是谁,居然还敢拿我的一生当赌注,本小姐绝饶不了他们……” 西郊河畔 两道红蓝交织的人影打的热火朝天,树荫下居然有几个人搞起了野餐,席地而坐围城一个圈,中央放着各种点心和水果。 “还是我聪明吧,他们俩打起来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受苦受难可是我们这些观众,幸亏我准备了这些,一边看打架,一边吃点心,多享受……” 南宫无痕拿起一块梅花稣扔进嘴里,一脸臭屁的呱呱不停,惹得大伙真是欲哭无泪,多想说一句还要一边听你唠叨不停,多悲催! 青柠看的津津有味,有时候还手舞足蹈暗暗加油,头也不回道:“月哥哥,你说他们俩谁会赢啊?” 看那个冷清秋那么拼,她倒希望他赢,此刻她只想到单纯的输赢,至于输赢以后的代价,原谅她吧,还真没考虑。 “不知道。”云缺月淡淡的开口,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 “我感觉他们俩都会死的很惨。”玉紫烟幸哉乐祸道,因为她看到不远处两个身影疾风而来,其中一个脸色很是不善。 但是青柠可没看见,立刻哇哇大叫:“你是说他们俩可能同归于尽吗?那语儿姐姐不是一个郎君都没有了。” 此时云缺月多想来一句,还有我啊,愣是抿着薄唇没开口,在心里龌龊一下就好了。 西门寻笑了:“我和烟儿姑娘有同感。” 看样子来者不善,有的人要倒霉了。 “龙玄御,冷清秋!” 大晴天突然来了一声霹雳,让原本打的正欢的两个人立刻停止了动作僵在原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龙玄御:师父不是说她不会那么快醒来吗? 冷清秋:我爹也说她至少要睡上五天,怎么才两天就醒了? 龙玄御: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决斗的原因。 冷清秋:你不说我就不说。 龙玄御,冷清秋:成交,耍太极! 两个死敌头一次达成这么统一的默契。 一阵风刮到河畔,张欣语怒视汹汹站于二人眼前:“你们俩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在这里打架?” 那眼神似是要等他们自投罗网,只要是敢说为了争她以武论输赢,今天一定给他们好看。 自从醒来就感觉浑身都是力气,有种想要大干一场的欲望,就看他们俩识相不识相了。 龙玄御和冷清秋装傻充愣,手脚比划着来个左右野马分鬃,神色还比较全神贯注。 “师父说我们俩有些体虚,需要以柔和之气练练筋骨,所以现在我们打太极,活血。” 又来一个左右倒卷肱冷清秋悻悻道:“是啊,我们在这儿练了一天了,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 只听得耳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接着“嗷嗷”两声,正全神贯注打太极的二人立刻抱着大腿惨叫。 “你们还敢骗我,”张欣语的鼻子都给气歪了,小蹄子不停的踢在罪魁祸首的臀上,腿上,嘴里愤愤有词:“太可恶了,竟然拿我当赌注,踢死你们,踢死你们……可恶……” 两个俊美的大男人抱头鼠窜,这女人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踢的这么疼,肯定都淤青了,张欣语也不罢休,撵着踢打,两只笨蛋非得给点儿教训不可。 树荫下的人都乐不可支,经此一役,对于冷清秋是血魔教教主的事儿也不那么计较了,毕竟他是坏在明处,而有的所谓好人却是坏在骨子里,让人防不胜防。 张欣语走火入魔大闹龙啸山庄,加之后面一场大战,各派武林高手死伤大半,经过秦啸天的一番蛊篡,决定先将妖女张欣语和血魔教一并铲除,然后再次召开武林大会。 “盟主,请恕小人愚昧”黑衣人立于秦啸天身后,一脸的不解道:“现在看来龙玄御的武功似乎是要比冷清秋的高上一些,为何盟主不急用江湖势力也一并将他除去?还有那个玉凌峰,只要这两个人都死了,再灭了血魔教,这整个武林不就再也没有人是盟主的对手了吗?” 秦啸天缓缓转过身,细细抚摸拇指上的玉扳指,勾起一抹冷笑:“玉凌峰那人一向淡薄名利,天下第一武林盟主都入不了他的眼,本盟主自是不担心他,但这龙玄御却是龙胜王朝最具实力的王爷,还有朝廷给他当靠山,也只能慢慢收拾。” “对了,被那个妖女带到校场上的怪物可是醒了?” 黑衣人恭敬的道:“回盟主,已经醒了。” “她可说了自己是谁?那妖女为何抓了她?”被剐成那副猪头,任她老娘也不可能认出她来。 “她说了……她……”黑衣人偷偷瞧着秦啸天的脸色,似是难以启齿。 “快说。”一声厉喝,磨磨唧唧的,他的忍耐是有限的,若不是当时有那么多人在,他早就送那个丑八怪上西天了,省的污了眼。 “是”黑衣人不敢再犹豫,立刻道:“她说她是百毒教教主,莫雪晴,属下已经把她的贴身侍俾找来,确认无疑。” “什么?”疾风一闪,高大的身影飘出门外。 厢房里莫雪晴阴狠的盯着床顶纱帐,把她想象成了那个让她想要扒皮喝血的女人,喝过了汤药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却丝毫没有减轻她心底的恨意。 侍女在床头小心的伺候着,将手中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狰狞的面目上,一会儿功夫脸上的红肿便消散了不少,却仍然看着令人作呕。 一蒙面侍女匆匆进门:“教主,盟主大人过来了。” 莫雪晴眸光微动,闪过一丝厌烦,自从被龙玄御吻过,摸过,她现在觉得其他男人都是恶心的。 “晴儿!”秦啸天大步而来直奔莫雪晴床头。 “晴儿有伤在身,不能迎接盟主大驾,还望盟主大人见谅。” 虽然莫雪晴是真的外伤不轻,但声音还是异常的甜美动听。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口一个儿媳妇 “晴儿无需多礼,好好养伤即可”秦啸天忙着道,居然在眼睛里露出微微的心疼。 也是没错,从前秦啸天本是军营里的一个小小副将,后来无意中拾到一本武功秘籍,练就了一身武艺,在战场上履历战功名声大噪,不想却因为好大喜功得罪了大统领,里应外合给他安了一个通敌卖国的大罪。 为了躲避朝廷通缉这才隐姓埋名于江湖之中。但他却是个不甘平庸之人,于是每天都在算计着如何能做得人上之人,拥有无上的荣耀,以至于三十几岁都做了武林盟主还没有成亲。 直到莫雪晴的出现,大半辈子都没颤动过的心居然深深陷了进去。 她太会勾引,太会诱惑,更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不禁想要每天都把她拴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的享受。 殊不知这奇特美妙的感觉都是因为他已经中了莫雪晴的迷情手段。 “那个妖女如此心狠手辣,晴儿放心,本盟主必将为你报仇雪恨。”眼底凶光泄露,他可不是开玩笑的。 莫雪晴轻轻一笑:“盟主对晴儿好,晴儿感激不尽,相信那女人现在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晴儿的仇也算是报了。” “晴儿此话怎讲?” “盟主可知她为何走火入魔?” 醒来后侍俾已经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告知于她,虽然心里还是恨着,但是也异常舒畅,那女人已然成为武林的公敌,更何况若是所猜没错她该是毒发快死了吧。 秦啸天微微惊愕:“难道和晴儿有关?” “没错,我对她下了剧毒,可能是她体内存在真气,二者融合以至于支撑不起,才入了魔道。”莫雪晴嘴边弯起邪笑:“盟主可是找到他们的踪迹了?晴儿希望亲眼看着那妖女痛苦的死去。” “放心,本盟主已派出大批探子,他们都受了重伤跑不出这偌大的益州城。”眸中毒光邪佞无比。 张欣语气呼呼的从外面跑回来,路过院落冷严和玉凌峰还是打的难解难分,怎么走都挡着她的去路,正愁心里的小火没地儿撒呢,一手抓住一个,嗖的向后扔了出去,幸亏都是绝顶高手才没给摔个狗吃屎。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的呼喝:“语儿,你欺师灭祖啊。” “臭丫头,居然这么对待未来公公。” 阴狠的扭过头,毒辣的眸子钉在二人身上:你们再说一个试试? 果真再没人敢张嘴。 后知后觉的两位老前辈不自觉的吹胡子瞪眼睛,他们好像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语儿,你听我们解释啊。” “我们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随后跟上来的龙玄御和冷清秋微微喘着气,这妮子轻功真是一步登天了,这么紧着也差点儿没追上。 “说什么说,我再也不想理你们了,指不定哪天就把我给卖了。”扭头转向余怒未消的玉凌峰,大声道:“师父,你不是说想办法送我回去吗?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 这古代的人太腹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给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呢。 “没有!” “没有!” 玉凌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龙玄御和冷清秋异口同声劫了话,只好也回道:“没有!” 要不他也想说这两个字来着,想他耗损了那么多的修为都没来的及补充呢,又夜观天象发现这丫头片子有难,马不停蹄的就赶来,哪有时间想办法。 “枉你还被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想个办法居然想了三个多月还没想出来,我鄙视你!” “小语儿,你这么说话为师多伤心”于是表现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只让张欣语感觉额上青筋猛跳。 四十几岁还能装的这么萌,除了她师父,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乖儿子,我儿媳妇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冷严一脸迷茫,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可是很不好。 “冷前辈,我说过好几次了,语儿是我的娘子,不是您的儿媳妇。”龙玄御感觉这两天光说这句话舌头都绕圈儿了。 不行,一定得赶紧回京都成亲,现在不光儿子惦着自个儿娘子,连老子也惦记上了,一口一个儿媳妇咋就叫的那么顺溜呢? 本以为冷严还会和前些次一样装聋作哑,没想到这回破了天荒,鄙夷道:“你们成亲了吗?拜堂了吗?入了洞房吗?都没有吧,那这丫头是谁的娘子还不一定呢,你说是不是老小子?”邪眼扫着玉凌峰,挑衅的意味十足。 冷清秋投给亲爹一个赞许的眼神,说的太好了。 玉凌峰才懒得和那个胡搅蛮缠的计较呢,撇撇嘴角,嘟囔一句。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一定是句骂人的粗话。 龙玄御简直要气疯魔了,自从大家知道他和张欣语之间清白以后,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就更对他的语儿虎视眈眈,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指不定早把张欣语劫到血魔教去成亲了。 “我们可是有了婚约,更是皇上下旨赐婚的。” 冷清秋轻哧一声,冷冷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只要没有成亲她就有任何选择,即便是皇上赐婚又如何?” “你们说够了没有?”老虎不发威都拿她当病猫了?你们讨论的这么欢,问过当事人没有? 龙玄御和冷清秋一个激灵,互相瞪了一眼,立刻收起剑拔弩张的嘴脸。 “我告诉你们,本小姐谁也不嫁,你们这两堆大火坑谁爱跳谁跳,我不稀罕,更怕尸骨无存。” 愤愤的踢了一脚足下的野草,头一甩转身离去。 “语儿,语儿。”两条跟屁虫尾随而去。 玉凌峰笑着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可爱,劲风扑来一闪身躲了过去。 “冷老鬼,你还没完了?” “你死了,就有完了……” …… 玉紫烟端着汤盅来到冷清秋的房门前,见房门没关就向里面探了探,只见冷清秋站在案前负手而立,微微叹息,似是有什么心事。 手指在房门上轻轻敲了敲,里面的人转过身来,眉心不由自主拧了个结。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然之间变成武林高手 “玉姑娘有事?” 玉紫烟迈过门槛,温婉的道:“我是来多谢公子前两日的救命之恩的,区区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把汤盅放到桌上,微微抬头看他,眉目间蕴含着羞怯。 总觉得看着他,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期待?欢喜?好像都有。 冷清秋抿着嘴角,面色不算和睦,阴寒着道:“本教并非有意要救玉姑娘,如果可以,本教倒更想亲手杀了玉姑娘。” “什么?”玉紫烟惊愕的睁大眼睛,红唇微微颤抖:“为,为什么?” “因为你爹是我血魔教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派人屠我教上下几千人,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们?”冷清秋的眸色生冷,每当想起五年前的那漫天的血光,他都是忍不住的恨意。 “你胡说,我爹说了那是个误会,是有人嫁祸给他的,是你爹不信。你这么揪着我们不是白白放过了真正的仇人?”玉紫烟据理力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看到他用如此冷酷的神情对着自己。 又道:“而且五年前我爹出谷找冷前辈决战的时候就只带了我大师兄和二师兄,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高手去杀你血魔教的几千高手。” “你爹当然不需要找那么多高手,”冷清秋步步紧逼,玉紫烟连连后退:“因为他早已让你血魔教的叛徒在我们的水里下了化攻散,他只需要等待毒发再肆意屠杀就行了。” “那就更荒唐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擎天谷还有化功散这种毒药。既然你教的叛徒口口声声说是我爹收买了他,还派人灭你血魔教,你们可是亲眼看到我爹了?难道这么大的事儿他会不亲自去吗?”玉紫烟的话铿锵有力,句句清晰。 冷清秋神色微动,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如果玉凌峰真的利用那叛徒铲除血魔教,那当初为何没有继续斩草除根?还给他们机会回来报仇? 擎天谷的实力也不在血魔教之下,现在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借一个诛杀魔教的名头,再来讨伐就是了。 收起步子停顿下来,心思却还在神游,此刻玉紫烟已经被逼到了门框上靠着,冷清秋的脸近在咫尺,他身上的花香闻得她一阵头晕目眩,脸色瞬间红成了大苹果,娇艳非常。 似乎并不在意两人之间如此暧昧的距离,神游回来的冷清秋,薄唇轻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玉紫烟的脸上:“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如果真是和玉凌峰脱不了干系,我会亲手杀了你祭我血魔教几千亡魂。” 语罢,再未多言,红袖一甩转身离去。 玉紫烟靠在门框上,神情呆滞,心中有欣慰,有伤怀,瞥着他离去的方向,欣慰着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伤怀着他在说亲手杀了自己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清秋劝阻了亲爹和玉凌峰那没日没夜的大战,并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冷严哈哈大笑道:“乖儿子长大了啊,看事情看的通透了。” 冷清秋很是迷惘,疑惑道:“爹爹此言何意?”怎么褒义词里面含着贬义的意思哪,你儿子何时看事情不通透了? “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大师兄是遭人蛊惑嫁祸给玉凌峰那老小子的”冷严娓娓道来:“想那老小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言而有信,咱们既然答应他隐退江湖,他断不会再为难咱们。” “既然爹爹有如此想法,为何这些年没和秋儿说,还任由秋儿和一众门人把这血海深仇归在了玉凌峰的身上。” “敢于陷害玉凌峰还做到滴水不漏的并非常人哪。” “那爹爹知道是何人了?” “我要是知道了,早去杀了他个王八羔子了,还在这和玉凌峰打架做戏?”冷严气的直翻白眼,刚说完他看事情通透了,这么快就显出原形,和他那个不知所谓的娘亲一样,不禁夸。 又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瞒着你们,要是让敌人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不再有所动作,咱们上哪儿找他去?得将这一片江湖的池水搅浑,才能抓住那条大鱼嘛。” “爹爹,我发现你好阴险!”连亲生儿子都算计在内。 嘭!一巴掌拍在冷清秋的脑袋上,冷严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说谁阴险?我不是你亲爹吗?” 冷清秋捂着脑袋没敢吱声,可那眼神分明再说:你要不是我亲爹,我能让你这么打我?没有一点儿当爹的样子,真让亲儿子感到羞耻。 龙玄御在自己屋里来回的踱步,内心那个焦躁不安,张欣语说了让他和冷清秋三天之内不许出现在她的眼前,否则就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她眼前,当时就吓得两个人闪电一般撤离。 那女人生气的时候可是母老虎一只,真心惹不得。 “大姐夫。” “芮儿芮儿,语儿怎么说的?”龙玄御一听到张欣芮的声音噌的下子窜到她跟前,巴巴的望着。 张欣芮叹息一声,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我劝过大姐了,大姐还是很生气,她说了你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就算现在你比冷清秋的武功高那么一点儿,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万一你要是输了,她还不如走火入魔死了算了。” “那我去看看她,去告诉她是我错了。” 龙玄御刚要走,却被张欣芮一把拽住:“你别去了,大姐这回是真生气了,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了她也不会听的,就等上三天,让她消消火,你也趁这时间好好养伤,看大姐那一刀刺的也挺深的。” 眼睛飘向龙玄御的胸口,那里垫的很高,应该也是裹了很厚的纱布。 龙玄御垂头丧气的回来,语儿说的对,万一自己真的一不小心输了,岂不是要后悔终身?都怪自己听了冷清秋那魔头的唆摆,差点儿酿成大错。 张欣语也是在屋里越想越生气,该死的龙玄御,他们千辛万苦换来的感情竟然让他拿去当赌注,白长了那么一颗大脑袋,里面装满了豆腐渣,不原谅,不原谅,一激动,“啪”!手里紧握的茶杯应声而碎,给她自己惊了一跳。 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脚下的碎瓷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 这个茶杯是自己的手捏碎的? 好像是的。 这茶杯不是面做的? 好像不是。 如此想着手竟情不自禁的伸向另一个桌子上的茶杯,握在手里一捏,“啪!”茶杯再次应声而碎,碎渣掉在地上。 狂喜的望着自己的手,张欣语突然都感觉它是隐隐发光的,自己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仔细一想,早上在外面自己好像一手一个把两个大活人甩了出去,师父还骂她欺师灭祖来着,而且龙玄御他们追自己回来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追上,哎?对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时光飞速倒回,瞳孔猛地放大,自己是,飞回来的。 妈呀,些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武林高手了呢? “语儿!” 张欣语还没从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海洋里遨游出来,就被这一声‘语儿’吓得一怔。抬眼看去,玉凌峰一脸郁闷的站在门口。 “师父,你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啊,外面风大。” 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将师父他老人家搀进屋里坐着。 “你这丫头看着为师被那冷老鬼欺负都不理不睬,亏的为师还大老远跑来救你。”玉凌峰满嘴的抱怨,感觉这些个徒弟没一个有良心的。 “怎么会呢师父,”张欣语赶紧讨巧卖乖道:“我看得出冷前辈就是在和您闹着玩儿呢,可没下死手。” 玉凌峰白了一眼倒是没有反驳,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那死老鬼虽然一个劲强调自己是屠他血魔教的仇人,下手也挺狠,还真是没有和自己拼命的意思,可能在他心里也不是那么确定自己真的就是他的仇人。 “管他呢,还不如他儿子明理,还是他儿子把他劝走了,为师才得以脱身,这两天都给他折腾散架了。来,乖徒儿给为师揉揉肩膀。” 玉凌峰很不客气的拍拍自己的肩膀,对张欣语指挥。 后者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是不情不愿的上前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在玉凌峰的肩上揉捏。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的,这么巧跑来救我的?” “你这丫头就是会气人,你忘了师父可是能掐会算的,有什么事儿能瞒的过我的法眼……嗷嗷嗷……你这臭丫头下手轻点儿,骨头都给你捏碎了。” 果然张欣语做出妥协下手轻了许多,刚刚她只是试一下自己的力气是不是真的变大了,看师父的脸都给疼紫了,这回错不了了。 “师父啊,我发现我好像会武功了,浑身充满了力量。”说着生怕玉凌峰不相信似的,手上又下了不少力气,直疼的玉凌峰‘噌’下子蹦了起来。 “我不用你揉了,你一定是想谋杀为师。”瞪了她一眼又道:“你当然有武功了,现在你解开了体内原本禁锢的封印,又有御儿和冷小子的至阴至阳童子内力辅助,不仅是有武功,恐怕那俩小子都打不过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们这些禽兽! 张欣语有些迷惑,柳眉微微挑起:“这揭开封印我可以理解,至阴至阳童子内力是什么东西?” 玉凌峰重新坐回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走火入魔?” 后者想了想摇摇头,她好像就记得自己去和龙玄御道别,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校场,那时候好像很难过,就趴在龙玄御的怀里,哭着亲他来着,再后来就到了这里了。 难道自己不记得的这段时间里是走火入魔了? “你走火入魔在校场上大开杀戒,魔毒入心真气乱窜。拯救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至高的至阴至阳之力,打通你体内所有关卡,另魔毒流通,真气融合顺平,更巧的是正好这两个人咱们都有,所以你捡回了一条小命,为师过来也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得劲儿的地方。” 玉凌峰说着喝口茶水润喉,不巧某人一激动一爪子拍在他的后背上,一口茶水尽数喷出不说,还差点儿没给呛死或擂死,立刻站起来逃出门外,头也不回道:“小语儿,你给为师等着。” 这个地儿他可待不了,再过一会儿,小命非得交代了不可,他将会是世上第一个被徒弟无辜整死的师父。 张欣语抬着还处在半空中的手,一脸愕然的看着玉凌峰疾行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嘟囔:“师父跑的可真快,一定是茶水喝多了急着去茅厕,我只是想说我哪儿都得劲儿,不用师父挂心而已。还有……” 脸上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有龙玄御居然有童子之力,那就是说他还是处男喽,那夜他和莫雪晴那个毒女什么也没发生,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这回心情好多了。 晚间张欣语看着张青云唉声叹气,赛傲雪掩面流泪,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担心什么。 走火入魔的时候大伙都赶来阻止自己大开杀戒,却把小棠一个人扔在了厢房里,如今都过去三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 “父王,母妃,你们别担心,小棠现在也算是我的亲弟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不要鲁莽行事”张青云轻声呵斥:“如今龙啸山庄就是龙潭虎穴,一定派了大批的高手严加防范。等的就是我们自投罗网。 小棠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就是为了脸面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的。” “可是语儿杀了那么多人,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怀恨在心,就把气撒在小棠的身上啊,小棠还那么小……呜呜……我可怜的孩子。”赛傲雪可不相信那些伪君子背地里会顾及什么颜面问题。 “那也只能看小棠的造化了。”张青云迫于无奈的总结一语,只希望那孩子命不该绝,能有什么奇遇吧。 月黑风高,龙啸山庄被一股紧张阴暗的气氛所包陇,江湖上的高手们自动组织了几个巡逻队伍,交叉巡逻,别说苍蝇了,就是一只蚊子都能引起注意。 突然一个矫健的黑影疾行在屋顶之上,翩翩如燕身子异常轻盈。几个灵活的起落进入一间院落,轻舔指尖附于窗的明纸之上,轻轻一旋钻出一个窟窿。 贴眼看进去,屋内燃着半截红蜡发出微弱的光芒,床上一个小小的隆起盖着被子,和小孩子一般大小。两个大汉坐在桌前喝酒聊扯,脸色已经微醺。 “每次派给咱们的活都没有一件好的,上回让咱们去京都给那个王庆阳送个信件,这回又让咱们看着一个奶娃娃,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就是,想要立功连个机会都没有。” “不说了,话多都是泪,喝酒,喝酒。” 似也是挺郁闷,那酒杯撞的叮当作响。 窗外的黑影眸光微微闪烁,王庆阳?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王尚书吗?他还和秦啸天有勾结? 紧接着屋内的床上传来痛苦的呜咽,扭动了身躯似是很难受。 “死小子,不许哭,老实点儿,再敢吵老子喝酒立刻打死你。”一个大汉暴喝,厌烦的瞪这床上的小身体。 果然那个小身体没敢再动了。另一个大汉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一把拎起床上的小人儿,恶狠狠道:“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找死,搅了老子的兴致,老子今天打死你。” 就在大汉拎起小棠的瞬间,窗外的人影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燃烧起熊熊火焰。 他们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小孩子? 小棠的小脸上青红交织,一边脸肿的像个大馒头,还有伤口,肯定是没给上药,已经流出脓血,另一边脸上依然挂着干涸的血痕,只是那血痕竟然是从眼眶中流下来的,都给折磨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让哭,不让动…… 只见大汉高高举起小棠,酒精作祟也不管什么了,一脱手就甩了出去,这一下那可怜的孩子必死无疑。 哗啦!整个窗棂变得粉碎,一个黑影跃窗而入魅影浮动稳稳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孩子。 “小棠?” 短暂的一瞬,“哇……”终于从怀里传出了哭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姐姐……呜呜……姐姐来救小棠了……小棠好痛……姐姐……小棠好想你……呜呜……” 被伤的眼睛一直紧紧闭着,鲜红的血泪顺着眼缝涌出,瞬间染红了张欣语的心。 指甲深深扎进自己的手心里,咬牙切齿:“你们这些禽兽!” 那两个大汉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突来的愤怒美人。 “呦呵,天上掉下来个仙女。” “不是,是妖女,仙女哪有用这种眼神看人的。” “不管是仙女还是妖女,先上了再说,这两天老子可憋坏了。” “一起来……” 张欣语早已怒不可遏,轻轻将小棠放到地上,却被他死死抓着,惊恐的摇头:“姐姐别走……小棠好痛……呜呜……小棠想母妃……想父王……想姐姐……呜呜……” 张欣语的心都给哭碎了,温柔的安抚道:“小棠乖,姐姐不走,姐姐是去替小棠报仇,姐姐会让他们死不瞑目。”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一夜很漫长 虽然小棠不懂,但是他相信姐姐是不会丢下自己的,瑟瑟的松开了手指。 张欣语起身眼中寒光四射,那两个自行宽衣解带脱的光溜溜的大汉,已经色迷心窍的到了眼前,嘴边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步履诡异,袖手翻飞,魅影绕了两个大汉一周,重新回到小棠身边。 一脸温柔的抱起小棠走出门口,小棠在张欣语怀里回头的瞬间,明白了姐姐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 睁着的一只眼看到每天打自己,欺负自己的大汉,脸上全是血,身上也全是血,他们的眼睛都成了血窟窿,手指一根根掉到地上,白花花的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涌出一堆就在那儿挂着…… 张欣语劈碎窗户发出了响声,前院巡逻的武林高手纷纷赶来,正巧将她堵在了院子里。 “妖女,今日你自投罗网,休想逃的掉。” 张欣语嗤笑:“我是妖女?那你们又是什么?假仁假义伪君子,居然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今天我让你们血债血偿。”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看向她怀里的孩子,虽是黑夜看不清晰,也知道那孩子伤的很重。 “是你”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起来:“一定是你这妖女将这个孩子残害至此,我认识那孩子,他是白天明的骨肉。” “什么?白大侠的骨肉?” 人群里沸腾起来,白天明的侠肝义胆早已被世人所称道,流霜堂的灭门更让人唏嘘不已,对于白天明的后代众人自然就抱着怜悯的态度。 “妖女,快放下那孩子,否则我们将你碎尸万段。”又一人大喊。 “他是我弟弟,让我放下他,做梦。” “大家上救下白大侠的骨肉。” 一时间杀伐声四面而起,刀光剑影在寒星冷月下交缠萦绕。 张欣语抱着小棠只能靠双腿应敌,每一招都发挥到极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的这些招数,只是任凭大脑的差遣,动作行云流水。 虽然她的武功极好,还是被双手限制住了,双腿难以抵挡源源而来的招数,一不小心还是挨了两掌。 突然夜空中飞来两只人影,一黑一红,稳稳落于张欣语身边打掉那些攻击她的刀剑拳脚。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冷清秋呼喝一声,从腰间掏出两个圆蛋往地上一摔,漫天的白烟呛得人睁不开双眼,三个人影飞离而去,待白烟散尽连那三人消失在天际的衣祙都没有看到一丝。 屋顶上秦啸天含笑看着那三个离去的黑影,只是那笑意里更多的是奸诈,黑衣人则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看着。 “都看到了?” “看到了。” “去吧!” “是。” ...... 回到客栈,龙玄御赶紧找来了玉凌峰,看小棠伤的可不轻。 “表哥,小棠怎么样了?”赛傲雪紧紧握着小棠的手,眼泪就跟发了大河一样。 经过一番查看,玉凌峰微微叹息:“这孩子不仅受了外伤,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性命倒是无碍,就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那他的眼睛呢?”张欣语紧着问,虽然自己也懂一点儿医术,可是她不敢看,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颤抖的手。 见他们都着急,玉凌峰也不卖关子,直言道:“眼球倒是没有损坏,大家不用担心,眼睛流血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打他的时候打坏了眼睛下面的肌肉,造成内里损伤,养好就没事了。” “太好了,”张欣语喜极而泣,拉过龙玄御就趴在他怀里哭笑起来:“我好怕小棠的眼睛不在了,他还那么小,师父说他没事,师父说他没事……” 龙玄御知道她是真的吓坏了,轻柔的拍抚,在她的心里,可能早就把小棠当成亲弟弟了吧。 这一夜很漫长,所有人都没有再睡,张青云和赛傲雪寸步不离守在小棠床前。玉凌峰给小棠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服了几颗丹药,就被冷严拉着去打架了。 张欣芮靠着冥宇坐在门口,若有所思,眉宇间淡淡的忧伤。良久,“冥宇,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当然不会”冥宇把她抱进怀里笑道:“只要有我在,一定护芮儿周全。”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从腰间取出一枚珠花玉簪,有些愧疚的道:“芮儿,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是我白天特意跑到城里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张欣芮有些喜出望外,接过玉簪细细摩梭爱不释手。瞥了冥宇一眼,一直以为他平时都傻了吧唧的,没想到今天还开窍了,都知道给她买东西了。 看这玉簪,珠花很巧妙的镶嵌在里面,既奢华又很大气,一定是出于一个能人巧匠之手。 “你的眼光还不错,我喜欢,只要是你送的,就是一块石头我也喜欢。” “只要芮儿喜欢的东西,不管上天入地,我都给你取来。”冥宇满眼宠溺:“我给你戴上。” 取过张欣芮手里的玉簪轻轻插在云髻上,再看她娇羞的容颜,竟有些痴了。 “芮儿真美!” 张欣芮一脸甜蜜,拉过冥宇的大手:“冥宇,有你真好!这辈子能够和你在一起,即便是现在死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不许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现在江湖上所有人都在通缉我们,我真的挺怕的。” “没事的,有王爷,有冷清秋,还有玉前辈和冷前辈,再说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来多少人咱们也不怕。” 张欣芮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便点着头道:“嗯,我听你的,不害怕,不管怎么样都有你陪着我。” 冥宇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棠的遭遇差点让青柠哭晕在云缺月屋里,云缺月额上青筋挑动十分的无奈。 “大小姐,你可不可以去自己的房间哭?” “不行,万一我哭死了就没人管我了。” 云缺月小声地嘟囔:“你干嘛要往死里哭啊?” “你说什么?”青柠止住眼泪斜眼瞧着一脸无辜的男人。 “我没说什么,你尽情哭吧。”他敢打赌自己要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这女人能和自己纠缠到天亮。 青柠撇撇嘴又哭了:“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用那样的手段对待一个小孩子,他不怕遭雷劈吗……” 云缺月无语问苍天,她的每一句话都已经重复十几遍了,听得头都疼了,快来个雷先劈死他吧…… 西门寻靠在墙上空眼对月,南宫无痕缓步而来,面上微微窘迫。 “寻,你最近都躲着我,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西门寻突然破天荒的赏给他一个微笑:“我不生你的气,我已经想通了,凡事强求不得,你有你的锦绣人生,我不会妨碍你。” 明明是成全的话却在南宫无痕听来异常刺耳,紧着道:“难道你不打算继续和我发展关系了?” “不打算!”亦是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你明明说喜欢我的”南宫无痕突然怒了,一把扯过西门寻的衣领让他正视自己:“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你想反悔,我不同意。” “那你喜欢我吗?” 一句话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却直戳南宫无痕的心窝。 “我,我……”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见他犹豫西门寻轻轻剥开衣襟上的大手,讽刺无限:“龙阳之好本就是世人所不耻的,我不会勉强你,你我之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转身欲走,手臂上一个猛劲生生将他拽了回来,再次抵在墙上。 南宫无痕用身体压着他,那姿势同在醉春楼里的一样,只不过这次是颠倒了过来。 “惹了小爷你就想跑了,这些天你不搭理小爷,你知道小爷过的有多难受,你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门儿都没有。””南宫无痕怒视汹汹,一口咬在西门寻的脖子上,只听得一声闷哼也没其他动作。 直到嘴里浮现一丝血腥,伸舌舔了去:“小爷已经戒不掉你了,这些天我每天都幻想着和你在一起巫山云雨,我会很开心很满足,所以我承认,我喜欢你,该死的很喜欢你。 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敢说,只是我要爱惜西候府的羽毛,也要顾及家族的面子,我……唔……” 西门寻一口堵住了他的话唠,深深的纠缠,待那人反应过来也很热情的回应,他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一吻罢,西门寻有些气喘吁吁,深情地看着和自己相拥的人,浅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懂了,其他的我不在乎,哪怕将来你娶妻生子,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 “寻,我不能将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但是我能保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不要妻子,不要孩子,只要你。” “无痕!” 黑暗的墙边两个人影再次纠缠到一起,久久不分,伴着夜风,只听得一句:“下次我要攻,你来受……” 屋顶上张欣语被龙玄御抱在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流星滑过她赶紧双手合拢闭眼许愿。 “娘子在干什么?” 流星飞走了,愿也许完了。 “在我们那边有个习俗,传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很灵验。” 龙玄御把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笑道:“那娘子许了什么愿望?” 张欣语重新窝回他的怀里,望着稀疏的寒星:“我希望小棠能够快点儿好起来,我希望快点儿回到京都去,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我希望……” 声音停顿下来,带着浓浓的伤怀。龙玄御问道:“怎么不说了?” “我怕我的愿望太多了,老天爷会嫌我厌烦,一个都不给我实现。” “傻瓜,”大掌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小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会很快回到京都去,回去了我们马上成亲,早些给母妃和岳母大人抱上孙子。” 张欣语扑哧笑了出来:“以前一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都觉得你很骚包,现在听来竟然发现这也是我想要的,早点儿成亲,早些生个宝宝,人生好像就圆满了。” “龙玄御!” “我们会一直这么相爱的对吗?”张欣语抬头问道。 虽然被人追杀,但是有他的不离不弃她就觉的够了。 龙玄御低头将薄唇印在她的唇齿上,轻声呢喃:“会,因为我对娘子的爱会到海枯石烂。” 张欣语闭上眼,感受着唇齿间的甜蜜,不由自主靠的更紧:“好喜欢……你的吻,好爱你……龙玄御……”圈上他的脖颈,一声声细碎的弱语轻吟出口。 冷清秋在对面的屋檐下看着屋顶上那对痴男怨女,眸光暗淡。 玉紫烟从他身后走来,微微叹息道:“他们很不容易,这一路走来,他们吃了很多苦,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应该有个美好的结局。”扭头看向冷清秋,又道:“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成全她吧。” “早在龙啸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她的心了,她的心那么小,只能容下那么一个人,即便是走火入魔也能被龙玄御唤醒,我还有什么可争的?” 玉紫烟讶然,疑惑的看着他:“你真的想通了?” “莫非玉姑娘还有更好的建议?”冷清秋莞尔一笑,带着几分揶揄看着她。 玉紫烟惊艳的呆愣住,这男人本来长的就妖孽,这么一笑她感觉自己的魂儿都没了,反应过来后立刻羞囧的低下头,轻声道:“没,没有,烟儿待表姐多谢冷公子成全。” “你是语儿的表妹?” 玉紫烟用力的点点头,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都飞到了嗓子眼儿,他居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天呐,脸上好热。 “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了,烟儿姑娘以后不必见外,唤我清秋好了,和语儿一样连名带姓的叫也成。” 玉紫烟一脸的受宠若惊,眼睛里也能塞下鸡蛋了,如此一说,他一定是不把自己当仇人了,好幸福的感觉。 试着张嘴,好不容易找到舌头,发出一个细细的声音:“清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索魂煞尸 龙啸山庄密室 “盟主,属下已经打探到玉凌峰等人就藏在益州城南郊十里的一家客栈里。”黑衣人单膝跪地,在秦啸天身后恭敬的禀报着刚刚探寻到的结果。 “好!”秦啸天目露狠绝,狰狞的大笑起来:“本盟主就不信集结整个武林的力量会对付不了你们几个,传令下去启动‘索魂煞尸’。这一次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黑衣人眼中一抹流光,盟主居然要启动‘索魂煞尸’?那可是秦啸天自当上武林盟主以来亲自组建的一个丧尸部队,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他们的精神里有的只是服从命令,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只要还没达到目的就会一直拼杀下去,想要消灭它们只有一个办法。 翌日 龙啸山庄校场上人山人海,俨然比举行武林大会时还要多的多,各处议论纷纷,慷慨激昂。只秦啸天站上高台单臂一举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听我说,妖女杀伤我武林同道众多门人,不杀她难以匡扶天下正义。血魔教心狠手辣助纣为虐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我秦啸天在此立下重誓,一定带领大家将他们一举歼灭,好还武林一个公道。” “我们愿听盟主驱使,诛杀妖女,歼灭血魔教。”台下立刻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后整个校场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诛杀妖女,歼灭血魔教……诛杀妖女,歼灭血魔教……” 久久不歇。 玉凌峰又检查了小棠的伤势,欣慰的点点头:“这孩子意志力很坚强,伤口愈合的很快,接下来只需上药静养就好。” “那我们就放心了。”赛傲雪一直守在小棠身边,眼泪就没停止过,听玉凌峰如此一说安心了不少。 玉凌峰道:“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今日就启程回京都。” 大伙都表示同意,这几天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昨夜又闯龙啸山庄救小棠,说不定行踪已经暴露,也许很快就能找上门来,那时可就棘手了。 “母妃,您和父王一路,先带着小棠走。”张欣语上前一步,神色很是忧虑。 众人皆是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一起走?” 龙玄御上前揽住张欣语的肩头,代她解释道:“此次秦啸天将天下武林高手集结缉拿我们,最主要的目标便是语儿和血魔教,你们跟我们一路会很危险,更无法照顾小棠周全,咱们可兵分几路回京都再见。” “那怎么行,语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放心的下?”赛傲雪急急道。 “母妃,没事的,”张欣语上前拉起赛傲雪的手安抚道:“您女儿现在可是一名高手了,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人越少咱们脱身越是容易些,可以掩人耳目,人一多目标就大了反而惹人注意,您就听女儿的吧。” 回头转向张欣芮:“三妹,你和母妃他们一起走,你武功弱,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应该不会多做纠缠。” “不行,大姐,我要和你们一起走,我不要和你分开,也不要和冥宇分开。”说着跑过去挽上冥宇的胳膊表示决心。 张欣语无奈的叹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了:“那让冥宇也和你们一起走。” 冥宇却斩钉截铁道:“我誓死保护王爷!”见张欣语有些生气了,又立刻道:“我早已经发出消息通知‘暗潮’兄弟了,只要沐王和王妃按照大路返回,他们很快就能赶到保护沐王和王妃,大姐请放心。” 自从张欣芮和冥宇好上以后,张欣语就把他当成了亲妹夫,非逼着他唤自己为大姐,冥宇也是适应了很久才改过口来。 “你,你们真是……”张欣语一甩衣袖,都气的懒得说了。 最后统一决定,张欣语,龙玄御,冥宇,张欣芮,云缺月青柠六人一路。冷严,冷清秋,玉凌峰,玉紫烟四人一路。张青云,赛傲雪,小棠,南宫无痕,西门寻五人一路。 安排好路线立刻分三路沿着相反的方向出发,最终目的地便是京都。 秦啸天率领大批人马来到客栈,可把掌柜的吓了半死,身体抖如筛糠,战战兢兢的上前问道:“众位大侠,可,可是有什么事?” 虽然他也知道龙啸山庄正准备武林大会,也听说被一个妖女给搅和了,但是他这可是益州边界的小栈,可没来过这么多武林人士,前两天那十几个都把他的小店给住满了。而且这些人可没那些人看着和善。 “我问你,是否有十几个武林人士住在你这店里?”那个木堂主很狗腿的跑过去质问。 掌柜的也不敢怠慢,紧着就道:“是有十几个人住过小店,还都受了伤,本想他们是在武林大会上输了比赛小人也没敢打听,但是今天一早他们就都走了。” 甩开袖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原来是来找那些人的,幸亏他们走了,看这帮人来势汹汹,他们再晚走一会儿,怕是自己这小店就不保了。 “你说他们走了?”洪亮的声音彰显着难以遏制的怒气:“向哪边去了?” 向哪边去了?掌柜的也是欲哭无泪了,他们匆匆结了账就走了,他上哪儿去看他们上哪儿去了?再说了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呀?现在到好还真有催命鬼找上门来了。 “大侠息怒,小人真的是没看见啊。” 秦啸天虽然火大,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想着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马上换了一张伪善的嘴脸。 “掌柜的莫要惊慌,我也是太情急了语气才重了些。实不相瞒那些人便是来武林大会上大开杀戒的贼子,我等也是怕他们再滥杀无辜才如此着急找到,既然他们已经有了,我等还要继续追赶,掌柜的就忙去吧。” 掌柜的如临大赦,满脸激动的逃了下去,这人虽然对自态度变了,可那眼底的寒光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秦啸天命人细细勘察,终于寻了些蛛丝马迹,立刻把人马改变成了三路,然后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因为带着小棠的缘故张青云等人只好买了马车让赛傲雪在里面照料,西门寻和南宫无痕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走的不算太快,在当天下午便被一波武林人士赶上了,为首的就是那个木堂主。 “快快下来束手就擒,本堂主可以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儿。” 南宫无痕一瞥眼,冷嗤一声:“你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束手就擒五个字怎么写呢……哎呦……你踢我干嘛?” 感觉小腿酸麻不满的看向罪魁祸首。 西门寻莞尔一笑,小声道:“小痕痕,束手就擒是四个字。” 南宫无痕俊脸微红,瞪着他:“谁说的?你没仔细听我说话吗?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束手就擒’,不是五个字吗?难不成你真以为小爷不识数啊?” “我发现你不仅啰嗦,还很会强词夺理。” …… 根本无视四周的一帮人,俩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低语耍闹起来。 木堂主实在被这种赤裸裸的无视快要气疯,高举长剑怒吼:“大家上,杀了他们。” 瞬间刀光四起,剑气长虹,喊杀声连成一片,西门寻和南宫无痕根本没把这些喽啰放在眼里,就好像气恼秦啸天知道他们俩在这条路上,故意派来一帮中级废物来取他们的性命,这不是赤裸裸的狗眼看人低嘛,于是切人就跟切豆腐是的,打杀了一大半都没怎么费力气。 张青云也是仅守在马车门前不给敌人一起机会。 突然从山上下来一群黑衣人,眉眼通红,神情呆滞,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黝黑,提剑奔跑而来,见人就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南宫无痕,西门寻和张青云三人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些如死尸一般的人,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居然都不皱一下眉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砍杀,就好像不会倒下一般,太可怕了。 “小心!”南宫无痕一把扯过西门寻,自己接了一个丧尸突然飞来的大刀,手臂干出一条大口子。 “你怎么样?”西门寻迫于应敌只能情急的问道。 “我没事,这些人是什么东西?怎么都打不死啊?” “我怎么知道?” 眼看着那些武林人士被杀的差不多了,那个木堂主像狗一样钻进一棵树洞里,扒着眼看外面惨烈的景象。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怪物,还好自己跑的快。 “小子,他们是别人专门训练的丧尸,除非找到给他们设定的死穴,否则他们是不会倒下的。”赛傲雪挑开车帘,一脚踹飞一个攻向张青云后背的丧尸。 以前在擎天谷的时候她在玉凌峰那里看到过一本有关丧尸的记载,还以为是先人捏造的,现在看来还真的有。 “人体那么多穴位,咱们上哪去找他们的死穴啊?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训练了这些玩意儿,要是让小爷知道了,一定打的连他爹见了都不认识……” 南宫无痕叫苦连天,这些个肉墙不怕打不怕疼,武功还贼高,他的小命保不准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们是丧尸 西门寻大吼一声:“别啰嗦了,挨个试,我试前面,王爷试后面,你试上面和下面。” “好,就按西门小子说的办。”张青云附和,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算是挨着试丧尸也不能等着让他们试,本来数量就多,直缠的他们无法下手,腹背受敌,也不多时候就全部受了伤。 突然南宫无痕被一个丧尸踢中胸口,飞离三米落地直直向后擦出多远,眼见着钻进了另一个丧尸的裆下停住,顿时一阵恶心,向上挺起,脑袋却将那丧尸顶飞出去。 ‘嘭’的一声落地,丧尸身下砸出一个大坑,倒地不起。 “呸呸呸,真是晦气居然钻到丧尸的裆下,后半年会不会倒霉啊?”南宫无痕唧唧歪歪,西门寻和张青云却乐了。 “无痕,他们的死穴在会阴/穴,这还得谢谢你啊。” 西门寻找准机会也点住了一个,那丧尸果然抽搐一下倒地不起。 虽然找到了丧尸的死穴还是依然寡不敌众,很难下手,也渐渐感到筋疲力尽。 就在这时远处大道上烟尘飞扬,一大队人马呼啸而来,离得近了才能看清竟然是‘暗潮’。 暗潮的人头上都会绑着一根黑色缎带,有见过他们的人便把他们这一特征传了出来,尽管‘暗潮’平时不会在世人眼前露面,但在执行任务时还是会有人在根据这一特征辨认出以后,给予提供方便。 西风,西云是认识张青云的,看到他们有难,立刻下令营救。 “他们是丧尸,攻他们会阴/穴。”面对突来的恩人们,西门寻很好心的提醒。 暗潮的人也来了不少,而且个个武功深不可测,现在一对一都有余了,累惨了的四个人总算可以闪到一边喘口气。 玉凌峰四人一路策马扬鞭,一路嘴不闲着,也好生热闹。 天色大黑终于赶到一座城镇,直到要了房间冷严还在横眉竖眼的絮叨:“我告诉你啊老小子,我是看在我儿媳妇的面子上才和你同路的,你屠我血魔教的仇咱们还得算清楚呢,你别指望我会跟你和好。” “你这死老鬼,你当我怕你啊,”玉凌峰不耐烦的捂住耳朵,反唇相讥:“谁要跟你和好了?还一口一个儿媳妇叫着,真是好不要脸,那你儿媳妇怎么没和你宝贝儿子一起走啊,她现在和我徒弟在一起亲亲热热呢。” “老小子,你甭得意,我儿媳妇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她是想找机会和那小子说清楚,也怕连累我们,你就是挑拨离间也没用。” “呸呸呸,我还需要挑拨离间?事实摆在眼前,你就装吧,谁不服气谁明白。”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看我能饶了你?” “不饶就不饶,谁打谁还不一定呢,五年前你不就是输给我了?” “那是你一时侥幸而已,今天我就让你跪地求饶。” “我看跪地求饶的人还是你。” …… 噼!啪!乒!嘭!两个没长大的老家伙再次剑拔弩张大打出手。 玉紫烟都已经麻木了,反正劝了也没人听,就在那儿静静的看着。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啊,就不能把力气攒起来对付敌人吗?” 冷清秋闻言轻轻一笑:“也许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不打架手就痒,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你们也去京都吗?不,不回血魔教?”咳咳,好像都有点儿口吃了。 “等确保语儿平安回去了,我们就回血魔谷。” “哦!” 玉紫烟心里很失落,他明明说放下了,心里还是惦记着表姐的。 暗夜里一波人马已经抵达了小镇,为首的是秦啸天身边的黑衣人,他在外人眼里的身份是旻天阁阁主,殊不知他的旻天阁里就是训练丧尸的地方。 “钱阁主,我们要不要现在攻进去?”一个矮个子男人上前询问,眼底的肃杀不形于色。 黑衣人一抬手:“不要,等入了深夜,他们放松警惕咱们再攻,先让大伙原地休息,养足精神。” “行!” 月上当空,屋子里打斗的两位老人家还没觉的困怠,反而越打越来劲似的。玉紫烟伏在桌子上睡了去,虽然要了四间房,现在却因为斗殴的两个人,都没有回去。 冷清秋坐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相处了这么久,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玉紫烟,现在发现她的皮肤很白皙,睫毛很长很翘,像蝶翼一般漂亮,眉宇间和张欣语有些相似,就那么一点儿相似便让他看的痴了。手指情不自禁的就伸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玉紫烟感觉脸上丝丝酥麻搔的痒痒,艰难的将眼睛嵌起一条缝隙,她看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正轻轻描绘自己的轮廓,带着浓浓的眷恋,还有一双深情的眼睛正痴迷的看着她。 天呐,冷清秋,冷清秋在摸自己,还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砰砰砰!感觉心跳的好快,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睁,她害怕一睁眼一切就都没了,这种指尖上的温柔好美妙。 “臭小子,你竟敢轻薄我女儿,看我不打死你。”突来的一声怒吼,冷清秋猛地收回手臂,却让玉紫烟的心拔凉拔凉的,止不住的苦恼:爹呀,你打架也不打的专心一点儿,东张西望的干嘛?你女儿的幸福就毁在你的手上了。 冷清秋看了没有动静的玉紫烟一眼,眸底一抹愧疚,居然把她当做张欣语了,晚膳明明没有喝酒啊。 刚欲起身道歉,玉凌峰的拳头就卷着劲风袭来,玉紫烟蓦地睁开双眼嗖的一下挡在冷清秋的身前,劲风吹动她额前的刘海停住。 “烟儿,你起来,这臭小子占你便宜,爹爹切了他的爪子。”玉凌峰怒视汹汹将玉紫烟拽了开,还欲再教训轻薄他女儿的流氓,又被玉紫烟拽了住。 “爹爹,没您什么事儿,您就别管了。” 冷清秋面色有些难看,她好像都知道? “女儿,现在爹爹已经确定你被语儿带坏了,你这是纵容犯罪。”玉凌峰真是要崩溃了,被人摸还不让老爹管,这女娃娃还是他女儿吗? “老小子,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纵容犯罪?”冷严插着腰板走来,鄙然的瞪着玉凌峰:“我儿子是太想念我儿媳妇了,看你女儿长的有点儿像才多看了两眼,等我儿媳妇回来了你想让我儿子看,我们都不看。” “你,你……”玉凌峰气的撸胳膊挽袖口,大有揍死那个不知廉耻的老鬼的意思:“死老鬼,我看你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拿命来。” 乍眼功夫,新一轮的殴斗又拉开了序幕。 “对不起,玉姑娘,我确实把你看成语儿了。” 玉紫烟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子掉落谷底,表情也僵在脸上。突然觉得心中好酸涩,原来那么美好的感觉都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表姐才换来的。 “清秋说的什么话,咱们是朋友了,多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我爹就爱瞎操心。”强自忍着喉咙里的颤抖,莫名而来的眼泪也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冷清秋很识趣的不再多说,这样的事越描越黑,既然她表现的不在意,也算是小事化无了。 玉凌峰和冷严越打越激烈,突然意味不明的看了对方一眼,纵身一跃飞出窗外。 旻天阁阁主带来的武林高手正在原地打盹,打算一个时辰后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半夜的说不困那是假的,几乎都是浑浑噩噩。 “大家小心!” 那阁主还算是个清醒的,只有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见暗夜里从客栈窗户中飞来的两个魅影。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大部分人就觉得身体某处一痛,然后竟无法动弹,显然被点了穴,而且这种点穴手法很是怪异,竟然解不开。 两道影子如疾风一般穿过人群,所到之处皆有被点的。 “艹他奶奶的,还想着给人家来个措手不及,倒是让人家给咱们来个措手不及,什么他娘的狗屁......”也不知道是哪个火爆脾气,当下就咒骂起来。 还没骂的尽兴就被冷严扇了一个满眼金星,再踹了个四脚朝天。 没被点穴的人群立马跃动起来,冲着两只人影挥剑打杀。 嘶吼声,撞击声,哀嚎声连成一片,响彻夜空。 冷清秋和玉紫烟自然也是听到了,极速飞出窗外,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老小子,咱们比一比,谁打死的人多,待会儿可以免费揍对方三拳怎么样?”冷严一边酣畅淋漓的打架,一边也不忘记想要赢上玉凌峰一回,对于他来说五年前那一次战败就是耻辱,就是丢人,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死老鬼,你要是把他们都杀了,以后就没生意做了,你血魔教的万千门人可是要喝西北风了。”玉凌峰倒是好心的提醒。 冷严一脸受宠若惊:“呦呵,老小子,没看出来啊,你居然也有为我们魔教考虑的一天,怎么,你那天下正义突然被狗给吃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什么天下正义,老子看透了,竟然敢追杀我擎天谷的人,早晚有一天我联合我徒弟给这武林颠覆过来,给他们来点儿报应。”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哪,要不欢迎你加入我们血魔教得了,咱们一天宰他个十个八个所谓的正义之士做下酒菜如何?” “滚球,就你血魔教那狗窝,你们就是烧香拜佛老子都不去。” …… …… 这群已经被当成下酒菜的武林高手真心想要泪流满面了,你们俩是多有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如此生死关头还能聊的那么愉快?这是赤裸裸的轻视啊. 当下羞耻心,上进心一起勃发,都用上拼了老命的节奏,非得宰了这两个大言不惭的家伙不可。 “死老鬼,都赖你,看看狗急了都跳墙了。”玉凌峰没好气的的吼道。 这帮人明显的战斗力增强,下手的力道速度都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如此下去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准。 “老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让他们生气,火气越旺我就越开心哪。”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说来听听。”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想的美,那就带着你的计划进坟墓吧。” 冷严轻哧一声,就知道那老小子不会妥协的。扫了一眼也被人群围住的冷清秋,大喊一声:“乖儿子,差不多了,该你出手了。” 冷清秋眉目一凛纵身一跃而起,飞至半空周身结出一个血红的气场,双臂交叉指尖轻捻,红影便在上空旋转起来,只觉一股幽香漫向大地,那些个被冷严和玉凌峰话语刺激的火大的武林高手纷纷窒息难耐,战斗力极速下降。 玉凌峰大掌劈晕一个,冲着冷严揶揄道:“你家这臭小子可比你这老鬼强多了,你一辈子也没练成的‘心引决’,居然被儿子练成了,你羞愧不羞愧?” 冷严老脸一红怒吼:“玉凌峰你等咱们摆脱这群孽障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可别想不开啊,别死在自己亲儿子手上。”旋身一转又踢飞一个,玉凌峰好心的提醒道。 这‘心引决’最忌讳的就是火气旺盛,它的气阵会随着人剧烈的呼吸流经奇经八脉,在血液里厮杀,导致萎靡不振,呼吸困难。 果然冷严身形微微有些不稳,一不小心竟被那旻天阁阁主踢了两脚,栽倒在地。 玉凌峰见事不好,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冷严身边,挡去了那人对他的致命一击。 那黑影拔地而起越至房顶,掏出一枚奇异的哨子,放在嘴边,一串刺耳的声音倾泄而出,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从四面八方飞来一大批黑衣人,面容诡异。 玉凌峰大惊失色,这些人…… “烟儿,臭小子小心了,他们是丧尸。” “丧尸?” 这回不光是玉凌峰,所有人都面露恐慌,不说别的,就这名字都够吓人的。 大批丧尸稳稳落地,手起刀落挡路者见人就杀,那呆滞的眼睛血红一片。 “真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驯养这些连我们魔教都不屑的杀人工具。” 旻天阁是秦啸天一手组织建立的,虽然旻天阁阁主不是秦啸天,但众所周知他直接听命于秦啸天。 现在他能招来这么多丧尸肯定和秦啸天脱不了干系,这就是一步棋,如果大家失败就派这些杂碎上场一个不留。 当然谁会让把柄落到别人手上?看来这次在场的都在劫难逃了。 “秦啸天是要将咱们赶尽杀绝,他是个伪君子,大伙拼了,若是侥幸活下来,回头找他算账。”有头脑精明的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怒火层层飙升,他们最敬爱的盟主啊,居然是个草菅人命的侩子手。 被人如此一点拨,当下都云雾拨开,喊杀声再次响起,不过不再是冲着玉凌峰他们了,而是冲着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丧尸。 火气一大窒息感再次袭来一个晃神变成了丧尸的剑下亡魂。 冷清秋见势头逆转,赶紧收了功法,能在他们手下活下来的自然也是不凡的高手,只一瞬间调息,立刻迎刃而上。 只是这群丧尸是不怕砍杀的,无论中了多少刀剑还是屹立不倒,出手狠辣,很快便有人不堪受累,重伤累累。 玉凌峰一边打杀,趁着空挡掐指细算,突然眸中明光乍现:“大家攻丧尸的会阴/穴。” 众人也顾不了这话是谁喊的,也顾不了是不是对的,一股脑全朝着丧尸的胯下使劲,果然一个,两个,三个……那些被攻击的丧尸都倒地。 “老小子,我一直看不起你掐指窥探天机,今天可以稍稍稍改观一点儿了。挺牛!” 这可是冷严这一辈子第一次夸玉凌风,玉凌风瞬间感觉有点儿飘飘然的。 旻天阁阁主脸色大变,他苦心训练经营的丧尸这么容易就被攻破了,让他如何甘心?飞冲直下,朝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掠去。 玉紫烟正在奋力搏杀,一不留神喉间便是一紧,一条有力的胳膊将她遏制住了。 一声暴喝:“玉凌峰,你们给我住手,否则我现在就掐死她。” 玉凌峰,冷严,冷清秋三人同时停手,愤怒的瞪着他。 “你放开我女儿,否则我将你挫骨扬灰。”玉凌峰已经怒不可遏,心里也有些颤抖,就是那紧攥的拳头里,还有细细的汗液。 那人猖狂的哈哈大笑,:“你威胁我没关系,可要考虑你女儿的性命之忧啊。”他就不信玉凌峰真能不顾他亲生骨肉的安危。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在我面前自杀谢罪,让我回去有个交代。” 既然杀不了他们全部,等玉凌峰自杀,他再杀了手里这个,也能让盟主对他责罚的轻上一些了。 “放开她。” 这回说话的是冷清秋,妖孽的面容上带着鬼魅的阴寒,那眸底的嗜血竟让人不寒而栗。 “休,休想。” 旻天阁阁主声音颤抖一下,可见他也是很惊慌,很紧张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找死!”森冷的话音刚落,一条血带抽身而出。 那阁主还没来的及眨下眼睛,眉心就破出一条血洞,直直向后栽去,死不瞑目。 “烟儿!”玉凌峰急急跑过去。 玉紫烟安慰性的一笑:“爹,我没事儿。”扭头转向冷清秋,一脸羞容:“谢谢清秋又救了我。” 冷清秋亦是笑笑:“不用客气。” 那边的武林高手还在和丧尸奋力厮杀,看情形,歼灭它们高手是志在必得。于是玉凌峰道:“咱们赶紧返回去,有这些丧尸,语儿他们怕是要吃亏。” 这正符合了冷清秋的心思,当场应下,没多时客栈里奔出四匹快马,扬尘而去。 龙玄御等人即便是快马加鞭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投诉的地方,夜里的路不好走,大家也需要休息,便只好露宿在山林。 篝火冉冉升起给这冰凉如水的空气带来一丝温度。 “在想什么?”见张欣语一直沉闷,龙玄御问道。 “我在想秦啸天究竟是什么人?”张欣语柳眉拧的紧,又道:“龙玄御,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陷害二妹夫的王庆阳?” 龙玄御点点头:“我记得啊,怎么了?” “昨天夜里我去救小棠的时候,听到看守小棠的那两个禽兽说,秦啸天曾经派他们去给王庆阳送过书信。” “真有此事?” “嗯!” “和王庆阳有勾搭的人能是什么好鸟?”张欣芮一拍大腿娇喝,眼中尽是鄙夷:“看那盟主满嘴的仁义道德,骨子里一定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这事好办,”云缺月接道:“回到京都以后,御去那王庆阳的府邸查看一下,他与人来往的信件不就知道了吗?” 龙玄御点点头,这倒行,就是不知道这么久了,皇兄有没有将王庆阳原来的府邸御赐给别人。 哒哒哒!哒哒哒!是马蹄狂奔的声音,听这动静还不在少数。 大家警觉的起身,云缺月袖袍一拂扑灭了篝火,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追上来了,快走!” 然后六个人窸窸窣窣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 “天已经黑了,这地方方圆五十里都没村庄和城镇,他们走不了多远,大家都仔细瞅瞅。” “启禀盟主,在那边发现了六匹马。” “他们一定在附近,进树林,搜!” 大群人涌入树林,几乎是每人举起一颗火把,远远看去就像漫天耀眼的繁星,盈盈闪动。 树林里的藤蔓很多,很不利于行走,龙玄御在前面挥动流光剑扫除这拌人的障碍,还是因为没有清理干净,拌了青柠一个大前趴,立时‘哎呦’一声。 虽然赶紧捂上了嘴巴,还是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喊:“他们在那边。” 然后四散的人群就全都奔着他们这一个方向而来。 云缺月赶紧把青柠扶起来:“快走!” 明明是沉静的树林,一时间鸟兽飞窜,热闹无比。 火把越来越近,附近变得明晃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大喊一声,:“我看到他们了,在那里。” 龙玄御折身而反:“大师兄带他们先走,我截住他们。” “王爷,太危险了,你走,我来截住他们”冥宇也折返回来,说完没等龙玄御开口就飞身冲了过去,刀剑相击的刺耳声顿时传来。 “冥宇!”张欣芮呼唤一声,亦飞身而上。 冥宇见张欣芮飞来,心惊不已,喝道:“你来干什么?走远点儿。” 这是冥宇第一次如此暴怒的对她说话,但是张欣芮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怕自己会死。 于是斩钉截铁道:“我不走,就算死我也和你死在一起。” 张欣语拉起龙玄御的手:“相公,芮儿说的对,我们同生共死。” 龙玄御反握住她的:“好,生死相随!” 足尖一点黑白相携的身影氲起红蓝气场袭进打斗的人群。 “月哥哥,我们怎么办?走不走?”青柠犹豫着问。 虽然她也很喜欢张欣语和张欣芮,也想要帮他们,但是那个武林盟主带了这么多人来,他们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很难逃脱,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嫁人,她还不想死呢。 云缺月叹息一声,大掌扶住青柠的双肩,说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和师妹,我不能不管他们,青柠,你出去后快回到蓝宇国去,以后别到处乱跑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行,听话快点儿走。” 手臂真气输灌漾起白晕,青柠就被提了起来,白晕涌出她直直向后掠去。 “月哥哥,我不走……” 眼看着那抹白影转身飞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青柠的呼喊声越来越远。 一阵阵掌风呼啸而过,五彩缤纷的光圈击打在树上,咻咻作响。不少的大树或被连根拔起,或从中间截断,或是粉身碎骨,嘈杂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火把散在地上七零八落,火星四溅…… 张欣芮武功低微根本不是这些老江湖的对手,吃了几个闷亏。冥宇和张欣语不约而同来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张欣语旋身而起,水袖流转,掌心泛起大片红光对着树林一方打去,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巨响,那方树木全然向两边扑倒,出现一条道路。 “冥宇,带芮儿离开,我们随后赶上。”只要三妹走了,凭自己,龙玄御和大师兄的武功杀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冥宇会意,解决了张欣芮身边的高手,抱起她飞速离去。 “别让他们跑了”这边和龙玄御打斗的秦啸天大声喊道,今天他要让他们全部消失在这世上。 龙玄御和秦啸天打斗到半空之中,周身蓝色的光晕越加浓郁。丹田集满真气长臂一挥,爆出漫天光束,纷纷如利刃一般俯力倾下。 一柄巨型光刃直逼秦啸天胸膛而去。 秦啸天反应机敏,堪堪躲过去,却还是被多余气流震的内脏一颤,口吐鲜血。 武林高手源源不断杀进树林,即便是想脱身,都给缠的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厮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还要来下次?我讨厌你 天空的星辰渐渐被霞光代替,打了一夜哀嚎遍地,很难想象仅仅三个人居然干掉了几百个武林高手,这一战哪怕他们成了反派,哪怕他们最后会牺牲掉,都将会被江湖中人称道很久很久。 看着奋力搏杀不知疲倦的三个人,秦啸天狠狠的咬牙切齿,虽然他们都受了伤,但是很明显威胁不到性命,本想着哪怕最后是车轮战也能累死他们,现在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右手一抬,掌心出现一个和旻天阁阁主手中一模一样的哨子,诡异的声音响起,树林里瞬间出现了异动。 伴着‘沙沙……’的声音强烈的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紧接着几百个黑衣人破空飞来眉眼通红,嘴唇青黑,神情呆滞,但是手里的剑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只听‘刷刷刷’,就立刻有三个武林高手毙命于眼前。感情他们是见人就杀不分好坏的。 原本,这些武林高手还以为是秦啸天找来帮助他们铲除敌人的,没想到是帮嗜血的怪物,当下也顾不得龙玄御他们了,纷纷挥剑抵挡。 血光漫天染红了树林,张欣语惊骇的抓住龙玄御的胳膊:“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打杀,也打不死啊。” “我也不知道”龙玄御一脚踢飞一个扑向他们的丧尸,神情凝重,从未有过的压力袭上心头。 “他们会不会是丧尸啊?”张欣语在打斗中问道。 “丧尸是什么东西?”云缺月对这一说法感到奇怪。 “就是,”打的手都麻了,也累的气喘吁吁:“就是原本是死人却被人控制起来,炼成杀人狂魔的那一种。” “你怎么知道的?”龙玄御也是不解,他都没听说过。 “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啊。” “电视?哪本秘籍里的?”好吧,咱们大师兄已经成功把电视理解成了武功秘籍。 龙玄御感觉无数乌鸦从头上飞过,发出阵阵悲鸣,在桃花谷的时候张欣语偶然跟他说起过这个‘电视’。就是一些人玩儿‘过家家’。 然后就能在电视机里呈现出来给大家看(张欣语是这么给他解释的),那不是假的吗?亏的她还想着。 “那电视上有没有说怎么破这个功法?”大师兄很欣然把张欣语当成了老师,不吝请教,他的满怀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师妹身上了。 张欣语也是欠儿,真的就按照电视上演的说道:“丧尸身上有气门,戳中气门给他泄了气他就死了。” “在哪儿啊?” “不知道,不是天门就是地门,就在他脑袋上和屁股上找找。” 然后咱们大师兄和小师妹就很果断的找起了丧尸的气门。 “语儿,你不是说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吗?”龙玄御无奈的提醒,这会儿居然犯糊涂,这脑袋瓜子怎么也不分个时候。 张欣语一怔,对啊,电视里不都是假的吗?刚想告诉大师兄别白费力气了,就听云缺月兴奋道:“是真的,御,丧尸的气门在会阴/穴。” 只见已经有两个丧尸丧在云缺月的手下。 张欣语和龙玄御对视一眼,高兴的同时,又同时感觉无数乌鸦从头上飞过…… “大家攻击丧尸会阴/穴,那里是气门。”云缺月腾空而起用内力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原本嘈杂的喊杀声,嘶吼声,嚎叫声统统消失化作无限动力,能在这三人手下坚持到天亮的可想而知功力的深浅,二话不说皆按照云缺月所说的奋力找机会攻击丧尸会阴/穴。 只不消一个时辰丧尸躺下一大半,秦啸天见势不好隐遁脱逃。 “交给他们吧,咱们赶快走。”龙玄御说道。 趁着有丧尸缠住这帮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三个人影如风一般消失在张欣语劈开的道路尽头。 沿着树林走了一路,却始终没有见到冥宇和张欣芮的身影,张欣语不免有些担忧。 “月哥哥。”是青柠惊喜的声音。 “我不是送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云缺月又是一阵头疼,怎么就摆脱不了她呢? “你还说”青柠瘪瘪嘴就哭了:“你差点儿没直接把我送去西天,这林子转圈都是悬崖,幸亏我挂在崖边的树枝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的,我看你就是嫌我缠着你,你想谋杀我,呜呜……” 云缺月歉疚极了,他哪里知道那边是悬崖,当时只是想别让她跟着自己蒙难,让她离开,谁成想…… “对不起,下次我看清楚了再推。” “你还要来下次?我讨厌你……”小拳头噼里啪啦就招呼在云缺月身上。 张欣语被逗笑了,笑着笑着,笑容就被惊恐代替,大喊一声:“不好了,”就赶紧向树林的尽头奔去。 龙玄御和云缺月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一同变了脸色,尾随而去…… 脚急心更急,终于跑到树林的尽头,这边也是悬崖,却是和一条大路连在一起的。 树林,大路,悬崖,三足鼎立。 路上有一块很宽阔的地方,那里有追赶冥宇和张欣芮过来的人,还有一只宽大精美的轿子,轿身只有底和顶,四周围着曼妙的轻纱,美轮美奂。 远远看去轿中还侧躺着一个纤细的人影,看那撩人的姿势分明就是……莫雪晴! 果真在张欣语他们出了树林的那一刻莫雪晴便睁开了水眸,眼里的狠毒宣然外泄,经过几天的调养和百毒教特制的药膏,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结着粉红色的痂,现在依旧是轻纱遮面。 红唇轻启:“没想到你这女人还真是命大,中了我的独门消魂散都没能死,好像还恢复了一身的武功啊。”懒懒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带着三分诱惑七分蛊惑。 “莫雪晴,快说冥宇和芮儿是不是被你抓了?”龙玄御怒喝。 现在看到这女人就想将她碎尸万段,一想到自己和她差点儿那啥,就更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怎么如此有眼无珠? 莫雪晴的眸光微动一下,手指下意识的抚上自己满是痂痕的脸,再看向张欣语的目光就更加的毒辣。“没错,我是抓了两个人,他们都在悬崖上吊了一夜了,也不知道累不累?” “什么?” 张欣语赶紧跑到悬崖边向下张望,这悬崖深不见底,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悬崖边上果然看见冥宇抱着张欣芮被一根绳子吊着,经过一夜的捆绑,两人面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冥宇,鼻青脸肿,嘴角还在留着血。 不对,冥宇的武功高强,怎么会打不过这么一群半高不低的废物,一定是他们挟持芮儿要挟冥宇就范的。 张欣语欲上前去拉那根吊着他们俩的绳子,身刚一动,一柄利剑便抢先架在绳子之上,让她的手没敢再动一下。 蒙面女子持剑在她眼前,阴阳怪气道:“我劝你还是离得远些,不然我这一害怕你,手就哆嗦了,手一哆嗦剑稍割破了绳子,你的亲人可就没了。” “你……”张欣语狠狠的瞪着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往边上挪了挪。然后冲着下面大喊:“冥宇?三妹?冥宇?三妹?……” 张欣芮费力的抬起头,眼中一抹喜色,动了动干涩的唇,声音沙哑:“大姐,你快救救冥宇,他伤的很重。” 真如张欣语所想一般,冥宇刚抱着张欣芮穿过树林,便被后来的武林人士追了上,打斗中冥宇将张欣芮保护的很好,凭着高强的武功也没吃到什么亏。 可就在这时天空飞来一顶软矫,由四个蒙面的婢女抬着,那四个婢女武功极好,缠的冥宇无法脱身,张欣芮便落了单,几番争斗生生被那些个武林中人擒了住,以至于用来要挟冥宇。 冥宇束手就擒后,遭到复仇似的的毒打,生命奄奄一息,最后莫雪晴才命人把他们吊在悬崖上。 张欣语回头咬牙切齿对着那顶轿子里的卧影:“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莫雪晴坐起身来,发出舒畅的笑声:“我想要的很简单,”语锋陡然一转,瞬间变得阴冷无比:“我想要你死,只要你乖乖从这跳下去,我就放了他们。” 可有谁知道她心里是多么憎恨这个女人,这一身的伤痛,全都是拜她所赐。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龙玄御愤怒的道。 莫雪晴看向他眼中有着些许的受伤,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让张欣语马上去死。 “条件我说了,既然你们不愿意一命换两命,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粉身碎骨吧。” 莫雪晴的话语刚落,就见那个悬崖边上的女子已经用锋利的剑刃切断了绳子的一半,张欣语吓得花容失色。 立刻大声喊道:“不要……我跳,我跳……” 那女子住了手,但是绳子接连的地方已经很细,恐怕没办法长时间拖动两个人。 “语儿,你不能跳”龙玄御异常惊慌,上前攥住张欣语的手:“我不让你去。” 张欣语微微哽咽,眼泪流淌下来:“她是我妹妹,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也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你让我如何苟且偷生。”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有了他的骨肉 “那我陪你一起。”反正无论生死他也不会再和她分开。 “不行!” “不行!” 张欣语和莫雪晴异口同声道。 听到他说要陪张欣语一起跳崖,莫雪晴激动的出了软矫,站在那里远远的威胁:“你要是敢跳下去,我立刻命人割断绳子,他们两个还是要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龙玄御眼睛愤的通红,天知道他现在是多么想将她扒皮拆骨啊。 “莫教主,还请三思”云缺月站出来说话:“即便是语儿跳崖死去,你以为你能从我们的手心里逃走吗?” “哼,逃不逃得了还很难说,再说了只要张欣语死了,即便是逃不了,我也开心了。” 云缺月再无言以对,这女人的心理已经扭曲,看样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语儿了,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情况逆转? 崖下的冥宇隐约听到崖上面的说话声,从昏迷中转醒过来。 “芮儿?” “冥宇,你醒了,太好了。”张欣芮欢喜道,她想摸摸他的脸,可是他们俩几乎给绑成了粽子,手脚都动弹不得。 “是不是王爷他们来救咱们了。” “嗯,可是……” 冥宇皱着眉,等着张欣芮接下来的话,他昏迷中没法听清上面说的什么,现在还是一片静默状态。 “冥宇,是我没用,帮不上忙还添乱”张欣芮说着眼泪稀里哗啦流了一脸,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眼神蓦地一片坚定:“我不能让大姐为了救我们而死,二叔二婶就大姐这么一个亲骨肉,大姐死了他们也会难过死的,冥宇,这辈子欠了你的,下辈子让我做牛做马还给你。” 冥宇岂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原来莫雪晴用他们俩来要挟张欣语以命抵命。 “芮儿真是傻瓜”冥宇突然轻松的笑了,那笑容里缱绻着恋恋不舍:“我怎么会让大姐来换我的性命,更不会让芮儿做牛做马,因为我爱芮儿还来不及呢,现在大姐和王爷都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芮儿,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更爱惜自己,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丽的色彩,这辈子我已经知足了。” “冥宇,你说什么呢?”张欣芮突然心里慌乱,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崖上张欣语被龙玄御死死拽着,生死离别总是来的太过突然。莫雪晴已经失去了耐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张欣语死去。 娇喝一声:“你到底跳不跳?再不跳我让他们马上死......” “不要!” 眼看着那个蒙面女子的佩剑再次刮到绳子,张欣语不再多做它想,玉臂猛地一甩挣脱了龙玄御的手臂,飞身扑到崖边生生用手抓住了那柄利剑锋芒,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淌下来。 扭头看向莫雪晴咬着牙道:“我马上跳下去。” 望了龙玄御一眼,只那一眼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龙玄御痛苦的站在原地,脚下就像生了钉子,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只希望这一刻可以过的漫长一些,眼中凌厉闪过:娘子,你放心等我给你报了仇,就来陪你,绝不让你孤单离去。 青柠已经泣不成声,趴在云缺月的胸前呜咽,这些天她真的觉得张欣语好可怜,走火入魔,被人追杀,现在又受到要挟,她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受老天爷待见? 张欣语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悬崖边缘,莫雪晴终于得意的笑了,没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等的多么辛苦! 就在张欣语纵身一跃,龙玄御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飞身而去抓住了那条纤纤手臂,同一时间,悬崖下爆出一声巨响,一个青色的身影被气流冲了上来,而冥宇那一声:“大姐,替我照顾好芮儿……”却越来越远…… “不……冥宇……”张欣芮哭喊着,被张欣语一个旋跃拉进怀里落在崖上。 “三妹,三妹!” “大姐,你放开我,让我和他一起去……”张欣芮疯狂的挣扎,说好的同生共死呢?他想一个人走,她不同意,不同意…… 莫雪晴惊愕的睁大双眼,现在是怎么回事? “想走?没那么容易。” 云缺月见莫雪晴一帮人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立刻推开身前的青柠飞身而去,白色的光束一道道击打在周围的土地上炸出大坑。 早看你不顺眼了,他的师弟师妹岂容她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找死。 四个侍女紧紧护在莫雪晴的身前抵挡云缺月的攻击,其他人也毫不客气的频频发难。 龙玄御看大师兄被缠住,嘱咐张欣语好好看着张欣芮,一个纵跃上去帮忙,青柠抹了眼泪,心想打架也不用自己帮忙,就跑去安抚张欣芮。 “冥宇,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张欣芮哭的撕心裂肺,手指抠着地面非要爬向悬崖,十根手指都给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张欣语用力抱着她的身体,和她一起哭喊:“芮儿,冥宇已经死了,你别做傻事。”手指无意间掐在她的手腕上,心头猛地一跳。 “你别管我,我只要冥宇,他死我就和他一起去死……” “你不能死,”张欣语一把托起她的上身,大声吼道:“你不能死知不知道,你有了他的骨肉。”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雷的张欣芮头脑一片空白,痴呆的睁大双眼:“大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了冥宇的孩子,这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思想捋了半晌,苍白的唇开始蠕动:“冥宇,孩子?冥宇……”似是来自心灵的呢喃,越来越弱。 终于受不住这狂悲狂喜的冲击,又加上这一夜的煎熬,张欣芮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芮儿!” 龙玄御也是气红了眼,下手毫不留情。冥宇是他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还记得那时候他小小的身体都被冻僵,自己求了母妃很久,母妃才答应带着他进宫。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芮儿不见了 十几年了,他们的感情如同亲兄弟一般,现在他死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可不是应该替他报仇吗? 那些个武林中人哪禁得住两大顶级高手如此愤怒的打法,不消多时全部倒地身亡,只剩下一个侍女战战兢兢的护在莫雪晴身边,连前面都不敢去了。 莫雪晴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小步走上前,身体上的伤还是很疼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龙玄御的脸上,除了绝望还带着一丝眷恋。 “若是张欣语没有毁去我的容貌,你可有一点喜欢过我?” 只要他说有一点儿,哪怕只是一点儿她也死的甘愿了。 可是龙玄御现在别说是喜欢,就连厌恶都没有,而是深深的仇恨。 凌厉阴寒的眸光射在她的脸上:“你让我感到异常的恶心,世上如何会有你这样恬不知耻,心狠手辣,阴毒卑鄙的女人?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替语儿雪耻,替冥宇报仇。” 长臂一扬,流光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通体被染满的血红显得异常妖冶。 莫雪晴突然狂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奢望?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极端,永远无法交集在一起。 想通了心里也就清明了,媚眼如波,她要做回原来那个随心所欲的自己了。 身体向上一跃,堪堪躲避了流光剑的剑气,玉指一挑轻纱羽衣脱身而出,在手心里旋转一拂,瞬间弥漫出大量和羽衣同色的粉末伴有奇异的香气。 “剧毒,御,快闭气调息。”云缺月惊呼道。 龙玄御收住流光剑,闭气调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莫雪晴狂笑着飞离而去。 ...... 临近傍晚终于到了城镇,随后赶来玉凌峰四人也正巧赶来。 “师父,不是说分开走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张欣语很不理解的问道。 “你这丫头,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啊,那么多打不死的丧尸,我怕你们吃亏。” 张欣语撇撇嘴,小声的嘟囔:“等着你来救我们,我们恐怕早就被阎王爷叫去喝茶了。”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某女赶紧嬉皮笑脸的打哈哈:“我说还是师父关心我们,还这么大老元跑回来救我们。” 玉凌峰收起横眉竖眼,他保证如果这臭丫头敢把那话再重复一遍,一定把她按到地上狠狠揍她。 “对了,表姐,你们到底是如何对付那些丧尸的?”玉紫烟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要知道若不是她爹能掐会算,他们都没办法找到丧尸的命门。 “都是语儿的功劳”云缺月轻笑道:“语儿说那些丧尸身上有气门,不是天门就是地门,然后我们就试探,结果真的是地门,如今连我这个大师兄都自愧不如了。” 龙玄御都替张欣语感到羞愧了,眼睛在房梁上飘啊飘的,她这误打误撞的本事才是真真让他自愧不如呢。 “语儿还有这等本事呢?”玉凌峰别具意味的瞅着她,似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欣语的脸色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只得尴尬的赔笑胡诌:“就是我有一次,不小心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嘛。” 完了,大家可千万不要问她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要不然她要去哪里找那本书啊。 果然…… “儿媳妇,你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冷严嗖的跑到她眼前,兴奋道:“快说说那本书在哪儿呢,让公公也看看。” 张欣语风中凌乱了,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啊?这不是活生生的写照吗? 小手一伸,拽过身边正一脸黑云瞪着冷严的龙玄御:“呵呵,龙玄御,哪本书来着?” 龙玄御险些一个趔趄,翻了冷严一眼,天天管他娘子叫儿媳妇,真想揍他。 半带揶揄的道:“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可没见你读过什么书啊,不过倒是总在梦里呓语,好像有过看书之类的,大概是在梦里看的吧。” “啊,对对对,就是在梦里看的,我怎么就忘了呢?”张欣语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所以能前辈这个还能给你看不了,见谅啊。” 可是脚下却狠狠踩在龙玄御的鞋面上,眼底的光芒意味深长。 做梦啊?呓语啊?你才做梦呓语呢。 龙玄御忍着疼,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子,是你让我帮你的,我冤枉啊。 冷清秋把他们俩的小动作全然看在眼里,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悄然转身,离开房间。 迫不及待的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受虐吧,活该呢,谁让自己愿意? 人群中唯一直注视他的玉紫烟,看他失落的背影,眼中无限惆怅…… 张欣芮又昏迷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就缩在床角不吃不喝,只抱着冥宇送她的珠花玉簪一遍又一遍的抚摸。 眼睛哭的红肿与核桃一般大小,变态苍白的脸色,还有因为缺水干裂的双唇。 张欣语端着饭菜进门,叹息着将食物放到桌上,坐到床边把她拉进怀里。 “芮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这样下去,冥宇如何能走的安心呢?” 张欣芮动了动嘴唇,试了半天才能发出细弱的蚊声:“大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滚烫的泪水滴到张欣语的手臂上,让她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不自觉也氤氲了眼眶。 “芮儿,听大姐的,冥宇回不来了,可是他给你留下了他的爱啊,你忘记了吗?你有你们的孩子,他是你们爱的结晶,冥宇没有离开你,他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 “可是我不要孩子……我只要冥宇……大姐……我只要冥宇,你让他回来……” 张欣芮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她无法想象以后没有依赖的她要怎么生活,还有孩子,只要一看到那个孩子她就会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好…… 劝了半晌也没能解开张欣芮的心结,直到她哭的睡着了,才端着已经冷掉的饭菜离开房间,没看到的是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床上那双眼睛豁然睁开。 龙玄御见张欣语在屋子里忧思难解,也知道她在担心张欣芮,轻轻从身后环住柔弱无骨的纤腰,温柔道:“放心吧,芮儿一定会挺过去的,因为她有一个坚强的姐姐,妹妹自然也不会太差。” 想想张欣语身中剧毒那会儿,决然与所有人决裂,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能独自忍受痛苦还要在人前强装无事,这份坚强多少男儿也是做不来的。 张欣语转过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迷离着声音道:“芮儿的苦我都能理解,我只怕她熬不过去那个坎儿,你想啊,你娶一个女人我都能走火入魔了,而冥宇却是死了,牺牲固然是需要勇气,而留下来的人往往更是痛不欲生。” “所以当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你是故意来对我绝情,让我对你死心,就是怕在你死后我会痛不欲生是吗?” 张欣语闭上眼没有言语,也算是默认了吧。 龙玄御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眸子里全是心疼,呢喃着:“你这个傻女人。” “语儿姐姐,不好了!”青柠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 张欣语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了出去。 “怎么了,青柠?” “芮儿,芮儿不见了!” “芮儿不见了?” “不见了,我闲来无事就想着去看看她,结果她不在屋子里,我以为她是去方便了,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来,她一定是走了。” 半刻钟后…… “大婶儿,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青衣服的女孩,大概这么高,”比了一个张欣芮个头的高度,继续道:“她生病了,脸色很苍白。” “没有,没有!” …… “大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漂亮的青衣服姑娘,眼睛大大的。” “我看你就很漂亮,眼睛也漂亮。” “找死!” “哎呦……疼死我了……女侠饶命!” …… “姑娘,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长的很漂亮的。” “公子,呵呵,你是在说我漂亮吗?” “……” 所有人都出来找张欣芮,见人就打听,可是都说没有看见,把张欣语急的像热火上的蚂蚁。 “我见到了。”一个小男孩咬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走到张欣语面前。 “你见到了?在哪儿呢?” 激动的小手差点把小男孩摇成筛子,冰糖葫芦上粘粘的蔗糖都糊了一脸。 “语儿,你这么摇他,让他怎么说?”还是龙玄御一把拉过心急如焚的娘子,解放了小男孩。 经过一顿猛摇,脑袋里都成浆糊了,小男孩缓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指着城门口说道:“我看见她出城了。” 等到完全清醒,刚刚围着自己的几个人,一个都没有了。 出了城门,沿着大路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了再度昏迷的张欣芮,下身的一群血红一片。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舍不得回去了 “芮儿!” 张欣语吓得心都停止了挑动,快步跑了过去,抱起张欣芮,捻起她的手腕,瞳孔放大一半。 “师父,你快来救救她,她快要小产了。” 所有人都赶了上来,玉凌峰也捻了捻她的皓腕,从腰间取出一瓶药丸,直倒出六颗塞进张欣芮的嘴里。 焦急道:“快给她输入真气,务必在半盏茶内止住出血。” “输真气?怎么输啊?我不会!”张欣语都哭了,她只会顺着心里的招数打架,没人教她如何运用真气啊。 “我来!”龙玄御自告奋勇,要不然他也没打算让张欣语损坏身体。 抬起手掌一股淡蓝色的光晕源源流进张欣芮的身体,她出血的速度很快,想要止血也没那么容易,只这半盏茶的功夫,龙玄御就已经汗流浃背,脸色苍白了。 回到客栈,张欣语扶着龙玄御坐在床上,紧着问:“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这一路回来他走路都有些虚晃,可见这半盏茶的时间真的是很不容易。 还记得龙玄御说自己中了媚香,他只是用真气给自己驱毒,都害得他几个月都没炼成飞花决。 更何况是止住那么大一个血口子,还要输些内力留在里面保护,没有一年失去的真气怕是补不回来了。 “没事!”龙玄御有些虚弱的笑笑:“只要冥宇的孩子保住了,只是耗损些真气,也值得。” “是啊,幸亏是保住了,我想芮儿一定是不死心,她想亲眼见到冥宇是否真的死了。” 龙玄御沉痛的闭上双眼:“那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一次张欣芮昏迷了好几天,每天都是用玉凌峰炼了好几年的宝贵药丸吊着性命,让他心疼的流血,嘴上还不敢说出来。 “师父,你说芮儿怎么还没醒来,你那破药到底管不管用啊?”张欣语一边给张欣芮擦眼泪一边抱怨。 自从回来后,张欣芮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却是一直哭泣,嘴里止不住的念着冥宇的名字。所以为了了却她的心愿,也了却大家的心愿,除了玉凌峰和张欣语,其他人都去那座悬崖下寻找冥宇的尸体了,如今已过去五天,还是没有回来,可能是还没找到吧。 听了张欣语的话玉凌峰差点儿没蹦起来,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你这臭丫头知道那药丸多珍贵吗?那可是为师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炼出来的,你要再敢嫌弃,我就不给她吃了,让她马上死掉。” 张欣语惊愕住,师父这是真生气了,看来触碰了龙王爷的逆鳞了,赶紧跑过去捏退捶背的赔礼道歉。 “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不该质疑师父的伟大成果,师父炼制的药都是救死扶伤的仙丹,是徒儿嘴笨,不会说话,师父就原谅徒儿吧,师父~” 就这撒娇带耍赖的本事玉凌峰也是没辙了,没好气的道:“你这嘴皮子要是笨的话,那这天下就没有油滑的嘴了,为师不是早就被你们几个师兄妹给气死了吗?” “怎么会呢?我们几个师兄妹平时最敬爱的师父您了,师父可是会长命百岁的。等到我们老的时候,还是要杵着拐杖去给鹤发童颜的师父祝寿呢。”张欣语越扯越没边际,连自己都不知道嘴里说的啥。 玉凌峰总算是恢复了笑脸,这个语儿果然挺好,惹老人家生气,还知道哄老人家开心。 “语儿。” “啥事儿啊,师父!” “现在你还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吗?” 玉凌峰问的突然,张欣语手上动作一顿,又重新敲打起来。 “师父可是已经找到能让我回去的办法了?” “暂时还没有”玉凌峰习惯性的捻了捻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但是今年的除夕夜会有‘七星邀月’的异象,到时拿出玲珑玉与之相互辉映或许可以一试。” 张欣语撅着嘴:“您说可以一试,就是说完全没有把握对不对?万一我没回去被什么东西反噬死了,又或者被送去了另一个蛮荒无人之地怎么办?你就没有这么可爱的徒儿了。” 玉凌峰莞尔一笑:“你舍不得回去了对不对?你和御儿的感情为师都看在眼里,现在他都不对为师我冷眉寒眼的为师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你若走了他肯定也得变回去。但是也不知道为师的亲徒弟在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她好的很!”赌着小气儿道。 “你怎么知道?” “玲珑玉又受到感应,我看到啦。” “那就好”玉凌峰点点头:“这样为师还能放心一些。” “师父,芮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张欣语岔开话题。 “最迟今天夜里。” “真的吗?”收到一个威慑的眼神立马改口:“太好了,太好了。” 为嘛跑过来伺候人都忘了,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眼,真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 临近暮色,龙玄御一行人终于回来了,每个人都很憔悴,可见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 “找到了吗?”张欣语问道。 龙玄御面色沉重的点头:“找到了。”然后拿出一把剑递到张欣语面前,那是冥宇的佩剑。 玉紫烟无声的哭了出来:“冥宇死的好惨,肢体四分五裂,连一块完好的地方都辨不出来,嘤嘤……” 青柠也跟着翩然落泪,他的死法确实……惨不忍睹,当时自己都差点儿没给吓晕过去。 张欣语擦去眼中的泪水吩咐道:“这件事以后别说了,芮儿快醒了,我怕她会承受不住。” 大家都点点头,默默赞同了她的意见。看到床上那个眼睛还在不停流泪,嘴上还在不停呢喃的人儿,个个心酸不已。 想着一会儿张欣芮醒来一定得劝着她吃些东西,张欣语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 夜色浓郁,原本明亮的房间竟然是黑着,一定是蜡烛烧完了,房间那么黑,芮儿醒来会不会害怕呀?张欣语端着饭菜紧走了几步。 打开房门,咣当! “芮儿!” 一声呼喊惊了整个小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怒打小妹 张欣语推开房门时眼前居然挂着一个人体,抬眼望去,那月光中的脸赫然是张欣芮。 飞身把她抱了下来,用力的摇晃,哭的声嘶力竭:“芮儿,芮儿你醒醒啊!芮儿……” 因为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大家都在屋里小憩,听到这一声呼喊都赶紧跑了过来。 不知是谁点燃了屋里的蜡烛,房间变得明亮,张欣语怀里的张欣芮双眼紧闭,毫无生息的模样,身上是一件洁白的里衣,头上青丝高挽,只插着冥宇送给她珠花玉簪。 “哭什么哭?快把她放到床上。” 这些人里最是玉凌峰清醒了,医术高明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人到底有没有死。 张欣语呆愣的瞬间,云缺月已经从她的怀里拉过张欣芮抱去了床上。龙玄御也把张欣语扶了起来。 只见玉凌峰拿出几枚银针,的那个扎在张欣芮的头顶穴位,最后一根扎在人中穴。 嘤咛一声,那双闭阖的眸子微微睁了开,玉凌峰舒了一口气,取回所有银针。 哭的红肿的眼扫过四周,干涸的嗓子发出比拉锯还难听的嗓音:“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死去?” 张欣语怒了双眼,一把推开龙玄御,疯魔了似的扑到床前,扯着张欣芮的衣领就将她拽了起来。 “你想死吗?与其那么死了还不如让我打死你,你这个死丫头......” 紧接着,‘啪啪啪’三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打的张欣芮头脑嗡嗡作响,打的周围一片吸气声。 原本煞白的小脸有了微微的红色,却是指印。 就在第四个耳光又即将扇在她的脸上时,张欣语咬着嘴唇,一排齿印渗出血来,掌风陡然改变方向,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力道更是不知大了多少倍,直直俏脸苍肿,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大伙都给惊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张欣语轻抚张欣芮脸上自己打过的地方,痛心疾首。 “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芮儿,你要怨你就怨大姐吧,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张欣芮的眼睛终于有了神色,眼泪没完没了的流着:“可是冥宇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他们说他死的好惨,我都听到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我的冥宇再也回不来了……大姐……他真的不要我了……啊……” 张欣芮扑到张欣语怀里嚎啕大哭,她只是想随他而去而已,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姐妹俩抱做一团哭的昏天黑地,所有人都跟着难受。 终于哭够了,张欣语捋顺她的秀发,哽咽着道:“芮儿,大姐知道你难受,但是你要坚强起来,你知道吗?你和冥宇的孩子差一点儿就没了,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帮你留住冥宇唯一的血脉, 冥宇死了,你们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难道不是冥宇冥冥之中又回到你的身边了吗?你要对他负责啊。” 张欣芮痴痴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冥宇最后对她说过的话语: “芮儿,我舍不得离开你,即便是我死了,也会回到你的身边,用我的灵魂来爱你,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我会一直陪伴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突然张欣芮笑了,眼神里有了深深的眷恋。拉起张欣语的手:“大姐,我相信你,我相信冥宇,这个孩子就是他的灵魂陪伴,现在他在我的身体里,因为他说过他是用灵魂来爱我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扭头看向门口,那里有冥宇在对她深情地笑着。 接下来的张欣芮果然活泼了不少,每顿饭都勉强自己多吃一点,就怕自己身体太差怠慢了她的小冥宇,几天过去,苍白的小脸也变得红润,清瘦的身体也长出一些肉来。 “芮儿,你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可要启程回京都了。” 吃过早饭,张欣语来到她的房间,满脸的笑意。 今年她们家真是收人,捡来个小棠,又有了芮儿肚子里的小的,真不错。 张欣芮忧虑道:“大姐,我这个样子回去,娘会不会打死我啊,而且沐王府也会名誉扫地的。” 未婚先孕,还没有未婚夫,别说是高门大户人家,就是平常的百姓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弄不好还要浸猪笼,一命呜呼。 “大娘那一关肯定是不好过”张欣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直言道:“最好的结果也是让你偷偷将孩子打掉。” “不行不行”张欣芮立刻惊慌起来:“这孩子是冥宇的骨血,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大不了我就不回去了,我在外面流浪。” 张欣语扑哧一笑:“瞧给你吓得,不是当初寻死觅活不要他的时候了。” “大姐!”一声娇嗔:“那时候我是犯了糊涂,还多亏了大姐夫和玉前辈救了我的孩子,要不然现在可真是没法活着了。” “你放心吧,大娘那边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的孩子,受委屈的。呵呵呵……” “大姐……” 秦啸天驯养丧尸残害武林,使得活下来的武林人士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于是在解决了大麻烦后都不约而同的回来找他算账,龙啸山庄又热闹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兴高采烈,满腔热血,而是神情狼狈,怒视汹汹。 “秦啸天那个狗贼还没有回来?看老子将他剁碎了喂狗。” “我看他肯定是不敢回来了,原以为诛杀妖女为武林同道报仇雪恨,但那妖女毕竟是走火入魔,糊涂而为,看看咱们最敬爱的武林盟主,他才是最大最辣手的大魔头啊。” “没错,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咱们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他再为祸江湖。” …… 校场上人人愤怼,个个言辞激昂,恨不得立刻就把秦啸天绑到十字架上,凌迟处死。 墙外茂密的枝桠掩藏着一个人影,看着下面鼎沸的人群,一双阴鹫的眸子闪着毒辣的幽光,身形一闪,消失在树杈上。 晚膳过后,大家坐在一起商议回去的的事,现在那些人也不撵着他们跑了,冥宇的事也渐渐过去,张欣芮恢复如初,果然每个人身心都跟着清爽了。 “我和语儿回去后打算马上成亲,大家也来京都喝杯喜酒吧。”龙玄御眉开眼笑道。 边上的张欣语一脸羞涩,经过这么多的磨难,更见证了他们的情比金坚。未来的每一天他们都要一起挽手走过。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去京都玩儿玩儿喽”青柠兴奋的又叫又蹦,直扑到云缺月身上:“月哥哥,去嘛去嘛。” 云缺月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深沉的看着张欣语,嘴唇动了动:“师弟和师妹的婚礼当然要去。” “表姐的婚礼自然不能少了我和爹爹,”玉紫烟上前道:“烟儿祝表姐和二师兄恩爱百年,白头偕老。” 语罢,下意识的看了冷清秋一眼,只见他痴痴的望着张欣语,那眼睛里说不出的伤痛。 “哎?哎?哎?我说你们搞错了吧,这是我的儿媳妇,怎么能和那个臭小子成亲呢,”冷严一下子蹦了出来,眼睛瞪的比牛还大:“跟你们说,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诶,你别不要脸,人家成亲干嘛要经过你的同意?” 玉凌峰也噌的站起来,与冷严对瞪。关键时刻还得看他这个做师父的为徒儿谋幸福。 “怎么不用经过我同意了?她的小命可是我儿子救回来的,理应嫁给我儿子才对,看看我儿子哪点儿不比你那破徒弟强?” “死老鬼,你敢说我那是破徒弟,他们可都是我千辛万苦挑出来的”玉凌峰气的头发丝都立了起来,指着冷严的鼻子横眉竖眼:“我看你那才是破儿子呢,怎么救人一命就得让人以身相许啊,告诉你,没门儿,语儿就得嫁给我那破徒弟,不对不对,是好徒弟。” 真让这老家伙给气蒙圈了,都能顺着他的话说。 “这就是我家的规矩,除了至亲的人,别人的死活都不管,现在我儿子救了她,她就得做我儿媳妇,要不然我现在就捏死她,看她怎么嫁给那个臭小子?” “你敢,有我在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周围的人很想劝劝这两个一见面就掐的你死我活的活宝冤家,竟发现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天雷勾动地火看,大有一触即发的迹象,还是冷清秋上来解了围。 “爹,你就别闹了,儿子不想娶她。” 众人皆是一愣,这么长时间任谁也能看出来他对张欣语的用心,若是他和冷严执意阻挠这场亲事,想要顺利成亲还真是不大容易。 “乖儿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她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媳妇儿吗?赤练宫的事慕容华已经和我说了,你不想娶她,干嘛要和她成亲?”知子莫若父,冷严可不相信这样违背心里的话。 冷清秋眸光暗淡,扫了张欣语一眼,又对冷严说道:“那时候我是把她当成了红鸾,但是现在我知道她不是,那她要嫁给谁就随她去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干爹在上 “你说真的?” “真的!”冷严还是不大相信。 他知道儿子从小就和红鸾那丫头很要好,后来更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本来也是想等到红鸾及笈就给他们俩张罗亲事的。没想到那丫头命薄,突发恶疾早早的就去了,直让他的儿子失意沉沦好长时间。 如今有这么一个和红鸾一般相像的女子出现,儿子当真能说放弃就放弃了?但是既然儿子如此说了,就当他是真的放开了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冷严一甩衣袖:“好吧,就把我儿媳妇便宜给那小子了,但是她必须给我当干女儿,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家规矩,不救不相干的人。” “冷老鬼,你别给脸不要,还得寸进尺”玉凌峰怒喝。他发现自从这次出谷,他发作的怒火可比前半辈子的都多。 冷严一挑浓眉:“有你什么事儿?又不是让你认爹,”目光落到还云里雾里的张欣语身上,冷言道:“你认不认干爹?不认的话我现在就把你的小命收回来。” 张欣语一哆嗦,伸手摸了摸脖颈,让他们就此分家,好像不大乐意啊,算了,认个干爹而已,而且这干爹在江湖上名声赫赫,好像自己也不吃亏。 如此一想,立刻跪倒在地,噔噔噔磕起了响头:“干爹在上,请受女儿三拜!” 冷严总算笑了:“这还差不多,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孝顺干爹了,不许和干爹顶嘴,不许忤逆干爹,要像对你亲爹一样孝敬干爹,还要……呜哦……老小子,你干什么踹我?又想打架吗?” “我就踹你,”玉凌峰一张俊脸憋的青紫:“当个干爹了不起啊,我还是他亲师父呢,你说的这些她一样都没对我实行过,凭什么让你抢了先?” “那是你为老不尊,没脸没皮,换了谁也不能尊敬你。” “你说谁为老不尊,说谁没脸没皮?” “就说你,不服气你打我啊。” “死老鬼,我今天一定打的你连你亲儿子都认不出来……” 乒!啪!噼!嘭!好嘛,又干起来了。张欣语欲哭无泪,能不能先让她起来再打啊,一双大手将她扶了起来,眼前的血红迷了眼,龙玄御出奇的这一次没有阻止冷清秋靠近张欣语,更好心向后挪了一步。 “清秋,谢谢你的成全!”张欣语发自肺腑的说出这句话,她知道冷清秋的心思,也明白他心里一定不怎么感受,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写满了哀伤。 冷清秋轻轻一笑:“我们以后就是兄妹了,就有了斩不断的亲情,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和你说话,陪你欢笑)挺好!” 张欣语重重的点头:“嗯,以后我就有多一个哥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里面最开心的莫过于玉紫烟了,哪怕是干兄妹,他们俩个也是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冷清秋是真的放弃表姐了,那自己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一路上游山玩水,打闹嬉戏,终于回到了京都城,历劫生死,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 张欣芮被刘香文抱着又哭又笑的打骂,张欣语也是让小月差点儿给勒死。 “姑奶奶,你可以放手了,我快没有呼吸了,”在小月的哭天抹泪大力拥抱下,张欣语差点翻了白眼。 小月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小姐就飞了。 “小姐下次再离家出走也带上小月吧,小月在家里都要担心死了,呜呜……。” “好啦,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丫头,小姐下次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快别哭了。” 小月喜极重重的点头“嗯!” “语儿!”秋水进门惊喜道。 “秋水姐姐?”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秋水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眼睛不经意飘向四周:“大学士没和你一起回来?” “哥哥?他去城外接我了吗?我没看到他啊。” 张欣语欢喜着应承,心里微微纳闷儿,当日赤练峰一别,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秋水了呢,对了,她说过会找人去救自己的,莫非她来到王府就是为了找人救自己?可是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在王府住下了,怎么回事啊? 看秋水神情有些不对,似是有些担忧的模样。 “怎么了秋水姐姐?” “语儿,大学士去救你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什么?你说哥哥去救我了?他怎么会去救我呢?” “是我,是我跑来王府说你出事了,他才去救你的。”秋水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好像很关心哥哥?”张欣语更加疑惑的看着秋水。 这会儿她反倒是不担心了,若是秋水让哥哥去救自己,必然是告诉他自己在赤练峰上,现在血魔教老教主,小教主可都是自己的亲人了,只要让他们说一声,相信那里的人必然不会为难哥哥的。 “我,我……”秋水被张欣语问的一愣,眼神闪烁着,结结巴巴道:“我觉得大学士人好,不应该……不应该有危险,所以,有些担心……” “哦,是这样啊,那秋水姐姐怎么不回家啊,洛阳城离京都也不算太远,难道你不想念亲人吗?”张欣语继续试探,现在她觉得秋水的身份很可疑,和王府好像有什么牵连。 果然秋水眼中浮现一丝慌乱,紧着道:“没关系,我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大学士临走时有过交代,要我等他回来。” “哥哥说让你等他回来?” 秋水重重的点头,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离开沐王府,她还想再看他一眼,虽然他说回来要和自己算账,那她也要等着他回来。 “嗯,那好吧,既然秋水姐姐没有亲人了,就安心在王府住下吧,相信哥哥过不久就会回来了。” “谢谢语儿!” “小月,你有没有觉的这秋水好像有很多秘密啊?” 秋水走后,张欣语漫不经心的问道,她相信秋水不是坏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素未谋面的自己以身犯险,但就是对她感到好奇。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美人香浴 小月打好了洗澡水,又撒了香喷喷的花瓣,开始为张欣语宽衣解带。 “小月没觉的秋水姑娘哪里奇怪啊,听说当初她为了等大少爷出府,可是等了一整天呢,后来还是紫素姑娘,带着贤王爷的佩珠来寻小姐,才将她带了进来。 然后大少爷匆匆忙忙交代了一番,就赶去救小姐了,这秋水姑娘还真是好人呢。” “紫素?哪个紫素?”这名字听着很耳熟啊。 “就是您和王爷在洛阳城救下的那个紫素啊。” 张欣语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她一定是来报恩的,还记得她说过等自己成亲的时候,亲手为自己绣嫁衣呢,真是个讨巧的小丫头。 在小月的轻柔动作下,张欣语很快被脱的光溜溜,走上浴桶旁的梯凳,抬脚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就美滋滋的进了去。 清澈的温水扑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顿时感觉一阵身心舒畅,捡起几片花瓣贴在手臂上,贴在脸上,美人浅笑嫣嫣。 “还是在家里好,小月,你都不知道,你小姐我自从出去就没安心的洗过一次好澡,真是想念我的浴桶,想念我的花瓣哪。” 小月扑哧一笑,揶揄道:“小月还是第一次见小姐洗澡时,摆出一副这么陶醉的表情呢。” “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你不懂,现在我可是非常珍爱我的小生命了。” ‘沙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张欣语的房门前,也不敲门就直接进了来。 张欣语一把扯过架上的衣裙盖在自己身上,眼中凌厉。 “住脚!再上前本姑娘打断你的腿”小月更是大喊一声,惊慌的跑出屏风。 天呐,自己怎么忘了拴门,还有,是哪个不要命的进小姐房间居然不敲门? “王,王,王爷?”待看见来人微微一愣后,立马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王爷万安!” 浴桶里的张欣语一听小月唤王爷,还吓得口吃,心里舒了一口气,凌厉的目光也全然消失。 能把小月吓成那样的王爷,除了曾经冷气逼人的龙玄御,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龙玄御不悦的皱起眉峰:“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你小姐呢?” “小,小姐……”小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只好颤抖着手,指着屏风。 完了,她刚刚好像有说打断谁的腿吧?那人是眼前这尊大佛吧?他应该没听到吧?但这理由有点儿牵强吧?呜呜呜…… 龙玄御还真没打算跟她计较,眼睛盯在屏风上,说道:“你下去吧!” “啊?是是是,奴婢遵命!” 捡回小命小月匆匆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震惊的张大嘴巴。 小姐还在洗澡呢,她没穿衣服啊,自己怎么出来了? 再想推门进去,却犹豫了,想到贤王可能会出现的黑脸,好像没那个勇气。 愧疚的盯着房门好久,反正王爷以前都是和小姐睡在一起的,看小姐洗澡应该也不需要大惊小怪吧。 (小月啊,不知道如果让你知道了贤王大人还是处男,你还会如此淡定吗?) 在小月关上房门的时候,龙玄御就已经如魅影一般飘到屏风后面,只是进去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觉的自己就是造虐。 那样香艳的画面直逼眼球,下身瞬间挺立,鼻子里隐隐还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 只见张欣语异常妩媚的看着他,一头三千烦恼丝静静的披在浴桶边缘,红扑扑的小脸,娇嫩的香唇,雪白纤细的脖颈,还有那被花瓣衬托的漂亮的锁骨,高耸的雪峰半掩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从前和她亲热都是在夜里,虽然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却从未看清过,如今看到了,只是那胸部以上的地方,都足够让他血脉喷张的。 “贤王大人如此闯进来,是来替小女子擦背的?” 张欣语的娇笑声中带着浓浓的戏谑。看他那目瞪口呆,傻乎乎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龙玄御喉结微微滚动,很明显的在吞口水,一步步走近浴桶,情不自禁的吻上张欣语的玉颈,大手也很不老实的伸进水中,瞬间濡湿了大片袖摆。 “你这女人,怎么大白天的洗澡,万一招来色狼怎么办?” “你不就是一只?” “幸亏是我,万一是别人,不是要被偷窥了去吗?” 张欣语痴痴一笑:“你觉得你娘子我现在,是谁想偷窥就能偷窥了的吗?嘶……” 耳垂微微一痛,那厮正在那里啃着,湿热的气息温柔的喷洒。 “所以娘子是特意的想要勾引为夫吗?” “娘子勾引相公难道不应该吗?还是你觉的自己……” 龙玄御动作一顿,眼中一抹危险的光芒,他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怀疑那方面有问题?这才是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勾引吧。 长臂一扬,‘哗啦’一声,水中的人儿已经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屏风上的绢纱被真气卷来,轻轻拂过,原本身上的沥沥水渍,蓦然变得柔滑干爽。 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下一片柔软,两人已然倒进床榻。急切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掌风挥动,围幔层层落下。 “龙玄御,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一会儿再说。” “不行,现在说。” 胸前的头颅抬了起来,一脸的欲求不满:“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办的事重要。” 苦逼了这么久今天一定得吃了她。 张欣语神色沉迷,在一起这么久,龙玄御早就把她身体的敏感地带都摸了个通透,现在可是不顾一切开垦着,让她的身心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可是,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时机。” 不是好时机?龙玄御闻言,不由自主的朝她身下看去,这一看立刻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没有来葵水,你别想糊弄我。” 轻轻捏了她的俏鼻惩罚她的调皮,大手开始胡乱解去自己身上的束缚。 “不是来葵水,要不你数十声看看?”张欣语眨着眼睛建议。 “不数!” 龙玄御一口否决,在这个时候要是还有闲心数数,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好吧,我替你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当当当!“小姐,王爷和王妃唤小姐和贤王大人去膳厅用午膳,客人都在等着了。”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果然感觉身上的人没再动作,肢体僵直住了,寒冷的气罩拢住了全身,哇凉哇凉的。 张欣语不禁咯咯笑出声来:“我都说了今天不是好时机,你非不听。以后可要记住了,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张欣语,你是故意的。” 强隐忍着叫嚣的欲望,龙玄御百般无奈道,大手死死抓着床单,一双眸子几乎可以憋出血来。 再看这女人狡猾的模样,心中云雾初。开怪不得从自己进来,她就敢肆无忌惮的挑逗自己,她是压根就知道这个时辰会有人来叫他们去用膳的。 如她所愿,这里不是贤王府,自己还真没有胆量在老丈人的地盘上,暗渡陈仓。 “是你自己色欲熏心,还怪我?你不是也说了现在是大白天,不适合做这事儿?” 龙玄御瞬间泄了气,瞄了一眼自己的下身,委屈道: “娘子总是如此委屈它,就不怕为夫日后不举吗?那样娘子后半生的‘性福’可就没有了。” 张欣语心里也感觉挺愧疚,微微起身,素手一翻,红色的气流萦绕在手心手背,一个推动渡进龙玄御的腹部。 龙玄御只感觉一股细流缓缓而入,然后下身便传来清清凉凉的舒适,而原本快要爆炸的欲念也渐渐平息。 “相公,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委屈你了,来日娘子加倍奉还。” 龙玄御轻吻她的嘴角:“我自己来就好了,何必浪费真气。” “你自己来不也是要浪费真气,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好了,咱们去膳厅吧,一会说不定母妃亲自来请了。” 一听赛傲雪亲自来请,龙玄御立刻翻身而起,快速收拾衣物穿了起来。 也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很怵这位岳母大人,很怕招来她的不喜和刁难,(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恐惧症)。 来到膳厅果然所有人都等的望穿秋水,一双双视线似乎都带着那么一丝不满。 也怪他们磨蹭的太久了,可知道这大半天的哪个不是饿坏了,现在饭菜都要凉了。 吃饭时龙玄御更是旁若无人的直往张欣语碗里夹菜,眼看着都放不下了还没有罢休的意思。 “二师兄你把菜都夹进语儿师妹的碗里,我们会饿死的,”南宫无痕可怜兮兮的揶揄。 龙玄御头也没抬,甚至连个施舍的余光都没给他,淡淡道:“等你饿死的时候,我会亲手厚葬你,然后每个节令也会记得去给你的坟头上柱香,烧些纸钱。” 南宫无痕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差点儿没掉出来,立刻大快朵颐,嘴里含糊不清道:“他太狠了,我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然后一桌的人都给逗乐了。 “语儿,一会儿吃过饭,你陪贤王进宫去给太妃娘娘报个平安,这些日子娘娘一定很担心你们的。” “知道了,母妃。” 进了宫,方静心看着心心念念的两个人儿站到眼前激动的掉泪。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杠上龙玄烨 “语儿,你知道哀家听说你不告而别去找御儿,心里有多担心吗?还好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张欣语上前扶着方静心坐到软塌上:“是语儿不好,让太妃娘娘操心了,语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任性。做事之前一定三思而行。” “好好好,语儿真的长大了。” 方静心伸手召唤着龙玄御坐到自己的另一边,把他们俩的手交叠在一起,笑着道: “现在哀家最关心的就是你们的亲事儿,要不早些挑个日子成亲,哀家深宫寂寞,也想早些填个孙子逗逗趣儿。” “儿臣也正有此意,本来今日也想同母妃商议此事来着。” 方静心欣喜的点头,看向张欣语:“语儿的意思呢?” 张欣语瞄了龙玄御一眼,羞涩的低下脑袋:“都听太妃娘娘和王爷的。” “那好,哀家早找人看过了,十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就那一天吧,”方静心笑呵呵的:“哀家也等不及,虽然日子赶了些,但是咱们人也多啊,什么都差不了” 张欣语差点没给雷的趴那儿,不是说早些挑个日子吗?就说话的一会儿功夫就挑完了?十天,也太快了吧。 “怎么了语儿?是不是觉的太快了,要不咱们再选选?” 看张欣语有些呆滞,方静心稍稍失望。也许真是自己太心急了。 张欣语刚要接话却被龙玄御抢了先:“不用选了,十天时间已经很长了。” “哀家又没问你,瞧给你急的。”方静心掩唇轻笑,头一次见儿子如此猴急的模样,巴不得把语儿拴在裤腰带上似的。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脸一定跟猴屁股一样红了,这对母子好像都没什么节操啊。 只好喏喏的答道:“不用选了,太妃娘娘说的好日子,就一定是错不了的。” 方静心喜上眉梢,拍着她的手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语儿要唤哀家为母妃。” “可是……(还没成亲哪!)”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否想惹哀家生气?”方静心佯装微怒。 张欣语迟疑的看着龙玄御,收到一个赞同的眼神后,娇羞的改口:“母妃!” 方静心重拾欢颜,拉着儿子儿媳妇亲亲热热聊了半晌,才放他们离去。 刚出静心宫就有婢女前来宣召皇上口谕,所以本来想要出宫的两个人,不得已又改变了方向。 “臣弟(臣女)参见皇兄(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龙玄烨坐在书案后面,双手合上一本奏折颇具威严道:“是不是朕不召你们前来,你们就想不到还有一个皇兄啊?所以你们就打算一声不吭的走了?” 龙玄御:“不是!” 张欣语:“是!” 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张欣语内心泪流满面,自己也太诚实了吧。 龙玄烨黑了脸,直直盯着张欣语欲哭无泪的小脸。 “语郡主似乎对朕不怎么重视啊,拐走朕的皇弟以后,好像都没有来谢恩呢?” “我,我忘了!”细如蚊声。 话说龙玄御去武林大会以后,自己整天忧心忡忡,哪里记得什么进宫谢恩哪。 “忘了?这个理由还不错,也许朕应该收回赐婚的圣旨。” 张欣语立刻急了:“你敢?” 龙玄烨惊愕的瞪眼,似乎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子威胁了? “语儿,”龙玄御扯了扯她的衣袖:“快给皇兄赔罪。” “他要收回赐婚的圣旨,我还要给他赔罪?”张欣语炸毛,才刚刚商量完亲事,十天后就成亲了,这厮居然要收回赐婚的圣旨,她可不同意。 龙玄御轻笑,任谁都听出来皇兄是吓唬她呢,这女人关键时候总是犯糊涂,她可知道自己正横眉怒目威胁的人,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哪。 “语儿。” “你别管”张欣语一甩衣袖,摆出一个决斗的姿势:“他若是敢收回圣旨,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呦呵,出去一趟能耐见长啊”龙玄烨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意味深长的走向她。 “皇上可知道君无戏言四个字怎么写?下达的旨意怎么能说改就改?” “朕还真不知道君无戏言四个字如何写的,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如何,谁敢有异议?你再如此态度,朕就把贤王送去蛮夷做驸马。” 龙玄烨也和她叫起劲来,别以为威胁人的事就她会做。 “龙玄烨,你不要过分。”张欣语咆哮起来:“做皇帝就了不起吗?我们不需要你赐婚也会成亲的,你要是敢把他送到蛮夷做驸马,我就拆了你的皇宫。” “皇兄息怒,语郡主生病了有些神志不清,臣弟这就带她回去请大夫给她诊治。”龙玄御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解释。 这女人怎么敢直呼皇兄姓名,是不要命了吗?还敢说出拆皇宫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早知道以前的张欣语都没敢如此放肆过,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欣语,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龙玄烨也怒了,天子的心可以海纳百川,也可以小肚鸡肠,如此挑衅天威的女子,简直不可饶恕。 “我当然知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拿皇权压人,做些让人信服的事儿,利用至高无上的权利算什么本事?简直贻笑大方……唔……” 龙玄御赶紧站起身来捂住张欣语的嘴,这个祸兜子一点儿把门儿的都没有,没看到皇兄的脸比死猪肝还要紫了吗? 龙玄烨一把扯过龙玄御甩到身后,置气一般的对着张欣语扬起高傲的头颅:“那你想怎么样才能信服?” 张欣语毫不退让道:“有本事就和本姑娘单打独斗,你赢了,我任凭你随便处置,你输了,以后我和龙玄御感情的事儿你不许插手,不许勉强我遵守皇宫的礼仪,不许别的女人打”食指嗖的指向龙玄御:“他的主意。” 龙玄烨简直好气又好笑:“为什么你赢了,我要答应你这么多?” “因为看上去我的交易条件比你的丰厚,所以你得付出同等的条件。” “好,你输了朕就要你去蛮夷和亲,这辈子都不许回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抱女人的是龙玄御 “皇兄!” 龙玄御大步上前,满脸的惊慌之色。却又被推的老远,这回是张欣语推的,眼睛还一瞬不瞬盯着龙玄烨,咬牙切齿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龙玄烨亦是咬牙切齿的回道。 龙玄御呆在原地,心都凉了。 龙玄烨是众皇子中骨骼最惊奇的一个,很具武学天赋,可以说和张欣语一样异于常人。所以他的母妃专门请了各地名师传授他武艺。 多少年来勤学苦练,小小年纪便在先皇后和太子谋反的时候,大显身手力挫群雄,保住了先皇性命,如今更是显有对手。 虽然龙玄御不知道张欣语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但是面对的是龙玄烨这样的劲敌,又开出那样的条件,他的心还是很恐慌的。 训练场上龙玄烨一身劲装显得意气风发,非常俊朗灵便。 张欣语还是一袭雪白襦裙,裙摆随着小风扬起微微的弧度,几缕发丝拂到脸上,被她轻轻挽于耳后。倒像个出尘不染的仙女一般。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有几位娘娘竟在半路来什么‘偶遇’。 龙玄烨一心想杀杀张欣语的气焰,就全带来了训练场观战,其中就有一位李妃,她身边的女子就更熟悉了,李香玲。 张欣语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李妃竟是李香玲的亲姐姐,李香玉,皇上的宠妃之一。 “语郡主不需要换个衣服吗?别到时候被朕打趴下,你再说都是因为裙子不得劲儿,影响了你的正常发挥。”龙玄烨轻蔑的说完,观望台上一片娇笑声。 “皇上还是担心自己吧,臣女是不会对陛下客气的。” 说着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出,氲出红色的气场直冲龙玄御而去…… “皇上这一身装束真是帅呆了,”说话的是观望台上龙玄烨新纳的宠妾,陆昭仪。 她本是龙玄御去仙冠山祭天祈福,,时带回来的江湖女侠,生性活泼不拘小节。 当初龙玄烨将她带回时,几乎遭到所有朝臣反对,但身为帝王没有两下子又岂能坐稳龙椅?很快派人查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终于发现她太爷爷的太爷爷的时候居然是个丞相,因为被人垢陷,不堪一身傲骨,退隐山林,这才让他名正言顺的抱得美人儿归。 “昭仪娘娘说的极是,咱们陛下可是真龙天子呢。” 她身边的小宫女随声附和,嘴上讨巧的很,可眼中尽是鄙夷。 一个山野村姑说话如此不知文雅,连自己都不如。怎么就坐上了昭仪娘娘的位置? 好在自己会卖乖,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这在皇上的面前就有了表现的机会,现在发觉皇上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呢。 羞怯的看着训练场上那抹英伟不凡的身影,宫女眼底浮现浓浓的爱慕和占有欲。 李香玉轻蔑的一笑,一切看在眼里,在这深宫内院连个小小的宫女,都敢有攀龙附凤的念想。哼! 反正皇上对陆昭仪喜爱的很,大多数都宿在她那里,就让这小贱人瞎搅和吧,到时候对付她们就容易多了。 张欣语压根没想到,龙玄烨的武功竟然炼的如此出神入化,很显然没比龙玄御差上多少,对付起来感觉很吃力。 师父不是说自己的身体里有了原主的武功,还有龙玄御和冷清秋的童子之气,武功应该比龙玄御都要高吗? 这也是自己敢对龙玄烨下战书的筹码。为什么现在不知道如何使用啊? 龙玄烨出手迅猛,打的很是欢快,从前都是和龙玄御切磋,但是政务繁忙,也不知道上次切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没想到今日竟打的如此酣畅,分别了两月,她的转变当真是翻天覆地。 邪魅的一笑,张欣语,真是一个称职的对手。 看着张欣语的气息似是不稳,龙玄御手心里都冒出细汗,这女人根本不懂得如何更好的运用内力,只是一味的蛮横出招,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说她的武功真是非常好。 “王爷!”李香玲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龙玄御转过身,露出一抹微笑:“玲儿,好久不见。” “听说王爷又去远行了,一切可还安好?”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李香玲呆愣一瞬羞怯的低下头。 一向冷漠的王爷竟然对自己笑了,他是什么意思?感觉心都蹦进了嘴里。 自从他和张欣语落崖归来,京都便是满城风雨,皇上更是因为他们孤男寡女相处多日,为他们赐了婚。 现在满京都的人都知道皇上赐婚贤王府和沐王府的事,还不许贤王纳妾,也不在和亲范围之内,可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那为什么贤王又突然对自己好了?莫非他依然想要拒绝这门亲事?可是他曾经说过的喜欢之人又是谁呢? “多谢玲儿挂心,本王一切安好。”龙玄御如此说着,眼睛还是不经意飘进训练场。 “听父亲说王爷与郡主被皇上赐婚了,不知王爷可有需要玲儿帮忙的地方?” “玲儿的好意本王心领了,王府人数不少,母妃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嬷嬷,这操持的事儿交给他们就好了。” “王爷要成亲了?”李香玲红扑扑的小脸瞬间血色褪尽,变得煞白。 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啊,以前每当静太妃逼婚王爷都会请自己帮忙,她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更令她惊喜的是他对自己笑了,说话也很温柔。 怎么会是…… 龙玄御叹息着,忧心忡忡:“本来十天后就要成亲了,现在,不确定了。” “为什么?”没人听出来那疑惑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窃喜。 “一言难尽”下巴朝着训练场上那打的你死我活的人影一努:“还不是她瞎作,气急了皇兄非要把她送到蛮夷去和亲,如果她输了,这亲怕是真的难成了。” 龙玄御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催,想要娶她怎么就那么难呢,每每快要梦想成真的时候,都能从不知所谓的地方生出些事端来。 就像今天,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缺筋,迟钝,加雷霆暴躁的,挺好的事儿生让她搅的不像样子,她就是自己十辈子修来的克星。 “那太好了”李香玲惊喜道,然后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才委婉道:“玲儿知道王爷有了喜欢之人,对于皇上的赐婚一定很苦恼,既然皇上有意将郡主嫁到蛮夷,那不是为王爷减了许多烦恼?” 龙玄御剑眉微蹙,似是不悦道:“本王不会让她嫁到蛮夷去的,她要嫁的人只能是本王。” “王爷?”李香玲惊愕的抬头。 龙玄御又道:“本王喜欢之人正是语郡主,本王以为这京都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玲儿冰雪聪明已经看透了事情。” 李香玲面露窘色,回想这些日子京都城里的流言,心一下下沉入谷底。 是啊,王爷若是不喜欢张欣语,又怎么会让她留宿贤王府,又怎么会不顾流言蜚语,带着她一同去沐王府下聘? 贤王说的对,那个冰雪聪明的她哪儿去了?竟会如此糊涂,也许压根儿自己就是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些。 张欣语和龙玄烨打的难舍难分,噼啪的火花四溅开来。 “语儿,你现在求朕,朕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龙玄烨异常得意,几次险些将张欣语打落下去。 后者气的牙痒,旋身一转,脚风扫过龙玄烨的侧脸,发丝飞动。 “求你?别做梦了,有本事你让我束手就擒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哭鼻子朕就等着看好戏。” 张欣语心头开始紧张,她该不是真要把自己输了进去吧,这死男人武功居然这么好。 怀着愧疚的心情余光飘向观望台上龙玄御的位置。这一看不要紧,心里所有的愧疚统统消失于无。 她在这儿为了他们的幸福拼死拼活,那货居然还有心情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喂喂喂,他居然还去抱她? 李香玲在看到张欣语瞥向观望台的时候,心里所有的不甘全数涌出,水眸一动计上心头,福身告退时佯装绊在脚下台阶上身体向前倾去。龙玄御也是出于本能上前接住了她,这就有了相拥的画面。 “龙玄御,你又让人占你便宜。” 张欣语怒吼一声,龙玄御惊吓的立刻松手站到一边,原本把全部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的李香玲,还没反应过来,“啊呀”一声直直趴到地上。 李妃轻呼,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宫女快速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扶起李香玲。 张欣语闷火难耐,瞪着死缠着她的碍眼皇帝,一声娇喝:“龙玄烨,都赖你!” 掌风脚风虎虎生威,劈头盖脸的招呼而去,强大的气流喧嚣着愤怒的杀意。 龙玄烨被这突来的转变闹的应接不暇,连连吃了几个闷脚。 气急败坏的吼道:“抱女人的是龙玄御,你怎么把气撒到朕的身上来了?你这女人还讲不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就赖你,现在我相公被人占了便宜,我非要打死你这个罪魁祸首。” “哎哎哎……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唔……都说了不打了……你这女人真是……”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倒打一耙 一场很有悬念的大战,在一个女人的疯狂,一个男人的不断求饶中宣告结束。 龙玄烨被揍的鼻青脸肿,一双眸子含恨的瞪着那个揍他的女人。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他可是九五至尊好吗?要不要如此不放在眼里? 这下好了,他的一世英名毁在了一个臭名远扬的女人手里,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但那女人压根儿没看他一眼,气呼呼的跑上观望台,一脚踢在龙玄御的大腿弯处。 “你这白痴,哪只手抱美人来着,给我伸出来。” 龙玄御犹豫着该不该把手伸出去,最后表示打死也不伸出去,委委屈屈道:“不要了娘子,我这双手要是废了,谁还来为你挡风御寒的?” “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只手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伸出来。” 听她这么说龙玄御更不敢伸手了,她倒是提醒了自己,万一自己废了,她可是会改嫁的。 不不不,这个想法可不好。 “娘子,我对天发誓,”刚伸出三根手指举过头顶,又猛然缩到背后以保安全:“以后这双手只抱娘子一个女人,否则切下来喂狗。” 看他认错态度诚恳,张欣语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长的风骚真是个大问题,她都想考虑看看,要不要给他弄个面罩戴着。省的整天惹是生非。 扭头看着已经被宫女扶起来,回到李妃身边的李香玲,一道冷光喷射而出。 没想到这她还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就那么肯定自己会误会龙玄御吗? 一旦自己醋意大发耍闹起来,很可能请求皇上取消婚约,到那时她就逞心如意了。 哼,想的美! 李香玲心里一惊,这眼神这气势怎么那么像以前的张欣语,可是又有些不同,但最大的共同点都是,好可怕! 张欣语站到观望台的最高处,如女皇一般俯视而下,眼中阵阵冷冽。 “从今天开始龙玄御就是我张欣语的男人,皇上金口玉言承诺,以后不再干涉贤王的感情生活,所以以后谁要是再敢打我男人的主意,我就让她犹如此石。” 话音刚落,‘噼哗’的一声,身边一块插着锦旗的大理石,在她的玉掌下应声而碎,化成粉末。 剧烈的爆炸声吓了所有人一跳,李香玲紧紧抓着李妃的手臂,小腿直打哆嗦,就好像张欣语那一掌是打在她的身上一样。 李妃心神稍定,毕竟是大将军的女儿,又在深宫磨炼久了,胆量自然练就大了一些,在宫女的搀扶下颇具威仪的站了起来。 指着张欣语义正言辞道:“大胆张欣语,此地乃是皇宫大内,岂容你在此撒野?竟敢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还胆敢损坏宫廷之物,你该当何罪?” 又一个妃子也不甘于后的站起来,愤愤难平,喝道:“语郡主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在皇上面前要耀武扬威, 简直如市井泼民一般,天子面前岂容你如此桀骜不驯?此等大逆不道,礼法难容。来人,将她拿下,打入天牢,容后处决。” “我看谁敢?”龙玄御挺身而出,冷冷的盯着那妃子。 果然那妃子眼中一抹不甘,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却没再唤人拿她。 张欣语很是纳闷,这女人似乎是想至自己于死地啊,如果只为了在龙玄烨面前出脸,不用打入天牢容后处决这么狠吧?真想不出自己何时和她结了仇怨?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吴贵妃就是原主曾经恶整画猫脸的女人,难怪对自己如此‘热情招待’了。 李妃踱步出来,一脸高傲的对视龙玄御:“贤王这是要干什么?张欣语目无律法,目无皇上,难道不应该严惩吗?若不严惩皇家威严何在,我龙胜王朝律法何在?” “皇兄!” 龙玄御将目光移向,疼得龇牙咧嘴看热闹的龙玄烨,以示恳求。 龙玄烨也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倒是好奇接下来那嚣张跋扈女会怎么做。 跪下来求自己?依今天的经验看来,摇摇头,不太可能。 “目无法纪,目无皇上?哈哈……”张欣语邪佞的笑着,犀利的目光几乎将李香玉剐了个透彻。 “我和皇上有言在先,今日之事乃是私事,与皇权国体无关,倒是你,这位妃嫔娘娘,现在究竟是谁在皇上面前耀武扬威,目无尊上啊? 难道皇上也特许两位妃嫔娘娘,可以凌驾在陛下之上,替陛下发言了吗?” 这一番言语铿锵有力咄咄逼人,李香玉和吴贵妃仓皇无措,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皇上饶命,臣妾绝对没有冒犯天威的胆量啊!都是张欣语恶语中伤,臣妾冤枉啊。” 自古天威难测,本来也是想着皇上被张欣语打的不轻,必然心中恼恨,这么一拱火,皇上就有了惩治她的借口。 哪成想这女人倒打一耙,自己反倒惹了腥气,和皇上之间还有私事可言,简直闻所未闻。 两位贵妃瑟瑟发抖,这回算是栽在石头上了。 “皇上恕罪”李香玲也跑过来跪到李妃身边:“姐姐只是看不惯语郡主的行径,担心扰了内宫秩序,更怕会有更多的人效仿语郡主,才不得已训斥几句,绝无冒犯天威的意思,还请皇上明察。” “玲儿说的对,皇上,臣妾冤枉啊。”李妃紧着上言。 张欣语轻哼一声,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妹,心机够深的啊,却平静的道:“原来是李妃娘娘,早听说李妃娘娘温婉贤淑,深得陛下宠爱,今日看来当真是如此。 管理后宫乃是皇后娘娘的权利,如今都被李妃娘娘代劳了,陛下如此看中李妃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做何感想啊……哎呀,也是我多管闲事了,话不宜多,小心祸从口出。” “你……” 李香玉已经气的说不出什么反击的话了,直直爬到龙玄烨的跟前磕头央求:“皇上,臣妾没有要取代姐姐的意思啊,求皇上明察,求皇上明察……” 吴贵妃冷汗岑岑,俯首含胸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那方面有问题 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张欣语,这女人太能整事儿了,一会儿冒犯天威,一会儿取皇后代之,哪个不是弥天大罪? 又瞄了一眼已经吓傻的李香玲,还好自己没有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妹妹。 龙玄烨真想为张欣语拍手叫好,看看自己的宠妃都让她给吓成什么样子了,这最开始犯下大罪的是她好吗?怎么风向逆转的这么突然? 这两个都是他平时极为宠爱的爱妃,真治她们的罪,于心不忍啊。 “你们都顾着斗嘴,就没有人想过给朕传太医吗?朕真是白白疼爱你们了,晚霜,陪朕去你那里,快传太医。” “啊?啊啊,来了来了。” 原本看热闹的陆昭仪,后知后觉的跑到龙玄烨身边,经过张欣语的时候还说了句:“女侠,好气魄,小女子敬佩不已,来日交个朋友。” 直气的龙玄烨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差点儿没噎死。 皇上都走了,张欣语撇撇嘴,这么拙劣的表演,果然还是不忍心惩罚他的娇妻美妾。 “相公,咱们也走吧!” 上前挽住龙玄御的手臂,张欣语一脸娇腻幸福的表情,终于在三个女人憎恨的目光中翩翩而去。 回去的马车上龙玄御默默不语,似是很不高兴。就连张欣语和他说话都是“嗯,啊”的应对,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龙玄御,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连几次碰了软钉,张欣语担忧的道。 这回总算收到一个施舍的眼神,只是那表情还是怪怪的。 “语儿,其实我今天生你的气了。” “生我的气?为什么?”今天她可是为了他们的幸福打拼来着,换不来表扬也就算了,还敢生她的气?简直岂有此理。 龙玄御在她薄怒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微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和冷清秋为了争你决斗的事?我以为我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后来你来了,气的发了一顿脾气,那时候我才知道后怕是什么感觉,万一我一个不小心真输了,那么输掉的就是我们的一辈子。”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也去和皇上决斗了?” “是啊,”龙玄御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仍旧心有余悸道:“皇兄的武功不弱,你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贸然答应他的条件,你知道若是输了我们将会面临着什么?” 张欣语很愧疚,其实在和龙玄烨比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愧疚了,若不是看到龙玄御抱着李香玲刺激了她,她还真不一定赢了龙玄烨,真是那样的话……好可怕! “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那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龙玄御宠溺的蹭着她的秀发:“我怎么舍得一直生你的气?还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也算值得了。” “你真好,那我们现在是回沐王府还是回贤王府?” “很久没回来了,回贤王府看看?” “好,听你的。” …… 谈话声断断续续,‘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 沐王府 “什么?十天后成亲?”厅堂里传来赛傲雪的一声惊呼。 “太妃娘娘决定的,她说那天是黄道吉日”张欣语低着脑袋喏喏的答道。 母妃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她和龙玄御成亲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是太早了点儿,那也不至于跟吓着了似的吧。 张青林愁眉苦脸道:“就是说我大侄女再过十天就变成龙家的人了,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怎么还是那句话?众人一顿无语…… 张青云道:“会不会太急了点儿,要不父王去和太妃娘娘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婚期往后挪挪,这置办嫁妆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表姐和二师兄好不容易逢凶化吉了,依我看这婚事宜早不宜迟,”玉紫烟欢喜的晚上赛傲雪的胳膊,笑着道:“十天也不短了咱们这么多人再加上王府的人,置办好嫁妆应该不是难事。” 张欣语感激的看着她,还是表妹善解人意,太妃娘娘也是这么说的,突然间再改变主意,龙玄御非给她缠死不可。 赛傲雪和张青云对视一眼,无言的忧虑。 厅堂谈话后,赛傲雪单独把张欣语拉进房间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母妃,你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语儿”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赛傲雪一脸心疼:“贤王并非你的良人哪。” 张欣语一愣,接着笑道:“母妃,你说什么呢?” 龙玄御不是她的良人,那她的良人就是尼姑庵了,如果不能嫁给他倒不如出家当尼姑算了。 “母妃是过来人,这贤王他,他,他身体有问题”赛傲雪豁出去了一般说出这句话。 “他怎么了”张欣语立刻紧张起来,问道:“龙玄御怎么了?母妃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么问着又觉得不对,龙玄御若身体有问题,跟母妃说她是过来人有什么关系啊? “唉!你还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母妃就和你说吧,这婚姻就是男女结合繁衍后嗣,你和贤王在桃花村同住那么久,回来后也基本上都是在一起宿的,可是贤王至今还是童子之身,他不是身体有问题是什么?” 赛傲雪疼惜的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语儿,母妃知道你喜欢他,可是这样会害了你一辈子的,难道你以后都不要儿女了吗?” 赛傲雪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张欣语头上,把她雷的外焦里嫩,突然有种想要狂笑的冲动,硬生生给憋住了。 反而安慰起自个儿母妃:“母妃,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龙玄御同宿,都是一个地上一个地下的。” 这么说会不会好理解一点儿,虽然是骗人的,但是结果是一样的,就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至于龙玄御,她非常肯定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百分百正常的男人。不禁想到那男人每天晚上将炙热的源头顶在她身上,一副欲求不满,纠结痛苦的模样,好笑的同时,一抹羞红爬上耳稍。“你,你是说”赛傲雪讶然,吞吞吐吐着:“你没曾和贤王同榻而眠?”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张欣语巧笑嫣然。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这点事儿她还是分的清的。就是不知道龙玄御,知道了母妃如此怀疑他做男人的尊严时,会作何感想啊?噗~太狗血了! 赛傲雪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囧’字,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暗恼这贤王也真是的,和她女儿宿在一间屋子里那么久,居然都没有兽性大发,这还是不是男人了? 直到已经走到庭院,赛傲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然后就听见屋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快要断了气的大笑声,终于掩着脸极速跑出小院,却撞在了张青云的身上。 “夫人,说的如何了?女儿是不是很难受?” 赛傲雪发泄似的踩了张青云一脚,又推了一把,囧着脸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怒道:“都是你非让我去说,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你自己进去听听,她是难过的样子吗?” 张青云疑惑的挠挠头发,当真进了小院,果真听到一连串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他女儿该不是忧伤过度,再度走火入魔了吧。 沐王府贤王府接下来都在为婚事忙的不可开交。 两天后沐王府祠堂又传来打骂声,原来张欣芮有了孕吐现象,竟被刘香文知晓了,一向看中门风的她,怎么允许自己的女儿如此败坏名节? 说也可恨,先是大女儿为了男人,不知廉耻的跑出去私会,总算是定了亲了,小女儿不明不白的就有了身孕,真是要让她活活气死啊。 “你快说到底是谁的野种?否则为娘的今日就是打死你也不解恨。” 刘香文拿着戒尺的手都气的发抖,举起来就要招呼在张欣芮的身上。 但是张欣芮并没有像曾经的张欣雅一般,忍着委屈坦然接受惩罚,一闪身躲过了夹风而来的戒尺。 她现在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保护好她和冥宇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受伤。 “反了你了,还敢躲了?” 这一躲无疑是火上浇油,刘香文更加暴怒起来。追着张欣芮责骂。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你让我将来有何面目进入张家的坟地……” 张欣语问讯匆匆赶来,正巧遇上了母亲赛傲雪,母女俩一边走一边说话。 “语儿,你可是知道芮儿有了身孕?” “我知道啊母妃,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大娘,冥宇已经死了,他的骨肉再没了,你让我和龙玄御怎么对得起他?” “可是,这样会毁了芮儿一生的。” “没有了孩子芮儿才会毁了,您知道芮儿已经寻死过了,是这个孩子留住了她。” “这样啊,那快走,快走……” 进入祠堂的时候张欣芮已经被刘香文抓住,虽然她在努力挣扎,奈何刘香文也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就看着一条戒尺狠狠的甩在她的腹部,然后接踵而来的是一声惨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没有孩子我也不活了 张欣语一个移形换影从刘香文手里抢过张欣芮,抱起她风一般离去,刘香文反应过来气红了眼睛,这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啊? “张欣语,你给我回来。” 刚欲出门就被赛傲雪拦了住:“大嫂,你就别怪芮儿了,她也是有苦衷的。” 刘香文本来就生气,现在债主跑了,留下来的人很自然的就成了出气筒。 一双丹凤眼愤愤的盯着赛傲雪,眼泪就跟着滚了出来,叫嚷道:“都是你生的好女儿,自己出去野惯了,还把我女儿也拐带出去, 现在好了,芮儿小小年纪正是大好年华,偏偏还没成亲就有了身孕,这下沐王府的颜面丢尽了不说,她的一生还有什么指望?她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大嫂?” 赛傲雪被吼了一顿心里也很委屈,转念一想大嫂也是在气头上,便忍了下来。 “大嫂,芮儿是我们沐王府的女儿,我们怎么会忍心看着她受苦?这些确实是语儿的错,也是我和王爷的错。但是芮儿也不小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不是所有事我们都能够左右的。 那个孩子的父亲已经为了救芮儿死了,芮儿几乎随他而去,若是没有了孩子她会想不开的。你放心,以后如果芮儿不愿意嫁人,她留在王府,给咱们承欢膝下,那个孩子也是我们的外孙啊,你说是不是?” 刘香文生平第一次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逼死自己女儿吗? 刘香文打的力道不轻,号脉的时候张欣语眉心紧缩。 “大姐,我的孩子没事吧,你一定要帮我。” 张欣芮嘴唇已经褪去了血色一片苍白,腹部隐隐作痛,一只手死死抓着张欣语的衣裙,眸中除了泪水尽是哀求。 张欣语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包裹:“芮儿,孩子有滑动的迹象,大娘打的有些狠了,这些天你要躺在床上静养,不要下地走动,我开几副安胎的药物,你要按时服用。” “可是娘是不会饶了我的,没有了孩子我也不活了。” “不许说傻话,有大姐在你的孩子就不会没有的。” “过几天你和大姐夫成亲了,我怎么办?” “大不了把你带去贤王府呗,这回放心了吧,好好休息,我让小月去煎药。” “嗯!” “大姐,三妹。”张欣雅急匆匆跑进房间直奔床头:“怎么会这样呢?三妹,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只是出去和慕怀去明月楼喝了杯茶而已,回来就听说三妹被母亲拉到祠堂怒打,原因是三妹妹竟然有了身孕,她只是出去两个多月而已怎么就会有了身孕呢? “二姐,”张欣芮敛下眼睑,声音微弱了许多。 “好了二妹,让三妹休息吧,具体怎么回事大姐和你说。” 细说了一柱香的功夫,张欣雅伏在桌面上哭了昏天黑地。 “三妹好可怜,三妹夫也好可怜,大姐你放心,我一定劝娘不要打去三妹的孩子,那是她的命啊。” 张欣语点点头:“那就有劳二妹了。” 晚膳时间只有零零星星那么几个人,玉凌峰被冷严拉出去打架,已经两天没有回来,大概是又打的忘乎所以了。 张欣芮卧床不起,刘香文郁郁寡欢没有出来,张欣雅在里面陪着,云缺月也被青柠拉出去逛夜市,就是南宫无痕也不知道被西门寻整到哪儿去消磨时间了。 张欣语毫无食欲的扒拉米饭,却连一口都没送进嘴里。 “语儿,是没有胃口吗?”冷清秋往她的碗里夹了菜,关切的问道。 今天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参与。 张欣语回给他一个微笑:“我没事儿,谢谢。”将菜夹进嘴里慢慢嚼着。 张青林放下筷子,冲着侄女道:“语儿,你大娘也是担心沐王府的名声和你三妹妹幸福,说了什么重话你不要怪她。” “大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大娘呢,我知道大娘一直都是爱我们的,这一回她是真生气了。” “那就好”张青林扯出一抹笑意:“回头我再劝劝她,你大娘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不会真的不管自己女儿死活的。” “大哥说的是啊”张青云开口道:“大嫂一向看重沐王府门面,眼里揉不得沙子,大哥回去尽管对大嫂说,咱们沐王府不在乎那些虚的,只要一家人平安和睦就成了。” “诶!” 赛傲雪愁眉苦脸道:“只是苦了芮儿那孩子。” 张青林倒是一脸轻松:“只要芮儿开心,我不介意养她和我的小外孙一辈子,再说了这沐王府以后还有溪儿呢,饿不着她们娘俩。” “大伯,语儿一直觉的您才是咱们家最通透的一个。”张欣语一脸崇拜。 他们身上的叛逆因子一定都是随了大伯。如果大伯也和大娘一般反对,那她的小外甥当真是前途堪忧了。 “那是当然了,我得给你们做榜样,对不对?” “啊,对了,大哥,溪儿怎么出去游历这么久还没回来?”张青云又道:“再过几天就是语儿大婚了,溪儿若是不在可要是遗憾了。” 张青林面上微微薄怒:“谁知道那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多大的挫折至于他消失这么久,这个不孝子。” “也许大哥很快就回来了,”张欣语赶紧接话道。瞟了冷清秋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冷清秋走的时候只交代了自己要出门游历,并未说出张欣语被劫走的事,就连小月也是在张欣语回来后秋水找上门,才得知大少爷居然是去救自家小姐去了。 小院凉亭里 “冷清秋,有我哥哥的消息了吗?” “有,慕容华飞鸽传书来说,是有一个男子到了赤练峰去寻你,但那时候咱们都在龙啸山庄,所以他打伤了许多血魔教门人就走了。如果他赶去了龙啸山庄,就一定会知道你已经逃回来了。” “那些人不会对他出手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狼狈为奸 冷清秋无奈的笑了:“没人知道他是你哥哥。” 呃?对啊! 张欣语一顿囧,最近发现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来越不灵光了。 洛阳城的一间客栈的大房里,女子娇媚的吟哦带着噬魂消骨的浪劲儿,其间伴随着男子浓重的低吼。 云雨初歇,待所有热情尽数喷洒而出,秦啸天瘫在莫雪晴白花花的身体上。 “你这小妖精怎么能这么浪呢?老子快要被你作死了。” 此时的莫雪晴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凭着她医理药学加上无数奇花异草的药物,竟真的没留下一丝疤痕。 美貌如妖,索情如魅,依旧是那个踩在所有男人头顶,傲视所有女人的妖媚教主。 只见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秦啸天的身体轻轻抚摸,娇柔道:“谁让人家喜欢盟主大人呢,每当到了床上就想好好的服侍你。” 一提起盟主两个字,秦啸天立刻翻身而起,一双眸子盛满了杀意。 “老子已经不是盟主了,这一切都拜张欣语那个小贱人所赐,总有一天老子将她碎尸万段。” 莫雪晴眸光一动,如灵蛇一般缠上他的身体,做些各种挑逗的动作,香艳的红唇发出潺潺音色: “在晴儿眼里,啸天永远都是盟主,那个位置迟早还是由你来做,大不了谁敢拦着咱们的路,咱们就绝了他的生路。” “可惜我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江湖各派也不再信任于我,再想当回武林盟主无异于痴人说梦。”秦啸天丧气的道。 “那也不尽然。” 莫雪晴一转身攀上秦啸天的胸膛,邪恶的笑道: “要让人服从不一定非要虚伪仁善,要让他们怕你,敬畏你,这样才更能呼风唤雨。” 秦啸天眉峰挑动:“晴儿可有什么好办法?” “我师父临终前炼制了一枚丹药,说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功力上升三倍不止,但就是因为他突然练功暴毙没能享用,若是啸天需要,晴儿愿意双手奉上。” “还有这等丹药?” 秦啸天目露狂喜,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若真能把内力提高三倍,他何须再怕那些人? 莫雪晴媚眼如丝,嘴上呵出温热的气息:“啸天与我同受那妖女所害,而且你我又情比金坚,我自然是不会骗你的。你好不就是我好吗?” “晴儿的心意我都明白。” 秦啸天难得带有一丝疼惜,温柔道:“只是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给晴儿吃了,晴儿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晴儿能吃早就吃了。” 莫雪晴娇笑一声,又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师父是男子吗?他炼制的丹药都是适合男子吃的,若是女子吃了会走火入魔的。” 秦啸天这才恍然想起,几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毒教先教主朱殷南,相传他不仅毒技高超,还御女有术,凡是被他上过的女人,哪怕是霸王硬上弓的,最后也能欲仙欲死的享受鱼水之欢,并渴望着下一次的临幸。眸光不禁暗淡下来,一想到他的晴儿如此美妙,肯定不知被那个色界狂魔压过多少回,心里就愤怒到极点,幸亏他是死了,要不然自己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此时的莫雪晴也同他一样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个看上去不怎么样,却能给她带来极度欢愉的男人。 虽然被他滚过床单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但是每个夜晚都是他们一起度过的,他说过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他要与她夜夜消魂,所以在他无休止的调教下,莫雪晴才练就了这一身的媚功。 如此想着体内的欲/火又开始蠢蠢欲动,舔舔干燥的红唇,最近蛊毒发作的越加厉害了,真让她一刻都离不了男人。 美眸一动,一定要尽快练成神功,化解这该死的蛊毒。 “我师父还留下了神功秘籍,若是啸天能够练成此功,必定天下无敌,到时候什么武林盟主,天下至尊的,都不过是手到擒来。” “什么武功秘籍?” “幻泷音!” “幻泷音?” 秦啸天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狂喜所表示,而是深深的震惊,眼中发出锃锃光亮。 “晴儿说的可是江湖上失传百年的幻泷音?” 莫雪晴轻轻点头:“正是。” 一连串疯狂的大笑之后,窗棂上两个剪影,纠缠着双双倒下。 ...... “娘,您就别生气了,您要是气坏了女儿多心疼啊。” 张欣雅已经劝了刘香文半天,都劝的口干了,可是刘香文依旧一声不吭的抹眼泪。 张青林进来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张欣雅道了声:“爹,娘,好好歇息,”就退了出去。 “夫人,你说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张青林使出了看家招数,把刘香文抱在怀里轻轻摇晃。言语温柔的像个刚谈恋爱的小伙子: “其实我老早就想要一个孙子了,看看咱们那个不孝子,到现在别说蛋了,母鸡都没找到一只,正好芮儿给咱们填个外孙多好啊。” 刘香文总算有了点儿神色,嗔怨的瞪着张青林:“那你有没有想过芮儿的后半生?她就不嫁人了吗?没有个男人依靠得有多可怜?” 停顿一下又道:“我想过了,等过些日子这件事淡忘了,我就悄悄打去那个野种,凭着咱们的门庭,即便是她不嫁去高门大院,嫁个小官小吏也能保她衣食无忧了。” 张青林骇了一跳,他夫人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想要发火还是不忍心的,毕竟换作别人家大概也是这么个打算。 继续循循善诱道:“那哪里是野种,是长在你女儿肚子里的,你的亲外孙,再说了你把芮儿的孩子弄去了,依她个性还不死给你看,就算不死嫁了出去,你就能放心的下吗?她现在已非完壁总是要受委屈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刘香文恨铁不成钢道。 “行行行,是她自找的,看看到时候一天被打八遍的时候谁心疼?” “一天打八遍?” “是啊,你以为全天下有几个女人像你和弟妹这么好命,能嫁到我们张家来,到现在别说打了,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看刘香文有些动摇了,张青林继续添油加醋:“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谁愿意整天被人取笑,说自己的娘子是个残花败柳?得了,与其让她被人日日折磨,活活打死,还不如我这个做爹的现在就去掐死她,还能少受些痛苦。” 见张青林真要出去,刘香文惊慌的拉住他的袍子,抹着眼泪娇喝:“她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忍心掐死她,你要是敢去我和你拼了。” 奸计得逞,张青林在看不见的地方狡猾的笑了,转身再度抱住刘香文,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你也知道她是咱们的亲女儿啊,孩子都长大了,有些事咱们就别管了,添人口本来就是喜庆的事,等到外孙生下来你指不定要多喜欢呢,到时候可不要和我抢到急眼。” “去你的吧,你一天在家多长时间,我需要和你抢?” 说完老脸一红,自己这就算是妥协了吧。 翠竹轩 这两天喝过药,张欣芮的气色好了许多,张欣雅也不怎么出去了,就陪着她解闷儿,憧憬着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倒也欢喜。 “娘,娘?” 坐在床头的张欣雅一见到刘香文进来,立刻站起来护到张欣芮身前。 张欣芮也惊恐起来,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去。 为了保护她,张欣语特地把她带来自己翠竹轩修养,偏偏这时候她又被龙玄御叫去学习婚礼的礼仪。 张欣芮肯定娘亲一定是趁着大姐不在,才跑来对她下手的,内心极度惶恐不安。 刘香文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把将张欣雅扯了一个趔趄甩到身后,瞅着床上脸色还很难看的小女儿。 张欣芮立刻爬起来跪在床上,泪流满面的磕头:“娘,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女儿带它走,走的远远的,不会有人知道沐王府的女儿未婚先孕的,它是女儿的命,求娘看在咱们母女一场的情分上不要杀它,女儿求您……女儿求您……” “噔噔噔”的磕头声震动着床板,若不是有着厚厚的铺垫一定能磕出血来。 张欣雅也紧着跑过来跪在刘香文的身前,哀求:“娘,二妹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吧,女儿也求您。” 刘香文沉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露出一抹笑意,先扶起地上的张欣雅,走上前阻止了不停磕头的张欣芮。 “芮儿,娘也心疼你,怎么会忍心让你带着孩子出去流浪?娘过来是想告诉你,你大姐就要成亲了,你怀着孕不能一直在她的闺房里修养,娘来接你回春兰轩。” “娘?”张欣芮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刘香文笑着叹息道:“娘也想通了,你爹和你二婶说的都对,与其让你嫁到别人家受苦还不如留在家里给娘承欢膝下,有了这小的,你也算有了寄托,以后他就随着咱们王府的姓,就是咱们家的人。”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浴室摆大床,顺便入洞房 张欣芮喜极看了眼张欣雅,待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的,眼泪再次糊了一脸。 她的孩子终于可以好好活着了,还有了姓,冥宇说过他是被大姐夫捡回去的,没有姓名,但现在他的孩子有了。 双手不禁抚上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痴痴笑着:冥宇,我们的宝宝有家了,还会有姓有名,你开心吗? 贤王府 “王妃,你要先迈过这个火盆才能去那里。”嬷嬷柔和的声音里带着丝丝不耐。 就这么一道程序她都讲了十七八遍了,这姑奶奶还是给她出错,真不明白英明神武的贤王大人,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呆瓜? 张欣语一脸的欲哭无泪,脚下都编着蒜,这猫步也真不是人走的,还要经过那么多繁琐的程序,过了这儿忘了那儿,这能怪的了她吗? 狠狠的瞪着长廊角亭里憋着笑看热闹的某王爷,真想过去一脚踢飞他。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上午,礼仪是都学会了,却也是手软脚软了,张欣语瘫痪的坐到石板路上尽情歇腿儿。还没怎么坐稳当,身体一轻就被人抱了起来,一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笑脸放大在眼前。 “娘子辛苦,为了给娘子解乏,为夫已经命人备好温泉池水,还有美男服侍。” “你会那么好心?”语锋陡然一转,两眼放光笑嘻嘻道:“几个美男。” 龙玄御眼皮猛地一跳,平静道:“一个!” “就一个?你也太小气了吧。怎么着也得有一个擦背的,有一个擦胳膊的,有一个擦腿的吧……” “张欣语!” 某人成功黑了脸,光想着那画面,都能让他想要拆了那个花下重金打造的豪华浴池。 “这些活一个人全包了,娘子放心,包卿满意。” 一个个字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还有那张可爱的大黑脸,一路上都让张欣语揉圆搓扁,乐个不停。 “龙玄御,你也太会享受了吧!” 进了浴室张欣语顿时感觉一阵咋舌,这浴室能有贤王府大殿那么大,锃亮的地面光可鉴人,地中间是一方水池,四个角上都有一个白玉石雕成的鹤头,鹤嘴里汩汩流出水来洒进池中积蓄,大片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在袅袅的云雾中如仙境一般美幻。 浴室的南面摆放着几张绝美的山水图案屏风。西面是一张舒适的小塌,还有一张小几和一套茶具。北面的墙壁上有几处暗格,摆放着一些沐浴用的东西。东面…… “哎,龙玄御,你干嘛在浴室里摆一张床啊?还这么大?” 张欣语迷茫的指着那张三米长两米宽的大软床,问向龙玄御,难道他每次洗完澡都顺便在这里睡觉?那还要房间干什么,直接把这里当卧室算了。 龙玄御邪魅的一笑,伏在她的耳边轻道:“当然是方便恩爱用的。” 然后就成功的看到某女人从脸到脖子红成了水煮大虾。 “哎呦……你干嘛踢我……唔……” 张欣语气急败坏的甩起了连环腿,一脚脚都踢在同一个地方,最后冲着男人的胯下踢去。 龙玄御眼疾手快紧紧捂住了裆部,那一脚成功干在了他手上。 “张欣语,你不想要儿子啦?”龙玄御不明所以的吼道。 “要什么儿子?你和别人生儿子去吧,” 张欣语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你家的格局就是好啊,浴室里摆大床,顺便入洞房,你说,你都和谁在那上面滚过了?” 龙玄御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了,只是会不会太冤了一些,他前些天还因为是处男给她解毒来着。 这回来也不过才几天,他们每天也都是如影随形的,他要和谁滚?最重要的是和别人滚,他也不愿意呀。 一转身给张欣语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从后面将她禁锢在怀里。 “娘子误会了,我发誓,以前没和谁在上面滚过,以后只和娘子在上面滚。” “谁信你的?” 张欣语想要挣脱却被抱着死死的。 “娘子一定得信我,因为这间浴室是皇上为我们赐婚以后,我才命人建造的,一直没说,是想给娘子一个惊喜。” “你说真的?” 张欣语斜着眼看他,若是让她看出他有一丝的心虚,一定叫他追悔莫及。 “千真万确,” 龙玄御伸出三跟手指举在头顶,信誓旦旦: “自从有了你以后,我身边飞过的蚊子都是公的。” “去,油嘴滑舌。” “那为夫伺候娘子沐浴?” “谁用你伺候?我自己长了手了,你出去。” “给个机会呗?” “嗯?” 收到一记威胁的眼神,某人立刻摆出一副小狗模样: “好好好,我出去吹冷风,真是没人疼爱啊!” 直到凄哀的声音消失在浴室门口,张欣语甜蜜的笑了起来。窸窸窣窣脱了个干净,探探水温刚刚好,就小心翼翼的下了去。 要说这么豪华的浴池,沐浴起来还真是舒服,张欣语满足的阖上眼眸靠在池沿上,享受着温水带走困乏。 突然身后一阵细微的响动,她警觉的睁开双眼向后张望,屏风挡住了门口,什么都没有。 不禁摇头,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都搞得草木皆兵了。 悠然转身,“哗啦”竟从水底冒出一个人来,张欣语大惊失色,挥拳向他攻去,却被那人轻松躲过长臂一揽落入怀中。 看清那人张欣语一阵气恼:“龙玄御,你这个死变态,不是说不用你伺候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想想也是,堂堂贤王府守卫森严,坏人哪那么容易混进来,当然得是监守自盗的,还得是这种超级不要脸的。 “我压根儿也没出去啊” 龙玄御嬉皮笑脸道:“为夫说过有美男服侍娘子洗浴,又怎么能食言呢?” 原来在出去的时候,龙玄御就趁着张欣语不注意,偷偷藏了起来,还不是为了做只偷腥的猫? 张欣语立刻感觉风中凌乱,这男人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儿吗? “就算你要服侍也不用不穿衣服吧?”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里都是水,穿了也是湿的,不如不穿。” 嘿嘿,这理由很不错吧。 张欣语感觉自己都要哭了,从来都没发现原来他的厚脸皮,已经练到了金刚不坏的程度。 以前倒也不觉得,因为不管龙玄御怎么摸她吻她,至少他也是穿着里衣的,隔着一层布料,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穿,腰部以下虽然掩埋在花瓣遮掩的水中,却是紧紧贴着她的,都让她悸动不已,心乱如麻。 龙玄御在张欣语的错愕中,吻住了眼前水润润的嘴唇,撬开贝齿,灵活的舌长驱直入。 张欣语嘤咛一声,眼睛瞪得多大,恶狠狠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娘子要乖,快闭眼,为夫都被你看毛愣了。” 龙玄御抽出空隙嘟囔一句,还很好心的帮她埋下眼皮,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她还能分出心神来瞪他,那说明自己不够努力呀,他可得拿出诚意来才行。 然后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睑,俏鼻,潮红的脸颊,大手也不停的游走在她身体各处。 随着龙玄御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原本抵触他的娇嫩藕臂,也不知何时圈上了他的脖颈,身前的肢体就像融化了一般,任由他半托着。 熟悉又陌生的悸动,让张欣语的内心感到一阵恐慌,迷蒙中尚有一丝神识渐渐清晰,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 “不……不要这样……” “语儿,我等不到五天后的大婚。” 龙玄御温柔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蛊惑,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情欲。 看着张欣语娇媚迷人的模样,他感觉体内没有一个细胞不在叫嚣着,最原始的冲动几乎将他撕成两半。 这可是他每一个深夜都要幻想的画面,如今实现了让他如何克制?今天若不要了这女人,怕是以后真的就不举了。 回身一旋,将怀里的女人抵在浴池的墙壁上,微微屈下,牙齿轻啃着那沾了水滴亮晶晶的锁骨。 “龙玄御……你这坏蛋……你放开我……” 张欣语想要推搡他,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极度的空虚感,更让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存在。 “语儿,我们总会成亲的,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说过不会再委屈我的。”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就等等......” 龙玄御不想再给她反悔的机会,如此下去,只怕他们会一直过不了这一关,相爱的人就应该结合不是吗? 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及心爱女人的意愿,最后一刻,耳边终于传来一声尖叫。 张欣语霍然睁开双眼,豆大的泪珠随之飘了出来。 “龙玄御,老娘宰了你......” “娘子乖,不哭不哭,一会儿就好了。” “骗人,你怎么知道?” “母妃说的。” “呜...你坏,不要脸。” 一只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这种事也去问母妃……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 龙玄御很无辜的看着她:“那我也得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么个精心布置的环境中,把他们的人生大事给办了,这也是从他母妃那儿请教的。 轻轻吻去她脸上那滚出的泪水,温柔缱绻。直到感觉怀里的身体再度放松,龙玄御才微微一笑。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那宝贝成熟的倒早 然后在张欣语的一句:“你这只大色狼……”之后就是一连串消魂入髓的娇/吟声。 浴室东面的大床终于起到了作用,两个人影在上面抵死缠绵了半天,终于双双停歇下来。 看着她满身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龙玄御自豪的笑了。 张欣语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嘟囔:“你这不要脸的色胚,要不是我有了一身的功力,非让你弄死不可。” 一个力道将她翻转过来,迎上一双柔情蜜意的眸子,张欣语立刻哭丧着脸道:“都已经三次了,你还要来啊,人家才初经人事,你能不能厚道一点儿啊?” “那娘子太美味了嘛,你可知道相公我已经禁欲二十二年,如今可算是把所有的宝贝都奉献给娘子了。” “二十二年?你那宝贝成熟的倒早。”张欣语白了他一眼,傻缺玩儿愣。 龙玄御囧了一脸,狡辩道:“不管几年,我现在都是你的了。” 就看她还要还嘴,一口堵住了那呼之欲出的话语,她的伶牙俐齿领教多次,已经甘拜下风,为了不让她气死自己,他倒是愿意选择被她榨干而死。 张欣语被吻的晕头转向,身体像藤蔓一般缠上他的。龙玄御也是沉醉,天知道他有多迷恋和她结合在一起的感觉,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肆意畅游在情爱的海洋里。 “语儿?” “嗯。” “你爱我吗?” “爱!” “爱谁?” “龙玄御,张欣语爱龙玄御!” “我也爱你,龙玄御也爱张欣语。” 迷糊的女人笑了:“我知道!” 龙玄御依然呢喃:“以前我怕你放不下过去,不清楚对我的感情,现在我知道了,你爱的是龙玄御不再是韩浩轩。” 一只小手抚上他的脸颊,轻柔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爱! 你第一次吻我,我哭了一晚上,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会辜负浩轩的爱,把心遗落在这里。我害怕你是那么讨厌我的,吻我就是为了报复从前的张欣语。” “原来,我们错过了那么久……” 张欣语终于被‘疼爱’的晕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乳白色暗花纹床幔顶,很显然这里不是浴室,扭过头看着房间里熟悉的物什,会心一笑,那家伙不是最喜欢黑色吗?居然会把卧室的床幔换成了乳白色,像是刚换的。 清甜的暗香涌入鼻息,赫然瞧见窗台上摆了两盆兰花,倒也赏心悦目。轻轻动了动浑身的肌肉和骨头,全部都像是被拆散过一般酸疼。 然而下体却是一片清清凉凉。那里粘腻腻的,应该是涂抹了药膏,嘴角勾出甜蜜,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 龙玄御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盅燕窝粥,脸上意气风发,浅笑吟吟。 “醒了?来,赶快吃些东西,好补充体力。” 张欣语撅着嘴满眼满心的不平衡:“为什么我累的差点儿死去,你却生龙活虎的?” 龙玄御想了想,调侃道:“嗯,这个问题比较深奥,我也不明白,明明运动的都是我来着,却还是有无限动力,大概是采阴补阳了。” “切,臭美!” 刚坐起来,原本盖到脖颈的衾被就落了下去,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啊,”张欣语赶紧抓起被子重新围了起来:“你怎么不给我穿衣服?” “为什么要给你穿衣服,一会儿还要脱,多麻烦。”龙玄御很无辜的道:“有扒衣服的功夫都能做很多事情。” 张欣语懵了,一会儿还要脱?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 “你这色胚可不要得寸进尺了,老娘已经没有力气了。” “不用你的力气,你乖乖躺着就行。” 天呐,天下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人吗?张欣语欲哭无泪,仿佛都看到了往后的‘性福’生活。 “可不可以不要”语气软了下来,带有一点儿哀求的味道。 “不可以。” “龙玄御,你不能这样,芮儿还在家里等着我的保护呢,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话说她是真的很担心张欣芮的,刘香文自小就受传统礼仪的熏陶,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芮儿肚子里的孩子。 “她很好”龙玄御一脸笑意:“放心吧,我已经派冥幽去沐王府打探过了,你大娘已经不再生气,还把芮儿接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你说真的?” “嗯!快吃粥吧,厨房熬了很久。 这回张欣语心下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了,从被子里伸出素手来,刚要去接那盛了粥的瓷碗,灵动的眸子滚了一圈,雪白的小手又缩了回去。 “我的手好酸,已经被你折磨的没有力气了,你喂我吃。”软软喏喏的语气直接酥进了龙玄御的心里,化成甜蜜的溪流,潺潺流动。 龙玄御看着她,满眼的爱恋,对于她的撒娇更是喜欢的紧,一勺燕窝粥送到张欣语的嘴边,动作轻柔。 “你这女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走到哪儿都是个祸害,所以以后还是乖乖留在我身边,祸害我一个人就好了,千万不要出去为祸人间。” “怎么听你说的我是个妖怪一般”张欣语娇嗔的笑着,心安理得的享受美男的贴心服务。 龙玄御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可不就是只妖精,还是专吃人心的小妖精。” “那你喜欢我这只专吃人心的小妖吗?” “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了,我的心早就给你吃了,悔之晚矣。” “呵呵……去你的,让你再胡说,讨厌!” 早晨的阳光格外清丽,卧室里温馨而甜蜜。 三天后…… “语儿这死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后天就成亲了,居然三天都不回家。” 赛傲雪暴跳如雷,在厅堂里来回的踱步。 “姑姑,您就别生气了”玉紫烟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咱们不是派人去问过了吗?说是表姐正在学习管家的事宜。” “什么事宜不能成亲以后再学?现在就开始霸占我女儿。” 原来这王妃真正恼火的人是龙玄御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云飞,好久不见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咱们沐王妃看女婿,就是越看越生气,谁让他把人家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大姑娘骗走了呢。 “王妃,外面有个人求见,说是郡主的师兄,来参加郡主的婚礼。”有小厮前来禀报。 “语儿的师兄?” 玉紫烟欢快道:“一定是四师兄过来了,可能是二师兄给他发的信息。” 果然是夜云飞,不复以前的纨绔倜傥,油滑模样,显得稳重成熟了许多。 “嘿,云飞,好久不见了,一会儿去喝一杯?” “好!” 南宫无痕豪爽的揽住夜云飞的肩头,没多时悻悻的放下手臂,因为对面的西门寻笑得好吓人。 “三师兄你怎么了?” 对于南宫无痕一反常态的举动,夜云飞感到好奇。 “没,没什么。” 夜云飞也不再多问,显然还有别的心事,面色有些难安,踌躇着道: “她,她还好吗?” 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怎么会不好?相信语儿成亲以后,她的喜事也要快了吧。那自己是为了什么没有跑到贤王府去,却来了这里?内心的回答是,好想看看她。 南宫无痕挠挠头发不知怎么说,一脸为难的看着西门寻,却收到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她不好,已经怀了身孕,冥宇死了。” 西门寻简洁明了,不像南宫无痕和他有着多年的情谊,所以难以启齿。 “那小子死了,芮儿怀孕?” 夜云飞瞳孔放大,震惊不小,惊慌的道:“那芮儿现在怎么样了?” 这次南宫无痕接道:“听说她最开始寻死觅活的,孩子也差点儿没了,多亏了大伙把她救了回来,慢慢的开导着才想的通透了,前几天又被她娘打,现在在她的房里休养着。” 夜云飞踉跄一步,他才走了没多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冥宇那小子怎么说死就死了。 可恶,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糟蹋了芮儿,她的一辈子怎么办? 春兰轩 刘香文想通了以后就对小女儿奉若至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有时间就给她传授育儿的经验。 “娘,你好啰嗦,怪不得哥哥受到挫折跑出去游历,一定是嫌您太能絮叨了。” 张欣芮拽着刘香文的胳膊撒娇,她已经听了一上午的训示,耳朵好难受,在这么下去,小小年纪也会得耳鸣的。 刘香文没好气的戳她脑门儿:“你这人精,为娘这都是为了谁?为娘一手把你们兄妹三人拉扯这么大,经验可是很老道的。 还说你哥哥,那个不孝子就是因为娘亲怀孕的时候没把他养好,脑袋里多长了一根叛逆的筋,等他回来看娘不打断他的狗腿,还敢外出这么久。” “娘,我知道您也是担心哥哥,放心吧他放松够了就会回来了。” “唉,现在为娘什么也不图,就希望你们四个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娘~” “好了不说这些了,娘去看看厨房炖的鸡汤好了没,你要多喝一些,把我外孙养的壮壮实实的。” 刘香文走后张欣芮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如果冥宇还在,该是多么好…… “芮儿!” 一声轻轻的呼唤打断了张欣芮的忧思。夜云飞一脸疼惜的从门口走来。 张欣芮很意外夜云飞的到来,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了。 “你回来了。” “嗯。” 沉默良久,相对无言。还是夜云飞先打破了沉静。 “你还想他吗?” “想!” 张欣芮眼眶氤氲,怎么可能不想,每个午夜梦回她都会紧紧抱着被子,只是再怎么厚实的衾被,也没法代替冥宇带给她的温暖。 曾经有多少个夜里他们相拥而眠倾诉爱恋,幻想着成亲以后的美好,可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不可能再有了。 “芮儿,不要苦了自己,我会心疼。” “谢谢你还关心我”张欣芮抬起眸,轻轻的笑了: “虽然冥宇不在了,但是他的爱还在,我们的孩子还在,所以我不觉得苦,我要把我们的孩子好好扶养长大,来回报冥宇对我的爱。” 夜云飞眼中的受伤不加掩饰,他的心早已经被眼前的女人死死抓住,纵使他想要回归过去,依然做不成了那个风流潇洒的夜云飞。 这天夜里张欣语终于疲倦的被龙玄御送了回来。 “大姐,贤王府的账目有那么多吗?怎么把你累成这样?” 张欣雅皱着眉头问,还是慕怀家好,没有那么多琐事,那些大门大户太不同凡响了。 账目?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面色窘迫的男人,心里猜了大概,这男人真是腹黑,无所不用其极。 “真的好多账目,已经累的我好几天都没怎么合过眼了。” “贤王府的账目应该是挺多的,当初静太妃母家给她的陪嫁铺子,都被先皇转到贤王名下,再加上先皇断断续续赏给贤王的酒楼茶肆,语儿想要短时间上手是不可能的。”张青云解释着,有对龙玄御道:“这些东西都让语儿慢慢来吧,别真的把她累坏了。” “是沐……岳父大人。” 张青云微微一愣,这改口改的还挺快,看来女儿累成这样,可不是学习账目那么简单。 将张欣语送回房间,龙玄御又抱着她缠绵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让西云把母妃亲手绣的凤冠霞帔送过来。” “你说霞帔是母妃亲手绣的?”张欣语感觉受宠若惊。 龙玄御被她的小模样逗乐了:“是啊,母妃说她就一个儿子和儿媳妇,所以无论什么都要最好的。 凤冠是咱们自己的银楼精心打制,绝对独一无二。霞帔则是母妃亲手绣的,也是最上好的布料。 你还不知道母妃的绣工,那可是得天独厚的,当初父皇就是因为母妃的一手绣工才下旨纳了她,直接封为妃。” “母妃真是了不起,怪不得我父王当初那么喜欢她。”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说怪不得先皇那么喜爱母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摸一摸也会怀孕? 龙玄御笑道:“是啊,父皇很喜爱母妃,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走吧走吧,出去把门关好!” 说着打了个哈欠,真是困死了,这些天,这色狼一共加起来也没让她睡上几个时辰。还是那句话,要不是她现在有了一身的内力,一定让他弄死了。 就连今天晚上回来,都是自己软磨硬泡,付出很大‘代价’又加上威逼利诱,才换回来的。 “语儿,我怎么觉的,你一点儿也没有舍不得我?” 冷淡到让他走还要把门关好,心里好受伤。 张欣语已经没有耐心和他瞎耗,周公爷爷早就在梦里向她招手呢,小手伸到龙玄御的腰间,后者欣喜若狂的同时一声惊呼。 某大力士女人一把抓起他的腰带,内力聚集在手臂上用力一甩,贤王大人已经出现在翠竹轩的院落里。 屋里紧接着又暴来怒喝:“你再敢进来,我保证后天的婚礼让你今生难忘,夜夜梦魇。” 果然一声微响,院里没了人影。 里面的女人拍拍手,热情的评定自己的杰作:“呵,还是有武功好。” 然后才一瞬间,房间里就传出了香甜的小酣声,让人深思:这是有多久没睡觉了? 月光皎洁,夜风清冷的有些刺骨,可是仿佛有的人感受不到一般。 冷清秋独自坐在屋顶上自斟自饮,眸光闪烁在翠竹轩的小院里,是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暗夜里一抹白影纵身而来坐在旁边,手里亦是拿着酒壶杯盏。 “一个人喝酒岂不无趣,不如在下赏个脸陪冷兄喝一杯?” 也不等回答就自斟一杯,与冷清秋的酒杯碰了个响,径自倒进口中。 “云缺月,你甘心吗?”冷清秋已经有些微醺,神色迷茫的看着他。 云缺月又斟了一杯饮尽,才道:“不甘心,又如何?去抢吗?” 兀自摇摇头:“她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在她的世界里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你倒是了解她。” “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祝福她吧,御会好好待她的。” “舍不得放弃,又不能拥有,是一种折磨。”冷清秋冲云缺月微微一笑:“幸亏这种折磨你与我同受,心里安慰了不少。” 一夜畅饮,第二日清晨就有侍卫发现房顶上,趴着两只不省人事的醉鬼。 冷清秋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玉紫烟,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尽是担忧。 “你醒啦。” “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睡了一整天,现在天已经黑了。” 揉揉发痛的额头,冷清秋便坐了起来,身上怎么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额头就更痛了,谁能告诉他,是谁把他的衣服扒了? 正在迷茫时,耳朵仿佛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寻着动静而去,只见玉紫烟眼珠睁的多大,一眨不眨盯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吓傻了。 他的身材有那么差劲,把她吓成那样?冷清秋瞬间有种自尊心严重受挫的感觉。于是乎,一把抓起被子挡在身前,遮住所有春光。这一动作让玉紫烟总算回过神来,唰的红了脸颊,低沉了脑袋。 天呐,自己好色,居然盯着男人的赤身瞧到忘乎所以?不是都已经看了很久吗?呜~不要脸,不要脸。 “烟,烟儿,那,那个我……” 冷清秋吞吞吐吐着说不出口,但那眼神就是在说: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的衣服哪? 玉紫烟满脸羞红贝齿轻咬,抬起头柔柔喏喏道:“因为侍卫把你送回来就走了,你醉醺醺的吐了满身都是,那这里又没有别人,所以,所以……” 她也说不出口,用眼神交流,咳,我的意思你也懂吧?你的衣服,我脱的。 “我衣服是你脱的?”冷清秋再也冷静不了,立刻惊吼出来。 玉紫烟咬着下唇羞涩的点头,所以她才说已经看过很久了嘛,不过还是想再看看呢,他的皮肤比很多女人的都要白皙细滑,而且触感也好。 抬起的眸子微微失望,他捂的好严实,只露一个脑袋连脖子都不露。 冷清秋哑然,突然有种失了贞洁的感觉,那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说你看了我的身体,就要对我负责吧,自己也不乐意啊。 看他妖孽的俊脸纠结的好生痛苦,玉紫烟微微上前担忧的道:“清秋,你怎么了?” “别,你别过来。” 冷清秋往床里挪了挪,将玉紫烟吼在原地。 “你马上出去,马上出去。” “嗯?” “我说让你马上出去!你没听到吗?” 这一声吼带了内力,吓了玉紫烟一跳,他是真的生气了。 泪珠儿噼里啪啦滚出眼眶,玉紫烟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跑了出去。 出了小院,狠狠把脚下无辜的石头踢飞,更将自己鄙视了透彻:“谁让你犯贱来着,鬼迷心窍,现在自作孽不可活了吧,色字头上那把刀怎么不砍死你……” “紫烟,你干嘛呢?” 青柠欢快的走过来,笑道:“谁把你惹了,表情这么狠毒,要不要我替你画个圈圈诅咒他?” 玉紫烟赶紧抹了抹眼泪装作无事的模样:“青柠你怎么在这里?” “啊,月哥哥让我来看看冷清秋醒了没,说他昨天喝了不少。” “他已经没事儿了,我去看过了。” “那太好了,正好我还不愿意去呢,赶紧回去陪月哥哥。” “青柠。” 玉紫烟拽住青柠的手,把她转身要走的脚步拉了回来。 “紫烟,你还有什么事儿吗?”青柠疑惑的道。 玉紫烟动动嘴唇,微微弱弱的发出声音:“我,我想问你,如果一个女孩子偷偷看了一个男孩子的身体,是不是很无耻啊?” “啊?”青柠没听清,只闻见什么女孩子,男孩子,就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说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玉紫烟哪还有脸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次?只好随弯就圆的点点头。 青柠想了想,欢喜的道:“我听我母妃说,男女之所以在成亲之前授受不亲,是因为一旦有了肢体接触,女孩子就会怀孕的。” “什么?” 玉紫烟骇了一跳,惊恐的问:“摸一摸也会怀孕吗?” “好像是吧”青柠也似是而非的点头。 “都是我母妃说的,所以我才会一直缠着月哥哥,说不定哪天趁他不注意,我就把他扒个精光。 然后从上到下摸个够,那时候我就是他的女人了,只要我怀孕了,他就再也甩不掉我了,嘻嘻嘻……” 青柠完全陶醉在自己,既美好又猥琐的想象里,都没有看到玉紫烟的小脸都快变成降紫色。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青柠的话,扒个精光摸个够就是他的女人了,然后怀孕,神啊,她都干了什么? 再从头捋捋,冷清秋吐了一身,然后她把冷清秋扒了精光?嗯,是的。 两眼好奇,对他上下其手摸了个够,然后还在某一个没见过的地方捏了半天?嗯,好像也是的。 那接下来就是自己会怀孕了?呜~希望不是的。 原来做大色狼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不过还好,反正自己已经认定他了。 话说自己捏了半天的东西是什么啊?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呢?怎么说自己现在也算是他的女人了,关心一下应该不为过吧? 脚步突然一顿,该不会是个肿瘤吧?记得在擎天谷的时候,牛大叔的脖子上就长了挺大一个,还是爹爹用碳烧刀子给割去的呢。 呀,那可不好,原来他都病的这么严重了,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爹,一定得给它割去…… 可怜的冷清秋还不知道他的宝贝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天刚亮张欣语就被小月带着几个婢女拽了起来收拾,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赖床怎么行? “小月妹妹,你就不能让你小姐我,在那温暖的被窝多待一会儿吗?以后就待不着了。”张欣语坐在床上半眯着眼抱怨。 小月先是唤婢女准备好温水香浴,然后把张欣语脱了精光扶到水里,这样原本迷瞪的人才算清醒了不少。 接下来穿衣,上妆,每一样工作都非常精细,真真忙活完了都已经过了午时。 张欣语感觉镜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这么精致的妆容从来都没出现在她脸上过。 绚丽的凤冠曳出流苏遮面,大红的霞帔逶迤拖地,简单而庄重。 “小姐,你真美!”小月忍不住赞叹。 张欣语翻了一个白眼,取笑道:“等你成亲了我把紫素给我绣的霞帔送给你,我们家小月长的这么貌若天仙,穿上凤冠霞帔的模样,肯定能把夫君迷的晕头转向。” “小姐,你又逗我。” “王妃!” 赛傲雪在几个婢女的拥护下走了进来,一看到张欣语就掉下眼泪。 “语儿,你真的长大了,都嫁人了,以后你要经常回来看看父王和母妃。” 张欣语上前抱住赛傲雪,鼻子也酸了:“母妃,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的,好在现在你们身边有了小棠,日子不会太无聊,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拜别了父王母妃,大伯大娘,也已经到了吉时,喧天的锣鼓唢呐声由远及近,吹吹打打。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婚之喜,贼人闹洞房 张欣语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门口,龙玄御一身大红喜袍,一头青丝也被大红锦带高高束起,脚下大红缎面锦靴,整个也就是一红人。 透过摇摆的流苏缝隙,张欣语看到了向她伸手的男子,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穿起红衣,那妖媚的气息丝毫不输给冷清秋。 十指交握的一瞬间,彼此的心中都被幸福填满,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把张欣语送进软矫,龙玄御重新骑上大马,对张青云和赛傲雪拱手道: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善待语儿,保她一生无忧。” 赛傲雪喜极而泣,拉着张青云的手一同对龙玄御点点头。 贤王府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在看到迎亲的队伍回归,纷纷让出道路。有喜娘拿来喜绸一头交给了龙玄御,一头递在张欣语手里。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完成复杂繁琐的皇室婚礼礼节,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步步踏过无数荆棘,有情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高堂上,方静心和龙玄烨各自端坐一边,往下是龙玄烨带来的江湖侠女陆晚霜,就是训练场上观战的陆昭仪。不带皇后却带她,可见龙玄烨对她的宠爱不一般。 再往下就是几位王爷王妃和冷清秋云缺月等人,观礼的人直直从偌大的厅堂排到院中,比龙玄烨上朝时还要壮观。就连司仪都是龙玄烨亲自下旨挑选的,在众兄弟姐妹中,只龙玄御一人有此等待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盈盈颔首,相视而笑,往事如潮水一般在眼前回荡,或甜蜜,或痛苦,此生有你,足够! “送入洞房!” “少喝点儿。”张欣语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她可不想一辈子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和一只醉鬼度过。 龙玄御笑着点头:“好!” 夜幕已经降临,贤王府的酒席还是进行的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喝了不少了,还都跟乐不思蜀似的,一个个跑过来给龙玄御敬酒。 “下官祝贤王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先干为敬。” “贤王大人英明神武,如今喜结良缘,下官衷心祝愿,这一杯敬王爷!” “贤王大人……大婚之喜……可喜可贺,下官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这是一只软脚虾,摇摇晃晃结果一杯酒全敬进了自己的鼻子里,呛得直叫,愣是喊着有刺客,保护王爷。 玉紫烟和青柠乐不可支,都已经醉的分不清鼻子和嘴长在什么地方了,这是喝了多少啊?何苦来着。 最后云缺月和冷清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都端着酒壶前来,冷清秋还递给他一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龙玄御也喝了不少了,娘子已经交代过,他真的不想再喝了。而且这么大的酒壶太吓人。 冷清秋淡然一笑:“你最得意的时候,却是我们最失忆的时候,怎么着?你还不能陪我们喝一壶,宽慰宽慰我们难受的心情?” 龙玄御为难道:“语儿说过了,喝多了不许进屋,我真不能再喝了。” 云缺月和冷清秋对视一眼,做了无声的交流。 咱们的大师兄突然道:“语儿真是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现在我竟然后悔了放弃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她拐到蓝宇做太子妃呢?” “我也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小,可能是之前对语儿不够好,她才没有选择我,现在我也后悔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摆脱现在这个兄妹关系,不过我想这也是难不倒我的。” “你们什么也别想,她现在是我的王妃,谁敢打她主意我和他没完。”龙玄御急眼了,咬牙切齿,大掌攥成了铁拳。 “行,只要你陪我们喝一壶,我们就打消这个念头。” “好,来人,上酒坛!” 云缺月莞尔一笑,御是真的豁出去了了,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本来只是想用激将法灌多他,最好让语儿揍他一顿,他们这心里也平衡一些,现在恐怕要被抬进洞房了,不知道语儿会不会扒了他的皮呀,哈哈哈,想想都觉得,爽! 酒过三巡,坛子见了底,冷清秋和云缺月醉的迷迷瞪瞪东倒西歪。龙玄御,咳,已经趴到了桌子底下。 “你猜……语儿会怎么……处理他?” 云缺月揽着冷清秋的肩膀,摇摇晃晃指着地上煮熟的大虾,邪恶的笑着,现在的龙玄御脸已经和衣服一样红了。 冷清秋也揽上云缺月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惋惜着:“估计会……废了他……命/根子。” “那咱们……不是又有……机会了?” “什么……咱们……又有机会了,是……我……又有机会了。” “姓冷的……你过河……拆桥。” “就……拆桥……怎么样?你……打我啊。” 好吧,两只已经站不稳的软脚虾开始‘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你说他们得有多无聊啊,醉成这样还打架。” 青柠托着腮帮子,一脸郁闷的看着地上摔的难舍难分的两只醉猫。 玉紫烟倒是很中肯的说了一句:“他们也是心里难受,找不到别把发泄途径,就让他们打吧。” 但她的嘴角却慢慢勾起,带着一抹算计,打吧打吧,打够了就累晕过去了,她好给她孩子的爹,割肿瘤。 张欣语已经一整天水米未进,早就前胸贴上了后背,此时正恨恨的瞪着门口,心中暗骂: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死龙玄御,看你回来姑奶奶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张欣语心中一喜,骂归骂,那今夜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夜晚嘛。 门扉向内打开,一只脚伸了进来,然后另一只迈进,嘴边的笑意骤然消失,这靴子不是龙玄御的,这人不是龙玄御。 一抬头,眼前是一个青袍男子,身影消瘦,脸上附着一张罗刹面具,只露出眼睛个嘴唇。 “语儿!” 这声音也是经过变了声的,不是一个人原本的嗓音。 “你是谁?”张欣语警戒的站起来,摆出准备攻击的姿势。 “我是来接你的,你不要嫁给他,我不能没有你。” 那人似乎并不把张欣语的架势放在眼里,一步步走来,那眼神中真的带有浓浓的依恋。 “我不管你是何方妖孽,再不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们远走天涯,再也不……” “找死!” 张欣语眼神凌厉十分,血红的气场将她包围,凤冠被她摘下扔在床上,三千秀发随着强大的气流舞动,素掌夹着劲风攻向那面具男人。 男人一个侧身躲过凌厉的掌风,却没能躲过下一个,后背被击中向前扑进两步。 转过身看着张欣语发出狂野的笑声:“语儿进步好大呀,这武功更胜从前了呢。” 张欣语拧着眉,脸上的寒霜一丝也没有减去:“从前的张欣语已经死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以后少来找我的麻烦。” “可是失忆后的你更让我喜欢呢,我爱你啊,早就无法自拔了,乖,现在就跟我走好吗?”说着又向张欣语伸出了大手。 “混账东西,给脸不要脸,今天姑奶奶就送你归西。” 功力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强悍,可见她是气急了,非要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王八蛋。 那男人这次显然有了准备也不敢再轻敌,步步为营,招招反锁,张欣语被占了几个便宜,更是怒火中烧,杀伐之意显而易见。 “嘭!” 打斗中一个花瓶被踢到墙上应声而碎,张欣语眸光闪动,好吧,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为我这大喜之日添彩。 “噼!啪!嘭!”瓷器破碎,桌椅断裂,窗棂飞落……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当然了她都是带着真气搞破坏。 面具男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张狂的笑起来:“语儿就别白费心机了,龙玄御已经醉的如同一滩烂泥,云缺月和冷清秋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有谁能跑来阻止我呢?那些个虾兵蟹将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张欣语错愕一瞬,眼中升起薄怒,都说了少喝,龙玄御这死货真敢挑战她的底线啊,看等会儿不揍死他丫的。 柳眉一挑,眸中一道寒光射出,凛冽异常:“那可不一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三个臭皮匠还抵过一个诸葛亮呢。” 她没有吹牛,因为真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咧咧作响的衣祙声,还有五颜六色的光晕。 暗潮的兄们在西风西云冥幽的带领下飞入院中,誓死要保护他们的女主人。 面具男的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忘了龙玄御那变态还养着一群变态呢,现在好了,就是杀出去也要废点儿事儿。 “原来龙玄御的暗潮组织竟然藏在贤王府里,他还真是深藏不露。” “那你准备好把命留下了吗?” “那也得他们有本事把我的命留下才行。” 脚下旋风而转,真气一提破窗而出,他不认为在房间里打斗有利于逃跑。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居然搞偷袭? 气阵碰撞,冰刃夹击,阵阵光束掀翻庭宇草木,闻声而来的家丁侍卫没有一个敢上前的,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强烈的气流让他们想要靠近都难。算了,那些高手对决的事儿还是让这些大人物来吧,最后负责收尸就行。 张欣语站在门口看着,龙玄御说过依她的身份许多事没有必要亲自去做,做郡主的时候如此,做了贤王妃更应如此。 暗潮的兄弟有几个被打成重伤,那也架不住人多啊,缠的面具男脱离不得。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王府闯入刺客了。” 一个小侍卫连滚带爬,跑到前院宴会上去通知龙玄御。一看自家王爷醉的不省人事立刻急的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听有刺客,那些还没走的宾客全都撒丫子跑了,生怕晚走一刻,就成了这贤王府里的亡魂。 “烟儿,你和青柠姑娘照顾这两个不像话的,我去看看。”玉凌峰吩咐道,又看了旁边的冷严:“老鬼,你去不去?” 冷严霍的站起来:“你都去了,我当然去了,咱俩看谁抓的毛贼多。” “师父,我也去。”南宫无痕道。 这一众人中就夜云飞吃了喜宴就回了沐王府,其他人都等着闹洞房呢,看来这洞房还真有人来闹了。 “不用了,你和西门寻在这里陪着,万一还有贼人,烟儿和青柠怕是应付不了。” “是,师父。” 玉凌峰和冷严带着强大的气压进了打斗的行列,面具男愈加感觉形势的严峻,再不想办法脱身,怕是真的要丧命在这里了。 “乒,嘭!”玉凌峰的掌风和冷严的脚风全部扫在面具男的身上,一前一后的夹击让他栽了一个跟头,口吐鲜血。 “为什么就来了一个?都不够过瘾的。” 暗潮的兄弟们冷酷的目光唰唰射向冷严:你当这里是武林大会呀,还让你打的过瘾,今天可是他们主人的大婚之喜,兄弟们酒肉管够,正吃喝的尽兴呢,就有孽障找上门来,一个就够了,再多来,等回去啥好菜都凉了。 视线又纷纷转向面具男,破坏他们享乐,今天非宰了他丫的。 暗潮的兄弟一拥而上,正准备取他性命。 张欣语高声命令:“给他留口气,我倒要看看这么丑陋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一副什么样见不得光的臭皮囊。” 面具男一听似乎有些慌了,出手变得急促而杂乱,又连连吃了几个闷头拳脚,眸光变得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夜空突然出现一阵诡异的铃声,蛊的人头脑混沌,玉凌峰和冷严闻声色变,对望着交换信息。 ‘幻泷音’?居然是世上失传的秘术幻泷音,相传只有修为极好的人才能修炼成幻泷音,此项秘术可以扰乱人的心智,如果修炼者达到一定至高程度更可以凭借此项秘术把武林高手变成自己的傀儡,没有一定修为的人很容易被操控。 不过显然这人的幻泷音只是练到初级,达不到扰人心智的作用,那也够让人头痛难忍了。 果然那几个受了重伤的暗潮兄弟,因为抵抗力变弱已经抱着脑袋,疼得满地打滚,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出现了不适,眼前事物变得流荡模糊。 一阵疾风刮来,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来人身穿大黑斗篷,阴邪之气浑然外泄,轻轻落下帽子,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眼前,赫然是……秦啸天! 只是这时的秦啸天不似武林大会上伪善威严的模样,也不似树林中狠毒狡诈的模样,而是周身漫布着邪恶的煞气,眼睛变成了青黑黑色,双唇黑紫,面部还有些狰狞。 “秦啸天,想不到你竟修炼幻泷音如此邪术?”玉凌峰愤愤道:“今日不除你他日必将酿成大患。” 冷严也不甘示弱道:“老子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是今日也要宰了你,原因是你破坏了我干女儿的婚礼,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哈哈哈……”秦啸天大笑起来:“想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血魔教,如今竟然混到与人为伍,真是可笑。” “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这样的把戏老子从不放在眼里,拿命来。” 冷严抬手,强劲的掌风夹着气阵猛烈的攻向秦啸天,玉凌峰眉目一凛加入行列,虽然他与冷老鬼不和,关键时刻还是要一致对外的。 秦啸天自知自己的功夫修炼的还不到火候,并不恋战,找了个空隙抛出两只烟弹,庭院里立刻烟雾弥漫,待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敌人的影子,就连倒在地上的面具男也不见了。 守卫家丁匆匆收拾残局,暗潮的兄弟架起受伤的同伴,向张欣语行了个礼,眨眼功夫消失在院子里。 “干女儿,你没受伤吧?”冷严走来一脸郁闷,愤愤不平道:“要不是他们跑的快,干爹一定打残他的四肢,让他跪在地上给你磕头认错。”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让人家逃了也是正常的。”玉凌峰就像存心不让他好过一般,走到哪儿都要给他拆台。 “老小子,你说谁三脚猫?”冷严心中的小火苗噌下子给点燃了,伸出食指指着玉凌峰:“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我这三脚猫是如何把你打的连你女儿都不认识你的?” “你就拉倒吧,这句话你天天说,你看看我不还是照样的俊美不凡,哪儿块留下过你的一个拳头印了……哎呀……死老鬼,我还没说开始呢,你居然搞偷袭。”玉凌峰捂着鼻子吼叫。这死老鬼不按套路出牌。 冷严得意道:“和你这小人打架不搞偷袭,你怎么知道做人要谦虚一点儿啊……唔……” “哈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小子,老子和你拼了……” 看着又打的‘你侬我侬’的两个老人家,张欣语兀自摇头,真跟没长大似的。 “来人,快速把这屋子收拾一下。” 不一会儿新房收拾一新,窗户也被手脚麻利的安好,房内摆设和先前大同小异。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割 ‘肿瘤’风波 “管家。” “王妃吩咐。” 张欣语咬牙切齿道:“找两个人把王爷给我弄进来。” 管家应是,身上冷汗岑岑。王妃这是震怒了,连抬进来都不说,直接说弄进来,王爷啊,老奴真替您担心啊。 两个侍卫将龙玄御抬到床上就匆匆退了下去,关好房门,今夜王爷可能会落得一个悲惨的命运,不宜被外人看见。 “啊……” 突然,房间里传一声凄厉的惨叫,赫然是龙玄御的,然后各种声音陆续传来,同样伴随着贤王大人痛苦的惨叫声。 门口守候的侍卫们如冰雕一般站着,腿下片片虚浮。在这大冷夜里,鼻尖都冒出了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吓出来的冷汗。 直到天明破晓,新房的门终于打开,张欣语还是一身的大红霞帔,拍了拍手,又活动了一下打的酸疼的肩膀,真气一提飞离而去。 守卫们面面相窥,王妃怎么走了? 管家安排了客房给冷清秋云缺月等人,南宫无痕和西门寻最后一手一个拉开那对醉猫,分离而去。 很自然的青柠跑去照顾云缺月,玉紫烟跑来照顾冷清秋。 “管家给我准备一盆炭火和一把匕首好吗?”玉紫烟笑得人畜无害。 管家犹豫着问:“不知道玉姑娘要炭火和匕首有何用处? “这你就别管了,尽管给我找来便是。” “那,好吧。” 管家摇着头离去,还是很纳闷儿,最近夜里凉,这燃上一些炭火倒是可以御寒,匕首难道用来削苹果?会不会太大了些? 玉紫烟贼贼的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冷清秋,眼中出现一抹笃定:我一定把你的肿瘤切掉,还我孩子一个健康的爹。 青柠这边就比较不顺利了,南宫无痕一直在床前守着,就跟上次云缺月醉趴下一样,任凭青柠用眼刀剜他千百回,也视若无睹。 “无痕公子,你也一夜没睡了,要不回去休息吧,有我在这照顾月哥哥呢。” 对于青柠的‘好意’提醒,南宫无痕很感动,却说:“没事儿,从前都是大师兄照顾我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照顾他的机会,我得表现我的同门感情。” 青柠无力的翻着白眼,连说出的话都和上回大同小异。乍眼瞧见门口的西门寻,扯起嘴角,一条奸计涌上心头。 “无痕公子,青柠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南宫无痕笑道:“青柠姑娘但说无妨。” “就是,我看你如此关心月哥哥,你……”青柠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扭捏着继续道:“你是不是喜欢月哥哥啊?你放心我不会取笑你的。” “不,不是,青柠姑……” 看他紧张起来,话还没说完青柠又道:“我也不会告诉月哥哥的,这样的感情应该很不好受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西门寻能够听得清楚,果然门口的男人一身冷气直直走进屋里,啥也没说大手一提,就把南宫无痕从床头拎站起来。寒着声音道:“你累了,回去休息。”然后一同消失在门口。 清柠拍拍手,得意的笑道:“早知道上次都用这招了,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转身看着床上秀色可餐的心上人,她眼冒红光,立刻化身为女色狼,七手八脚的开始扒美男衣服。 哪知天公不作美,云缺月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由于力道过猛,长臂一扬,直把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卷进了床里。脑袋磕在床棱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也是一夜没睡了,这一晕,倒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管家已经派人送来了小火炉,燃起了炭火,还有一把还算精致的匕首,看着应该是挺锋利的。 玉紫烟赶走了门口所有的守卫家丁和婢子,拴好房门就决定动手了,匕首放在火炉上刀锋烤至通红,颤抖着小手就解冷清秋的衣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件,两件……终于给他脱的光溜溜。 许是这次没有上次喝的酒多,一股凉空气侵上皮肤生出些许冷意,冷清秋探出手,胡乱扯过身边的被子就盖在身上。 玉紫烟一个激灵,脸红成了大苹果,定了定心神,反正现在自己也是他的女人了,也没什么害臊的。 爬上床骑在冷清秋的腿上避免他一会儿疼得乱动,心里暗自后悔,怎么就没有向爹爹要两颗麻醉丸呢?现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轻轻撩开被子,露出细滑的肌肤。玉紫烟又差点看的痴了,摇摇头提醒自己正事要紧。 眼睛瞄向他的胯下,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么一大团肿瘤一刀怕是割不下来吧,那他不会不会疼死? 颤抖着手拿过火炉上的滚烫的匕首,对着那团‘肿瘤’比划着,不知该如何下手,找好一个方位近一点,近一点…… 一股烧焦毛发的糊味伴着“滋滋”的微响声飘散出来,玉紫烟的手开始不停的哆嗦,她还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呢,一点点贴近皮肤。 这二货竟然忘了匕首可是刚刚烤过火的,烫的很,就在挨上皮肤的那一刻,皮肤“吱”的一声冒出白烟。 冷清秋紧闭的双眸蓦然睁开,“嗷”一声大吼,条件反射向腰间抓去,这一抓不要紧,手部传来灼热的绞痛,再一次条件反射将手里的东西撇了出去。 玉紫烟早在冷清秋发出惨叫的那一刻就吓傻了,整个匕首全扔在自己准备下手的地方,烫的冷清秋腿根部鲜血淋漓冒着油脂。 冷清秋已经完全清醒,忍着疼看着还骑在自己身上呆傻的女人,火就不打一处来。 长臂一挥掐住玉紫烟纤细的脖颈旋身将她按在床上,像也是怕她挣扎,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恶狠狠道:“你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这么做?”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告诉他这女人是张欣语的表妹,他保证连个开口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冷严,玉凌峰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愣。 本来他们俩打的津津有味的,谁知大老远传来冷清秋的一声惨叫,冷严哪还有心思和玉凌峰玩耍,脚步一抬就飞入了传来惨叫的院中,玉凌峰随后跟来。 “臭小子,你要干什么?”玉凌峰大吼一声,移步到床前。 在外人看来眼前就是一幅‘霸王硬上弓的’真实写照。 狠狠踹了冷清秋一脚,将女儿从登徒浪子的身下解救出来。 “烟儿,你怎么样?” 玉紫烟总算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刚刚还她以为自己就要断气了。 “我没事儿,爹。” “你等着爹去宰了那个畜牲。”玉凌峰已经气的七窍生烟,敢欺负他的女儿,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冷清秋从床上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冷严脚步一闪移到床上,抓住玉凌峰已经灌满真气的大掌。 “老小子,你先搞清楚状况。” 玉凌峰怒目几乎能喷出火来:“你是瞎了吗?还要怎么搞清楚状况,你儿子做的龌龊事你没有看到吗?” “爹,不用和他客气,是玉紫烟想让我们冷家绝后。” 冷清秋已经爬起来,有些虚弱。下体惨不忍睹,好在该有的东西还都在,没受到什么伤害。 冷严大惊,他乖儿子可是冷家的独苗苗啊。 怒吼:“老小子,这回你还说不要搞清楚状况吗?你再动我乖儿子一下试试,我们冷家要是绝了后,我让你擎天谷陪葬。” 玉凌峰的气焰明显消退了很多,扭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后者心虚的低下头掉眼泪,这内情显而易见了。 “烟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做?”玉凌峰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 玉紫烟哭了起来,心里也委屈,更多为的还是没能割掉自己男人身上的肿瘤,那冷清秋就活不长了,她以后的孩子就没有爹了,她会变得和张欣芮一样惨。 “爹,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我很快就会有孩子了,呜呜……” 房间里的三个大男人差点没一口气憋死,眼睛瞪的比牛还大。 “玉紫烟,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女人了……嘶!”冷清秋激动的跑到了地上,却扯动了伤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气。 “就是……就是”玉紫烟看他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模样,赶紧往玉凌峰的后面钻了钻,露出一个小脑袋继续道:“昨天白天,你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 想到自己对他猥琐的行为,一张小脸又红了个透彻。 “乖儿子,她说的可是真的?”冷严问道。 冷清秋无言以对,昨天他喝醉了,怎么会记得有没有和她做过那事,不过自己醒来的的时候身体确实一丝不挂,那女人也一脸羞怯的坐在身边。 他不说话玉凌峰就当他默认了,怒火再一次升了起来,浑身结出强大的气场。 “死小子,竟敢侮辱我女儿,我女儿即便是灭了你的子孙袋袋也是应该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掌风袭来直逼冷清秋而去,冷严眼疾手快一脚拦下,二人你来我往又打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个不着调的爹,坑崽 “老小子,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啊。” “滚粗,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和平解决好不好?” “好个屁,你就是让我在你屁股上戳一百个窟窿,也别想和平解决。” “你想戳我也不能让啊,你若真杀了我的宝贝儿子,你女儿不是要守寡?你外孙不是没了爹?” “什么意思?” “那咱们结成亲家,到时候每天含饴弄孙不是比打架有意思多了?” 玉凌峰突然停下肃杀的动作,说了句人神共愤的话:“你说的有道理!” 玉紫烟和冷清秋目瞪口呆,这两个不着调的爹,坑崽呀! 面具男被秦啸天带进一间客栈,运功调息了半晌,内伤总算得到缓解。 “想不到宿魂公子也会去闹贤王府的喜宴,你究竟是有何目的?”秦啸天饶有兴趣的的问道。 五年前自己能够血洗血魔教,可全是这位宿魂公子的功劳,他居然能够清楚的知道血魔教总坛的地理位置,和重要的守卫关卡,由此得知他一定和血魔教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 王庆阳?哼,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宿魂公子站起身,冷冷的邪了他一眼:“这你不需要知道,本公子倒是好奇秦盟主今日为何要救我?” “怎么着也算愉快的合作过,顺便救了你也当是报答了,当初秦某人对你的亏欠。” “哼,”宿魂公子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恼火:“当初我让你杀了冷清秋,为何你要放了他和冷严?” 秦啸天摸了摸自己的浓眉,无不遗憾道:“那也是棋差一招,本来我也是想借他们的手诛杀玉凌峰和他那几个徒弟,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成了同一阵线,倒反过来揭穿了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瞬间眼中阴寒乍现,秦啸天突然狂傲的大笑起来:“不过没关系,等我神功大成,定将他们全部埋葬,哈哈哈……” “别的人我不管,你若是敢动张欣语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宿魂公子冷冷的威胁,指缝骨节攥的卡卡作响。 秦啸天的狂笑嘎然而止,转向宿魂冷酷道:“你说错了,谁不死都行,那个女人必须死,是她毁去了我的一切,我势要将她碎,尸,万,段。” “你敢?” 秦啸天并不把宿魂的威胁放在眼里,虽然他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并不代表就怕了他,又道:“宿魂公子还是省些力气吧,带你回来的时候我便在你的身上下了毒,没有我的解药你会生不如死的。” “你想让我做你的棋子?做梦。” “哈哈哈,你不愿意做也由不得你,等我炼成幻泷音的最高境界,你体内的毒也会愈加深重,到时候就会变成我最得力的傀儡工具,不知道那时你还会不会记得现在说的话呀?” 宿魂动怒,身体集结内力,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我现在便杀了你。” “哈哈哈哈!” 秦啸天压根儿也没想和他动手,大笑着破窗而出,纵身跃下,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龙玄御终于有了意识,便感觉浑身都疼的厉害,成亲,洞房,娘子,少喝点……一连串的景象涌入脑海,猛然睁开双眼。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全身的骨头全部错了位?不浑身都疼才怪。 环顾四周,大红的喜绸,喜字,喜帐,就是不见张欣语的身影,不用说,一定是自己喝醉又惹她生了气,这一身的伤肯定也是她干的。 “西风,冥幽!” 一阵风吹开房门,两个人影单膝跪地。 “王爷!” “快帮我把骨头归位。” 一连串“咔咔咔”的声音后,龙玄御总算能站了起来。 “王妃呢?” “回沐王府了。” “回娘家了?”龙玄御也有些恼了:“都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居然还会娘家去,这火气怎么就那么大?” 西风犹豫着道:“王妃可能真的气坏了,毕竟……”龙玄御横扫了他一眼:“她才进门不到一天,你们就奉她为主了?” 西风惶恐,扑通跪在地上:“属下绝无此意,请王爷明察。” “行了,起来吧,奉她为主也没什么不对,本王还得奉她为主呢。” 西风松了一口气,心里埋怨:那您还吓唬我? “王爷,昨夜暗潮出动了,伤了不少兄弟。”冥幽道。 龙玄御眉目一凛:“怎么回事?” “有刺客潜进来,在这里和王妃打了起来,幸亏暗潮兄弟赶到,王妃才能安然无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龙玄御愤怒的大吼:“一群废物点心!” 语罢也没换去身上的大红喜袍,拉开房门足尖一点,飞离而去。 就说若是因为醉酒,她把自己打成那样也该气消了,怎么还会回娘家去?原来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宫里,方静心躺在美人榻上等了一个上午,也没能等来儿子儿媳妇的请安茶,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边含着笑意道:“这俩孩子,还真是恩爱。” “太妃娘娘。”宫女翠儿急急进入内殿,神色有些慌乱:“太妃娘娘,出事了。” 方静心轻声呵斥:“出何事了,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翠儿公瑾的福了一礼:“奴婢知错了,是西云姑娘差人来报,贤王府昨夜遭到刺客袭击,王爷醉的人事不醒,王妃生气揍了王爷就回娘家去了。” “什么?”方静心再也不说什么大惊小怪了,腾的从榻上坐起来,这哪里是小怪,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御儿太不像话了,怎么洞房花烛夜居然能喝的人事不醒,怪不得语儿生气了,还偏偏闯进了刺客,不是雪上加霜吗?对了,刺客可是抓住了?” “西云姑娘说刺客武功奇高,又有帮手,打伤了不少暗潮兄弟,被他们逃走了。” “定是御儿在江湖上惹到了什么人,不然贼人怎么会在他大婚的时候找上门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方静心一抬手,翠儿立刻上前扶着她走到门口。 “翠儿,去准备一些好的首饰,咱们去沐王府,依语儿的个性,哀家不出面御儿很难把她领回来。” “是,太妃娘娘!” 沐王府 “小姐,贤王大人来了。” 小月推了推床上睡得正香的张欣语,昨夜她的小姐突然跑回来,可给她吓了一跳,她问小姐洞房花烛夜怎么回来了?得到的回答居然是,想念她的床? 因为张欣语回来时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经睡下,直到早上大家才听说自家昨天嫁出去的大小姐,半夜又跑了回来。 赛傲雪和张青云想要过来问个究竟,看女儿睡着也就回去了。 小月本来也是张欣语的陪嫁丫鬟,但是龙胜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给女子陪嫁的东西或者下人,一律都要三朝回门时一并带到夫家,意喻和和美美。所以小月这三天还是在沐王府里做准备。 张欣语翻了个身,看了小月一眼,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去告诉他,我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让他回去吧。” “可是,小姐……” 小月想要劝她,张欣语却一下子就钻进了被子里,变成了‘蛹’。 实在没有办法,小月只好叹息着离去,走到门口又传来张欣语捂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再告诉他,如果他敢出现在我面前,下次我就走的远远的,让他找不到。” “哦!” 小月摇摇头,贤王真可怜! 厅堂里张青云和赛傲雪对女婿不善辞色,龙玄御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贤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语儿半夜三更跑回来?是不是你给她委屈受了?”赛傲雪嗔责道。 洞房花烛夜新娘跑回娘家,真是天大的奇闻,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太过分了,是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儿的。 龙玄御惭愧的道:“是我让语儿受委屈了,我也没想到会有刺客闯进王府,偏生自己又喝醉了,没能保护好她。”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呢?难道是秦啸天?”张青云惊诧道。除了秦啸天他还没想到会有别的人,有胆量进到贤王府去行刺。 “有秦啸天,听西风说还有一个带面具的男子,武功奇高,暗潮出动也没伤他分毫。” “江湖上还有这等人物?”赛傲雪也觉得诧异,又道:“你与语儿和他结过仇怨?” 龙玄御沉思着摇摇头:“我和语儿从未遇见过此人。” 张青云道:“这就怪了,那他为何行刺你们?” 这时小月匆匆走来福了一礼:“王爷,小姐说了她要在家里住上几日,让您先回去。” “住上几日?那怎么行?” 不说别人,单说今天没给母妃去敬茶请安,说不定这事儿就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回头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 “我亲自去问她。” “王爷。” 小月拦住他又恭敬的低眉顺眼道:“小姐说了,若是王爷出现在她面前,下回她就走的远远的,让您找不到。” 龙玄御的脚像是生了钉子,钉在了原地,娘子生气真心不想搭理他了,现在他该如何是好啊? 赛傲雪虽然没有好脸色,也知道不能全怪他,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 “不是岳母说你,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尤其是对于你和语儿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来说,就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时刻,你怎么就能喝的人事不知了呢?怪不得语儿会生气了,明天指不定要有多少官家小姐要笑话她呢。” “那都不是要紧的,”张青云打断赛傲雪的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语儿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才能保住咱们两府的脸面,要不然以后本王和贤王也都没脸上朝了。” 赛傲雪翻个白眼:“你说的轻松,你女儿什么性子用我来告诉你吗?她不回去,你还能把她绑回去啊?” 一个侍卫匆匆跑进厅堂:“启禀王爷,王妃,静太妃娘娘来了。” “快,快迎!” 静太妃被迎进厅堂上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在自己儿子身上,怎么看都是让龙玄御毛骨悚然的。 “沐王,王妃,哀家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昨夜是御儿做的不对,他该打,该罚。语儿受了委屈哀家也是知道的,知道这孩子性子扭,哀家今日亲自前来接她,希望她还给哀家这个做母妃的一点儿薄面,不要再和御儿计较了吧。” “太妃娘娘言重了”张青云紧着道:“都是语儿做事欠考虑,丢了皇家颜面,还劳烦太妃娘娘亲自前来,是这个不孝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方静心笑道:“哀家与沐王本就是故交,现在又是亲家,这也算是家事,不用那么拘礼。” “太妃娘娘说的是,”赛傲雪转身对小月道:“快去叫小姐。” 小月应是急忙走了。 进了房间,看她的小姐还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都跟着着急上火起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掀起被子扔到床角,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一个激灵噌下坐了起来。 “小月,你要造……” 反字还没吼出来就被小月的:“太妃娘娘来了!”堵了回去。 “太妃娘娘来了?” “嗯!” “快,快梳妆。” 张欣语敢生龙玄御的气,可是却不敢生方静心的气,婆婆亲自纡尊降贵来请她,再装就该人神共愤了,而且她不想自己在方静心的心里,是个不称职的儿媳妇。 进了厅堂张欣语双膝跪地给方静心请安行礼,心里真的感到非常愧疚。 “儿媳没能进宫给母妃请安,还请母妃恕罪。” 方静心笑道:“起来吧,母妃没有怪你,都是御儿让你受委屈了。” 张欣语站了起来,瞟了龙玄御一眼,都怪他,让她成了不孝儿媳,回去可得给他好看。 “母妃莫要如此说,是儿媳不懂事,一时想不开做下荒唐事,丢了的脸面,儿媳这就随相公回去。” “好,看见你们好,哀家也就放心了,这次哀家来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有几样哀家陪嫁的头面送给语儿,权当是替哀家的不孝儿子,给语儿压压惊。” 方静心说完,身边的宫女就抱着一只小箱送到张欣语手里,张欣语也欣然收下。 “谢母妃赏赐!” 把压惊礼说成了赏赐,方静心心中甚悦,这孩子也是有心了。 张青云和赛傲雪对视一眼,欣慰的同时微微反酸,他们的女儿对婆婆可比对亲生父女恭敬多了。 贤王府 “龙玄御!” 一声河东狮吼让整座府邸颤上三颤,西风西云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卧房里龙玄御低眉顺眼的等待训斥,一声不敢哼。 张欣语气的来回踱步:“你真是好样的,居然能把母妃搬出宫来,你是不打算给我一点儿脸了,是不是?” “母妃真不是我搬来的,府里本来就有母妃的眼线,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娘子,我冤枉。” 张欣语想想也是,母妃那么关心儿子,肯定给府里派了不少人照顾他。也许真是自己弄错了。 “就算母妃不是你找来的,你也不可原谅。” 龙玄御小狗一般向张欣语凑近,摇尾乞怜道:“那娘子再打我一顿好了,可不能不理我。” 幸亏关着门,这要是被暗潮的兄弟们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王爷如此没有节操,会不会当时就希望自己被个雷劈死,这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极端嘛。 张欣语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不打,嫌手疼。” “踢我一顿?” “不踢,脚疼。” “看来只能用最残忍的办法了。” 这倒勾起了张欣语的好奇心,斜着眼道:“什么办法?我参考一下。” “就是……” 龙玄御扯出一个坏笑,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笑道:“被娘子凌虐致死。” 张欣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住了唇齿,接下来再激烈的挣扎与反抗,最后还是都化作了柔情蜜意。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龙玄御得逞的笑了,亲吻着怀里已经化作春水的女人,表示非常赞同归来时岳父大人悄悄跟他说的话: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在床上解决不了的问题。 果然这一招在未来的日子里屡试不爽。 下午,玉紫烟为冷清秋端来了汤药,冷清秋一脸黑云的看着眼前娇滴滴的人儿,心中抱怨,为什么他清白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交代出去了? 最可恨的是,他连自己死守了二十年的贞操,交出去时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两个老的已经开始筹划他们的婚事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 “烟儿,我,我们真的有了肌肤之亲吗?” 玉紫烟点点头,红云爬上脸颊:“嗯,该摸的地方全摸过了。” 冷清秋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都把人家摸遍了,不娶的话,不说别人,语儿都得杀了他。突然希望早上自己没有痛醒,就让她废了自己算了,那个活造孽的玩意儿。 “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她也不傻,当然看出了冷清秋的不情愿,也怪自己当时色迷心窍了,若不是怕日后自己的孩子没有爹疼,她也不愿意勉强他娶自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想要扒光他好难啊 “我会娶你的。” “清秋,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现在能嫁给你,我真开心。” “我娶你仅仅是因为责任,仅此而已。” 玉紫烟的笑意僵在嘴角,他说仅仅是因为责任,就是说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儿分量也没有吗? 青白的脸色是那么不自然,尴尬的扯动双唇,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滚出眼眶的清水,转身跑了出去。 冷清秋眼中一抹波动。 园子里,青柠十分郁闷的坐在花坛上唉声叹气,就在刚刚她被月哥哥赶出来。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悲催,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拿住了动机。 一抬头就瞧见玉紫烟哭着跑到亭子里,然后蹲在哪里嚎啕大哭。疑惑之下走了过去。 “紫烟,你怎么哭了?” 玉紫烟一愣,嘴还处于半张状态,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她都已经找了最偏的角落来哭了,怎么还能被人撞见啊?早知道回房间里发泄好了。 “没什么,我想我娘了。” “你不是说你娘很早就死了,你没见过她,所以从来不想她吗?” “我现在想了行不行?” 哪有这么刨根儿问底儿的?真会拆台。 青柠摸摸鼻子,也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紧着安慰道:“没事儿啊,你还有我们啊,将来还会有相公,等你有了宝宝以后就不会经常想娘亲了。” 有了宝宝?玉紫烟一愣。 “青柠你说万一你摸了大师兄,成了他的女人后,他并不是真心娶你,而是出于责任娶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娶我就成了,反正我喜欢他,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一直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青柠还是很能自我陶醉。一边说一边想象。可突然就沮丧了脸,瘪着嘴道: “可是想要扒光他好难啊,你没看到他刚刚醒来,看我在他身边就跟见了鬼一样,还让我以后不许离他那么近,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原来青柠在云缺月之前先一步醒来,思前想后下,觉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决定完成早上没有完成的行为。 哪知小手刚刚揭开云缺月的外衫,那男人就醒了,一把抓住那为非作歹的爪子把她推出房门,还告诫道以后不许她再离自己那么近。 “紫烟,你说……哎,人呢?” 青柠一抬头,那抹紫色的倩影已经走出去多远了。 听了青柠的话玉紫烟一下子想开了,反正她的目的是要嫁给他,然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他不愿意娶自己,那他也说娶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而且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见她的好,心甘情愿跟自己携手一辈子。 补了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张欣语满脸娇羞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专心致志为她画眉的男人。 此刻她换上一袭正规的王妃宫装,头上云髻高挽,再没了少女时青涩,成熟庄重了许多。 一切准备妥当,龙玄御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们进宫去给母妃平安。” 张欣语笑道:“好!” 到了静心宫,方静心拉着张欣语的手欢喜的不行。 “语儿真是所有王妃中最美丽的的一个,御儿真是有福气。” “母妃,看您说的,就会取笑儿媳。” 话是这么说,可哪个女人被夸美丽能不开心哪,张欣语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婆媳俩聊的来,直到用了午膳方静心感觉有些乏了,这夫妻俩才动身去向皇上谢恩。 “朕还以为你们要朕等到天黑呢,又或者干脆准备不辞而别打道回府去了。” “皇兄说笑了,上次却是我们做的不是,还请皇兄不要放在心上。”龙玄御开口道。 “朕当然不敢放在心上”龙玄烨语气中多了一丝委屈:“万一贤王妃再对朕不满意,提出什么决斗可就不好了。 皇弟告了婚假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有些挨千刀的臣子都在背地里笑话朕,汗颜哪,鲁莽的事朕可不能再做了。” 傻子也听出来这话是在给张欣语话听呢,哪有什么臣子敢笑话皇上的?还不是在刺激她? 张欣语的脸红了白,白了黑,五彩缤纷的,但她可不是打算委曲求全,况且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上可否告知臣妾,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取笑皇上?臣妾定将他拿来给皇上治罪。”张欣语上前一步义正言辞:“而且臣妾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揍人,如果皇上下不去手,臣妾还可以代,劳。” 说着纤纤玉指伸到身前攥成粉拳,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骨骼作响声。 龙玄烨吞了吞口水,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出一个名字来,那个人绝对倒大霉的。轻咳一声: “呃,都是一些闲话,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朕的心胸宽大,不与他们计较,贤王妃的好意,朕就,心领了啊,心领了。” 张欣语仪容得体,更笑得落落大方,完全看不出刚刚那番狠话是出自她的口中,依旧嫣然。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皇上只要有需要臣妾的地方,尽管说,臣妾万死不辞。” 瞅着龙玄烨紫猪肝的脸色,她心里得意极了:小样,想跟本小姐耍心机,放马过来便是。 “皇上,皇上,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跑进大殿,跪倒在地:“陆昭仪流红了。” “什么?” 龙玄烨脸色大变,霍的起身绕过书案,也不管还在殿上两个人,明黄的身影疾风飘出殿门。 “陆昭仪是不是那天在训练场,最后被皇上带走的那一个?”张欣语疑惑的问道。 龙玄御拧着眉头,淡淡的语气:“不知道,皇兄的女人除了皇后和李妃我都不认识。” “你……真是……唉!” 张欣语好气又好笑,堂堂贤王大人,母妃在宫里,他肯定得常常都往宫里跑,居然只认识皇上的两个女人,她是应该奖赏他的目不斜视,还是目中无人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陆昭仪中毒血崩 “如果真是那个女人,咱们要不去看看吧,我觉得和她挺投缘的,流红可不是小事。” “不去,”龙玄御一口拒绝:“那是皇兄后宫的事,而且他的孩子也不少了,少了一个也无所谓……唔……怎么又踢我?” 张欣语双手叉腰,怒目以对:“什么叫是小事,皇上的孩子是多,但是那陆昭仪只有一个孩子啊,没了得多伤心?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看着匆忙远去的背影,龙玄御兀自摇头,真是个闲不住的女人。 未央宫 来来往往的宫人忙做一团,一盆盆血水从内殿里端出触目惊心。 “到底如何?” 龙玄烨的咆哮声骇的林惊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陆昭仪是……因为食用了藏……藏红花才导致滑胎的,为何出血不止……查不出原因。” 说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里是拔凉拔凉的,皇上异常宠爱陆昭仪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现在陆昭仪滑胎,血流不止恐怕命不久矣, 这首当获罪的就是太医院,现在每个太医的脑袋都等于在裤腰带上系着,随时都要落地。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被语郡主拆了好呢。 龙玄烨暴怒,狠狠的一脚将林惊羽踹翻:“查不出原因朕养你们何用,若是陆昭仪有个意外,整个太医院陪葬。” 林惊羽仓皇的爬起来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皇上……” 一个游丝一般的声音传来,唤醒了怒火中烧的龙玄烨。 “晚霜,晚霜你怎么样?” 龙玄烨紧张的拉着陆晚霜苍白的小手,想要给她力量。 此时的陆晚霜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汗水湿了发鬓,双唇微微颤抖有气无力。 “皇……皇上别生气……臣妾,没事……太医们是无辜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很多血,听朕的,你要坚持住。” 龙玄烨将那苍白的小手放到自己脸上,哪怕能够传给她一点温暖。 陆晚霜苍凉的笑笑,眼泪滑出眼眶:“此生遇见……皇上……晚霜知足了……只可惜没能……保住咱们的骨肉……晚霜好没用……” “不,不是的,等晚霜好起来咱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的,你要好起来。” 龙玄烨的眼中氲起薄雾,后宫的子嗣不明不白滑落的不在少数,他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妃子的床前,有过如此神态。 为了不让他过于悲伤,明知自己已经没有以后了,晚霜还是轻轻的点点头。 张欣语跟丢了龙玄烨绕了很多弯路,最后问了宫人才得知陆昭仪住在未央宫,又拿出王妃该有的派头来命令一个宫人给她带路。 进了内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张欣语稍稍掩住口鼻,向里走。 太医院院主林惊羽基本上是趴在地上的,瑟瑟发抖,龙玄烨半跪在床前喃喃细语。 床上躺着的女人,果然是那天说崇拜她的女子,只是快要不复生机。 “皇上,可否让臣妾看看陆昭仪?”张欣语走到床前,小心的问。 “滚,你们都滚!” 龙玄烨再度咆哮,内殿里所有的人都像挨了狼撵一般,飞快的退了出去,一个侍女还险些撞在张欣语的身上。张欣语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陆昭仪血流不止,如此下去不出一柱香时间便会撒手人寰,臣妾颇通医术,若是让臣妾看看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不用,皇上就请节哀顺变。” 张欣语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人家不用她,她又何必勉强? 但是…… “语儿,你给她看看。” 龙玄烨此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帝王之风,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丈夫,守着奄奄一息的娘子,恳求救苦救难的医师。 就知道他一定会唤住自己,张欣语眼中得意一闪而过。再度走到床前捻住陆晚霜的皓腕,吸了一口凉气。 严肃道:“陆昭仪中了毒,快取蛇青丝研磨给她服下,要快。” “蛇青丝是什么东西?” “是草药,太医院有的是,快点儿。” “好好好,来人,来人……” 吩咐好了以后龙玄烨重新回到床头,一脸的焦急。 “晚霜究竟中了何毒?为什么林惊羽都没有发觉出来?” “凤胆!这是一种隐性毒,一般不会被发现,但是毒性猛烈,一旦出现大的出血口,便会让那里血流不止,所以陆昭仪滑胎后才会不停的流血。先是服用藏红花再引发凤胆的毒性可见此人,心之险恶。” “可恶,要是让朕知道是谁对晚霜下此毒手,朕定将她碎尸万段。”龙玄烨额上青筋暴露,彰显了此刻的愤怒。 “皇上!”陆晚霜握住龙玄烨的手,轻轻呼唤,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晚霜,晚霜朕在这里,朕在这里。” “药来了,药来了。” 小太监拿着一只瓷碗,里面装满了蛇青丝研磨的粉末。 “快拿过来。” 接过瓷碗。 “水。” 又接过水,把水冲入瓷碗。 “皇上,扶她起来。” 龙玄烨赶紧照做,也不想一个九五至尊正在被手下的人使唤着。 把药浆灌入陆晚霜的口中,接下来就是静待。 少时,陆晚霜猛烈的咳嗽起来,蓦地喷出一口黑血。 “晚霜,晚霜,张欣语,你害了晚霜,朕杀了你。” 张欣语白了他一眼没当回事儿,继续观察陆昭仪的脸色。也幸亏他的手还托着陆昭仪,若不然张欣语相信他一定会对自己出手了。 “太好了,不流血了。”张欣语欢喜的道:“皇上,给陆昭仪换个地方吧,这里空气已经太污浊,不适合养病。” 龙玄烨好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点头:“好,好!” 陆晚霜被挪进了景阳宫,那里可是龙玄烨的寝宫,就连皇后娘娘都没在那里睡过,如今却被陆昭仪住了进去,后宫的气愤可想而知。 皇宫西南角有一座华丽的宫宇,名唤长乐宫,是李香玲的姐姐李妃所居住的地方,宫内回廊九曲,百花飘香。藤棚下一位美妇人怡然自得的品着茗茶,身边有侍女为她打着小扇。 “娘娘,刚刚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未央宫那位已经血崩了,活不过一个时辰,娘娘果真妙计”侍女乐滋滋的禀告着不久前传回来的消息。 李香玉喜上眉梢,扬起得逞的笑意,眸底无限轻蔑:“那也是她活该,一个山野丫头霸尽了皇上的宠爱不说,还怀上了龙种,凭她也配?不过她还真是命薄,滑个胎还能血崩,哼,贱人一个。” “就是,她也不照镜子看看,这宫里的娘娘哪一个不是有着尊贵身份,她就是江湖上的小麻雀,还敢与天鹅争锋,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吧?”李香玉颇为严肃道。 侍女得意挑起眉角:“娘娘放心,奴婢都打点的妥妥的,绝对没有人会发现。” “嗯,那就好,”李妃还是有点儿心里不安,吩咐道:“事后别忘了将那个合欢……” 比了一个杀得手势,侍女会意紧着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显然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次做了,侍女显得经验很老道,眉宇间却有着不同于往日鄙夷。 一个小小婢子居然生出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对象还是全天下最最尊贵的皇上,她不是找死是什么? 如果让一个低贱的奴婢爬上龙床做了主子,对于后宫这些贵臣之女的嫔妃娘娘来说,更是打脸。 偏生那个恬不知耻的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背弃主家,自掘坟墓。 回廊处一小太监疾步跑来,贼眉鼠眼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看见自己匆匆向藤棚下奔去。 “哟,夏公公来了,可是未央宫的那位已经断了气了?” 身份高贵,天生傲慢的主子,一般都是由身边的婢女代为发言的,而李香玉恰好就是这样的主子。 夏公公神色焦虑道:“秋仪姑娘猜错啦,是陆昭仪她,她被送进景阳宫去修养了。” “什么?”李香玉脸色大变,霍的站了起来,嗓音也变得尖细:“那时公公来报,不是说那贱人血崩,活不成了吗?怎么会被送进景阳宫修养?” “陆昭仪是血崩不止,眼看着就要断气了,是贤王妃突然跑来,仗着自己会些医术救回了陆昭仪,就连给陆昭仪移驾也是她的意思,皇上一向疼爱陆昭仪,这才把她接进了景阳宫里。” 那个夏公公说着不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问道:“娘娘,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哪?听说陆昭仪不仅仅是服用了导致滑胎的藏红花,她还中了毒血崩就是由此毒引起的。这皇上要是查到咱们,咱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奴才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看他抖如筛糠的模样,李香玉狠狠的横了一眼,薄怒道:“没用的东西,咱们做的天衣无缝,皇上怎么会查到这里? 更何况不是还有一个替死鬼吗?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敢露出马脚不等他见到皇上,本宫就让他先见到阎王,嗤!本宫怎么净养了一群废物?”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年不能孕 夏公公一听立刻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奴才谨遵娘娘教诲,陆昭仪的事和咱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奴才不敢再有半点儿心虚。” 李香玉悠然的坐回原位,对秋仪使了个眼色,秋仪会意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夏公公道:“娘娘乏了,夏公公还请先回去仔细瞧着,放心,只要有娘娘在,咱们都会屹立不倒的。” “是是,奴才告退!” 夏公公连滚带爬的走了,秋仪轻哧一声,没用的东西。 “秋仪,这个人不安妥了,迟早要露出马脚。”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娘娘放心。”秋仪目露凶光,心中有了计较。 同一时间。坤宁宫。 一张舒适的软榻上,身着大红凤袍的美丽女子正闭目养神,香案上一顶紫砂制暗刻麒麟纹的三角香炉,从上面的菱形缝隙中冒着袅袅青烟,殿内到处弥漫着安神静气的味道。 “皇后娘娘,下人来报说是陆昭仪滑胎血崩了。”一个嬷嬷模样的宫人在皇后的耳边轻声念叨。 皇后缓缓睁开杏眸,平静的脸上淡然无波,柔声道:“那她现在如何了?” “回娘娘,本来连太医院的林院主都已经束手无策,说是无力回天了,结果贤王妃不知怎么的,就将陆昭仪的性命给救了回来。” “嘁!”皇后轻蔑的嗤了一声,又道:“还算她命大,有贵人相助,对了,贤王妃新婚燕尔的跑那儿去干什么?难道她和陆昭仪有私交?” 嬷嬷也是一脸迷惘:“不知道,好像是贤王带着王妃来给皇上谢恩,然后王妃是随着皇上去的。” “果然都是一路货色,前天成亲今天才来谢恩,胡作非为惯了的,也就咱们皇上能忍得。” “皇后娘娘,奴婢还有一件事禀报。” 皇后略微不耐的敛下眼睑:“有话不一口气说完,什么事?” 嬷嬷也是知道皇后性子的,紧着道:“现在皇上已经把陆昭仪接进景阳宫修养了。”“你说什么?”皇后的反应和李妃完全如出一辙,震惊的坐了起来:“你说那女人现在在景阳宫,在皇上的龙榻上养病?”尖细的嗓音提高了一倍不止。 也不怪她们都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确实是龙玄烨的做法有违伦常,景阳宫一直是历代皇上的寝宫,是权威的象征。从不允许皇上的任何女人在此过夜,就连皇后也是一样的。 即便是有哪个妃子被皇上在景阳宫召见,都会煞红其她妃子的眼睛,而今竟被一个小小昭仪竟是住了进去,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最难堪的,恐怕就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了。 嬷嬷点头称是,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皇上当真如此偏爱于她”皇后眉宇清冷,杏眼中淬出阵阵阴毒,红唇轻启道:“花嬷嬷,派人去汉阳候府,把这件事告知爹爹,他知道该怎么做。” 花嬷嬷颔首福身,道了声:“是,娘娘!”便退了出去。 汉阳候府是龙胜王朝的一个世袭大族,龙胜王朝历代的皇后都是出于这族。 相传在龙胜王朝开国的时候,始祖皇帝被亲信暗算,在一场边关大战中身负重伤,当时有一个和他患难与共的军中小将,不惜用身体替他挡下致命的一箭。 那小将也是聪明,救了始祖皇帝后使了巧计摆脱了追兵,然后背着他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到达了边界的驿站,而那小将终于支撑不起晕倒了。 一路上始祖皇帝也问过小将有什么愿望,那小将却说他什么也不求,只希望唯一的妹妹能嫁个好人家,后半生有个依靠。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经过亲信的背叛,小将的舍命相救,始祖皇帝冲动之下,便纳了那小将的妹妹为皇后,并赐予小将汉阳候的称谓,世袭爵位。 大婚后始祖皇帝与皇后琴瑟和鸣,鹣蝶情深,于是始祖皇帝又下了第二个冲动的决定,承诺龙胜王朝历代皇后必全出自于汉阳候府。 从此那小将平步青云,汉阳候府也成了京都贵族中的佼佼者。 大红的广袖微动,皇后染满豆蔻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可见心底的不甘。她能坐上皇后的宝座,是在庞大的汉阳候府中踏着多少姐妹的尸骨爬上来的。 她才是六宫之首,才是这天下最高贵雍容的女人,谁敢玷污她的名声,她就让那人从此消失。 宫人小心翼翼的将陆晚霜的身体擦洗干净,换了干净的里衣,因为身子已经太过虚弱,她躺在龙床上睡了去。床边龙玄烨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的守着。 “皇上,虽然解了毒,但是血口处依然不算稳定,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细心调理,多服用一些补血的药物和膳食,还有……陆昭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伤了根基……就是……”张欣语欲言又止,看龙玄烨如此伤心,都有点儿不忍心再打击他。 “语儿但说无妨,朕没事。”龙玄烨看出了她的心事。 “嗯,就是陆昭仪的身子受到损伤,三年内不宜再怀有孩子。” 龙玄烨猛地一怔,看向陆晚霜的眼神更加心疼不已,缓缓道:“她说她最开心的事就是孕有朕的骨肉,将来一定给朕生很多大胖小子,如果她知道三年内都不能再有身孕,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这也是为了陆昭仪的身体着想,若强行怀孕生子,恐怕她的身子受不住。” “朕知道,朕以后一定多多关心她,疼爱她,减轻她心里的痛苦。” 龙玄烨转过身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语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晚霜,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朕都答应你。” 张欣语掩唇笑了:“皇上,你这样子被大臣们看到的话,臣妾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在背地里说您是昏君。 臣妾什么赏赐也不要,单说这次臣妾大婚,皇上给的赏赐也够贤王府用上几年了,哪还敢再要赏赐?况且臣妾与昭仪娘娘甚是投缘,即便她不是皇上的宠妃,臣妾也会救她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今天非将她杖毙不可 “你和晚霜投缘?”龙玄烨惊诧的同时又很不放心道:“那朕的晚霜若是受你所影响,以后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要和朕决斗论输赢怎么办?朕可舍不得伤了她。” “皇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儿,老拿这一个事说话。” 张欣语都已经对这个皇帝感到无语了,他是得有多不甘心输给了自己啊。 “这凤胆的毒素已经在陆昭仪的身体里藏匿很长时间,这下毒之人皇上还要调查吗?”张欣语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这深宫之中,能够如此害一个外来的,与人无仇怨的女人。除了那些因妒生恨的宫嫔妃子,她还真想不出会有别人。 但是但凡哪一个宫嫔妃子的背后都有牵一发动全身的背景,想要惩处凶手就要做好朝根动荡的准备。 为了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不值得如此冒险,龙玄烨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查,必须查”龙玄烨斩钉截铁道,眸子里阵阵冷冽:“谁敢伤害晚霜,朕就让她尝道作茧自缚的滋味。” “皇上最好想清楚,那罪人承受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后,皇上将会承受什么?难道在您心里,一个女人比江山还重要吗?”张欣语好心的提醒道。 “这天下是龙家的天下,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能给他们荣耀,也能摘了他们所有的光环,一味地容忍可不是朕的作风。” 张欣语听的眼皮直跳,这天下是龙家的天下,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脑袋里恍然浮现一张和龙玄烨一样臭屁的俊脸,撇撇嘴,果然是兄弟俩,都一样的护食。 内殿门轻声打开,一个宫女轻盈的步了进来,绕过张欣语走到龙玄御身边。娇羞着道: “皇上,您也累了,奴婢特意去御膳房吩咐了您平时最喜爱的吃食,还请皇上移驾膳厅用膳吧。” 龙玄烨冲她扯动一下嘴角,轻声道:“不用了,朕在这里多陪会儿晚霜,你叫人撤下吧。” 那宫女很明显的失落,道了声:“是!” 本来张欣语没想对她多加理会,但是看她对龙玄烨媚眼如波,形态含情,却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这宫女分明是那日在训练场上,陆昭仪带在身边的宫女,为皇上准备膳食可不在她的义务之内。 而且现在陆昭仪病的如此严重,她的贴身宫女还浓妆艳抹,含羞带怯的在她榻前勾引皇上,这也太不奇怪了,难道她就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主子吗? 还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张欣语的心头。 “站住!” 一声颇具威严的娇声,喊住了再次绕过张欣语的宫女。 宫女回过头眼中闪过厌恶,还是恭敬的道:“贤王妃有何吩咐?” 张欣语端出一个高贵的架子,冷着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合欢。” “合欢?”呵,还真是一个挺不甘寂寞的名字。 “昭仪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是由你负责的,饮食里掺进藏红花,你就一点儿也没有发觉?” “奴婢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宫女,不是太医,饮食里掺进藏红花奴婢怎么会知道呢?” 张欣语被呛得一愣,这丫头够火辣的呀,看来她是真不拿自己这个王妃当回事儿呢。 “合欢姑娘还真是机智过人,若本宫没有记错,你这婢子从刚刚进门到现在要出去,都是绕着本宫走的,怎么,现在宫里的婢子地位都比王妃的高了吗?”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字字冷冽,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合欢吓得一哆嗦,紧着跪下来:“王妃与奴婢乃是云壤之别,奴婢怎么敢生出轻视您的意思?还请王妃见谅,还请皇上明察。” 张欣语凤眸一抬,嘴边一抹嘲讽,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勾搭皇上。今天她就替陆昭仪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 “来人,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婢子拉出去,杖责二十。” 眼看着真有宫人进来拿她,合欢惶恐起来,哭的梨花带雨:“皇上,皇上您救救奴婢吧,二十杖会把奴婢打残的。” 龙玄烨揉揉眉心,心情甚是烦躁:“语儿,你和一个婢子置什么气?看在朕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合欢心中激荡,皇上果然还是在乎她的。 哪知张欣语不依不饶,转而道:“皇上,臣妾也是在替您分忧呢,陆昭仪病了,她身边的婢子也就无法无天了,难不成皇上想要陆昭仪好起来以后,也要被一个婢子凌驾在头上吗?” “王妃,您怎么可以如此含血喷人?奴婢对娘娘一片赤诚,日月可鉴。”合欢极力辩驳。 张欣语轻嗤一声:“你的一片赤诚倒是别出心裁,陆昭仪怀有身孕,那可是龙种,平时的饮食竟然怠慢,难道她入口的每一种食物,不都是应该细细查验的吗?还是有人心怀不轨?” 龙玄烨蓦地一愣,显然也是生出了一些想法,厉声道:“合欢,朕不是派了食侍专门查阅昭仪的饮食吗,为什么她还会中毒,还是食了藏红花?”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啊,娘娘用的每一餐,食侍都是检查过的,就是今天食侍突然生病了,才没有为娘娘试膳,没想到,娘娘竟真的……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求皇上饶恕奴婢。” “突然生病?这未免也太巧了。”张欣语也不多说,她相信龙玄烨也不是傻子。 “平时晚霜待你如亲姐妹一般,为何她卧病在床你却跟个没事儿人一般?还有刚刚你干什么去了?” 仔细想想,只除了他进入未央宫的时候仿佛看到过她一眼,自从进了景阳宫可是一次也没见着,若不是平时晚霜总是告诫他要对下人和善仁慈一些,刚刚张欣语要拉她出去自己一句话都不会吭。 合欢惊的不轻,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闪烁其辞的道:“奴婢,奴婢刚刚……去给皇上传膳去了,娘娘的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好的,奴婢,奴婢希望皇上保重龙体。” “你这婢子倒是很关心皇上”张欣语一脸鄙夷的道:“但现在貌似还没到用膳的时辰,合欢姑娘这心思还真是新颖的很呢。” “贤王妃,奴婢和您无怨无仇,您为何总是针对奴婢呢?”合欢气愤的质问。 出身江湖的陆晚霜没有什么心机,平时对她很是随意纵容,早将她养成了娇惯傲慢的性子。 想想昭仪娘娘平时都对自己礼让七分,言听计从,这个王妃怎么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合欢怒目圆睁瞪着张欣语,这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为何?”张欣语也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弯下身子,捏起合欢因为不服而高高抬起的下巴,冷言道:“就为你对本宫态度不敬,面见本宫不行礼。 就为你目无主子,陆昭仪生命危在旦夕,你居然还有闲情描眉画黛,擦脂抹粉。 更因为你欺君罔上,午时本宫撞见你时,你可不是这一身衣服,脸上也素静的很,刚刚皇上问你干什么去了,你只说了去传膳,难道你这一身衣服和这满脸的艳妆,都是鬼给你弄上去的?” 手中力道狠狠的一甩,合欢被甩的趴到了地板上。 “来人,把这婢子拉出去杖毙。”张欣语娇喝一声。 “不,不能,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这回合欢是真的吓坏了,她看得出来,这女人是真的要致她于死地,哭喊着求饶:“皇,皇上您救救奴婢,娘娘已经被奴婢伺候惯了,没了奴婢,娘娘一定会伤心的。” 龙玄烨看着她又看了眼床上的陆晚霜,淡淡道:“晚霜一向疼你,你起来吧。” “不行,”张欣语上前一步,一脚将满怀欢喜快要站起来的合欢,再次踹翻在地,凛然道:“今天非将她杖毙不可。” “张欣语,朕才是皇上,你敢抗旨?”龙玄烨勃然大怒站了起来,这女人怎么敢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威严,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皇上不顾法纪如此偏袒一个奴婢,又是为何?莫不是要将她冲纳后宫?” “你胡说八道。” “胡没胡说皇上心知肚明,臣妾可不相信皇上每天去未央宫,就只是为了看陆昭仪。若不然,如今陆昭仪生死难猜,这下毒之人仍旧逍遥法外,皇上怎么会还不闻不问?甚至都不想要查明真想呢?这薄情寡义当真让臣妾瞧不起啊。” “张欣语,朕不是说……” “皇上这是恼羞成怒了?” 张欣语一口打断了龙玄烨的话,不给他一分申辩的机会,一步步走到他的眼前,眼神闪烁意味不明,嘴上依旧鄙夷讽刺: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达官千金没有,臣妾万万没想到您居然会看上一个奴婢,您难道就没有想过陆昭仪的心情吗? 自己的男人会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搞在一起,恐怕她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臣妾真替她感到不值。” 正文 一百七十七章 才成亲两天,你就想谋杀我 她特意将‘最亲近’三个字咬的很重,真希望龙玄御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然后龙玄烨迷惘了一瞬也没辜负她的心思,愤怒的挥了她一巴掌,喝道: “张欣语,别以为你做了贤王妃就可以不把朕的女人放在眼里,没错,朕是看上了她,那又如何?她就是可以轻视你,那又如何? 若不是朕怕她被人闲话,要受委屈,又何必假借着陆晚霜的寝宫去见她,今天你敢挑战朕的威信,朕就让你悔不当初。 来人,将贤王妃拿下,打入天牢,听后发落。” “龙玄烨,你敢?” 张欣语捂着被龙玄烨甩的半边脸,那眼神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你看朕敢不敢。” 龙玄烨一声令下,两个御前侍卫立刻将张欣语押了下去,直到多远,还能听到张欣语愤怒的咒骂声。 此时地上坐着的合欢,正一脸激动的望着龙玄烨,眸子里哗哗往下流眼泪。 “快起来,你没事吧。”龙玄烨温柔的扶起她。眼里满满的心疼。 “奴婢没事,奴婢好开心,皇上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朕可是为了你把堂堂贤王妃都打进天牢了,你还怀疑朕的心意,当真是没有良心。” “那昭仪娘娘......” “朕早就厌倦她了,若不是因为未央宫里有你,朕一步都不会踏进去。” 合欢破涕为笑,娇盈盈偎进龙玄烨的怀里:“皇上,您可知奴婢喜欢您很久了,每次见您和昭仪娘娘亲亲热热,奴婢都好羡慕,幻想着,如果皇上疼爱的人是奴婢该多好,没想到竟然成了真,奴婢好幸福。” 龙玄烨直挺挺的站着,任凭这女人搂着自己,清冷的眸子里迸射出阵阵冷箭。 果然,果然晚霜的最亲近的侍女起了不该动的心思,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早就看的透了,所以才会把晚霜安排在最接近景阳宫的未央宫里。 并且不许别的嫔妃同她来往,就是不想她成为某些女人,因为嫉妒而伤害的对象,没想到啊没想到,日防夜防,竟家贼难防。 人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是不假,合欢姑娘出了景阳宫大殿,眉开眼笑几乎都在宫里横着走,遇见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没被临幸册封呢,就学着别的嫔妃逛起了御花园。 “姐姐听说没有?皇上因为陆昭仪身边的一个宫女,把贤王妃打进天牢了。” 对面一行人缓缓走着,绚丽多彩的衣裙逶迤拖地,再怎么美丽的装饰也掩不去眼底的落寞。都是宫里不怎么得宠的嫔妃,闲来无事便约在一起逛园子。 合欢隐到了一个花坛后面,坛里繁茂的金菊足够挡住她纤细的身影,弯起得意的嘴角,她倒要听听,现在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如何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呵呵呵! “听说了,没想到皇上居然会为了一个贱婢……哼,希望皇上同样能够忍受贤王的爱妻如命。” “一个背恩忘主的小贱人还胆敢勾引皇上,也不知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妹妹也无需在意,这宫里的风水还不是一天一个样的,一个婢子而已,只要有陆昭仪在的一天,到什么时候她也摆脱不了“陆昭仪侍俾”的这个名声。” “就是,陆昭仪侍俾,陆昭仪侍俾,还真不错,呵呵呵!” …… 人声渐远,合欢从花坛后闪了出来,‘陆昭仪侍俾’这五个字一遍又一遍鞭挞在她的心上,窒息难耐。 粉拳紧握,一双清澈的水眸泄出森冷的寒意。 天牢里 白慕怀一身墨色御前统领锦服衬得他英姿飒爽,此时正被亲爱的大姨子盯得满脸通红。 “慕怀,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升到了御前统领,那我们沐王府不是又快要办喜事了?”张欣语好不正经的取笑他。 “大,大姐,那个,岳母大人说了,大哥不成亲,我和雅儿的婚事就不能办。” 在张欣语揶揄的视线下白慕怀很是恼苦的骚骚头发。难道他就不想娶吗?还不是当初有言在先。 张欣语轻轻的点点头:“这倒是,也不知道大哥跑哪儿去了?那也没关系,反正你都叫上岳父岳母了,成不成亲也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是差很多好吗?白慕怀的脸都给气白了,感情你们是幸福美满了,他还苦逼着呢. 不成亲就不能和雅儿随心所欲的亲亲,天知道那种只能搂着啃着还得憋着的滋味,他忍的有多辛苦? “语儿!”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天牢门口传来。 “龙玄御,你怎么来了?” 张欣语眨巴着眼睛看着疾风一般扑向自己,然后差点儿没把她勒断气的男人。 扑棱着手臂,艰难的发出声音:“咳咳,龙玄御,才成亲两天,你就想谋杀我,好霸占我的嫁妆啊,真腹黑。” 龙玄御紧着松开,无奈的赏了她一个爆栗:“你的嫁妆还在沐王府,杀了你,你爹更不把嫁妆给我了。” “那你是想回了门以后再杀我?” 张欣语一脸可怜相,这大灰狼的尾巴好像露出来了,他娶她是想霸占她的财产,呜呜...... “想什么呢?大傻妞。” “咳,嗯嗯!” 白慕怀很不给力的打断了两人的甜甜蜜蜜,在他这个欲求不满的人面前秀恩爱,你们厚道吗你们? 龙玄御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活物呢,也恍然想起自己是干啥来了。 慌张的道:“对了,语儿你怎么会冲撞皇兄被送进天牢了?有没有受苦啊?” 张欣语被他来回检查转的直迷糊,大喊一声:“停!”果真停了下来。 “你看我像受苦的模样吗?我二妹夫在此,哪个敢给姑奶奶苦受?” “那你随我出去,我当面向皇兄问个清楚。” 龙玄御拉着她的手就要走却被张欣语拽住了。 “现在还不能出去,还没到时候呢。” “什么意思?” 龙玄御疑惑起来,这一疑惑又看出了不对劲,他被打进天牢的娘子可没在牢房里。 想到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好像是坐在主簿的座椅上,嗑着五香大瓜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傻子才会再说一遍 余光一扫,果然桌子上还有一盘被抓的乱七八糟的大瓜子,还有脚下一地的瓜子皮。 这天牢让她坐的,还挺享受啊。 “王爷,这事其实是大姐和皇上的策略,是为了引出给陆昭仪下毒的人。” ……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个叫合欢的宫女,就是给陆昭仪下藏红花的人?”龙玄御问道。 张欣语点点头,一派轻松:“嗯,因为在未央宫时,我就在她的身上闻到了藏红花的味道,当时只是觉的可疑,后来她又无缘无故换了衣裙,精心装扮自己去勾引皇上,那我就肯定了。” “那也许是她伺候陆昭仪的时候,不小心接触到了藏红花呢?” “不会的”张欣语摇摇头道:“如果只是不小心接触,不会有那么浓的味道,想来她应该是将藏红花粉藏在了袖袋里,然后趁着陆昭仪不备才放进去的。” 龙玄御更不明白了,问道:“那就直接让皇兄把她杖毙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施美男计?” 白慕怀点点头,巴巴的看着张欣语,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 张欣语给了他们一个‘炉子不可浇’(孺子不可教)的眼神,解释道:“因为陆昭仪之所以血崩,是因为她体内还有一种叫凤胆的毒。 这是一种隐性毒,中毒后没有症状,所以太医很难发觉,但是一旦有血液从体内大量流出便会引发凤胆的毒性,那个出血口便会血流不止,直到干涸。” “你怀疑这个毒也和那个宫女有关系?”龙玄御总算听明白了一些,只能怪他不懂医理了。 “凤胆既是隐性毒,就是说想要下此毒并不是那么好在人体种下的。必须要连续半月每天下一次,按照陆昭仪中毒的月份推算,应该是她刚刚怀有身孕的时候。 皇上也说过陆昭仪的饮食都是有食侍检试的,那么最有机会下毒的人除了皇上,就是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侍女了。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就看那个合欢会怎么做了? 即便那人不是合欢,如此也能引出真凶,如今我和皇上决裂被关进天牢,定然不会再管陆昭仪死活,那个下毒之人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机会? 不过我还是有预感,定是那合欢无疑。稍后皇上会派人刺激刺激她,只要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陆昭仪下一次凤胆,咱们就能抓住她,然后让她交代出幕后主使。” 从一开始,张欣语就看出合欢是一个心比天高且傲慢的女人,如今有了皇上的宠爱,她不会允许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尤其是曾经的主子,陆晚霜。 还沉浸在自己计划里的某人,突然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灼热,扭头一看登时一个哆嗦。 怯怯的道:“你们俩这是几个意思?” 那是什么眼神,都能把她射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姐真阴险。” 本来想要赞美她的白慕怀,突然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很中肯的词语。 龙玄御不乐意了,踢了白慕怀一脚,纠正道:“你怎么能说我娘子阴险,这分明就是狡诈。”然后龙玄御的小腿也很不幸的被踢了一脚,小母老虎怒目道:“你们俩再把刚才的话给我重复说一遍。” “重复一遍?慕怀”龙玄御突然唤了一声白慕怀,待白慕怀看向他时,又道:“你傻吗?” 白慕怀不明所以的摇摇头:“不傻。” “本王也不傻。” 傻子才会再说一遍呢。 “龙玄御,你找死……” “哈哈哈……” 空旷的天牢里顿时飘荡着一连串嘻笑怒嗔声。 从御花园回来,合欢便生出了歹毒的心思,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纵然皇上是说厌腻了陆晚霜那个山野丫头,也难保不是因为陆晚霜怀孕的两个月来没有行房的关系。 要知道曾经他们的房事可是很激烈,很热情的。万一陆晚霜身体康复了,皇上很可能重新宠幸她。 不,不管是因为自己无法活在她的阴影下,还是不能让她重新拢得恩宠,她都必须死。 合欢眼中放射出嗜血的狰狞,那个人说过,凤胆的毒发作过一次,第二次就不用种毒半月,只要在中毒者的出血口,没有完全复原之前,再下一次凤胆,原来的血口便会再次决裂。 此时贤王妃进了天牢,皇上也甚是喜欢自己,即便是他发现了想要救陆晚霜,依贤王妃的个性,没有消气之前也是不会答应他的。不正是自己下手的好机会吗? 回到景阳宫,天色已经见黑,合欢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娘娘,端起了孔雀般的架子。 “皇上呢?” “回姑娘话,皇上在御书房,贤王大人因为贤王妃的事在和皇上‘商议’。” 至于所谓的商议,可想而知,贤王爱妻如命怎么能忍心她在天牢里受苦?门口的太监恭敬的回答,还带有一些狗腿子的意味。 后宫深院可不就是这样?拜高踩低的。下午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可都真真的看在眼里,就更要讨好眼前这位贵人了。 这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想贤王妃是何等人物都被打进天牢,他们这样的小菜更不够拌一盘的。 合欢对于他的态度显然非常满意,这种可以眼高于顶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她一定要一直这样走下去,唇角微扬,眸光中一抹坚决。 缓缓道:“我要进去看看陆昭仪,毕竟她也曾是我的主子,你们就在这儿侯着吧,不用跟进来。” “是,姑娘!” 合欢盈步走入内殿,反手关上殿门,嘴边扬起的弧度骤然消失。 看着床上那病态没有生息的女人,眼中再次闪过狠绝。 “陆晚霜,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生入了皇上的眼。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啊,一个山野丫头除了舞刀弄剑什么都不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高贵的后宫中做了当今天子的女人? 今天我就送你上路,该来的,你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看在往日你待我还不错的情份上,来年的今日,我会记得给你烧些纸钱。” 缓缓走到床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的那一刻,她眼中亢奋极了。 一只手捏开陆晚霜的嘴巴,另一只手一点点将瓶口对准她的嘴巴,这种濒临成功的喜悦,让她想要疯狂的大笑。 “唰”的一声暗流袭来,合欢还没能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手中的瓷瓶便不翼而飞。 再回头原本应该待在天牢里的女人,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眼前,一脸得意的拿着瓷瓶,放在鼻尖闻啊闻。 “你怎么会在这里?”合欢愤怒的道,就要上前抢。 张欣语脚下一动,又挪出几步之远,给她扑了个空。 “本宫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天牢?那可要让合欢姑娘失望了,呵呵,在这里的还不止本宫一个呢。” “你说什么?” 合欢惊诧的话音还没落地,内殿的门被人“嘭”的一声大力推开,龙玄烨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 后面还跟着龙玄御,还有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吐酸汤的几个嫔妃和一干侍卫。 龙玄烨抬眸看了眼张欣语,后者冲他点点头,表示瓶子里确实是毒药凤胆。 “来人将这谋害主上的贱人给朕拿下。”字字冷冽,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 龙玄烨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进来,七手八脚的将合欢押了起来,让她顿时惊慌无措。 “皇上,今天您还说过喜欢奴婢的,为何真么对待奴婢呀?” 戏已经演到尽头,龙玄烨再看她的眼神没有柔情,只剩森冷的杀意。 “带走!” 片刻后,这一行人出现在景阳宫的大殿之上。 “说,是谁指使你谋害陆昭仪的?否则朕立刻将你五马分尸。” 听到五马分尸四个字时,合欢的身体猛地颤抖一下,惊骇的看着龙玄烨,再看向张欣语,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自嘲的笑了。 “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早就下好了套,就等着我钻进来。” “可以呀,还挺聪明,就是你明白的太晚了。”张欣语在一边气死人不偿命的得瑟。 她这一说话,合欢立刻将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她:“都是你,若不是你,床上那个废物早死了,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张欣语你这贱……” 啪!那个‘女人’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龙玄御便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扇偏了过去。 力道之大,声音之响亮,让很多在场的人都不自觉捂上了自己的脸蛋,就好像那一巴掌是打了他们一样。 “若再敢对贤王妃出言不训,本王立刻拧了你的脑袋。”阴鹫的语气仿若来自地狱,直让人脚底生寒。 这一巴掌打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睛直冒金星,合欢尝到了害怕的滋味,瑟瑟发抖断然不敢再造次。 这时的她才恍若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宫女,宫女。 当初是陆晚霜把她捧到了一个高点的位置,让她有了骄傲,也让她变得忘乎所以,让她以为可以高人一等。 而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依然是那个最卑贱的宫女。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个没节操,一个不要脸 龙玄烨早已没了耐性,一声怒喝:“快说,到底是谁让你给陆昭仪下毒的?” “是……”合欢被吓的瘫软在地,本来呼之欲出的话语,急转直下又改了口:“奴婢无话可说,请皇上杀了奴婢吧。” “无话可说?好。” 龙玄烨愤怒到了极点,今天他就看这贱女人能如何嘴硬。 “来人,传朕旨意,贱婢合欢,谋害昭仪娘娘,罪大恶极,连同其九族之人,立刻全部诛杀,施以凌迟之刑。” “不,皇上。”合欢腾的一下跪了起来,爬到龙玄烨脚边哀求:“皇上要杀就杀了奴婢,都是奴婢犯了错,奴婢的家人都是无辜的。求皇上开恩哪,求皇上开恩……” 龙玄烨蹲下身,大手捏住合欢的下巴,阴测测道:“在你谋害晚霜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现在如果你坦白的话,朕或许还可以考虑只将你的九族流放,否则……” 合欢紧紧咬着牙关,眼里蓄满了泪水,纠结的表情像是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奴婢说,是……是吴贵妃。”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窃窃私语,怎么会是吴贵妃? 龙玄烨银牙一咬,狠狠的甩开合欢的下巴站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字:“传吴贵妃!” 很长时间后,吴贵妃急色匆匆的到来,一进殿门便扑到了龙玄烨的身前,瑟瑟啜泣: “皇上,臣妾听说陆妹妹小产,怎么这样呢?妹妹一定难过极了,都是臣妾不好,竟然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粉嫩的俏脸哭的梨花带雨,水汪汪的黑眸底下尽是虚情假意。 张欣语暗自幸灾乐祸,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这么血淋淋的揭龙玄烨的伤疤,等会儿就看你是怎么死的,好解了那日在训练场你欺压姑奶奶的气。 龙玄烨明黄的袖摆一挥,夹杂着气流震的吴贵妃一个趔趄,那双眼更像能喷出火来。 “吴清敏,枉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来,连朕的子嗣也敢谋害,你简直恶毒之极。” 吴贵妃堪堪站稳脚步,看了一眼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宫女,瞳孔不自觉放大,看她的模样一定是什么都说了。 惊恐之下立刻跑上前拽住龙玄烨的衣袍,跪在地上哀求:“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皇上原谅臣妾这一回吧,皇上……” 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宣泄而出,以往龙玄烨最宠她,最心疼她掉眼泪,但这一次,已经今非昔比。 “你好恶毒的心,先下凤胆,再下藏红花,不仅想要杀死晚霜的孩子,还想要了她的命,今日若不严惩于你,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凤胆?藏红花?”吴贵妃错愕了一瞬,立刻哭求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确实让人给了那奴婢一包麝香。 但只是让她扰乱陆妹妹的胎气而已,并不知道什么凤胆,什么藏红花啊,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这个贱婢已经全部供认,你还敢强自狡辩,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龙玄烨不想和她磨叽,他只想替晚霜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仇,大手一挥:“将这贱人带下去。” “慢着。” 清冷的声音响起,刚欲过来的侍卫退了回去。 龙玄御站了出来:“皇兄,既然吴贵妃说她自己是冤枉的,何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好让天下人信服。” 张欣语黑了脸,伸出芊芊食指指着龙玄御:“那贱婢已经指认她,她还有什么冤屈?龙玄御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居然给她求情?” 听张欣语如此说,吴贵妃下意识的看了龙玄御一眼,暗中眸光波动,眼底一抹哀伤。 龙玄御哪能任由她这么误会自己,立刻变了脸色,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娘子误会了,我只是怕皇兄冤枉了好人,没有别的意思,你看看你这么就生气了,要知道气大伤身,消消气,消消气。” 众人一顿鄙夷,以前还以为贤王是个顶天立地,雷厉风行的男子汉呢,这么快就成了低三下四的‘妻管严’。以后一定得换个崇拜的对象了,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可不适合做偶像。 “你是说皇上还不如你明辨是非吗?”张欣语横眉竖眼的冲着龙玄御大喊。 “我没那么说,只是不希望放过真正的凶手嘛。” “我不管,我就不许你替别的女人说话。” “不说不说,那她真可能是冤枉的呢?” “你还说?” “你们俩把朕的大殿当成贤王府饭厅了?要争辩回家争辩去。”龙玄烨忍无可忍的来了一句。 现在他心烦的很,听他们吵吵就更心烦。 张欣语也不管他什么心情,当头就道:“就不。” 龙玄烨只感觉一口气差点儿没上不来,心都跟着剧烈的颤抖着。 这死女人哪有一点儿把他当成九五至尊的样子?就知道和他作对,气人的本事还一溜一溜的。 要不是考虑着晚霜的调理还得用着她,他一定把她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也不要再见着她。 龙玄御见皇兄气的不轻,很识相的闭了嘴,娘子不让他管他就不管了,大不了私下再去找皇兄说,毕竟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 但是知夫莫若妻呀,张欣语就是龙玄御肚子里的蛔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上前冲着龙玄烨道: “要不皇上,就看她曾是您的心肝宝贝的份上,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 龙玄烨没好气道:“你不是说她不冤吗?” 张欣语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打嘴巴而感到羞愧,倒是一派理所当然道:“我相公说她可能是无辜的,那她就可能是无辜的。” 众人又是一顿鄙夷,这夫妻俩,一对神经病。一个没节操,一个不要脸。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吴贵妃还在苦苦哀求着。 “好,今天你们要不给朕说个水落石出,朕将你们全部打入天牢,凌迟处死。”龙玄烨咬牙切齿,可见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就知道睡觉,真没出息 “吴贵妃,你说你只是给了合欢麝香?”张欣语自动充当起了县太爷,审问嫌疑人。 “嗯!” “合欢,你怎么说?” 合欢的脸上微微薄怒,指着吴贵妃就道: “吴贵妃明明给我的是凤胆,那人说的清清楚楚,说凤胆是隐性毒,出自南疆,龙胜王朝的医者一定觉察不出, 让奴婢连续在昭仪娘娘的体内,连续种上十五日,那么这毒便会驻进她的体内,待到时机成熟再来找奴婢,给奴婢一些滑胎药物,让昭仪娘娘魂归西天。” “你胡说,本宫只给你拿了麝香,是派本宫贴身宫女甜儿拿去的,”吴贵妃转身召唤自己的贴身宫女: “甜儿,你快说,当初本宫让你拿去的是不是麝香?” 名唤甜儿的宫女喏喏的上前,跪到地上。 “合欢,你看给你凤胆的是不是这个宫女?” 合欢点点头。 张欣语又道:“甜儿,你且说说吴贵妃让你拿给合欢的到底是麝香,还是凤胆?” 甜儿抿了抿唇,怯怯的看了吴贵妃一眼,道:“启禀皇上,王妃,当初贵妃娘娘让奴婢拿去的,确实是……凤胆” “甜……甜儿?” 吴贵妃所有的期待都僵在嘴边,眼中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悬悬欲坠。 希冀被绝望代替,但更多的却是不甘,娇喝道:“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说谎陷害本宫?你是什么居心?” 甜儿把头垂的更低,作出受惊般小鹿的姿态,更让人觉的她说的话是真的。 贴身宫女那地位也不是一般的,在一所宫殿里除了主子,她说的话最管用了。任谁傻也没有把主子往火坑里推的心思,毕竟是荣耀与性命攸关的事。 当然,合欢那是个意外,鬼迷了心窍的。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甜儿实在没有胆量和动机说谎。 “吴贵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龙玄烨咬牙切齿道,眸里射出足以贯穿人体的厉光。 吴贵妃颓然坐到地上,抬眼望去,那一双双视线除了看好戏的就是无所谓的,她还要说什么?说了也没人相信自己,那还说来干什么? 要怪啊,就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养虎为患,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生出了害人的心思,报应,这都是报应…… 落寞的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滑落:“臣妾无话可说,但是臣妾没有做过的事,绝不认罪。” 她的态度再次激怒了龙玄烨,大脚一提,狠狠的将她踹翻在地,想着陆晚霜差点离他而去,又甩起大脚照着她的肚子踢了下去。 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更多的人是因为都不敢喘气,这样暴怒的皇上太可怕了。 吴贵妃差点儿一口气没能接上,头上冷汗岑岑,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她下意识的捂着被龙玄烨狠踢的肚子,感觉里面是翻江倒海的疼痛,腿弯处一股热流。 张欣语最先看到她那被血液染红的裙摆,大惊失色,脚步一晃到了龙玄烨的身前,制止了他再次袭来的大脚。 “皇上,她也怀孕了。” 龙玄烨惊愣住,眼中尽是迷惑,其他众人则是面面相窥,全都是讶然的神色,最后变成了了然。 原来是她自己也怀孕了,才想要谋害陆昭仪的孩子,果真是歹毒。 张欣语扶起吴昭仪,现在人命关天,她实在无法再去在意她曾经对自己的恶意。 伸手探了她的脉搏,显然又是一惊。 吴贵妃反手拽住张欣语的胳膊,询问道:“你说……你说本宫也怀孕了?” “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本宫的月信一直都有按时来,怎么……怎么会怀孕了?” “先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张欣语一脸的焦急转向龙玄烨:“皇上,先救人要紧。” “不用救她”龙玄烨大吼一声:“这个贱人害了晚霜的孩子,还要害死晚霜,她这是罪有应得。” “不是她。” “张欣语,你说什么?现在铁证如山,别在胡搅蛮缠了。”龙玄烨都快失去了理智,他不想再听什么强词夺理的话。 “皇上,你信我,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您查出凶手。”张欣语都近似央求的说道。 如果龙玄烨不松口,吴贵妃根本走不出这个门,再耗下去,她必死无疑。 “皇兄,不如这事儿就交给语儿管吧,旁观者清,臣弟保证不会冤枉任何人。”龙玄御也道。 看他的小娘子,多管闲事儿毛病从来都不收敛,真若不让她管,恐怕觉都睡不安稳了。 龙玄烨深吸一口气,冷言道:“一天,朕只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那么凶手就是她,到时候别怪朕心狠手辣。” 广袖一甩,带出一阵劲风,大步离去。 皇上都走了,那些看热闹的嫔妃们也走了,张欣语一把抱起吴贵妃,风一般闪了出去,龙玄御在后面摇头叹息,真是个疾行风。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打入天牢。” …… 张欣语直接把吴贵妃抱进了太医院自己的小药房里,其实她是不知道能把她带到哪里去,景阳宫皇上肯定不让待,她的兰香宫也太远了。 进了太医院林惊羽立刻迎了上来,神情紧张,心里揣摩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贵妃娘娘怎么……” “先别说了,快拿蛇青丝研磨兑水。” 张欣语把吴贵妃放到床榻上,那是以前龙玄御为了让她可以休息,特意让人准备的,现在倒还派上了别的用场。 林惊羽不明所以还是照着去做了,即便是单单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啊。 “你先忍忍,等血止住了,再派人送你回去修养”张欣语一边给她处理身上的血,一边念叨。 吴贵妃很是虚弱,依然焦急的问道:“那我的孩子还能保的住吗?” 张欣语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又动了起来,轻声道:“你还年轻,孩子还是会有的。” 都是龙玄烨下脚太重,生生给她踢的流产了,要不然等解了凤胆的毒,她的孩子还是会平安无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她身体里种了凤胆,就说明元凶是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晚都要保不住,还会和陆昭仪一般不仅保不住孩子,还得丢了性命。 “本宫还是不明白,为何本宫怀孕了还能按时来月事?” “这也没什么,有的女子怀孕初期是会正常来月事的,而且服用少量活血的药物,也会出现少量流红。” 吴贵妃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她和皇上恩爱了这么三年,每每有了身孕都落得这么个下场,呵! 服用了蛇青丝的药汁,下体不停流出的血液止了住,张欣语又问了一些关于案情的问题,吴贵妃也如实回答。 然后一个命令,林惊羽便安排了人送她回兰香宫。 天牢里,张欣语翘着二郎腿,非常得瑟的看着眼前趴跪的宫女,一脸阴测测的笑意。 龙玄御额上青筋直跳,用眼神意示:娘子,现在是大半夜,咱回家睡觉成不?明天再审。 张欣语回以:不行,皇上只给了我一天时间。 龙玄御:那就快审啊,审完赶紧回家睡觉。老摆造型干什么? 张欣语:我这是在麻痹她们心理,等她们紧张过度,说不定就能说出什么线索。 龙玄御顿时感觉一群乌鸦头上飞过:娘子,麻痹的差不多了,快审吧,审完回家睡觉。 张欣语不满的皱起眉头,再加一个白眼:就知道回家睡觉,真没出息。 龙玄御的眼中顿时放出亿万电波,那热切的目光,就好像张欣语没穿衣服坐在他面前一般。 交流:因为我觉的成亲以后,我最大的任务就是和娘子睡觉,努力多制造几个小语语或者小御御。 张欣语羞涩的低下头,那样火辣辣的目光当真不忍直视。 终于窃喜够了也向龙玄御抛了一个媚眼:有道理,造娃确实很重要,快速审案,回家睡觉。 咳咳咳,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告一段落,张欣语正襟危坐,眼神飘到了跪在地上的的两个婢女身上。 “甜儿,你可知道你家娘娘怀孕了?” 甜儿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那你可知你家娘娘给你的凤胆是从哪里得来的?就像你对合欢说的,凤胆是出自南疆的毒药,龙胜王朝鲜少有,而皇宫根本没有。” “娘娘说,是她的一个故交给她的,具体的不让奴婢多问,所以奴婢也没敢多问。” “据本王所知吴贵妃年幼时,曾居住在她的姑姑家里,而她姑姑的夫家确实是在南疆,所以确有可能有人送她此药。”龙玄御道。 张欣语轻笑一声:“王爷真会说笑,哪有送人礼物送毒药的?即便是送毒药也会送些防身用的毒药,送这种一辈子都可能起不了效果的隐毒,是几个意思?” “语儿说的没错,吴贵妃幼时寄养在南疆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也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这一点。” “所以……”张欣语似笑非笑的看着甜儿,目光一点点逼近,道:“你在说谎。”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扑朔迷离连环案 甜儿吓得一哆嗦,不停的磕头:“贤王,王妃请明察啊,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没有说谎啊……” “你这奴婢还真是嘴硬,本宫问你,你的真正主子是谁?” 甜儿的目光猛地闪烁起来,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不知道贤王妃是什么意思?” “呵,不知道?”张欣语轻轻捏起甜儿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缓缓道: “那本宫就让你明白。若这凤胆真是吴贵妃的,那么她又怎么会给自己下毒呢? 幸得本宫今日恰好进宫,要不然这宫里面要死的可不止是陆昭仪母子,过些日子还要加上吴贵妃母子,对不对?” “你说吴贵妃也中了凤胆之毒?”龙玄御不解的问道。 张欣语飞来一记眼刀:“你关心她?” “没有,没有没有,”龙玄御连连摆手,他觉得从现在开始他一句话也不说,这女人简直就是个醋缸。 张欣语收回视线,重新落到甜儿脸上,眼见着甜儿已经无言以对,轻轻的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那么邪恶? “你不愿意说?” 甜儿反倒来了骨气,对视着张欣语没了刚刚的懦弱,淡淡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有用的字。” “呦,转眼间你还变成了女汉子,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本宫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欣语佯装无计可施的思索了一会儿,扭头问向龙玄御: “相公,我记得以前你让冥幽去贤王府地牢领罚,他那么个汉子还吓的半死不活呢,不知道有没有对待女人的什么好法子?” 龙玄御轻咳一声,这让他怎么说啊?也说和男人的刑罚一样,娘子会不会揍他? 别管了,瞎掰吧。 “贤王府地牢离确有几只凶猛的怪物,比较喜欢女人,一般都是把女人直接扔进去,然后怪物会把她当成交/配的对象。” “和怪物……?那个女人不是会死的很惨?”张欣语震惊的道。显然她还真相信了。 “不会,怪物只是不停的贯穿她们的身体,直到发泄够了,但是也不至于会死,最多也就是以后都不能站里,两条腿再也合不上了而已。” 都那样了还叫而已?这贤王府的地牢是有多残暴?张欣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太吓人了。 再看甜儿和合欢身体早已经瘫软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尤其是甜儿眼睛睁的都比核桃大,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到张欣语的手上。 都是在宠妃身边伺候的奴婢,当然知道贤王大人说的交/配和狠狠贯穿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是堂堂贤王,府里居然养着这样的怪物,还专门用来对待女人!他是不是人? “看样子甜儿姑娘是想尝尝被怪物凌虐的滋味,真希望到甜儿姑娘生死不能的时候,还可以这样无怨无悔,而你的主子还会想着派人来找你。 如果不找就一辈子待在贤王府的地牢给怪兽当娘子,你说好不好?” 张欣语笑得人畜无害,甜儿惊恐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如果真到了那时,没人会救她这样一条贱命的,最重要的是她不要被怪兽糟蹋,不要…… “我,我说……我说……求求王妃……不要把奴婢……扔进……地牢……不要……” “好,只要你说出指使你下毒的主子,本宫就答应你。”张欣语满意的笑了。 甜儿颤抖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吞了吞口水道:“是……是皇后娘娘。” “皇后?”张欣语腾的站了起来,看了眼龙玄御,同样是一脸的震惊。 “你确定不是在说谎?污蔑当朝皇后,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奴婢不敢说谎,奴婢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的侍俾,后来被娘娘安排去了吴贵妃身边。就连吴贵妃几次小产,也都是皇后娘娘使得手段。 后来皇后娘娘不知怎么得到了凤胆之毒,便着人交给了奴婢,说是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它来除去一直受宠的吴贵妃。”龙玄御面目阴寒,冷声道:“龙胜王朝的皇后娘娘历代都是贤良淑德,母仪端庄,堪称各国之表率。就连皇兄平时都是对皇后赞不绝口的,谁能想到暗地里会有这样的手段?” “没错,先是在吴贵妃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得到吴贵妃的信任后,在利用吴贵妃之手除去眼中钉肉中刺,鹬蚌相争,她也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阴险。” 张欣语亦是愤怒,对皇后的行为甚是不耻,又问甜儿:“这么说就是皇后得知了吴贵妃和陆昭仪同时怀孕,然后让你在给吴贵妃种了凤胆。恰好这时吴贵妃又让你收买了合欢,送麝香给她害陆昭仪的孩子。 所以皇后将计就计,便让你把麝香换成了凤胆给她。只为了等她们都中了毒,在适当的时机给她们下藏红花,引起血崩,对不对?” 甜儿点点头,然后又摇着头道:“计划是这么计划的,但是奴婢也不知道陆昭仪为什么突然血崩,因为皇后娘娘还没有旨意传来,还没有要奴婢现在留给合欢堕胎的药物。” 张欣语听得有些懵了,扶着神经乱蹦的脑袋重新坐了下来,难道还有别的凶手呢?怎么还是连环案哪。 龙玄御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休息会儿,我来审。” 张欣语点点头闭上眼睛,安心的任他抱着。这深更半夜本来就是应该睡觉的时间,突然这么费神,当然不好受。 龙玄御冷冷的看向合欢,余光瞟了甜儿一下,问道:“第二次给你藏红花的人可是她?” 合欢战战兢兢的瘫在那里,上好的衣料生生在她的手上揉成了抹布,答道:“不,不是,是一位公公。” “他是如何说的?” “他……他说……他知道奴婢的心思……还说……他是吴贵妃……派来成全奴婢的……只要趁机给陆昭仪……服下那藏红花……奴婢就能趁机上位……奴婢想……肯定是吴贵妃……觉得……是时候……除去陆昭仪了……就按原计划进行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可是我问过吴贵妃,她说除了麝香她没有叫人送任何东西给合欢。” 张欣语没有睁眼,声音糯糥的道,她是说给龙玄御听的。 龙玄御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别多想了。 又冲合欢问道:“你可认识那太监?” “是吴贵妃宫里的夏公公。”合欢回道。 龙玄御转向甜儿:“吴贵妃可有让夏公公给她送去藏红花?” “不会的,”甜儿摇着头道:“前些天夏公公因为偷看宫女洗澡,被娘娘打了板子罚到后院做苦力,而且奴婢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她从未召见过夏公公。” 审到这里事情显而易见了,还有别人想要谋害陆昭仪,然后嫁祸在吴贵妃身上。 突然,龙玄御剑眉一紧,脸上布满浓重的气息。 “西风!” 一个人影闪过,西风稳稳立于龙玄御身后。 “王爷!” “快速通知白慕怀,尽快找到那个夏公公,他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是,王爷。” 人影再次闪过,西风消失不见。 一切谜题就看能否找到那个夏公公,龙玄御心思百转千回,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她红唇轻抿,羽睫微颤,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天牢。 张欣语嘟囔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做梦,龙玄御眼中无限宠溺,终于还是熬不住了吧,爱逞能的小妖精。 回到静心宫偏殿,龙玄御小心翼翼的为张欣语解去外衣,亦脱去自己的。 躺在床上看着她静美的睡颜,心中被甜蜜和幸福溢满,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鬓角,额头,柳眉,睡眼,鼻梁,俏脸。 最后到那玫瑰般的粉唇,情不自禁的附了上去,带着痴迷,带着眷恋,一点点窥探,一寸寸深入。 怀里的女人似是受到了骚扰,无意识的拂动手臂,可能是想要解决让她呼吸不顺畅的障碍。 龙玄御放开她,果然她就乖乖躺着不动了。他用用额头轻轻抵上她的,体内真气运动,抑下源源上升的欲念,哑声轻道: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每次都让人把持不住,今天你也累了,为夫就暂且放过你,待日后定要加倍讨回来,好好睡。” 缓缓闭上眼,相拥而睡,半夜好眠。 坤宁宫 花嬷嬷步履匆阀,来至皇后身边耳语几句,只见皇后面色大变,豁然而起,大红的广袖一甩,小桌上已经自奕半晌的黑白子,散落一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花嬷嬷脸色异常凝重,小声道:“老奴亲自去打听的,甜儿那丫头确实被抓进天牢了。” “是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擅作主张?” 皇后愤然,一双美眸淬着怨毒的细光看向花嬷嬷,冷言道:“现在可有办法除了她?” “老奴原本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也不知这贤王妃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求得皇上派了一支禁卫军把守天牢,还由御前统领白慕怀亲自领导,想来也是怕有人对那丫头杀人灭口的。” 花嬷嬷颇颇愧疚为难:“现在的天牢固若金汤,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老奴也真是无从下手。” “又是张欣语,这女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哪里都少不了她?” 皇后十分头痛的抚额,一个踉跄坐在了软榻上。 “花嬷嬷,你说本宫现在该怎么办?若是那贱婢招了,皇上该是如何看待本宫啊?” 花嬷嬷紧着上前给皇后按摩头部,柔声道:“娘娘不必太过着急,想那甜儿也是自小跟着您的,还是有几分傲骨,不一定会把娘娘招出来。 即便是她招了,她现在是吴贵妃宫里的婢女,哪个知道她不是为了帮主子脱罪,而诬陷的您呢? 再说了兰香宫和咱们坤宁宫可隔的远呢,皇后娘娘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认识一个兰香宫低贱的奴婢,当然就更不存在什么指使了。” 皇后眼中阴云顿开,嘴角勾起一记冷笑: “嬷嬷说的不错,本宫堂堂国母,正经事还忙不过来,怎么会去和一个低贱奴婢勾搭?本宫不认识她,她若指正本宫,必是受人指使。” “娘娘如此想就对了,皇上平时对您敬重有加,不会任由一个贱婢对您肆意垢陷的。” “没错。” 皇后再次端起骄傲,用眼神傲视一切,接而转身,拉过花嬷嬷的手,亲昵道:“嬷嬷,这么多年了,多亏了一直有你在本宫身边,要不然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娘快别这么说。” 花嬷嬷反握住皇后的手,一脸心疼:“大夫人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这辈子无以为报。临终前大夫人把娘娘交托给老奴,所以老奴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护娘娘周全的。” 皇后感动地点点头,看着窗外浓浓夜色,心里一阵空虚。 翌日下朝,龙玄烨便犹如一头暴怒的狂狮,看什么都要踢上几脚泄恨。 也实在怪不得他,昨日后宫中发生的事,居然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朝野。 刚刚上朝他的屁股还没坐稳当,就被几个老臣训斥,说什么不应该让女眷扰了景阳宫的政气,请他快快将陆昭仪遣到别的宫里。 接下来就是源源不断的通天大道理,偶尔驳回几条,就换来要以死明鉴,直逼的他头昏脑胀。 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将未央宫从里至外重新洒扫一遍,又添置大量盆景装扮清新的环境,把陆晚霜送了回去。 床前,龙玄烨拉着陆晚霜的手,眼中愧疚:“晚霜,都是朕不好,不能让你留在景阳宫时刻陪着你,王朝理法不可废,委屈你了。” 陆晚霜轻轻一笑,经过一夜的修养,身体恢复了气力,说话也不那么虚弱了。 满足的看着一大一小,十指相扣,温柔道:“臣妾都明白,皇上就不要再为臣妾费心了,虽然臣妾读书不多,但是还是看的开事理的。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那么臣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嗯。” 龙玄烨点头,轻吻她的额头:“朕心中有晚霜,一辈子都有,无人能够取代。” “皇上,您找到害咱们皇儿的凶手了吗?” 陆晚霜展开笑颜,另一只手偷偷抚上自己的小腹,眼底一抹未知的情绪。 “贤王妃说交给她调查,朕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如果查不出幕后害你的人,朕就拿那些直接对你下手的人问罪。”龙玄烨咬牙切齿,眸光再度变得冷冽。 陆晚霜不再言语,安抚着这个愤怒的男人的大手,内心渐渐渡上阴霾。 她并非是傻,只是不想与那些女人争斗,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 但是现在看来,一味的沉默,一味的忍让只会招来无妄之灾,她的孩儿没了,自己也差点儿丢了性命,都是因为太过相信一句话‘只要和善待人,必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那她的真心又换了什么?恶奴背主,巧计加害,若不是命大得贵人相救,想来都没有机会明白这个道理。 一缕眸光坚定,以后她要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张欣语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身边的男人还睡的有些沉,便没有动弹。只用目光描绘他的轮廓。 好久没有这么细细的看过他了,而今这么好看的男人,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老公,真好! 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真希望就这么一直相拥着,直到地老天荒。 一路走来,看他从一个冰冷冷的大男人,变得现在温柔似水,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好不可思议。 原来只要有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红唇轻启,柔柔的誓言轻轻呢喃着:“相公,语儿发誓,此生,定不负君。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腰间的手臂骤然一紧,张欣语骇了一跳,笑道:“是我吵醒你了?” 龙玄御没有睁眼,寻着气息吻上了她的唇齿,如细流般温柔缱绻,痴痴的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也发誓,此生,定不负卿。” 心中被甜蜜溢满,张欣语闭上双眼,痴迷的回应他的柔情蜜意,软藤一般的藕臂缠上他的身躯,温度在彼此之间传递。 情到浓时,一双纤纤玉手笨拙的解着龙玄御的里衣,解着解着就泄了气,什么破玩意儿,咋就解不开呢?不由沮丧着脸。 龙玄御的身手明显好多了,三下两下就已经把她扒的光光的,大手游走在娇嫩的肌肤上,到处膜拜。 “相公,我怀疑你练过。” “没有,给娘子脱的多了,所以手到擒来。” “……” “那相公的意思是,都怪我以前没有给你脱过喽。” “当然不是,娘子可是正经姑娘,怎么可能随便脱男人衣服?” “呵呵呵,讨厌!” 说话间,龙玄御已经解脱了身上的束缚,肌肤相亲的那一刻,二人同时悸动的颤抖一下。 轻柔的吻再次席卷而来,丝丝电流在全身流窜,酥酥麻麻,在龙玄御轻柔的的爱抚下,羞人的呻*吟情不自禁的从张欣语的嘴里飘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她已经不懂害臊了 这可吓了她一跳,然后紧着闭上嘴巴,贝齿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那让人难为情的调调。 这里可是皇宫来着,不是他们家卧室,被人听见了明天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龙玄御轻笑着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 “这里是静心宫偏殿,我在宫里的房间,外面没有宫人。” 龙玄御一向不喜欢被人围着,所以在贤王府的悠然居,除了洒扫的下人定时过去,平时都是没有人去的。 一听说这里是他的房间,张欣语便放下心,松开了下唇,安然的享受起这场美好的爱情盛宴。 至于身上这个人,自己再羞人的声音他都听过,而且还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越听越激动。她已经不懂害臊了。 暗影浮动,与相爱的人共同做一件爱情里该做的事,那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在这场永无止境的漩涡,只要两个人连心没入,便会无限沉沦。 当身心完全结合在一起,给她和他,带来的都是全身心的满足。原来爱上对方的灵魂,同样再爱上对方的身体,这才是爱情本身的模样。 围幔重重落着,看不到外面是几时,谁也没有闲心去想,只想贪恋这一室的缠绵。 奋战了一个时辰,热情总算告一段落。张欣语有气无力的伏在龙玄御的怀里假寐,汗水已将两人的墨发浸湿,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突然,张欣语的耳朵动了动,又动了动。闭着眼道: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幻听了?怎么总是感觉有人在外面站着似的。” “是西风在外面,昨晚上我让他去找证人,应该是等着回禀呢。”龙玄御扯动一下嘴角,笑道。 “哦!” 张欣语微微点头,下一秒,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腾下子坐了起来,惊恐道:“你说真的有人在外面?” “是啊。” 龙玄御也坐了起来,他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呀,娘子的反应好大呀。 “龙玄御,你不是说外面没人吗?” 张欣语羞愤不已,都已经手足无措,还大有和龙玄御拼命的架势。尼玛,刚刚她是不是叫的挺欢的?是不是还说了很多羞人的胡话? 啊啊啊,真是丢死人了。 龙玄御很无辜的道:“娘子问我的时候,外面的确没有人啊,西风才来不久。” “不久是多久?” 张欣语瞪着他,稍稍宽了心,也许那小子真没听到多少。 “嗯,也就有半个多时辰吧。” 只这一句话,就给刚刚还有些庆幸的女人,来了个超级透心凉,一冷冷到底。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再说了,正经事还办不过来呢,他哪有闲心管别的? 现在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张欣语此时的心情了,她更想要抓狂,她究竟是摊上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真没天理呀! 外面的西风也不好受,拧着眉,脸红脖子粗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现在可是大白天呢,就嘿咻的不停,是有多恩爱呀? 还有这王妃在床上和在地上,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那么热情连他在外面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正在努力耕耘的爷呢? 看自己跑了大半夜所用的真气,都没有这半个时辰用的多。不行,一会儿交代了任务,他要请假,得找个地儿发泄去。 这有了打算,就开始在心里琢磨着是去哪个地方好了。 屋内,良久,困苦的张欣语突然从凤眼里射出一道冷线: “相公,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出去杀人灭口。” 话音刚落,只听屋外沙沙的声响后,传来西风已经跑出很远的声音: “王爷,夏公公的事白大人都知道,属下头部受了伤,大夫说有可能会失忆,属下先告假一个月……” 张欣语收回即将下地的腿,得意的奸笑道:“算你还识相。” 龙玄御长臂一伸便将她捞进怀里,点着那个小鼻尖,宠溺道: “你这只小人精,看把西风吓的,以后肯定都不敢在你面前出现了。” “还不都赖你,都知道外面有人,也不说一声。” 说着不解气,又恶意的在他胯下重要的部位掐了一把,威胁道: “下次你若再敢让本宫抬不起头来,本宫就让它再也抬不起头来。” 龙玄御差点疼得叫出来,一只手捂着那里倒吸好几口冷气,最终憋出几个字:“这里可都是咱们的崽儿啊。” 还得着她是嫁的自己,若是嫁的皇兄,每次行房事都是有宫人在房间里守着的,那洞房之夜他一定能变成太监,这女人下手太狠了。 呸呸呸,龙玄御又觉得自己太十恶不赦,自己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联想到一起去?她的美好,这一辈子都只能自己见到。 “你说,是不是前两次也有人在外面听壁角?” “没有,没有没有。” 龙玄御急忙否认,然后逃避式的低头,检查自己袋袋的受伤情况。 其实都是有的,暗潮的守卫遍布了整个贤王府,而且个个有耳听八方的能力。她又叫的那么动情,想听不见都难吧。 但是他不敢说呀,子孙袋袋会被捏爆的。 又磨蹭了许久,总算是穿戴整齐,用了早不早,午不午的膳食,便进了天牢。 白慕怀已经在那里等候,周围站着一队侍卫,地上还有一副担架,一块白布盖在上面,拢高,成一个人形。 龙玄御和张欣语对视一眼,心中猜了个大概。 “王爷,王妃,昨夜属下找到夏公公时,他已经被人害了命,丢进月风宫的枯井里。” 白慕怀上前禀报。 私下里他管张欣语唤大姐,这样的公共场合还是不好越举。 龙玄御没什么大的反应,仿佛这样的结果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内。倒是张欣语一脸的惋惜,好好一条线索又没了。 “慕怀,他死了多久了?在他遇害的地方可有什么发现?” 张欣语又问道:“那个月风宫是什么地方?他为何会被扔进那里的枯井里?” 只希望能通过这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看能否揪出那个陷害吴贵妃的幕后黑手。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诬陷皇后诛九族 “据仵作验尸报告,夏公公已经死去十个时辰左右,是被人一刀毙命,然后投尸枯井的。” 白慕怀拿过用白布包裹的凶器,递到张欣语眼前,继续道: “月风宫是原来秦昭仪的寝宫,自秦昭仪被打入冷宫后,那里便鲜少有人去了。 而且在夏公公的遇害的四周,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在他的手里却攥着这个。” 白慕怀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上来,手里还托着一只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一枚香囊。 张欣语走上前去拿起香囊嗅了嗅,又拿起匕首仔细瞧了瞧,问道:“月风宫离哪个宫最近?都是哪位娘娘?” “月风宫在宁歌宫和长乐宫中间,同在后宫最西南面,宁歌宫住着卢贵人,长乐宫住着李妃娘娘。” 张欣语将香囊和匕首放回原位,秀眉轻锁若有所思。 “既是最西南面,也就是说这三个宫殿是在后宫的一角上,慕怀,你把这三个宫的位置给我画下来。” 白慕怀有些摸不着头脑,画这三个宫殿的位置做什么?刚要应是,龙玄御翩翩而来,说道:“不必画了,本王懂王妃的意思。” 含笑看着张欣语,又道:“你要知道的是长乐宫。” 这回白慕怀更摸不着头脑了,王爷怎么知道王妃想要知道的是长乐宫?这跟长乐宫有什么关系啊? 张欣语颇有意外,饶有兴致的瞅向龙玄御,笑道:“那王爷倒是说说看,本宫是怎么想的?” 龙玄御给了她一个‘你真顽皮’的眼神,款款道来:“若是其他宫里的人杀了夏公公,再弃尸月风宫枯井,怎么样也会经过宁歌宫。 宁歌宫门前接通御花园,常有人来回走动,想要避人耳目,绝非易事。并且也没有必要大老远跑到那里去杀人。 所以凶手一定在宁歌宫和长乐宫中。王妃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哪个宫最有嫌疑。 同理,若是宁歌宫的人折返去月风宫杀人,因为距离御花园近的关系,回来时也是很有可能被人看见。 倒是长乐宫在最后方,几乎与外隔绝,即便是在风月宫杀人后折返,也未必有人看见。” 白慕怀点点头,是这么一回事啊,原来大姐让他画图,就是想知道宁歌宫和长乐宫,哪个地方去月风宫,最不会引起他人的视线。 张欣语笑笑,果然知妻莫若夫,还真给他说对了,随即说道:“现在也只是能说长乐宫的嫌疑最大,咱们还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白慕怀问道。 “也只能在这两样东西上找线索了。” 张欣语看了眼匕首和香囊,离皇上给的时间没有多久了,她得加快脚步才行。 “哦,对了,夏公公死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都是半夜搜寻的,除了禁卫军的一队人,就只有王爷派来的那个人了。” 听到王爷派来的那个人,张欣语很不自然的红了脸,明明都快已经入冬了,这身上怎么还这么热?当然龙玄御也发现了,很自觉的揽上她的后腰,以便于别人发现她的囧况时,还能以为她是害羞的。 “通知禁卫军,此事不可声张”龙玄御严肃的道:“把这两样东西仔细检查,看看出于何处,务必午时之前调查出结果。” “是,王爷。” 张欣语惊喜的看着他,他好像又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不知不觉又一个夜幕降临,龙玄烨依然愤怒不已,将张欣语和一干人等召进景阳宫大殿。 “贤王妃,朕已经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可是找到凶手了?” 张欣语上前一步,道:“回皇上,臣妾确实找到凶手了,只不过……”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龙玄烨大声喝道,惊了众人一跳:“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迫害朕的子嗣。” “下凤胆毒的凶手正是皇后娘娘。” “什么?”震惊之后,龙玄烨更加愤怒道:“张欣语,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诬陷皇后?” 龙胜王朝皇后娘娘,雍容华贵,温柔大方,早已是天下女子心中的典范,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臣妾没有污蔑皇后娘,皇上可以不信臣妾,但是你不相信就能代表这不是事实吗?” 张欣语也没把他的愤怒当回事儿,指着甜儿,就道:“昨夜这奴婢已经招了,她说她是皇后娘娘的人,凤胆也是从皇后娘娘那里拿的。 因为皇后得知吴贵妃和陆昭仪同时怀有身孕,便想着除去她们。 巧的是,正好吴贵妃也生出了伤害陆昭仪孩子的心思,便想着借吴贵妃之手除去陆昭仪,然后再将吴贵妃也一并除去。 甜儿,本宫说的,是不是?” 甜儿惊惧着身体,微微颤抖,还是慢慢的点头称是。 “你这该死贱婢,可知道诬陷皇后是要诛九族的?”龙玄烨也指着甜儿怒吼。 “皇上饶命,奴婢句句属实,绝对不敢说谎啊皇上。” “你……” 龙玄烨怒不可遏,刚要要说什么狠话,张欣语白了一眼,接道:“此案是皇上说要彻查的,怎么?结果不如人意,便接受不了了? 是与不是,皇上召皇后娘娘前来,一问便知。最不济直接洗清冤屈,不也是比在这里肆意猜疑要好的多?” 龙玄烨眉目一凛:“来人,传皇后!” 过了良久,皇后娘娘大驾姗姗而来,见了龙玄御和张欣语都在,明显的错愕了一瞬。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清如泉水的声音甚是好听,那姿态也确实对得起雍容大方四个字。 “皇后平身,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礼.” 龙玄烨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看得出来他平时是挺敬重皇后的,又道:“皇后看看,可认得殿上跪着的宫女?” 皇后闻言有些迷茫的看看合欢和甜儿,似是不确定的道: “她们……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哪个妹妹身边的侍女吧,妹妹们来坤宁宫请安的时候,臣妾貌似见过她们。” 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 “皇上莫要怪了臣妾,也是后宫里的琐事太多,臣妾有些疏忽了这些细节,当真不太敢肯定。不知此二人是犯了何事吗?” 龙玄烨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语气生硬了不少:“难道皇后没有听说,陆昭仪和吴贵妃都已经小产了吗?” “两位妹妹小产?” 皇后表现的非常意外和惊恐:“这陆妹妹有孕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吴妹妹何时有的身孕,为何没有人像臣妾呈报过呀?” 说着声泪俱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愧疚不已:“也是臣妾头痛的毛病这几日又犯了,太医说需要好好休养,不宜劳神。 所以臣妾并没有出宫走动,对两位妹妹的事还真是一无所知,这都是臣妾的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既是皇后的旧疾复发,便也怨不得皇后。” 龙玄烨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还带有一丝心疼。 要说皇后的头痛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有一次龙玄烨出宫体察民情,却遭了刺客袭击身负重伤回来,都是皇后不眠不休亲自侍奉的,积劳成疾,这也就落下了头痛的毛病,连御医也无法根治。 看出了龙玄烨的心软,皇后在暗地里勾动了唇角,只是一下下,却落在了张欣语的眼里。立刻上前道:“皇上,臣妾看这案子还是不要审了, 就让陆昭仪下次怀孕的时候,直接被人迫害致死算了,臣妾倒是后悔救了陆昭仪,总归她早晚还是要死的。” 扫了这殿上的人一眼,转身拉着龙玄御的手:“相公,咱们回家吧,这是皇上的家事,咱们不管了。” 龙玄御宠溺的笑笑,最好是这样的结果,若是这一次扳不倒皇后,真担心他的宝贝就此被人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不许走。” 龙玄烨厉声喝出,眉宇间集结而起:“朕说了必须找到凶手,不管她是谁,都给朕揪出来。” 就在张欣语说陆晚霜早晚都要死的时候,一把火就重新烧上了龙玄烨的脑门,再看向皇后的眼神,已经少了那抹愧疚与心疼。 皇后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僵直一瞬,眼中余泪微微闪烁。 张欣语已经没了耐性跟他们耗下去,现在她只想快点完结,然后回家睡觉。 “皇后娘娘,宫女甜儿说她是你的人,是你让她把凤胆下在吴贵妃和陆昭仪的身上的,也是你威胁了为吴贵妃请脉的太医,对吴贵妃隐瞒了怀孕的事实,并且给她服用花铃草,让她可以每月继续少量的走红,你有何话说?” 皇后大骇,再度冲着龙玄烨痛哭流涕:“皇上,臣妾冤枉啊,这纯属诬陷。” 然后转过身指着甜儿,羞愤道:“你这婢子为何要冤枉本宫,你可知你冤枉的人是皇后娘娘,是要被诛九族的。” 甜儿惊恐万分,噔噔磕头:“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皇上。” 张欣语冷笑出声,在这大殿上异常刺耳。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赤裸裸的威胁 “贤王妃,你笑什么?”皇后不满的质问,她总觉得这笑声令她毛骨悚然的。 张欣语止住笑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真是睿智,居然还懂得未卜先知,刚刚你不是连她们是哪个妹妹身边的侍女都不太确定吗? 现在怎么会这么肯定,臣妾说的宫女甜儿就是她?然后这么明确的指出是她冤枉了你?” 皇后面露窘色,愕然的瞪着张欣语,无言。 “皇后!” “难道真的是你差人要害清敏和晚霜的?”龙玄烨嗖的拍案而起,一身的气势凌人:“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不,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也是恍然想起吴妹妹好像是经常把她带在身边的,您要相信臣妾啊。” 皇后被龙玄烨的怒气吓得不轻,又紧着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您不能如此听信贤王妃之言就冤枉了臣妾, 您想想臣妾如今已然是天下之母了,有什么理由如此做啊?只是一个小小宫女的证词又如何能够服众?” 龙玄烨眸中一丝松动,脑袋里也是混乱得很。 “皇后娘娘不承认也没关系,臣妾还有证人。” 张欣语看向白慕怀,幽幽道:“白统领,不知道那位给每日吴贵妃请平安脉的苏御医,今日可否来了太医院?” 白慕怀恭敬的抱拳拱手,言道:“回贤王妃,微臣去太医院查过了,院主说苏太医今日未来。微臣又派人去他的府上寻找,然他家里人却说他昨夜外出至今未回。” 听了他的话皇后在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闪过得意。早在她得知甜儿被抓了的时候,花嬷嬷就已经派人去斩草除根了,现在那苏太医怕是成了一缕孤魂。 而仅凭一个小小的婢女,还不足以扳倒她这个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张欣语,贤王妃,本宫会收拾你的。 “哦?一夜未归?莫不是有人知道事情要败露,早早的杀人灭口了?” “贤王妃,说这话要有证据。”有了信心,皇后重新端起了雍容高傲的架子,冷着脸斜视张欣语。 “本宫乃是天下女子之表率,更是国母,贤王妃今日若不拿出个真凭实据,可别怪本宫律法处置。” “皇后娘娘也不要吓唬臣妾,臣妾既然敢指正皇后娘娘,自然得拿出如山的铁证。” 张欣语也冷了脸,素手一抬:“冥幽,把人带上来。” 皇后心中一僵,只闻得几个脚步声越来越近,都不敢回头去看。 冥幽将两个捆成粽子的男人扔到殿上,跪地朝龙玄烨行了大礼,便闪到了一旁。 皇后用余光看了眼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苏太医,另外一个是个全身黑衣的杀手。她眼底充满恐慌,一双玉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锦帕。 “本来这个苏太医被人骗到郊外是必死无疑了,可是我家王爷睿智,在吴贵妃小产后便着了人去寻他。刚好就从刺客手里将他救了出来。” 张欣语把两个男人嘴里的破布都拔了下来,见能发出声音,那黑衣男人便开始向皇后求救。 “皇后娘娘救命,属下也是替您办事的,您可不能不管属下啊。” “住口,本宫从不认识你,你休要冤枉本宫。污蔑皇后是重罪,难道你是想你九族的人死个干净?” 凌厉的眼神刺透男人的瞳孔,只见他神情慌乱,眉峰微紧。闭目敛眸的一瞬,面部肌肉一抽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死了去。 皇后这才收回视线松了口气。 “他怎么死了?”龙玄烨喝了一声。 冥幽上前检查一番,拱手道:“回禀皇上,他的牙齿里藏了剧毒,他咬破毒药自杀了。” “真是岂有此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自杀,来人,拖出去喂狗。” “皇上,他是毒死的,你就不怕御狗也给白白毒死了?倒是给他留下了有御狗陪葬的好名声。” 本来暴怒的龙玄烨,因为张欣语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竟然给气乐了。 “贤王妃,朕很想知道你是哪路神仙转世的?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可真有才。” 张欣语摸摸鼻子,用眼神瞟他:你没想到只能说明你被气糊涂了,和我是哪路神仙转世有什么关系? 还跪在地上的苏太医被刺客的死惊出一身冷汗,任他也知道,刚刚皇后对刺客说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本来他还气愤皇后对他杀人灭口,打算对罪行供认不讳,现在这样一来,只怕他招了供,他的一家老小很难在保住性命了。 龙玄御看出了苏太医眼里的波动,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刺客嗑毒自杀,最重要的证人就是这位苏太医,若是他拒不承认,那么最危险的人就是张欣语了。 因为刚刚皇后已经说过,若张欣语不能确凿的证明她有罪,她将会动用律法制裁张欣语,她是皇后,她有这个权利。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苏太医说实话,绝不能把他的娘子搭进去。 “苏太医。”龙玄御冷然开口。 “贤,贤王殿下。” “吴贵妃的近身侍俾指正你俸了皇后娘娘之命,对吴贵妃怀孕一事进行隐瞒不报,还指使你用药物导致吴贵妃月事正常,可是有此事?” 苏太医战战兢兢下了决心,刚欲开口又被龙玄御抢了先: “苏太医最好是要想清楚再说,欺君也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且遗臭万年。” 上前几步漫不经心的踢了踢刺客死不瞑目的尸体,一双阴鹫的眸子盯得苏太医心底生寒。又道: “你以为他一死了之就能保全了他的家人?这龙胜王朝最有权利决定人生死的是皇上,他敢不经过同意就先死,那就是藐视君威,他的九族照样一个都剩不下。 反过来若是皇上不想让谁死,那就是再有权利的人,她敢肆意妄为,也是自寻死路。” 一字一句就像冰霜打进苏太医的心里,瞬间结了一层霜雪。 一面是欺君之罪,一面是皇后的威胁,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狠?还差那么一点儿 “苏太医,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朕实话实说,若有一字欺瞒,朕立刻下旨诛你九族。”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苏太医立刻吓得匍匐在地,脑袋里一团浆糊,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说实话吧,说实话吧。 “微臣有罪,两个多月前微臣确实诊断出吴贵妃是喜脉,可是当时吴贵妃困怠,正睡着,她的近身侍女就将微臣谴了出去,说是等吴贵妃醒来她自会告知。 可回到太医院不久,皇后娘娘就派人把微臣叫了去,并且命令微臣吴贵妃有喜的消息千万不可对他人说,若微臣若将此事办妥,就许给微臣太医院院主的位子,若是不愿合作就会暴尸荒野。 微臣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就答应了皇后娘娘,以后每天就在吴贵妃的安神药里加少许的花铃草,让吴贵妃历月走红。” “苏太医,你信口雌黄,本宫从未如此唆使过你,本宫堂堂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会与尔等同流合污,一定是你受了他人胁迫,来诬陷本宫的对不对?” 皇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苏太医,她想用眼神威胁他不要再乱说话,奈何他都快趴在了地上,脑袋都不抬一下。再度开口竟又曝出了一个意外之情。 “皇上,微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祈求饶恕,只希望皇上不要牵涉微臣的家人。当初皇后娘娘应允微臣时,特地写下了懿旨,现就放在太医院微臣的阁室内,微臣不敢妄言哪,求皇上明鉴开恩。” “白统领,带人去太医院把皇后娘娘的懿旨给朕拿来,朕倒要看看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是如何下的懿旨?” 凛冽的语气惊的皇后一怔,颓然坐在了地上,她好像感觉一切都完了。 少时,白慕怀去而复返,双手托着一块大红的锦缎绢布,恭敬的呈给了龙玄烨。 龙玄烨瞪了皇后一眼,接过绢布看的同时,手臂也在不停的抖动,待绢布放下,投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张黑到发紫的俊脸,额上青筋暴露。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朕都不知道朕的太医院都要成了你的天下了,你可以随意更换院主。” “皇上……啊……” 啪的一声,绢布连带书案上的奏折一起迎面而来,飞到皇后的脸上,生生打肿了一片。 “事到如今你还想如何狡辩?难道这大红的凤印不是你的吗?” “皇上,臣妾冤枉,你要相信臣妾啊。” “相信你?是你自己亲手揭了自己的伪装,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 皇后呼唤着,美丽的脸蛋哭的楚楚可怜,让人无限怜惜,只是眸底那一抹惊慌与不甘,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境。 现在证据确凿,她说什么皇上也不会相信了吧,十年的夫妻情意怕是就要从此断了。 “皇上息怒,莫要冤枉了娘娘啊。”花嬷嬷上前,跪在地上倒头就磕:“此事真的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是老奴见皇后受委屈,气不过才使得计策,皇上要惩罚就惩罚老奴吧。老奴万死不辞。” “嬷嬷,嬷嬷!” 花嬷嬷额头已然磕出血来,皇后不忍心一把将她抱住,搂在一起啼哭不止。 龙玄烨勃然大怒:“少在朕的面前装模作样,一个老贱奴没有主子的允许,岂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们真当朕是三岁孩童,任你们一二再的戏耍?” 这就是他的好皇后啊,他龙胜王朝的骄傲啊。如此小肚鸡肠,心如蛇蝎,哪里配得上母仪天下的位子? 眉峰凛立,看向花嬷嬷时眼中的利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该死的奴才,皇后犯下这么多罪恶,定是少不了你的嗦摆,今日不杀你剐你,不足以平朕心之怒火。来人,把这惑主的东西拖出去凌迟处死。” 有侍卫领命而来,还未抓起花嬷嬷,皇后便扑上来将他们推开,侍卫也不敢再上前去。 皇后也不再否认,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再也不顾身份仪态,转过身面向龙玄烨连连磕起头来。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求皇上饶过嬷嬷一命,臣妾求皇上了。求皇上开恩呐......” 花嬷嬷泪流满面,皇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比待自己女儿还亲。现在看她这样为自己求情,都是满满的心疼,立刻上前制止了她。 “娘娘,老奴死不足惜,您不要为老奴求情。深宫寂寞,以后没有老奴在您身边侍奉着,您可要保重身子,不要整夜整夜站在窗前吹风,不要每顿饭都食不下咽,也不要每天抱着皇上的寝衣哭了,老奴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 “不,嬷嬷……本宫不让你走……本宫不要一个人住在那寒冷的宫殿,都没有人可以说话……嬷嬷……” 皇后哭的泣不成声,不顾花嬷嬷阻拦再次磕起头来。 “皇上,您赐臣妾和嬷嬷一起去吧,臣妾自知有罪,无颜苟活,求皇上也赐死臣妾吧……” “娘娘……呜呜……”花嬷嬷感动不已,一生为奴,竟然有主子愿和她一起死,这份情意,此生已经够了。 余光在殿中浏览一圈,骤然起身,直冲着殿柱撞去,只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嬷嬷?嬷嬷......” 皇后哭喊着跪爬过去,费尽力气抱起花嬷嬷的半身,已经哭到不能自已。 “嬷嬷,你不要丢下我,你不在了我可怎么活呀?嬷嬷……嬷嬷!” 花嬷嬷头上鲜血模糊,鲜血顺着鬓角淌下,还有的流进眼里,皇后惊慌的用袖子给她擦拭。 她颤抖着抬起手,抓住皇后的手臂,唇角蠕动,艰难的道:“娘,娘娘,你要好好的,即便没有……皇上的疼爱,您,还有皇子……和公主……您……要好……好……好……” 话还未完,抓在皇后手臂上的手,便轻轻垂了下去,花嬷嬷也闭上眼倒在了皇后的怀里。 “嬷嬷……啊不要……嬷嬷……” 皇后哭的声嘶力竭,所有人也都跟着动容。张欣语紧紧攀着龙玄御的胳膊,虽然她预料过结果,可没想到真的来了,竟也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龙玄御对这种生死离别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见张欣语难受,轻轻揽上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还微微叹息着。 身在皇家,她这种悲天悯人的性子可是要改一改的。 龙玄烨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花嬷嬷的死而减少一分,这就是帝王的无情,冷声道:“来人,将这老贱奴扔出去喂狗。” “不,不要啊皇上”皇后急忙恳求着。 张欣语也移步出来,求道:“皇上,人死为大,况且,她也已经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依臣妾看来,还是从轻处理吧。” 龙玄烨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愤然道:“扔去乱葬岗。” 皇后凄凄然不肯撒手,还是架不住侍卫的力量,生生将花嬷嬷的尸体拖了出去。 处理了花嬷嬷接下来就是皇后了,皇后已经心如死灰,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对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惩处,表示不再关心。 龙玄烨负手而立,仰天吐出一口浊气,再凛冽的盯上皇后道:“皇后朱氏,身为国母有失德行,难当龙胜王朝女子之表率,即日起除去凤冠,削夺封印,贬为庶女打入冷宫。” “皇兄,此事万万不可。”龙玄御紧着出来,说道:“天下人一直都知我朝皇后贤良淑德,欲效仿之,若是皇兄废后,皇后德行有失的事迹传遍天下,我朝势必会成为天下人诟病的笑话,国之体面可是万万伤不得。” “那贤王有何建议?” 龙玄烨也不是糊涂之人,说了糊涂的话,被人解析后,自然也就明了。 “臣弟认为,不如就对外界宣称,皇后娘娘旧疾发作,太医吩咐不宜操劳宫中事物,然后将皇后娘娘幽闭坤宁宫,不许外人探视。 如此一来,只不过是保住了皇后娘娘的头衔,即可以不伤国体,也与打入冷宫无异。” 龙玄烨沉思半晌,点头道:“此意甚好,就按贤王说的办,朕少时便拟旨下召。” 皇后被宫人带走了,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妇人,悲惨,凄凉。 “皇上此事还与一位娘娘脱不了干系,不知皇上,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 张欣语站在原处,失魂落魄的请示龙玄烨,也已经没了早时的咄咄逼人。 “查,”龙玄烨怒喝一声,又道:“朕光鲜在外,没想到朕的后宫,居然如此乌烟瘴气,皇后都处置了,朕今日就好好整顿整顿这后宫。贤王妃,你告诉朕另一个蛇蝎妇人是谁?” “尚未可知,还请皇上传李妃和卢贵人。” “来人,传李妃和卢贵人。” 张欣语低眸敛目,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自己已经可以很心狠了,没想到,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狡猾的狐狸精 又过了一会儿,卢贵人和李妃一前一后进了景阳宫。 一番行礼问安后,李妃娇笑道:“不知皇上唤咱们姐们来景阳宫,所谓何事?” 皇上的宠妃在后宫无非就是三个,吴清敏,陆晚霜,再有就是她李香玉。 现在她已经听说,皇上以为是吴清敏害死了陆晚霜的孩子,勃然大怒也把吴清敏打的小产,那么这后宫中,除了那个有名无宠的皇后娘娘,就已经是她的天下了。 瞥了眼身边平时不怎么受待见的卢贵人,心中疑惑,莫非皇上要把她收宠? 张欣语嘴角弯出一丝弧度,从这两个人进门时,她就已经确定了另一个幕后黑手,就是李香玉。 龙玄烨也不和她们卖关子,冷着脸道:“昨日有人假借吴贵妃名义,害的晚霜小产,朕传两位爱妃前来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卢贵人惶恐,紧着道:“皇上,这件事真的和臣妾没有关系啊。” 李香玉面色青白了许多,皇上已经怀疑有人利用吴清敏害陆晚霜了,那他传自己来也是有所怀疑了吗? 不行,现在可不能露出破绽,也立刻委屈道:“臣妾素来与陆妹妹交好,怎么会害陆妹妹呢,皇上,您可要明察啊。” “哼”张欣语嗤笑一声,讽刺道:“害没害的,心里可要明白才好,举头三尺有神明。” “贤王妃,你这话是何意思”李香玉压下眼底的心虚,杏眼圆睁怒瞪张欣语 “是何意思李妃再清楚不过,来人,带夏公公进来。” 在听到夏公公时,卢贵人是一脸的不解。而李香玉的脸色很明显的又青白了许多,不经意瞥了眼身边的侍女秋仪,秋仪冲她重重的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只见一个侍卫带着一个小太监,耷拉着脑袋从门口缓缓进入,小太监在众人面前站定,然后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磕头请安。 “起来吧,冲着两位娘娘把事情说一遍,”张欣语吩咐道。 那小太监唯唯诺诺站起身来,头一抬,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颊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 “鬼呀!” 李妃和秋仪同时惊呼出声,恐惧的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再看。 卢贵人似是不耐的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李香玉,忍着愤怒,和声道:“李姐姐是不是昨天夜里做噩梦了,你再好好看看,这小太监他是个人,可能是生病了,就是脸色难看了些。” 李香玉如遭雷射,猛地直起身子,跑到秋仪身边用力掐了她的胳膊一把,怒道:“都怪你这贱婢,喊什么鬼啊,吓了本宫一跳。” 秋仪会意,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都是这位夏公公的脸色惨白的吓人,奴婢也是被吓着了。” “没用的东西,起来吧,再有下次,看本宫不让人撕烂你的嘴。” “是是,谢娘娘恕罪!” 秋仪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偷偷的瞄着不远处的夏公公,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她明明是看着他咽气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扔进枯井的,怎么现在会好好的站在这里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越是想着越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李妃惊也惊过了,合欢,你仔细瞧瞧,昨日可是这位夏公公给你送的藏红花?” 张欣语平淡的问道,眼里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合欢抬头瞧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喏喏道:“确是这位夏公公给的奴婢藏红花。” “那行了,现在夏公公可以说说昨天的事儿了。” 那夏公公应了是,便娓娓道来:“昨日李妃娘娘给了奴才一包藏红花,让奴才假借吴贵妃的名义送到合欢姑娘手上,以用来迫害陆昭仪肚子里的孩子。” “你胡说”李香玉恶狠狠的娇喝:“本宫从不认识你,怎么会给你藏红花让你去害了陆妹妹,你说是何人指使你如此说的?” 眼光斜视到张欣语的身上,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张欣语,又道: “我知道了,定是你对那日在训练场的事怀恨在心,所以你联合这么一个奴才要致本宫于死地,你好狠毒的心啊。” 身体一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您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贤王妃看臣妾不顺眼,所以弄了一个所谓的证人出来污蔑臣妾,臣妾冤枉啊。” 眼里的水珠子很没了完似的,噼里啪啦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真是好不委屈。 这种情形龙玄烨显然已经见的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浓黑的剑眉轻皱,没有打算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扭过头问向张欣语:“贤王妃可有什么说的?” 李香玉微微一怔,泪珠子掉的更加欢快。 “臣妾没有什么可说的。” 张欣语淡淡的扫了眼不停抽泣的女人,对于她的鄙夷可比对那皇后大的多,怎么这宫里的女人都喜欢利用嫁祸来脱罪呢?而这李香玉才是一只真正狡猾的狐狸精。 她接着道:“臣妾虽然没有说的,但是夏公公的话还没说完,不妨让夏公公先说。” 说完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那夏公公继续道:“后来李妃娘娘怕奴才泄露她的秘密,就派了身边的婢女秋仪把奴才唤进了月风宫,奴才一时不察,就被秋仪杀害扔进枯井里。” “白大人确是在月风宫的枯井里,找到了夏公公的尸体,幸得有了我师父的救命仙丹,才捡了他的性命。” 张欣语对着龙玄烨禀道:“月风宫距离宁歌宫和未央宫最近,杀害他的只可能是这两个宫里的人,为了避免夏公公信口雌黄,冤枉了她人,所以臣妾才请皇上把李妃和卢贵人都请来,以证自己清白。” “简直荒缪。”李香玉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反驳:“既然你说秋仪杀害了你,什么灵药仙丹有这么大的神力,能让一个死了的人如此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伤口呢?还有凶器呢?有证物吗?” 夏公公闻言,不紧不慢的解开了上衣,胸口果真有一处匕首刺入的伤痕,还在微微渗血。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占有欲极强的醋精 秋仪瞳孔不自觉放大,那伤口形状正是她下手的方位,因为她以前也干过这样的勾当,所以对如何下手能更快毙命早已有了心得。 张欣语很满意她的表现,这说明离真相更近了。 “来人,上证物。” 蓦地大喊一声,吓了李香玉一个激灵。不禁又瞪了她一眼,怎么看这个女人都是非常的不爽。 白慕怀托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赫然放着一只香囊和一把匕首。 秋仪看着那香囊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腰间,这一小动作又落在了张欣语的眼里,嘴角划出淡淡的笑意。 张欣语拿起匕首,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说道:“这匕首乃是京都城东南街角,风铁匠家铸的,据他的证词,这是他铸造的匕首中最上好的一把。 他记得当时开心的不行,本想着就珍藏了,结果被李公子,也就是李妃的哥哥遇见,也是喜爱的紧,便花下重金买了下来。所以李公子很有可能将这件好东西送给他的亲妹子。” 李香玉狠狠的瞪了秋仪一眼,没用的东西,居然偏偏挑中了这把匕首,是想找死了吗?秋仪心虚的低下头,她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拿着匕首就走了,也没有发现竟是大少爷送给娘娘的东西。 张欣语又拿起香囊比划在秋仪眼前,道:“这香囊是夏公公丧命时,从凶手的身上扯下来的,不知秋仪姑娘看着眼熟吗?” “不眼熟,奴婢从来没有见过。” 秋仪拼命的摇头,现在她的心已经没底儿了,突然觉得脑袋悬在了腰带上。 “哦,没见过。” 张欣语不明所以的点着头,平静的道:“既然秋仪姑娘看这香囊不眼熟,没见过,那为何这香囊上会绣着秋仪姑娘的小字? 这个‘惜’字绣的还真是别致呢,若不是白大人调查了人事局的资料,还真不知道整个皇宫,只有秋仪姑娘的小字是‘惜’。” “王妃怕是寻错了方向,奴婢的小字是惜没错,但是光凭香囊上的一个惜字,焉能断定它是代表了奴婢的小字?” 秋仪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又道:“也许它还有别的意思呢?王妃莫要冤枉了好人。” “光凭一个字当然不能断定它代表了你的小字,可是这做香囊的布料却是上好的天蚕云锦。 据白大人调查,天蚕云锦是蛮夷国进贡的,只有两匹,一匹皇上赐给了皇后娘娘,一匹则是赐给了李妃,别的娘娘可是没有的。 难不成是皇后娘娘派人,从东宫大老远跑到南宫,去对付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照贤王妃这么说,有嫌疑的可不止秋仪”李香玉像是想到了什么,义正言辞道:“因为当初本宫看卢贵人可怜,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布料,第二日便赏了她半匹天蚕云锦。 而且哥哥送给本宫匕首也早已经丢失了,又怎么不可能是被有心人拾了去,然后做尽坏事陷害本宫?” “李姐姐莫要血口喷人”卢贵人也急了,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儿,也容不得她再懦弱,于是站出来辩理:“ 当初李姐姐是给了妹妹天蚕云锦没错,可是那天蚕云锦到现在还在妹妹宫里的库房存放着,一寸都没有少,大伙可以去看啊。” 不是她舍不得用,而是她不屑用,当初李香玉分明是用天蚕云锦来羞辱她的,她却碍于级别,没能甩开脸面将它扔出去,就只好放在库房眼不见为净。 李香玉轻哼一声:“少没少的谁人知道?还不是凭了你的一张嘴?” “你……” 卢贵人气的语结,在嘴皮子上和心机上她真的不是李香玉的对手。 张欣语过来扶住卢贵人的胳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向李香玉。 “李妃还真是好本事,这强词夺理的能耐一般的人还真是望尘莫及呢。” 张欣语也学起了宫斗的段子,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只因看李香玉这个女人太不顺眼。 又道:“不过妹妹我还有证据呢。” 李香玉眼睛一瞪,那眼神恨不得将张欣语大卸八块,心道,这女人是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不可了。 然而,张欣语也没有把她戾气放在眼里,扬着她手中的香囊,继续道:“虽然天蚕云锦李妃可以说和卢贵人脱不了关系,但是这绣线……” 张欣语故意停顿一下,观察秋仪的脸色,秋仪猛地一怔,面色瞬间煞白,显然她是知道张欣语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张欣语微微一笑,接着道:“这绣线也不是凡品,是苍流国的绞纱绕,绞纱绕的特点是色彩浓郁,柔韧无比。 世人皆知道苍流国早已归顺我龙胜王朝,当初收复苍流国的便是大将军李天南,也就是李妃的父亲大人。 听说大将军归来时还带回了许多战利品,其中就有这绞纱绕,因为只是丝线而已,便没有充公国库,皇上而将它赏赐给了李妃。 所以说这东西别的娘娘应该是没有的吧,还是说李妃的丝线也被卢贵人不小心拾了去?” “李香玉,这么多证据面前你还要如何狡辩?”龙玄烨霍的站了起来,指着李香玉咆哮。 皇后,吴清敏,现在又多了一个李香玉,都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啊,瞧瞧她们又是如何给他正脸的?真是太可恨了! 李香玉何时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立时跪到地上,嘤嘤哭诉:“皇上息怒,臣妾确实冤枉啊,是贤王妃她联和外人陷害臣妾,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好冤啊……” “李妃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还值得我堂堂贤王府嫡妃,如此大费周章的陷害?” 龙玄御再也忍不住,还是开口了,早之前他答应过张欣语只在一旁缄默不语,而现在他不能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贤王府当家主母的人格。 在龙胜王朝亲王嫡妃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就连皇上这些个嫔妃妾室见了她,可都是要请安问礼的。 一句话问的李香玉娇容煞白,惊惧不已,却还是抵死不认。 “皇上,臣妾也只是说出心中所想,不想被贤王妃冤枉了去,谁人都知道臣妾与贤王妃早时有过过节,臣妾小妹又对贤王爱慕有加,二人曾经还有过一段情意,这都难保贤王妃不会心生不顺,前来找臣妾的麻烦啊,还请皇上明察。” “你……” 龙玄御气愤不已,周身笼罩着寒冰戾气,就差一个冲动上去掐死这个巧舌如簧的蛇蝎妇人。 张欣语却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拉起那攥成了铁拳的大手,巧笑嫣然,平息他心中的愤怒。 龙玄烨似乎也是听进去了一些,张欣语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也算了解了一点儿,且不说她与李香玉的过节,单说当初御和李香玲的事,都够她喝出一整缸的醋。 想想在训练场,她还敢站在比他高的地方宣布,御是她的呢,还不许别人打他主意。说到训练场,她和自己决斗也是为了御那小子。她就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醋精。 “李妃可真是越说越没力度了。” 张欣语悠悠的嗓音再次在大殿上响了起来,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说本宫于你有过节?没错,本宫确实与你有过不愉快,但是现在,你是皇上的妾,而本宫是贤王嫡妃,本宫还需要低三下四的来与你计较?” 李香玉的脸黑的都可以下雪,颤抖着双唇无言以对,看她吃瘪张欣语心情爽到了极点,又道: “还有你那个妹妹,她和贤王过去如何本宫懒得追究,但是现在,她就算是每天都哭死,也不可能进的了贤王府啊, 皇上是下了圣旨的,这辈子本宫将是贤王唯一的嫡妃,而那些个阿猫阿狗的,连给我相公暖床都不配,本宫还需要忌惮她们?会不会太可笑了?” “张欣语,你说话留点儿口德。”李香玉怨怼着双眸,咬牙切齿。 先说她是妾,又说玲儿是阿猫阿狗,这女人是诚心要把她们姐妹往脚底下踩啊。 可下一刻她却被一把捏住了下巴,浑厚的指力几乎把那骨头捏碎。 “不留口德总比不留阴德要强的多,”张欣语冷着眼道:“李妃,今天你就要为做过的事负责,现在本宫就告诉你,为什么本宫只怀疑你,不怀疑卢贵人。 因为案发时卢贵人正在配合皇上演过一出戏,拿住陆昭仪身边的贱婢,她可没有作案时间,还有从夏公公进来时你们的表现。 因为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卢贵人只当他是病了,但是你和你的婢女就有点过了,很明显吓得不轻啊,那是因为你们早知道他死了,所以才以为他是鬼。 皇上都看在眼里呢,李香玉,你就算再喊冤,也抵不过这铁证如山。” “就算,就算卢贵人不是主谋,那也不能单凭一把匕首和一只香囊,就断定主谋是臣妾,若是阴谋,这些东西都可以栽赃陷害。”李香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这一次她若输了,这一生就算完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张欣语站起身来冲白慕怀使了个眼色,白慕怀冲门口侍卫道:“把太医院的掌药使带进来。” 少时,一个中年男人在侍卫的押解下进了大殿,刚进来就跪在地上对着龙玄烨,一顿猛磕头求饶。 而李香玉在看到这个人时,就已经捏着锦帕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白慕怀拱手道:“皇上,据这位太医院掌药使交代,就是李妃命秋仪姑娘进太医院,偷偷从他手上拿走了藏红花。 因为这掌药使时常从太医院私囊名贵药物拿出去变卖,无意中被李妃拿住了把柄,所以李妃娘娘便以此为要挟,命他为自己效命,才能拿到像藏红花这种出入有严格规定的药物。” 事实具在眼前,真相也已经水落石出,李香玉无力再狡辩,只可怜兮兮的看着龙玄烨,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悯,从轻发落。 龙玄烨早已经被这些个惹是生非的女人搅的心力交瘁,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痛心和失望,今天若不来个杀一儆百,日后恐怕更是后患无穷。 顿时大笔一挥,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传朕旨意,李香玉谋害皇嗣,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念其父大将军有功于江山社稷,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即日起,打入冷宫思过,永世不得出来。” “不,皇上,”李香玉惶恐难当,向前爬几步,离得龙玄烨近了一些:“臣妾不要去冷宫,求求您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不要罚臣妾去冷宫啊,皇上。” “闭嘴”龙玄烨生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在你谋害朕的皇嗣时候,可否念在过你我夫妻一场?你欺君罔上,打入冷宫已是最轻的惩罚,若在执迷不悟,立即处死!” 白玉印玺在圣旨上盖出一个鲜红的标记,龙玄烨都没有让内侍再宣读一次,直接拿起甩在了李香玉的身上。 李香玉自知再哭天抹泪也没有任何用处,颤抖着手捡起那明黄的锦娟,将红唇咬出丝丝血痕。 “臣妾……谢主隆恩!” 龙玄烨不再看她,大手一挥:“带下去!” 李香玉被带走了,剩下的合欢,甜儿,秋仪和那掌药使是抖如筛糠,暗自猜测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死法。 终于在凌迟般的等待中,耳边再次传来龙玄烨威严又饱含怒气的嗓音。 “将这五个助纣为虐的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再扔到御园喂虎。” 合欢与甜儿瘫趴在地上,嘴唇颤抖的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贤王养怪物,皇上养狗,养老虎,这就是一对神经质的变态兄弟啊。 见有侍卫进来拿人,张欣语立刻挺身而出,对龙玄烨福了一礼。 “禀皇上,臣妾破案有功,别的赏赐就不要了,臣妾就想保这夏公公一命,他身上还有我师父仙丹的效力,臣妾想一点点把他的血放干,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什么新奇的药物。” 这么云淡风轻的话语,却听得众人一阵恶寒,浑身的毛孔都剧烈的收缩起来。 贤王妃可是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大老爷们儿听了都感到惊悚非常。 龙玄烨紧捏眉心的手指立时一顿,有些好笑的看着张欣语。 “朕何时说过要奖赏你了?” “臣妾一天内破了这么大的后宫连环迷案,难道皇上不应该奖赏臣妾?”张欣语理所应当道。 自古以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谁会干让别人白捡便宜的事? “可这是你自愿请缨,替吴贵妃洗刷冤情所提出来的,朕并没强迫你啊。” “皇上可是九五至尊,不能这么小气,一个奴才而已,你都舍不得了?” 张欣语银牙一咬:“你若不应,我现在就在你这景阳宫的大殿上,放干他的血,惹你一殿的晦气。” “你敢?” “我敢!” 大眼小眼瞪了半晌,龙玄烨妥协了,这女人真狠,瞪着自己眼睛都没眨一下。 “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谁让你两样都占全了?给你给你。” 撇撇嘴,惹上你,朕才是最晦气的。 瞥了眼龙玄御眼波汹涌:回头好好管管你媳妇,朕可是皇上,大庭广众之下从来都不给朕点儿面子,这以后朕可要如何服众? 龙玄御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张欣语舒了口气,终于心甘情愿福了一礼:“臣妾谢皇上!” 回到静心宫偏殿,又是一个半夜,张欣语洗的香喷喷,就乖乖窝在龙玄御怀里,静默不言。 “语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案都已经破了,为何还闷闷不乐的?” 龙玄御含笑拢着她的秀发,用发尾骚骚她的脸颊。这女人神游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在想那个嬷嬷的话”张欣语抿了抿嘴角,幽幽道:“龙玄御,我说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啊,你给我满满的爱,而且只给我一个人。 每每想到那嬷嬷说的,让皇后不要整夜整夜站在窗前吹风,不要每顿饭都食不下咽,也不要每天抱着皇上的寝衣哭泣,我都觉得好里心酸。 我总以为这深宫的女人太狠,却原来她们的狠都是被寂寞给逼出来的。” “傻瓜!” 龙玄御吻着她的发顶,柔声细雨:“这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别想太多了,总之你的男人只会一直是你一个人的,那不就好了?” 张欣语轻轻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担忧:“那以后你真的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吗?我不想变得和皇后一样,我会死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龙玄御将她搂的紧紧,恨不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今天皇后的事让她没有了安全感,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安抚她。 这样的恐惧他也曾深深体会过,只有行动告诉她,他爱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一夜,张欣语像不知疲倦一般,一遍又一遍缠着龙玄御索要,在身体得到极大的愉悦和满足时,内心的恐慌慢慢被浓情代替。 不管会不会有那一天,现在她都要好好珍惜,珍惜每个能够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怎么看都像是偷情的 睡了一个日上三竿,撇去了昨夜的愁云惨雾,张欣语打算再去看看陆晚霜和吴清敏的情况,然后就出宫去。 如今,三天回门的日期都已经过去,不知道父王和母妃会不会又觉得她胡闹了?说也真是的,她怎么总是觉得到了这里事事都跟不上逻辑呢? “今天觉得如何?” 张欣语为陆晚霜诊了脉,抚平她的衣袖。 陆晚霜浅笑道:“已经感觉好多了,谢谢贤王妃的救命之恩。” “你我投缘,无需谈什么谢不谢的,等你好了,咱们可以经常走动,本宫也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承蒙贤王妃不嫌弃,妾身愿意和王妃做朋友。” 陆晚霜笑得有些腼腆:“贤王妃也知道,妾身来自江湖,在这偌大的京都城,除了皇上,就没什么人愿意和妾身说话了。能够结实贤王妃,妾身觉得很开心。” 张欣语感觉很是懵囧,她好想说,好歹你还是这个世界的,我可是来自外太空,比你惨多了。却还是憋住了,傻缺的话以后还是少说吧。 “你我年纪相仿,私下来就姐姐妹妹相称吧,以后咱们也算是有个伴儿,相互帮衬些总是没错的。” “嗯,是的,贤……语儿妹妹。” 相视而笑,又闲聊了一会儿,张欣语便起身离去。 御书房 兄弟两个执棋对弈,待一白子落下,龙玄烨揶揄道:“语儿可是把那小太监的血都给放干制药了?” “皇兄英明!” 龙玄御也落下一子,浅笑道:“皇兄智慧过人,定是早就看出了那夏公公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不是语儿想出的怪主意。” “她倒是个鬼灵精,这么狡诈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多得感谢皇兄没有拆穿她,要不然这欺君之罪不知会连累多少人?” 龙玄烨正经道:“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所以这些事都可以算做家事,如果什么时候都那么较真儿,朕不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而且……” 语锋一转,又颇为无奈道:“你觉得欺君之罪对于她来说,真能有什么威胁性?她只会说朕拿皇权压人,然后一口气拆了朕的景阳宫。 早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正好朕的好弟妹两样都占全了。” “语儿虽然叛逆许多,但她确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的心很柔软也很脆弱。”龙玄御宠溺的语气蕴藏着无限心疼。 想着她昨天夜里对自己说的那一声声‘我好爱你,你不能离开我’,他就想无时无刻的把她绑在自己身上,抚平她的恐慌。 龙玄烨莞尔一笑:“御,有时候朕真的看不懂你,当初父皇把江山交于你,你死活不干,非让朕来做这九五之位。 现在你却甘愿让一个女人把你作为丈夫的尊严踩在脚下,难道在你的心里,她比江山还要重要?” “她和江山一样重要”龙玄御毫不犹豫的接道:“但是江山是咱们龙家的,有咱们兄弟几人共同守护。而语儿,也是臣弟需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她是真心爱着臣弟的,所以她不会踩踏我的尊严。” “唉!果然是世事多变,”龙玄烨又落下一子,捡出被自己吃掉的棋子,调侃道:“想不到朕一向冷若冰霜,傲然铁骨的弟弟,居然有一天变成了裙下臣, 看来你当初把皇位交给朕是对的,要不然这祖辈传下来的万里江山,怕是要被那个活妖精给作翻了。” 龙玄御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想的是幸亏当初没有接下皇位,要不然上哪儿去遇见他的语儿? 过了午时,张欣语过来又把龙玄烨气了一番,便拉着亲亲相公回家去了。 贤王府 为了让未来姑爷快点好起来,玉凌峰可是把最好的药膏都拿了出来,所以这才短短两日,冷清秋腿根的烫伤就不再那么火烧火燎的疼痛,也可以下地行走了。 这会儿正坐在园子凉亭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自己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血魔教教主来着,为何会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还栽的这么的憋屈?肌肤相亲哪,为什么他就一点蛛丝马迹也想不起来呢?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思绪,冷清秋起抬头,欢喜的一瞬间无限落寞。 “怎么进宫这么久?” 张欣语耸耸肩,笑道:“宫里出了人命案子,了结了才回来的。对了,听下人说你受伤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伤在哪儿,给我瞧瞧?” 看张欣语突然伸过来的魔爪,冷清秋嗖的站了起来,俊脸几乎和他的衣服红成了一个颜色。 “你怎么了?我懂医术,保证治不死你,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治了,也至于反应这么大?” 张欣语疑惑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这男人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 “没什么事,已经快好了。” “快好了也就是还没好了?我只是看看又不是要对你图谋不轨,你干嘛紧张成这样?” 清风一带,拂起一缕发丝,映衬的那张笑脸格外动人。 冷清秋看的有些痴迷,他好久都没有细细看过她了,如今她已嫁为人妇,却依然深深住在他的心里。 “你当真要看?” “你在怀疑我的诚意?” “咳,不是”冷清秋轻咳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很不自然的道:“只是在这里看不太方便。” “不方便?” 张欣语仔细瞧了瞧,露在外面的地方完好无损,那就是在里面了。 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好像是不好,只怕这一院子的婢子,都会跑过来流口水的,谁让干哥哥长的这么人神共愤呢。 “那回房间看好了。” 冷清秋猛地一怔,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位置。 已经走出去的女人就喊道:“快走啊,还在那里发呆做什么?” 眼中一抹浮光,顺着她的脚步跟了出去。 进了厢房,张欣语还很是为人着想的关上房门,直让冷清秋的心咯噔一下。 “伤在哪儿了,前胸还是后背?” 一般时候就这两个地方容易受伤,张欣语也不把他当外人,竟亲自上手去扒他的衣服,整的冷清秋一顿手足无措。 “你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现在我是你妹妹了,以后我和龙玄御就都是你的亲人,你有事就和我们说,不要见外喽。” “语儿!” 冷清秋一把抓住她为非作歹的小手,眉眼纠结:“你说我们是亲人?” “难道不是吗?”张欣语笑道:“难道你把我当外人?” “没有,是,我们是亲人。”冷清秋紧着道。 不知为何,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滑过,他蓦然感觉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竟有些龌龊,放下张欣语的小手,拢了拢已经快被她扒干净的红衣。 浅笑道:“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劳烦神医妹妹给看了。” “那怎么行?万一伤口感染或溃烂就麻烦了。” 说着,张欣语又动起手来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尽管他紧着阻止,可是现在的张欣语力气可不比他小多少,只听嘶啦一声,大红的里衣就给扯了两半,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出来。 张欣语不满的撅嘴:“你就老老实实让我看看嘛,瞅瞅,衣服都给扯破了。” 吱嘎!房门被人推开,张欣语和冷清秋一同看向门口。 “你,你们……” 玉紫烟欢喜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睁的多大,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俩。 因着张欣语扒冷清秋的衣服,遭到阻止,所以现在呈现的是大手包小手的状态,再加上破烂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偷情的。 “表姐,你都已经成亲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玉紫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了张欣语一跳,想着她说的话,嗖的抽出自己的小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烟儿,你怎么了?” 怎么还说哭就哭了,貌似还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张欣语,我讨厌你。”玉紫烟指着张欣语,哭的愤然:“我和冷清秋都要成亲了,你干嘛还来勾引他?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 轰,张欣语只感觉一股热血窜上脑门儿,有些混沌不清。 成亲?玉紫烟和冷清秋?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扭头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冷清秋敛下眼睑,掩饰了眸底的失落。在张欣语看来他不否认那就是事实了。 “呦呵,没想到你们进展的挺快呀,还隐藏的挺深,快说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这么大的喜事儿居然把大家瞒的死死的,真是不像话。” 张欣语忍不住调侃,也忍不住怨怼,都是自家人,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居然在背地里进行,简直可气。 玉紫烟看了冷清秋一眼,心虚的低下头,还是止不住掉眼泪,她很害怕冷清秋会因为放不下对张欣语的感情,改变了娶她的想法,不由得咬着下唇,又愤愤的瞪向张欣语。 “你这小眼神儿可不好啊,有这么瞪着自个儿姐姐的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哪只手摸男人了,伸出来 张欣语拿出了当姐姐的派头,戳了玉紫烟一个爆栗,又道: “你放心我只想帮你的如意郎君看看伤势,是他誓死不从,非要替你保守贞洁,我们俩才拉扯起来的,不信,你问他?” 感情这小表妹也是一醋精,生怕别人染指了她的未来夫君。说起来如果是别的女人和龙玄御拉拉扯扯,自己怕是都要动手了吧,再看玉紫烟,还是比自己能沉得住气的。 玉紫烟一怔,喏喏的抬头瞅向冷清秋,虽然他不言不语,也没有什么表情,那她也选择相信张欣语了,大不了她就…… 眸光一动,心里已有了另一个想法。 听了张欣语的话,冷清秋都感觉自己要疯了,心里抽搐着疼痛,这女人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他对她的感情那么深厚,她就以为能轻易就断了的? 呵,玉紫烟的如意郎君?替玉紫烟保守贞洁?亏她说的出来。 玉紫烟止住了哭泣,抽抽噎噎道:“他的伤爹爹已经看过了,说没有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既然是师父说的,那就错不了了,早知道有师父给他看,我也就不来瞎操心了。” 站在他们中间,张欣语都觉得有点儿尴尬了,这气氛不大得劲儿呢。 “那个,你们俩就先培养感情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就不打扰了。” 说着灰灰溜溜的出了门,谁也没看到冷清秋眼里,那一抹哀凉至极的悲戚。 在花园里闲庭信步了许久,感觉有些乏了便想着回悠然休息一会,哪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座活冰山。 “你不是去和管家交代明日回门的事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欣语悻悻的挪向床边,这气氛不大对呀。 龙玄御拧着眉,脸上几乎结了霜雪,长臂一抬,掌心里赫然出现一条戒尺,一步步走向张欣语。 “哪只手摸男人了,伸出来。” 哪只?哪只手摸男人?张欣语蓦地红了脸,唰的一下又白了。 一定是烟儿那丫头片子去找龙玄御告状了,她还真是小气,都说了是去给冷清秋看伤了,还这么报复? 可是现在也不是气她的时候,眼前的危机可要怎么解除啊? “不要了吧,他也是我哥哥,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对不对?” “那他也是男人,而且你知道他伤的是什么地方吗?” 张欣语还真是傻不愣登的摇摇头,不知死活的道:“他不给我看,要不是烟儿去,我早就把他上衣扒光了……” “张欣语!” 一声暴喝,张欣语止不住一哆嗦,果然成功的打断了某人的大言不惭,待她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立时恨不得咬舌自尽,什么叫不打自招?这回可是死定了。 龙玄御简直气的不行,他也是回来时遇上南宫无痕,那小子可把这事儿当笑话一样说给了他听。 原来冷清秋之前轻薄了玉紫烟,玉紫烟又趁着他醉的不省人事,打算灭了他的子孙根,经过两个老顽童的调和,才决定给他们成亲,现在玉凌峰和冷严各自回了擎天谷和赤练峰,就准备给他们俩完婚了。 偏生刚刚玉紫烟又跑来告诉他,让他好好看着自个儿娘子,不要对别的男人乱摸,给他摸黑,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她是不知道冷清秋伤在了那个地方,那要是知道,她是打算把他的下身也扒光吗? 不行了,这么一想,感觉一口气都喘不上来,死女人,整天的就知道气人。今天非给她长长记性不行。 “我知道你两只手都摸了,都伸出来。” 阴森森的口气冻的张欣语直哆嗦,还敢把手往外拿?别开玩笑了,爪子会被打开花的。紧着往背后缩。 “相公,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打,到时候还要敷许多筱极膏,很浪费的!” 龙玄御也不妥协,深深觉的此风不可长,依旧冷着面目。 “不用讨巧卖乖,今天你说什么也没用,快伸手。” “相公~” 收到一记冷酷的眼神,张欣语知道再磨也是没戏,扭扭捏捏动了动背后的小爪,慢慢的伸了出来。 龙玄御咬着牙,其实他也不忍心下手。可是一想到今日若不教训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日后指不定又要去随便摸男人,他就狠了心,当真甩起戒尺打下去。 眼看着夹风的戒尺就要落在眼前白皙的手心上,香风一卷,竟打了个空,然后一只庞然大物蓦然挂在了他的胸前。 “你下来。” “我不,下来了,你真打我。” 张欣语八爪鱼一般把自己吊在龙玄御的身上,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却不停的耳鬓厮磨,怎么看都是撒娇带耍赖。 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哀怨,满满的委屈,还很给力的挤出几颗泪豆,瘪着小嘴嘟囔: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现在都舍得打我。你说过以后会一直宠着我的,你骗人。” 龙玄御被她搅的一个头两个大,扔了手里的戒尺,改成托着她的臀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来。 走到床前坐下,就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又板正她的小脑袋,无奈道: “语儿,我知道你们那个时代很开放,但这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不希望你被人说了闲话。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的一双小手,以后只能摸我一个男人。你摸了别人,我会吃醋的。” “那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好了。” “你说话算数,不然下次绝不轻饶。”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现在手痒了,你让我摸一摸。” “张欣语,我发现你才是一只小母色狼。” “那你让不让色?不让色我去色别人。” “不行,你忘了我刚说的话了?这辈子你只能色我一个。” “呵呵,那你还那么多废话,手拿开,这衣服太碍事了。” “唔……你下手轻点儿,很痛的……” 悠然居外面的树叶哗啦啦作响,有多少影卫差点儿从树上摔下来。 他们家王妃也太奇葩了,有时候呆萌傻白,有时候古灵精怪,又会整人,又会撒娇,简直就是千面女妖精,怪不得能把主子迷的神魂颠倒,看来这贤王府真的要换人当家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翌日 龙玄御带着张欣语回门,刚进沐王府就被赛傲雪逮住一顿数落。 “你们俩可真是能耐,人家都三朝回门,你们非得四天,不整点儿特殊的,就不能显示你们与众不同,是不是......” 也不管龙玄御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反正现在是她们家女婿,就当起亲人似的教训了。 龙玄御也不反驳,也不气恼,低眉顺目的聆听,对于岳母大人的性子,他也了解了一些。一直都有恋女情结,本来就不爽自己拐了她心肝儿,若是还敢出言顶撞,指不定就把女儿领回来。 至于张欣语同龙玄御并排站着,听着母亲大人的训斥,玩弄着手里的帕子,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最后还是张青云笑呵呵的扯了扯媳妇儿的衣袖,制止了她没完没了的磨叨。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别要让大家看了笑话,这以后教训他们的机会可有的是。” 赛傲雪愤愤的扫了他们一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过了母亲大人那一关,夫妻俩就跟进祠堂给张家祖宗上了香火,这样的日子,白慕怀也从龙玄烨那儿告了假过来,一家人喜笑颜开的,独独缺了张锦溪,从始至终张欣语的眸底都微微失落。 张欣芮的身体在刘香文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的差不多,所有礼节完毕后,被张欣语小心的扶着她回到春兰轩。 “大姐,我已经没事了,看你担心的。”张欣芮轻笑道。 这大姐和娘一样,都对她小心翼翼的,她哪有那么娇弱。 “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嘛。”张欣语亦是轻笑着:“最近孕吐好一些吗?” “娘拿过来许多酸梅,吃着就好一点儿。” “都说酸儿辣女,芮儿的肚子里可能是个男孩儿” 说着张欣语满眼的光芒看着张欣芮的小腹,恨不得她立刻就生出来个大胖小子给自己瞧瞧。 张欣芮一手抚上那儿,眼底一抹欢愉,一抹哀伤。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我和冥宇的骨肉,他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喜欢的。” 张欣语心底反酸,拉过张欣芮的手,笑道:“不光你们喜欢,我也喜欢,还有大娘,还有母妃,我们一家人都喜欢。” “嗯!” “芮儿,该吃药了。” 夜云飞见门没有关,就直接进来,然后才看见张欣语也在这里,脸上微微的窘迫一瞬,也就从容许多。 “原来语儿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被王妃圈在屋里诉衷肠呢?” 他将药碗放到桌上,推到张欣芮面前,便也坐了下来。 “四师兄真是说笑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以后指不定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哪有那么多衷肠可以诉的。”张欣语亦是笑着回应,眼中却是一抹复杂。 她也知道夜云飞对芮儿的心思,要不然她和龙玄御现在都在贤王府,他还留在沐王府做什么? 只是芮儿对冥宇至死不渝的感情大伙都看在眼里,他的路怕是也不好走,很可能无法得偿所愿。像这样明知道芮儿有了别人的骨肉而且不爱他,还这么守着她的男人也是没谁了。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他能化开芮儿的心,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你大婚那日也怪我提前回来了,没能帮你抓住那两个贼人,语儿莫要怪了四师兄才是。” “四师兄说的哪里话,算那两个毛贼命大,这账我早晚要找他们算得,到时候四师兄来搭把手就成了。” “义不容辞。” 一想到秦啸天和那个胆敢闯进贤王府劫她的莫名男人,张欣语就愤的牙根痒痒。 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生让他们搅的血雨腥风。要是再让她遇上那两个人,一定给他们挫骨扬灰。 “芮儿,哥哥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张欣语担忧的问道,按理说都这么久了,张锦溪也该回来了,他可是为了救自己出去的,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张欣芮摇摇头:“还没有消息,娘这几天也很担心哥哥,经常的唉声叹气。” “放心吧,回头我让龙玄御派几个暗潮兄弟出去找找,兴许哥哥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太好了,听说贤王的暗潮组织,人人都不同凡响,有他们找,一定会很快把哥哥找回来的。” 张欣芮喜笑颜开,却是掩不住眸底的悲痛,冥宇也曾是暗潮中最优秀的人员呢,却为了救自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嗯,你们聊着吧,我去看看小月准备好了没。” 张欣语起身要走,张欣芮也紧着道:“我也确实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云飞就和大姐一同去吧。” 夜云飞眼中一丝落寞,浅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别忘记把药喝了。” “嗯。” 出了春兰轩夜云飞轻轻叹口气,回头又看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门,心中无限失落。 “四师兄还是放不下芮儿?” 张欣语没有离去,定定的瞧着夜云飞,她看的出来他很难过。 夜云飞嗤笑一声,对她道:“她是第一个让我想要用一辈子去呵护的女人。如何放下?” “可是她现在已非完壁,还有了别人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不爱你,你还想要呵护她一辈子?” “那又如何?” 夜云飞转身给她一个背影,却是那样的孤傲。 “她依然是她,那个曾经因为我受伤,而哭泣的张欣芮。” 看他走出院落,张欣语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想到一句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这天的午宴满堂笑语,大多是些祝福的话,还有戏言调侃的。 酒性正浓,便有侍卫匆匆喊道: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豁然起身,首先张欣雅和刘香文就首当其冲跑了出去。紧接着院落就传来刘香文哭泣的怒骂。 “你这个不孝子啊,是要气死你爹娘是不是?跑出去这么久,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 没有传来张锦溪的声音,只听得张欣雅不停的劝慰母亲,然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全都进了膳厅。 张锦溪还是英俊倜傥的模样,却是清瘦了许多,进门看了张欣语一眼,便跪在了张青林的面前。 “孩儿不孝,出去许久,害爹娘担心了,请爹娘责罚。” 张青林看也不看他,胸口微微起伏,可见气的不轻。手臂一动,将手里的酒盏重重落到桌上,溅出一片酒水。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你还有家,还有爹娘了呢。” “好了好了,回来就成。”张青云紧着出来劝慰。扶起张锦溪,又道:“虽然溪儿没有赶上语儿大婚,却是赶上了她回门的日子,也是沾了喜气。” 张锦溪蓦地一愣,惊诧道:“语儿成亲了?” “是啊,哥哥。” 张欣语走过来,言道:“因为婚期定的匆忙,所以没能等你回来,哥哥莫要怪了妹妹。” 张锦溪面部肌肉僵硬着,语气里带着略微的嘲讽。 “是哥哥没有那个福气,没能亲眼看着语儿坐上花轿。” 他眼底的落寞没有人理解,只有云缺月看的清晰,那样沉重的不伦之恋,他只对云缺月说过。 “快别说了,溪儿回来,咱们一家也算是团圆了,都坐下来说话。” 赛傲雪笑眯眯的张罗,大家都各回原位。骂也骂过了,张青林夫妻俩便也不再对儿子横眉竖眼的。 午宴愉快的进行完毕,张锦溪颓败的靠在花园中亭柱上,就是有脚步声传来,他都懒得扭头去看。 “你回来了,我很担心你。” 柔柔的声音带微微的颤瑟,可见秋水的心里是有多么紧张。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我不想和你扯上一点儿关系。” 张锦溪总算看向了她,只是那眼神凌厉非常。 “锦溪,我早对你说过了,真的不是我设计了你。” 秋水上前拉住张锦溪的衣袖,近乎哀求的想要让他相信自己,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我也是受害者的,不是吗?” “明明是你约我去的,你还敢抵赖?” 张锦溪是愤怒的,一看到秋水的眼泪就更加莫名其妙的心烦气躁,甚至都想一掌拍飞她。 “我没有我没有”秋水哭着摇头:“锦溪,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约你去那里,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从来不敢对你心存幻想的,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胡说什么?” 张锦溪猛地抓住秋水的手臂,脸上布满阴霾。 “你知道我有所爱的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一声暴喝惊的秋水身体一颤,连眼泪都挂在眼睫上忘了掉下来。 张锦溪心中揪的紧,这些年来他不近女色,除了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就从来没和哪家小姐来往过。 而现在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居然说,知道他心里有所爱的人?难道他对语儿的情意被人看出来了? 秋水瑟瑟发抖,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五年前的三月初六河灯会上,我捡了你的河灯,看了里面的愿望心。”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谁把你卖进青楼的? “葛萍儿!” 暴吼一声,张锦溪怒不可遏,抓着秋水手臂上的大手不自觉收紧,力道几乎可以把那里捏碎。 那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啊,这死女人居然敢给扒出来? “你可曾对别人说过?” 秋水泪眼朦胧,她不喊疼,因为她心里更疼,话都说开了,反而豁然了。努力吸了吸鼻子,抬眸看着对她憎恶的男人。 “你觉得我会对谁说?我的家人吗?好让他们为我主持公道?” 不禁嗤嗤一笑,脸上尽是自哀自嘲: “我还有家人吗?他们逼死我娘,更不把我当人看,若不是顾及我与你有着婚约,指不定也把我扔进护城河了。” 张锦溪悄然松了手,漠然的看着她。 这时花园转角处两个相携的倩影徐徐而来,听到亭子里有人谈话,便恶趣味的躲起来偷听。 “二妹,你觉不觉的哥哥好像和秋水是认识的,看他们俩聊的多愉快。” 张欣语眼睛直直盯着张锦溪抓着秋水的大手,她亲爱的哥哥呀,她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可从没见他如此失态过。 “他们却是认识啊。” 张欣雅点点头,眼睛也朝那边努力着,又道:“她就是哥哥的未婚妻,葛萍儿。” “什么?” 张欣语惊叫出声,又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待确定亭子里的两个人都没听见时,才悄悄放下来,轻声道: “她就是葛萍儿?” 张欣雅没有吱声,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看哥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定是气她三年前不告而别了,要不然也不会她一回来,哥哥就离家出走这么久。 “她住在府里这么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张欣语用手臂戳她,小声道。 感情现在整个沐王府里,就她这么一个傻瓜还不知道呢。她还是不是这家人了? 张欣雅也无奈,亦是轻声道:“你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你自己一天到晚不着家,回来以后还总是和睡觉一般见识,我倒是想和你说话聊天呢,那也得我亲爱的姐姐,你给我机会才行啊。” 张欣语顿时一顿囧,貌似她说的还真是事实,无力的翻了张欣雅一眼,撇撇嘴道: “还大家闺秀呢,看你现在说话没大没小,简直和以前相差甚远。” 张欣雅不以为意,嘻嘻一笑:“有其姐必有其妹,和你学的,要不然大姐改日学着做个大家闺秀?” “没兴趣,仔细听听他们俩都说啥呢?” 于是两姐妹当真扒着耳朵,干起了听墙角的勾当。 亭子里气氛依然紧张,秋水泪流满面。 “锦溪,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有设计你。” “那我去提亲时,你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不,不是的。” 秋水似乎有些慌了,紧着道:“我没有不辞而别啊,我是被人掳走了,她们把我掳到洛阳,然后卖进了青楼里,我当时害怕极了,但是我想到了你,所以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逃了出来。” “你被卖进青楼?” 张锦溪一脸的难以置信,眸光闪动,看不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秋水很容易就以为,他是觉的自己进了青楼,肯定不干不净了,肯定更不会要她了。于是一双手死死抓着张锦溪的袖子解释: “锦溪,我没有让别的男人碰我,我是在那里妈妈准备拍卖我之前就逃出来的,你要相信我,我……” 秋水咬着下唇,脸色红了一片,发出低低细语:“我的身子还只是你一个人的。” “该死!” 张锦溪一只大手捏着亭柱,骨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尤其是那瞳孔中的阵阵冷箭,惊的秋水脚下一片虚浮。 “你可知道是谁设计的我们?是谁把你卖进青楼的?” 什么?秋水眸光一滞,愣愣的看着张锦溪。他问自己是谁设计他们?是谁把她卖进青楼? 这么说他是相信自己了?他不恨自己了? “锦……锦溪!” 灵动的双眸泛着受宠若惊的光芒,秋水扯出一抹笑容,心里像突然住进一只小鸟,飞来飞去的好快乐,赶紧掩饰着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招惹过谁。” “真是可恶,若是被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张锦溪敛下眸子,又问道:“既然你逃出来,为什么不回京都来?” “我……” 秋水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脆弱,幽然道: “那时候我身上没有银两,洛阳距离京都又很远,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弄的狼狈,一路上不停的乞讨。可是在终于快到京都的时候,我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街头。 后来是一位大娘把我捡了回去,可是那个大娘却是个狠心的,我醒了以后她就不停打骂我,让我给她做苦力,曾经有那么几日我都绝望了,甚至想到了去死。 直到有一天大娘生病了,有个郎中来给她瞧病,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我才对活着又重新有了希望。 然后我求着郎中给了我一包蒙汗药,那天晚上,我把它放在大娘的茶水里。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砸碎了绑在我脚上的铁链,再次逃了出来。” 转角的张欣雅已经咬着帕子哭的不能自已,要不是有张欣语搂着她,估计她都站不住了。 张欣语倒没像张欣雅那般哭泣,只是心里酸酸的,想不到她们未来大嫂还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秋水还在淡漠的说着自己的苦楚,若不是看她眼中那抹揪痛,都要怀疑她说的是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终于我回到了京都,当时我多开心啊,可是开心的同时我又多害怕。葛家我是回不去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进了家门。 但是我更不敢来找你,因为我怕你更容不得我,所以我就默默的躲了起来,只远远的看着你。 天不怜我,半年前我去山里捡柴,又遇上了血魔教的人,他们把我抓上赤练峰为婢,直到语儿也被抓了去,她用自己将我救了出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们还有两个儿子 秋水转身看着张锦溪,她知道他不关心自己,可是她爱他啊,这一点即便是百年后下了黄泉,也不会改变的。 “你不敢回葛家,不敢来找我,都是因为那个郎中对你说的事,对不对?” 也是出于好奇,张锦溪竟问了出来。 秋水微微一怔,沉思了半晌,走到张锦溪身边,她第一次拉起他的大手,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没错,因为那个郎中说我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 张锦溪蓦地睁大瞳孔,呆若木鸡,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秋水。 “锦溪……” 秋水咽下眼中的泪水,同样望着张锦溪黝黑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我们还有两个两岁多的儿子。” 这回不仅是张欣雅,连张欣语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去,直直磕在了面前的花台上。 天呐,她平白无故又多出俩侄子? 现在已经不能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张锦溪的表情了,惊恐,诧异,无措,还有一点儿懵圈。 “你……你说,我们有两个儿子?” 张锦溪都不知道这话是不是从他的嘴里飘出来的,反正他是听到了。 “是啊,他们是一对双胞胎,眼睛,鼻子,和嘴都长的好像你,我好爱他们,每每看到他们我都觉得你就在我身边。 锦溪,你会接受他们的,对吗?” 秋水的一双充满希望与恳求的眸子,紧紧锁着张锦溪的视线,她很欣慰没有看到他大发雷霆的模样,这让她更加确定,当初生下那两个孩子是正确的。 “不,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孩子?我不知道……” 张锦溪惊慌的推开秋水的手,无头苍蝇一般跑出亭子,跌跌撞撞。 “锦溪,锦溪……” 秋水追着他的背影紧走几步,还是没能唤住他,只任由泪水冲刷了脸颊。 看到哥哥走了,张欣语和张欣雅才抬步走了出来,瞄着亭子不停抽泣的未来大嫂,缓缓绕了过去。 “秋水姐姐?” 张欣语从背后唤了一声,秋水紧着抹了眼泪,转过身来。 “语……语儿。” “原来你是我大嫂哦,怪不得你会在赤练峰救我呢。” 秋水面色微囧,尴尴尬尬道:“你们都听见了?” “是啊,我们都听见了。” 张欣雅上前拉着秋水的手,笑道:“大嫂,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二小姐?” “什么二小姐,以后你也叫我雅儿或者二妹吧,你都叫大姐语儿了,再叫我二小姐,她会扁我的。” 说着调皮的瞅了张欣语一眼,后者表示很无奈,要说她知书达礼,温婉柔顺的二妹妹啊,怎么就这么的被她给熏陶的失了本性呢? “一家人?可以吗?” 秋水眼中微微亮,不禁又暗淡了下去。 她住在府里这一个多月,虽然从未短了她的吃穿,但是张青林和刘香文也从没有待见过她一次。 他们应该都是怪着她的吧,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遭遇,还会接受她吗?谁愿意让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做儿媳妇? 就算这些关都过了,锦溪呢?再看了张欣语一眼,秋水的眸光便更加灰朦。 “秋水浮萍,原来秋水姐姐就是葛萍儿,那为何在赤练峰上,秋水姐姐没有和我说实话呢?” “秋水本就是一株浮萍,不过是流浪人间而已,又何必给你们徒增烦恼?” “大嫂你好傻。”张欣雅皱着眉,听她说了这么多遭遇后,她真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个大嫂。 “对了,刚听你说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小侄子吗?他们在哪儿呢?” 秋水清浅的一笑:“他们在葛家祖宅一座废弃的宅院里,由我娘带着。” “你娘?” 姐妹俩同时惊诧出口,她娘不是跳护城河了吗?怎么还能带孩子?该不会那两个孩子也…… 看她们的表情秋水也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便笑着解释道: “我娘她还尚在人间,当初我娘被人陷害,羞愤不已就跳了护城河。不想顺着河流飘到了城外,后来被一户打鱼的农家给救了上来。 然而那时她已经看破了红尘,本想着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就削发为尼,不理凡世。却看我被葛家虐待,终究放心不下,还是决定留下来同我做个伴,有个照应。” “那倒是,有哪个娘亲不疼爱子女的?”张欣雅赞同的点头:“就看我娘前几天被三妹气的都要吐血了,现在还不是当成了宝贝疙瘩照料着?” “那秋水姐姐以后还要回到葛家去吗?”张欣语问道。 秋水摇摇头,愁容满面:“现在的我叫秋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葛萍儿,当初他们想要逼死我娘,又对我贬成仆役百般折磨,我早已对那个家没有一丝感情。 而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替我娘洗刷冤屈,还她清白名誉。可是我却无力做到。” “这个我们可以帮你。” 秋水喜极,有点儿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语儿,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欣语郑重其事道:“当初你为了我可是把性命都豁出去了,而且你又对我哥哥一往情深,说什么我也会帮你的。” “可是你要如何帮我啊?” 这事儿都已经过去几年了,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欣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秋水道:“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你还是要回到葛家去。放心,我保证这回没人再敢欺负你。” 秋水眼底暗流涌动,默默的点头,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回去后张欣雅把张青林刘香文叫到一起,一脸的神秘莫测。 “爹,娘,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你这丫头神神叨叨的,爹还有很多事情忙呢,你不说爹可要走了。” 说着真要起身,张欣雅眼明手快,急急把张青林按坐在椅子上。 “别呀,我说,我说。” 张欣雅泄了一口气,想要卖个神秘都不成。“好消息是葛萍儿说她已经给你们添了两个孙子。” “什么?” 夫妻俩霍的站了起来,大眼瞪小眼,艰难的消化这一爆炸性新闻。 张欣雅被他们激烈的反应惊的一怔,又弱弱道:“坏消息是哥哥知道这件事以后,又跑了。” “这个逆子。” 张青林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刘香文紧着过去给他平胸顺气。 “溪儿这孩子也真是的,这还没成亲,怎么都弄出孩子来了?” 回头看了张欣雅一眼,没好气道:“看看你们三个不争气的东西,一个个的,都是造孽。” 刘香文也是气的不轻,哪有什么是好消息?都是坏消息,净给沐王府丢人。现在好了,先是张欣语,后是自己这三个败坏门风子女,这沐王府想不出名都难了。 “娘!” 张欣雅也觉得理亏,羞愧的低着脑袋。 “既然葛萍儿把孩子都生了,为什么现在才露面?”刘香文疑惑的皱起眉头:“还有,她也在王府住了许多日子,为什么都没有说过?” “葛萍儿说她以前没有回来,是怕你们不愿意接受她,因为她被人卖进了青楼里。” 眼看着张青林和刘香文都要急了,张欣雅又赶紧道:“不过,她很快就逃了出来,她还是清白的。” “进了青楼那种地方,哪有什么清白的?”张青林暴喝出口。“咱们沐王府可以不用计较贫富地位,就是不能接受从青楼出来的女人,她想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不可能。” “爹,大嫂她也是受害者,她也不想被人卖进青楼啊。而且您还有两个孙子流落在外呢,您就不心疼啊?” “别跟我胡搅蛮缠,以后不许管她叫大嫂,她从青楼待过,谁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我们张家的骨血?我是不会接受两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的。” 张欣雅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爹爹发过这么脾气,他可一向是家里最和蔼可亲的长辈呀。 “娘。” 见张青林那条路走不通,张欣雅赶紧把请求的目光移向刘香文。 刘香文也是凛着眉目,字字生冷。 “我和你爹的看法一样,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做儿媳妇。至于孩子,也总是得调查一番的,张家的血脉容不得含糊。” “可是葛萍儿与哥哥是有婚约的啊,难道咱们家要做背信弃义的人吗?这样外人就不会耻笑了吗?” 张欣雅据理力争,却遭到张青林的拍案而起。 “逆女,你是要和你哥哥一样,想要气死你爹娘是不是?今天你就是说出天花来,也别想让我接受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当初是她负了婚约,我们苦等她三年也算仁至义尽,而她现在又是污浊之体,外人何故要耻笑我们?这都是理所应当。” 张欣雅还想再说什么,瞅着张青林已经气的脚下虚浮不稳,便是没敢再度开口。 这时门外传来难以抑制的闷泣,张欣雅开门一看,原来是秋水一只手端着茶盘,一只手捂着嘴哭泣,眼泪早已流了一脸,花了妆容。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个小奶娃 “大,大嫂?” 张青林和刘香文也是看到她了,却都把头扭向一边,不望不闻。 秋水忍着抽噎,小步进屋,将茶盘放到桌上,双膝跪地,朝二老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萍儿自知身份卑贱,再无法匹配锦溪。萍儿也不敢奢求做张家媳妇,但是念儿和锦儿也确实是锦溪的骨肉,萍儿绝不敢妄言。 若是伯父伯母不肯接受他们,萍儿也是愿意自己扶养他们长大的。只希望二老可以看他们一眼,让他们能够受到祖父祖母的福泽。” 刘香文眼底浮现一丝动容,不经意瞥了秋水一眼。 “是啊,娘。” 张欣雅紧着上前道:“大姐说了,宫里的御医教过她一种滴血认亲的方法,能够清楚的验出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 您和爹就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嘛,万一真是你们孙子,你们就忍心让他们在外面吃苦受罪的?” 刘香文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眉心纠结成了一个疙瘩,商量的口气询问张青林: “雅儿说的也对,要不咱们就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秋水露出欢喜,巴巴望着张青林。 哪知张青林依然怒火不减,甩了刘香文一个趔趄,就道:“爱去你去,我没功夫跟你出去丢人现眼。” 说完看也没看秋水一眼,大步离去。 刘香文还从来没被张青林甩过,一时激愤,冲着那背影就喊道:“自己去就自己去,我不光去,我还给带回来。” 张欣雅哑然,她娘可是被她爹宠惯了的,那在家里就是王母娘娘,一手遮天。而她爹连玉皇大帝都不是。现在王母娘娘生了委屈心理,不是正好可以趁热打铁吗? “娘,那我们还去不去?” “去,现在就去,说不定真是我孙子,我要气死你爹。” 秋水跪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终于在张欣雅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匆匆起了身跟着这娘俩出了门。 刘香文走的挺快,脚步也有力,显然对张青林的气还没消。走到门口就碰见了张欣语。“大娘,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我要去看看萍儿那两个孩子。”刘香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道:“语儿,你和大娘一起去,我就不信他不去就没人去了?” 张欣语一脸惘然,询问的眼神飘向张欣雅。 “正好大姐也能帮娘看看那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就一起去吧。” 说着张欣雅率先把她拽上了马车,再磨蹭一会儿,等她娘的气消了就哪儿也去不上了。 出了城门往西郊走了一柱香的时辰,马车停在一所院落前。这是葛家最原来的祖宅,后来葛家在京都发展成了大族,搬进了城里。这所宅院就此荒废下来。 也幸得有了这所荒废的宅院,当初葛萍儿母女才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 张欣语和张欣雅搀扶着刘香文下了马车,秋水在一旁后侯着,心儿却已经飞进了院里。因为她真切切听到了两个奶娃子叽里咕噜的言语声。 小院虽是破旧却也干净,周围只有一些简单的家中必用的东西,可见非常简朴。 “秋水,是你回来了吗?快来看这俩小祖宗,都摔到一起去了,呵呵呵!” 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和蔼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愉悦,带着宠溺。 秋水眼底泛出丝丝泪花,嘴边拂起淡淡的笑意,还是跟在刘香文后面进了门。 进了里屋就见一个粗布襦裙的妇女,喜笑颜开的逗弄着床上两个张牙舞爪的小不点。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滚来滚去,嘴里说着含糊不清语言。 “秋水,你快来看,你……” 妇女听到有人进门笑着招手,回头之际笑容僵在脸上,后面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儿。 “张夫人?” “葛夫人,别来无恙。” 刘香文惊诧的瞪大双眼,在马车上秋水已经告知她,她娘还活着,这两年多也是她娘一直在照顾她的孩子。 所以她惊诧不是因为吓得,而是因为当年貌美如花的葛夫人杨氏,竟然苍老了这么多,最起码和自己比较起来,像是差了十几岁。“张夫人快请坐,这里简陋,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茶水,就喝些白水润润喉吧。” 听到娘亲如此说,秋水紧着倒了一杯白水递到刘香文眼前。 刘香文未落座,对白水也久久未接,秋水和妇人顿时尴尬不已。 “大娘一定是不渴,我倒是渴的不行了,这水就给我喝了吧。” 张欣语也知道刘香文是有意刁难秋水,一把接过水杯喝了个干净。 秋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娘……娘亲亲……” 床上的两个小家伙许是见外婆不陪他们玩儿了,也就不摔跤了,起来就看到了他们的亲亲娘亲在不远处。都争先恐后的爬下床,伸着两只小膀子,颤颤巍巍走来。 “娘亲……锦儿想娘亲……抱抱……” “要抱抱……念儿要抱抱……也想娘亲……” 秋水快步走过去蹲下,一手一个抱住两个心肝儿,左右各亲了一下,宠溺着。 “娘亲也想你们,你们乖不乖?” “念儿乖,弟弟踢念儿屁股,他不乖。” 小嫩娃撅着嘴儿告状,奶声奶气的让人喜欢极了。 另一个嫩娃不干了,搂着秋水脖子撒娇: “娘亲,锦儿没有故意踢哥哥,锦儿是乖宝宝。” “娘知道,你们都是娘的小乖乖。” 那个叫念儿的小宝宝很是眼尖,终于看到了这屋子里还有不认识的人,他也不害怕,一个劲儿瞅着。 “你叫念儿对不对?我是姑姑哦,快过来给姑姑抱抱!” 张欣语对着俩娃喜欢的不得了,立时也蹲下来冲着娃子召唤。 念儿轻轻脱离秋水的怀抱,当真伸着小手颠儿颠儿跑过去。 一股奶香扑来张欣语头晕目眩中,怀里多了一个小肉包子,甜腻腻唤着:“姑姑!” 张欣语将他抱了起来,有意的晃到刘香文身边逗弄。 “你这小不点真讨喜。” 说着亲亲他的小脸,小脖子,逗着小家伙咯咯直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爱! 张欣雅看着心痒难耐,也跑过去抢过秋水怀里的另一个宝贝,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抱了起来。 “锦儿锦儿,我也是你姑姑哦,给姑姑亲一个。” 小家伙揪着张欣雅领子上的小花,低着脑袋奶声奶气:“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 “……” 张欣雅一顿懵,这崽儿怎么不如大姐抱那个可爱? 秋水感激的看着这两姐妹,她知道她们是想让刘香文主意到这两个孩子。 “大娘你看这哥俩长的就和二妹三妹似的,虽然像也好认,不像别人家孪生子放在一起都认不出来。您说是不是咱们家血统好?看他们长的多像哥哥,尤其是念儿的眼睛都和哥哥的一模一样。” 就怕刘香文看不到似的,张欣语都把念儿送到了她眼前。 刘香文嗔了她一眼,忍不住纠正:“净胡说,这嘴巴和鼻子都和你哥哥一模一样,就是眼睛不怎么像,你哥哥小时候眼睛可没这么有神。 你哥哥小时候那轮廓和锦儿的一样,也没有念儿的这么圆润。” “是吗?” 张欣语佯装的有些不好意思,又道:“都怪语儿生的晚了,没看到哥哥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这熊孩子,你要是生的早了不就是姐姐了,你哥哥小时候就这俩小东西加一起的模样。” “哦!” 张欣语偷偷看了含着眼泪的秋水一眼,贼贼的笑了,大娘这就是承认俩娃子是张家的孩子了。 “念儿,这个是祖母,她长的好不好看?” 张欣语没大没小的逗着,换作平时刘香文一定会教训她,哪有说长辈好不好看的?但现在她的一双眼睛都掉在小娃的小嘴儿上,很是期待他是怎么说的。 念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把搂住刘香文的脖子,还给‘啵’了一口。咯咯道:“祖母,好看,念儿喜欢祖母。” 刘香文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小鬼的真情告白,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东西,只感觉心底一片柔软,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了扑在自己身上的小念儿。 一下午的逗耍,刘香文对这俩宝喜欢的不行,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沐王府去。 刚进沐王府大门口,张欣语就对上了龙玄御不怎么愉悦的俊脸。 “你出去也不说一声,是不打算回家了?还要再打破一个礼节是不是?” 赛傲雪也过来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语儿,以后你就是贤王府的当家主母了,凡事不可妄为,要顾及王府的脸面知道吗?” “我知道了,母妃。” “弟妹。”刘香文一脸歉意的走来:“今天这事儿是怨我了,是我硬拉着语儿出去的,你看还险些误了时辰。” 赛傲雪笑道:“大嫂,无碍,好在吉时还没过。” 拜别了一家人,龙玄御就领着张欣语,带着一条长队,浩浩荡荡回了贤王府。 夜里,张欣语躺在龙玄御的怀里玩弄他的墨发,满脸的神游。 “语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没什么”张欣语回过神来,笑道:“只是觉的太多的事都很出乎意料,没想到哥哥突然间竟然有了两个儿子,你没看到他们俩,真是可爱极了。” “原来语儿是想要儿子了,要不咱们再努力努力,也来早早的生一个?” 龙玄御坏笑着瞄准张欣语的嘴唇进攻,还没得逞就被一只小手挡了回去。 “别闹,说些正经的。” “能在床上说的正经事不就是造娃吗?” 张欣语白了他一眼,最近总是感觉这男人缠人的很,都已经无语了。正了正脸色道: “龙玄御,秦啸天炼了一种很邪门儿的武功,听师父和干爹说叫‘幻泷音’,你以前听说过吗?” 龙玄御摇摇头:“没听过,大婚那天他就是用了这种功法?” “嗯,像是一种惑人心智的功法,我看那天很多受了重伤的暗潮兄弟都受不了,看的出来他还是功力尚浅,待日后一定会祸害武林甚至是天下的。”张欣语说着,不禁有些担忧。 “呦呵,我娘子还能看出他功力尚浅,可真是不简单呐。不知娘子何时把自身的功力融会贯通啊,整天凭着潜意识招数打架可不好。” 龙玄御语带揶揄,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她的功力现在都不知道要高出自己多少了,还是只会使蛮力,看上次和皇兄决斗就知道了。这遇上真正的高手是要吃亏的。 张欣语撅着嘴,有点委屈:“我也想融会贯通啊,可是我不懂法门,你又不教我。” “那是我的错了,以后每天教你一个时辰。”龙玄御一脸我已领悟的的表情。 “为什么不多教一些时辰,那我不是能早点学会?” 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想想在这古代,没手机没电脑,想学着大妈跳个广场舞都没有,以后每天都要无聊的发毛。 “那可不行”龙玄御把她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邪魅一笑:“我每天要上朝,还要帮着皇兄处理一些政务,如果再把时间都用来教你学功法,那我们还有什么时间制造宝宝,刚刚你不还说喜欢儿子呢?” 张欣语娇羞的埋下脸,这货到什么时候都把造宝宝放在第一位,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胚。 眼看着他又开始手脚不规矩了,张欣语紧着转移话题:“对了,那个混蛋秦啸天不是和那个王尚书有来往吗?你不也说去他府上查看一下有没有关于秦啸天的一些线索吗?你去了没有?” “回来之后,我就忙着咱们大婚的事宜,哪有功夫去?但是我倒是问过皇兄了,他说已经把王庆阳的府邸赏赐给了现任吏部尚书,”龙玄御微微叹息:“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般这种秘密的来往物件,都应该会藏到一个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相信现在的吏部尚书也不会发现的,你去吧,一定能找到。” “语儿。” “嗯?” “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装了这么多智慧?鬼灵精怪的。不过有时候又傻的要命,这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女人,真让人喜欢的不行。” 张欣语抬起头来一脸茫然道:“为什么我听不出你这话里是褒是贬呢?” 龙玄御莞尔一笑,把她按在自己胸前,温柔道:“是爱!” 沐王府 这个夜里刘香文也睡得很不安宁,翻来覆去的,惹得张青林也睡不好。 “夫人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儿,生虱子了吗?动来动去的。” “去你的,你才生虱子呢”刘香文没好气的踹了张青林一脚:“老东西,我今天可是去见了那两个孩子,不用证明那也是我们溪儿的骨肉。 两个加一起就和溪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他们叫祖母叫的可欢呢,我真是打心眼儿里稀罕他们,所以我打算把他们俩接回来。” “不成!” 张青林一听立刻翻身而起,横眉毛竖眼的:“你要是敢把他们接回来,我就,我就……” 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合适的威胁词语,可见这以前还真没威胁过。 “你就怎么样?打我?把我扫地出门?”刘香文挑衅的看着他,瞅他憋的发紫的脸心里就好笑。 张家祖训:夫妻和睦,需相敬如宾,不得打妻休妻,或对其凌辱。她就不信他还能想出什么惩罚她的好手段。 果然张青林把头一甩,凝着脸:“不论如何我都不允许那两个孩子进门,赶明个让那个女人也给我出去,我们张家门第清白,决不允许这种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住在这里。” “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溪儿的亲骨肉,难道就任由他们在外面受苦吗?” 刘香文也冷了脸,忍不住斥道:“当初芮儿怀孕你是怎么说我的?这才多久就拌饭里吃了?女儿的孩子都能接受了,为什么儿子的孩子就不能要了?” “这怎么会是一样的事情?”张青林觉的都要被自个儿娘子搞疯了,声音都大了起来:“芮儿孩子的爹我见过,虽是贤王府的下人,那也是个好男人,别的不说,就说他为救芮儿丢了性命,那个孩子我也给他养育成人。 可是那葛萍儿呢?三年前失踪,咱们提亲时是丢了多大的脸面?本想着过去就过去了,等过两年给溪儿物色一个好女子。谁成想她又回来了,还在青楼里待过。 若真迎了她们娘仨进门,往后咱们溪儿还有什么面目在朝堂上立足?连二弟都要跟着抬不起头来,你这个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刘香文被吼得没了底气,撇撇嘴:“要怪也得怪你的宝贝儿子,做下这等糊涂事,他倒好又跑了个没影,看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个逆子!”张青林大掌攥成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床板上。 “现在还说些什么没用的?反正我的孙子我一定得接回来。” “我说了不接就不接,说什么我也不会让那种女人生的孩子进家门的。” “你……” 刘香文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的啐了一句:“老顽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是爹爹 夜深人静,树叶在冷风的吹抽下发出唰啦啦的怒响,墨黑的西郊一抹暗影如鬼魅般掠入小院。立于窗前,透过窗棂缝隙向里面看着。 屋子里烛火摇曳,发出孩童欢快嬉闹声,还有一个妇人诱宠的叹息。 “都这么晚了,你们这两个小鬼还不睡,可要困死外祖母了。” “外祖母,念儿又想娘亲了。” 一个软软喏喏的声音似是有些不欢喜。 “哥哥乖乖,娘亲说还会来看锦儿和哥哥的。” 另一个软软喏喏的声音安慰哥哥,给人的错觉,他才是哥哥的模样。 “还会有大姑姑,二姑姑和祖母吗?” “锦儿也不知道,大姑姑老喜欢亲我,她是女流氓,咯咯咯。” “你这个熊孩子”杨氏戳了锦儿的小脑门儿,嗔笑:“大姑姑那是喜欢你,如果你们祖母让你们认祖归宗,她可是你们的大恩人。” “外祖母,什么是认祖归宗?”念儿歪着小脑袋问。 “认祖归宗就是回到你们真正的家里呀,有祖父,有祖母,还有念儿锦儿的爹爹和娘亲。” 杨氏蓦然失落了起来,眼底氤氲一片:“到时,外祖母就很少能看到你们这两个小心肝儿了。” 显然这两个小家伙对认祖归宗只是一知半解,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最后外祖母说的有爹爹娘亲,他们是听明白了,一起拍着小爪子,乐不可支。 “锦儿,你说爹爹好不好看?” “不好看。” “为什么嘞?” “你看他都不敢来看咱们,他一定是长的像大灰狼,怕吓到咱们。” 小念儿想了想,爬到床里拿出一幅画打开,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芒。嘟囔道:“原来大灰狼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杨氏摇头轻笑,还真是个傻孩子,他和小锦儿每天在一起,锦儿上哪儿去看见大灰狼长什么样? 窗外人影眼中一抹流光,却很快被冷酷代替,几个步伐移至门口,大掌一抬房门无风自开。杨氏闻见声音刚欲回头,黑影袭来,几个穴位游走脖颈微痛,便晕在了床上。 两个小家伙显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外祖母怎么说着话就睡着了,待看见床前的人时,立刻异口同声喊到: “爹爹!” 张锦溪同样看着自己两个从未谋面的儿子,心里阵阵抽动。他们好小,小嘴一张一合的也好可爱。可是他不能让他们存活在世间,他不想要这两个孩子。 眸里寒光乍现,掌心灌输真气,一手一个掐住了小奶娃纤细的小脖子,将他们从床上拎起。 呼吸不再顺畅,小念儿和小锦儿眼里充满了惊恐,小脚也是胡乱的蹬着。 “爹……爹爹……” 小念儿嘴里发出细微的哀鸣,无助般攀着张锦溪的大手。 “爹爹……” 胸口蓦地一痛,张锦溪猛地松手将他们扔回床里,扶着床沿额上滚出密密的汗珠。 小念儿和小锦儿抱做一团缩到床角,惊恐的盯着张锦溪,沥沥哭泣。 “哥哥,锦儿怕,锦儿想娘亲。” 这时小念儿做起了哥哥的样子,搂着弟弟:“锦儿不怕,他是爹爹,娘亲说,爹爹是好人。” “可是爹爹掐的锦儿好痛。” 小念儿无言以对,他的脖子也好痛,爹爹为什么掐着他和弟弟?难道他不是爹爹?瞥了眼娘亲留给他们的画像,确实和画里面的爹爹一样的啊。 那爹爹一定是和他们做游戏吧?这么想着小念儿的胆子反而大了许多。看爹爹趴在床沿很疼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 “爹爹乖,不要哭哦,你哪里疼?念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哦。” 奶声奶气的童语像清泉流过张锦溪的心底,柔柔绵绵,他猛地抬头,可吓了小念儿一跳,想要往后躲,却被张锦溪一把抓住了小胳膊。 小锦儿也很惶恐,以为爹爹又要打哥哥,嗖嗖爬了过去,咬住了张锦溪的手背。张锦溪嘶的一声,松了手。 “你放开哥哥,你是坏爹爹。”小锦儿虽然害怕,还是满脸恼意,娘亲说了,他们兄弟一定要友爱,不能被人欺负去。 张锦溪不禁莞尔,连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再看这两个小东西,他们可是自己的骨肉呢,刚刚他怎么就忍心下得去手?蓦然脑海里又想起秋水,她居然把两个儿子取名念-锦? 嗤笑一声,自己荒唐了这么久,也许在这剩下不多的时日里,他应该为她们母子做些什么了。 “你们是叫念儿,锦儿?” 小锦儿没理他,依旧防备似的搂着哥哥,小念儿则是眨啊眨的小眼睛,点点头。 “我是爹爹,爹爹刚刚是和念儿锦儿玩游戏呢?念儿锦儿不要生爹爹气好不好?” 张锦溪伸手一手一个把他们抻进自己的怀里,扑鼻的奶香顿时将他的心溢的满满。 小锦儿有些无措,愣愣的看着他,想要逃下去,又有点舍不得,这人说,真的是他们爹爹呢! 小念儿就不一样了,乐呵呵圈上张锦溪的脖子,他猜对了呢,爹爹真的是在跟他们玩游戏。 “爹爹……爹爹……咯咯咯……” 看哥哥和爹爹那么亲昵,小锦儿有点儿嫉妒,不甘示弱的在张锦溪脸上啵了一口,喏喏唤道:“爹爹……” “诶,乖儿子。”张锦溪坐在床头板凳上,让两个小家伙坐在他腿上,笑问:“念儿和锦儿有没有怪爹爹都没有来看你们啊?” “没有啊”小念儿歪着头想了想:“娘亲说爹爹去很远的地方了,等念儿长成男子汉,爹爹就回来了,那现在爹爹回来了,是念儿长成男子汉了吗?” “念儿和锦儿都是小小男子汉了,将来一定能好好的保护娘亲的。” “嗯,还要保护爹爹和弟弟。”小念儿乐呵呵的。 哇,今天好开心,突然来了好多喜欢他和弟弟的人,有祖母,有大姑姑,二姑姑,现在还有爹爹,真是好棒哇。 “念儿和锦儿要不要和爹爹回家去?” 锦儿又迷惘了:“这里不是念儿和锦儿的家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小鬼大 小念儿摇晃着小手在弟弟面前:“不对不对,外祖母说念儿和锦儿真正的家有祖父,有祖母,有爹爹,有娘亲。” “那为什么没有外祖母呢?锦儿不想离开外祖母。”小锦儿依旧迷惘,不满的撅着小嘴儿。 然后小念儿也迷惘了,对呀,为什么没有外祖母呢?晚上不搂着外祖母他也睡不着。 面对这两个人小鬼大,张锦溪心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笑道:“祖父和祖母都喜欢念儿和锦儿啊,若是念儿和锦儿想念外祖母,也可以邀外婆去家里小住,你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在外面做野孩子,等回到家里去,然后还要读书识字呢。” “嗯嗯,”小念儿重重的点头:“爹爹那咱们回家吧,念儿和弟弟不要做野孩子。” 张锦溪轻笑着起身,将俩宝放到床上,解了杨氏的穴位。杨氏悠悠转醒,像是想到了什么嗖的坐了起来。待看到张锦溪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伯母,请您给念儿和锦儿加些衣物,我想把他们带回府里。”张锦溪温润尔雅道,就是平时谦逊的模样。 “啊?好,好!” 杨氏有些反应不过来,木讷的下床,翻箱倒柜找出了两件棉褂子给两个小家伙穿上,手都是不停的颤抖的。 “外祖母,不哭不哭,念儿给外祖母擦擦。” 原来杨氏在不知不觉中竟掉起了眼泪,含笑看着自己一手带的孩子,这么快就要和两个宝贝分离了,真是舍不得。 依依恋恋讲父子三人送到大门口,杨氏不由得东张西望,映入眼帘的都是寒月下树木的暗影。 “夜里风大,孩子还这么小,怎么不驾个马车来?这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张锦溪淡笑着:“无碍,我快一点儿,他们吹不得多少风。” 转身足尖一点,真气一提,人已掠出丈远,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杨氏在原地傻愣,冷风一抽回过神来,天呐,她这女婿除了才华横溢,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哪。 望着那背影离去的浓浓夜色,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弧度,如此看来,当年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翌日, 平日里还算安静的沐王府花园里突然飘荡着欢乐笑声,引来小厮和婢子的观望,两个粉嫩的娃娃追逐打闹着,十分讨喜。 大伙本欲近些瞧瞧,竟发现大少爷一脸宠溺的坐在亭子里,顿时都望而却步,心思百转。 “这是哪里来的的宝宝?”有好奇心强大到不要命的婢女,小声着问道。 然后又一个接道:“不知道啊,应该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吧。” “哇,那该不会是大少爷的私生子吧?” “十有八九,看大少爷瞅他们笑得多温柔。” “那葛萍儿不是要离开王府了?大少爷都把私生子带回来了,她还有什么指望?” “嘘嘘嘘!不要胡说了,那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儿,快点儿离开,被大少爷发现咱们偷看,指不定要挨板子了。” 就这样围观的下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每一波来了都远远的八卦上几句,然后再匆匆跑了。 “你们是谁?” 小哥玩儿的正热闹,对面又跑来一个比他们大一点儿的孩子,眼巴巴的问着他们。 小念儿咯咯一笑,学着他的语气:“你是谁?” 小棠脖儿一扬:“我是二少爷。” 念儿和锦儿对视一眼,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拉住他。 “二少爷哥哥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儿吗?” 小棠有些不知所措,这俩弟弟好热情哦,立刻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吧,哥哥带你们一起玩儿。” 张锦溪笑着出了亭子,赏了小棠一个手指头轻轻戳在他的脑门儿上。 “小棠不是哥哥,是二叔叔,以后可不能管念儿锦儿叫弟弟。” “为什么?” 小棠有些不愿意了,昨天母妃突然让自己管这个大了自己好多的人叫哥哥,今天这个哥哥还不让自己管比自己小了的人叫弟弟,大人的世界可真难懂。 “哇,哥哥有好多名字哦。”锦儿惊愕的张着小嘴儿,疑惑着问:“那到底你是叫二少爷,还是小棠,还是二叔叔呢?” “还是念儿和锦儿的名字好,只有一个,咯咯咯~”念儿也跟着起哄。 张锦溪顿感有些无语,小孩子的世界才真难懂。可他还是耐心的对这三个宝贝解释道: “小棠的名字就是叫小棠,下人叫小棠二少爷,我们可以叫他小棠,但是念儿和锦儿是小辈,只能叫小棠二叔叔,明白吗?” “下人是谁?”锦儿很是锲而不舍。 “下人就是,你看他们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张锦溪指着远处洒扫的几个小厮婢女。 “对哦,他们怎么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呢?” “因为他们是下人啊?” “那他们为什么是下人?” “……” 张锦溪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小孩子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啊?无奈的盯着三双同样迷茫的小眼睛,内心无限困苦。 有陌生孩子在花园里玩闹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各院,赛傲雪夫妻,张青林夫妻,张欣雅,张欣芮,秋水纷纷从各院赶了过来看个究竟。 “溪儿,他们是?” 赛傲雪指着和自己儿子玩儿的愉快的两个小娃子,对着张锦溪问。 “二叔,二婶,他们是我和萍儿的孩子,昨夜我将他们接了回来。” “你和萍儿的孩子?” 张青云被这一消息雷的不轻,看这俩娃子怎么着也有两岁多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大侄子,三年前是做了什么啊? “对不起,二叔二婶,三年前是溪儿做了糊涂事,溪儿也是昨日才得知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的,还请二叔二婶怪罪。” 张锦溪低眸敛目,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溪儿,不是二婶要说你,既然三年前你就和萍儿……”赛傲雪有些难以启齿,跳过去那句话接着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将她娶进门呢?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这谁的脸面也是不好看哪。” “我知道,还请二叔二婶责罚,溪儿绝无怨言。” “你这臭小子,现在罚你有什么用?你还能把他们重新塞回他娘的肚子里面去吗?” 张青云脸色很是难看,瞪了张锦溪一眼又一眼,最后一咬牙:“你可真是我们张家这祖祖辈辈出来的第一个不孝子,都不知道老祖宗会不会被你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张锦溪也不言语,只是低头受训。 确实,他们从小就被大人告诫,要本分做人,不可有违廉耻。张家从祖上就是门风干净,每代人都谦和有礼,鲜少做出为人诟病的荒唐事,虽然到了这辈出了张欣语这么一个活人精,门府还是一样的被京都大户小户为之称道。 如今子女接二连三的胡闹,现在又出现了张锦溪这档子事儿,干净的门风也真算是败个干净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善后吧,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受了委屈啊。” 赛傲雪劝着张青云,这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意外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每一件都让人措手不及。 “二叔二婶,这事都是溪儿的错,还希望家里人可以接受萍儿和这两个孩子。” “你想都不要想,我第一个不同意。” 一声怒吼,张青林已然快步到了花园,怒不可遏。后面是一脸惊慌的刘香文,然后是张欣雅,张欣芮。秋水从另一个方向赶来。 “逆子,今天我就当是白养了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沐王府,带着那个女人还有这两个小崽儿,给我滚,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爹。”张锦溪上前跪在地上:“我是您的儿子,他们俩个可是您的孙子啊,您让我们滚哪儿去?是我败坏了家风,您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只希望您能给萍儿和念儿锦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可能,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允许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人成为我的儿媳妇的。” 张青林气的眼睛瞪的多圆,指着边上还一脸无措的秋水,怒吼:“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赶紧给我自动滚出王府,否则别怪我让人把你扫出去。” 青楼出来的女人?张青云,赛傲雪和张欣芮都为之一愣,再看张欣雅和刘香文没有错愕,那她们显然都是知情的。 秋水氲红了双眼,紧紧咬着下唇,她没想到张锦溪真的会把两个儿子接回来认祖归宗。她更没想到张锦溪会为自己和两个儿子去求他的亲生父亲。 所以此时此刻,她不埋怨张青林不接纳自己,她反而很开心,因为她心爱的男人正在低声下气的请求长辈,要对她们母子三人负责,这都够了。 嘴角扯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亦步亦趋的上前,亦是跪在地上,跪在张锦溪身边。 “伯父,伯母,萍儿愿意赎罪,愿意离开王府走的远远的,只希望您二老能让念儿锦儿留下,给你们二老承欢。他们是锦溪的孩子,是张家的骨血啊,萍儿求你们让他们留下来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嫌弃大姑姑的口水 不远处玩闹的宝贝们听着这边喧闹不已,纷纷瞧过来,俩小宝一看娘亲跪在地上哭,就啥也不顾了,颠儿颠儿跑过来扑进秋水怀里。 “娘亲,你怎么哭了?念儿很乖的,都没有惹爹爹生气。” “锦儿也乖,锦儿给娘亲擦眼泪。” 秋水紧着把念儿锦儿推出怀抱,给他们指引:“念儿锦儿,这是你们祖父,快叫祖父。” 张青林多想大喝一声不要叫我,可是一看这两个儿子小时候的翻版就怎么也没能发出声音来。 念儿从来都是胆大的,看了眼一脸怒气的张青林,又看一眼,又看一眼,才敢拉扯他的袍摆,喏喏唤道:“祖父。” 锦儿就没敢,见娘亲不要他,挪了挪扑进了张锦溪的怀里,戒备的看着自己的亲祖父。 “爹,你看他们多可爱,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吗?”张欣雅也上前劝道。 每次他们四兄妹犯错,爹爹都是最通情理的给他们解围,怎么这一次偏偏就是他如此固执? “老爷,既然溪儿都把他们接回来了,就让他们留下来好不好?”刘香文也是实在心疼这对孙儿,见张青林如此冥顽不灵,又赌气道:“你要是执意把他们赶出去,就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一起赶出去好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都想逼我是不是?”张青林依然生气,火气却是没有刚刚的大了。 小念儿似是听明白了一点儿,祖父好像不愿意要他和弟弟,小小手又轻轻扯了扯张青林的袍摆,糯糯道: “祖父祖父,念儿和弟弟不要做野孩子。” 刘香文顿时心酸不已,眼底红了一圈,蹲下来拉过念儿,就心疼道:“祖母不会让念儿成为野孩子的。” “算了吧大哥”张青云动容,也站出来劝道:“咱们家血脉本就单薄,现在溪儿给咱们添了两个这么大的孙子,咱们家香火得以延续不是挺好的?孩子犯了过错换个别的方式惩罚。” 就见张青林刚要反驳,张青云紧着冲张锦溪吼道:“溪儿,这一次你可是太过分了,二叔和你爹都要被你气死了,不狠狠惩罚你难解我们这心头之气, 现在罚你跪在祠堂写张家祖训一百遍,写完之后滚去柴房,劈出王府往后三个月的木柴,你可有异议?” 张锦溪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道:“溪儿没有异议,愿意接受惩罚。” 张欣雅和张欣芮忍不住吞着口水,跪着写张家祖训一百遍?就是坐着写这一百遍的张家祖训,也够写个两天的,跪着不是要把腿给跪折了?写完祖训还要去劈王府三个月用的木柴,真不知道一个月之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瘦骨嶙峋半死不活的哥哥? “那行了,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这混球真是气死你二叔我了。” 张青云佯装成气的不行的模样。赛傲雪无力的嗔了他一眼,任谁也看的出来他这是在帮着自己侄儿呢。就是惩罚好像重了点儿,不过想想看,这几个孩子也是该罚罚了,一个比一个能作妖,动不动就搞的鸡犬不宁,不杀一儆百也是不行了。 脚步声窸窸窣窣,有侍卫前来禀报:“王爷,王妃,大小姐回来了。” “这臭丫头,昨天走的今天怎么又回来了?”张青云怒嗔,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正好被已经走近花园拱门的张欣语听见,脚下一个趔趄,幸得被小月扶住才没摔个狗吃屎,顿时一脸的郁闷。 她好像是听见被自己的亲爹嫌弃了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泼出去的水落地还没干呢,她爹就不想认她了? “父王,你是不是有了儿子,现在又有了孙子,所以就不想要女儿了?” 张欣语委委屈屈的走到张青云身边,大有他敢说是,她就哭死给他看的意思。 “熊孩子,说什么胡话?你不也是父王的心肝儿吗?父王还能不要你了?” “那你还嫌弃我又回来了,这里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昨天回门今天又回来,你也不怕被人笑话。”赛傲雪也忍不住嗔了一句。 张欣语却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笑话我的人呢,都是嫉妒你们生了个好女儿,气恼他们自己生的都是不孝女,有了夫家就忘了爹娘的。” 赛傲雪嗔笑:“就你最会强词夺理。” “呀,念儿,锦儿,有没有想大姑姑啊?大姑姑可是想你们了呢,过来给大姑姑亲亲。” 说着又蹲下来冲着俩宝伸出怀抱,眼前这架势不用猜也知道是兴师问罪的,她要保护自己的小侄子们不被波及。 (女侠,你还不知道吗?兴师问罪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你热心肠泛滥的有些晚了。) 念儿见祖父也不搭理自己,就离了刘香文转而投向张欣语的怀抱,受到一顿猛亲惹得他咯咯直乐,再看锦儿却是没什么被大姑姑抱着亲亲的欲望,只趴在张锦溪的怀里看着。 “小锦儿,你怎么不过来?再不过来大姑姑就不喜欢你了哦。” 锦儿摇摇头表示不接受威胁,嘟着小嘴道:“不要去,大姑姑会亲到锦儿脸上好多口水。” “呵呵呵……” 张欣芮很不给力的笑了出来,张欣雅也忍俊不禁,本来挺严肃紧张的气氛,因为张欣语的到来逗弄俩宝,顿时轻松了不少。 张欣语囧的不行,冲着锦儿又道:“小鬼,不让亲拉倒,还敢嫌弃大姑姑的口水,以后一口都不给你。” 锦儿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只听张欣语这么一说竟然跑了过去,蓦地亲了她脸上一口,乐呵呵道:“以后锦儿亲大姑姑,锦儿不吐口水。” 又逗的众人一笑,只有张青林依然板着脸,却是在眼底化开了一丝柔情。 “爹?” 张锦溪瞧见父亲眼底的变化,向他抛去询问的眼神。 张青林回过神,依旧冷着面目:“接受这两个孩子可以,只是这个女人我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正文 第二百章 张家祖训 今天就是说什么,他也不允许张家人口里出现一个青楼女子。 “伯父放心,只要您愿意接纳念儿和锦儿就成了,萍儿不奢求进入沐王府。” 秋水眼泪滚滚而落,深深的看着张欣语怀里的俩宝虽然她也舍不得,可是为了他们能认祖归宗,为了他们能有更好的前程,她愿意放手,这是作为母亲能给孩子最后的疼爱。 “萍儿,你也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张锦溪也是第一次主动抓住了秋水的手,却惹来秋水更加汹涌的眼泪。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不同意,你们四个全都给我混蛋。” 说完这句,张青林转过身不再言语。 张欣语松开俩宝笑道:“你们乖,去和小棠叔叔玩儿去吧。” 念儿锦儿摆出为难的表情,他们也很想去玩儿,可是娘为什么哭的很伤心? “念儿和锦儿乖哦,我们在玩儿大人的游戏,你们是小孩子就要玩儿小孩子的游戏,去吧去吧。” 听大姑姑这么一说,哥俩就放心了,原来娘亲在玩儿大人的游戏,又瞧着那边自娱自乐的二叔叔,他在玩儿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再也禁不住诱惑,拉手跑了过去。 “大伯,您一向疼爱语儿,就容语儿说句不该说的。”张欣语走到张青林跟前,轻声开导:“其实这件事情上最无辜的人就是秋水姐姐,哦,就是葛萍儿。 她和哥哥是被人设计,才有了念儿和锦儿,本来她在家里也是被人欺凌惯了的,可算熬到哥哥去提亲,偏生又给贼人掳了去,卖进青楼那种污秽的地方。 幸得她想尽办法逃出生天,这一路上是经历了无数磨难才保全了哥哥的骨肉,想想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没有家族的避荫,还没有找上咱们,她得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生下孩子的?若是换作语儿肯定是做不到的。 葛萍儿从生下来就和哥哥有了婚约,她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那她受到委屈咱们不是应该替她申冤出气的吗?为什么还要嫌弃她?” “就是啊,爹,女儿也觉得大姐说的对。” 张欣芮快步走来,突然拌了一下,张青林眼中闪过惊慌,刚欲扶她见她又稳当了,也松了口气。 张欣芮接着道:“您看您都是心疼芮儿的,生怕女儿摔了,大嫂一直都没有人疼她,还被人欺负,她多可怜。 而且她从生下来就是哥哥的娘子,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咱们家的精神不就是守望互助,不能心生嫌隙吗?您不能因为大嫂被人害了,就违背张家祖训嫌弃她。” “臭丫头,你是有身子的,爹能不管你?摔没了冥宇那小子就绝后了。”张青林避开重要话题,嗔了张欣芮一眼。 张欣芮与张欣语交换了眼神,听她爹这么说了一定是听进去了,有戏。 张欣芮再接再厉:“是啊是啊,就知道爹是最疼爱我们四兄妹的人了,可是您想啊芮儿若是摔了,有您和咱们这么一大家担心,当初葛萍儿可是没人管的,那她得是多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您的两个孙子啊? 还有您刚刚让她舍弃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不准许她进咱们家,她都答应了,这还不能证明她是一个好女人吗?现在的千金小姐哪有几个能比的上她的。” 见张青林又有反驳的迹象,张欣芮紧着挎上他的胳膊,漫不经心的提醒:“张家祖训不能忘啊,守望互助,不能心生嫌隙,不然祖先也会嫌弃您的。” “你这臭丫头,若不是看你有身孕的份上,爹一定打你一顿。” 张青林想要生气,又觉得似乎是气不出来了,瞪着地上的不孝子和秋水,大喝一声:“都给我起来。” 秋水有些不明所以,张锦溪扯出一抹笑意将秋水拽了起来。 “溪儿该罚,刚刚你二叔也说了怎么罚你,就那么办。” 张青林又将目光转向秋水:“至于你,语儿和芮儿说的也对,从你生下来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我这个做公公的不应该嫌弃你。 但是你这几年也把我们害的挺苦,尤其一个人带着张家的骨肉在外面受苦,就是大错,也罚你抄写张家祖训一百遍,然后和这个不孝子一起去劈柴。你可有怨言?” 秋水哪里敢有什么怨言,公公说她就是张家人了,他肯接纳自己了,那就是让她抄写一千遍祖训,劈一辈子柴她也甘愿。 “萍儿没有怨言,全听伯父的。” “诶?大嫂,你把我们张家的香火都生出来了,而且大伯也说他这个做公公的,你怎么还叫伯父呀?”张欣语笑着提醒。 秋水也明白过来,立即跪在地上,又道:“全听公公训示。” 张欣语挎上张青林的另一只胳膊,与张欣芮一左一右,笑道:“我就说大伯一直是我们家最开通的人了,没错吧?” “你这臭丫头少拍马屁,还不是你的舌灿莲花,生生把她说成了张家人?”张青林没好气的横了一眼,又道:“你们俩的惩罚先记下,萍儿,你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便回葛家去吧,等着选个日子把喜事办了,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 “公公”秋水轻唤了一声,低着头道:“萍儿已经和葛家恩断义绝,不愿意再回去葛家,现在的萍儿只是一个和葛家毫无瓜葛的人,叫秋水。” 张青林微微一怔,倒也明了,当初葛夫人被人抓奸之后,葛萍儿就不受葛家待见了,关于她倍受庶女欺凌的事,也是闹的人尽皆知,现在想想竟觉得气愤,他们竟然如此欺负她,简直就是不把沐王府放在眼里。 长袖猛地一甩,吓了秋水一跳,她以为公公这是生气了,不想他却说: “秋水,你回去吧,公公给你挑几个能打的护卫,去把以前受的委屈全报仇回来,就算是恩断义绝,也要报了仇以后光明正大的,这才像我们张家的人。” 秋水睁大着眼睛,已然找不到了自己的舌头,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受宠若惊啊。 “秋水姐姐,你干嘛呢?”张欣语好笑的撞了撞秋水的手臂:“是啊,你还是要回去的,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戏耍冤屈了吗?” 秋水低下头,踌躇的一瞬,眼中浮现一抹坚定。 “好,我回去,我想替我娘洗冤,我也想查查当年到底是谁陷害我和锦溪,是谁把我掳走的。” “正好我今天也就是为这事儿来的,西云!” 张欣语一挥手,一个黑衣女子飞旋而来,落到地面上。 “王妃!” “从今天起你陪在秋水姐姐身边,和她一起去葛家保护她安全。” 西云蓦然抬头:“可是属下的任务是保护王妃。” 张欣语赏她一记笑脸:“你觉得你家王妃现在还需要你的保护吗?还是你觉得我需要先请示你家王爷一下,再来通知你?” 西云俏脸一红,恭敬道:“谨听王妃安排。” 然后顺从的站到了秋水身后,余光瞄了眼张欣语,心里打怵。 不知道王爷知道她没有保护王妃会怎么罚她呀?可是不听王妃的,她请示王爷之后的结果还是挨罚,为什么今天值班的不是冥幽或西宴呢? 呜~好倒霉!为了确保小命安全,一会儿还是发信号给哥哥吧。 “语儿,这不好吧,她可是贤王给你的暗卫,你让她来保护我,贤王会担心你的。” 秋水很感激张欣语待她的好,可是公公已经说了给她带上几个能打的护卫,她断然不能再接受张欣语的暗卫。 “没关系的,西云的本事可多呢,有她保护你,我们也更放心些。” 见拗不过,秋水只好欣然接受了。 西云的脸上又红了一片,她好像被王妃夸奖了,不禁正了正身子,眼中一抹骄傲,自己的本事是挺多的,保护这个女人,绰绰有余了。 贤王府 龙玄御正午回来就没看见张欣语的影子,唤来管家一问,才得知她又回娘家去了,不禁脑袋有些大,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哪个才是她的家呀? 来到别院,房间里传出一阵琴音,流畅的旋律里蕴藏了无限感伤,仿佛一个饱尝沧桑的孤独人,独自站在天涯海角,寂寞惆怅。 龙玄御眸光闪动,微微叹了口气走进飘荡琴音的房间。 闻见有人来,琴音急转直下缓缓收尾。 “听无痕说你受伤了,可是好了?” 冷清秋有丝窘迫,无奈的扯出一个笑意:“好多了,谢谢关心。” 龙玄御走过去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叠信件放到冷清秋面前。 “今天我去吏部尚书府寻找王庆阳与秦啸天有何牵扯?不想在他藏着重要书信的暗格里,发现了这样几封信件,是和你血魔教有关的,我猜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王庆阳是我爹的大徒弟,本名胡焱。”冷清秋睨着桌上的信件,捡了起来拆阅,又道:“当年就是他背叛师门,带领大批高手血洗我血魔教,才导致我和爹带着仅存的门人逃到了极北之地。”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低级的威胁手段 “所以在王庆阳押解刑场的路上,真的是你派人把他劫走的?”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早就猜到了。” 龙玄御轻笑:“只是觉的一般的匪类是没有胆量在天子脚下劫法场的,而且看那些人伤人的手法又都是高手,正好你们又在那个时候冒出头来,很容易便会联想到。” “真没想到……”冷清秋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拿着信件翻看的手臂微微颤抖,好看的秋眸中迸出妖冶的怒气,指尖翻扯纸张的动作也愈加快速,最后‘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声冷气: “原来在背后捣鬼的人竟是秦啸天?他一直与胡焱狼狈为奸,互相借助江湖和朝廷的力量铲除异己,五年前血洗血魔教也是秦啸天指使胡焱做的, 他故意放走我们,就是为了误导我们和擎天谷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可恶至极!” 龙玄御凛着眉目也严肃起来:“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可是这信中还提到另一个神秘人,他才是胡焱能够带人进入血魔教总坛的重要原因。” “没错,”冷清秋愤怒的神色里带着一丝迷惘:“血魔教总坛的守卫阵法是我和爹爹一同布置的,还加了三重法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每个门人身上都由我或爹爹渡入解密的印光,才能安全进入,到底谁有这么大能耐解了总坛的法密,这也是我和爹爹一直想不通的。” “所以听胡焱说是我师父收买他血洗你血魔教,你便轻而易举的相信了?” 冷清秋歉意的点点头:“在江湖上能够有此能耐的,除了玉凌峰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难道你和冷前辈布置守卫法密的时候,身边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吗?” 龙玄御十分赞同冷清秋的说法,当今世上的两大高手只是冷严和师父,可想而知冷严布置的法密如果不是师父解的,那么必然是在他们设置法密的时候身边还有第三个人,掌握了法密的心决。 冷清秋眉峰轻拧,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禁又摇了摇脑袋,表示否定。 “你可是想起了谁?” “是我爹的一个关门弟子,当年我爹看上一个小男孩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便把他收做了关门弟子,可是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理解那些练武之人才懂的心决?” 龙玄御投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又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许世上还真是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武林高人,指不定是你们作恶多端惹了哪个呢?” “龙玄御,要不是看在语儿的面子上,你信不信我揍你?”冷清秋没好气的白眼龙玄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大舅子,你竟然吐槽我作恶多端?语儿可都没有嫌弃我,你信不信我会告诉她?” “别别别,”龙玄御紧着嗤之以鼻:“想不到冷教主还用这么低级的威胁手段,还真恕本王眼拙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贤王大人慢走不送。”冷清秋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龙玄御冷冷的走出门口,听着无风自关的房门声,暗暗生气:这里可是我家,我家,也不对我客气一点儿。 回到悠然居怎么待都不得劲儿,真准备出门去沐王府,西风便匆匆行来。 “王爷,刚刚西云来消息说,王妃把她派去了保护沐王府大少奶奶,问您可有什么指示?” “沐王府大少奶奶?” “西云消息信条是如此说的。” 龙玄御眉头皱的紧紧,恍然想起昨夜张欣语对他说的葛萍儿为张锦溪生了两个儿子,这么说沐王府是接受她们娘仨了。眼中不禁浮出一抹笑意,这样的德行丑事也能被接受,一定和他这个爱管闲事热心肠的娘子脱不了关系。 “知道了,以后你跟着王妃吧。” 西风微愣,眉目一低应了是,可看他一脸的揪痛,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也是,谁愿意去保护那只活妖精?一不小心还会惹了这只活阎王,比出去血拼还令人恐惧。 收拾好一切,张欣语和张欣雅陪着秋水前往城南葛家,下了马车,后面的护卫很有眼力见的上去叫门,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开了门,问找谁? 秋水盈盈上前:“崔叔,是我!” “大,大小姐?” 那个崔叔似是不相信似的又揉了揉眼睛,投入眼帘的还是秋水和善的笑脸,这回可相信了,不由得向身后望了望,紧着轻声对秋水道: “大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听崔叔的,就是在外面流浪也比回到葛家强,现在葛家可都是黄氏当家。老太爷,大老爷什么都听她的,你回来也是活受罪呀。” 说着崔叔把手伸进袖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小袋碎银子塞进秋水手里,眼底浮起水雾。 “崔叔也没什么能帮大小姐的,这点儿碎银大小姐拿着,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和崔叔说,崔叔能帮的就尽量帮你。” 秋水无限感动,这么多年了,在这葛家也就是崔叔对她最好。把银子重新塞回崔叔手里,微微笑道: “崔叔,您的好意萍儿心领了,但是萍儿必须回到葛家来,当年我娘的事我想再调查调查,您不是也一直不相信我娘会做出那种事吗?” 只见崔叔一脸的惊恐,又向后看了看挤出大门来。 “大小姐,夫人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有黄氏那个蛇蝎妇人在,咱们怎么能找到什么证据呢?就是找到了大老爷也不会相信的。 那女人心狠,你要是再回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可没法向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呀。” “崔叔,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再欺负我的。如今我是回来备嫁的,公公怕我受欺负都给我带来了护卫。” 秋水说着向后面示意了一眼,也让崔叔看得清楚,她说的是真的。 “备嫁?”崔叔当真不由自主的向边上看了看。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替我好好教训她 那两个年轻姑娘都是一身的贵气,后面还有一个板着脸的姑娘。可不是吗,马车那儿真站着四个护卫模样的男子。 视线受了回来,重新落在秋水身上,带着疑惑:“大小姐要嫁人了,可是沐王府大学士?” 秋水还没回答,张欣语扑哧的掩唇笑了,上来言道:“崔叔真是会说笑,葛萍儿从小就许给我哥哥,她若不嫁沐王府,嫁到别处去我们也不能干呀。” “啊,是老奴说错了话”崔叔囧了一瞬,又扫了眼张欣语,瞳孔蓦然睁大。 她说大学士是她哥哥?那她是沐王府的姑娘了,看她已是出了阁的打扮,惶恐的当时,扑通跪了下来:“小人参见贤王妃,贤王妃万安。” “没事儿没事儿,快起来吧。” 他这一跪把张欣语吓了一个激灵,赶紧要把他扶起来。崔叔哪敢让她扶啊,立刻手脚麻利的自己站了起来。 “崔叔现在带我去见祖父和爹爹吧。”秋水又道。 本来崔叔还是很担心的,又看看这阵仗,心中宽慰了许多,转身开了大门,把她们迎了进去。 崔叔把她们带进厅堂,又吩咐几个丫鬟去通知各房。不消一会儿,院落里便传来了急伐的脚步和窃窃私语声。然后进了厅堂。 “呦,这不是咱们家大小姐么?出去野了三年还知道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在外面活不下去,才想起只有葛家才能给你遮风挡雨了?” 第一个进来的就是黄氏母女,葛婉儿怒视秋水,眼中除了惊愕就是厌恶,一张精致的五官,愣是因为自身的不良情绪衬托的碍眼不少。 黄氏衣着光鲜,粉面桃花,明明是三十几岁的女人,保养的可比二十几岁的还要水嫩,和她女儿并肩而来更像是姐俩一般。这就难怪在大夫人出事后,葛家大老爷那么迫不及待要把她扶正了。 秋水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明确的告诉自己,她回来就是报仇的,过去谁给她罪受,现在她也不让谁好受。凤眼一挑,眸光顿时凌厉许多。 “黄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小姐本来就是葛家大小姐,为何不能回到葛家来?” “死丫头你敢叫我姨娘?”黄氏像被人踩了猫尾巴,顿时气的瞪眼,指着秋水大声喝道: “我现在是葛家堂堂正正的大夫人,你可应该叫我娘亲,以前是看你年幼无知,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冥顽不灵,是不是非要我请出家法呀?” 黄氏的怒气不小,一双手都攥成了拳头。在这个家里,她最憎恨的就是葛萍儿,自从她被扶正后,这死丫头可是一声娘亲都没有叫过,只要她不改口,自己就永远觉的大夫人这个称呼不够圆满。 所以她毫无顾忌的纵容女儿欺负她,还总是找机会惩治她,直是把她折磨的生死不能,她也依然没有改口过。 好哇,既然她又回来,那就让她继续重复悲惨的人生,直到她肯改口为止。 黄氏眼中一抹狠厉,犀锐的光芒直直射在秋水的身上。 崔叔犹犹豫豫的上前打算告知黄氏一些事情,刚近身就被黄氏推到了一边,又喝道:“崔术,我知道你偏袒这丫头,若是你再敢劝我对她好点儿,就立马滚出葛家。” 崔叔欲言又止,无奈的的摇摇头,退到了一边,余光扫了黄氏母女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秋水并没有把黄氏的威胁看在眼里,一步步走到她眼前,傲然以鄙:“黄姨娘说的可真好听,念我年幼无知? 若是真念我年幼无知,你会把我关在小黑屋三天三夜?若是真念我年幼无知,你会把我掉在树上毒打?若是真念我年幼无知,你会纵容你的女儿撕烂我所有好看的衣服,用力甩我巴掌? 那我倒是要看看,现在我已经不是年幼无知了,黄姨娘打算怎么处罚我啊?” “葛萍儿,你这贱人!”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秋水脸上,却是黄氏身边的葛婉儿打的,只见她盛气凌人的睨着秋水,鄙夷不耻道: “贱人生的女儿果然还是贱人,当真是没有规矩,你可知道这里是葛家,你是在同葛家大夫人说话,再敢言辞顶撞,本小姐让人撕烂你的嘴。” 张欣雅气的不行,刚欲上前却被张欣语拽了住,这里是葛家,她们大嫂还要在这里住上些时日,这些天可是需要靠她自己的。 葛婉儿瞧出了张欣语姐俩的小动作,鄙夷更甚,眼睛都险些举到了头顶上,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炸毛。 “姐姐还真是好本事呢,出去三年回来还带回了好姐妹,一身的风尘俗气,怎么,姐姐是打算在京都开个窑子?呵!没准还能红红火火呢。” 葛家虽在京都是大家,但是却很少能接触到贵族,原来凭着葛萍儿外祖父在礼部有个头衔,葛萍儿还能参加几次贵族中的大聚会。 后来她外祖父被派遣到外地任职,她便隐匿了下去。而葛婉儿自然是更不可能有认识贵族小姐的机会,还当真以为张欣语姐俩是葛萍儿从外面带回来的风尘女人。 张欣语依然拽着张欣雅不让她动弹,只是那手上力度却深深彰显了的火气,嘴边的笑意更像是恶魔一般。 秋水没想到葛婉儿竟然敢说张欣语和张欣雅是风尘女子,一把火彻底从头烧到了脚,玉手攥成了粉拳,银牙一咬。 “妹妹活这么大显然还没明白做人的道理,我是葛家嫡长女,你敢打我?还敢出言辱人,今天姐姐就教你一些做人最基本的素养,来人。” 秋水一声娇喝,立刻有两个护卫上前待命,低头的同时愤愤的瞄着黄氏和葛婉儿。 临来前老爷吩咐了一定好好替大少奶奶报仇,看着欺人的母女,他们早都手痒了。 “这是我的妹妹,却生的没有规矩,你们替我好好教训她,直到她知错为止。” “是,大少奶奶!” 黄氏和葛婉儿还没反应过来护卫说的大少奶奶是谁?就听一声惨叫,一个护卫已经毫不留情的甩了葛婉儿一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黄氏吓坏了,眼看着女儿被打立刻慌了神,疯婆子一般上前阻挠。 “你们这些无赖,再打我女儿试试,统统把你们送进官府......” 几次阻拦都被甩到了一边,黄氏冲院外呼喊:“快来人哪!快来人哪!”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大群家丁拿着木棍跑来,看见二小姐在被人打纷纷举着木棍往里冲。 张欣语给西云使了一个眼色,西云会意,脚步微动人已到了门口,抬手挥腿间不费吹灰之力撂倒了所有家丁。 黄氏见事情不妙,又瞅了眼被人打的连喘气机会都没有的女儿,慌乱中指着秋水,唾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怎么能如此让人殴打你的亲妹妹?你就不念一点儿手足之情了吗?” “亲妹妹?呵呵呵!” 秋水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那恨怼的眼神更恨不得穿透黄氏的身体。 “曾经我是拿她当成了亲妹妹,那她可有一刻把我当成了亲姐姐?她欺我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她亲姐姐?” 黄氏无言以对,知道自己就是再说什么,她也不会放过自己女儿了,就那么狠狠的瞪着她,再看一眼被痛打的女儿,立时悲急加愤,伸着爪子疯魔了似的朝着秋水扑去。 “你这个小贱人,今日老娘非要撕了你。” 就在她即将扑到秋水身上的时候,张欣语长腿一抬,踢转了一把椅子,椅子转了几圈之后撞在黄氏的身上。黄氏一个痛呼,姿势不雅的趴在椅子上出去几米之远,夹在墙壁和椅子之间停下。 院外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一声暴喝: “怎么回事?都给我住手。”葛家大老爷葛如栢步履匆伐而来。 护卫都是听他家大少奶奶的话,谁理这个鸟人是哪根葱哪根蒜?手下的动作可是一点也没有缓下来。 黄氏好不容易推开椅子,哭天抹泪的扑到葛如栢身前:“夫君,你快救救婉儿吧,她会被打死的。” 葛如栢见那两个护卫一点儿也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暴怒不止,当下脚步一凝推开黄氏,再上前几个手脚打开了狂揍葛婉儿的护卫。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跑到葛家来打人,你们是什么人?” 张欣语眸光一滞,瞧他还是个练家子,又一个眼神递给西云,西云会意,身形微闪,挡下了葛如栢对护卫的再次攻击。 四个护卫同时看向葛萍儿和张欣语,张欣语一挥手,就齐齐退到了一边。 要说这葛如栢不光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不赖的练家子,还带有黄色的气场。但显然照西云还是差点儿,一连吃了西云几个闷脚,捂着胸口后退好几步。 西云还欲上前揍他,耳边传来张欣语懒懒的声音。 “够了,西云退下吧。”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一家全是渣 西云收式横了葛如栢一眼,退到了秋水身后。 “夫君,她们都是葛萍儿那个小贱人带回来的,你可一定不能放过她们,瞧瞧我们的婉儿,好惨哪。”黄氏早就跑到葛婉儿身边抱着她痛哭。 可不是吗?只见葛婉儿的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生生给打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嘴角挂着血丝,可见那两个打她的守卫,真的是挺尽忠职守的。 院里一阵嘈杂,葛老太爷被另外两个儿子搀扶着来到厅堂,后面还跟着其他夫人子女。看着一地哀嚎的家丁都错愕不已,再看堂内,更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一眼就瞧出葛萍儿是带帮手回来的。而刚回来就打了这么多人,她是回来报仇的?不禁开始人人自危。 “葛萍儿,孽障!” 葛老颤颤巍巍伸出手臂指着秋水,混浊的老眼盛满怒气。 对于这样一家人秋水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曾经的委曲求全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她也早已经受够了。 “祖父息怒,可要保重身体才好,更不要为了我这个孽障动了肝火,气坏了可不值得。” “逆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外面岂不是一了百了?”葛如栢捂着胸口大喝,一双眼冒火似的瞪着她身后的西云。 黄氏抱着被打成猪头的葛婉儿,也是恨恨的瞪着秋水,还不忘诉屈:“老太爷,你可要给婉儿做主啊,萍儿这回来就是如此毒打婉儿,脸都给打成这样,婉儿可要怎么见人啊?” “姨娘还真是会颠倒黑白,明明是葛婉儿先对我出言侮辱的,萍儿也是适当的给她的教训而已。” “婉儿哪里说的错了?” 人来得多了,黄氏的胆子也就更大了,声音也就更高了:“看看她们哪里像好人家的女子?涂脂抹粉色彩艳丽,一般人家能买的起吗?不是风尘女子是什么?当妓/女还不让人说了……啊……” “啪啪啪!”西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黄氏身边,抡圆了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打的黄氏口吐鲜血,掉了半嘴白牙,红里间白顺着下巴流淌到衣衫和地上。 所有女眷都吓的不轻,惊叫出口,一个白影闪过,一把抓住西云的手臂,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巴掌。 葛如栢趁着空挡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他的心肝娘子和女儿,声声询问怜惜。 “庆儿,把她们全都抓起来,送到官府。” 葛老对着抓着西云手臂的小子命令,这小子是葛家三房的儿子葛天庆,却是妾室所生,以前不受待见,同葛萍儿一样都是受欺凌的对象。 很小的时候就被三房嫡出子女排挤,被正室夫人扔到山上自生自灭,他亲娘愣是思念成疾死了去。 本以为他是死在了外面,没想到两年前他回到葛家,不仅身怀一身武艺,又很会讨葛老爷子欢心,这才在葛家站稳了脚跟。 “祖父,那是萍儿姐姐”葛天庆迟疑的看着葛老,似是在寻求意见。 年幼时,他记得整个家里只有葛萍儿对他是最好的,再说了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个家的人,让他把她送进官府,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葛老冷气一哼:“我们葛家没有这样的孽障,一个淫妇能生出什么好东西?她就是葛家的耻辱,赶紧把她给我扔的远远的。” 秋水真想疯狂的笑啊,这就是她的家人啊,现在比从前更是不如。 不等她愤怒,张欣语也忍不住了,水袖一拂,咬牙切齿道:“西云,你没听到吗?这老家伙要把咱们统统送进大牢,你也很久没活动了,手不痒吗?今天就是把葛家的屋顶揭了,本宫给你善后。” 有了主子的特赦,西云嘴角一扯,长腿一抬踢开了葛天庆的大手,掌风划出绿色的光圈,她知道这个小子功力非同一般,想要拆了葛家的屋顶,必然是要得过了这一关的。 葛天庆也不敢懈怠,同西云纠缠着打到了院里,碰撞的气流击的葛家院落草木分崩离析,花石陨落。 张欣语兀自摇摇头,看那小子八成也是和葛家有仇,分明就是有意破坏建筑物嘛。 能打的人出去打了,厅堂里只听着两边都因为愤怒而不平稳的呼吸声。 也是看出了秋水身边就剩下几个护卫和两个纤纤弱女,葛家众人的胆子纷纷大了起来,又打算欺辱她们,这首先站出来的就是二房的嫡妻赵氏,扑棱着手绢掩唇轻笑,满嘴的鄙夷。 “萍儿,不是二婶要说你,你说你跑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你知道外面说的有多难听吗?都说你是和野汉子跑的,还说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们出门都没少遭人家白眼,我要是你,干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省的丢人现世。” “就是就是,八成是野汉子不要她了,没有地方去,所以才又跑回来的。”插嘴的的是她的女儿葛珠儿,十二三岁的模样,倒把野汉子说的非常顺溜。 “我没有跑走”秋水娇喝一句,冷淡的盯着对面的一群人:“我是被人打晕掳走的,至于到底是谁做的,她迟早会遭报应的。” “呦,被人掳走,这个借口倒是蛮新颖的,那你倒说说你为什么被人掳走?撸去哪里了呀?” 秋水眼中浮现一丝痛苦:“我被掳去了洛阳城的青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指使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青楼?”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再看秋水的眸光却是更加厌恶不屑。 葛珠儿倒是不嫌事儿大,佯装一脸的惊恐,又道:“一定是萍儿姐姐辜负了哪个野汉子,才被人掳去青楼那么肮脏的地方,真没想到我们葛家还能出世一个青楼女子,那我们这些没出阁的女儿,不是都要为你背上污秽的名声?” 脚步一转就冲着葛老太爷嘤嘤哭泣:“祖父,那珠儿和各位姐妹以后可要怎么嫁人啊?一定没有人家愿意要我们了,那我们不是都要出家当尼姑吗......”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倒霉的时刻到了 葛老本来就生气,再加上秋水这么一爆料,葛珠儿这么一拱火,身体更是抖得不停。指着秋水就吼: “孽障,你现在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不要回来败坏我们的门庭。” “不行的,祖父。” 葛珠儿打断了葛老话语,然后所有目光都疑惑的瞥向她,以为她要阻止葛老将葛萍儿赶出家门。 当然除了张欣语和秋水两个人,因为她们俩都知道,就冲着她先前的话语,她也没有那么好心。 果然葛老问了为什么不行,葛珠儿眼里迸出一抹凶狠,依然啜泣道:“把萍儿姐姐放出去,她一定会乱说的,到时候还是会被所有人知道的,珠儿和姐妹们的清誉还是会受到玷污啊。” 众人窃窃私语,都赞同葛珠儿的说法,葛老又问她可有什么好法子? 葛珠儿止了泪水,喏喏道:“反正萍儿姐姐也是个污秽之人了,想她稍有一点儿廉耻之心也不愿苟活,不如祖父就做主赏她鸩酒或者赐个三尺白绫,也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至于那两个女人肯定是她从青楼里带出来的,一身的污秽,更是死不足惜,就让她们给萍儿姐姐陪葬,姐姐也不枉此生了。” “大胆,” 张欣雅衬张欣语松开她手的空挡站了出来,她早就憋不住了,哪里还有往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厉声喝道: “你们这一家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们说成青楼女子,是不是都活的腻歪了?来呀,我看谁敢赐给我鸩酒还有三尺白绫?” 张欣语的脸也是黑的不行,葛家这么小的女孩子都心如蛇蝎,可想而知秋水姐姐那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你不是青楼女子难道还是王妃呀?” 人群中又一个娇艳的女孩子出来,比葛珠儿大了一些,却是同样的目中无人,正是葛家三姑娘葛环儿。 张欣雅也不相让,拿出了威严:“我虽然不是王妃,可是我大姐是啊,你们见到王妃居然都不行礼?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她是王妃?呵呵呵……” 葛环儿当成是听笑话一般瞅了张欣语一眼,又瞅了众人一眼,乐不可支。 “她要是王妃,那我就是皇后了,贱人就是贱人,还敢冒充王妃,你怎么不冒充……呃……”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颈间就被一只素手卡了住,别说发声了,就是呼吸都成了困难,一张俏脸霎时憋成了青紫色。 众人错愕的瞬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这女人不是在那边站着吗?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有葛环儿的父母惊慌的跑过去想要拉扯张欣语,却被一股袖风煽出多远跌在地上。 “刚刚本宫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想看看这么多年你们都是如何对待我大嫂的,但是现在本妃看不下去了,所以你们倒霉的时刻也到了。” 冰冷的语气如同严冬腊月凛冽的寒风,生生刮进人的心底,阴郁刺骨。 角落里的崔叔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就是故意没告诉丫鬟来人是沐王府的两姐妹,只说大小姐回来了,为的就是让贤王妃看看,大小姐以前都是如何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这一家子造的孽总得有个偿还的时候。 “葛萍儿,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妖女,还不让她快快放下环儿。” 葛家二老爷葛如墨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秋水喊叫,却不敢再上张欣语的跟前。 秋水白了他一眼:“二叔莫不是耳朵有问题?此乃贤王妃,萍儿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命令王妃,你们当萍儿也和你们一样的不要命了吗? 今日就算三妹死了,那也是她罪有应得,若是死在王妃的手上更是她造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欣语内心有些囧,秋水姐姐最后的话里如若没有那个死字,她还以为是把她说成了菩萨呢,造福人类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你说她真是贤王妃?” 她们一再说明这女人是王妃,葛老爷子板不住了,半信半疑的看着张欣语问向秋水。 这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如果她们不是活的不耐烦,那她就是真的。 这么一想思路瞬间又清晰了不少,天子脚下,她若是今日敢冒充皇亲国戚,明日指不定便会陈尸乱葬岗,任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那她,那她…… 这回谁都不好了,显然都想明白了这一点,个个没有了刚刚的傲慢轻鄙,纷纷低头含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等老爷子说她就是贤王妃,然后扑通跪在地上请罪求饶,有的甚至已经屈膝,都做好了下跪的准备。 黄氏母女,赵氏母女三人,那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她们刚刚嫌弃自家大小姐也就算了,还说这沐王府姐妹是青楼女子,其中一个可是贤王妃呀,那个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的贤王嫡妃,这不就是作死的节奏吗? 秋水嗤笑一声:“祖父若是认为萍儿说谎,大可以命人去沐王府走一趟,就说有人冒充贤王妃,或者也可以去贤王府……” 只见葛老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若不是有三儿子搀扶着,一定能坐到地上。 都敢这么挑衅了那还能有假?去沐王府?去贤王府?亲娘啊,哪个大爷大奶来认人都能要了这一大家子的性命,完全不敢想象…… 还是葛二爷思路活络些,眼珠子一转,语气强迫着生硬起来。 “你说你是贤王妃可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我们葛家向来与沐王府交好,还有婚约关系,今日哪怕是拼了这一家老小的性命,也断不能让别有居心之人冒充了去。” “没错,我们葛家,呃,绝不允许有人坏了沐王府大小姐的声誉。”葛三爷也附和着,却是莫名的没有底气。 若不是一手还掐着葛环儿的脖子,张欣语真想为他拍手叫好,他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脱罪外加溜须拍马呀? 素来与沐王府交好?那为何没有一个人认识沐王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有婚约关系?那他们可想过这维系两府婚约关系的人,正要被她们赐鸩酒,赐白绫的逼死了?现在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当真是好笑! “哦,原来葛家是这么维护沐王府的呀?那本宫是不是应该替沐王府谢谢各位呀?” 张欣语丝毫没有受感动的意思,嘴边带着邪佞的笑意:“你们不说可以拼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来维护本宫的名誉吗?本宫没有物件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来吧,就让本宫看看你们是如何维护沐王府大小姐声誉的?” 所有葛家人面面相窥不敢上前,内心那叫一个痛苦,这女人真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怎么不动手啊?” 张欣语嗷的一嗓子,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葛家人,被惊的跪了一地,都没有人再等着老爷子发话了。 “呵,怎么都跪下了?” 一把甩了葛环儿,也不看方向,只听咚的一声,葛环儿脑袋磕在了木架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赵氏夫妻多想过去看看,可瞅见张欣语那张妖孽一般阴测测的俏脸,愣是不敢动弹。 张欣语依旧不依不饶,眸光微挑:“可否说说你们这是何意?本宫现在可没有东西证明身份,万一本宫和我二妹真是青楼女子,你们可要信守承诺,更要维护你们一向交好的沐王府和大小姐呀,要不然不是会白白让人笑掉了大牙?” “哦!本宫知道了。”见他们都不动弹,张欣语又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道:“刚刚你们都是装的吧? 你们知道侮辱王妃是死罪,想要来个不知者不怪是吧?可是怎么办呢?连皇上都说本宫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加小人呢,因为本宫最大的特点就是记仇。” 张欣雅被大姐姐的威风深深折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么一群人渣从孔雀压成了小鸡,真是爽极了,今天说什么也要为大嫂出口怨气不可。 “葛家所有男丁充奴,女眷充娼如何?” 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吓惨了地上众人,个个惊恐,脸色转为青白。 “即便你是贤王妃你也不能如此做?”葛老出言辩驳,却是没有了原来的怒视熊熊: “我们葛家也算是望族,你身为王妃怎么能如此草率法办?王妃前来一没摆驾,二没通传,我等不知你身份何罪之有?不过是口语上有些不雅,身为贤王妃如此小肚鸡肠,我葛家不服。” “你葛家是望族又怎么样?本宫想法办你们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说本宫小肚鸡肠,难道葛家就不忘恩负义吗?” 张欣语非常不耻的扫了一眼堂下众人,又道:“当初葛家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葛老爷子怕是早就忘了吧?你老糊涂了,你的所有子孙也都跟着瞎了心吗? 莫不是因为葛如栢娶了个好娘子,有个在宫廷任职,声望颇高的好岳父,你们葛家何以迅速发展成今日门面?可你们就是如此知恩图报的? 杨大人前脚赴外地任职,后脚你们便逼死他的女儿,作贱他的外孙女,葛家的门庭可真是让本宫高看哪,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本宫定让她生死不能 “当初是杨婉君恬不知耻,做下那龌龊之事,她投河也是羞愧难当,贤王妃也是管的太宽了吧。” 葛如栢羞愤的驳回,他这一生最憎厌的就是被别人说成是借了那个女人的光才有了今日的荣耀。这也是他明知道当初那女人与人通奸疑点颇多,也义无反顾的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主要原因。 张欣语一挥手,立刻四个护卫全部上了前来,她现在懒得和他们胡搅蛮缠,当即下令:“你们四个给本宫听着,大少奶奶备嫁这几日,若是敢有人对她表示一丝不敬,给本宫往死里打。 谁敢反抗报给本宫,本宫定让她生死不能。至于那几个辱骂本宫和二小姐的贱人,大婚前夕不宜杀生,每天给她们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见葛老还是不服想要据理力争,张欣语素掌一掀带起一道红光,两米开在的楠木雕花八仙桌轰的一声,支离破碎,木屑横飞。 “没错,本宫就是可以不讲理,就是可以野蛮残暴,谁让你们撞在了本宫的枪口上呢?本宫说到做到,有本事你们进宫告御状,看看本宫怕不怕!” 犀利的眼刀将跪地的众人剐了个透彻,最后落在秋水身上转为平静。 “秋水姐姐,你安心备嫁,谁要是欺负你不用跟他们手软,你现在是我们沐王府的人,若是有人跟你过不去,那她就是公然不把沐王府和我张欣语放在眼里,我就不信她长了八层皮毛,还没有扒干净的时候。”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所有人听的清楚,可是他们除了心底的咒骂和不服,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找抽。 公然挑衅沐王府和贤王妃呢,哎呀,不好,不好! “语儿,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吧。”秋水回给她一记微笑,带着些许歉疚:“我害你和雅儿受辱了。” “没事儿的大嫂”张欣雅移步过来:“你刚刚没听见大姐说吗?她们每天都要受二十巴掌呢,也算是给她们惩罚了。”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我可以的。” “那好吧,我们就走了,有什么事就差人回来。” 张欣语拉着张欣雅绕过地上的众人,眼睛都没有低一下,就是摆明了的趾高气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到了院落,西云和葛天庆还是打的难舍难分,四周的景致可是噼里啪啦毁去了大半,看他也没有要伤西云的意思,张欣语抿了抿嘴角,踱步离去。 直到送走了两个瘟神,厅堂里的人才得以大口喘气,纷纷站了起来。 “真是倒霉,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葛如栢气的鼻眼扭曲,噌下子窜到秋水面前,给了她一巴掌,把秋水的脸生生打偏了去。 护卫见大少奶奶受了打,一同抬脚上前打算拼命,却遭到了秋水的制止。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秋水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父亲大人可是忘了贤王妃刚刚说的话了?” 想到张欣语临走时的狠厉,葛如栢不自觉松了底气,还是故作镇定道:“那又如何,既然你还唤我一声父亲大人,我就有教训你的权利,现在你的翅膀长硬了,就可以不顾祖宗理法,让外人欺负到自家亲人头上来了是吗?” “父亲大人真会讲笑话。她们不是外人,在我最难挨的时候是她们给了我温暖的家,倒是你们,呵呵~” 秋水横了葛如栢一眼,嗤之以鼻:“我所谓的亲人,除了辱骂我,折磨我,还曾给过我什么?父亲这一巴掌萍儿记下了,希望是最后一次。” 秋水正了正脸色,摆出了傲然的神色:“还有,我是回来备嫁的,待我嫁出去之后就和葛家恩断义绝,如今我也算是了沐王府的大少奶奶,还请你们也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惹恼了我,至于我的嫁妆……” “你不是要和葛家恩断义绝?哪里还有你的嫁妆?”葛老爷子神情闪乎,立即否决。 “祖父莫不是忘了,外祖父临走时可是给了萍儿嫁妆的,葛家的那一份萍儿就不要了,全当作报答了葛家赐予了我血肉之肤。但是外祖父给萍儿的,谁敢贪得一文,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秋水字字冷冽,透露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 葛老见她不肯退让,除了气的打颤也别无它法,一想起杨守忠临走前留给他外孙女那笔丰厚的嫁妆,马上可能不翼而飞,就心疼肉疼的不行。 看葛家如今光鲜在外,内里早已入不敷出,当初借着杨守忠的人脉关系,葛家生意直攀顶峰,所有产业都是顺风顺水。 可自从杨守忠被调离京都,大儿媳妇又传出那等丑闻,葛家的日子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更是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而杨守忠留给葛萍儿的嫁妆正是支起这个家的砥柱,若就此给了她去,那葛家离喝西北风的日子也就近了。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吐出来,不仅葛老一个人是如此想的,所有知道葛家底细的葛家人都是如此想的。 …… “大姐,你为何一直愁眉苦脸的?” 回去路上,看张欣语一直凝着脸,张欣雅不解的问。刚刚不是也帮大嫂出气了吗? “没什么,我总觉得秋水姐姐被人掳走的事,和葛婉儿脱不了关系。”张欣语幽幽启唇,看了眼张欣雅:“她好像是知道秋水姐姐是被人掳去青楼的。” “怎么说?” “你记不记得她第一眼看到咱们,就认定咱们是秋水姐姐找来的风尘女子?如果她对秋水姐姐被人掳去青楼的事毫不知情,又如何想到咱们会是青楼女子?也有可能是秋水姐姐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啊?” 张欣雅点点头:“大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那个意思,那个葛婉儿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大嫂,觉的她一定是与风尘女子为伍的, 真是可恶,大嫂怎么会摊上这么一家豺狼虎豹,就连葛老和葛大爷也是一样的,他们当初都是很疼爱大嫂的啊,变得如此之快。” “那是因为那时候杨大人还在京都,他们都是做给杨大人看的,那杨大人走了之后自然是没有必要再装了。” …… 马车徐徐前进,姐妹俩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奴隶,良药! 回到沐王府张欣雅忍不住一顿牢骚:“真没想到大嫂是生活在那样的家族里,这葛家一家简直可恶到了极点,我都怀疑大嫂是怎么活过来的。” “二姐,我以前可从来没听你如此愤慨过,葛家人真的有那么糟糕吗?”张欣芮很是好奇的跳过来,凑到张欣雅身边。 “你现在有着身子,不要乱蹦乱跳的,稳稳当当的行不行?”张欣语无奈的睨了她一眼,一伸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那葛家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秋水姐姐和他们断了关系也好。” “不至于吧?”赛傲雪接道:“那葛家在京都也算是大族,还能把事做的怎么过分了?” “二婶,你是不知道,葛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哦,除了那个管家。”想起崔叔张欣雅纠正了一番,然后继续愤然: “尤其是那里的女人,换作我是大嫂我一天都活不下去。您知道她们是如何说我和大姐的?她们管我俩叫风尘女子,叫妓/女。” 说到这儿,张欣雅再次火大了起来,她这一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窝囊,这么想要杀人。 赛傲雪娇喝一声:“你说的可是真的?”立刻拍案而起,力道大的生生将桌上的茶盏震的翻了过去。 张欣雅不禁哆嗦一下,点点头。二婶怎么比自己还生气呀? “简直岂有此理,竟敢说我沐王府的女儿是风尘女子?本妃今日就把她们全都卖进窑子赎罪。” 赛傲雪怒不可遏,抬腿就要走,张欣语上前一步挽上她的胳膊。 “母妃,您就消消火吧,她们说就说呗,女儿和二妹也没有少块肉,而且我们去的时候也确实没有说是沐王府的女儿,她们还是会用不知者不怪罪的借口搪塞您的。再说了女儿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不信你问二妹?” 赛傲雪满怀怒气的看向张欣雅,张欣雅收到张欣语递给她的眸光,紧着点头。 “是啊是啊,二婶,大姐赏了她们每天二十巴掌,指不定她们的后半生心里都有抹不去的阴影了。”“那也真是太便宜她们了。”赛傲雪还是不解恨。 “便宜就便宜吧,秋水姐姐是回去调查她娘亲被诬陷的真相了,如果现在把她们都抓起来,那她娘不是没有机会洗清冤屈了?” “那行,这回就听你的,这笔账先给她们记下,有了机会本宫可要好好收拾她们一顿。” 赛傲雪嗔了张欣语和张欣雅一眼,坐回了原位,继续聊些别的。 门外一抹白影闪过,带着滔天的怒气,离去! 千珏山的一所山洞 青黑色的光圈萦绕在洞口,洞里传出一连串诡异的声音,扰的千珏山附近鸟兽嘶鸣,暴动不止。 良久之后声音停歇,洞口的光圈也渐渐散去。 “恭喜啸天把幻泷音练到了第三层,离咱们统一天下,号令武林的日子可是不远了呢。” 莫雪晴如灵蛇一般绕上秦啸天的身躯,声音还是一样的酥媚入骨。 秦啸天眸光微微一滞,很快恢复如常,大掌揽上莫雪晴的娇躯,低头就啃。 他也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抗拒这女妖精的身体,每每碰到她就想狠狠的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掠夺。这样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这还不都是晴儿的功劳?赐我丹药,赐我秘籍,以后我就是晴儿的奴隶,为晴儿马首是瞻。” 秦啸天意乱情迷的呢喃,三两下就剥去了莫雪晴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衣裙,享受起鱼水之欢。 如今的秦啸天比在贤王府出现时还要瘆人,整张脸全部成了黑色,瘦骨嶙峋,周身也冒着浓郁的煞气。 他卖力的耕耘,莫雪晴极尽享受的同时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在看不见的地方指尖掐入秦啸天的皮肉,一道道血红的气体顺着她的指甲流窜至她洁白的藕臂,最终进入丹田。 一声声欢愉的吟哦加上卖力的配合,让秦啸天痛苦的同时也倍感刺激,都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晴儿……我的小妖精……老子就是被你作死了也甘愿啊……”“啸天才是晴儿的救命良药,晴儿怎么会舍得啸天死呢?咱们还要携手看这大好的河山呢。” 鄙夷在眼中沉沉浮浮,可是早已堕入温柔炼狱的秦啸天一句都听不到了,在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身下这个女人,当真如他所说的,就是死在她的身上,他也甘愿。 …… 夜色微微拉下帷幕,张欣语一身疲惫的回到贤王府。 “小月,我要去沐浴,你去给我拿干净的衣裙。” 看着自家王妃迈了第一步不想迈出第二步的模样,小月止不住的摇头叹息,她就想不明白了,堂堂贤王妃为什么纡尊降贵跑到葛家去替大少奶奶出头?干脆把他们都传出来受训那多威风啊? 龙玄御走来对小月道:“你去吧,衣服我已经叫人拿进浴室了。” 小月应了是便退了下去,又不自觉瞄了龙玄御一眼,她怎么感觉贤王就是故意在这儿等着王妃呢?要不然怎么王妃才一进门他就冒了出来? 龙玄御将张欣语拦腰抱起朝着浴室而去,一路上张欣语都像猫儿一样安静的窝着,实在是懒得动了。 “你就没有一天可以安安静静的呆在府里吗?” “那我答应了秋水姐姐替她娘申冤嘛。” “你怎么就那么爱多管闲事呢?” “怎么会是闲事?她是我大嫂也是你大嫂,我们是一家人。” “张欣语?”龙玄御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的不情愿:“为什么我会多出那么多比我年纪小的哥哥嫂子?” 一想到这个龙玄御就很无语问苍天,张锦溪也就算了,那是张欣语的亲哥哥,最气人的是冷清秋啊,怎么就也成了张欣语的干哥哥呢?而玉紫烟才十六岁,让他怎么开的口管她叫嫂子? 张欣语嘿嘿一笑:“你也是借了我的光呗,一个称呼而已,不要太计较了嘛。” 龙玄御瞧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眼中一抹笃定,反正他是不会叫的。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她把你摸光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欣语每天晚上都会在龙玄御的指导下,练习一个时辰的心法,真气吐纳,翻手收功,龙玄御细心的为她擦去额上的汗珠,嘴角噙着笑意。 “我娘子真是不赖,领悟功法的能力都让为夫望尘莫及了。” “是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好了。”张欣语活动活动臂膀,对于龙玄御的表扬,还是很谦虚的回应:“要知道在我那个时代的时候,我的记忆力都是很差劲的,经常都是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因为农药吃的多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口诀她都能一字不落的记住,然后还能按照他说的程序全身游走融汇贯通,每次习完功法都能感觉身体无比轻松,真是不可思议。 “农药是什么东西?吃多了会变笨?那你为什么还要吃?” 龙玄御终于发现原来他娘子有时候迟钝的可爱,可能是因为曾经吃了那种叫农药的东西留下的后遗症。 “说了你也不懂。”张欣语翻了他一眼,突然眼中射出一道贼贼的光芒:“龙玄御,你要不要验收一下成果?” “不要,我怕伤了你。” “别吹牛好不好?等你伤的了我再说吧。不擒了我,今晚造崽计划取消,看招!” 红光一闪已经一个掌风掀过,龙玄御堪堪闪躲,拂起肩部一片青丝。 “娘子你不能逼为夫出手啊。” 面对接踵而来的光剑,龙玄御连连退避,张欣语拳脚相加,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每一招都攻往重要部位,她就不信他能一直不出手。 “相公,你可想好了,以后每天的造崽计划都要建立在你能打赢臣妾的基础上,若是你想夜夜当和尚,乖乖让臣妾踢两脚便是。” 张欣语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都是威逼带利诱。 龙玄御边闪边躲,眉心都拧成了结,造崽计划停止怎么行?母妃可是等着抱孙子呢。夜夜当和尚,他更不要。 大掌一翻蓝色的弧光击开一波红色的攻势,张欣语得意的扬起嘴角,他这是终于要反抗了吗?就知道想让他晚上禁欲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不折不扣的大色胚! 红蓝的光圈纠缠在一起,这俩家伙还是很有心的,知道打坏了家具还得花钱买,都只波人,不波气流。 张欣语不遗余力的想要撂倒龙玄御,衣祙翻飞,招招凌厉。龙玄御也不让她,为了能够早些将她制服,都懒得和她玩儿猫捉老鼠。 出招时不禁暗暗吃惊,凭她目前的进展速度,假以时日自己一定是打不过她了,于是乎默默的下了决心,他要努力练功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会过上寺庙里秃驴那清水一般的夜生活。 趁着张欣语反应不及时,龙玄御长臂伸开,落在她身前指尖轻轻一挑,脚下微旋又来到她身后向下一拉,一件洁白的对襟衣罩就落了地。 张欣语惊愕的一瞬有些羞囧,顿时发起更猛烈的攻势,可都抵不过龙玄御的老道,半柱香的功夫,就被剥的只剩一件束胸和一条她自制的小裤裤。“你这色狼,打架就打架,你干嘛要扒我衣服啊?” 张欣语真是气愤难当,捂上不是捂下不是的。 龙玄御一脸春/情荡漾,眼睛直勾勾盯在她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更是笑得有些猥琐:“一边打一边脱,一会儿可以减少很多时间。” “你这变态老流氓,色狼色狼!” “娘子也不吃亏啊,为夫为你脱一件,不是也给自己脱一件吗?还剩两块布,你说先脱上面还是先脱下面?” “啊~~龙玄御,我饶不了你……” 乒!乒!乓!乓! 很显然是有人恼羞成怒忘了初衷了,短暂的家具破坏声音后,房内后再无一丝响动,烛光一晃陷入黑暗,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道是谁被制服了啊。 翌日 玉紫烟从夜云飞京都的商号里,拿了许多上好的胭脂水粉,兴高采烈的回到贤王府,一进门就看到青柠趴在亭子里哭泣。 “青柠,你怎么哭了?” 青柠抬头看了她一眼,哭的更伤心:“你就好了,都要嫁人了。母妃的话都是骗人的,我好傻,我好傻啊紫烟,月哥哥现在更不让我接近他了,今天早上他还赶我走,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大师兄为什么赶你走啊?”玉紫烟顺势坐了下来,向她问个究竟:“前些日子他不是还说让你和他一起回去吗?” “因为,因为……哇……” 青柠因为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干脆就毫无形象的趴在石桌上又哭了起来。 玉紫烟见问她是问不明白了,干脆去问大师兄痛快些,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慰,屁股一抬就走了。 东厢 云缺月满脸煞气的坐在椅子上,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抖动,泛着青白色,活像一尊阎罗王驾临般。 院中传来簌簌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云缺月想也没想就将手中的水杯掷了出去,伴随着霹雳一般的怒吼。 “我不是说让你马上滚回蓝宇国去吗?” “哎呦……呜……” 玉紫烟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喊大师兄,就被一只突飞而来的不明物体砸中了鼻梁,惊呼的同时鼻中滚出两行热流。 “烟,烟儿?”云缺月紧着起身过来:“你怎么样?” “大师兄,你是要谋杀我吗?居然用这么大力气扔我?” 玉紫烟掏出丝帕堵住了鼻孔,上唇还是沾了血渍。 “我怎么知道是你?我还以为……唉……” 云缺月叹息一声,显然是懒得说那个名字,伸手就要给她检查鼻子。 “来,给大师兄看看有没有砸坏?你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这要是砸坏了,冷清秋还不得找我来拼命?” 玉紫烟落寞的打掉他的手,带着委屈的音色:“你要是砸死我,他就称心如意了,说不定还对你感恩戴德呢,他根本就不想娶我。” “净胡说,我们小师妹这么美丽可爱,他怎么会不愿意娶呢?” “大师兄不用糊弄我,他为什么娶我你们都清楚,说不定还在背后笑话我呢,就像三师兄一样,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很莫名其妙的嘴脸,讨厌死了。” 云缺月也是无言以对了,还是安慰道:“虽然我们都知道冷清秋不是心甘情愿娶你,但是我们可没有笑话你啊,以后他若是敢欺负你,咱们几个师兄可是不会放过他的。” “算了,姑且相信你吧。” 玉紫烟郁郁闷闷的进了屋里,就打算坐下来。 “烟儿你来找我干什么?”云缺月问道。 “对啊,我来找你干什么?”玉紫烟也是一愣,最后恍然大悟的伸出手指头,点着自己的脑袋:“我是要有事问你的,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何事?” “呃,就是我刚看见青柠在外面哭,她说你要赶她回去,大师兄为什么要赶青柠走啊?蓝宇国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她……” “没人伤的了她。” 玉紫烟还没说完,云缺月便无情的打断了她,刚刚挺和煦的俊脸,霎时晴转雷阵雨,黑的的吓人。 玉紫烟就给吓了一跳,她可很少看到温润尔雅的大师兄发这么大的火呀。战战兢兢的问道: “大师兄,你怎么了?” 云缺月绣着华美祥云的锦衣广袖猛地一甩,语气相当的不善:“几年不见,那丫头胆子给养肥了不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猥琐我,上次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让她离我远点。一回没得逞却还不知收敛,昨天晚上竟然给我下迷药,把我……把我……诶!” 月缺月说不出来,已经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每每想起青柠,都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回蓝宇国去。 “她把你摸光了?” 玉紫烟小心的试探,青柠的心思她早就知道,当初也是她告诉自己,把男人摸光了就是他的女人了,还会生宝宝。所以自己才能如愿嫁给冷清秋。 “她还有脸和你说?真是不知羞耻。”云缺月冷哼一声。 “哇塞,还真是给她做到了。”玉紫烟震惊不小,小声地嘟囔:“想不到大师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竟然都让她得逞了。这能耐可真不小。那她的心愿不是也达到了吗?大师兄这么守责任,怎么还要赶她走啊?”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放心,她是药圣的徒弟,浑身都是法宝,走到哪里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丢不了!” “可是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大师兄可不能对她不负责任啊,那等她有了宝宝不是很可怜?”玉紫烟很是为青柠着想,义正凛然的责难云缺月。 云缺月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这回对玉紫烟都不是那么客气了,极度的咆哮:“谁说她是我的女人了,再胡说信不信我拍死你,她只是摸了我,哪来的孩子?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玉紫烟被吼得差点做了地鼠状,揪着耳朵喏喏道:“她把你摸光了不就是你的女人了吗?过些时日不就是会怀宝宝了吗?”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青柠是这么跟她说的呀,难道还有错吗? “玉紫烟,你这个白痴,你都和冷清秋有过肌肤之亲了,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是?要行了周公之礼才会有宝宝。” 云缺月已经濒临疯狂的状态,如果有透视眼一定可以看到他的头上冒着浓浓的火焰。稍微咽了一口气,指着玉紫烟的脑门儿又道: “我知道了,你是和那丫头一伙的是不是?都是想要合伙气死我的,对不对?” 玉紫烟的脑袋此时已经处于蒙圈状态,整片脑海都在想,要行了周公之礼才会有宝宝?周公之礼是什么东西?她想问问云缺月,一看他那比墨汁还浓黑的脸色,就说什么也没有了那个勇气。 “那她不是你的……不要!” 一个掌风拂过吹乱了刘海,玉紫烟紧着识相的闭上嘴巴,大师兄真的要打她呀? 云缺月气愤的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个和那丫头一样烦人的女人,努力捏着嘣嘣直跳的眉心,唉声叹气。 “如果青柠真的一个人走,万一遇到什么坏人怎么办?秦啸天和莫雪晴还都在外面呢。”玉紫烟仍旧不死心的问。 “那是她的事,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她会给人下迷药,下毒药,那么有本事,还有什么是她不行的?” “可是……” “你不要再说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要看到她。” “好!我走,我离你远远的!”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缺月和玉紫烟同时看向门口,青柠一脸泪痕的咬着唇齿,恨恨的瞪着云缺月。 “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我踏遍千山万水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讨厌你,讨厌你……” 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了,玉紫烟急匆匆追了出去,在大门口拉住了她。 “青柠,你冷静点儿,大师兄他一定不是有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青柠一把挣开玉紫烟的手,眼泪像发了河一般:“在他心里就只有张欣语那个女人,两次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喊的都是她, 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我和月哥哥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为什么就比不上他对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人的一分? 我恨他,我恨他们,我以后都再也不要见到他们。啊......” “青柠!青柠!” 香风卷走,只余一个背影,慢慢消失不见。 玉紫烟站在门口惆怅万分,其实她和青柠都是有同样的苦恼,冷清秋的心里有何尝不是只有张欣语呢,好在自己比青柠幸运那么一点儿,最起码他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想到成亲玉紫烟不禁又苦了脸,大师兄说摸光了男人并不代表成了那个男人的女人啊,他还说他连青柠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哎呀,难道是男人也要把女人摸光了才能算上他的女人?冷清秋可从来没有摸过她呀。 还有那个周公之礼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要行了周公之礼才能有宝宝?这些问题都能问问谁呀? 恍然张欣语的笑脸映入脑海,玉紫烟眼中一抹精光,表姐成亲好久了,问问她应该没错。打定主意,脚步一旋,翩翩倩影朝着悠然居去了。 昨夜张欣语被龙玄御折腾的不成人形,就仿佛怕了哪一天打不过她了得过上和尚般的生活,趁现在享受一时是一时,直到天快亮了才放过她。所以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张欣语还睡的正香。 “小月,我表姐还在睡觉?” 看小月姑娘端着洗漱用具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玉紫烟疑惑的问。 “没醒呢,奴婢都在这站了一个时辰了,不知怎么的,王妃今日这么能睡。” “是吗?我进去唤她起来。” “别了,表小姐”小月紧着拦下玉紫烟:“我们王妃有睡不醒闹脾气的习惯,别到时惹得您不愉快。” “喔,那我也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吧。” “表小姐找王妃有事儿?” “没,没什么事儿,就是好久没有和表姐聊天了,今日难得她在府里,我们聚聚。” “哦!” 和小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半柱香的时辰,屋里终于传出了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小月和玉紫烟眼中同时一喜,推门进了去。 “王妃,您今日是怎么了,居然都睡到快晌午了。”小月浸湿了毛巾,一边唠叨。 张欣语迷眼不睁的靠在床头,发丝凌乱,里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深浅不一的草莓痕迹见证了她每天晚上的房事都是多么的激烈。 此时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嘴里碎碎念着:“还不是龙玄御那个天杀的干的好事?我要是没有这一身的功底,你就要失去你的王妃了。” 尼玛,这句话自从成亲后她每天都要说上几次,谁还能有她‘性福’啊? “王爷那是疼您爱您。”小月眼中浮现暧昧的秋波,将湿热的毛巾递到张欣语手里。又道:“这样的福分可是多少女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生在大宅院里,一般大户人家的闲事私下里,丫鬟奴才的也会拿出来说一说,大都是谁谁的妻妾成群,妇人深闺寂寞都做了哪些丑事的,若都像自家王妃这样的受相公疼爱,也就没有什么怨妇,毒妇的了。 “你倒是明白的很呢,人精一个。” 擦了脸顿时感觉清爽许多,人也精神起来,睁开了眼睛。首先投入眼帘的不是一脸揶揄的小月,而是一脸惊恐的玉紫烟。 “烟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你聊天啊。” “那你这副表情是做甚?活像看怪物一般。” 玉紫烟真的是受惊不小,一步步挪到床边,小手伸到张欣语身前,嗖的一下扯开了她的里衣。 “啊~玉紫烟你干嘛?耍流氓啊你。” 张欣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看光了,紧着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个脑袋防备的看着玉紫烟。 这大白天的扒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表姐,你身上怎么被蚊子叮的这么惨?这屋里有很多蚊子吗?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几瓶筱极膏擦擦。” 被蚊子叮?张欣语狐疑的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隙,她是哪里被蚊子叮了?再看小月一脸憋的肉疼的坏笑,随即也就明白了。 “这不是蚊子叮的,都是龙玄御造的孽。” 知道她为什么扯自己衣服,张欣语褪了被子,在小月的帮衬下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玉紫烟就不明白了,捋了捋胸前的发丝,蓦地有些气愤:“难道二师兄每天晚上都打你?” 张欣语险些一个趔趄,白了玉紫烟一眼,她都和冷清秋生米做成熟饭了,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她是外星人吗? 脚步一闪人已到了玉紫烟身边,软藤一般的手臂揽上她的肩膀,语气暧昧:“都是你二师兄亲的,难道我干哥哥没有这么亲过你?” “亲,亲,亲的?” 玉紫烟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俏脸瞬间红成了秋天的大苹果。这就是大师兄说的男人也要摸女人吗?用嘴摸? “表姐,我有事要和你说,可不可以让小月先出去下。” 正好小月也叠好了被子,笑盈盈道:“那奴婢就去给王妃张罗膳食,表小姐慢坐。” 小月走了以后,玉紫烟绞着手里的帕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张欣语好笑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小月都走了,就说吧。怎么还这么神神叨叨的?” 玉紫烟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一抬头还是很不好意思,没能说出来。 “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被龙玄御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好饿。” “别,我说,”见她真要走,玉紫烟紧着拉住她:“我好像骗了冷清秋。” “什么意思?”这回张欣语倒是真的好奇了。 “我,青柠说把男人摸遍了就是他的女人了,然后就会有孩子,可是大师兄不是这么说的,今天还因为青柠摸了她,就把青柠赶走了。” 玉紫烟突然满怀困惑的瞅着张欣语,又道:“表姐,你说怎么样才能算是他的女人?大师兄说的周公之礼是什么呀?” 张欣语被这突然而来的私密问题问的有些窘迫,面上难得也飞上一抹红霞,再看玉紫烟一脸好学宝宝的表情,顿感一阵无语,也许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给她普及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你只是摸了冷清秋,你们没干别的?” “没有。” “那他知道了可能就不会娶你了,我告诉你,你们现在是清清白白的,若是你不愿意嫁给他,都还来的及。” 谁都知道冷清秋是因为得知自己侵犯了玉紫烟才娶她的。若是被他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婚事儿肯定告吹。 玉紫烟纠结了一瞬,语带哀求:“表姐,我是真的喜欢他的,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他,只要我们成了亲,我一定能让他也爱上我的。” “傻姑娘。” 张欣语拉着玉紫烟坐下:“冷清秋是个孤独人,我也希望他过得好,有你这么待他也算是他的福气,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哦,对了,你不是要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成为他的女人吗,表姐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春宫图 张欣语贼笑一声,把手伸向枕头底下,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本册子。 “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你二师兄那个大色胚从宫里淘来的,闺房必备神器。” 玉紫烟新奇的接过册子,‘春宫图’三个大字投入眼中,翻开来看,里面竟是一些男女抱在一起的图画,而且还都没有穿衣服。 “看到没,这就是周公之礼,不论有没有成亲,行过周公之礼就算是彼此的人了。” 玉紫烟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的啊!” 现在真后悔扒光冷清秋的时候怎么就没把自己也扒光呢,那她就真真正正是他的女人了。 “表姐,为什么这男的身上都长了这么大的肿瘤?好像比冷清秋的还大呢。” “肿瘤?”张欣语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了过去,眸光定在玉紫烟小手指的肿瘤上,嘴角不停的抽搐。 “烟儿,那不是什么肿瘤。”张欣语感觉自己的脸一定都可以滴血了,热辣辣一片。 “不是肿瘤?那是什么?” “那是男人传宗接代的玩意儿,女人‘性福’的关键,人类全靠它才能造娃呢。” 张欣语羞窘的说完,都感觉自己已经没脸了,脑海里全是和龙玄御滚床单的情景。 “这,这,这……” 玉紫烟指着那个象征幸福的‘肿瘤’这了半天,心都跟着颤抖。 天呐,那天她好险没把冷清秋的那东西割掉,怪不得他说自己让他断子绝孙呢,她怎么就干了这么糊涂的事儿啊?万一真割去了,这一辈子不是要悔死? 然后,张欣语又告诉她一些私密的东西,俩人窝在房里探讨的不亦乐乎,直到小月前来唤张欣语用膳,玉紫烟才离去。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西厢,房间里依然飘荡着琴音,最近冷清秋经常弹琴,每一个音符都蕴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玉紫烟眸光暗淡,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冷清秋并没有因为玉紫烟的到来而停止弹奏,指尖勾挑全神贯注,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视若无睹。 玉紫烟显然也是习惯了,悄悄的坐在了对面,静静聆听。 一曲罢,冷清秋才缓缓抬头:“你找我有事?” “我们都快成亲了,难道我没事的时候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们貌似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玉紫烟眼中一抹受伤,轻轻咬着下唇,随即展开一丝微笑:“清秋,我想问你,如果你发现有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嘭!’大掌按在琴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玉紫烟猛地一颤,盯着桌子又问:“难道没有个人是例外的吗?” 例外? 冷清秋的思绪飘到赤练峰的那个夜晚,那个女人明明答应嫁给他了,可是却和小蝶暗渡陈仓,合着伙的欺骗他,戏耍他。 可事后呢,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要伤害她的意思,反而更想纳进自己的羽翼下保护,她就是个例外吧,可是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没有!”冷清秋敛下秋眸斩钉截铁,又道:“莫不是你发现有人欺骗了你?”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玉紫烟把什么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她倒不是怕他会让自己生死不能,而是怕他们日后再无交集。 …… 青柠一口气跑出了城外,疯狂的的大喊大叫,心里都是不可遏制的不甘与恨意,她从小喜欢云缺月,立志今生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他们一直都很好的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月哥哥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了。 她不远万里来寻他,就换来这么个被无情赶走的下场?她要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啊? “啊......”喊到歇斯底里,眼中骤然升起一片幽暗的光芒,双手攥成粉拳纤细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也不觉疼,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狠厉的字眼。 “张欣语,都是你,只要你存在的一天,月哥哥的眼里就永远看不到我,从今天开始,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我要让你永远消失——” 最后一句爆发了丹田之气,惊的不远处丛林中的鸟兽四散开去。 “晴儿为何如此看着那个丫头,莫不是她和晴儿有什么仇怨?” 一棵百年大松树茂盛的枝桠顶端,秦啸天揽着莫雪晴,一同盯着奋力发泄怒火的青柠,而莫雪晴的眼神都恨不得化作一柄柄锋利的玉剑,将她剜成一片片。 “这死丫头曾经坏了我的好事,还害得我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我真想喝干她的血。” 莫雪晴一字字咬牙切齿,若不是因为这个丫头片子,她现在都已经是龙玄御的夫人了,张欣语也早就死了,她又何必把每天都要做着一些连自己都会觉的恶心的事? “那本尊现在去把她抓来给晴儿出气如何?”秦啸天亲在莫雪晴的脸颊上,轻声呢喃。 莫雪晴弯出一个柔美的笑意,配合秦啸天的动作,娇媚道:“那啸天可要小心点儿,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是毒药和诡计,晴儿当初可是吃了大亏的。”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本尊还不放在眼里,晴儿乖乖等着就好。” 话音刚落,枝桠上那抹暗黑色的身影几个鬼魅一般的闪动,移至青柠眼前,泛着黑雾的大掌托出一个墨色的球体。 “你,是谁?” 青柠的愤怒此刻被惊异和恐惧代替,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秦啸天。 这黑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秦啸天邪佞的一笑:“本尊不过是消失一月,这天下人竟都不知本尊是何许人了,岂不是很大的悲哀?” 这声音? “你是秦啸天?你怎么造成这副鬼样子?” 知晓了他是谁,青柠的心里稍稍镇定了一些,打不过他,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你懂什么?本尊是炼了无上神功,待本尊神功告成之日,这天下就是本尊的了。” 秦啸天微怒,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不好看,甚至都有些偏离了人形,他也没想到练功居然能练到这样的程度,不过只要能掌得天下,只要他的晴儿不嫌弃他,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行,就祝秦大侠早日神功告成,小女子就不陪您闲聊,耽误您练功了。” “想走,门儿都没有!” 见青柠转身欲走,秦啸天挥起长臂,手中硕大的墨色光球脱手而出,轰在青柠的脚前,砸出一个大坑。生生定住了她的步子。 青柠眼中浮出一抹寒光,小手悄悄伸进了斜挎的绣花小袋里,转身间一把金色粉末飞扬而出,秦啸天眉目一凛,宽大的袖摆放在身前,粉末落地,寸草枯萎。 青柠大骇,小手再次伸进小袋,出来时扬出一把绿色的豆珠,豆珠噼爆开来漫起绿色的臭雾,秦啸天长臂游走在各大穴位之间,阻隔臭雾的侵入。 就看青柠还欲伸手,秦啸天哪能再给她机会?步影轻动,抓住了她的小手,二人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秦啸天本来就武功不低,加之服用了莫雪晴给的提升内力的丹药,又将幻泷音练至第七层,青柠如何能是他的对手?不消几招就给她擒了住。 “你放开我,你这个老怪物,快放开我。”青柠气急蹬着腿脚,却一下也没能踢到秦啸天身上。 脖儿一扭就冲秦啸天背后方向呼叫:“龙玄御,冷清秋,月哥哥,你们快救我!” 秦啸天果然上当,猛地向后望去,青柠趁他不备,挣脱他的大手摔了几颗烟弹,浓白的烟雾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待秦啸天回过神来,青柠早已隐匿不见。大呼: “狡猾的臭丫头!” 青柠顺势蹲在了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暗自庆幸自己的冰雪聪明,突然旁边地上倒出一个黑影,同时鼻尖拂来一股香风,还没等她回头,后颈一痛便趴在了岩石上,人事不知。 莫雪晴一脸阴郁的站在她身后。 待青柠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洞穴之中,她被绑在石头上,莫雪晴和秦啸天阴测测的看着。 “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把本姑娘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啪!莫雪晴一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丫头,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儿,若不是看你还有点儿价值,老娘早把你碎尸万段了。” “价值?”青柠疑惑的戒备看着她:“你要对我做什么?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现在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对我可是有着大用处呢。” 莫雪晴纤细的指尖滑过青柠的脸颊,笑得花枝灿烂:“你居然不受幻泷音控制,这说明你有纯阴之血啊,我们还要留着你的性命练神功。” “你休想!” “休不休想不是你能左右的,现在老娘手上已经有一个纯阴时出生的女人,加上你就是两个,哈哈哈,这惊喜总是来的太快了。” “你到底想要对我怎么样?”青柠有些害怕了,落在这两个人魔手里,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你这个魔鬼,不是人 “其实也没什么,等我们抓够了四个同你一样有阴血的女人,这完美的嗜血计划才会实施。” 莫雪晴非常得意,像是要故意吓她一般,一边说着还带有一些让人汗毛倒立的动作:“到时候啸天会把你们的血一滴一滴的吸干,用来血祭. 然后没有血液的你们连干尸都不如,想想白白的血管紧紧贴在骨头上,没有一丝血液流动,所有地方都会凹进身体里,那得是什么样的景象啊?啧啧!我都迫不及待的要看了。” “莫雪晴,你这个魔鬼,妖孽,你不是人。” “哈哈哈,那也只能怪你们的命不好,下辈子可千万记着,不要再惹上老娘了,哈哈哈……” 葛家 自从秋水回到葛家,整个葛家就被阴霾笼罩,每天都能传出响亮的巴掌声,几个女眷的脸真是一天也没有好过。 “娘,我真是受够了,我现在就要去杀了葛萍儿那个贱人。” 葛婉儿顶着包子一样的脸颊,拉着母亲黄氏撒泼。 黄氏的脸肿得甚至比她的脸还要悲惨,有的地方都能渗出血丝,嘴里被打落的牙齿也换成了银的,虽然同样的愤慨难当,但还是轻声安抚着女儿。 “婉儿,你再忍忍,她现在有人撑腰,咱们惹不起她,而且有那个冷面女罗刹,咱们也近不得她的身啊,瞧上一些时日再说。” “为什么还要瞧上一些时日?”葛婉儿不依不饶:“当初你就说瞧上一些时日,可是这都几天过去了,她不是还好好的?倒是我们每天都要挨打,我已经不能再忍了。” “不能忍也要忍!” 黄氏用力抻了她一把,伏到葛婉儿耳边小声道:“想要她命的人有的是,你祖父就是头一个,有为我们筹划的,你急什么急?” 葛婉儿虽不闹了,却是讶然的看着黄氏,她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要杀葛萍儿啊? 看她的表情,黄氏得意一笑,接着道:“如今我们葛家早就是外强中干,杨守忠一直疼爱那死丫头,留给她的嫁妆可是丰厚的很, 可如今那笔钱财是支撑我们葛家的擎天柱,她现在回来要,你说你祖父能轻易给了她吗?” 葛婉儿了然的点头,问道:“可是祖父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啊?他不会是还有别的想法吧?比如攀上那个贱人重振葛家辉煌?” “不可能的!”黄氏非常自信的摇头:“你以为你祖父就是什么好人了?他和你父亲一样都厌恶杨家血脉,被人说了一辈子吃软饭,再无心之人也有站起来反抗的一天。要不然当初杨婉君那个贱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捉奸在床呢?” “娘,你,你是说……” 葛婉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可任谁也知道她这话是要说的什么。 黄氏瞥了她一眼,扬起一抹和脸部线条非常不协调的笑意。 “没错,当年杨婉君与人通奸正是你祖父设计的,为的就是摆脱靠女人起家的名声,为的就是让杨婉君身败名裂,臭名昭著。而且凭着杨婉君死后那些年咱们带给葛萍儿的痛苦和羞辱,你觉得她有可能接受葛家这后来的亲情吗?所以你祖父一定会好好对付她的,咱们静待便是。” ‘叮!’门外传来一声磕碰瓷器的声音,黄氏母女吓了一跳,不禁冒出一身的冷汗,匆匆开了门,只见一个墨紫色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院落拱门后。 黄氏眼中氲出狠厉,银牙磨的直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崔术!” 崔叔本是想着去问问黄氏大小姐的嫁衣是要买的,还是绣娘绣的?不料却在门口无意听见了黄氏吐露的惊天秘密。 原来大夫人真的是被冤枉的,设计她的的居然是老太爷,听她的意思老太爷还会对大小姐动手,崔叔心中气恼的不行,一不留神就撞到了门口的青花盏。 他自知听闻了这个天大的阴谋,黄氏和老太爷都不会放过他的,唯一想做的就是在没被抓到之前,赶紧把这个消息告知大小姐,让她早做准备。 ...... 房间里秋水握着茶盏唉声叹气,都已经好几天了,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替母亲洗刷冤屈? “哎,屋里挺能打的那妞儿,你快出来跟本少爷过几招,那天打的也没过瘾呢,别整天猫在屋里啊,是不是知道这里是葛家,觉的心生恐惧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挺有活力的男声,挑衅意味十足。 西云秀眉一动,眼神不自觉飘向门口,握着长剑的手指,力道大的骨节分明,剑身微微响动。 “又是这小子,三天两头来刺激她打架,简直就是神经病,最他奶奶气人的是,她还真的打不过他,每次都没给他占得一些便宜。” 西云闭目养神,打算不理他丫的,可外面那人就跟急不可耐要跟她打架似的,言语更加肆无忌惮。 “小美人,你怎么不出来呀?是不是害怕了?要不你乖乖让本少爷亲一下,本少爷今天就不打你好不好? 哎呀呀,本少爷一想到你那红嘟嘟的小嘴儿,心里就痒痒的很哪,这样好不好?以后你每天让我亲一遍,我那天就不打你……” “岂有此理,简直是找死!” 屋里西云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门扉一阵响动,院外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刺耳魔音,还有那小子貌似没反应过来的嚎叫。 “小美人,你这样可是不对的,打架也不事先说一声,我还没准备好呢……” “葛天庆,你这个小兔崽子,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乒乒呛呛几声之后院里没了动静,显然是打远了。 秋水无奈的笑笑,庆儿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喜欢捉弄别人,今天可是真的把西云给惹毛了,万一西云突然爆发威力看他怎么办? 崔叔脚下生风连滚带爬的往秋水住的院落跑,也是距离远些,加上黄氏一心想至他于死地,一群家丁就在半路给他截了住。 “崔叔,大夫人有令,你把葛家家财暗地里转到自己名下,吃里爬外,今日就将你乱棍打死。” 其中一个家丁凶神恶煞的拿着棍子对着崔叔,然后一声:“上,往死里打。”一群家丁举棒而来,朝着崔叔的身体死命的殴打。 发话的家丁阴险一笑,他得到大夫人命令,抓到崔叔不要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死。 崔叔痛苦的呻吟,抱着脑袋蜷缩成一个球,任凭雨点般的棍棒不停的招呼在他身上,也无可奈何,他唯一不甘心的就是没能把消息送去给大小姐。 一波气流由远及近,刀剑声,咒骂声,声声传来,葛天庆故意挥动气阵震开了把崔叔围成一圈的家丁,西云就趁这个空挡一脚踹在葛天庆的胸口,把他踢飞撞在假山上,口吐鲜血。 “死小子,今天老娘就要了你的命,让你知道调戏老娘的后果。” “你这姑娘还真是心狠,本少爷不跟你玩儿了。” 见西云真有要他命的意思,葛天庆旋身一转飞上屋顶,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还未断气的崔叔,嘴边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西云拍拍手,又弹了一下被气流抽偏的裙摆,红唇一扬:“算你识相,下次老娘打不死你。” (咳咳,西云,你还期待着下次呢?) 西云转身刚欲离开,瞥见了地上被家丁殴打到伤痕累累的男人,眼中一抹浮光。他不是那个对大少奶奶挺好的崔叔吗?怎么会被人打? 被气阵冲倒的家丁们狼狈的爬了起来,心里就来了气,而此时正要把气统统撒在大夫人命令打死的崔叔身上,再次扬起了棍棒,龇牙咧嘴的糊了上来。 西云足尖点地,在半空纵身翻跃,落地时强大的气阵再次将家丁震倒一片,上前扶起崔叔。 “崔叔,你怎么样?” 崔叔的额头全是血,脸上青肿,微微抬起手来急切道:“快,带我去……大小姐……夫人冤……” 可是还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习武之人力气都大,西云轻松的架起崔叔就要离去,听他说的,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杀人灭口的,可不能让他死了。 “等等,” 最开始发号施令的家丁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指着西云:“这老家伙吃里爬外,大夫人命令打死他,你不能把他带走。” “不能带走?”西云轻哧一声:“那你来拦我呀,你拦的下我,我就把他留下。” “妖女,这里是葛家,你不要太放肆。” 虽然话说的狠,可是都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都在原地诈诈呼呼。 西云白眼一扫,一脸的轻蔑鄙夷,扔下一句:“一群废物!”就架着崔叔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见人已走远,那个家丁装腔作势的啐了一口,胳膊一挥:“走,回去跟大夫人禀报。” 西云猛地闯进门吓了秋水一个激灵,刚要回头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立马被一声惊呼代替。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阴谋诞生 “崔叔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啊?” 两个女人七手八脚的把崔叔放到床上,秋水立刻唤门外的守卫:“快去请大夫!” 然后门外一串脚步声匆匆离去。 西云从腰间掏出一只瓷瓶,像他们这样的影子少不了要在外面受伤,金疮药都是随身带着的,而且龙玄御也是个非常大方的主子,暗潮兄弟手里的药物无论什么,都是最上好的。 倒了两粒药丸塞进崔叔嘴里,西云才呼了一口气。 “大少奶奶,崔叔好像是知道了你母亲的一些秘密,才被黄氏杀人灭口的。” “你说真的?” “崔叔昏迷之前是这么说的。” 秋水愧疚的看着不省人事的崔叔,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都是我害了崔叔,我不应该要求他帮忙查找他们污蔑娘亲的证据的,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安心哪?” “大少奶奶放心,崔叔虽然伤的很重,服几帖修复脏腑的汤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真的吗?崔叔没事?”秋水欢喜的拉住西云的手,诚恳的道谢:“谢谢你,西云,谢谢你救了崔叔,秋水感激不尽。” 西云给她谢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作为影子奉命行事,这么被人道谢真的很奇怪。当下有些手忙脚乱。 “大少奶奶不用谢西云,这都是西云的份内事,其实能够救到崔叔最该谢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谁呀?” 秋水倍感诧异,在这葛家除了崔叔还有哪个是真心待她好的?听崔叔说背地里他们可都看崔叔不顺眼呢,幸得崔叔一生本分,才没让他们抓了把柄。 虽然西云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就是葛天庆那臭小子,我感觉他是故意把我引去救崔叔的,而且他今天还很反常,竟然故意被我打伤。” “庆儿?” 秋水眼中一丝复杂,很快掩了去,也不再多问。 “你说什么?” 葛家大院最奢华的房间里,爆出一声晴天霹雳,黄氏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一脚踹开身前的家丁。 “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还让他被人带走?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 “大夫人息怒啊,这事也怨不得咱们没用。” 那家丁委委屈屈道:“那妖女的本事大伙都是见过的,就是再来几十个兄弟也不一定能打的过她啊。” 黄氏虽不愿承认,也只他说的是事实,柳眉一拧:“气死我了,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活着。” 家丁的面部肌肉明显放松了许多,扯着嘴角:“妖女救走他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伤的也不轻,如果没有大夫给他医治,八成就死翘翘了。” “好,多带一些人去门口守着,绝不能让他们去请大夫。”黄氏眼角一挑,眸中闪现毒光。 “可是咱们也打不过那妖女啊?” “葛萍儿不敢把那女人放出去请大夫,她就不怕那女人回来只能见到她的尸体?放心去吧。” 吩咐完,黄氏再次厉声道:“若是这次再办不好,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是是,大夫人,小人这就找人去守着门口,一只苍蝇也不放出去。” 那家丁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黄氏广袖一甩,颇有一番气势,随后也出了门。 另一个院落书房,葛老太爷伏在案前,三个儿子并排立于堂中,个个面色凝重。 “沐王府已经差人送来喜柬,定于下月初十成亲,你们三个也知道那丫头的嫁妆对于葛家而言意味着什么,现在可有谁想到办法阻止这桩亲事?” 葛老太爷目光如炬,可没有一丝前些天在外人面前,那哆哆嗦嗦不禁吓的模样。 葛如栢上前一步:“依儿之见不如就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的送上西天,到时候沐王府来要人,大不了就说她同三年前一般又离家出走了。” 冷冽薄情的言语,很难想象他正说送上西天的人,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老二葛如墨轻哼一声:“她现在是那么容易被送上西天的吗?大哥不要忘了她身边可是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冷面护卫。” “庆儿武功不在那女人之下,让庆儿去把她解决掉不就成了?” “庆儿武功是高一点儿,但是若想把她杀掉那也并非易事,看他们这几日的缠斗,哪一天不是搞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的?这样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怕什么,关起门来这就是在葛家大院里,谁能知道?只要除掉那女人,再杀葛萍儿就是易如反掌。” “此法行不通,那女人和葛萍儿还是有着区别的,且不说庆儿要多长时间才能打败她,即便是打死了,张欣语不会来要人?难道到时候还说那女人也和葛萍儿一起跑了不成?” ……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惹的葛老太爷怒喝一声拍案而起:“不要净说些废话。” 顿时鸦雀无声,扫了对方一眼,颔首而立。 “老三,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葛老太爷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小儿子葛如宣道。 葛如宣相较于两个强势的哥哥稍稍显得懦弱了些,缓缓开口:“明的不成,为何不来暗的?都知道若想除去萍儿,那她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就是最大的障碍。 可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终究还只是个女人,她要是看上什么上眼的男人打算纠缠,那男人错手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只要她死了,凡事也都可水到渠成了。” 葛老太爷思虑一瞬,点头:“老三说的有理,为何前几日没说?” “父亲恕罪,这感情的事也是需要时间培养的,若是她们刚来,那女人就看上什么男人这也说不过去,日久生情就通顺的多了。” “嗯!”葛老太爷赞赏的看着葛如宣,又瞥了眼另外两个有勇无谋,就会逞口舌之能的儿子,眼中嫌恶一闪而过。 又问葛如宣:“听老三的意思可是早早的就有了谋算,说来与为父听听。” 葛如宣点头应是,余光得意的瞄过冲他投来憎恶目光的兄弟二人,颔首说道:“萍儿回来已有些时日,这段日子里他们几个人也渐渐对咱们卸下防备,下个药投个毒的就容易很多。 只要让他们的人看到那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迷恋了家中的男子,即便是男子迫于反抗杀了她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然后咱们再引来守卫,除掉萍儿,安排她离家出走的假象,最后让那几个守卫回去报信就成了。” “好!好!好!”葛老太爷喜极,一连说出三个好字:“还是老三想的周全,智谋远略,有为父的风范,哈哈哈……” “老太爷,不好了!” 黄氏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眼神一晃立在了案前。 “老太爷,儿媳发现崔术背着咱们私吞了不少钱财,气愤之下本欲将他乱棍打死,却被葛萍儿身边那女人劫了去,他身上可是藏着不少秘密,您千万要想想办法呀。” 看着黄氏眸光闪烁,葛老太爷与她眉目交流,瞬间脸色黝黑,深深的眼底泛起浓烈的杀死。 “老三,就按你说的办,现在速速去安排。” 葛如宣呆愣一瞬,问道:“现在就要安排?” “没错,只有葛萍儿那贱丫头快快死了,咱们家才能免去心腹大患。” 葛老太爷又瞅了眼葛如栢和葛如墨,语气中隐隐透着不耐:“你们俩看看有什么能帮上老三的,就听他的吩咐吧。” 葛如宣褪去了往日里谦卑的表情,神色傲然的对葛如栢葛如墨道:“有劳两位哥哥了。” 兄弟三人目光在空气中汇聚,无形中激起浓烈的火花。 “好了,你们下去吧,大媳妇留下给我报备崔术都私吞了哪些家财,务必要让他给我吐出来。” 葛老太爷下了命令,三个儿子一起颔首退了出去,看的他们走远黄氏紧着关上房门,然后快速跑到葛老太爷身边伏在了他的腿上。 “老太爷,奴家这些天过的好不甘心,你看看我这脸,都要疼死了,你一点儿都不心疼人家。” 葛老太爷一把将她抻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心疼道:“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可你也知道那是贤王妃下的命令,我也不好违抗不是,这些天为了给你想办法,可是又白了几根头发呢。” “你骗人!你要是真心疼人家,还让人家一连受了这么多天的苦?都是哄人开心的。” 黄氏娇滴滴的靠在葛老太爷胸前,媚态尽显,当然要忽略那一张怎么看都像女鬼一般的脸蛋儿。 葛老太爷对于这样挠人心的语气,可是非常受用,一只老手迫不及待的伸进黄氏的衣内抓/揉。 “瑛瑛别着急,马上就能给你报仇了。” …… 出了老太爷的院子,葛如宣便傲气十足的离去,留下葛如栢葛如墨一脸愤然。 “看他平时畏畏缩缩,什么事也不出头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葛如栢冷眼看着葛如宣的背影,鼻孔出气。 “这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们都被他骗了这么多年。”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阴谋再升级 葛如墨也表示不可思议,一直以来总以为葛如栢才是他争夺家财的对手,不想这葛如宣才是城府最深的一个,眼中流光微闪,立刻换上了无奈的语气,又道: “看他的意思是要在老爷子面前露脸了,不知道这以后还能不能有咱们兄弟俩的立足之处,我倒是不求别的,有碗饭吃就行,只是替大哥不值。 明明你才是葛家的长子,却上这庶出的幼子抢尽了风头,真希望老爷子不要糊涂,百年之后再让这小子坐上掌家之位,可就贻笑大方了。” “凭他也配掌家?” 葛如栢中了葛如墨话里的圈套,怒火大发:“我才是葛家嫡长子,这葛家迟早都是我的,他想越俎代庖,门儿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子问个明白。” 葛如栢冷哼一声,长袖在空中甩起一个弧度,连鼓起的风仿佛也带着怨怼,转身又原路回去了葛老太爷的院里。 看着他的背影,葛如墨嘴角微勾,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鄙夷的啐了一口: “就你个傻狍子,除了有个嫡长子的身份,脑袋里装的全是屎,还想成为葛家掌家?莽夫,废物,呸!” 葛如栢愤然的来到葛老太爷的书房门口,刚欲推门生生停止了动作,一口血腥瞬间涌上喉咙,因为里面传出了那黑夜里再熟悉不过的娇/吟声,从前觉的宛如妙曲,现在听来竟然一声声——恶心至极。 黄瑛那个贱人居然在和自己的公公做苟且之事? 仿佛被点了穴道,葛如栢一动不动的听着,无法推门也不甘离去,就让里面那欢乐的靡音一遍遍穿透他的心房。 终于在葛老太爷的一声低吼下,所有刺耳的声音归于静默。 良久,飘出黄氏的娇嗔:“老太爷,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呢,比你那儿子可强多了。” “那瑛瑛可是舒服了?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可要让我想死你了。”听葛老太爷的语气倒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 黄氏略微不满道:“还不是葛萍儿那小贱人害的?自从她回来,葛家的气氛都紧张了不少,人家哪敢时不时往这儿跑呀。” “趁着今天有机会,就多补偿瑛瑛几次如何?” “呵呵……你真讨厌,告诉你可不许耍赖,不然就不好好伺候你。” 门外的葛如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本欲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他从小就惧怕父亲,多年的心里阴影让他即使有心也无胆。 收回做推门状的大手失魂落魄的转身欲走,而里面传出的话语却再次定住了他的步伐。 “都是奴家嘴欠,说出了当年是你设计杨婉君偷奸的事,这才被崔术偷听了去,老太爷可一定得堵了他们的嘴呀,要不然葛家可就一败涂地了。” “你这妖精也真是的,这么大的秘密也能说出来,当年我是如何嘱咐你的都忘了?” 黄氏语气又甜上好几个加号,开始撒娇:“那也不能怪人家啊,还不是你的宝贝女儿,非要去杀了那个小贱人,人家实在劝不住才给她吃了定心丸嘛。” “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葛老太爷虽是生气,语气里也带着宠溺: “这些年都给你惯坏了,婉儿也让你给娇纵了,铭儿也快十岁了,可千万别给引导成你这样的笨蛋,这葛家的家业我还要交到他的手上呢。放心吧,那两个女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葛家。” “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了,当年能逼得杨婉君投河,现在除掉她的女儿也肯定不在话下。” 隐藏着雀跃,黄氏又不禁问道:“难道你不把家业传给你的嫡长子?一般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可是嫡长子啊。” 葛老太爷轻蔑的哼了一声:“那个废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能成什么大事?除了装腔作势的耍狠就没办成过一件让我高兴的事,也就在杨婉君的眼里还算是个宝贝,没用的东西。” 语风陡然一转,又温柔了许多:“同样是传给儿子,当然是传给当然是传给我最喜欢的儿子了,等铭儿再长大一些,我就寻个理由把那个废物逐出去。” …… 门外的葛如栢已经听不到他们往后说的是什么,总感觉自己还没睡醒,一把又一把的掐自己的大腿,可那钻心的痛楚深刻的提醒他,他听到的都是真的。 杨婉君被设计是父亲做的,自己的两个亲骨肉居然成了这公媳俩狼狈为奸的孽种。 被娘子算计,被亲爹算计,多少年了竟一点儿都没有发觉,还能乐在其中,反倒对最爱他的人恨之入骨,对嫡亲血脉百般不容,他果真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 葛如栢大步离去,迈着坚毅的脚步,眼中蕴藏嗜血的阴鹫,他爹说的没错,他是会耍狠,但不是装腔作势,如今他等于一无所有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报复…… 没多时,秋水派去找大夫的护卫折返而归,除了满腔的愤然还有鼻青脸肿。 “大少奶奶,他们说什么也不让小人出去,还说崔术是个十恶不赦的贼人,死了活该,我想闯出去,他们就把小人打成这样,现在可怎么办啊?” “黄姨娘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崔叔死,怕他说出她的秘密。” 秋水怒目圆睁,又气又急,转而看着西云:“西云,要不你去请大夫吧,你身手好,那些人无法阻止你。” “不行!”西云一口否决:“属下的义务就是保护大少奶奶,若是我出去了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的。等属下请来大夫,说不定大少奶奶和崔叔全都遭了他们的毒手。” “这……” 秋水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儿,但她不否认这是事实,葛家不愿意拿出外公给予她的嫁妆,谁都看在眼里,也是因为现在的葛家今非昔比了吧。 当年母亲被逼投河后,她便开始一再的受人欺辱,被宠惯了的大小姐一下子成为人见人欺的奴仆,搁谁也无法坦然接受。 所以她偷偷联络了一些以前借助外公声望,和葛家有生意往来的商人,要求他们停止与葛家的合作,那些人也是给外公面子,大部分都说等契约日期一满,便换个合作对象。 想来这些年葛家的生意也是没少受了影响,盯上她丰厚的嫁妆也属正常。而不让嫁妆不翼而飞,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机会除掉她。 “那现在可如何是好?拖的越久崔叔就会越危险,如此下去,崔叔迟早会死的。”秋水一脸的担忧。 那护卫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着道:“小人刚刚在门口看到一个小厮带着一个男人进了葛家,那男人背着药箱,可能就是个大夫。” “有此事?没听说葛家有谁生了病啊。” “有!”西云接道:“大少奶奶忘了属下那时说的?葛天庆故意被属下打伤了,应该是他让人请的大夫。” “他……” “属下这就去把那大夫劫过来。” 秋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西云便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口。让她在原地兀自摇头,这么个男人婆,以后怎么嫁人? 小厮刚把大夫领进葛天庆的房间,就被西云撵了进来,一手抓着大夫的肩膀,冷冷的盯着葛天庆:“这个人我要带走。” 葛天庆斜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听闻西云毫不客气的语气,嘴角一抽,微微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美人儿,你都把本少爷打成重伤了,现在连个大夫都不让我瞧,会不会太心狠了点儿?” “你死不了,让他回头再来给你瞧。” “那也不成,我为什么要把他让给你?除非你拿出点儿什么跟本少爷交换。” 西云气的鼻子都冒了烟,刚要发飙,葛天庆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表情,威胁道: “你不用想着把他从我这里劫走,信不信只要我喊上一声,立刻就有很多人赶过来,虽说他们都打不过你,但是趁乱杀了这个大夫还是有可能的。” “唔……” 大夫惊愕出声,吓得腿都软了,怎么就出个诊还要把命给搭里吗?赶紧央求西云:“女侠,你快放了我吧,我不跟你去看病,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间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你不能害了我的性命啊,我……” “少他娘的废话,再叽逼老娘现在就剁了你!” 西云不耐烦打断大夫的长篇大论,整天和暗潮那帮男人混在一起,暴起粗口简直像吃家常便饭一样随便。 大夫果然不敢再说话,只是那表情活像见了怪兽一样奇怪,比知道自己吃了苍蝇还难看。 不光是他,还有把着他另一边胳膊的小厮,同样的眼神看着西云。只有葛天庆从始至终没什么变化。 也对喔,每天跑去找她打架,她什么样的粗口没爆过?和那些相比,这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西云被那两个人看的浑身不自在,谁规定了女人就不能豪爽,就不能骂人了,他们至于这么嫌恶吗? 扭头瞪着葛天庆,咬牙切齿道:“那你要怎么交换?”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的嘴是不是肿了? 葛天庆得逞的笑笑,一挥手:“小柱,先把大夫带到门外侯着,本少爷好好和西云姑娘商量一下怎么交换。” 小柱骚骚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悄悄的的商量?不过他也没敢多问,还是听话的把大夫带了下去,刚出门口,房门便啪的一声自动关上。 小柱和大夫都十分好奇的在门外竖起耳朵,心里那个痒痒,多想知道这少爷是让那姑娘拿什么交换的呀! 可是里面只有最开始好像是一只瓷器掉在地上摔碎了,往后就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门又啪的一声开了,两个趴在门上的大男人不约而同扑了进去,五官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西云骇了一跳,幸亏她闪的快,要不然这俩人一定把她扑倒了,愤愤的瞪了床边的葛天庆一眼,小手一提,还没惊魂未定的大夫就被她给拎走了。 小柱努力的爬起来,走到葛天庆身边疑惑道:“少爷,你让那女人拿什么跟你交换大夫的?” 葛天庆瞥了小柱一眼,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不该问的别问,这事儿别到外面说去,要不然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不说不说,少爷不让说,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说。” 小柱很狗腿的应承,像是知道葛天庆也就是吓唬他的,并没有什么惊恐的情绪,反而嬉皮笑脸。 秋水在房间等的心里难耐,来回的踱步,房门一开立刻匆忙的迎了上来。 西云把大夫提溜到床边,恶狠狠道:“快给他看,治不好老娘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大夫吓得手都哆嗦了,秋水也是听的心慌,治不好也不用这么狠吧? 只有西云自己知道,她是把大夫当成了葛天庆那个王八蛋的替身,也幸亏只是替身,要是真人她肯定出手了。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没有撕碎了他?现在咋这么后悔? 大夫背负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战战兢兢的为崔叔号脉,然后又战战兢兢起身,下意识的和西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最后战战兢兢道:“他的内伤很严重,脏腑都已受创,需要服一段时间的汤药方能痊愈。” “那行,大夫你快开药方吧。”秋水紧着说道。 大夫很快开好了药方交给秋水,秋水欢喜的同时再度忧愁起来。 “有了药方也没用啊,要怎么出去抓药?” 刚要询问西云的意见,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西云,你的嘴是不是肿了?” “啊?” 西云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脸色绯红,立刻解释道:“可能是午膳的时候辣椒吃多了,所以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 “辣椒吃多了?不对啊,午膳到现在……” “啊,那个,属下先把这个大夫给葛天庆送回去,要不然他也该死了。” 就怕被大少奶奶刨根问底儿,西云嗖的抓起同样一脸好奇的大夫,身影一晃已经到了门口,纵然是武功高强的她,今天也十分古怪的差点儿没绊翻在门槛上。 一路上西云都在心里把葛天庆骂了狗血淋头,什么交换?分明就是占便宜,那死丫的原来平时都是戏耍她玩儿的。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自己根本没出十招就被他按在了床上,二话不说亲了上来。 暗潮的兄弟从来都给她当成野小子,总说她没有女人味儿,就是哥哥也拿她当弟弟养着。她哪里被男人如此对待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作何反应。 直到一条灵活的舌探进她的嘴里,勾起她的翩翩起舞,她才慢慢有了一点儿思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使不出什么力气,倒像是欲拒还迎一般。 和葛天庆唇齿纠缠的感觉好奇怪,有一点甜甜的味道,心如擂鼓,又如细流,矛盾,陌生,新奇,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 最后感觉她还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了呢,所以才能让他吻的更疯狂,最后把她的嘴唇都给吻肿了。 啊啊啊!想到这里,西云已经羞愤的想要自杀,她难道成急于求欲的老女人了吗?怎么能如此的不知羞耻啊? 大夫看她一会儿甜蜜,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纠结的表情,如此喜怒无常,变化多端,突然心底冒出一个想法:这女人脑袋肯定受过伤,所以精神有问题,是个魔怔。 到了葛天庆的门前,西云一脚踹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大夫扔了进去,然后跟被狼撵了一般飞速离去。 望着她比兔子跑的还快的背影,小柱又疑惑的骚骚头发:“西云姑娘怎么了?” 葛天庆莞尔一笑:“害羞了!” 大夫为葛天庆诊了脉,说他并没有大碍,只需休息几日即可。 葛天庆撇撇嘴,他当然没事了,都是做给那女人看的。 “大夫,你把刚刚看过的人治疗药方再写一遍。” “啊?” 大夫一怔刚要问为什么,就收到一记冷酷的眼神,赶紧二话不说写了下来。 大夫走后,葛天庆把药方交到小柱手上:“按照药方去抓药,然后悄悄送去梨霜院交给我大姐。” 小柱应了是就去了。 想起西云被自己吻的神魂颠倒娇羞的神情,葛天庆又不自觉的笑了:“原来你还是有女人该有的一面的。” 思绪恍然飞到十年前,自己被扔到山上自生自灭的那些天,饥寒交迫,葛天庆以为自己一定就那样死了。 突然有一天,眼前出现一个全身黑衣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一把断剑,她扔给他一包馒头。 “这是我刚买的馒头,你吃完有力气就想办法活下去吧,这里荒山野岭的很少有人来。” 那时的他还很不领情,把馒头往边上一推:“我活着也是受罪,只会受人欺负,还不如死了干脆。” “那你就痛痛快快的死啊,或者撞树,或者跳崖,这么苟延残喘的就不遭罪了?” 小女孩一脸鄙夷,像是后悔给他扔了馒头,接着又是一顿讽刺:“是男人就应该有志气,要想办法变强大,直到有一天把别人给你的欺辱通通讨回来,这么窝窝囊囊算什么本事?真让人瞧不起。” 这时大老远又跑来一个大一点的男孩,过来就揪住了女孩的耳朵,一边拎走,一边训斥: “西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王爷还等着给咱们训练呢,赶紧积攒精神,别到时候让野兽吃了。哎?刚买的馒头呢?” “我吃了!” “吃那么多?也不知道给我留一个。” “那我们再去买嘛。” “现在哪还来得及去买?馒头你都吃了,一会进了野兽林你要负责保护我。” “嗯,西云一定会好好保护哥哥的,一定和哥哥一起被野兽吃掉……哎呦……” “你都不会说些好听的吗……” …… 人声渐渐远去,消失。 葛天庆瞄了眼不远处自己推走的包裹,伸出手捡了回来,打开一看果然有六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还冒着热气,如雪的颜色和他污秽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着,有很香甜的味道流进心里。多久了?他也忘了,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了。 蓦然,葛天庆咀嚼的动作一顿,脑海里浮现他们刚刚的对话,他们说要去野兽林? 想着,连忙收起剩下的馒头,慌张的追了上去。 顾名思义,野兽林就是有很多野兽出没的林子,自从龙玄御被张青云从水牢救出来以后,他就想着办法强大自己,所以他组织了暗潮。 而每一个暗潮的人员都要经过重重考验,选择最出类拔萃的。不仅如此,暗潮的人员每一阶段还都要经过筛选进阶等级。 今年是西风西云进入暗潮的第二年,这一年的考验龙玄御给予他们的任务不是和野兽互搏生死,却是如何安全的通过整片野兽林走出来,出来者进入暗潮下一阶训练,无法出来者,生死由命。 参加的人员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十,为了避免人多动静大,西风西云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只他们两兄妹一起走。 树林里阴森恐怖,茂密的枝桠纵横交错,只有从缝隙中落下那星星点点的光亮,西云十分警戒也十分害怕,可是她不敢发出声音,她怕会招来什么动物。 已经走了很久了,应该快走到头了吧,西云心里祈祷快点结束这场煎熬的路程。 “啊~” 树林里的某一端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整片树林都沸腾了,鸦叫声,兽鸣声,哀嚎声,求救声,草木的凌虐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危机瞬间上升到顶点。 “西云,快跑!” 见惊动了树林里的野兽,西风拉着西云就向前跑,耳边的各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西风西云也越来越紧张,再抬头可看见了不远处的亮光,他们快要出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吠出一声嚎叫,一匹狼扑了上来,西风猛地推开西云,分散两边,野狼扑了个空,眼中发出幽绿的光芒,龇牙咧嘴的朝西风扑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交心交命 在暗潮这一年,龙玄御也是给了他们武功秘籍训练的,拳脚上也能耍出个节奏,西风不畏狼风,左闪右闪都躲过了野狼的袭击,还能找机会用短剑在它的身上刺上几下。 受了伤的野兽是最凶狠的,已经濒临了发狂的状态,愤怒的嚎叫和身上流出的血腥引来了周围的野兽,一声声饥饿的哀鸣吓得西云都要崩溃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往后倒退的同时绊住了树藤跌坐到地上,再想起来已经两腿发软。 最先冲出来的是一只老虎,虽然没有多大,还是凶恶极了,土黄色的软毛,间着黑色的条纹,盯着地上小小的西云,眼中冒出贪婪的光芒,前爪一抬扑了过来。 “啊,不要!” “西云!” 西云西风同时惊骇出声,预知的疼痛没有来到,西云缓缓睁开眼睛,却不自觉越睁越大。 是那个不懂好赖寻死觅活的男孩子,他正老在白虎的背上,两只肮脏的小手死死搂着老虎的脖子,滚在地上。 葛天庆一看到老虎扑向西云想也没想直接窜了出来救她,老虎的脖子被束缚,猛力的晃动,葛天庆毕竟也是个孩子,力气有限,只几下就被老虎按在地上,狂吼一声,像是再说:不吃她,吃了你也是一样。 张开嘴锋利的牙齿一览无余,像是馋的,竟然还连着唾液,就冲葛天庆的脖子咬去。 扑哧!一股血喷在葛天庆的脸上,滚烫的温度却是那么恶心。他想他许是被咬死了吧,居然已经不知道疼了,可是稍后他便“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白虎的爪子划破他的衣衫,划破他的血肉,胸前骤然破裂一般的疼痛。 葛天庆猛地坐了起来,这么危险的境况也只容得他一瞬间的迷失,待看清眼前,心都差点飞了出来。原来按着他的老虎被小小的西云用断剑刺中脖颈。 突来的疼痛迫使老虎松开了爪子,歪向一边。西云此时就像没有了感知一般,疯狂的去刺老虎,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晕染了大片树木,野草,老虎也是从最开始的暴躁,折腾,哀鸣,最后躺在地上抽搐…… 葛天庆奋力的支起身体踉踉跄跄走近西云,用力攥住她还在一直重复刺穿动作的手臂。 “停下,它快死了,赶快离开这里。” “死了?” 西云蓦地一怔,眼神恢复了清明,只见老虎真的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快出去,野兽群很快就来了。” 西云木讷的任由葛天庆拽了起来,相互搀扶朝着外面的世界跑去。 可是葛天庆的身体也在不停流血,就在快到出口的时候,突然倒在了地上再无法站起来。 “喂,你怎么样啊?你不要死啊。” 西云努力想要拽起他,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架起,只能着急的掉眼泪。 葛天庆一把挣开她的手,虚弱道:“别管我,你快出去,快出去!” “不行!”西云重新拽住他的胳膊往起拉:“我不能丢下你,我还有血海深仇没报我不能死,我把馒头给你了,害我没有力气打野兽,你还没有报答我,所以你也不能死。快起……来,我们一起出去。” 许是被西云坚定的信念鼓舞了吧,葛天庆竟然真的有了力气,在她的抻拽下站了起来,这时西风也解决的饿狼,跟了上来。 那小子舍命救妹妹他是看到了,所以二话不说,就同西云一左一右把葛天庆架了出去,后面的嚎叫渐渐平息下来,应该是在分食饿狼和老虎的躯体。 出了野兽林,昼亮的光线晃的刺眼,三人同时眯了眸子,等待适应了再度睁开。 龙玄御面无表情的迎接他们,只说了一句:“你们兄妹过关了,可以进阶下一级,研习功法‘天残雪’!” 西风西云开心不已,放下葛天庆便一同跪在地上:“谢王爷赐功法。” “不用谢本王,你们既是本王的人,除了去报自身的血海深仇,以后只能替本王做事。” “西风(西云)明白!” “嗯。” “西云!”葛天庆轻呼一声,爬了过去。 西云身体过分透支已然晕倒,西风紧张的不行,一把将她抱起来:“西云!西云!” 见唤不醒立刻求助似的看向龙玄御:“王爷……” 龙玄御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西云嘴里,见她咽下才道:“休息两天就好。” “谢王爷!” “回去吧。” “是!” 西风背起昏迷的西云,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去,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葛天庆,眼中浮现爱莫能助。 现在他和妹妹还是依靠王爷生存的人,如何能救得了他呢?把他从野兽林带出来也算是抱了恩吧。希望他不要怪他。 西风走远,野兽林良久不再有人出来,龙玄御抬脚欲走。 “救我!” 葛天庆终于向龙玄御发出了微弱的求救,一只手还是死死捂着伤口,不让血液流出更多。 “本王为什么要救你?” “我愿意一生为你效命。” “你的卖身盟约?” 葛天庆敛下双眸,再度抬起时眼中一抹坚定:“我要变强大。” 只有变得强大,他才能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欺负回来,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龙玄御轻轻松松将他拉了起来,没有任何情绪的少年俊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葛天庆莫名感到恐慌,这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身上,透着一种强大的王者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你救我,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葛天庆再次求道,他真怕这少年一挥手就把自己扔出去。不用等血流干,就直接摔死了。或许在昨天他还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他不想死了,因为那个小丫头。 龙玄御一瞬不瞬盯着他,最后薄唇轻起:“加入本王暗潮的人,只有一年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事,然后一生都要效忠本王,你可想好了?” 为表明决心,葛天庆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指,举过头顶发誓:“我葛天庆对天发誓,一生一世追随主人,效忠主人,如有背弃人神共灭!” “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暗潮的一员,名字——西魂。” “主人,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属下不想在还没有变得强大之前,让其他人知道我,尤其是,西云。” 龙玄御半晌不语,只最后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回忆结束!!!) 往事犹如梦境,葛天庆嘴边的温柔暖意无限。 天色暗了下来,秋水还在为如何能够出去买到药左右发愁。 “大少奶奶,葛少爷的侍从有事求见。”门外守卫大声的禀报。 秋水一脸茫然:“让他进来。” 小柱拎着两提药进来放到桌上,笑呵呵道:“这是我家少爷让我给大小姐送来的,是按照大夫给崔叔开的方子抓的药,你们煎药的时候可别给人发现了。” “庆儿让你去抓的药?他敢违逆黄姨娘?”秋水似乎不大相信。 小柱暗地里闪过鄙夷,黄姨娘?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贱女人一个。 “少爷自然是不敢明着违抗了,所以让我给他抓药的时候偷偷的把崔叔那份也带了出来。 你们可要瞄着点儿,我们少爷是念在小时候崔叔对他爱护有加的份上才帮他一把,若被人看见,你们可是害了我们少爷。” “好,你回去告诉庆儿,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崔叔谢谢他了。” “嗯,那我走了。” 小柱走后秋水摸着药包激动的掉眼泪,崔叔这回有救了。 西云见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外,怕他图谋不轨便追了出去,追到走廊时那个人突然消失不见,对面一个婢女匆匆走来,西云一把抓住了她。 “刚刚跑过来那个人呢?” “奴,奴婢没看见。” “你胡说,他是往这里跑的,你又恰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看见?”西云冷着眉眼:“说不说,不说老娘杀了你。” “啊,不要啊女侠,奴婢说,奴婢说。” 婢女受了惊一般唯唯诺诺,一抬头猛然抽出一条丝帕,奇特的异香扑鼻而来。 西云暗道不好,嗖的松开那婢女想要运功驱毒,却发现真气涣散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当下抽出长剑打算杀了这个贱婢,无法动用武功只能追着婢女乱跑。 跑着跑着就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不自觉停了下来,脑袋里浮现的全是下午葛天庆亲吻她的画面,好煽情,好难受。 婢女见她毒已发作,吹了一个哨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时出现在眼前。 “看见没?把她扛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按照三老爷的吩咐照做。” 婢女冲男人说道,男人应了是就上前去扛起西云。 这种媚药药效强烈,发作的也猛烈。此时西云的意识已经朦胧,身体更像是着了火一般,突然贴到一个沁着凉意的躯体,立刻软蛇一般贴紧,不停的蠕动。 男人被她折磨的眼底都充了血,若不是记得有吩咐,都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将她就地正法。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强暴 终于到了离梨霜院近一点的地方,来来往往也有了几个人,正好还有两个秋水的守卫走过来,可能是要结伴去茅厕。 男人立刻把西云放了下来,推开他跑到了人多的地方,佯装惊恐。 西云没了慰籍,身体更加炙热,瞧着跑走的男人立刻扑了上去。 “你回来……回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姑娘,我不喜欢你,你不能勉强我啊。” 男人假装被西云抱住无法挣脱,其实西云哪里还有什么力气,都是他自己紧着上前贴,这女人看着瘦,还是挺有肉的,尤其胸前的两团棉花直贴的他心猿意马。 “不要走……不要走……好舒服……” “姑娘,你就放开我吧,我有心上人,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快放开我。” 路过的家丁婢女纷纷停住侧目,指指点点却迫于西云武功高强不敢上前。 “西云姑娘怎么了?为什么搂着那男人不放啊?” 秋水身边的一个护卫疑惑的问同伴,同伴回给他一句无奈。 “可能是做暗卫的日子久了,想男人想疯了。” “还有这事儿?真是岂有此理,我哪点儿不比那个男人强,西云姑娘怎么就没看上我呢?” 同伴回给他一个作死的眼神:“西云姑娘那么厉害,伺候你一个晚上,你还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哎呀,你说的对,回头我给那男人提前上柱香。” 西云哪里还能听得到许多,缠着男人一个劲儿的摩擦,以减轻身体的不适。 男人早已按耐不住,借势同她纠缠着一点儿点儿靠近老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人群中葛如宣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去。就在他的身后,葛如栢同样扯出一抹冷酷。 水月院 “药送去了?” 葛天庆见小柱回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送,送去了。” 小柱神游开外也是漫不经心的。 “怎么了?很少见你这么用心的想事情。”葛天庆揶揄着道:“可是在这晚上看到什么漂亮的女鬼,把你的魂勾去了?” “女鬼倒是没见着,母夜叉就是见到了,没想到这西云姑娘看着冷漠清静,居然还做对男人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事。果真是人不可……呃,疼疼疼……” “你说谁?” 葛天庆蓦地抓住小柱的胳膊,一身的低气压。 小柱忍着痛苦,委委屈屈道:“西,西云姑娘啊,在梨霜院外的海棠院,大伙都看到了。” “该死!” 小柱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感觉胳膊骤然一松,眼前的少爷已经消失不见。 …… 好不容易进了屋,关上房门。男人抹了把头上的岑岑汗水,可要把他憋死了。 猥琐的看了眼还贴在自己身上柔弱无骨的西云,再也控制不住,反手把她按在桌上附身亲了上去。 西云满足的呢喃一声,依然紧紧搂着他,难耐的扭动身躯。 “小美人,今天老子好好爽了你,也让你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男人迫不及待褪去自己衣衫,又一把扯去西云的上衣,雪白的肌肤晃了他的眼,直看的他眼冒绿光口水流淌。 “三老爷对我还真是好,今天上了你,老子这辈子也知足了。” 一袭凉爽侵上皮肤,西云意识清醒了一些,看着朦朦胧胧的四周,身前还有一个人正在解她的腰带,嗖的坐了起来,一个翻身滚到地上。 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三老爷明明告诉他,给她种的是最强劲的媚药,为了怕她反抗还加了软筋散,任他为所欲为,只要最后把她杀了就成,她是怎么掉下去了? 看西云还是迷迷糊糊的模样,猜想她一定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立刻又扑了上去,也好,地上比桌子上还方便。 西云只闻见一股淡淡的微苦的气息,眼神恢复一点清明,却被身上突然加重的力道震的差点儿又成了一团浆糊。 男人骑在她身上,手忙脚乱的解她的腰带,刚刚解开,心中正一阵欢喜,大手就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攥了住。 “你干什么?给我滚开!” 男人吓了一跳,噌一下蹿了下去,防备的看着西云。她真的清醒了?那他不是会死的很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清醒了呢? 他一离开,西云就想要站起来,可是依然手软脚软,站起来还是跌了回去,最重要的是,已经被男人解开的裙带经她这么一站立,整条裙子都滑了下去,加之她的上身本来就被脱的干净,此时就是光溜溜的一个人。 潮红的脸颊,迷人的身体,在昏暗的烛光下泛出魅惑的光泽。男人本来熄灭的火苗,瞬间又被点了起来,一步步靠近西云。 “小美人,还是没有力气吧?你就别挣扎了,今天老子一定收了你。乖乖别动,老子一定好好疼你。” 西云顺手扯起地上的布料挡在胸前,惊恐的往后挪,冷着脸威胁:“你要是再敢碰老娘,老娘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来呀,现在你就将我碎尸万段呀,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会被老子狠狠玩弄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吧,老子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说完嘴角还淌着哈喇子就扑到西云的身体上,无论她怎么捶打推搡都挣脱不开。 令人作呕的湿热气味喷扑在西云的脸上,脖上,锁骨,又来到胸口,恶心至极。 “走来,你这个禽兽!救命啊……唔……” 男人封住她呼叫的红唇,只一秒钟就嘶了一声,猛地脱离。眼里燃烧起熊熊怒火。 “他奶的,小贱人,你敢咬老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西云的左脸上,直打的她晕头转向,差点儿背过气去。 男人大力分开西云的双腿,嘴角勾出一抹邪恶的笑:“温温柔柔的疼爱你不要,非要老子来强暴的,反正你都是要死了,今天老子就生生干/死你。哈哈......” 狂妄中带着浓烈的欲望,刚欲上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葛天庆看到地上的情景时,一双眼眸顿时染了血腥,鬼魅一般移到男人的身后,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如同破布一般甩了出去。男人被甩到墙上,滚落下来的冲击力道生生砸碎了一排的瓷器,纷纷变成渣碎刺进他赤/裸的身体。 “西云?西云?” 葛天庆上前晃了晃西云,西云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感觉到有人碰触她的身体,立刻惶恐的挥舞手臂乱打,大声叫喊。 “走开……你这禽兽……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救命啊……” “西云,是我,西云别怕!” 葛天庆心疼的把她困在怀里,不让她再挣扎,柔声安抚:“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别怕别怕!”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西云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拼命的拽葛天庆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盖。 葛天庆松开她,径自解了衣服披在她身上,有了一丝暖意,西云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看到身边的葛天庆,也不知道为何,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刚刚我好害怕……呜……” “西云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葛天庆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心都揪在了一起,轻轻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该死,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 “你讨厌……呜……为什么不早来救我……” 西云疯狂的哭耍,疯狂的啜泣,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葛天庆就那么抱着不动。 男人被瓷器碎片扎的鲜血淋漓,艰难的爬了起来就准备逃出去。 原来这贱人是少爷的女人,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可还是抵挡不了那求生的愿望。 就在快要到达门口的那一刻,房门咣当一声自动关闭,男人瞬间心如死灰。 “西云,你希望他怎么死?” 葛天庆微微推开西云的身体询问,西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瞳孔再次被恐慌占满,整个身体都塞进葛天庆怀里,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脑袋也摇成了拨浪鼓。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葛天庆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随即转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再看到那个丑陋的男人。 “西云不怕!西云不怕!有我在这儿呢!” “小柱!” 小柱哎了一声,就推门进来。 “把他带到暗室,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剜下来,记住别让他死了,我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 “这么残忍?” “你不去?” “不不不,我去我去!” 小柱很狗腿的讨笑,一把拎起那浑身是血的男人闪了出去,房门自动关闭。 葛天庆把西云裹得严严实实,拦腰抱起出了门。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早在他们进屋的时候就散了去,夜渐深,黑洞洞的院落空无一人。 看到迷胧中梨霜院三个字,西云紧着往葛天庆怀里蹭了蹭。 “我不要回去,今天的事他们一定都知道了,别让我回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谢谢你不嫌弃我 葛天庆脚步一顿,轻叹一声:“西云,都是我的错。”调转了方向。 秋水让守卫以夜里天凉的名义向黄氏领了一些炭火,又到厨房拿了汤盅,就在房间里煎起药来,直到把药给崔叔喂下,才恍然想起好像一直都没有看见西云。 开门朝守卫问道:“可是看到西云了,都出去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扯动着嘴角,怪怪的笑。 “有事瞒着我?”秋水颇具气势的来这么一句。守卫们立刻毕恭毕敬起来。 “回大少奶奶的话,西云姑娘她,她强迫着男人进房了。” 秋水猛地一惊:“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亲眼看到西云姑娘搂着一个男人死活不撒手,连拖带拽的给抓进房间里去了,好像还很饥渴的样子。” “在哪个房里?” “隔壁海棠院。” “糟了!” 秋水快步跑了出去,有两个护卫跟随而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秋水的心都差点儿停止跳动,房间里凌乱不堪,满地的磁片,满地的血渍,还有满地的衣衫。 绕着屋子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秋水也害怕的掉起眼泪。 “西云,你可千万不要出事,都是我害了你。” “大少奶奶?” 守卫也被屋里的景象惊了一下,只想着肯定是西云姑娘霸王硬上弓不成,引发了什么惨况,当时他们可是清楚的看着那男人不乐意呢。但他们不明白大少奶奶怎么哭了? 闻见守卫的声音,秋水一股火冒上头顶,大声的咆哮起来:“你们这两个废物,西云是那样的人吗?看到她反常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惶恐,难道说西云姑娘被人陷害了? 立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是小人愚钝,还请大少奶奶责罚。” “现在责罚你们有什么用,快去把西云给我找回来,若是西云有事,咱们三个一同给她陪葬!” “是是是!” 守卫连滚带爬的去找西云,秋水也快速回了梨霜院,葛家人是打算现在动手了,她已经害了秋水,绝对不能再害死崔叔。 水月院 葛天庆把西云放到床上,打了一桶温水,从始至终西云的眼泪都没有断过。 “夜里凉,你又坐在地上那么久,泡个澡会好受些。” 西云闻言,木然的下床,然后解去了身上的衣袍,甚至都没有顾虑身后一直盯着她的男人。 葛天庆见她脱光不自觉别来视线,直到听见水声才松了一口气。 身体被热水裹住果然能够带走许多疲乏,可越是这样,西云就越是容易想起自己被凌辱的一幕,小手不自觉的在身体上搓了起来。 温热的水一捧捧泼到脸上,怎么抹也摸不干。也许她早已分不清淌在那里的到底是洗澡水还是泪水。 一声声细微的哽咽从屏风那边传来,葛天庆眼中疼惜万分,他说过以后会保护她的,可是今天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水声波动的欢快,西云的手指正奋力搓洗胸前的一点暗红,搓的渗出了血,却更能刺激她的眼球,刺激她的心窝。 “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屏风那边掀起大片水花,不间断的拍打,还有西云撕心裂肺的哭喊,葛天庆再也顾不得其它,飞一般冲了过去。 “西云!西云!” 他抓住西云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一声声劝慰:“你不要这样,什么都过去了。” “过不去了,我已经不干净了,我是个肮脏的女人,再也洗不干净了,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你还是最干净的西云,西云一直都是圣洁的。” “我不要你的怜悯!”西云一把拂来葛天庆的大手,眼泪滚滚而落,声音也已经因为哭喊而变得沙哑。 “我被那个畜牲玷污了,我身上都有他的痕迹,你还骗我干什么?我不要你的同情,就让我死了算了。” “西云!”葛天庆一口打断了她的话,抚上她的脸颊,温柔道:“我没有怜悯你,没有同情你,我一直都很爱你啊!” “你,”西云本欲再度喊叫,他的话突然重新在脑海中响起,如同当头棒喝,砸的她不知所措:“你说什么?” 葛天庆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我说,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一直爱你,你难道都不记得我了吗?” 西云惊愕的看着他,大脑又出现了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哗啦!葛天庆伸手将她捞起,裹上屏风上的绢布,走向大床。 指尖轻轻勾勒她的轮廓,眼神温柔缱绻,意乱情迷。 抬起她的手塞进自己的里衣,触碰到那狰狞的疤痕,西云嗖的抽回手臂。 “你,你……” “是我,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西云想哭又想笑,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上前扒开葛天庆的衣服,让那三条深重的痕迹装进眼底,喃喃道: “我找了你好久,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原来你还活着,原来你还活着……” 西云傻傻的扬起头看着他,只是脸上依然涌着两行热泪。 葛天庆眼底同样氲起了水雾,拉起西云的手,把她拽进里。 “我没有死,是王爷救了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 “你一直都在?”西元恍然想到了什么:“这么说三年前在西域我被人围堵,还有去年我在岐山遭到埋伏,都是你出手救了我,对不对?” “对啊,”葛天庆笑笑:“这些年你每次出任务,我都跟在你身后,我怕你会有危险。” 西云又止不住哭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和我相认?为什么不早点儿让我找到你?” “因为我怕我还不够强大,还配不上我的西云。” 西云抬默不作声,只伏在他的胸前低泣,半晌哭得够了,起头疑惑道: “你也在暗潮?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葛天庆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因为我从不在人前露面。” “你,你,你是西魂?” “对,我是西魂。” 西云感觉自己的嘴巴一定能塞下鸡蛋了,舌头都跟着僵硬。 暗潮除了冥宇,还有一个高级人物,就是西魂。暗潮兄弟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基本上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 最风靡的就是当年西魂只因一招之差输给冥宇,让冥宇做了暗使。所以大家都对这个暗潮第二的人感到非常好奇。 这个震惊真不小,他竟是自己上级西魂,还是当年舍身救自己的男孩儿,西云又是一阵委屈,甩起粉拳捶在葛天庆身上。 “你这坏人,没死也不出现,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常梦到你挣扎在死亡线上,然后半夜惊醒,哭到天亮,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粉拳猛地被抓住,葛天庆看着西云,眼中无限欢喜。 “这么说西云心里也是有着我的?对吗?” 西云刚要点头,眸子突然暗淡下来,瞄了眼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心里全部都是嫌恶。 “西云,不要难过!” 葛天庆知道西云的想法,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宝贝。” “可是我,我……” “我不介意!” 西云愕然,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这样的事怎么会有男人不介意?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葛天庆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温柔的笑笑。 “我真的不介意,我只要西云的心,只要西云的心是干净的,西云的人就是干净的。” “西魂?” 俊脸在眼前放大,柔软的双唇一寸寸移走在她娇嫩的脸上,西云闭上眼迷失了自己。 “你真的还愿意要我?” “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云儿,让我抚平你心里的痛苦好吗?” 西云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双臂绕上葛天庆的脖颈。 “谢谢你不嫌弃我。” “我爱你!” 唇齿很快碰撞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缝隙,舌尖缠绕,绵绵共舞。 葛天庆的衣衫在不自觉中脱离,床幔落下,只隐隐看到两个人影纠缠着倒了下去,少时,幔角微微起伏,从里面传来一声痛呼,还有诱哄。然后就是一连串让人浮想联翩,沉迷如醉的惹火娇/吟。 半夜 两个人影悄然出现在梨霜院,看着门口的四个守卫昏昏欲睡,一边一个走到他们身后,劈肩一敲,守卫便躺在了地上。 踹开房门,里面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个黑影被绊了一下,掏出火折子吹燃。 微弱的光也能照出一些物体,只见这间屋子就跟遭了打劫一般,椅子茶壶倒了个乱七八糟,床上的被褥也是凌乱一片。两个黑影又四处查看一番皆无所获。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当然还有葛家老太爷和他的几个儿子。 书房里葛老太爷还一如既往的坐在案前,酝酿着黑云。 葛家三个老爷也是并排立堂中,没有人开口说话,低沉的气息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院外有了响动,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黑衣人上前低头拱手。 “老太爷,葛萍儿不见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的家人只有云儿 “不见了?”葛老太爷霍的站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小人们到梨霜院的时候,就见屋子被人翻了底朝天,葛萍儿和崔叔都不见了。” 葛老太爷眼中寒光一扫葛如宣,冷道:“老三,是不是你的计谋没管用,她身边的那个武功高强的西云把他们带走了。” “不可能的。”葛如宣上前一步,言辞凿凿:“我让人给她下的媚香是最厉害的,而且还加了软筋散,即便是媚香被解了去,这软筋散没有两个时辰也是化不开的,她根本动用不了武功。所以不论如何那女人都是必死无疑。” 葛如栢闻言蓦地身体一怔,眼中一抹徐晃。 葛老太爷勃然大怒:“不是那女人,那是谁带走了他们?在这个时候可千万容不得出什么岔子。” “我倒是觉的他们不一定被带出去了。”葛如墨一脸凝重的开口:“为了今夜行动,我和三弟特意加派三倍人手,守着各个出口,若是有人进出不可能一点儿风吹草动没有。我猜想他们一定还藏在府中的某个地方。” 葛老太爷眉眼一寒:“搜,就是把整个院子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水月院 西云被葛天庆搂在怀里一脸的幸福甜蜜,香汗还未干透,彼此的发丝也还连在一起。 “云儿,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你。” 西云轻轻笑了,伏在他胸前倾听那强有力的心跳,感觉好满足。 “西魂,原来你是葛家的孩子,我遇见你那时候你就是被葛家丢弃的吗?” “嗯!”葛天庆眼底浮起一抹悲伤,一抹恨意:“我从小就被葛家的人欺凌,爹不疼我,祖父也不喜欢我,只有娘和大姐对我好,还有崔叔。 后来我爹的嫡妻说我是个灾星,就让人把我丢到远处的山上自生自灭,我没想过要回来,甚至在想死了也挺好的,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那你怎么又回到葛家来了?王爷派给你任务?” “当然不是。”葛天庆点着西云的鼻尖,笑道:“你忘了暗潮的每个成员都有一年的时间,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吗? 我的事就是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通通欺负回来,这还是你教我的,因为这句话你可算是救了我一命。” “哇,呵呵,看来我还救了你两次,你要怎么报恩哪?”西云调皮的眨眼,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看你长的还算秀色可餐,以后留在老娘身边服侍老娘吧。” 葛天庆表示很无语,也很开心,西云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大手拿下她的青葱玉指,在她的唇边偷了个香,坏坏道:“肉体偿还好了,以后云儿可随意蹂躏小人,绝无怨言。” “讨厌,谁要蹂躏你了?”西云轻嗔一句,娇羞不已。 “那不蹂躏,狠狠疼爱也成。” “去,臭不要脸!” 院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 “那边也找找,其他人跟我去少年看看……” 西云面色一僵刚欲起身,葛天庆一把按住了她。 “你不能出去。” 西云点点头。 葛天庆起身穿好衣服,又掩好幔帐,不露出里面的一丝缝隙,踱步到门前脚步声已经近了。 打开门果然有十几个家丁进了院子,举着火把,把漆黑的小院照的蒙蒙亮。 “啊~” 葛天庆一副痞子语气,配上一个真跟没睡醒似的大哈欠,听上去就是个泼皮无赖的德行。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本少爷正睡得香呢,生生给你们搅了。” 床上的西云嘴角直抽抽,睡得正香?这大半夜来他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眨过,一直带着她云里雾里的不停歇,可真能瞎掰。 抱着被子心中泛起蜜意,能再遇见他真好,怪不得越是觉的他讨厌,越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原来这个缘分早早的就注定了。 院外家丁也不敢越举,恭敬的答道:“大小姐和崔叔不见了,老太爷命令咱们一定得找到。” “大小姐不见了?” 葛天庆问完这话立刻在心里一拍脑门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太爷都已经对西云出手了,就是也打算对大姐对手了,都怪他当时太过担心西云,居然忘了这一点。 床上的西云也猛的坐了起来,大少奶奶不见了,若是出了意外,她的任务可就失败了,那可是王妃的嫂子,王爷一怒之下还不杀了她? 葛天庆自是听到了屋内的细微响动,紧着对家丁不耐烦道:“去去去,她不见了你们就去找去,别在我院里吵吵吧火的,影响本少爷睡觉。” “可是老太爷说了每个角落都要检查,这……”家丁看着葛天庆的表情颇颇为难。 这少爷虽是庶出,现在在葛家的地位可是高着呢,老太爷最疼他了,可万万得罪不得。 “难道本少爷会窝藏他们不成?”葛天庆脸上升起薄怒,卷着袖子威胁:“再不走,信不信本少爷打的你们走不出去?” “走走走,少爷息怒,少爷息怒。” 家丁们神色慌张,掉头就走,生怕晚了一刻这霸道的爷就会打的他们爹娘认不出。反正是他执意不让搜,到了老太爷那儿也有话说。 朦胧的院落再次归于黑暗,小柱揉着眼睛从偏房出来,含糊不清道:“少爷,刚才谁来了?这么大声把我都吵醒了。” 葛天庆没了刚刚痞气的模样,沉着脸色:“你出去探查下,看看大小姐究竟是真不见了,还是他们在虚张声势。” “哦!……啊?大小姐不见了?”小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葛天庆的阴沉转为不耐,抬起脚踹在小柱的屁股上:“快去!” 小柱没躲过去,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嘟嘟囔囔的走了。 “你再磨叽?” 身后传来葛天庆的一声爆吼,小柱吓得拔腿就跑。 葛天庆进了屋反手关上房门,心里还纳闷儿西云早就起来了,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没有出去?一转身就看到非常香艳的一幕,西云撅着嘴,一丝不挂的站在他身后。 “我没有衣服穿,你快给我找一件。” 葛天庆一顿囧逼,他怎么忘了他是给她围着自己衣服抱过来的,想到这点其他的自然也不经意想了起来,眼底再次闪现嗜血的杀意,眼一闭睁开时恢复了温柔的笑脸。 上前将西云拦腰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云儿,你先不要出去,等小柱回来看看怎么说?” “那怎么行?大少奶奶突然不见了我怎么向王妃交代?你知道的,任务失败惩罚是很严重的。” “那你的身体没有关系吗?”葛天庆有些担忧。 先是中了媚香加软筋散,又让他给折腾了大半宿,哪里再禁得起劳累。 西云笑着道:“我们可是暗潮的人,比起当然那些魔鬼一般的训练,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葛天庆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西云犹豫了下:“行吧!” 半盏茶的时间后,两个身手敏捷的黑影游走在屋脊之上。 “那边有没有?” “没有。” “那边呢?” “也没有!” “仔细找,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就不信他们能长出翅膀来……” 家丁还是挨个院落的搜查,无所获,看那兴师动众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西魂,大少奶奶和崔叔会不会真的逃走了?” 西云和葛天庆也是找了很多地方,西云忍不住问葛天庆。 她倒希望大少奶奶她们是逃走了,就拿葛家今天晚上对自己做的事,就是为谋害大少奶奶准备的。 暗夜里葛天庆眸光闪亮,表情却是异常严肃:“不会的,大姐没有武功,不可能带着昏迷的崔叔逃出去,可能是真的躲了起来,但是葛家说大也不大,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这就说明葛家还有人帮着大姐。” “怎么会?”西云一口否定下来,撇着嘴:“这些天我早就看出来了,除了崔叔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大少奶奶好的。如今崔叔昏迷着,难不成是你家老祖宗从祠堂里蹦出来了?” 没有听到身边的男人再搭言,西云不禁疑惑的扭头,眼前黑影一晃,嘴唇印上一片清凉,葛天庆恶意的咬了软唇一下,闪回原位看着她,西云摸上嘴唇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干嘛咬自己? 葛天庆挑起西云的下巴再度开口:“我要纠正云儿一下,首先在这个家里不止崔叔一个真心对大姐,还有你男人我呢。 再有自从他们把我丢出去自生自灭开始,这里就不是我家了,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云儿,记住了?” 西云呆愣的点点头,感觉好温暖。 回到水月院,正好小柱也回来了。 “少爷,大小姐真丢了,老太爷和几个老爷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小柱绘声绘色的说,又忍不住疑惑起来:“您说这家里人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大小姐,现在她丢了,不正合了大伙心意?为什么还这么火急火燎的找呢?”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关键时刻都没狗中用 “你这脑袋瓜子装的都是豆腐,当然不懂了。”葛天庆恢复成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赏了小柱一个爆栗: “大姐要是真丢了他们自然巴不得,他们是怕大姐知道了西云的事偷偷跑去告诉贤王妃,贤王妃一定会拆了葛家的,本少爷把西云抢出来的事不许对别人说,听到没?” “啊?那您不早吩咐?” “你说了?”葛天庆不禁喊了一嗓子。 小柱腾下子跪在地上,细若蚊声:“西云姑娘强抢家丁的事整个葛家都知道,刚刚小人出去碰上大老爷,他正好从海棠院出来,就问我有没有看见西云姑娘,然后,我就说了。” “你,你这个猪脑子。”葛天庆气恼的踢了小柱一脚:“你告诉大老爷是本少爷把西云从那家丁手里抢走,不是等于告诉整个葛家本少爷看上了大姐身边的护卫? 万一大姐有什么不妥,他们一定第一个怀疑本少爷,你是想本少爷被赶出去对不对?” “小人知错了,小人当时也没有想过那么多。”小柱十分惶恐。 “你就是个饭桶,关键时刻都没狗中用,一窍不通的废物点心……” 葛天庆甩着袖子教训,小柱低眉顺眼的聆听,此刻内心全是悔恨。葛家哪个人不是豺狼虎豹?早都看少爷不顺眼了。平时少爷都纵容他,没想到这回倒是他害了少爷,真是该死。 “行了,滚下去吧,瞅你就心烦。”葛天庆冷着眼撵人。 小柱喏喏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走出门外。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西云从内室出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葛天庆剑眉轻拧,眼中一抹幽光:“可能到摊牌的时候了。” 书房 “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他们还能生出翅膀飞了?” 葛老太爷双手拄着书案,一双喷火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三个儿子。 “那个西云死了没有?” 葛如栢上前道:“我去的时候地上全是血渍,还有她的全部衣衫,咱们的人应该是得手了,但奇怪的是她的尸体也不见了,还有那个家丁。” “老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就是你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他们会一个个的都不见了?” 葛如宣虚晃的余光都不敢看葛老太爷,小心翼翼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明明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没有道理会出现这样的事啊。” “当然没有道理出现这样的事。” 葛老太爷眼中泛着精光,冷冽的扫着三个儿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暗中捣鬼,帮着他们。可有谁的院子没有搜查过?” “家丁回报所有地方都搜了,只有水月院庆儿不让他们搜。”葛如墨讶然的看着葛老太爷:“父亲怀疑庆儿?” “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容有失,庆儿幼时与那丫头交好,他又是个聪明的,肯定猜出是咱们设计了那个西云,接下来就要对付那丫头,保不住他一时心善就把他们藏了起来。” 葛老太爷微微眯起双眸,咬着牙齿:“老三,你再带人去搜庆儿的院子,他若是还不让你这个当爹的搜查,那藏起那丫头的人定是庆儿无疑。” 葛如宣硬着头皮应了是,心乱如麻,也猜想着十有八九是他那不孝子藏起了葛萍儿和崔术,这小子这次回来就没安好心,老爷子那么刁钻的一个人,居然短短的一个月就被他收服了。 然后自己的嫡夫人就突然间被发现私扣采买的大笔银两,被老爷子打断了手,大儿子莫名其妙从房上摔下来成了木头人,两个女儿突然大打出手差点儿出了人命,他们兄弟三个本来还是挺和气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了为夺家产明争暗斗,他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葛如宣带着人进了水月院,微微一愣,葛天庆就像是在专门等着他一般,悠闲的坐着喝茶,小柱很乖巧的站在一旁侍奉。 “庆儿,你说是不是你把葛萍儿藏起来了。” 葛天庆送到嘴边的手稍稍停顿,眸光中一抹异彩。然后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子。 “父亲大人是到这儿来找大姐的?没有别的事?” “当然,家丁说你执意不让搜院,真是你藏了他们?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交出来。” “父亲大人哪里的话?”葛天庆不疾不徐走到葛如宣眼前:“我藏他们干什么?只是那些人突然闯进来搅了我的好梦,一气之下就轰了出去,既然父亲大人亲自带人来了,那就搜吧,只是不要翻的太乱才好。” 葛如宣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大手一摆:“给我搜,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从始至终他都不喜欢这个儿子,当初擦地的婢女为了攀附荣华,恬不知耻的爬上他的床,才有了这孽种。 每次看到这小子他的心口都堵的厉害。现在真希望能搜出葛萍儿,然后再次把这小子扫地出门,眼不见为净。 家丁七手八脚的开始搜查,当真查的仔细,就差没将地板揭起来看看。 葛天庆不由觉的好笑,难道花瓶和书架里还能藏着两个大活人?真是一群白痴。 “三老爷什么也没搜到,大小姐不在这里。”家丁一个个回来禀报。 葛如宣明显的不甘和不信:“没有?你们真都搜查仔细了?” “都搜查过了,确实没有大小姐。” 葛天庆轻笑一声:“没能搜到大姐父亲大人不是应该高兴吗?这样咱们就不用骨肉分离了。” 葛如宣没有理他,只是冷冷的扫过,脑袋一扭,转身喝道:“走!” 嘈杂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葛天庆嘴角的笑意冷却凝结。 黑影一闪,西云从屋顶跃下进了屋内。小柱很识相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西云心疼的搂着葛天庆腰身,伏在他胸前:“西魂,别难过,你还有我。” “我早就不知道难过了。”揽着西云,葛天庆眉眼温柔:“我说了,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云儿。”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儿,也许我已经知道是谁帮着大姐躲了起来。” “真的?是谁?”西云嗖的脱离葛天庆的怀抱,一脸激动。 身上突然没了那温暖,葛天庆失落的笑笑,说起了正事:“你不奇怪葛如宣来只是说找大姐,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吗?” “他本来就是来找大少奶奶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西云一头雾水,疑惑道:“他还应该说什么?” 葛天庆给了她一记‘你真的很笨’的眼神,眼看河东狮吼就要发作,紧着道:“这说明葛如栢没有把我带走你的事儿说出来,要不然他们要找的可不只是大姐和和崔叔。” 西云寻思一下,突然如梦初醒:“你是说是葛如栢把少奶奶和崔叔藏了起来?” 接着又摇摇头觉得不对:“葛如栢平日里可是恨不得大少奶奶早死早超生呢,他怎么会帮她?” “可是大姐失踪很明显就是有人事先就通知了她,参与这个计划的一定只有老爷子和葛家三个老爷,那你觉得这四个人中是不是只有葛如栢的可能性大一些?他毕竟是大姐的亲生父亲,有着血肉亲情的。” “血肉亲情?”西云像听了有趣的事呵呵笑了:“葛少爷,你觉着血肉亲情用在你们家真的合适吗?如果你见识了沐王府祖训,你就会觉得葛家人一个个都是冷血冷肉的。” 葛天庆哑然,因为西云说的确是事实,在葛家从没有血肉亲情这一说。 “是不是他,咱们去探探凝香院不就知道了?但他确实没有把你我的事说出来。” “听你的,咱们去探探。” 夜色依旧浓郁,西云和葛天庆如鬼魅般跃进凝香院,凝香院不像别的院子那么嘈杂,可能是都觉得葛萍儿绝对不会藏在这里,只有第一波家丁例行公事似的匆匆搜查一下,稍后再也没来过。 只是这样紧张的夜晚谁也没有睡觉,回廊南侧房间里发着蒙蒙亮光,还有隐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娘,你说祖父真能弄死葛萍儿那个小贱人吗?”听这阴狠毒辣的语气就是葛婉儿。 然后响起黄氏颇为自信的声音:“放心,在这家里最想她永远消失的人就是你祖父,看外面这么大张旗鼓的找,除非别找到,否则她必死无疑。” “都怪我,若是三年前我做的再干脆点儿,不是让人把她卖进青楼,而是直接杀了她,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你这孩子,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被有心人听了去,娘也救不了你。”黄氏出声斥责,又转为温和语气:“听娘的,等这事儿了了,娘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那沐王府咱们家可高攀不起。” “我不依。”葛婉儿任性的否决:“除了张锦溪,别的男人女儿都看不上,本来还想着等五年期满,他和那小贱人的婚约彻底作废,我就有机会了,谁知道她居然又回来了,我怎么甘心?” “你看的上人家,人家看的上你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云儿好粘人 “那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凭什么葛萍儿就能委身于他?你知道那天听葛萍儿在房里发花痴,说了她和张锦溪的苟且之事,女儿是有多么痛恨她?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人把她卖进青楼去解恨。” …… 葛天庆放下被揭起的瓦片,射出来的光线被掩了去。拉着西云如鸿雁一般掠下屋顶。 “原来大少奶奶被卖到妓院,竟然是葛婉儿做的,真是太可恨了。我要去杀了她。”西云愤怒不已,拔剑欲去。 葛天庆一把将她拉住:“杀她不急于一时,先找大姐要紧。乖啦,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西云愤愤的合上剑听了葛天庆的话。 搜遍了所有房间最后来到葛如栢的书房,确定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西云不禁有些泄气:“大少奶奶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回去再想办法。”葛天庆道。 西云点点头。 走到书房中央葛天庆突然停住脚步,脚下微动。 “西魂,怎么了?” 西云凑过来,葛天庆瞅了她一眼,蹲下揭开地毯,下面居然有个条方形缝隙,葛天庆眼中一亮,顺着缝隙抠开地板,果然是个地道,隐约还能看到微弱的光线。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地道下去,迎面就扑来一股汤药的苦味,然后就看到一个底下室,一桌两椅,桌上的灯台燃着红彤彤的烛蜡,还放着一只药碗。墙边有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男人,边上趴着一个女人。 西云欢喜的跑了过去,原来他们真的在这里。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感觉有人推她,秋水睁开眼,刷的一亮:“西云?西云,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我没事”西云又疑惑的道:“大少奶奶怎么会在这里?” 秋水笑着解释:“之前我听说你出事便去寻你,却发现你不见了,我知道葛家是要对我动手了,所以我打算誓死也要保护崔叔。可就在我回到梨霜院……” ……(回忆) “你是来亲手送自己女儿去阴曹地府的?” 看着葛如栢秋水满脸的讽刺,她就从没见过会有巴不得亲手掐死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 “不是,萍儿,我是来救你的。”葛如栢眼神中溢满愧疚:“从前都是爹做的不对,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你祖父已经决定要除了你们,你现在快跟我离开。” “你要救我?我没有听错吧,你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吗?还有你们居然对西云做出那样的事,贤王妃不会放过你们的。” “西云应该没事,我已经在房间的香炉里燃了媚香的解药,进去后她体内的媚毒就会化解的。” 秋水的心里蓦地松了口气,水眸一闪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我想弥补我的亏欠。我无法阻止你祖父,只能先把你们藏起来。” 见秋水还在犹豫,葛如栢又道:“马上快夜深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到时候你们肯定逃不了,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一次?”秋水倒是不怕死,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崔叔,微微敛眸,抬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回忆结束) “所以,我爹就把我和崔叔带到了这里。” 秋水又一把抓住西云的手:“西云,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担心你,一想起那满地的血我就害怕的不行。” “那不是我的血,是那个禽兽的”西云反过来安慰她:“当时我的确闻到房间里有苦味,媚毒也解了,可是我还中了另外一种毒,软筋散,关键时候是他救了我。” 西云往后使了眼色,秋水又冲葛天庆谢道:“庆儿,谢谢你救了西云。” 葛天庆走过来揽着西云的肩膀:“大姐不用谢我,云儿以后可是你的弟妹,我救她都是应该的。” “呃?”秋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禁看向西云。 西云难得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我没有认出来。” “哦,呵呵,那这世界还真是挺小。” “对了,大少奶奶,刚刚我们刚好在外面探听到,原来三年前把你掳去洛阳卖进青楼的人是葛婉儿。” “原来是她。” “呃……” 床上传来微微呻吟,秋水立刻扑到床前:“崔叔,崔叔?” 崔叔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秋水后激动的流出老泪。 “大,大小姐……” “太好了,太好了,崔叔你终于醒了。” 秋水也激动的掉泪,现在西云没事,崔叔也没事,真的是好高兴。 “老奴让大小姐担心了,是老奴没用。” “崔叔你不要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秋水这么说崔叔恍然想起自己听到的秘密,紧着开口:“大小姐,老奴亲耳听到黄氏说,当然大夫人与人通奸一事是老太爷一手设计的。” “老太爷设计的?”秋水和葛天庆异口同声,都有些不大相信,要说葛家能有今日,全凭了当年的大夫人,老太爷为什么这么做? “是老太爷设计的。”崔叔因为伤重,缓了口气继续道:“葛家的荣耀全都建立在大夫人身上,老太爷曾多次被人冷嘲热讽,心中早就不耐,想要报复,终于在杨大人离京后起了害死大夫人的念头......” “这个老东西简直可恶。”西云愤愤不平道。 过了良久,秋水眼中一抹寒光,粉拳握的紧紧:“好啊,既然真相都已经水落石出,我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庆儿,你是站在姐姐这边还是葛家?” 葛天庆莞尔一笑:“我同大姐一样,早已不是葛家的人了,这次回来也不过是为了报复而已,自然要和大姐一条战线。” “嗯,只是口说无凭,你可有办法让他们签下认罪书?” “这还不简单?”西云长剑一拔眸中狠厉:“我去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看他们认不认。” “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去办。”葛天庆笑道:“我也早就等着这一天呢,真是痛快。”“我和你一起去。”西云上前拉住葛天庆的胳膊要求。 “好吧,一起去。” 葛天庆笑意更浓,感觉他的云儿好粘人。 …… 天亮的时候,葛天庆和西云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叠写满字的宣纸,都能看到右下角错综的鲜红指印。 “大少奶奶,我们出去吧,他们都已经认罪了,等会儿把这些送到官府,大夫人的冤屈就洗刷了,啊想不到这葛家人都有一个是简单的,就葛如墨那个十二岁的女儿身上都背负这三条人命。” 西云忍不住咋舌,这个大院里真是太黑暗了。 秋水疑惑的蹙眉,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你们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画押的?他们竟然还说出这么多秘密?” “山人自有妙计。”西云得意的卖关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葛天庆:“都是他的功劳。” “好了,都别说了,好快出去吧。” 葛天庆被西云的目光磨的受不了,无奈转移话题,走到床前背起崔叔。 出了地下室,安顿好崔叔,先前被西云遣去找官府的护卫匆匆归来,后面果然跟着许多衙役。 葛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没怎么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就被拷了起来。几番争论,衙役拿出他们的认罪书宣读,这才大眼瞪小眼的伏法,却还是一脸的懵囧,他们何时画的认罪书?为何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葛家大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剩葛天庆和葛萍儿两个名正言顺的葛家继承人。 遣去了大部分家丁婢子,只留下一些崔叔说平时比较忠厚老实的。 一切安排妥当,秋水问道:“庆儿,以后葛家就是你当家了,我想把我娘接回来住,可以吗?” “大娘不是……” “我娘还活着,她被人救了。” “那太好了。”葛天庆笑着道:“这葛家本来就是凭借大娘带过来的,这里就是大娘的家,我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葛天庆温柔的瞄了西云一眼,又道:“更何况,我和西云都是身不由已之人,不能常住在葛家,有大娘回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嗯,娘在这里有崔叔照应着,我也能放心些。” …… 葛家一家全被打入大牢,按照罪的轻重给予不同程度的惩罚,奇怪的是官府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将原本已经定罪的女眷全部发配边疆,充做军妓,大牢里立时哀嚎一片。 秋水还是感念葛如栢救了他们,特地央求张锦溪,让律法对他可以从轻发落,张锦溪应允。 半月很快过去,原来的葛家已改名成杨家。期间张欣语和张欣雅两姐妹时常过来,帮忙置办一些成亲事宜。终于迎来了这吹吹打打的喜庆时刻。 洞房花烛夜 秋水紧张的坐在床头,手里的帕子都被搓成了绳。 张锦溪喝的微醺回到新房,看到床上的女人眼中一抹复杂,伸手揭开喜帕,秋水羞涩的低下脑袋。 “锦溪!” “秋水,你怨过我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居然把上床说的这么顺溜 “呃?”秋水微微愣神,然后摇摇头:“我不怨你,能够嫁给你,我什么都无悔。” 张锦溪坐到她身边,温柔的替她摘去凤冠珠饰,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淌在他的手心。 “秋水是我负你太多,以后我会尽量补偿你和锦儿念儿,给你们最好的。” 秋水感动的伏到张锦溪胸前,湿了眼眶:“有你在,就是给我们最好的,锦溪,我好爱你。” 这样的情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哪怕下一刻让她去死她也甘愿了。 张锦溪伸手搂着秋水,目光有些悠远。脑海里浮现一张笑脸,亲昵的唤着哥哥。 过去他执着了太久,现在自己的时日怕是也不多了,就让他最后为了责任活一次。 翌日 秋水一脸娇羞的任由张锦溪拉着给长辈敬茶,三个娃娃在厅里打打闹闹开心的玩耍,耍累了就奔进秋水的怀里。 “娘亲,你看哥哥又吃肥了一圈,都追不上锦儿了,咯咯咯!” “才不是,是因为念儿今天没有吃饱,没有力气才会追不上锦儿。” “哥哥竟瞎掰……诶?”锦儿圈上秋水的脖子,突然眼睛睁的大大的:“娘亲的房间是不是有很多蚊子,娘子的脖子怎么给咬了这么多的口?” 说着小手还很是紧张的扒秋水的衣领子,还有很多呀…… 秋水霎时脸色红的可以滴血,一把打掉了锦儿的小手,护着衣领子。其他人也是颇为尴尬,小孩子就是眼尖。 眼看锦儿不满的掘起小嘴儿,就怕他再度语出惊人,张锦溪一把把他扯到自己怀里,佯装质问:“听说锦儿昨天把小虫子放到哥哥头上,吓唬哥哥是不是?” 小锦儿立马转移注意力,又咯咯笑了起来:“都是哥哥太胆小了,小虫子也害怕,锦儿都不怕。” 念儿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那他是害怕嘛,弟弟也没有说错。 尴尬的气愤缓解了,张欣雅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他的心里不是一直爱着大姐吗?是什么改变了他,俩宝?还是大嫂? 看这么大的喜事也没能让张青林变成老糊涂,三朝回门第四天,就给他俩贬去祠堂抄写张家家规,并且命令抄完就去柴房劈柴。 本来挺苦的惩罚,看他俩相互帮衬有说有笑,好像还挺愉快。只是张锦溪总会在秋水不注意的时候痛苦的捂着胸口,冷汗岑岑。 张锦溪成亲玉凌峰也从擎天谷赶了回来,还带了青姨,这回青姨才得知自己一直不喜欢的语儿姑娘,居然是自己正主子的女儿。 当下悔不当初,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张欣语一再表示没有放在心上之后,才让她稍稍宽了心。 玉紫烟和冷清秋大婚之喜定在下月初八,眼看着也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了,玉紫烟每天笑得合不拢嘴,冷清秋则是郁郁闷闷满嘴起大泡,果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青柠走后几天,云缺月的气也消了,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是对她过分了些,心里微微内疚。 西魂回到暗潮组织里,为了能和西云光明正大的相爱,不再隐藏于暗处,龙玄御赋予他暗使的职位,接替了冥宇。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着,直到有一天这样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南宫无痕和西门寻一同进了贤王府厅堂,一个脸色焦急,一个甚是凝重。 “太好了你们都在呢。”南宫无痕进门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正好省的我一个一个去找你们了,这一路跑来都快给我跑断气了……哎呦……” “说重点!”西门寻给了他一脚又白了他一眼,他这唠唠叨叨磨磨唧唧的性子也不分个时候。 南宫无痕一脸委屈的站到他身后:“你说,省的我的屁股总是受罪。”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南宫无痕都不再刻意隐藏他和西门寻的关系。 他对西门寻说过,每每自己在众人面前否认喜欢他,看到他受伤隐忍的神情都会觉得心痛,索性就不否认了,大不了不回秋凉国去,反正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候府世子。 “二师兄,是否出了大事?”冷清秋忍不住问道。 西门寻微微点头:“江湖上出大事了,秦啸天重新回到了龙啸山庄,众多武林人士去寻他报仇,可是也不知他练了什么邪门儿功夫,竟让那些人全都听命于他,有少数没被控制的也寡不敌众,非死即伤。” “一定是秦啸天的幻泷音练到了一定境界,要不然他怎么敢在江湖上现身?”玉凌峰叹息,眉心微微拧起,:“这一天这么快来了。江湖上只怕再无宁日,说不定还会日月无光。” “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秦啸天的邪功吗?”龙玄御起身问道。 玉凌峰摇摇头:“此种邪功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百年的催魂之术,非有至高修为者都会被其左右心智成为傀儡。 但是大多数人不知练习此种功法极其耗损阳寿,幻泷音每练高一个层次,都至少会减少三年的岁命,练至顶层便会在一年内魂归西天. 想那秦啸天也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不然应该明白练到他现在这个等级怕是也没几年活头了。” “那等他练到顶层直接作死不就好了?”张欣语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道:“看他短短时日就练到这么高的层次,相信也用不了几天就练到顶层了,到时候不用咱们收拾他,他自己就死了。” “非也,”玉凌峰摆摆手,表示张欣语的话不可行,接着道:“秦啸天若本就有幻泷音,肯定一早就练了,不会等到现在,怕只怕他是被人利用了去。 幻泷音虽是邪功,练功者等于自残,可是一旦神功炼成被人尽数吸纳了去,那么自残的威胁便不复存在,因为吸纳功法之人并没有经历练功时的脉络逆行。那么他将能永远催使这种功法。” “所以师父是怀疑秦啸天被人利用了?”云缺月接道。 “不错,不然秦啸天是一定不会练习这种功法的。” “那会是谁呢?那个带修罗面具的男人?”张欣语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摇摇头,继续思考,最后眼中迸出一道憎恶的光线,咬牙启齿道: “一定是莫雪晴那只狐狸精,她最惯用的伎俩就是迷魂,一定是她先迷了秦啸天的魂,然后唆使他练幻泷音。最后再吸光他的功法去迷惑全天下的男人全上她的床……” “表姐!”玉紫烟急急的唤了一声,脸都红了。 这前边说的挺有道理,怎么到了后面就变了味道,那种话怎么好随便乱说。 张欣语一抬眼就瞧见四面八方奇奇怪怪的眼神,就好像在动物园里看猴一样。 不说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定是觉的她又轻浮了,一个女子居然把上床说的这么顺溜,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没谁。 她顿时跟吃了哑巴药一般,闭紧嘴巴缩到龙玄御身边去降低存在感。 “现在秦啸天自然是肆无忌惮,再拖下去恐怕天下危矣,” 玉凌峰蓦然凛目,浑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又道: “幻泷音最后一重需要利用四个纯阴时辰出生的女子之血,作为血祭,要找到这样的女子也需一些时日,我们一定要赶在秦啸天练成邪功之前先除了他。” 目光蓦然转向张欣语:“语儿,师父要告诉你,其实你就是纯阴时出生的女子,所以日后行事务必小心,千万不要被秦啸天抓了去。” “我?”张欣语指着自己,然后得意的笑了起来:“师父你放心,如果秦啸天要打我的主意,那他的幻泷音注定是要练不成了,除了师父和干爹,谁还有本事撂倒我?” “哎!话是如此,那也千万不可大意。你们几个收拾一下,跟随为师一同出发。” “是,师父!” 夜。 缠绵过后,张欣语伏在龙玄御胸前轻轻喘息,小手在他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 “龙玄御,你说我们会平安回来吗?” 龙玄御微微一怔,笑着柔柔她的秀发:“会的,这段时日你的心法和功法都融汇的差不多了,如今你的对手可是鲜少,娘子要有信心。” “可是我好心慌啊。”张欣语蠕动向上,捧上龙玄御的俊脸,四目相对:“我们好不容易才这么幸福,我真的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好怕有一天会和你分开。” “我一定会寸步不离保护娘子的,我们不会分开,无论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 “那万一我们打不过秦啸天怎么办?你也知道他现在有了催魂摄魄的能力,虽然我们功法高深不受威慑,可是他若发动所有无辜的人对付我们,我们必将受制,总不能全部杀光所有人吧。到那时该怎么办呢?” “估计这也是师父最担心的。”龙玄御将她紧紧揽在身上,不经意表露了他也是很担心。 “希望师父能够想到克制幻泷音的方法,若真是到了万劫不复之境地,我也必将同娘子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也许我们就快有后爹了 张欣语痴痴一笑,撒娇一般磨蹭他的脸颊:“有你真好,只要有你在,不管未来有什么凶险,我都不怕。”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 “嗯,相公说的对!” 接下来这两日,龙玄御同张欣语先去沐王府拜了别,张青云和赛傲雪虽然也不愿意他们都去冒险,可是这事毕竟事关天下苍生,除了他们似乎也是没谁有能力阻止,纵然再不情愿,也还是忍痛答应。 然后进宫向皇上和方静心辞行,龙玄烨本来对于他们俩突然消失,突然回来,已经见怪不怪,可了解了这次的凶险,还是不放心似的嘱咐了很多。 倒是方静心不禁埋怨起玉凌峰,径自跑到贤王府要和他理论理论,她儿子才成亲不久,皇上还给他放假呢,他这个做师父的怎么就这么狠心的让他们夫妻跟着他去涉险? 恰逢龙玄御和张欣语出去采买,不在府上,方静心便由管家带到了玉凌峰的住处。 “太妃娘娘,玉先生就在屋里。” “嗯,你下去忙着吧。你们也下去吧。” “是,太妃娘娘。” 方静心遣走了管家和自己的贴身侍女,随从。她今天来找玉凌峰可是带着满满的怨气,万一忍不住丢了形象,被人看见可不好。 玉凌峰的房门虚掩着,方静心推了进入,果然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见他转过身来,方静心紧着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摆起一个高傲的架子。 “你就是御儿的师父?哀家是御儿的母妃。” “啊,原来是太妃娘娘,不知太妃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找鄙人有事?” 玉凌峰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好听,敲得方静心心神一荡,竟有些紧张起来。 “哀家确实找玉先生有事说,”方静心想起初心,顿时严肃起来:“哀家希望玉先生不要带御儿和语儿离开,他们新婚燕尔不适合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可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只有像他们那样的武功修为才能助我一臂之力,太妃娘娘也不想看到天下生灵涂炭吧。”玉凌峰晓之以理。 方静心生蓦地冷了语气:“哀家只是妇道人家,不像先生懂得心系天下苍生,无论如何哀家定不会让他们去涉险的。” “可他们也是我擎天谷的弟子,维护武林正道是他们的责任,此行他们非去不可。” “你……” 方静心急了,卷着怒火豁然转身瞪向玉凌峰,待四目相对突然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但不是她被玉凌峰的俊美给惊呆了,而是她发现她认识这个男人,那个时不时都会想起来的人。 玉凌峰显然也是一愣,脑海里突然涌出十几年前的一幕。 那一年他算出表妹一家有难,带着一批擎天谷的高手前来保护,事逢先太子谋反,皇宫也是受到内外夹击。 好不容解了张家的困境,应张青云恳求入宫保护皇上,混乱中与张青云走散入了别的宫殿,凭着敏锐的听觉,他闻见有女子的哭喊。寻声而去,一个绝美的女子真被几个邪教匪徒拉扯,意欲不轨,宫殿的奴婢侍卫死了一地,那女子惊慌挣扎,奋力抵抗,却还是被匪徒按在了软榻上扯烂衣衫。 玉凌峰飞速而来,几个行云流水的动作解决邪教匪徒,救出了那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静妃——方静心。 “你,你就是当年救哀家的恩人?你是御儿的师父?” “不错,就是我。” 方静心有些脸红心跳,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言辞更是忘了一干二净。 龙玄御被玉凌峰收徒带走的时候并未露面,只留了一封书信言明,所以除了龙玄御本人,就连方静心也不知道儿子的师父是长了个什么模样。 现在看到了,他真是长的好年轻啊,也好俊美! 咳咳,方静心暗暗鄙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怀春的少女似的,真是不知羞耻。 “太妃娘娘,这次真的是情非得已,还请你能够见谅。”玉凌峰颇为歉疚的颔首敛眸。 方静心的一脸羞囧映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一颗老心脏都跟着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玉先生虽言之有理,可哀家依然很是担心。”方静心柳眉微敛,秋波中泛起薄薄的水雾:“御儿从受了不少苦,性子也孤僻,好不容易接受了语儿,也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哀家真的不想他有什么危险。”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们的。” 方静心一怔,轻轻点头:“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方静心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玉凌峰不禁失落,就在一声叫呼中抬步移动,接住了那个绊在门槛上即将跌落的身体,两种不同的香气相交,迷了眼,迷了心,时间仿若静止。 “诶!” 院门口,龙玄御一把给张欣语拽过,按在墙角,可那小脑袋还是忍不住向里面窥探,又缩了回来。 “母妃怎么跑到师父院里来了?还抱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 龙玄御可是惊的不轻,脸都绿了,现在这情况让外人看见还了得? 张欣语就兴奋极了,满眼睛全是星星:“也许我们就快有后爹了……哎呦,你打我干嘛?” “你想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许胡说八道。”龙玄御抬手朝她的门面赏了一巴掌,大力的拽着她的胳膊原路返回:“走了,回房。” “可是我们不是来找师父的?” “现在过去,师父和母妃都会很尴尬,不去了。” “可是……” “没有可是……” …… 龙啸山庄 昔日壮观非常的校场上如今依旧气势磅礴,成百上千的人整齐排站,右手举过头顶大声呼喝:“盟主万岁!盟主万岁!……” 震耳欲聋,响彻天地,不同的脸孔全是同一种表情——呆滞。 秦啸天坐在高高的主台之上,俯首下视。他全身乌黑,只有一双眸子泛着晶亮,咧唇邪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和血红的牙龈,十分瘆人。莫雪晴一身轻纱,娇肤若隐若现,妖美的面容更加明艳照人,惹人垂涎。红唇含着吟吟浅笑,一双眼眸放着诡异的光彩。 纤腰微扭,柔弱的娇躯已经投入秦啸天的怀里,妩媚的开口:“看是晴儿说了吧,啸天一定会再次坐上盟主之位的,这么早就实现了呢。” “多亏有了晴儿啊,”秦啸天大手揽着莫雪晴的身体,上下游移:“还是晴儿好手段,咱们控制了这群人,待到玉凌峰等人送上门来,就利用这群人的双手取了他们性命。” “呵呵呵,啸天真会说笑,晴儿哪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因为啸天炼成了神功,才能让这群人乖乖听话么,晴儿可是不敢居功。” “哈哈哈!我的晴儿小妖精就是谦虚,”秦啸天开怀的在莫雪晴脸上亲了一口,狂傲道:“如今这天下舍我其谁,等本尊铲除了玉凌峰,龙玄御,张欣语一干人等,就带晴儿统一天下,俯视山河。” “啸天也不要大意,”莫雪晴纤纤手指绕着乌黑的发丝,娇笑着提醒:“现在幻泷音还差最后第十重未成,这些人的神志随时都有清醒的可能,咱们可要快点儿抓到那两个阴时女子才成。” “可这天大地大,找到两个阴时女子已属不易,到哪里去找剩下的两个呀?” “其实这两个女子晴儿已经为啸天找到了,只不过要取她们的血却是很有难度。” 秦啸天眼珠一亮:“晴儿快说说,那两个阴时女子都是谁?” 莫雪晴香袖一拂翻身下了秦啸天的怀抱,卷翘的睫毛微动,眼里迸出一道幽光:“这两个女人就是妙音师太的弟子陆晚霜,还有张,欣,语!” “哈哈哈,”秦啸天邪佞的狂笑,起身抱住莫雪晴的温香软玉,再次狂妄的开口:“原来是她们俩个,晴儿放心,也就是张欣语难办了点儿,不过本尊早已有了对付她的办法,她们可是一个都跑不了。” “啸天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本尊早在她的身边放了线,只待时机成熟,杀她个措手不及。” 莫雪晴开心的不行,天知道现在在她的心里能让张欣语死,都已经成了比解她身上蛊毒更重要的事,让她焦灼的夜不能寐。 余光扫了不人不鬼的秦啸天一眼,嘴角弯起一抹鄙夷,这些时日借助秦啸天的功血已经解了身上大半的蛊毒,能够杀了张欣语同时又解蛊毒,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等她坐了天下之主,她一定那个男人每天臣服在她的床上,百般折磨…… 深夜,守卫森严的皇宫上方,一个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鬼魅般落在未央宫的宫脊之上,旁若无人的走近内殿。 床榻上,陆晚霜躺在龙玄烨怀里熟睡,嘴边挂着甜蜜的弧度。 黑影一步步上前,目光紧紧锁定陆晚霜,就在距离床榻两步之遥,抬起了泛着浓浓黑雾的鹰爪。 指尖溢满煞气,直逼而去,龙玄烨猛然睁开双眼,迸出凌厉的光线。铁臂一扬震开了即将所陆晚霜喉咙的大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心死她 秦啸天始料未及向后踉跄几步,龙玄烨翻身而起稳稳落于地面。陆晚霜也在同一时间醒来,茫然而惊恐。 “你是什么怪物,竟敢夜闯皇宫?”龙玄烨摆了一个迎战的姿势,周身氲起金黄色的气场。 看这怪物一身的煞气,又轻轻松松进入内宫没有引起一丝风吹草动,龙玄烨顿时不好掉以轻心。 “怪物?”秦啸天诡异一笑:“没错,本尊是怪物,那也是坐拥天下的怪物。” 泛着黑雾的大手朝床上一指:“本尊只要那个女人,识相的就滚一边去,否则别怪本尊心狠手辣。” “好狂妄的贼人,胆敢夜闯皇宫还胆敢要挟朕,还不拿命来!” 龙玄烨真气灌于掌心,犀利的劲风直直朝秦啸天打去。 秦啸天黑袖一扬,手中出现一枚流光溢彩的花铃,指缝微动,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串诡异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万千恶鬼痛苦哀鸣,在这漆黑的夜里尤为瘆人。 没错,是百毒教的摄魂铃,纯阴时出生的女子不受幻泷音蛊惑,为了能顺利带走陆晚霜,莫雪晴特意将摄魂铃交给了秦啸天。 只是这摄魂铃同幻泷音不同,它只对于武功平平或者身体虚弱的人有作用。看秦啸天眼中尽是志在必得的得意神色,就知道陆晚霜定是着了道。 龙玄烨掌中输入十分的内力,正讶于这怪物为何不躲,身躯就被两条柔软的手臂紧紧缠了住,无法前行。 “晚霜,你干什么?” 陆晚霜神情呆滞,呐呐开口:“保护尊主,晚霜要保护尊主。” “什么尊主?晚霜你在说什么?” 龙玄烨晃了神,转身将陆晚霜扯到眼前:“晚霜你怎么了?” “保护尊主,保护尊主……” “该死的,你对晚霜做了什么?”龙玄烨朝着秦啸天大吼。 秦啸天不语,只是更加邪肆的一笑,只见陆晚霜呆滞的眼眸突然一亮,发出阴狠的光芒,抬起素手朝着龙玄烨打去。 龙玄烨不备,后肩猛然一痛,向前倾了几步,回头间陆晚霜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他知道她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对他出的手,也幸得她大病未愈,力气也小。 “过来,咱们走了。”秦啸天幽幽开口,陆晚霜低着头跟在他后面。 “想走,没那么容易。” 龙玄烨旋身而起,凌厉的招式直逼秦啸天,秦啸天与之缠斗起来,心中暗赞这小子武功高强,如此深的修为,难怪会不受他幻泷音的影响。 此来他意在带走陆晚霜,无意与龙玄烨多做纠缠,立刻翻窗而出,立于屋脊之上,黑唇又是蠕动发出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次是幻泷音。 内院巡逻的侍卫闻声,纷纷扬起兵器涌入未央宫,神情呆滞如陆晚霜,手里肃杀的动作全然攻向龙玄烨。 龙玄烨运用掌风震开了些,那些人爬起来继续迎上,后面还有陆续而来的脚步。把他缠的无法脱身。 秦啸天见时机成熟,飞身而下,一把夹起已然步出殿门的陆晚霜,几个提升,飞离而去。 “晚霜,晚霜……” …… 玉凌峰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往龙啸山庄,一路上都是在哪儿累了就停在那儿休息。 这夜,冷风瑟瑟,篝火被吹得噼啪作响,本来在假寐休息的人都豁然睁开双眼,一大串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浓重的喘息声应该是受了重伤。 少时,十几个奇装异服,派别不同的人物相互搀扶着出现在玉凌峰等人面前,原以为是过路的商队什么的在此休息,想要过来讨点儿水喝。再看冤家路窄立刻绝望开来。 “今日果然天要亡了我等,”一个中年男子嗤笑开口,语气中无限悲痛:“我贾某人自问一生无愧于天地,今日赴死倒也不惧,只恐这江湖上日后再无安宁。” 张欣语从中出来,握剑抱拳一礼,那群人以为她是要出手了,眼中多少闪过慌乱,这女人重创龙啸山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他们都是重伤之体真心不是她的对手。 哪知…… “各位前辈,各位大侠,日前是晚辈被心魔所控,无意间伤及多数武林通道。对比晚辈深表歉意,还请各位前辈不计前嫌,莫与晚辈计较了,咱们才好同仇敌忾,还江湖一片安宁之土。” 对于她的言辞众人面面相窥,玉凌峰则给与她一个称赞的眼神,不趁人之危,而且虚怀若谷,这才像他擎天谷的弟子。 “你们不杀我们?”有一个男人还表示不大相信。 张欣语再次诚恳道:“从前是晚辈做的不对,还请各位前辈不要怪罪晚辈才是。” 很明显听到了许多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些身负重伤之人相互搀扶着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小姑娘,有没有水,给叔叔拿点儿来解解渴。”又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冲张欣语唤道。 张欣语微怔之后立刻狗腿跑到包裹里拿水,他们这是原谅自己了吧。 玉紫烟,南宫无痕等人也上前帮忙拿水拿吃食,玉凌峰龙玄御几人则是检查那些人的伤势,帮他们疗伤。 “贾谷主,尔等可是皆被那秦啸天所伤?”玉凌峰问道。 “不尽是那秦啸天。”贾谷主摆摆手,一脸痛惜接着道:“我们的伤大部分都是被门人围攻所伤,也不知道那秦啸天是练了什么魔功,如今人鬼难辨,丑陋不堪。 可那魔功却又催魂摄魄的魔力,所有人皆变成他的傀儡,杀人工具。许是我等修为还算高深才没能有被其左右。只是落得这手足相残的局面,也着实令人唏嘘。” 玉凌峰道:“秦啸天练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幻泷音,此等邪功确能惑人心魄。” “幻泷音?” 这些人都是一派宗师,不仅功法高深,并且博览群书,自然是有人听过幻泷音的传说,不禁闻声色变。 “看秦啸天这魔头如今的形态和功力,怕是已经练到了八九层,等他练至顶层为他人做了嫁衣,就真的是后患无穷了。”一个老者担忧道。 “他要练至顶层还需四位阴时出生的女子。”玉凌峰接道:“这阴时女子说难找也难找,说好找也是好找,只有在纯阴之时出生的女子即便没有高深的功法修为,也不会被幻泷音所惑,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找到了几个?” “有莫雪晴那个妖女在,什么找人的法子没有?她这个助纣为虐的狐狸精。”这回说话的是一个道姑,愤然的脸上尽是鄙夷唾弃。 “妙音师太莫要太过激愤,也许莫教主也是受了秦啸天那老怪物的摄魂呢……” “闭嘴,”妙音师太好不留情面的打断那人:“别以为你们这帮臭男人心里想的什么贫尼不知道,八成是人在这儿,心还在那狐狸精的床上呢吧。” “呃咳咳咳……”玉紫烟显然被妙音师太的话给雷到了,生生让自己的口水呛了够呛。 那男人被妙音师太说的老脸一红,嘟囔道:“看你这老尼姑,竟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 “怎么着?贫尼说错了吗?你见到哪个被迷惑了心智的人,还能撒娇发嗲的朝着怪物投怀送抱,依贫尼看那个控制秦啸天的人,肯定也是莫雪晴那只臭不要脸的千年妖精。” 妙音师太像是不解恨似的,说完又狠狠啐了一口。 张欣语不禁莞尔,看这妙音师太的性子,难怪能教出陆晚霜那样不拘小节的徒弟。 等等,莫雪晴没有被控制还主动和秦啸天苟且?据她所知,虽然莫雪晴人品极贱,却是喜好美男的,能做她的床奴也都是颇有姿色的男子,她会和一个怪物做那事,难道不会恶心死她吗?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为保性命委曲求全,那她可以回到秋凉国去,躲得远远的呀,可能不是。第二就是真如妙音师太所说,是她控制了秦啸天,那个最大的侩子手是莫雪晴。 “师父,你说纯阴时出生的女子不怕幻泷音,而幻泷音若要练至顶层也必须要四名女子的纯阴之血,语儿想问您,这纯阴之血会否是破解幻泷音的关键?” 玉凌峰习惯性的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严肃的思考起来,最后微微点头:“也许语儿说的有道理,这女子纯阴之血既是邪功炼成的关键,想来要破这邪功自然也是与它有着莫大干系。只是眼下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咱们花时间去研究呀。” 众人表示赞同,是啊,现在可真是火烧了眉毛了。 “老子真是受够了,现在谁要是能除了秦啸天,还天下一个太平,不用比武老子第一个奉他为武林盟主。” “齐堂主竟说些没有用的话,现在谁要是能打败秦啸天,那武功自然是人上之人,不用你说他也是要做盟主的。” “哎?那可不一定。”刚刚说话的齐堂主出声辩驳:“想那秦啸天当初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还不是咱们大家推捧的? 那时候他可是连咱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过,我的意思是只要谁能为武林除害,哪怕他武功平平,我齐某人也愿意追随于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齐堂主这话说的有理,只要是谁能为武林除了这一大害,咱们大家就推他为新一任盟主。”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你们同意个屁!张欣语不禁在心里吐槽,除了秦啸天哪有那么容易的?看你们这么多高手联和还不是给打的屁滚尿流?到现在还能想到什么盟主不盟主的问题,真是有你们的…… 休息了一夜,翌日天刚蒙蒙亮便都起身继续赶路,经过连续十几日的奔波,现在已经快到了益州。 马蹄卷着尘沙嗒嗒而来,就在他们身边停下,是龙玄烨,一身轻装便服,英俊潇洒,就是有些憔悴,应该也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龙玄御眉头一蹙,紧着问道:“皇……二哥,你怎么来了?” “晚霜被抓走了。”龙玄烨心急如焚,声音带着轻轻的颤瑟:“我派慕怀出去打听,他说劫走晚霜的极可能是如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先武林盟主秦啸天。” “他抓走晚霜姐姐做什么?”张欣语也很着急。 妙音师太风似的急急过来,抓着龙玄烨的胳膊:“你说晚霜被秦啸天抓走了?” “是的,师父,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晚霜。” “坏了。”妙音师太面色凝重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一定是知道了晚霜是阴时出生的女人,把她抓去练功了。” “抓去练功?”龙玄烨很显然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二哥,秦啸天在练邪功幻泷音,这最后一层是需要四名纯阴时出生的女子之血方能成事。陆昭仪一定是被他选中了。”龙玄御解释道。 龙玄烨更加惶恐:“不行,晚霜现在一定很危险,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救她。” “皇上,你别太着急,”张欣语安慰道:“咱们这些人也是要去找秦啸天的,到时候一定能把晚霜姐姐救出来。” 又行了一日终于到达益州,只是现在的益州就如同闹了瘟疫一般,残破不堪。人人闭门不出,偶有行人也是急色匆匆,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找了一家客栈,掌柜的本来不愿让他们住下,怕是惹祸上身,这些人好说歹说才能让掌柜的通融一个晚上。 “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攻上龙啸山庄。”玉凌峰说道。 然后大群人四散开来,奔客房而去。 即便是夜里,益州的气氛也是相当诡异的,风抽的树丫嗷嗷作响,就如同万千人在狼哭鬼嚎,偶尔还能出现几声不明所以的声响,总之的瘆人。 龙啸山庄上,秦啸天,莫雪晴,一前一后走进密室, 柱子上绑着三个女人,小蝶,青柠,又多了陆晚霜。 莫雪晴袖中一抹粉色烟雾拂出,涌入陆晚霜的口鼻,原本呆滞的人恢复清明神色,先是懵懂的看着四周,刚欲动弹发现全身都被绑着,拼命挣扎。 “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抓到这儿来干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你?啊哈哈哈……”莫雪晴妖娆的笑了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别做梦了,到了这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能成为神功的血祭你应该感到荣耀才是。” “血祭?你要拿我血祭?”陆晚霜惊恐的睁大双眼。 “不仅是你,还有她们两个,哦,不久之后还要加上张欣语,你们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的。” “我看你们才是别做梦了,”陆晚霜愤红了眸子,咬牙切齿:“语儿妹妹武功盖世,你们想要抓到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莫雪晴扫了她一眼,幽幽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所谓兵不厌诈,她躲得了明枪她还躲得了暗箭吗?你们放心,我会让她死的比你们还要痛苦一万倍。” “你这妖女,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们是看不见了,哈哈哈……” 秦啸天,莫雪晴转身消失在密室,陆晚霜还是费力的想要挣脱,青柠扬起苍白的脸,轻声道:“不要浪费力气了,这绳索是特制的,根本无法挣断,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要灰心,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青柠扯动一个苍白的笑:“我的家人都在蓝宇国,还有谁会来救我?我心心念念的男人眼里心里就只有张欣语那个女人,就是他把我赶出来的,我还能指望谁?” 听到张欣语的名字,小蝶也睁开眼睛,余光扫了青柠一眼,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声音甚是嘶哑:“原来还有和我一样同病相怜的女人。 我也是因为张欣语被教主赶下了赤练峰,沦落到现在这个命运。我恨她,只要她死我即便是陪葬也甘愿。” “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了,语儿妹妹心里眼里只有贤王,他们二人伉俪情深,她一定不会对别的男子有什么别的心思的。” 陆晚霜听得出来这两个女人都是因为男人,心里才怨恨张欣语,可是她了解的张欣语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生气,”小蝶眼中喷出嫉妒的火焰:“我陪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为了他我甚至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可是他却视我不见。 而张欣语什么都不许要做,就能占有他满满的心,她只是我妹妹的替身而已,她凭什么有本事让教主对我的爱不屑一顾?” 陆晚霜诧异的瞅着小蝶,深深觉的这女人有病,居然能把害死自己的亲妹妹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他那个教主不要她还真是明智之举。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居然能把这么多男人迷的神魂颠倒。”青柠对张欣语有怨,却没有小蝶那般恨之入骨,嘲讽的勾动嘴角: “就是啊,我为了见到月哥哥,一个人从遥远的蓝宇国跑到龙胜王朝,有时候我也会感到害怕,但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再坚持一下就能见到月哥哥了。 终于我找到了他,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了别的女人,偏偏那女人还对他不屑一顾,我是有多不甘心。我不止一遍,百遍的问自己,我到底是哪点儿比不上她?凭什么她要不停的伤害我的月哥哥?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的月哥哥心里还是没有我。” “那是你太傻。”小蝶生冷的开口:“张欣语就是一个人间祸水,只要她不死,你就没有机会将你的情哥哥从她手里解救出来, 当初我若是早些下手,说不定现在我依然还是留在教主身边呢。只有她消失,那些遗落在她身上的心才能回归原位。” 陆晚霜实在听不下去了,冲着小蝶就喊:“你这女人好变态,是那些男人非要喜欢语儿,又不是她想要的,你恨她做什么?自己有本事就去把那男人的心抢回来啊,没自信,还要找借口,真是够不要脸的。” “你说谁呢?” “我说你呢,怎么样,我说错了?本来就是,语儿和贤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那些男人死皮赖脸缠着她,她就不无辜了?偏偏还有你们这些吃飞醋的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臭女人,你找死!”小蝶恼羞成怒,挣扎着动了动,也没能挣断绳索。 “都死到临头了,本侠女懒得和你计较,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生性那么狠毒,怪不得没人管你。” “你这臭女人。” …… 深夜,张欣语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拿过龙玄御搂着她的大手,翻身下床,刚穿好鞋子就被龙玄御从身后抱了住。 “你干嘛去?” “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厕。” “现在这里不安全,我陪你去。” 张欣语好笑的转身掐掐龙玄御的俊脸:“夫君大人,你娘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武功高强,即便是那秦啸天练了幻泷音至顶层也不能奈何我,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乖啦,我一会就回来。” 张欣语起身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门。 去茅厕解决了生理大事,浑身都轻松了,返回途中看到院中一个黑影闪过,眸光一转跟了过去。 黑影越过墙头,跑到城中离那间客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张欣语在他身后站定。 “你是谁?为何把我引到这里来?” 那黑影悠悠转身,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张欣语眼前。 “哥,哥哥?”张欣语有些难以置信,抬脚走到他身边:“哥哥,你不是在家里吗?怎么跑到益州来了?” 张锦溪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张欣语,然后手臂飞速挥动,指尖游走在张欣语身前大穴,啪啪几声,张欣语便感觉浑身再无法动弹。 “哥哥,你怎么了,我是语儿啊,你点我穴道干什么?” “哈哈哈哈,张欣语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你。” 秦啸天从暗处走出来,周身的黑气与夜色相融不分彼此,唯一明亮的就是那一双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光芒的眼珠。 “你这丑八怪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蛊上身 张欣语愤怒的等着那一团黑影,又十分担忧的看着张锦溪。 秦啸天缓缓走来:“本尊只是在他身上下了毒而已,但是现在他又中了本尊的幻泷音,他现在只是我的杀人傀儡。” “幻泷音?你是秦啸天?”张欣语睁大双眼,仔细瞅瞅,尼玛,她还以为自己遇上个什么怪兽呢,真的是秦啸天,怪不得大家都说他现在是个怪物,果然名不虚传。 “没错,本尊就是你们要来找算账的秦啸天,”秦啸天张狂的继续道:“现在还差四名纯阴女子的血,本尊就能练至幻泷音最后一重,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本尊的了,哈哈哈!” “所以你就利用我哥哥来抓我?” “不错,依你现在的修为本尊根本无法抓到你,但是本尊是奸人,最擅长的就是奸计,看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你不就乖乖的等死了?” “那你现在也抓到我了,还不放了我哥哥,他武功平平根本无法做你的杀人傀儡。”张欣语愤然道,即便自己被抓了,她仍希望张锦溪是平安的。 哪知秦啸天笑得更大声,最后冲着张锦溪阴柔的开口:“他武功平平?看来你们都被他骗得挺惨呀,现在本尊不妨告诉你,他就是在你新婚大喜之夜闹洞房的宿魂公子,现在你还觉得他武功平平吗?” “宿魂公子?” 张欣语回想了一下,宿魂公子就是那个带着罗刹面具的男人?那人武功可是非常高深的,可是那男人说爱自己,要带自己远走高飞的,怎么可能是哥哥呢? “你胡说,我不相信。我哥哥怎么可能是那个宿魂公子?” “你不相信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秦啸天轻喝一声:“把她带走。” 张锦溪面无表情的抱起张欣语,几个纵跃消失在益州城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张欣语也是相信了原来她的哥哥竟有这么高深的内力,那他真的是那晚上闯她新房的男子? “哥哥,我是语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眼泪顺着眼角淌落下来,哥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得了做他人的木偶? “哥哥,你快醒醒啊,我是语儿,你快醒来看看我啊,你是张家的人,你不能做别人的傀儡,锦儿念儿和大嫂,还都等着你回去呢,哥哥……” 奈何张锦溪就像木头一般没有感知,也听不见她说的话。 龙玄御见张欣语迟迟未回,眉目流转间,噌下子翻身下床,匆忙的穿好衣衫拿起流光剑冲出门外。 在院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张欣语身影,心中慌乱了起来。 “语儿!语儿!” 焦急的喊声惊动了各个房间,大伙都匆忙赶了出来。 “龙玄御怎么了?”冷清秋最先跑到龙玄御身边。 “语儿不见了。”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不见了?” 龙玄御万分自责:“都怪我,是我没有陪着她一起出来,她到底哪儿去了?” 大伙都已经赶到,玉凌峰不禁抬头看了看夜空,大惊失色。 “大事不好,黑煞星四周的蕴星都亮了,语儿定是被秦啸天抓走了,而且四个纯阴时出生的女子也都已经聚齐,事不宜迟,咱们必需立刻赶往龙啸山庄,再晚恐怕就迟了。” 众人个个惶恐不已,一窝蜂似的跟着玉凌峰跃出客栈。 龙啸山庄 张锦溪把张欣语带到密室,同样绑在柱子上,其她三个女人诧异的同时,也感觉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 “语儿妹妹,你怎么会被抓了?是不是他们设计了你?” 陆晚霜焦急的开口,除了被人设计,她真的想不出他们会用什么方法能抓住张欣语。 张欣语还是心疼的看着张锦溪,一遍又一遍的同他说话:“哥哥,你快醒来啊,我是你妹妹,哥哥,你快醒来呀……” “他中了失心蛊,”青柠也看到了张锦溪,一眼就看出他中了毒。 张欣语这才看到青柠和小蝶,加上陆晚霜和自己正好是四个。秦啸天竟然这么快就抓了她们四个。 失心蛊一听就是蛊虫,师父给她的医书里压根没有涉及到这些,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哥哥武功这么高强竟能被幻泷音操控,一定和这个失心蛊脱不了关系。 “青柠,你可有办法救我哥哥,现在只有他才能带我们出去。” 青柠敛下眼眸思索了一下,才道:“看他的情况失心蛊已经在他的身体里长成壮蛊,与血肉相互依存,蛊死则身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引渡,就是将毒蛊引渡到另一个人身上,但是那样毒蛊就与另一个人相互依存了。” “引渡?引渡……” 张欣语喃喃的重复青柠说的方法,抬眼看着呆滞木然的张锦溪,眼里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哥哥,语儿不会让你死的,语儿不会让你做贼人的傀儡。” 红色的云雾席卷全身,张欣语暗暗集结内力打算冲破穴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脊背流下,原本红润的娇颜渐渐褪色。 “语儿妹妹不要,不要啊!”陆晚霜冲张欣语呼喊:“冲破穴道你的筋脉会断的。你不能这么做……” 小蝶冷漠的看着,勾起嘲讽舒心的笑意,青柠眸光淡淡,看不出她内心的情绪。 终于感觉体内有筋脉崩断,张欣语一口鲜血尽数喷在张锦溪脸上,能动了。再一用力绳索也被挣断,张锦溪还没能来的及出手,就被张欣语执起手掌催动真气和他体内的毒蛊…… 秦啸天回到龙啸山庄,自以为即将大功告成,兴冲冲的跑去卧房,打算告知莫雪晴他抓了张欣语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刚欲推门,却在门口处听到里面传出噬魂消骨的靡靡之语,当下握紧铁拳,黑色的雾气笼罩全身,本来就乌黑的脸色更加阴森瘆人。 这样的声音他每天听到不下十几次,怎么会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她不是说一生一世都只做他一个人的女人吗? 明明他们每天都会共浴爱河,为什么这样的浪劲儿他就好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呢? 不自觉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又想起那死丫头说他是丑八怪,秦啸天的怒火中烧,心道一定是哪个不要命的男人勾引了她。 大脚猛地一抬,房门轰的一声被踹的粉身碎骨,鬼影飞移眨眼间到了床边。 床上几个赤身裸体的美男子正不知魇足的和莫雪晴同赴巫山云雨,腐败的气息令人作呕。 莫雪晴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秦啸天吓到,依旧疯狂的享受身体上带给她的欢愉。 只是从月牙般迷人的眸缝里泛出点点绿光,直直射进秦啸天的眼里,然后那一双饱含愤怒的眼神就变得迷离,呆滞。 终于在撂倒了几个美男之后,莫雪晴一声:“你们先下去吧。” 美男一个个虚脱的几乎是爬着出了卧室,然后莫雪晴走进屏风后面的浴桶,冲洗身体。 打了一个响指,秦啸天身体一怔,眼神恢复清明,转身绕过屏风淫笑道:“晴儿的身体总是那么迷人,刚刚本尊几乎死在你的身上了。” “伺候啸天是晴儿的份内之事,晴儿甘之如饴。”莫雪晴娇柔的开口,却是在秦啸天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阵阵嫌恶。 自从秦啸天的样貌一天不如一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莫雪晴就不再让他碰自己了。 她喜欢美好的男人,这个丑八怪现在已经让她恶心的不行,若不是等着吸纳他十重幻泷音,她早就送他上西天了。 “哦,啸天之前好像是有话要对晴儿说的,”莫雪晴佯装害羞的娇笑:“都是你太猴急,一干那事儿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说给晴儿听听吧。” 秦啸天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事儿要跟莫雪晴说的,只是突然间头脑有些混乱,思索了半晌终于眸光一亮,一把将莫雪晴从水中捞了出来。 “晴儿快穿好衣服,本尊抓来了张欣语,晴儿看着本尊是如何吸干她的血,报了咱们的大仇。” 莫雪晴激动的抓住秦啸天的手臂,两眼放光:“你说抓了张欣语?” “没错,现在四个纯阴时出生的女子已经齐全,本尊神功可成,晴儿开心吗?” 莫雪晴从狂喜中回过神来,立刻扯过架上的轻纱裹在自己身上,心中的激动难以遏制,等吸纳了秦啸天的十重幻泷音,这天下马上就是她的了,这天下的美男子也都是她的了,还有龙玄御。 等到了那一天,她要让所有男人都成为女人的奴隶,让女人不必再遵守什么三从四德,还烧掉所有的《女则》,《女戒》,要把男人踩在脚下,压在身下,肆意蹂躏,无休无止。 她要做全天下的女皇,建一个以女人为尊的天下,哈哈哈…… 密室里,张欣语和张锦溪都已经汗流浃背,红光包围着他们,张锦溪全身的脉络清晰可见,一条荧光闪闪的虫体顺着血液缓缓爬行,来到张锦溪的肩膀,手臂,手腕,手背,隐隐向张欣语的掌心蠕动。 就快大功告成了…… 喀吱!密室的石门重重开启,莫雪晴明媚的笑脸在看到张欣语的举动时,大惊失色,玉臂一扬,一条纱带自袖口飞出,冲破了两双对合的掌心,张欣语和张锦溪同时向后栽去口中喷出鲜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着急,你们都要死 张欣语撑着地面的素手微微攥拳,嘴边划出一抹笑意。 “莫雪晴,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就会使些下作手段,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啊。” 莫雪晴一见张欣语气就不打一处来,柳眉微拧,一阵香风拂过夹杂着几个啪啪啪的声音。 众人再定睛一看,张欣语已经伏在地上,两边的脸颊肿了起来,纵横交错的指印异常醒目。嘴上还连着血丝,潺潺流落。 “杀了你,我会的,只是不能让你死的太舒服,我要把你对我的折磨通通还回来,再来杀死你。” 莫雪晴嗜血的眸光渡上诡秘的色彩,一把扯起张欣语重新绑在木柱上。 由于身上多出的筋脉已经挣断,又加上引渡毒蛊耗损了全身的真气,张欣语只能任由莫雪晴摆弄。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样对待我的吗?” 莫雪晴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钗,对着张欣语的全身比划,最后停在她脸上,目光狰狞而疯狂。 “你想不想尝尝那种滋味?” “唔呃……”张欣语一声闷哼,她感觉发叉刺穿了她的皮肤,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泉涌般流出。 “语儿妹妹……”陆晚霜惊呼出口,恼怒的瞪着莫雪晴:“你这个妖女,你就是个变态,快放开语儿……啊……。” 莫雪晴回手扇了陆晚霜一巴掌,直打的她嘴角溢出血丝,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晚霜姐姐……”张欣语想唤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了许多。 “别着急,你们都要死。” 莫雪晴视线重新回到张欣语脸上,看那红河染了她的脸颊,心里真是痛快极了,握着发钗的手在她疯魔的目光中一下又一下挥落。 嗤!嗤!皮肉破裂的声音刺穿耳膜,整个密室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你叫啊,你喊啊,你痛不痛啊?你知道我当时是有多痛了吧,你喊啊,你疯狂的喊啊……” 张欣语的隐忍更加激怒了莫雪晴,手里的动作一顿,血红的珠钗一寸寸滑下。 “你不喊是不是?不叫是不是?可能是你不疼啊,我是毒女,有的是办法让你疼。” 指尖微动,珠钗的尖端漫出黑色的雾,一个用力深深插进张欣语的胸前。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再也抑制不住喊了出来。 “啊……莫雪晴……你这个贱人……贱人……啊……” 莫雪晴疯狂的笑了起来:“你不是不喊吗?听到你痛苦的喊叫,你可知道我有多开心啊?哈哈哈……” 莫雪晴像疯了一般把珠钗刺进张欣语的身体,拔出,再刺入……张欣语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语儿!语儿!”陆晚霜哭的着挣扎,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张欣语受苦,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 青柠别过眼去不看,小蝶是看着,解恨的同时,也止不住的肉跳,好恐怖。 张锦溪被震倒昏迷,张欣语喷在他脸上的血顺着鼻沟流进他的嘴里,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唤醒了他的意识,唇角轻轻蠕动发出焦急又微弱的呻吟:“语儿!语儿!” 身侧大掌霍然攥紧,紧闭的双眸睁开,而印入眼帘的一幕差点儿让他心脏停止跳动。 一个纵越翻身而起,掌心氲出光晕直逼莫雪晴而去。 “啊……呕……” 莫雪晴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滚落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语儿!语儿!” 张锦溪想要抱她,却不敢碰她,此时的张欣语整个就成了一个血人,全身的血窟窿都在冒血,曾经巧丽的脸蛋就如同被血泼的一般,就是睫毛上都在往下滴,十几道血痕里肉外翻,尤为惊悚。 “哥……哥哥……我疼……” 张锦溪点住张欣语胸前穴道不让血液再次流出,却发现她已经断了很多筋脉,只得转而封住全身主大穴,看她昏了过去,张锦溪转身,眸光充血的通红。 秦啸天在张锦溪苏醒恢复神志的时候微愣,身形一闪攻了上来。 然他速度再快,出手再狠也没有张锦溪此时的怒火煞人,凛冽的掌风扫的秦啸天鲜有还手之力。 当一个人的潜能全数爆发,那他就可以无坚不摧,只见秦啸天在张锦溪的拳脚下节节败退,连连吃了几个拳脚。 “快叫人来缠住他,速速吸干这四个女人的血,练成神功。”莫雪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冲着秦啸天命令。 现在出现了阻碍,一定要避免夜长梦多,说不定玉凌峰那帮人也快赶上来了。 秦啸天眼珠子一转,嘴唇蠕动从牙缝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像地狱里爬出的万千恶鬼。 紧接着密室外面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大群目光呆滞的武林中人蜂拥而至,缠住张锦溪。 秦啸天急忙来到四个女人前面,发动内功,黑色的气罩将他们六人圈在里面,指尖弓成鹰爪状,掌心两只黑色的雾球吸纳四个女人身上的血液,四条血线在半空中舞动。 “语儿!” 张锦溪心急万分,掌下雷厉风行,身边的尸体堆积如山,那也阻挡不住后来居上的人群,更脱不开身去救张欣语。 忽然感觉涌进的人群似乎变得少了,张锦溪心中一喜,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狼狈的跑进密室,趴在秦啸天氲起的黑罩前。 “教主,不好了,有好多武林高手攻了上来,玉凌峰他们也在其中。”说完那女子晕死了过去。 莫雪晴脸色大变,可是现在她还神功未成啊,瞅了眼秦啸天奋力吸纳血液,莫雪晴美目一转,抬起素手对准秦啸天的背后吸纳他的功力。 事到如今只能他一边吸血,她一边吸功了,或许还能在他们赶来之前,炼成这幻泷音最后一重。 感觉体内的功力在不断流逝,秦啸天蹙紧了眉头,冷然道:“晴儿,你在做什么?” 莫雪晴红唇微动,发出了天籁一般的声音:“晴儿在帮啸天吸纳她们身上的血,加快练成神功的脚步啊。” 秦啸天太过信任莫雪晴,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追问,重新回过头继续吸取四个女人身上的血液。 身体渐渐空虚,张欣语稍稍有了意识,抬眸间发现秦啸天正在吸纳她们的血,莫雪晴则是在他身后吸纳他的功力。 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还能说话,便发出微弱的声音:“秦啸天,你好可怜,莫雪晴在利用你练邪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练的功法都会转移到她的身上,然后你会慢慢死去。” “你休要胡说,不要企图本尊会放了你。” 张欣语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但是我说的全是事实,你练得幻泷音是早已失传的秘术。 莫雪晴一定没和你说,幻泷音每练一个层次,修炼者都会减少最少三年的寿命,直到练成第十重修炼者最多活不过一年。但是只要有人吸纳了修炼者的功力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修炼时筋脉逆行的痛苦,所以对她的生命却没有任何影响,她就能永远拥有别人舍弃生命换来的成果。秦啸天你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 “啸天,你不要听她胡说。”莫雪晴急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可一定不能前功尽弃,于是,又开始了她的魅惑手段: “啸天,晴儿是不是真心对你难道你心里都不清楚吗?你想想咱们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怎么是这女人三言两语就能磨灭的?啸天,你可千万不能误会了晴儿啊。” 本来秦啸天有些动摇了,听莫雪晴这么一说,心底对她的迷恋泛滥开来,他决定相信她。 “秦啸天,你这个笨蛋,枉你还自诩智谋过人,诡计多端呢,怎么就不知道用心去想想?” 张欣语再接再厉,只要有一丁点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又道: “若她诚心想要利用你,自然要对你百般好了,难道你都没有发现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吗?她现在就在吸取你的功力,若是你不信,你让她松开呀。” 秦啸天犹豫一瞬果然对莫雪晴说道:“晴儿,这点儿小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不用耗损内力帮我。” “不行,啸天,晴儿说过无论啸天做什么,晴儿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晴儿不放手。” “我说让你放手。”秦啸天蓦地吼了出来,因为他真的感到体内的功力越来越少了。 “放手?太晚了,你以为老娘那么多稀罕的丹药都是让你白吃的?” 莫雪晴突然变了脸目,摊出了底牌,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让她放手?别做梦了。 红唇微动,发出了阵阵魔音,秦啸天听在耳朵里,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乍瞧着张欣语脸上的血红,迷离的眼神又变得清晰,就这样他在迷离与清晰之间徘徊,头痛欲裂。 终于支撑不住,爆发一声狂吼,断了血线,震飞了莫雪晴。他仓皇逃出门外,消失无影。 张欣语松了一口气,微微侧目,唤道:“晚霜姐姐,晚霜姐姐!” “语儿,我没事,你怎么样?” 陆晚霜艰难的扭过头,脸色苍白如纸,本来就失血过多的她,这么一来身上的血就更少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哥哥,爱你! 张欣语努力的扯动已经淹没在血红一片里的嘴角:“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雪晴又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艰难的支起身子。 “又是你这个贱人,每每坏我好事,今天我一定杀了你。” 咣当!一把利剑甩在莫雪晴身前,是那边同张锦溪打斗的人被踢飞落地掉落的。莫雪晴伸出手捡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张欣语。 就在不远的地方飞奔而来:“张欣语,你去死吧。” 张锦溪闻言,一脚踢开身边缠着他的人,身影快速一闪,移花幻影,扑到张欣语身上。 然后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还有张欣语的惊呼:“哥哥!” 这一剑插在了张锦溪的心脏上,刺穿,大口大口的血从他的口中涌出,喷在张欣语的衣衫上,同她的血融为一片。 张锦溪闷哼一声,抬起眼眸:“对不……对不起,哥哥一定压痛语儿了,哥哥不是……呕……不是故意的,哥哥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语儿了,可是却是哥哥……把语儿害的最惨,语儿……能原谅哥哥吗?” 张欣语轻轻摇头,声音柔软带着微微颤瑟:“哥哥,语儿从来没有怪你,是语儿害的你,都是我害的你,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不是的……是哥哥没用……没能保护语儿……呕……” 又一口血喷出,张欣语吓坏了:“哥哥,你不要说话,龙玄御他们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吓语儿。” “不,我已经不行了。” 张锦溪哭了,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了一脸。他痴迷的看着张欣语,带着浅浅的笑,仿佛看到的就是平时张欣语快乐的喊他哥哥的模样,喃喃道: “语儿长大了,真好看……再也不是那个经常半夜爬上哥哥床……说害怕的小娃娃了……可是哥哥却好想念那时候的小语儿……呵呵……这样也挺好……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语儿,你要……好好的生活……再艰难的时候也不要放弃……因为一直还有一个人……深爱你……是……哥……哥!” 张欣语睁大了双眼,不是因为张锦溪说深爱她,而是因为搂着她双肩的大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垂了下去,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支起他的整个身体。 “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睡啊……我们还要一起回家的……哥哥……你不要死啊……哥哥……” 陆晚霜也跟着潸然泪下,她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爱,明知是万劫不复,却是至死无悔。 莫雪晴早在这一剑插进张锦溪身体的时候就傻了眼,她没有再多做什么,外面涌来急匆匆的脚步,她知道再不逃就逃不了了,于是松开剑柄便慌忙逃离。 龙玄御和龙玄烨冲进密室的时候都惊呆了,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红,柱子上还绑着四个女人,其中一个早已辨不出模样,满身的血也看不出原来衣裙的颜色。 只是从她不停的痛彻心扉的呼喊声中,还可以断出她便是张欣语。在她的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已然断气。 “晚霜!” “语儿!” 龙玄烨冲到陆晚霜身边,解开绳索,让她倒进自己怀里,紧紧搂着。 龙玄御却不知道该如何触碰他的语儿,轻轻扒开她身上的男人,他的心在不停的抽搐,仿佛被碾压一般无法呼吸。真的是张锦溪,一见可知,他背后的剑本应该是扎进张欣语的心窝的。 “语儿!” 龙玄御解开了绳索,张欣语倒了下来,可她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张锦溪的尸体,声声唤着:“哥哥!哥哥!” “晚霜,你怎么样?”龙玄烨松开陆晚霜上下检查。 陆晚霜也已经气息奄奄,只轻轻呢喃着:“臣妾没事,是语儿救了大家,快救语儿,快救救……”然后倒在龙玄烨的怀里晕死过去。 “御,语儿怎么样?”龙玄烨转向龙玄御,看了眼他怀里的血人,剑眉紧锁:“快把她们带出去疗伤。” 兄弟俩一人抱起一个,冲出密室。 秦啸天疯魔而去,原本中了幻泷音的人得不到指示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神情呆滞。这就让大伙省了不少事儿,动动手指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各人安排各家弟子。 莫雪晴逃出来被玉紫烟盯了上,尾随追去,在一处山涧处将她追上。 “莫雪晴,你逃不了了,就受死吧。” 玉紫烟扬剑劈去,二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玉紫烟功夫不弱,照着莫雪晴还是差了一点儿,虽然是吃了几个闷掌,要摆脱她也是着实不易。 于是美眸一转,红唇内发出幻泷音的魔咒,因为张欣语的挑拨,秦啸天的幻泷音功力莫雪晴只吸纳了三重,只是这样,相较于玉紫烟的修为,虽然不足以迷惑心魄,但扰神也是足够了。 果真玉紫烟在听到这声音,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不自禁扔掉了手里的长剑,抱头呻吟。 “好痛……好痛……啊……” 她感觉额上血管都在不停的跳动,要蹦出来似的,好生难忍。 此时,莫雪晴掏出袖中匕首,恶狠狠的拔了出来,朝着玉紫烟走去。 终于到她的身后站定,眼里淬出狠毒:“你们都想让我死是吗?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 可当她的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插入玉紫烟的后背,嗖嗖从远处飞来几颗石子打在她的手腕和手背处,一阵酸麻疼痛使得她手中匕首咣当落地。 一抹红影从天际飞来,如妖如魅,血带在周身盘旋,突然如灵蛇一般飞离而去,直直穿过莫雪晴的身体,强大的气阵将她顶飞,鲜血从七窍中喷涌而出,恐怖异常。 纤细的身体飞入山涧气阵消失,然后就如同一片枫叶在空气中徐徐下坠,透过圆睁的瞳孔,莫雪晴看到了血红的天空,那燃烧了心智一般的眼色,让人忍不住害怕又忍不住向往。 回想起她这一生是多么可笑,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却因为贪玩被朱殷南那个禽兽抓去炼药,后来炼药的过程中朱殷南发现她的血液奇特,有百毒不侵的特质,便收了她做徒弟,殊不知她的师父可是天下第一淫魔。 她渐渐长大,出落的绝美无比,就被朱殷南惦记上了,她如何不懂那种危险?于是她处处防备,炼制了许多毒药防身,甚至想过逃走。 终于还是百密一疏被朱殷南中了消媚蛊,蛊毒发作让她身体止不住颤抖燃烧,最后无耻的爬上朱殷南的床,百般讨巧取悦,任他疯狂的掠夺。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可她的思想是清明的,至今她仍然记得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恶心与痛恨。 消媚蛊不停的在她身体里作祟,让她无时无刻都在想要男人,百毒教那些男人早就有对她心怀不轨的,这么一来全都梦想成了真,纷纷跑来作贱她的身体。 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贞洁没有了,她恨啊,于是她自甘堕落,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的男人都臣服在她脚下,让那些玩弄女人的臭男人受到千百倍的折磨。 筹划了很久很久,时机成熟了,是她亲手把朱殷南送进了地狱,那个祸害万千女人的恶魔,她杀光了百毒教所有觊觎她美色,摸过她身体的男人。从那天起她便开始了报复之路。 她肆意践踏每个爬上她床的男人,带给他们欢愉的同时也给他们的生命画上终点,这么多年她的身体如水一般柔软,心却如磐石一般坚硬。 男人在她的眼里就是被疯狂猎杀的对象,直到遇上龙玄御,她感觉自己的心第一次有了跳动的感觉,她想过为了他放弃这一辈子的梦想,只要他要她。 可是那么谪仙一般的男人又怎么会要她?他嫌她脏,嫌她恶毒,他是那么嫌弃她啊。 于是她把这种自卑,这种不甘统统算在了张欣语的头上,为什么她就可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得到他全部的爱?她要毁了那个女人。 兜兜转转啊,她害了那么多人,龙玄御对她所有的厌恶和唾弃都是对的,她就是狠毒的女人,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有谁愿意变得狠毒?幸福快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幻想的来的。 天空的颜色渐渐变得暗淡,莫雪晴嘴角化开一抹微笑,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绝美无双,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满足…… 魔音消失玉紫烟虚脱的趴在地上,冷清秋大步上前扶起她:“烟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 看她也是虚弱,冷清秋将她抱了起来往回走,又是这么近的距离,又是这么清甜的花香,玉紫烟深深觉的她对冷清秋的迷恋,已经到了一种濒临疯狂的程度,没有他,她宁愿死。 玉凌峰给张欣语服了一大把丹药,又跑去龙啸山庄的药房找药。 张欣语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奋力睁着,一直没有合上一下,嘴里还是不停念着:“哥哥,你不要走……我们回家……”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爷给你殉情 龙玄御一边心疼,一边给她换去粘在身上衣裙,在所有的伤口处涂上药粉,小心翼翼,只那一双颤抖的双手彰显了他的内心是多么恐慌。 “语儿,你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伤的很严重?我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龙玄御大手包裹着张欣语的小手,痛心不已,他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把她一次又一次的置入危险之中。 张欣语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脑海里全是张锦溪,从她进入沐王府开始,每一个张锦溪对她好的片段,如同放电影一般轮回播出。 “哥哥!哥哥!” “语儿,张锦溪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振作起来,张锦溪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死了?”张欣语眸光闪动了一下,一幕张锦溪扑在她身上的画面冲破神经,让她忍不住激动起来,浑身颤抖: “没死,哥哥没死,哥哥不会死的,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哥哥不会死的……” 剧烈的抖动让她身上的血口重新沁出血液,瞬间又红了衣衫,龙玄御紧着按住她的肩膀轻哄:“没死,没死,哥哥没死,语儿别动了,哥哥说等语儿伤势好了之后就一起回家,语儿听话……” 果然张欣语不动了,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下来,许是真的太过于疲惫,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云缺月稍后也找到那间密室,看到地上的张锦溪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错愕之后就看到一脸泪痕的青柠还被绑在柱子上,连忙上去将她放了下来。 期间踢了一柄刀刃砍在小蝶的绳索上,绳索断开,小蝶冷漠的道了声:“谢谢!”然后支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密室。 “青柠,你有没有事?” “月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青柠扑在云缺月的怀里放声大哭,而云缺月也很好心的没有推开,等她也哭够了,才道:“我们快点儿出去吧。” 青柠含着泪点点头。 小蝶从密室出来,正好冷清秋也抱着玉紫烟归来,看到小蝶时不禁有些错愕。 “教主!”小蝶欢喜道。 玉紫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从那女人看冷清秋的眼神,她就知道是沉着的爱恋,不禁伸手搂住了冷清秋的脖子,她很快就是他的娘子了,绝不能给别的女人一点儿机会。 “你为何会在这里?”冷清秋无视玉紫烟的举动,冲着小蝶冷冷开口。 “我……”小蝶看了眼玉紫烟,眸中一闪怨毒,很快的掩了去,佯装柔弱道:“我是被莫雪晴抓来的,她说我的血可以帮她练成邪功。” 眨眼间小蝶跑到冷清秋眼前跪到地上,苦苦哀求:“教主,求你让小蝶回到你身边,出了血魔教小蝶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这都是你自找的。”扔下这句话冷清秋旋身绕来她。却被小蝶一把抓住了袍摆:“教主,小蝶知错了,你再给小蝶一个机会吧,求求你,就当是看在红鸾的面子上,好不好?” 提到红鸾冷清秋停顿下来,眼里一抹不明的情绪,最后微微低头依旧冷言冷语:“你可以回到血魔教,但是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冷清秋抱着玉紫烟大步离去,撇下小蝶在原地攥紧了粉拳,一双眼睛死死盯在他们身上。 几月不见,教主又有了新欢了吗?为什么可以是张欣语,可以是这个女人,却独独不是她?不在他身边回去血魔教又如何?她依然感觉是无家可归的。 不行,小蝶眸中蓦地射出一缕幽光,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要成为他的女人…… 青柠以为有了这次的教训,云缺月应该是吓坏了,一定会对她嘘寒问暖,也不会赶她走了。可是云缺月只是把她安置到一个房间休息,问了她有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什么也没说。 “月哥哥,你要去哪里?” 见云缺月要走,青柠焦急的拉住他。 “我去看看语儿怎么样了?” “不是有龙玄御看着她吗?还有她师父,她能出什么事?我不让你去,你留下来陪着我,这些天我好害怕。” 青柠不依不饶,祈求的看着云缺月。她告诉自己只要他留下来,那件事她就罢手,她就放过那个女人。 云缺月轻轻推开青柠,任凭青柠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脱离他的手臂,眼底的灰暗越来越深。 “青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语儿伤的很重,我必须去看看她,只有确定她真的平安无事,我才能放下心来,你先好好休息。” “月哥哥?月哥哥!” 青柠的呼唤也没能留住云缺月的脚步,他就像是一阵风,在她的指尖稍纵即逝。 “云缺月,云缺月,这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床板被一只小手抓的吱吱作响。眼底的水雾还没泛滥出来,就被强行遏制下去。失望,痛苦终将演变成了憎恨,把人卷入无尽深渊。 南宫无痕和西门寻好好擦拭了张锦溪的尸体,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袍,妥帖以后,看他整个人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躺着。 “寻,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不会!” “哦!什么?” 南宫无痕心里笃定他一定会说难过,结果差点没反应过来,立刻就急了: “小爷死了你都不难过?真是白和你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亏小爷还以为在你心里我是非常重要的呢,结果都不及你在小爷心里的万分之……唔……” 西门寻一口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几番碾转之后放开,深情道:“我不会难过,因为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寻……” “无痕,不要怀疑我的心,我以为这么久了,你早已经看的清楚。” “小爷自然清楚,因为西门寻说过,他的一生只为小爷而活。” 南宫无痕眼眶微微湿润,看着沉睡的张锦溪,感慨万分:“原来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脆弱的还不及看清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寻,如果你死了,小爷也一定给你殉情。” “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不要你殉情。”西门寻说的异常坚定,将南宫无痕搂在怀里:“我要你好好活着,因为我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无痕要替我完成。” “愿望?”南宫无痕诧异,他可从来没听西门寻说他有什么愿望。 西门寻笑笑:“是啊,每个人都有愿望,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的愿望就是能和无痕走遍天下,赏尽天下名山大川,如果我不在了,我的灵魂也会跟在无痕身边,无痕要帮我完成这个愿望。” “你也说了是要我们俩携手走遍天下,所以这个愿望,我们要一起完成,谁也不能先走。” “好,就听无痕的,谁也不先走。” 收拾张锦溪的衣袍,南宫无痕竟发现他的袖袋里有夹层,还有硬硬的东西,撕开袖袋,两封信件掉了出来,上面署名一封是给秋水的,领一封居然是给血魔教教主冷严? “寻,你来看看。” 西门寻接过信件也是一脸的震惊:“我去找清秋。” 冷清秋安置好了玉紫烟,就跑去找张欣语,只是玉凌峰说她浑身是伤,只让龙玄御一个人在里面上药,他只能在门口失魂落魄的守着。 “清秋。”西门寻赶来,瞄了眼房门,视线落回冷清秋身上,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他:“这是在张锦溪身上的,是给师父的,他和师父有什么关系?” 冷清秋接过信犹豫了一下径自拆开,一张张翻看,瞳孔不断收缩,最后将信纸大力攥紧。 “怎么了?清秋。” “张锦溪,呵,张锦溪,居然是他。” 西门寻还是很疑惑,他不明白冷清秋是什么意思。 突然冷清秋叹了口气:“罢了,反正他也死了。” 扭头瞧着西门寻又道:“二师兄可知我爹还有一个关门弟子?” “师父还有一个关门弟子?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为他从来没在血魔教露过面,那一年我爹从荒山野岭捡了他回来,说他骨脉俱佳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事实正如我爹所说,他果然是个天才。 那一年我和爹加固血魔教总坛守卫阵法,加了三重法密。你可知道,即便是习过阵法之人也不一定看出其中的门道。 而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虚弱昏迷的孩子,竟然通过迷蒙中听到的口诀把所有法密口诀全记了下来。十二年后更用这口诀破了血魔教总坛的法密,放进大批杀手屠我血魔教。” “这个人是张锦溪?”西门寻感觉甚是不可思议又道:“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咱们也见过他许多次,难道你都没有认出来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说起这个冷清秋都觉得苦笑不得:“还不是我爹造的孽,那一年张锦溪还是个孩子,在血魔教学习了三年功法,后来便回家去了,然而只是那三年,都比我练习了十几年的成果还要深厚。 整个血魔教只有我爹,我和红鸾知道他的存在,后来他每次回来都带着面具,化名清幽公子,我们不曾再见过他的面目,爹一向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就随他去了。 亲徒弟站在眼前都不能认出来,你说我爹是不是脱线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西门寻可不敢说是,自动跳过这个问题,又问道:“那他在信里说了什么?是在向师父忏悔五年前血屠血魔教的事?” “嗯,还有他背叛我爹的原因,”冷清秋不禁有些神伤,目光飘向远处:“其实他也喜欢红鸾,是深深的喜欢,但是他知道红鸾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他对我说让我好好待她,他就放弃。 红鸾死的那一年他和我大打出手,他怨我没有照顾好红鸾,以为是我和爹明知道她生病却不救她,也是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他把对红鸾的爱,变成了对你和师父的怨恨,于是联和贼人血洗了血魔教?”西门寻是这么理解的。 “你说对了一半,他要的只是我和爹爹的命,他要的是替红鸾报仇,所以他和秦啸天做了交易,他不知道秦啸天会血屠血魔教。” 冷清秋冷着眼,视线定在身前的门扉上,幽幽道:“也许他对红鸾的爱也是一种变相,他明知道不能爱‘她’,才把挤压的情愫加注在红鸾身上,红鸾死了,他内心没有了寄托才恨上了我和爹爹。”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还想我怎么报答你? 西门寻有些懵了,他看不出张锦溪对张欣语的感情,所以他也不明白冷清秋到底是说的什么。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信藏在袖袋夹层里。 冷清秋似是看出了西门寻的疑惑,解释道:“张锦溪中了毒,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提前写了这封信,感谢爹爹的师恩并且忏悔。 他本来是打算再次毒发的时候就自杀的,因为他不想做秦啸天的杀人工具,也许还是晚了一步吧,终究还是被秦啸天控制了,要不然没人有本事把语儿抓到龙啸山庄来。” “那他既然被控制了,怎么还会替语儿死了呢?”西门寻严重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这些问题都太深奥了。 冷清秋不禁莞尔:“四个血引子都聚齐了,秦啸天还能疯魔了,在语儿身上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多半是她唤醒了张锦溪。” 西门寻也赞同的点头,那女人确实不一般。 五日后…… “师父,语儿已经睡了五天,为什么还不醒来?” 龙玄御看着张欣语,自从那日她睡过去就一直没有醒来,无论他怎么呼唤,她都听不见。 玉凌峰也不明所以只是面色凝重的摇头。 “这样的事为师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按理说为师已经给语儿续了筋脉,她的内伤外伤都在恢复当中,确实没有理由睡不醒啊。” “那她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吧?” “这也说不准,也许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你多和她说说话,或许时间长了她能听得见。” 她自己不愿意醒来?龙玄御深深看着床上自己的心肝儿,也许真的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那么善良的她,根本无法面对亲哥哥为她而死,她是想一直逃避吗? 龙玄烨推门而入,看了床榻一眼,微微叹息,那么活泼好动的女人现在却安静的不像话,心里还真是不得劲。 “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出来好多天了,朝堂上的事都交给沐王和几个弟弟打理,现在晚霜也找到了,身体情况也算稳定了一些,我想带她回去,你们要一起回去吗?” “能回去自然是最好了,只是我担心语儿的身体,怕她受不起颠簸。” “诶,无妨。”玉凌峰适时开口:“语儿的意志力很坚强,身体恢复的也很好,而且京都的条件好,更适合养伤,溪儿的尸体也应该早些安排回去。” “那好吧,就听二哥和师父的,咱们明日就动身回京都。” 龙玄烨点头:“我让人去安排。” 得知他们要走,所有的武林人士都一窝蜂的糊了上来七嘴八舌。 “咱们有言在先,谁解决这次武林危难,就推举他做武林盟主的,一言九鼎可不能言而无信哪。” “是啊是啊,张女侠乃人中凤凰,如此侠肝义胆,有她当盟主我等心服口服。” “咱们现在可就等着她醒来当盟主呢,你们可不能把她带走啊。” …… 玉紫烟听得嘴角直抽抽,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里,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那时候还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呢,世事可真是变换无常。 玉凌峰一挥手众人安静了下来,都听他发言。 “诸位武林同道的意思玉某人都明白,但如今你们的张女侠伤势严重,需要有非常名贵珍惜的药物疗伤,而这些药物只有京都甚至是皇宫大内才有。 大家也不想你们的新盟主还没带领大家维护人间正道,就先驾鹤西去了对吧?所以等你们张女侠身体康复之后,再回来同大家商议继承武林盟主之位可好? 再有就是,秦啸天虽然疯魔,但是至今咱们仍未寻到,不可避免有朝一日他会重新为祸武林,所以玉某人厚颜代替昏迷的徒儿请大家尽快找到秦啸天,了却武林的一桩莫大隐患。” “玉谷主此言有理。”妙音师太首先开口:“张女侠确实需要良好的条件修养,咱们大伙可趁这段时间抓住秦啸天那魔头,也算是给张女侠做武林盟主的大礼了。” “中,那就听玉谷主和妙音师太的。”又一个帮派首领附和。 “本堂主也同意。” …… 就这样,张欣语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成了统领整个江湖的武林盟主。 小蝶的存在给玉紫烟带来了威胁性,那女人长的不赖,武功又高,最重要的是她同冷清秋一起长大的,自然是比自己更了解冷清秋的。 从她看冷清秋的眼神就知道她的爱有多么浓烈。这让玉紫烟深深的不安。虽然冷清秋命令那女人不要出现在他面前,那也不能不妨。 于是玉紫烟这几天都借口身体虚弱卧床不起。而张欣语的情况甚是不容乐观,玉凌峰寸步不离的看守观察,只能拜托冷清秋去照看自己的女儿。 小蝶憎恨的盯着玉紫烟的房门,里面飘荡出熟悉又陌生的琴音,熟悉,是因为这首曲子她听了无数遍,陌生,是因为这首曲子里有了深沉的情感。 是因为里面那个女人让她的教主变得有心了吗?那教主是忘了对红鸾的感情?是忘了对张欣语的迷恋? “该死,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得到?凡是同我抢教主的女人都该死。” 小蝶的眸光像淬了毒液,狰狞出狠厉的血丝。 “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西门寻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蝶的身后,提醒:“这个女人你惹不起,你若伤了她一根汗毛,不仅玉凌峰会让你死的很惨,师父和清秋也不会放过你。” 小蝶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错了,我并非要操心你的事,是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奉劝你。不要再重蹈覆辙,不然这一次我不会袖手旁观了,下个月她和清秋就会大婚,我绝不允许你再搞破坏。” “你说她和教主大婚?”小蝶十分震惊,双唇微微颤抖:“教主怎么可能会娶她?她凭什么?” 西门寻不想和她再多做纠缠,嘲讽的转身欲走:“不管她凭什么,以后都是血魔教的教主夫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不可能的,怎么会?”小蝶喃喃自语,匆忙拉住西门寻的胳膊:“西门寻,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教主娶了别人吗?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咱们联手啊,咱们联手除了那个女人,他们就不会成亲了……啊……” 西门寻毫不客气的甩了小蝶一个趔趄,警告意味十足:“我说了不要再动那个女人,若你再执迷不悟,我会把七年前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清秋听。你知道他会对你怎么样。” “不,西门寻,你不能这么做。”小蝶愤愤的喊了出来。 “希望你,好,自,为,之!” 西门寻大步离去,小蝶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盯着走远的背影暗暗抓紧了手里的佩剑,剑身发出微微鸣音。 …… 大家都忙着照顾伤员抽不出身,南宫无痕和西门寻很自主的安排好翌日启程回京都的事宜,直到天色灰朦才回到房间。 自从前午见过小蝶,西门寻总是感觉依小蝶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女人卑劣的手段层出不穷,她说想要玉紫烟死,就一定会找机会下手。只怕到时候玉凌峰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血魔教头上,肯定是你死我活了。 思虑良久,西门寻还是觉的是时候告诉冷清秋当年红鸾被害的真相了,哪怕他会因为自己的见死不救而愤怒,痛打自己一顿,或者与自己恩断义绝,自己也不能再酿出大错。 “无痕。”西门寻轻唤了一声。 南宫无痕躺在床上慢吞吞哼声:“干嘛?” “我有事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 “你要去哪里?”南宫无痕坐了起来,一脸疑惑:“天都黑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 “有一件七年前的旧事我想和清秋说说,怕晚了就来不及了,”西门寻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无痕,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清秋一定会怪我怨我,此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怪清秋。” “什么事?很严重吗?”南宫无痕有一点儿担心。 “对于清秋来说确实很严重,更是他一生的憾事,所以我说无论他如何对我,你都不要记恨他。” “我陪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他伤害你。” “不用了。”西门寻制止了南宫无痕立起的身子,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他顶多就会揍我一顿,能换来我的心安也算值了。” 南宫无痕不大相信:“你说真的?” “真的,我保证,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给我备两瓶上好的内伤药,这样,过两天我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真是的。”南宫无痕无奈的叹气:“都怪小爷当初把你丢下,让你这些年做了不少缺德事。” “你这话听起来很欠扁。” “小爷说的是事实,不是小爷又找到你,你现在还是小魔头呢,小爷这是积了多大的公德,现在还要费心替你准备金疮药,你说小爷是不是欠了你的?你要怎么报答小爷才成?” “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报答你?还真是能磨叽。”西门寻不禁莞尔:“不过要是有一天我听不到你这么磨叽了,我想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好了,那我去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爷亲眼见你杀了他 “喂,别傻了吧唧的等着挨揍,该躲也要躲躲……” 西门寻已经走出院子还能听到南宫无痕担心的碎碎念,顿时扯开嘴角,心里暖了一片。 自从前午被西门寻威胁,小蝶既愤恨又恐慌,却仍旧没有打消杀害玉紫烟的念头。苦思了一天终于生出一个想法,于是趁着冷清秋还没回来悄悄潜进他的房间。 今天大伙已经决定明日回京都,冷清秋命令她以后不许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今晚就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要想办法留在他身边,这样以后才能有杀害玉紫烟的机会。 寻觅四周终于在木几上发现一只香炉,里面还冒着丝丝烟雾,揭开炉鼎,小蝶将一包粉末撒在还未燃尽的檀香之上,颜色无二,又盖上炉鼎。 冷清秋喜欢熏香她一直都知道,凭着他对药物的敏锐,想要对他下药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燃在熏香里就不一样了,迷药会混合着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察觉,等到察觉出来也已经晚了。 小蝶嘴角勾出一抹得逞般的笑,只要明天他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即便是他依旧不喜欢她,也一定不会赶她走了,因为她爹,因为红鸾,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蝶正在得意的幻想,耳边一个不善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惊了她一怔。脸上闪过不自在,勉强定了定心神。说道: “我来看看教主有没有什么需要服侍的。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被人看出端倪,而以最快的速度闪人才是硬道理。 “等等。”西门寻身形一闪,挡住了小蝶的去路:“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等清秋回来。” 小蝶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干,干什么?” “我们三个很久没在一起话叙,以后怕是也没有这样机会了。” “西门寻,你什么意思?” 小蝶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可不是话叙那么简单。 西门寻冷眼相待:“我的意思你再清楚不过了,七年前的事也是时候了结了。”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的。”小蝶这回真的慌了,死死抓着西门寻的胳膊:“当年你都可以袖手旁观,为什么今天要说出来?你知道教主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一天你早该想到了不是吗?”西门寻怒吼出声,带着一丝歉疚:“是我错了,眼睁睁看着你在红鸾的胭脂里放入毒药也没制止。 因为那时候我也自私,今天随便清秋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吭一声,但是你也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这是我们一同欠下清秋和红鸾的。” “不,”小蝶歇斯底里又不知所措,只得好言央求:“西门寻,你等一等,等一等,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补偿教主的。” “你能如何补偿?让红鸾复活吗?我可没有那种本事。”西门寻不屑的看了小蝶一眼,他可不期待她有什么悔改之心,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她了。 果然小蝶哑口无言,瞥见木几上的香炉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默默的闭上眼,再睁开时淬出一抹毒光。 “行,我答应你,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教主。”小蝶突然转变语气,流露出无限哀伤:“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不好过,每每都能梦到红鸾向我哭诉,说她不想死,她是我的亲妹妹,当初我为何就那么狠心杀了她呢?” 西门寻对小蝶莫名的转变感到疑惑,他可不相信她会悔改,只是看看她到底要玩儿什么把戏。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小蝶依旧说的很是神伤,几乎把她和红鸾的往事统统回忆了一边,只是越到后来,她哀伤的语气越是变得憎恨,变得不甘。 终于在西门寻想要打断她时,自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 小蝶自然看出了西门寻的变化,慢慢走向他,幽幽开口:“我怎么可能让你把这件事告诉教主呢?事情既然做了哪有后悔的道理?我觉得痛快的很哪,凡是和我抢教主的女人我通通让她们不得好死。” “你这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西门寻已经半倚在桌子上,潜意识都在渐渐丧失。 “都是你自找的,”小蝶咬牙切齿:“西门寻,你知不知道我也恨你,女人也就算了,你一个男人也好意思和我抢教主?你就是个变态,今天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小蝶瞄向西门寻的腰间,一把拽出他的短剑,拔掉剑稍,锋利的剑锋立刻在烛光下晃出冷光。 “你不是要告诉教主七年前的事吗?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要你不再开口,那件事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嗤!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西门寻一声闷哼,腹部撕裂一般的痛楚,这种尖锐的疼痛迫使他眸光清晰了一些,眼前是小蝶,面目冷酷,眼底衬着点点疯狂。 短剑没根而入,暖热的液体流淌开来,西门寻凭着仅存的力气抓住小蝶的衫裙,被小蝶一挣扯下一缕丝线,没被发觉。 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坐到椅子上,体内的血液不停的流出,他也感觉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重。 都是自己太大意了,不知不觉中了这女人的圈套,耳边浮现平日里南宫无痕磨磨唧唧的唠叨声,西门寻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以后再也听不到了,他们说好还要一起去看名片大川呢。 无痕,对不起,终究是我先离你而去,我不在了,你也不要难过…… 另一边,南宫无痕心里揪的紧,慌慌乱乱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眼睛一遍又一遍飘向门口。 “干嘛去了这么久?害小爷坐立难安的,回来一定虐你千百回。” 又在房间里绕了两圈突然停住脚步:“该不是让冷清秋给打残了吧,爬不回来了?丫的,冷清秋你要真把我的西门寻打残了,小爷和你没完。” 话音还没落地,人就已经跑出了院外,直奔冷清秋小院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玉紫烟睡下,冷清秋十分疲惫的回到自己小院,虽然他和玉紫烟在一起,没有多余的话语,却就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莫名的心累。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何年何月,他们还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呢,冷清秋不禁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啊? 刚推开房门就发现了异常,迎面扑来一股血腥,寻着烛台点燃了蜡烛,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心头一震。 西门寻趴在桌子上,腹部一片暗红还插着一把剑,下身被血染透,有血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化作一滩血迹。 冷清秋急忙跑了过去,托起西门寻的身体,体温虽还未散去,却是早已没了生气。 “二师兄!二师兄!” 二师兄为什么出现在他的房间,他为什么死了?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到底是谁杀了他?无数个谜团在冷清秋的心里炸开,让他愤怒不已。 “二师兄,到底是谁杀了你?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时冷清秋注意到了西门寻腰间的短剑,那雕饰,那颜色,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欲拔出来瞧个仔细,就被一声惊吼定住了动作。 “寻!冷清秋,小爷和你拼了。” 凌厉的掌风冲击而来,直逼冷清秋,冷清秋松了手里拔剑的动作微微侧身,躲了那柄风刀。 “南宫无痕,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快停手!” 冷清秋怒喝,一面不停的躲避南宫无痕的攻击。 “你当小爷是瞎了吗?我要杀了你。” 南宫无痕怒不可遏,他不敢看再度倒在桌子上的西门寻,他知道他已经死了,但心里那抹恐慌让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只把自己困在拼死攻击冷清秋的事上,甚至恍然希望,冷清秋不还手一直任他打到地老天荒。 “二师兄不是我杀的,你冷静一点儿。” “我不要冷静,小爷亲眼看见你杀了他,你要偿命!” 南宫无痕当真是以命相博,都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冷清秋知道一味地躲避定然是不妥,他需要向南宫无痕解释,然后共同找出杀害二师兄的凶手。于是开始反击,打算先钳制住他。 红白气阵相撞,击碎了满屋的事物,各种声音络绎不绝,更是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赶来。 南宫无痕武功不及冷清秋厉害,几次被气阵震了出去,可是他就好像没有痛感一般,爬起来继续拼命,最终还是玉凌峰赶来点了他的穴道,这才安静了下来。 “师父,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给西门寻偿命。” 玉凌峰上前检查了西门寻的尸体,转身冲冷清秋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是冷清秋的房间,南宫无痕又一口咬定是他杀了西门寻,想来这事儿也是和冷清秋脱不了关系。 虽然这西门寻和他擎天谷非亲非故,但是他和南宫无痕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没有个交代,怕是在南宫无痕那儿也无法通过。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寻,我来了 冷清秋是要做擎天谷的女婿的,玉凌峰还不想让他和擎天谷的人有不可磨灭的隔阂。 “我回来的时候二师兄就已经死了。”冷清秋如实回答:“我没有杀他,而且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一定会揪出那个杀害二师兄的凶手,然后将她千刀万剐。”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南宫无痕被定在那里,愤怒的吼叫:“寻和我说了,他来像你坦白一桩七年前的旧事,还说你一定不会原谅他,也一定会揍他泄恨。 他出来时告诉我,说无论你如何对他都让我不要记恨你。一定是他告知了你七年前的事,你一气之下才杀死他的,你这个侩子手。” 南宫无痕很是激动,只是他无法动弹,若不然他一定又会扑上去。 七年前旧事?冷清秋锁紧眉头,那不是红鸾死的那一年?那一年还发生了什么事? “二师兄可有对你说是何事?”冷清秋走到南宫无痕跟前:“无痕,刚刚你看到的真的不是事实,我是断不可能杀害二师兄的,你冷静一下,咱们从长计议。”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只知道寻死了,我亲眼看见是你杀了他,你要给他偿命,师父,你快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这个大魔头。” 玉凌峰没有答应他,他也觉得可能真不像南宫无痕看到的那样。 “南宫无痕,你闹够了没有?”冷清秋突然吼了一嗓子,轻抿着嘴角又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的,你以为我冷清秋会怕你寻仇?简直笑话。 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只会白白放过杀二师兄的真正凶手,难道你是想他死的不明不白吗?” 南宫无痕这才敢正视西门寻的尸体,他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毅俊美,只是好白,紧闭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了吧。 突然一颗心都给掏空了,滚热的液体不知何时从眼眶中淌了出来,顺着两腮滴落到地上,前不久他们还是好好的说话呢不是吗?他还在嫌弃自己磨叽呢不是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龙玄御走来拍拍南宫无痕的肩膀:“无痕,冷清秋说的对,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不会不承认的,你见他怕过谁?也许西门寻的死真的竟有蹊跷,我们需要冷静对待。” “二师兄?”南宫无痕把视线落在龙玄御的脸上,现在的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冷清秋,可是不相信他要怎么办? 啪啪啪!龙玄御解开了南宫无痕的穴道,他相信他听进去了,不会再轻举妄动。 南宫无痕来到西门寻身前,指尖轻抚他的脸颊,颤抖不已,蓦然目光变得冷冽,扭头扫向众人:“我知道一定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杀了他,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会不会是秦啸天干的?”妙音师太开口道。 “一定不是,”玉凌峰否决了妙音师太的猜测,阴霾着语气:“如果是秦啸天,西门寻不会任由他杀自己,一定会有打斗,也必然会惊动我们。” “没错。”冷清秋接道:“我回来时二师兄已经死了,四周没有一丝打斗和挣扎的痕迹。这说明只有两种可能,一,二师兄是自杀的,二,凶手是二师兄认识的人,在二师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的毒手。” 人群中小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这么抽丝剥茧难免不会查到自己身上,要怎么办?美眸一转有个一个主意。 “教主,也许右护法真是自杀的。”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小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 “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因为小蝶知道右护法是为何来找教主,是因为红鸾妹妹。” “红鸾?这个红鸾有什么关系?”冷清秋也激动了。 小蝶佯装伤心的抹了把眼泪,微微哽咽:“教主,红鸾并不是病死的,她是中了毒。”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是,红鸾是中了毒,是今天前午西门右使亲口告诉我的,”小蝶的眼神在看不见的地方闪着虚晃的光,继续编排: “其实西门右使一直有个怪癖,他喜欢男人,从很早以前他就对教主心怀亵渎,打算占为己有,所以红鸾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他知道老教主有意在红鸾及笈后就给你们成婚,心生怨念,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了红鸾,不知如此他还几次欲对小蝶下手,小蝶比红鸾命硬,都阴差阳错的躲过了。 本来这些都已经成为秘密了,也不知为何前午西门寻突然找到小蝶忏悔曾经,请求小蝶的原谅,红鸾是小蝶的亲妹妹呀,小蝶如何能原谅他? 愤怒之余便说若是教主能原谅他,小蝶便不与他为难,因为小蝶心中明白,教主是一定不会原谅他的,所以小蝶又对他说了许多重话,没想到他真的用结束生命来赎罪。” 小蝶说到声泪俱下,转向南宫无痕再度开口:“无痕公子不是也说西门寻是来找教主赎罪的吗?这就是他赎罪的方式,他活该,谁让他杀了我的妹妹?他罪该万死……呃……” 小蝶还未说完,就被南宫无痕掐住了脖子,小脸憋的青紫,呼吸困难。 “你再敢说他一句不是,试试?” “无痕,你冷静点儿。”龙玄御上前劝解,扳下南宫无痕的手臂解救了小蝶。小声道:“众目睽睽之下,别冲动。” 小蝶好不容易喘了气,怨怼南宫无痕:“我说错了吗?他畏罪自杀死了活该,你看看他腰间插的不是他自己的剑吗?如果他不自杀,谁有本事悄无声息抢了他的剑再杀了他?” 果然冷清秋把目光移到那把剑上,怪不得他觉得熟悉,真的是二师兄的佩剑,可是为什么他依然感觉有很多迷一样东西在存在? 对于小蝶说的是二师兄杀了红鸾,他除了莫大的震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愤怒,是他对红鸾的爱变淡了?还是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不对,若真是二师兄杀了红鸾跑来向他忏悔,又怎么会不等他回来,一字不说的自杀赎罪?这不是他的性格,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南宫无痕自然也注意到了短剑,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怎么会不认识西门寻的东西?这一刻他突然恨了起来,他恨西门寻真的这么舍他而去。 木然的抱起西门寻,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任他失魂落魄的离去。 奸计得逞,小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冷了一眼,继续装的伤心。 而此时在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在看好戏——青柠,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木几上的香炉,眸中点点流光,早在小蝶说西门寻杀了她亲妹妹的时候,就心如明镜。 南宫无痕把西门寻带回房间,呆呆的看了很久,终于一把拔下他腹间的断剑,殷红的血珠顺着剑锋流淌,氤氲了南宫无痕的双眼。 他恨恨的咬牙爆吼一声,就要再在西门寻的身上捅几个窟窿,可是剑尖抵住那身体时,他又停住了动作,因为,舍不得。 一声声压抑的呜咽从南宫无痕的喉间传出,还有他止不住颤动的双肩,执起西门寻已经冰冷的大手包在他的手心,南宫无痕再也遏制不住哭出声来。 “寻,你是个骗子,你说过你的命是小爷的,你的人也是小爷的,没有小爷的允许,你怎么能死?你怎么敢死……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小爷幻想最多的是什么?你说要陪小爷一起踏遍千山万水,我们不理世俗,携手在天地之间,小爷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等到烟儿成亲后咱们就离开,咱们走的远远的,现在你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 你敢抛弃小爷?你信不信小爷鞭你的尸,把你剁碎了喂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骗了小爷的人,骗了小爷的心,现在就想撒手人寰,你有没有问过小爷同不同意?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解释清楚……” 南宫无痕蓦然抬起眼眸诡异的看着西门寻的脸,扯起一个疯魔的笑意:“你这么不在乎小爷的感受是吗?你这么狠心的走了是吗?小爷现在很不高兴,你猜猜小爷要怎么报复你?” 捡起床边的断剑,南宫无痕眼底是尽是癫狂,舌尖轻轻舔舐那剑身的血液,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一股阴郁笼罩。 “寻,你说过你死了以后让小爷好好活着,带着你的灵魂完成我们的梦想,但是小爷不愿意成全你,小爷要缠着你去阴曹地府,生生世世,不止不休,你说好不好?” 举起断剑,南宫无痕闭上双眼,灰朦的世界里亮出一道白光,在那里西门寻笑着向他伸开双臂。 “寻,我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真气灌输手臂,他想一剑下去就立刻飞进西门寻的怀抱,他等不及。 叮!腹部预知的痛楚没有袭来,反倒是手背酸麻没了知觉,指尖一松,短剑落到了地上。 南宫无痕睁开眼,看到云缺月和龙玄御一脸惊慌的出现在门口,飞步而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要白费心机了 “无痕,你在做什么?” 龙玄御上前拎起南宫无痕愤怒的给了他一拳,打翻在地。不解恨似的还欲再施暴,就被夜云飞拉住。 “二师兄,不要打了,三师兄也是心里苦,才一时想不开的。” 龙玄御甩开夜云飞,冲着南宫无痕吼道:“你这么做是想让他死不瞑目吗?” “对,我就是让他死不瞑目。”南宫无痕歇斯底里,漠然的爬了起来,神情真的是生无可恋一般:“西门寻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说过谁也不先走,我们一起去完成梦想,这才几天呀?他把我至于何地?他不让我给他殉情,我偏不,我就是要让他死的不得安宁,惩罚他欺骗我。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让我准备好伤药,让我等他回来,他说过冷清秋最多只会暴揍他一顿,那他为什么还要一声不响的自……” 南宫无痕脑袋里恍然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闪过,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生生将还没说出口的杀字卡在了嗓子眼儿,没能吐出来。 云缺月上前拍着南宫无痕的肩膀,认真问道:“你真的相信西门寻是自杀的吗?你应该最了解他才对。” “我当然想过他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可事实容不得我不相信啊。那女人说的对,寻是什么人?有谁能不声不响的夺了他的剑,然后插进他的身体?” 南宫无痕心里矛盾极了,也痛苦极了,可是不管他信与不信,西门寻都是死了,再也不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 是不是自杀又有什么区别?他只希望无论生死都陪在他身边而已。 “无痕,我和大师兄就是为了西门寻的死特地跑来找你的。”龙玄御看了床上的西门寻一眼,眸底一丝伤怀:“他确实不是自杀的,你想,他那么在乎你,即便是要自杀赎罪也不可能不让你知道。 而且你不是说他让你等他回来吗?如果他做的错事只能让冷清秋气愤的打他一顿,他为何还要选择自杀?” 被龙玄御这么一分析,南宫无痕骤然梦醒,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过滤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个傻的,很快就明了。 “没错,我相信寻,”南宫无痕喃喃自语,只是那眼里的清光却是越来越笃定:“他是不会丢下我的,他不可能自杀,而七年前那个红鸾肯定不是他害死的,不然他不会说冷清秋只会揍他一顿。” “那会是谁杀了他?”南宫无痕魔怔一般走到床边,执起西门寻的大手:“寻,你告诉小爷,到底是谁拿了你的剑?到底是谁害了你?小爷给你报仇。” 龙玄御再度开口:“从他受剑的刀口情况来看,杀他的人定是他所熟悉之人,趁他不备一刀毙命,只是依西门寻的能耐,即便是被人捅了刀子也应该有所行为才是,最起码他也该会想尽办法再见无痕一面,但他死的却很安静,实在令人费解。”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做其他的事。” 门口突然响起这句话,三个人一同望去。 “师父?”“师父,您怎么来?” 玉凌峰淡然的扫了南宫无痕一眼,撇撇嘴:“为师怕你想不开,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现在看来你们兄弟几个还挺互爱。” 南宫无痕脸上浮现歉疚:“是我让大家操心了。” “师父,您刚才说的说西门寻没有能力做其他的事是什么意思?师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云缺月问道。 “那当然了,没有点儿能耐怎么做你们师父?你们几个小笨蛋还是差了很多火候呀。” 玉凌峰倚老卖老,完全不顾及三个徒弟对他的无语问苍天,自吹自擂完毕才开始说了正事儿。 “大家都走了以后为师又仔细检查了四周,发现在香炉里还残存少许的迷魂香,为师猜想一定是西门小子中了这迷魂香,心力不足才被人轻松杀害的。” “在冷清秋房里燃了迷魂香?”龙玄御不禁惊诧:“那凶手的目标是冷清秋,并非西门寻?” “非也。”玉凌峰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再次说道:“如果凶手是要致冷清秋于死地,断不会下迷魂香,应该下致命毒药才对,可见她是有别的目的。 西门小子应该是碰巧出现在那里而且撞见了她。两个人相谈甚久以至于西门小子中了迷魂香,而这个人确是想杀害西门小子的,要不然为了保证她的计划继续,她大可拖走西门小子没必要杀害。西门小子应该是发现了她天大的秘密,而这秘密足以威胁她的性命。” 龙玄御敛眉深思,不确定道:“无痕和那个叫小蝶的女人都提到了西门寻关于七年前的事,问题会否就出现在了七年前?” 玉凌峰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我觉得这里面最有问题的是那个叫小蝶的女人。” 云缺月眉头紧锁,心思飞到先前小蝶的一番言语上: “若是按照咱们分析的,西门寻没有杀害红鸾,那她说的西门寻找她忏悔就是个天大的谎言。而且她与西门寻是同门,也才有可能设计他中了迷魂香。 但那个红鸾可是她的亲妹妹,又有谁会拿妹妹的生死开玩笑?这就又是一个矛盾点,真让人想不通。” “既然知道寻是被人杀害的,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替他报仇雪恨。”南宫无痕怒目圆睁,说的坚定无比。 …… 南宫无痕抱着西门寻离去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玉紫烟。 冷清秋颓然坐下,脸上虽然没有表露什么,可是那双眸子里痛苦的神色更让人心疼。 自从他受年少的南宫无痕之托,把西门寻带回血魔教,这么多年他早把西门寻当成了兄弟,虽然他在自己面前比较拘谨,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深厚的情谊。 只是现在他居然惨死在自己的房间,他是中了别人为自己设的局,要不然也许死的会是自己。 玉紫烟喏喏上前:“清秋,人死不能复生,你要……” “闭嘴!” 冷清秋霍的站了起来,恼恨的看着玉紫烟:“都是因为你,你的身体怎么就那么娇弱了?被吓一次就几天病病怏怏,你怎么会是玉凌峰的女儿? 要不是被你缠着,我能这么晚回来?二师兄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你这个女人……给我滚出去!” 冷清秋也是恨了,他现在只认为西门寻是代替他死的,若是他一直在房间里,或者早一点儿回来,凶手就没有可乘之机,最起码西门寻一定不会死的。 玉紫烟被冷清秋的怒火吓得一怔,满心的委屈化作眼泪流出眼眶。贝齿将下唇咬出一道血痕,发出细弱的声音。 “对,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西门寻,是我害死了他。” 不仅是想要平息冷清秋的怒意,玉紫烟说的也是心里话,是她故意装病缠住他,是她不想让那个小蝶靠近他,是她忍着不睡就为多看他几眼,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私。 “我滚,我滚!” 玉紫烟抹着眼泪跑了出去,身后一声巨响,冷清秋的拳头已经将上好的楠木桌摧残的支离破碎 ...... 小蝶回到自己房间,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心虚的眸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刚刚她说的话真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了吗?现在的她可谓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树枝的剪影投射在窗棂上,小蝶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嗖的开门追了出去。 夜黑风高,人影在龙啸山庄外停了下来,小蝶随后赶上来。戒备的盯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引出来?” 那人影转过身来,小蝶不禁惊诧:“是你?” 青柠扯动嘴角,眼底一抹鄙夷:“是我,小蝶姑娘可是没忘了咱们共患难过。” “即便是共患难,你我也不过萍水相逢,青柠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 小蝶不认为她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转身欲走,却被青柠喊住了脚步。 “小蝶姑娘好心计,杀了人,还能栽赃到宿主身上,也不怕遭了报应?” “你胡说什么?”小蝶心中咯噔一下,冷冽的瞪着青柠:“你是知道了什么?” 青柠嗤笑:“你不要误会,我并非你的敌人,若不然你不会到现在还有机会喘气。” “呵,是他们让你来套我的吧,你看本姑娘像是个傻冒吗?不要白费心机了。” 小蝶料定了她是在唬自己,那么多人都没看出破绽,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不成。 “迷魂香。” 青柠也不着急,慢悠悠吐出这三个字。果然小蝶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药王的徒弟,你的这点儿小伎俩骗骗别人还可以,要瞒过我的法眼还不到火候。” 小蝶心虚一瞬,不屑的挑着秀眉:“迷魂香能证明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杀了西门寻?” “迷魂香是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小蝶姑娘貌似说过,为了得到你的教主,当初你可是亲手送了自己的亲妹妹去了极乐世界,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一场阴谋拉开帷幕 看小蝶有妄动的意思,青柠怡然踱步到她跟前:“你也不用想着杀我灭口,因为你没有那个本事。” “那你想怎么样?”小蝶松了握剑的手,恶狠狠道。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所以我并不会告发你,只希望小蝶姑娘记住今日的恩德,来日本姑娘有需要小蝶姑娘相助的地方,小蝶姑娘可要施以援手才是。” “你在威胁我?” “不,咱们是合作。” 小蝶微眯双眸,眼中闪过疑惑,青柠轻笑道:“冷清秋就要和玉紫烟成亲了,难道小蝶姑娘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吗?你会在他的房间里点迷魂香,这不正说明你打算有所行动?只是可惜呀,被西门寻给搅和了。” “你有办法帮我?既然你不打算告发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我是不同路上的人,我并不认为可以帮到你什么。” “不,至少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青柠语气蓦然变得冷酷:“我们都憎恨张欣语,都想她死。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只要她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些掉落在她身上的心才能回归原位。” “可是她现在不是我的威胁,教主要娶的可是另一个女人,与张欣语无关。”小蝶似乎对青柠提出的话不以为然。 青柠投给她一记异想天开的眼神,轻哧道:“你以为冷清秋真的愿意娶玉紫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会娶玉紫烟那纯属误会,在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张欣语而已。不用怀疑我,他们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你最大的威胁不是玉紫烟,而是张欣语。” 思来想去,为了得到冷清秋,小蝶决定相信青柠,眼中狠辣一闪而过:“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见她上道,青柠得意的笑了:“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如何做的。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一箭双雕,既让冷清秋娶不到玉紫烟,又能让张欣语众叛亲离。而对于我来说,只要张欣语不复存在就够了,呵呵……” 看她胜券在握的模样,小蝶知道她定是有了主意,同谁合作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达到目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张欣语?你还真是有本事,能让这么多女人都恨你,那么你就等着接招吧。 乌云遮住了明月,又一场阴谋拉开帷幕…… 云缺月一伙人还是觉得那个小蝶很可疑,她信誓旦旦说西门寻是自杀,那么他的死很可能和她脱不了关系,一番商议之下,决定对于查找杀害西门寻的凶手,把小蝶列为重要关注目标。 南宫无痕细细擦拭西门寻的尸体,他始终无法相信几个时辰前还和他拌嘴调笑的人,转瞬间就躺在这里,冰冷的像块石头。 他也从没想过西门寻真的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一起漠视那些世俗不羁的目光。可是这一天怎么就突然来了? 温热湿润的毛巾轻轻擦过西门寻的每一寸皮肤,也是不能卷走那早已经清凉的温度。每擦过一个地方,南宫无痕的心都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他的手是颤抖的,眸是颤抖的,心却是流血了,一口咸醒涌上喉间硬生生被压了下去。他的寻让他好好活着,让他去完成他们之间的梦想,所以他不能让寻看到他没有爱惜自己。 木然的拉过床里侧的手臂,南宫无痕擦的很认真,很认真。擦到手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手死死攥着,无法掰开,指缝间好像有什么颜色。 南宫无痕心中诧异,猜想着一定是西门寻要告诉他什么事情,温柔开口:“寻,你手里面有东西是不是?是不是杀害你的凶手留下的?你打开手让小爷看看好不好?” 再去掰那只手依然纹丝不动,南宫无痕怒了:“西门寻,我告诉你,小爷是一定要替你报仇的,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你希望我好好的,可是小爷就这个脾气,就像认定了你不会放手一样。 如果你执意不肯撒开,那就让凶手知道小爷迟早会找她算账,然后先下手为强也弄死小爷算了,这样小爷还能早早的见到你。你……” 南宫无痕猛然闭嘴,因为不知不觉中西门寻的手已经松了开,掌心赫然出现几条丝线。 “看,你还是这么受不了小爷磨叽吧,”南宫无痕不经意轻笑,眼里点点水雾:“小爷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磨叽,我们一起走遍山水,直到地老天荒。” 虽然拿到了西门寻手里的东西,可是南宫无痕却参不透是什么意思,跑去找玉凌峰商议,伟大的师父也表示不解,只叫他好生拿着先不要打草惊蛇,等着静观其变。 翌日 在云缺月和夜云飞的帮助下,南宫无痕火化了西门寻,将他的骨灰装进一只雪白的瓷罐,带在身上。 龙啸山庄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来给他们送行。 玉凌峰进马车里又看了一遍张欣语的情况,脸上的口子都已经开始愈合了,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外伤没有大碍,就是昏迷不醒着。 “御儿,你带着语儿同你二哥先回京都去,语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不必太过担忧,她的心病,你就看着慢慢化解吧。” 说着,玉凌峰忍不住叹口气,又道:“烟儿大婚将近,为师要同冷清秋去赤练峰准备他们成亲事宜,擎天谷路途遥远,婚礼也是无法按照规矩操办。若是语儿醒来,你便带她来参加烟儿的婚事,若是……你就不必来了,好好看着她。” “师父。” 龙玄御刚欲说什么,玉凌峰又出言打断他:“不能来也不用心怀愧疚,如今语儿已是武林盟主,她的安危还系着天下苍生呢,若出了事,这江湖人可要诟病为师了。你好生照料她便是。” 龙玄御自然知道师父说的什么武林盟主和天下苍生都是借口,他就是担心语儿身体,也不想让自己为难,于是便应了下来。 “月儿。”玉凌峰唤了云缺月。 “师父。” “你随着御儿回京都吧,溪儿也算是与为师沾亲带故,烟儿婚事为师脱离不开,你便代替为师去趟沐王府可好?” 云缺月立刻恭敬道:“师父吩咐便是,徒儿自当遵从师命。” 玉凌峰扫了眼另外两个徒弟,眉心跳的紧,这么多徒弟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一把年纪了,是又当师父又当爹,咋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都乖巧一点儿不行吗?真是一群兔崽子。 “你们俩怎么样?是同你师兄去京都还是随为师去赤练峰?” “我同师父去。”南宫无痕开口。手里的瓷罐往怀里紧了紧,眉眼凛然。 西门寻的死,同七年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去到赤练峰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还有那个小蝶,十分可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夜云飞自然也不例外,斩钉截铁道:“我同大师兄去京都,等烟儿大婚时再同去赤练峰。” “那就这么的吧,时辰也不早了,启程了。” 玉凌峰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兵分两路,离开了龙啸山庄。 云缺月和夜云飞接揽了赶车的伙计,就留龙玄御在马车里照看张欣语。 看着云缺月闷闷不乐,夜云飞问道:“大师兄是在担心青柠姑娘吗?” “我担心她做什么?” 说起青柠,临行前,她跑来找云缺月说不和他们走了,说好不容易来龙胜王朝一趟,她要去一些好玩儿的地方游山玩水,等过些日子玉紫烟大婚再回来。云缺月并没有挽留她,说了些让她注意安全的话就放她去了。 江湖险恶,云缺月貌似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放心,但是刚刚他确实不是在担心她。他是担心张欣语会不会一直不醒来。 “其实经过这次的事,你应该把她带在身边的,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夜云飞又道。 云缺月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飘到前方:“青柠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是很有本事的,她是药王的关门弟子,深得药王真传。一般的宵小之辈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上次估计是被秦啸天和莫雪晴算计了。她会多加小心的。而且她说烟儿大婚她就回来了。” “大师兄说的也对,那丫头确实不简单,要不然也不能一路形单影只的从蓝宇国跑过来。” 既然不是担心青柠,那是担心谁就可想而知了,夜云飞很识趣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余光瞟了眼车帘,微微叹息。 因为有伤员不宜颠簸,马车行使的比较缓慢,分别时玉凌峰在张锦溪的嘴里放了一枚丹药,可以保持尸体一月内不发生变化,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是到了京都。 几天之前,龙玄烨便派人回来送信,说今日归来,除此之外也没说别的。 沐王府只道是他们都平安回来了,所有人出门相迎,到了门口本来欢喜的一家人却被紧张凄婉的气息弄的心神一滞。 左瞧又看,怎么没瞅到张欣语那只猴子精呀?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梦境一生 “岳父,岳母,小婿有罪。” 龙玄御也没管什么门前门后,有没有行人,就跪在了张青云和赛傲雪跟前。 张青云心中猛地跳漏一拍,还没来的及开口就瞥见身边的影子一低,赛傲雪已经弯下身抓着龙玄御的肩膀摇晃。 “什么有罪啊?语儿呢?是不是语儿出事了?” 龙玄御颔首:“都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语儿,让她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都是我该死,还请岳父岳母降罪。” 周围一片吸气,气氛就更紧张了。 “那我大姐呢?” 张欣芮疾步上来,因为怀孕显得丰腴了不少,小腹也已经微微鼓了。张欣雅怕她摔倒,紧着搀扶,同样紧张的看着龙玄御。 “在马车里。” 赛傲雪不管不顾冲向马车,后面跟着张家众人,张青云大脚一抬又停住了脚步,将龙玄御扶了起来。 “岳父大人,还有一件事,也请节哀。” “节哀?” 张青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受不了了,女儿不死不活都够哀的了,还有什么人需要他节哀? “是大哥他,他死了。” 众人一渡没有反应过来,龙玄御大哥不是那个先太子?他不是早死了吗?也不对,他说让张青云节哀,那他说的大哥是,张锦溪? “你说溪儿死了?” 这次是刘香文,她一把抓住龙玄御的手臂,难得混乱的情绪中还能觉的不妥,立刻松了开。 “贤王是不是说溪儿死了?”张青林也跑过来问,看得出来,他脚下都虚浮了。 龙玄御敛着眸子:“大娘,大伯,大哥他是死了,是为了救语儿才死的,我也对不起你们。他的尸体在后面那架马车里。” “溪儿,我的溪儿……” 刘香文慌忙的跑向那架马车,赛傲雪娘仨也从张欣语的马车里钻了出来,奔着那儿去了。只有秋水没有动弹,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神情。 “大嫂,大哥有封信给你。” 龙玄御将张锦溪写给秋水的信递到她面前,秋水木然的接过来,轻声道了句:“谢谢!” 张锦溪的丧事中,刘香文哭晕过几次,张欣芮也因悲伤过度动了胎气,就是念儿锦儿也知道爹爹永远睡着了,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秋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始至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却是不吃不喝了三天三夜。任凭谁来劝慰也没有出来,只一遍又一遍看着张锦溪的遗言,直到第四日张锦溪下葬,才出现在他的陵墓前,人消瘦了一圈。 苍白的手指细细摩梭墓碑上的名字,这时眼泪才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在心里念着,她知道他一定可以听得到。 “锦溪,你好狠心,为什么撇下我们娘仨就这么走了?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责任,可是我愿意啊,哪怕这让我能够每天看着你,我也什么都愿意。 现在你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本来我真的是想陪着你去的,我好怕你在那边会冷,会孤单。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了解我?你把念儿,锦儿和爹娘全托付给我,就是怕我会下去找你对不对?我知道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爱我的,对不对? 你放心吧,我听你的,我会把我们的儿子培养的和你一般优秀,也会把爹娘照顾好的,我只求你,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回来看看我,不要让我想你想的太苦,好吗?” 秋水轻轻弯起嘴角,泛着水雾的目光游到陵墓前,她看见那里有一个俊美的男人在冲她好温柔的笑着。 办完张锦溪的丧事,张青云夫妻俩就跑到贤王府去照看女儿,张欣语的外伤基本上都已经愈合,就是依然昏迷不醒。龙玄烨当真大方,不仅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驻在贤王府,更是派人送了不少的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给张欣语补身体。 方静心也担心的不行,出宫来到贤王府彻夜守着,就是两天前龙玄御一再向她保证张欣语没事,才派人把她送回了宫里。 “贤王,你师父到底是如何说的?语儿何时能醒啊?”赛傲雪坐在床头一边抹眼泪一边问。 龙玄御回道:“师父说语儿可能是心病,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让我们多陪她说说话,也许唤醒她的意识,但多半还是要靠她自己。” “这孩子感情重,想必是因为溪儿的死自责难当吧,”张青云忍不住心疼叹息:“现在溪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希望她也快点好起来。” 这段日子张欣语虽然昏迷着,可是她却在梦里看到了张锦溪的一生。 他们很小的时候张欣语很黏张锦溪,那时候她害怕打雷,夏天雨水多,打雷闪电是常有的事,有一次她在张锦溪的房间玩的晚了,突然下起雨来,雷电交加,她害怕说什么也不肯回到自己房间,不得已就在张锦溪的床上和他窝了一宿。 自那以后小小的张欣语常常赖着不走,有时候还会半夜跑来爬上张锦溪的床,她说哥哥的身体好暖和。 这么过了几年,他们渐渐长大了,张欣语遇到了龙玄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常常跑去找他。自那后她就很少去粘着张锦溪,渐渐的就不去了 既是是张锦溪去找她,她也全然心不在焉,一个劲儿的往外跑,然而每一次她都没有看到身后那饱含眷恋的眸子。 龙玄御去了擎天谷,张欣语绝食了,她不知道的是她绝食的那几天,张锦溪也几乎水米未进。等她如愿进了擎天谷,如愿陪在了龙玄御身边,她走的那一天,张锦溪很受伤,他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半路上,被一个男人捡了回去,就是冷严。 冷严对儿子说看这小子根骨奇佳,打算收做关门弟子,冷清秋同意了。然后他们也没有背着张锦溪就研究起了血魔教总坛的受护法密,更出人意料的是,迷迷糊糊中张锦溪竟能全记住。张锦溪醒来后,表示不愿意做冷严的关门弟子,他想离开,却撞上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孩子,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她,因为这女孩不认识自己,她说她叫红鸾。 张锦溪感觉心里有了寄托,为了这个女孩他决定留下来,他待她非常好,似是要用生命对待一般,可是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他,她喜欢冷清秋。 张锦溪不愿意做伤害她的事,他说只要她是好好的就行,于是他选择了退出。可是当他再次回到血魔教的时候,红鸾却死了。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冷清秋明明答应他会好好保护红鸾的,红鸾为什么死了?于是他把所有的恐慌和怨气都算在冷清秋的头上。 张锦溪知道秦啸天一直想要除去冷严父子,他便找来与他合作,把血魔教的守护法密告知了秦啸天,他要的只是替红鸾报仇,只要冷清秋死。 可没想到秦啸天丧心病狂,居然又收买了胡焱血屠了血魔教总坛,致使无数人冤死。 一年年又这么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张欣语对龙玄御的迷恋愈加痴狂,甚至到了家里人谁说他一句不是都不行的地步。 张锦溪时常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张欣语,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欣语渐渐疏远了他,他很难过。 终于在这一年龙玄御亲自把张欣语送回了沐王府,他说她失忆了,从这天起她又会亲昵的唤他哥哥,又会和他肆无忌惮的说笑,张锦溪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许多。 他想就这样一直守着她就好了,可是他忘了张欣语已经是个大姑娘,早已到了出阁的时候。 龙玄御和张欣语死里逃生回来,皇上给他们下旨赐婚,张锦溪再度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那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感情,他知道云缺月一定会在心里笑话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张欣语大婚那夜,张锦溪终是抵不住几乎成魔的内心打算把她带走,哪怕是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把她禁锢在身边。 却是在那夜他身中蛊毒,被秦啸天告知会成为他杀人的傀儡,蛊毒真的会不定时发作,张锦溪不想成为傀儡,他想稍稍偿还对秋水的情债,便自杀,于是他写了两封信放在袖袋的夹层里,算作临终遗言。 终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蛊毒又发作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丧失抵抗的能力,拔出了匕首。在他持着匕首插进心脏的前一瞬,秦啸天突然出现,他对张锦溪用了幻泷音,渐渐控制了他的心智。 然后就有了张锦溪把张欣语引出客栈,带到龙啸山庄的一幕。 直到最后张锦溪扑到张欣语身上,挡下莫雪晴原本是要插进她心口的一剑,张欣语内心猛烈的波动起来,时间回到那一瞬,她声声唤着哥哥,可是张锦溪的生命还是一点一点的流去,消失殆尽。 所有的画面化作灰蒙蒙的一片,湿漉漉的,仿佛在这片灰朦里下着细雨,又恍若深埋在地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喜欢捧着你 她想大声的喊他回来,她想让他回来,可是她再也没有看到张锦溪,或者说什么也看不到。 “语儿,”不知哪里传来了声音,是张锦溪的,带着万分惆怅:“哥哥已经走远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你不要为哥哥的死自责,因为哥哥本来就是早该死了的人,却是晚了一点儿反而把你害的那么惨,是哥哥对不起你。 语儿,你放心吧,哥哥在这边很好,这里没有忧愁烦恼,是个极乐世界。只是你这样,哥哥走的很不安心,你要好起来,代替哥哥照顾家人。 哥哥这一辈子也够了,最大的遗憾就是对不起你和你大嫂,你们都要好好的,哥哥会在这边保佑你们的,你一定要好起来,答应哥哥,好起来……” 声音渐渐远去,床上的张欣语皱紧了眉头,手指也微微动了,嘴里还能轻轻说出话来,就是两个字:“哥哥!” “语儿?语儿?” 龙玄御激动的握住张欣语的手,他看到她的手动了,他听到她说话了,她是愿意醒了吗? 张青云和赛傲雪自然也是看到了,全然喜极而泣,一起围在床头呼唤。 张欣语听到有人在喊她,一声声一遍遍,终于睁开了双眼。 “父王,母妃?”久不说话,喉咙变得嘶哑,张欣语缓了一下,接着道:“你们怎么来了?为什么哭啊?我没事,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语儿,我们已经回家了,”龙玄御把张欣语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口,笑着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二十天了?我们好担心你。” “好了好了,醒过来就好了。”张青云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又转过来:“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吓唬我们了,你可是我们三个人的命根儿,再敢出事,父王饶不了你。” “我知道了,父王,女儿再也不让你们操心了。” 又静养了两天,张欣语可以下床走动了,龙玄御简直把她当成了容易破碎的泡泡,紧张的不行,不让她自己洗漱,不让她自己吃饭,甚至都不让她自己宽衣更衣。 最初张欣语还能忍得,渐渐就不行了。 “龙玄御,我已经好了行吗?你要不要这样啊?” 张欣语玉腿一抬从龙玄御的怀里蹦了下来,可把龙玄御吓坏了。 “你轻点儿,大病初愈的不要用力。” “我只想出去走走嘛,我的腿还没废呢,不用来抱的。” “小心点儿总是好的呀,我发现你特别容易出现意外,我的一颗老心脏现在都变的草木皆兵了。” “那你打算捧着我过一辈子吗?” “有何不可?我喜欢捧着你,” 龙玄御上前把张欣语圈在怀里,深情款款:“别说一辈子,十辈子我也愿意。” 张欣语心里泛起丝丝暖流,手却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眸底淡淡的忧伤:“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愿意对我好?”玉凌峰的药虽好,奈何莫雪晴却是在簪子上用了毒的,所以即便是伤口愈合的天衣无缝,结果还是留下了一脸淡淡的红痕。 “龙玄御,明天你就去求皇上准你纳妾吧,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同意的。” 张欣语也不知道她说这话似乎心里有多难受,一双手紧紧抓着裙摆,她怎么可能真的愿意他纳妾呢?她不想和别人分享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龙玄御身体一怔,将她轻轻推开一点儿,询问:“你说真的?” “真,真的。” 大眼瞪小眼半晌,龙玄御骤然感觉腰间一紧,眼前的女人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带着鼻音嘟囔:“假的,我不让你纳妾,不准你抱别的女人,不准你亲别的女人,不准,不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那样的画面她无法想象,爱情都是自私的,她的爱情也不例外。 龙玄御搂着张欣语笑了,抵着她的鬓角厮磨:“口是心非的女人,娘子放心,不管娘子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看到的都是最初的模样,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我唯一的女人。” “可是,你真的不嫌弃我丑吗?” “哎呀,娘子这么说可是俗了,”龙玄御佯装清高无限道:“你相公是那种只看中外表的人吗?为夫注重的是内在美。 看看我娘子,心地善良,勇敢坚强,还乐于助人,善解人意,那就是一朵开在冰山上的雪莲花呀,尊贵大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呃……” 龙玄御胸口受了一只粉拳,张欣语娇嗔的看着他:“真没想到曾经的大冰山居然有一天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真是丢人。” “怎么会丢人呢?在外人面前为夫还是一丝不苟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贤王大人。” “真不要脸。” 虽然这句话是他们俩个相知相守以来张欣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是胜过了任何甜言蜜语,温柔,情深! “龙玄御,我真的好了,烟儿是快要大婚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听你的。” “嗯,那我明天想去拜祭哥哥,然后进宫去看看晚霜姐姐身体怎么样了,她两次失血过多,身体一定很差。后天咱们就启程吧。” “我就说吧,你这个女人就是有很大的内在美,让为夫爱的不行。”龙玄御宠溺的刮着张欣语的鼻头,笑意绵绵:“今天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养足了精神,明日咱们去拜祭大哥,然后进宫。” 张欣语又蹭进龙玄御的怀抱,心满意足:“就听你的。” 翌日 龙玄御带着张欣语来到张锦溪的陵墓前拜祭,随后去了沐王府,张锦溪的死让沐王府这段时间死气沉沉,刘香文整日以泪洗面,张青林也是唉声叹气,张欣雅也不再出去了,都是白慕怀跑到府里来,陪着她一起安慰两个老人。也幸亏有了三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减少了不少晦暗。 张欣芮动了胎气都是夜云飞寸步不离的守着,不求回报也毫无怨言,张欣芮内心十分感动,一开始还总是故意疏远他,赶他走,夜云飞不为所动,依然尽心竭力,最后拗不过,她也就干脆坦然接受了。 张欣语回来,一家人勉强打起了精神,围着她担忧。 张青林:“身体好了吗?可要多多休息。” “可怜的孩子,多好看的脸啊,怎么就……”刘香文又忍不住抱怨:“我们家到底是糟了什么孽呀?让孩子们受苦受难。我的溪儿……呜呜……” “娘,你别哭了,大姐又该不好受了。”张欣雅揽着刘香文的肩膀安慰。 刘香文努力捂着嘴:“诶,不哭,我不哭。”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早就在云缺月的口中得知,就不说哥哥保护妹妹是理所当然的,单是张欣语所受的磨难却也是张锦溪带去的。他为了救她而死也是无可厚非,而且张欣语还因为自责不省人事这么多天,刘香文也是很心疼她。 “大娘,我醒来之前梦到了哥哥。”张欣语含着眼泪拉起刘香文的手,安慰道:“他说他在那边很好很安静,还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太伤心了,他会在那边看着咱们的,那咱们就不要让他不安心,好不好?” “嗯,就听语儿的。” 刘香文虽然答应的好,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呜咽,最后由着张欣雅送回房间。 “父王,母妃,明日我和龙玄御就要去赤练峰,再晚怕是就要赶不上烟儿的婚礼了,你们……” “烟儿的婚礼,我们自然也是要去的,”张青云反倒担心张欣语:“你的身体才刚刚复原,长途跋涉的父王不放心,要不你就别去了。” “那怎么行?”张欣语笑着否决:“一个是我的表妹,一个是我的干哥哥,我要是不去怎么也是说不过去,而且女儿现在全好了,身体壮的都能打死老虎,您就别担心了,再说了,这一路上不是还有你们吗?我还能出什么事呢?” 张青云就知道说不过她,也妥协了:“行吧,就随你,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要和我们说。” “嗯,我知道了。” …… 进宫后,方静心看张欣语平安无事整颗心都放下来,拉着她嘘寒问暖好一会儿才放他们离开。 来到未央宫,见陆晚霜当真虚弱的很,脸色苍白,龙玄烨也心疼她,都不让她下床。这时张欣语才真正发觉自己真的是体壮如牛,最起码恢复的就比陆晚霜快了很多。 “语儿妹妹,你已经好了,我真替你高兴,哪像我病怏怏的,总让皇上惦记。” 看张欣语已经没事儿人是的了,陆晚霜替她高兴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亏自己也还是一代侠女呢,身子竟然这么不禁造。 张欣语笑道:“晚霜姐姐竟说丧气话,你就是因为上次血崩失血太多了,这血又不是力气,哪有那么容易恢复的?反正皇上疼你,你就磨着他呗,也让他好好表现一下做丈夫的义务。”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妻管严,真没骨气 “皇上自然是疼惜我的,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来这里,只是姐姐这心里也不安宁,生怕是成了那个红颜祸水的,让皇上为难。” “皇上不是有在处理政务吗?姐姐怎么就红颜祸水了?你想太多了。”张欣语笑意不减。 听她这么安慰,陆晚霜也稍稍宽了心,又突然惆怅起来:“要说这情吧,还真是让人幸福又让人痛苦。就说咱们姐妹俩就是幸福的,有相公无微不至的疼宠,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语儿妹妹,你知道吗?那天我被人抓去时,先被抓去的那两个女人都认识你,而且好像还都挺恨你的,竟然都是因为男人,求之不得,居然把气全怪在了你的身上。 尤其是那个叫小蝶的女人,怎么就是个那么心狠的?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害,那可是她亲妹妹呀,当时我……” “你说谁?” 陆晚霜还没感叹完就被张欣语截了话,甚至被她激动的神情惊的一怔,木然回道:“那个叫小蝶的女人啊,她亲口说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红鸾,竟然是小蝶害死的?” 张欣语震惊极了,甚至都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事。不过意仔细一想也觉得不无可能,那女人对冷清秋的迷恋可不是一般的深。当初她还不是一心想杀害自己灭口呢吗? 对了,张欣语蓦然想起自己被冷清秋抓到赤练峰的那天,小蝶要杀自己,是西门寻制止了她,他们还提及了七年前的错误。 七年前不正是红鸾病死的那一年吗?原来红鸾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而这个害死她的人居然是她的亲姐姐? 天呐,小蝶这女人…… “不好了!”张欣语腾下子站了起来。 陆晚霜又是一怔:“怎么了语儿妹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三师兄可能有危险。”张欣语眉心拧的紧,眼中的慌乱一浪胜过一浪:“一定是小蝶杀害了西门寻,如果被我三师兄发现什么端倪,她一定会想办法杀我三师兄灭口的。” 这回陆晚霜也紧张了:“那你快想办法通知你的三师兄啊。” “行,晚霜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御书房找龙玄御想办法。” “嗯,快去快去吧。” 张欣语急匆匆走了,陆晚霜恍若也明白了什么,在龙啸山庄那会儿她听龙玄烨说有一个西门寻死了。 有人说那人是自杀,可他看着不像,但是又觉得不关他们什么事也就没管,听张欣语这么说,一定是她想到了什么才确定那西门寻是小蝶杀的。 小蝶?那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 张欣语跑来御书房,龙玄烨和龙玄御兄弟俩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还挺认真的模样,见张欣语进来也不敲门也不通报都怔了一瞬。 “张欣语,你还有没有王法了?都把朕的皇宫当成你们家了,走到哪里也不用通报的?万一你不小心听到了国家机密,朕就杀你灭口。” 龙玄烨怒视张欣语,心里憋着气。 张欣语睨了他一眼,表示没放在眼里,还不死不活道:“万一你们遇上什么难解的国家机密,我还许能帮上忙呢,杀了我灭口?我相公也不能干呀。” 龙玄烨气的语塞,点着张欣语瞅着龙玄御:“看看你的好媳妇,她还敢威胁朕。” 龙玄御宠溺的拉过张欣语,朝龙玄烨笑道:“她就这种性子,皇兄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就当她还小呢不懂事,别与她计较了。” 龙玄烨说过私下他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真生气的,龙玄御也知道他这皇兄是在装腔作势,真的怪罪张欣语?他不会的。 “妻管严!妻管严!” 龙玄烨愤愤的说了两句,真心看不起他这个妻管严的弟弟。 “对了,你不是和陆昭仪聊天吗?怎么这么快跑这儿来了?”龙玄御问道。 张欣语这时想起了正事,又慌了起来:“龙玄御,原来西门寻真的不是自杀的,他是被小蝶杀害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龙玄御眉头紧了紧。 “是你说的,小蝶称西门寻自杀是因为西门寻说七年前他杀害了红鸾,自责到自杀赎罪。可是刚刚晚霜姐姐说,她亲耳听到小蝶说是她杀了自己的亲妹妹,红鸾是小蝶杀的。” “那她杀西门寻干什么?”龙玄御疑惑道。 张欣语认真思考起来:“我猜想一定是西门寻去找冷清秋,打算告知他七年前的真相,正好撞见了小蝶,小蝶知道以后才杀他灭口的。” “也许西门寻并不知道七年前的事,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他知道七年前的事。”张欣语一脸笃定:“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西门寻在小蝶手上救了我一命。我想他一定还知道了小蝶别的事情,他怕她会再做出对冷清秋不好的事,才会去找冷清秋揭发小蝶的。” “所以你是怕三师兄有危险,你想让我想办法通知三师兄。”龙玄御也明白了,难怪她这么着急的跑来。 张欣语重重的点头:“是啊,小蝶是个丧心病狂的,若是知道三师兄怀疑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三师兄的,论武功咱们自是不怕,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师兄又那么在乎西门寻,一定疏于防备,我真的好担心他。” “好了,好了,你也别担心了,”龙玄御按住张欣语动荡难安的身体:“我马上飞鸽传书给三师兄,而且明日咱们不是要赶去赤练峰了吗?你放心吧。” “那你现在快给三师兄飞鸽传书。” “现在?” 看张欣语这么焦急的样子,龙玄御也是无奈了,不自觉瞥向龙玄烨,龙玄烨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还不忘冷言冷语的嘟囔:“妻管严,真没骨气。” 龙玄御也没理会哥哥的碎嘴,径自来到书案前,坐着龙椅,拿起皇上的笔,摊开皇上的纸,挥洒起来。一会便写了一张字条塞进细竹筒,然后唤来了羽鸽,绑在它腿上带了出去。 折腾了一天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龙玄御领着媳妇退了安,就大摇大摆的离去,留下龙玄烨在后面愤愤的自言自语:“朕要不是你们的九族之人,一定给你们降罪,诛你们九族,简直把朕这么威严的景阳宫当成了菜市场……” 夜里,张欣语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总觉得浑身难受的很,又说不上来怎么不自在。 “娘子,你能不能不再乱动了?”龙玄御长腿一伸把张欣语的两条腿夹在了中间,胳膊也把她的上体抱了个严实:“你这么一直蠕动,相公很难做呀。” 张欣语不明所以,大眼睛眨呀眨的,直到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才蓦然红了脸,不动了。 “龙玄御,我真的已经好了,你确定要一直当和尚?” “娘子这话是在暗示为夫什么吗?”龙玄御苦着脸,可怜吧唧的模样:“还是再等一些时日,为夫不想伤害到娘子。” 张欣语对这样的龙玄御很是意外,依照往日他对自己的索求程度,这样都等于禁欲了,好难得。 “可是,你都不问问我的意思吗?”张欣语一只小手灵活的钻进龙玄御的里衣,拨弄他胸前的一点,引来一声吸气。 羞涩的道:“我也想你了。” 龙玄御心猿意马,大掌按住她作怪的小手:“娘子这是赤裸裸的勾引,为夫禁不起诱惑,老老实实的别动。” “我都说了我好了,我的身体难道我不清楚?”张欣语佯装难过起来,娇声立刻变成了委屈:“我就知道你是嫌弃我了,我变丑了你是下不去嘴了是不是?那我还霸占着贤王妃的名头做什么?明天你把我休了好了。” “你……”龙玄御没想到她这么说,升起了薄薄的怒气:“张欣语,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不知好歹?你是不是傻?到现在还说这种话,为夫真是白疼你了。” “我不知好歹?呜呜……” 张欣语被说了一顿委屈,呜呜哭了起来,可把龙玄御吓着了,紧着哄:“怎么还哭了呢?别哭别哭,是我错了,不该胡说,你打我解气。” “我都这么说了,你都不要我。”张欣语抽抽噎噎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青楼里的女子呀?好丢脸……” “你这女人……净胡说八道”龙玄御也让她给气着了,再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比喻成青楼女子呀,又不忍心责怪,只好把她抱的更紧了。 “好吧,娘子欲求不满都生气了,那为夫轻轻的?”龙玄御调侃道。 “不要,”张欣语反而来了骨气:“我现在不想要你,滚一边唔……” 还没说完就被两片清凉的唇封住了嘴,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流窜全身。 龙玄御的唇稍稍离开轻轻道了句:“现在反悔,晚了。”然后重新附上,勾起张欣语的香舌缠绵起舞。 张欣语强拧着心劲儿微微反抗,却在久违的温柔攻势下渐渐化作一潭春水,娇巧的迎合起来。 床幔微微动荡,一会儿功夫,大床上便响起了悦耳的轻吟,久久不歇。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让你儿子打光棍儿 清晨,龙玄御准备妥当后,含笑唤张欣语起床更衣,昨夜里他虽然很轻柔的对她,还是要了半宿,想她应该也是有些累了。所以他便先起来准备好一切,这才回来唤她。 唤了两声没有动静,龙玄御登时就紧张了,不惜将她抱了起来又叫又摇。终于张欣语迷迷瞪瞪睁开眼,他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能睡,把我吓死了。”龙玄御忍不住抱怨。 “啊?天都亮了?”张欣语揉揉发痛的脑袋,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才睡着就被叫了起来呢?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老是觉的困怠,好像睡不醒一般,而醒着的时候又会浑身不得劲儿,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张欣语突然想起自己的体内还有一条虫子呢,瞬间觉的脊背发凉,冷汗岑岑。是失心蛊,青柠说这失心蛊和血肉相互依存的,蛊死人死。 看哥哥那么高深的武功都会被秦啸天控制,可见这蛊虫一定有很猛烈的毒性,可为什么自己除了觉的困怠,不怎么好受,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呢? “语儿,你怎么了?” 看她发呆,龙玄御忍不住问了一句,张欣语猛地回过神来:“啊,没事儿,好像没睡醒,觉的还有些困。” 张欣语并不打算告诉龙玄御自己中蛊之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碍,省的他白白担心。 “我就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吧,要不还是做马车?也好让你可以躺着休息。” “不用了,”张欣语笑笑拒绝:“快马加鞭都不一定能赶上成亲当天,如果做马车,等咱们到赤练峰他们都要生娃了,干脆是喝满月酒去了。” “可是你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现在我已经醒了,咱们赶快收拾一下走吧,说不定父王母妃都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我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更衣洗漱了。”龙玄御笑道。 张欣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赏眼神,又奖励般的亲了他一口,调侃道:“我相公就是体贴。” 一阵窸窸窣窣后,张欣语也收拾妥当,夫妻两个一人一匹快马,离开贤王府,扬长而去。 到了城门口,张青云两口子和云缺月,还有夜云飞,都已经等在那里,打个照面,一行人快马加鞭出了城。 玉凌峰等人回到赤练峰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四面八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满世界的烟土。 冷清秋率先冲了进去,他以为赤练峰遭到打劫了,土匪穷的要把他的房子都搬走。结果拆房子是没错,不过不是土匪,是他亲爹。 有的的房租是刚刚建起来的,有的还在拆呢。 突然有个泥瓦匠从冷清秋眼前快速走过,冷清秋的脸都黑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视汹汹:“爹,你干嘛把我的房子都拆了?” 冷严忙着做工都没看到来人了,这一见亲儿子回来,立马显摆:“乖儿子,为了你的大婚,爹打算把赤练峰都拆了,重新建个更气派更豪华的宫殿给你们当新房,爹都亲自上手了,你感动不?” 他还问感动不?冷清秋已经愁的说不出话了,他这个爹能不能有一天让他省心的时候?他是四十岁不是四岁。 冷清秋是不说话,可还有别人说,玉凌峰随后跟了进来,目瞪口呆,再看一脸泥土的冷严,都想直接踹死他丫的。 “冷老鬼你是不是有病?你说回来布置新房就是拆房子?” “是啊,”冷严好像故意没看出来玉凌峰生气似的:“我儿子娶媳妇,我当然要给他建最好的屋子当洞房,让他终生难忘。” “你这老不休,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你,给你长长记性不行。” 玉凌峰真是被这老东西气急了,当下运功照着他的门面袭去,只听啊呜一声闷哼,冷严的鼻子下淌出两条血河。 “老小子,你打我干什么?”冷严捂着鼻子哀嚎。 “打你都是客气了,你说你是不是小时候没长好,脑袋里面缺根筋?你儿子和我闺女还剩下多少日子就成亲了?你还能大费周章的拆房子,等你把房子都盖好,我外孙都能满地跑了,难不成这房子还是成了给我外孙娶媳妇准备的?” 玉凌峰说话也是不加考虑,就这一番话,都直接让冷清秋和玉紫烟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歹您老人家也是一代宗师呢。 冷严自然是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就喊:“他们成亲还有好两个月多呢,什么来不及?” “哪里还有两个月,我不是选了吉日飞鸽传书给你了?”玉凌峰也不客气的吼了出来:“十二月二十,鸾星归位,千载难逢的吉日,就是十二天后,你说的两个月是什么鬼话?” “十二月二十?不是二月二十吗?”冷严有些懵了,但还是很明显的不服气。 “我去你的,你把纸条给我拿出来,它要是二月二十,老子就吃了它。”玉凌峰怒火冲天,他自己写的东西还能不清楚了?心想着等他拿出来戳穿他,再好好暴揍他一顿。 “拿就拿!”冷严一只脏兮兮的大手伸进脏兮兮的衣襟,掏了半天一脸蒙圈,又往袖袋里掏,最后一拍脑门儿:“不是这件衣服。” 转身就跑了。 冷清秋突然有种错觉,他不是他爹亲生的,或者他完全遗传了他娘的血液,总之和这个不着调的老男人打不上一文钱的关系。 一会儿,冷严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只细小的竹筒,递给玉凌峰:“你自己看,老子的眼睛是白长了吗?这也至于看错?” 玉凌峰没好气的接了过来,抽出纸条,发现原来纸条上破了个洞,正好十二月的十没有了变成了二月,看这纸条的褶皱情况,应该是沾到水了那个十字应该…… 玉凌峰指尖一动,竹筒破裂成两半,刚好有一小片纸屑贴在竹筒边缘,这回玉凌峰就更气了。 晃着手里的纸条破口教训:“死老鬼,你的眼睛不是白长了,你是没有长,中间破了这么大一个洞你都不知道找找上面的字吗?你家写信会故意在上面挖个窟窿?” 冷严也是看到竹筒边缘的纸屑了,上面好像是有一个黑乎乎的小字,被水晕开了,仔细看也能看出是个十字。 想他活过了大半辈子居然还能犯这样的错误,也真是够了,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也不是那么盛气凌人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玉凌峰都要让这老家伙给气疯魔了,指着他的鼻子:“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大婚之前必须这里给我弄的像模像样,否则……” “否则怎么样?”冷严还敢不死不活的问呢。 玉凌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恶狠狠道:“否则我就把我闺女领回去,让你儿子打光棍儿。” 冷清秋唰的把眼睛瞄向他,心里暗暗赞叹,这个主意挺不错,又看看他亲爹,期待加盼望,就等他说一句:弄好这里,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冷严却把这种期待加盼望的眼神当成了冷清秋的哀求,当下一狠牙拍着亲儿子的肩膀保证:“乖儿子,你放心,爹一定在你大婚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绝不让咱家儿媳妇跑了,绝不让你打光棍儿。” “爹……” “别说了,爹都知道,你就乖乖等着成亲吧。” 冷严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脏兮兮的袖子一甩,大步离去,留下冷清秋风中凌乱,他只想说:最好就是不成亲。 冷清秋的心思玉紫烟都明白,默默咬着下唇,眸中点点失落。 只有玉凌峰对着冷严的背影愤愤难当:“就这德行还是血魔教教主呢,你的血魔教没被你败光还真是造化。” 幸好之前已经盖出了几间,玉凌峰几个人也住了进去,而冷严也不是说说的,他竟然发动血魔教所有门人都来赤练峰给他盖房子。 一时间赤练峰上,人山人海,场面那叫一个壮观。直让玉凌峰嘴角直抽抽,这个老不休,血魔教没让他败光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蝶趁着这次机会来到了赤练峰,不然她也是要来的,她想过,如果她去求老教主,老教主一定会看在她爹的面子上,让她继续留在冷清秋身边。 果然经过小蝶的一番忏悔和哭诉,冷严揪过冷清秋,告诫他以后不许赶走她。冷清秋执拗不过也只好答应,小蝶的心机算是得逞了。 小蝶还是同以前一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冷清秋,如影随形,在玉紫烟看来是那么的碍眼。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不光是玉紫烟如此,小蝶也常常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带着一丝笑意,一丝鄙夷,一丝狠戾。 而这样的目光有一次落入了南宫无痕的眼中,泛起点点波澜。 俗话说的好,人心齐,泰山移,眼愁手不愁,血魔教这么多门人,每人伸出一把手,填块瓦,加块砖,也不过七八日,赤练峰便焕然一新,亭台楼阁,九曲回廊,错综别致,林立有序,比原来的模样有过之无不及。 玉凌峰这样才算放过冷严,督着他赶快布置礼堂和成亲事宜。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最是无情凉夜 已经很多天了,南宫无痕白天都是默默的在暗处监视小蝶,却没发现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也私下打听过七年前的事,可是五年前血魔教总坛被屠,大部分元老都已经死了,新的门人和赤练峰侍俾都不知道七年前的事。 南宫无痕拿着那几条细线仔细的看着,一筹莫展。 “姐姐,现在的赤练峰比以前好看多了呢。” “是啊,公子要成亲了,没想到老爷把房子都拆了重盖,呵呵呵!” 两个婢女从走廊一头走来,有说有笑,落进了南宫无痕的眼中,他刚欲离开,突然一句话让他脚下生了钉子,生生站在那里没动。 只听一个婢女惊诧的道:“呀,我的裙子,都怪我不小心,这是在哪里刮的呀?断了好几根丝线。” “哎?给我看看。”另一个奴婢扯起她的裙子笑道:“没事儿可能你是在柴房刮的,裙子掉线了而已,一会儿姐姐用同样的线给你补上。” “嗯,姐姐你的手真巧。” …… 南宫无痕心中瞬间亮了起来,再次看着自己手里面的线条,也许这也是衣裙上的丝线,西门寻当时抓到了凶手的衣裙,是刻意抓下来的丝线。 看这么彩色的丝线应该是女人的衣裙,当时龙啸山庄的女人也不少,不对,虽然在龙啸山庄的女人不少,但是会去冷清秋房里的女人却是不多的,更何况还是西门寻认识的。 想来想去,还是小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南宫无痕暗暗决定要找机会见到小蝶那天穿的衣裙,如果真的有断线,凶手定然是她。 他正如此想着,小蝶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只是她今天穿的并非那天穿的衣裙。南宫无痕还是忍不住迎了上去拦住她的去路。 “小蝶姑娘。” “无痕公子可是有事?”小蝶睨了他一眼,漠然别来视线,冷言冷语:“没事的话小蝶还要去服侍教主,恕不能奉陪。” 小蝶错过南宫无痕便要离去,却被他唤住脚步。 “小蝶姑娘为何害怕与小爷说话,莫不是心虚了?” “笑话,”小蝶猛地转过身:“本姑娘没做过亏心事为何要心虚?更不会怕你。无痕公子说话可要主意言辞。” “是么?小蝶姑娘当真做到问心无愧?” 南宫无痕存着诈一诈她的心思,这么长时间没有头绪,他已经等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 “小爷的意思是西门寻可不是自杀的,为何小蝶姑娘声声笃定他是自杀?”南宫无痕的语气上扬,声音足足提高了一倍,让人真假难辨。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杀的?” 说完这句话小蝶顿时觉的有口误,立刻改正道:“我是说,他如果不是自杀,谁还能有本事不声不响的杀了他?” 看她闪烁的眸光,南宫无痕确定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所有人,西门寻的死,她一定知道什么隐情,大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能不声不响杀他的人不必多有本事,会下毒就行了,比如说,迷魂香!” “什么?”小蝶猛然抬头盯着南宫无痕的眼睛,很快不自觉错开:“他怎么会中了迷魂香?而且,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小蝶姑娘和西门寻同门一场,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他的死因吗?” “他杀了我妹妹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的死因?我还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呢?”小蝶故作镇定的咬牙切齿。 南宫无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西门寻有没有杀你妹妹你心里清楚的很,小爷可不相信他会跑去对你说是他杀了你妹妹,这都是你的谎言。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西门寻临死的时候还留下了指认凶手的证据,等小爷查到你,看你还如何抵赖?” 说着长臂一挥,猛地用力一甩,小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眼看着南宫无痕阔步离去,眸底一抹慌乱继而转变成阴毒。 是夜。 赤练峰后山崖边,一抹倩影迎风伫立,在浓稠的夜色里略显诡异,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身后站定。 “这么晚你唤我过来干什么?”黑影悠然转身。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小蝶有些愤然:“南宫无痕怎么会知道西门寻中了迷魂香?” 青柠显然一滞,继而嗤笑一声:“你怀疑是我告诉他的?” “难道不是吗?迷魂香我下的那么隐蔽,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未必察觉,只有你这个药王的徒弟是清清楚楚的。” “你还真是个蠢女人。”黑暗中青柠微微挑起眼角,眸光中隐含着淡淡的轻蔑:“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有何理由那么做, 而且你也会说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未必察觉,这个未必可不是不可能对吗?难道你忘了他们当中还有个一代宗师玉凌峰? 玉凌峰是什么人不必我和你多说吧,如果他发现了什么端倪,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南宫无痕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也知道这段日子他老是盯着我不放,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发现蛛丝马迹。”小蝶心中很是担忧。 “只有他怀疑你吗?别的人呢?玉凌峰呢?”青柠也有些紧张了,小蝶这么好的一颗棋子若是毁了当真是可惜。 “别的人没怎么样,他们都在为成亲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小蝶的眉头又紧紧锁在一起,声音不禁尖利许多:“你说过帮我抢回教主的,现在他和玉紫烟再过五日就成亲了,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行动?我等不了了。” 青柠瞥了她一眼,暗恼她的沉不住气:“我早和你说了,你真正的敌人是张欣语,在她没来之前一定不能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还能还来吗?”小蝶对于这一点,深表怀疑:“你也看到了她离开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而且玉凌峰也说了她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若是她永远醒不来,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玉紫烟那贱人嫁给教主吗?” “按理说,她应该已经醒了。”青柠眼中闪过自信的笑意:“什么生物休息够了都会苏醒的,她会昏迷那么久怎么会是巧合?你放心,她很快就会来了。” “你是说……” 小蝶恍然想起那日在密室,张欣语从张锦溪身上引渡上身的失心蛊,她会昏迷不醒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你自己知道应该做什么。”青柠也不再和她多说,绕过她缓步离去。 小蝶望着崖底茫茫夜色,黑暗的心灵更加阴郁,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解决掉眼前的威胁,不管南宫无痕说的西门寻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证据,她都不能冒这个险,绝不能让更多的人怀疑到她身上,绝不能让人顺藤摸瓜查到七年前的真相。 南宫无痕,必须消失! 大婚之喜马上将要如期而至,玉凌峰和冷严一面张灯结彩,一面唧唧歪歪吵得不亦乐乎,倒是真的很少动手打架了。 自从西门寻死后,冷清秋很少和玉紫烟说话,如果不是怕他爹天涯海角网罗他,他真的想一不做二不休,逃之夭夭。虽然他并不讨厌玉紫烟,可是也真的喜欢不起来。 玉紫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好过,只是想着等成亲了,一切都会好的吧。 最是无情凉夜,只有在这时候南宫无痕才会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西门寻的骨灰坛,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他们的过往,让自己饱尝疼痛。 “啾啾啾~”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奇怪的动静,南宫无痕开门寻着声音而去,只那几声便没有了动静,不禁疑惑的返了回来,只当是这赤练峰上有什么奇怪的动物。 可当他回到屋里立刻瞪大双眼惊慌起来,连带头皮都是一阵发麻。西门寻的骨灰坛不见了,南宫无痕到处寻找,一无所获,最终在墙壁上发现一枚飞镖,插着一张纸条。 ‘想拿回西门寻骨灰,独自一人来后山土地庙。’ 将纸条攥在手里,南宫无痕拔腿飞奔了出去。 赤练峰后山确有一间破旧的土地庙,因久无人去的缘故,院内荒草丛生,残败不堪。 南宫无痕一心想要寻回西门寻的骨灰,颇显着急,在院里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影,愤怒的吼了起来。 “你是谁?把小爷引到这里来想要干什么?赶快把西门寻的骨灰交出来,不然小爷将你挫骨扬灰。” ‘沙沙沙!’另一个方向传来微微响动,貌似还有一个黑影闪过,南宫无痕咬牙切齿的追了上去,敢动他的寻,他一定让那人不得好死。 追到了破庙的后院,夜色中只看到黑乎乎一片,前面不远处好像是山崖。南宫无痕警戒起来,看来是有人打算要他的命了。 那人也是好算计,明知道他视西门寻的骨灰比生命还重要,绝不可能半途而废,哪怕是明知道有危险在靠近,居然拿此来要挟。 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搜索一圈,终于眸光一亮,看到了那一点点白色,在距离悬崖边缘的一座小高台上,静静的立着。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南宫无痕欢喜的跑了过去,他也知道有人在惦记他的性命,跑过去的同时还是十分小心的,特别是那道悬崖。 距离骨灰坛越来越近,南宫无痕长腿一迈上了小高台,拿起骨灰坛的时候心中一喜,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然而却是脚下一松,直直陷落了下去。 原来那不是高台,而是一口井,是有人在上面设了障眼法,根本禁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南宫无痕甚至还没有在欢喜中回过神来,变消失在地面上。 这时一个倩影翩翩而来,停驻在井边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得够了才得意的自言自语。 “你有这样的下场还不是你自己找死?西门寻死了就死了,你还揪着不放做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你也开心了,很快你就能和西门寻见面了,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就当是化了这么多年我与他同门一场的情谊。 这口井深不见底,而且四壁全是青苔,谅你神功盖世也不可能爬上来,你就好好在里面享受死亡的盛宴吧。哈哈哈!” 香风一卷,纤细的身影去鬼魅一般跃上屋顶,眨眼间溶于夜色,消失不见。 没人看到的是,自小蝶走后一只小小的洁白羽鸽,落在了井口上。 这口井确实很深,墙壁光溜溜的,南宫无痕一手抱着西门寻的骨灰,手脚都没有着力点,只能极速的往下掉,终于掉到底上。 本以为他一定会淹死在这井里,毕竟墙壁上有那么多青苔,井底是一定有水的,没想到这却是一口快要干涸的井,只剩下一汪水滩。 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望了望不着边际的井口,即便是呼喊恐怕也是没人没能够听到吧?南宫无痕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不幸,这是要活着等死的节奏吗?摸摸怀里完好无损冰凉凉的骨灰坛,唇边泛起一抹苦涩。 “看来咱们两个注定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不过还好,很快小爷就又可以见到你了。” 转眼四天过去,冷清秋和玉紫烟成亲的日子如期而至,赤练峰上下一片喜庆,大红的喜绸铺天盖地,更有不少的江湖人士前来道贺,讨杯喜酒喝。 玉紫烟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凤冠霞帔,一颗心如小鹿乱撞般跳的欢快,看着镜中娇媚的容颜,已分不清那两腮的红是胭脂还是羞的。 冷清秋则不然,因为平时就是一身红衣,这会儿穿上喜服也并无太多差异,妖冶俊美自是不必说了,就是这表情当真让人看了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了一盆苍蝇,可见他对这门亲事是有多么不中意。 “嘿,老小子,你看看咱们两家结成亲家,大家多给面子,都来了。” 冷严一面拜礼各路来的英雄豪杰,一面得得瑟瑟朝玉凌峰炫耀。 玉凌峰难得这一次顺了他的意思:“那是因为咱们的名气大,在这江湖上谁敢不给几分薄面?尤其我那女婿可比你这老鬼牛逼多了,动不动就灭人满门,人家还不都紧着上来巴结?” “老小子,为什么老子听不出来你对我儿子的评价是好是坏?” 冷严叉腰凛目,大有玉凌峰敢说是坏,就立刻和他拼命的意思,他的宝贝儿子容不得任何人贬低。最起码是他还在世的时候。 玉凌峰看白痴一般睨了他一眼:“臭不要脸,快入土的人了还这般幼稚,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要随便给我摸黑。” “呦呦,老子稀罕你?” 玉凌峰气结,转念一想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一个劲儿劝慰自己不和他计较,只冷冷的朝他翻白眼。 冷严也像是想到了今日的场合不适合斗殴,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我干女儿好了没有?今天都没有来想必是玄乎,我这心里还真是惦记。” “是啊,我也挺担心的。”玉凌峰原本喜气的面上多了几分忧虑:“我总是觉的语儿昏迷不醒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可是又什么也查不出来,还真是诡异。” “连你都查不出来的事儿,要么是没事儿,要么就是大事儿,希望我那干女儿吉人自有天相吧。” “呵,冷老鬼,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还很高啊。”玉凌峰突然感觉受宠若惊,可能是习惯了,又忍不住挑衅:“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如我了?有了望尘莫及的感觉?” 冷严刚欲开口鄙夷他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便看到六个身影急色而来,不是张欣语他们又是谁? “师父,干爹,我们没来晚吧?”张欣语神情有些疲惫,站到他们二人面前。 “语儿,你醒来了,”玉凌峰欢喜道:“为师刚刚还为你操心呢。” “就是啊干女儿,你师父和干爹说过以后,干爹可担心你了。”冷严不甘寂寞的插进来。 张欣语笑道:“我没事儿,就是睡的时间长了点儿,让师父和干爹操心了。” “好了就行,你这脸上的东西为师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去。” “挺好看的弄去干嘛?”冷严不以为然道:“我干女儿天生丽质,怎么看都好看。” 张欣语被夸的很不好意思,默默的呵呵两声,干爹还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玉凌峰瞥了那个爱拆台的老家伙一眼,不打算与他计较:“该来的也都来了,吉时差不多也到了,咱们进去让新人出来拜堂吧。” 一路上张欣语心里装着事儿,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三师兄怎么样?” “别提那臭小子,烟儿成亲我们忙里忙外,也不见他来帮忙,整天守着他那破坛子。” “不是……” 张欣语刚欲说什么,龙玄御上前拉住她:“一会儿咱们去看看无痕不就知道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添乱。” “嗯,那好吧。” 今天的人来的还真是不少,三五成群聊的热闹,看到张欣语一行人过来,纷纷围了过来。 “张女侠,身体可是好了?” “什么张女侠,现在是咱们盟主了,看到盟主身体安泰,咱们也就放心了。” “对对对,等过了今日咱们就举行盟主继位大典,这江湖不可一日无主啊。” “……” 人语云云,此起彼伏的好生热闹,张欣语居然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干着急。 求救似的看着龙玄御,收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龙玄御把她拉到他的身后,挡去了四面八方来的唾沫星子。抱拳道: “各位大侠的关心,在下代娘子感激不尽,只是今日咱们都是来喝喜酒的,说这些未免不太恰当,可否容后再来商议?” …… 趁他们说的欢快,张欣语悄悄退了出去,跑出多远稍稍吁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武林盟主,我?什么鬼?这些人有没有搞错啊?认错人了吧,那也不能集体认错人啊。” 不经意打了一个激灵:“太可怕了。” 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张欣语心里冒出许多问号,这赤练峰怎么和她住在这里那会儿不一样了? 一个人影远远闪过,张欣语心里咯噔掉了一个节奏,那女人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她已经让龙玄御飞鸽传书给三师兄了,这女人不是应该被三师兄手刃了吗?怎么会…… 这么一想张欣语突然慌了,莫不是三师兄出事了?当下脚底一阵轻风追了上去。 小蝶来到一间更为气派喜庆的院子,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个弯便消失了,张欣语随后赶来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夫人,您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新房,宴厅在前院。” 有两个婢女迎了上来,是新面孔,看样子是要出去的,正好碰见了张欣语。 “新房?那冷清秋是不是在里面?”张欣语问道,见婢女眼中疑惑,又笑着解释:“冷清秋是我干哥哥,新娘是我表妹。” “哦,原来是大小姐。”一个婢女欢快的应声:“老爷早吩咐了,大小姐以后也是赤练峰的主子。” “赤练峰的主子?”张欣语不禁咋舌:“干爹对我还真是好。” “那大小姐随意吧,公子在房间里,我们要去少夫人那边看看准备好了没?吉时快到了呢。” “啊,你们去吧,我去看看干哥哥做了新郎官有没有更帅一些。” “奴婢告退!” 张欣语看了眼房门,抬脚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冷清秋背对门口,负手而立,虽然还是满身的大红,却怎么看都显得萧条许多。 “冷清秋?” 这个声音?冷清秋身体猛地一怔,急迫的转身,原本困苦的表情立刻被狂喜替代。 “语儿?你来了。”冷清秋跑到张欣语跟前,想要抱住她,双臂伸到半空生生忍住了:“这些天我很担心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龙玄御都说我命硬,阎王爷怕收了我他的地府会不得安宁,别瞎操心了,你都成亲了以后可要对烟儿好着点儿。” “你过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的?”冷清秋眸底闪过一丝疼痛,失落的笑笑:“也是,要不然我还在指望着什么?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当真如此羞辱我? 张欣语面上微微尴尬,冷清秋的心,她一直都知道,勉强笑笑:“烟儿是个好姑娘,日后你就不会后悔了。” “哦,对了冷清秋,其实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七年前,红鸾其实是小蝶杀害的。” “什么?”冷清秋惊诧的看着她:“你说小蝶杀了红鸾?” “是啊。”张欣语点头:“不仅是红鸾,还有西门寻。龙玄御不是已经飞鸽传书给我三师兄了吗?为什么我刚刚看到小蝶还能完好的出现在你的院外,我三师兄应该会找她报仇才对。” 冷清秋锁着眉头言道:“要说我好像已经有几天没有见过南宫无痕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是在龙啸山庄密室的时候,陆晚霜亲耳听到小蝶说她杀了自己的亲妹妹,都是为了你,因为你深爱着红鸾,她因妒生恨。” 张欣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又道:“这件事西门寻是知道的,我猜想他一定是又发现了小蝶想要做对你不好的事,才打算将七年前的事也告诉你,却被小蝶杀人灭口了。 你说已经几天没见到我三师兄,他是不是也遭了她的毒手?要不然不可能到龙玄御的飞鸽传书,还能无动于衷?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们还是晚了?” “你别急,我们先去找找南宫无痕,说不定他没事,只是没有收到飞鸽传书而已。” “嗯行。”张欣语刚应了声,又觉得不对,紧着拉住冷清秋的衣袖:“你该去前面拜堂了,这才是正经事,我自己去找三师兄就行了。” 说完扭头就跑了,冷清秋抬起的手缓缓放下,认命一般叹息着也随后出了门。 越接近前院道贺声,攀谈声越热闹,冷清秋心底的抵触也就是越严重。正想着怎么就没有人来抢亲或者来寻仇呢?就听‘啾’的一声,一枚暗器从侧面飞来。 冷清秋长臂一扬,正好夹在两指之间,放眼望去只瞥见一角衣祙,拿下夹在指间的暗器,是一只小箭头上面绑着一张纸条,摊开来看,冷清秋不禁瞳孔放大,也只是看过后的一瞬间,那纸条嗖的着起火来,化为灰烬。 冷清秋并未多做迟疑,身形一闪奔着前院而去。 宾朋满座只等着新郎新娘前来拜堂行礼,玉紫烟早早在婢女的搀扶下等候在偏厅,眼看着吉时已经到了还不见冷清秋的踪影,她的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他不是要临时悔婚吧? 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紧张的拧成了绳,她一味的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公子怎么还不来呀,真是急人。”一婢女小声嘟囔,眼睛一个劲儿往门口飘。 另一个婢女也不禁小声道:“会不会是和大小姐谈话忘了时辰?” “大小姐?”玉紫烟疑惑的看向那婢女:“你们公子还有姐妹?” “回少夫人,不就是您的表姐,沐王府的郡主吗?老爷说她就是我们的大小姐。”那婢女恭敬的答道。 “张欣语?”玉紫烟的心更紧张了:“表姐和冷清秋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难道……”玉紫烟腾下子站了起来,后背冷嗖嗖的,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会的,表姐不会说的。” 玉凌峰和冷严亦是坐在高堂之上等候,冷严急不可耐,谴了身边的慕容华赶快去催促。慕容华刚刚行至门口眸中一喜,冷清秋已经疾步而来,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踏入偏厅。 “清秋。”玉紫烟欢喜的迎上去,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等你很久了,我……” “玉紫烟。”冷清秋很严肃的打断她的话,声音似乎还有一点颤抖:“我问你,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当真委身于我了?” 玉紫烟险些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脚跟,神情慌乱起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大家还在等着我们,什么事等拜了堂再说吧。” “不行。”冷清秋怒了,声音也提高了一倍,直惊的玉紫烟一个寒颤:“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我们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你只是脱光了我的衣服,最多也只是摸过我对不对?我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玉紫烟知道也是瞒不住了,含着眼泪问他:“张欣语和你说的?她答应我不会说的。这个贱女人……呃……” 冷清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眸底冷的可以生出冰来:“是你自己恬不知耻,还有脸骂语儿?你信不信你再敢说一句,我立刻捏碎你的脖子?” 玉紫烟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快要窒息,冷清秋一把甩开了她。 “我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今天的亲事,作废。” 冷清秋冷然转身,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娶她,现在顺理成章了。 一大群人个个翘首以待,都在等着冷清秋领着新娘子从偏厅出来拜堂行礼,可是没等来一双反而只看见新郎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大声宣布道:“今日婚礼取消,各位请便。”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笑得合不拢嘴的玉凌峰和冷严,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只一瞬后爆来玉凌峰的一声怒吼:“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今天你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凿死你。” “玉前辈想知道怎么回事,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不是,乖儿子,你是不是早上忘记喝药了。”冷严也晓得取消婚礼的严重性,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立刻跑到冷清秋跟前嗔怪:“真是不像话,这么大喜的日子开这样的玩笑,赶快拜堂,大家还等着喝喜酒呢。” 冷清秋并未听从冷严的劝阻,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说过了,今日的婚礼取消,我是不会娶玉紫烟的。我还有别的事,各位请便。” “冷清秋,你当真如此羞辱我?” 玉紫烟跑了出来,美丽的脸蛋梨花带雨,冲花了妆容,她的眼底有怨,更有恨:“张欣语那个言而无信的贱人就真的让你如此痴迷?你是瞎了眼吗?她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玉紫烟(玉紫烟)。”龙玄御和冷清秋同时怒吼出声,因为张欣语在他们心里是同样的重要。 “呵?哈哈哈……”玉紫烟突然疯魔的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张欣语就是个贱女人,她先从我手里抢走了二师兄,现在又来抢走冷清秋。 就是大师兄我对她死心塌地,还有啊,还有她的亲哥哥她都不放过,她就是一个妖孽,专门迷惑男人的妖孽,老天爷为什么不来收了她?” “烟儿?”玉凌峰担忧的跑过去:“烟儿,你别激动,爹绝不让这小子欺负你。” 就是赛傲雪也围了过来:“烟儿,语儿是你表姐,你怎么这么说她?” 所有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吸气声一道接着一道。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她?”玉紫烟越发激动起来:“她表面说着一套,背后又做着一套,只恨我自己为何那么相信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才弄得我自己名节扫地,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我恨她,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语儿她到底做了什么?”玉凌峰心疼的抱着女儿,问道。 玉紫烟大声哭了起来:“爹,都是女儿不好,是我自以为成了冷清秋的女人,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女儿是真的喜欢他啊,我想嫁给她。 是张欣语她明明答应我不会对冷清秋说的,她明明知道只要冷清秋知道就一定不会娶我的,为什么她言而无信,刚刚又跑去告诉他? 女儿好恨啊,就算是她要说,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说?为什么偏偏选在我们即将拜堂的时候?她是想要女儿的命吗?爹……我好恨她……呜呜……” “玉紫烟,谁告诉你是语儿说的?你不要胡搅蛮缠污蔑语儿。”冷清秋冷声喝道。 本来玉凌峰也是不大相信张欣语会做这样的事,可是看到女儿说的信誓旦旦,还有冷清秋不惜当着整个江湖人的面侮辱他的女儿,去保护张欣语的名誉,当下就来了火气。 “语儿呢?你出来给为师说清楚。” “语儿不在这里。”冷清秋凛着眉目又道:“我说了不是她说的,玉前辈不必问了。” “不是她说的还有谁?”玉紫烟再次愤愤的开口:“这件事我只对她和青柠说过,青柠今天都没有来,会是青柠? 只有张欣语,就是她,她在不久之前不是去找你了吗?然后你就跑来取消婚礼,冷清秋你要护她到什么地步?你将我至于何地? 你也知道她不在这里,你是怕她的丑面目被揭穿,你心疼她,把她藏起来了吧。” “冷清秋,语儿去找过你?”龙玄御冷声问道,周身的围绕着阴寒的气息。 刚刚他应付了一众江湖中人,回头张欣语就不见了,这女人受难的本事无人能及,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放心她单独待着,要不是刚刚冷严保证赤练峰是他的地盘,没人敢对张欣语不利,他早就去找她了。 现在说那女人跑了是去找冷清秋了,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是要气死他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陷害加背叛 “语儿是来找过我,但是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反而还劝我对玉紫烟好一点儿。”冷清秋说道。 “你骗人,这只不过是你护着张欣语的借口罢了,那你说你是如何知道的?”玉紫烟可不相信他,依旧咄咄逼人。 今天她的脸面算是丢尽了,名节也是毁没了,她绝不会让张欣语比她过的顺畅。 冷清秋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过来的路上,不知是谁给我打来纸条,上面说明了一切。” “纸条呢?”玉凌峰质问。 “烧了。”冷清秋微微失了底气:“我看过以后那纸条突然起火,烧成了灰烬。” “冷清秋,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玉紫烟嘲讽着轻笑:“你果然够爱她,连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 “我说的是事实,随便你们相不相信。” 语罢,冷清秋大步一抬,红袍一甩,傲然转身,让后面的一群人呆若木鸡,风中凌乱。 “臭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女儿,老子杀了你。” 玉凌峰气的七窍生烟,抬掌就朝冷清秋攻去,强劲的掌风舞动四周气流,擦过冷清秋的发丝,冷严见事不妙提步而上,长袖挥舞截断一股强劲,冷清秋方才堪堪避过,不理会他们,果断步出庭院。 “老小子,咱们有事好商量啊。” “商量个屁,今日有不是你们死,就是老子亡。”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乖儿子不是,你想想当初也是你女儿先坏了自己的名节,非说我乖儿子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要不然咱们也不用办这场亲事了不是?” 冷严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周围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 “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呢?” “那真相大白了,冷教主不娶她也没什么不对的。” “要说玉姑娘也太不知廉耻了,怎么能这样?” “就是,亏的玉谷主还是个盛名赫赫的大人物,他的女儿可真是……啧啧。” “……” 玉凌峰是真的气坏了,想他英明一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立时决定非要弄死冷清秋不可。 冷严自然不能看着儿子死,当下和玉凌峰纠缠着打了起来,也是觉的自家理亏,边打还是不停的劝慰。 龙玄御过来对赛傲雪说道:“岳母,我去找语儿。” “去把她找来,我亲自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赛傲雪也气哭了,恨恨的咬牙。 “我相信语儿不会那么做的,岳母,她是我的娘子,也是您的女儿,我们要相信她。” 赛傲雪暗恼自己是老糊涂了,默默的点点头,龙玄御飞步离去,然后云缺月,夜云飞也一个跟一个的跑出去,都为了去找张欣语回来澄清事实。 虽然已不能挽回玉紫烟的颜面,但是至少让大家知道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还有若不澄清事实,擎天谷恐怕就要和她恩断义绝,势不两立了。 玉紫烟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不耻与嘲笑,觉的头都要炸了,两只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挣扎:“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烟儿,烟儿” 赛傲雪上前心疼的搂着她,却被玉紫烟用力一推,摔倒在地上,然后玉紫烟也疯子一般跑了出去。 “夫人。”张青云把赛傲雪扶了起来,焦头烂额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张欣语跑遍了大半个赤练峰的院子也没有发现南宫无痕的踪迹,问了守卫和婢女也都全然不清楚,此时,内心如在火上烤着一般焦灼难安。 “三师兄,你到底在哪儿呢?” 绕过一座假山远去,后面缓缓步出两个倩影,同样的娇俏,亦是同样的阴毒。 “按照计划行事。” “嗯!” 玉紫烟跑出来漫无目的的前行,不知不觉出了宫院,她只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一处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哀悼逝去的爱情,到了无人的处终于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哭了许久,一股熟悉的香风涌入鼻间,玉紫烟抽噎着抬起头:“青柠?” 眸中一抹惊诧继而转变成委屈:“没有喜事了,现在我成了整个江湖的笑柄。都是张欣语害的我。” “是吗?”青柠轻轻蹲了下来,与玉紫烟一般高度,仿佛知道了似的没有一点儿意外,反而淡淡的问道:“那你恨不恨她?想不想她死?” 玉紫烟的目光蓦然变得狠戾:“我恨她,我恨不得杀了她。” “那很好,我可以帮你。”青柠又轻轻站了起来,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是你需要付出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玉紫烟睁大了眼睛看着青柠,她觉得这时候的青柠很陌生,以前从不曾见过。 果然,青柠凝视玉紫烟许久,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赤练峰,张欣语离的最近,足尖一点,飞出高高的围墙疾驰而去。 寻着那声音的方向,张欣语远远看见一个大红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起落停在她的身边,伸手一翻,红唇惊叫出声:“烟儿?” 玉紫烟全身发黑,整张脸就和煤炭一般,很明显是中了剧毒,抬起她的手腕轻捻,张欣语更加惊骇,万幸的是她还有一丝气息。 来不及多想,指尖在她的身上砰砰几点,锁住了气血大穴,但是也要及时医治,只是这种剧毒的草药很难寻啊,等到寻来玉紫烟怕是也早就归西了。 正在她担忧之际,又是一声惊叫:“紫烟!” 青柠远远跑来揪住张欣语的衣衫:“张欣语,你对紫烟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害紫烟?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 转而又扑到玉紫烟的身上痛哭:“紫烟你快醒醒,我说过一定会赶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为什么没有等我?” 也正是此时所有人都从赤练宫方向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刚好听到青柠的呼喊。 “烟儿!” “语儿!” 玉凌峰身影一动,人已到了眼前,接踵而来的是龙玄御等人。 “烟儿,你怎么了?” 玉凌峰长臂一扬,生生将张欣语拽离出去,接住了她怀里的玉紫烟,也没管张欣语的后果。 张欣语被玉凌峰大力的拽,甩,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随后上来的龙玄御紧着过来把她抱起。 “语儿,语儿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张欣语强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涌,勉强微笑:“我没事,没事。” 虽是如此说着,身体却是疼痛的难忍,顿时感觉万虫撕咬一般,刚刚还没事的,怎么了? 张欣语借着龙玄御的力道站立起来,缓缓走向玉凌峰:“师父,烟儿不是在成亲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遭了毒手?” “张欣语,我明明看到是你对紫烟动的手,她不是你的表妹吗?你为什么这样做?”青柠愤愤的出声,指着张欣语怒目以对。 “我?我没有”张欣语立时懵了,紧着言道:“烟儿是我表妹,我怎么会那么做?我也是听到她惨叫才赶过来的。” 玉凌峰大手紧紧握成铁拳,放下玉紫烟嗖的站了起来,又以鬼魅一般的速度闪到张欣语眼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愤红了双眼。 “师父!”龙玄御惊呼一声,抓住了玉凌峰的手臂:“不要。” “语儿,为师自认待你不薄,真心疼你,护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烟儿?” “师父……我……没有……” 因为玉凌峰掌中的力道太大,张欣语的小脸憋的青紫,都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张青云和赛傲雪疾步而来,紧张的看着玉凌峰,生怕他大手一扭,他们的女儿就没了。 “表哥,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的女儿。”赛傲雪痛哭着扯玉凌峰的衣袖,却见纹丝不动,然后不惜下嘴去咬他。 玉凌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里的力道更是没有松懈一分。扭头冲着赛傲雪爆吼:“她不是你的女儿,语儿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个女人只是来自它处的一缕魂魄。” 所有人都是一惊,不自觉的退出去多远。都道是玉凌峰有半仙之体,精通阴阳之术,他竟然说自己的徒弟早没了,这身体里的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太惊悚,太诡异了。 赛傲雪愣愣的松口,难以置信的看着玉凌峰:“表哥?” “语儿早就不在了,因为她不是语儿才不记得语儿的过往,所以她才会对烟儿如此狠心。”玉凌峰痛苦的眯上眸子,再度睁开,通红的眸子不只有痛苦,更多的是愤怒,是杀伐:“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不容她,也不至于害的烟儿今日惨死。” 张欣语流出了眼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一心认定是她下的手伤害玉紫烟。 这是她的师父啊,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他不是说过吗?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告诉世人,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却是现在,是他亲口宣布她的身世,让这个世界的人对她害怕,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接下来会怎么样?组织其他人把她绑在木架上烧死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血色阴谋 “师父……我……真的……没有……伤害……烟儿……” “你让我如何信你,”玉凌峰厉喝:“刚刚你才破坏了烟儿的婚礼,现在你又要杀了她,今日你就拿命来。” 青柠惊骇于张欣语的身世,但听说玉凌峰要她的命立时得意的弯起嘴角,她就要看张欣语是如何死不瞑目的。 就在玉凌峰指尖用力的同时,张青云和赛傲雪瞪大了双眼,龙玄御用尽十重飞花决的内力出了手,远处还有一条血带席卷而来,气势凌人。 玉凌峰被两股力量震了出去,落地时连连后退,然后堪堪站稳脚步。 冷清秋已然飞来落在龙玄御身边,同他一起扶住张欣语。 “语儿,你怎么样?是我来晚了。” 张欣语疑惑的的看着冷清秋,苍白的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冷清秋,你不是和烟儿成亲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取消了婚礼。”冷清秋别过眼去不看她,又道:“玉紫烟骗了我。” 张欣语吃惊的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冷清秋微微点头:“但是她一直误会是你告诉了我这件事,还闹了起来,语儿,对不起。” “不要惺惺作态了,我烟儿死了,你们两个都要陪葬,”玉凌峰爆发了滔天之势,问向龙玄御:“御儿,现在你也知道她是个妖孽,快站到为师的身边来,为师要清理门户。” “不,师父。”龙玄御闪身挡在张欣语身前:“她是徒儿的娘子,徒儿不能弃她不顾,而且徒儿早已经知晓这件事。” “那你是要与为师作对了?” “师父,语儿真的不会伤害烟儿的,你相信徒儿。”龙玄御请求道。 “为师只相信事实,而且青柠丫头也看到是这妖女害的烟儿,她不过是刚刚来,并不知晓院中发生的事,难道她还能昧着良心说谎?为师也不与你废话,最后问你一次,你让是不让?” 龙玄御毅然没有闪躲,言语坚定:“徒儿誓要保护娘子不受伤害。” “好,好,好,”玉凌峰一连说出三个好字,可谓痛心疾首:“那为师今日就将你一并逐出师门,既然你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为师今日就成全你。” 玉凌峰结出深紫色的气场,拳脚生威,驰风而来,龙玄御和冷清秋都展开了决斗的状态,准备应战。 眼看着玉凌峰真的要至他们于死地,张欣语霍然推开了龙玄御和冷清秋,以自己素手对上了玉凌峰的大掌,掌心间击出强大的气流波及了周围草木山石,接踵而来的爆裂声震痛耳膜,很多人都被掀的衣祙翻飞。 “语儿!(语儿)!”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许你们插手。”张欣语以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龙玄御和冷清秋将要上前的脚步:“我的命是师父给的,他要拿回去我也毫无怨言,但是我不想牵扯到任何人。” “师父,您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曾害过一个人?您真的相信我会做伤害烟儿的事?” 张欣语感觉自己身体千万条筋脉都在遭受折磨,一口又一口的血腥涌上喉咙,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吐了出来,即使这般,还是声声说道:“我一直当烟儿是亲妹妹,哪怕是伤了我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是不是我害的,为什么不等救醒烟儿问问?” 玉凌峰愤怒的同时也不禁诧异张欣语内力深厚,他两次为她续脉,两次都能感觉她的功力更上一层楼,如今竟是到了自己几乎平手的地步,若非她好似身体不适,恐怕真的很难取她性命。 别人都在紧张的看热闹,要么悬着心担忧。只有冷严在这种时候不忘了跑到玉紫烟身边去查看,也回头冲着玉凌峰喊到: “老小子,你女儿还有一口虚气,若是你再磨磨唧唧不管她,她可是真的要咽气了。” 玉凌峰身体一滞,掌心猛地窜出一股真气,将张欣语震了出去,龙玄御眼明手快的接住她。 “烟儿还活着?” 玉凌峰跑了过去,执起玉紫烟黑乎乎的手腕就摸索起来,大手不停的颤抖,但还是摸出了一线生机。 都是关心则乱,刚刚看到女儿身中剧毒没有生息,便以为她是死了,都没想到要仔细检查,现在烟儿还有一口气在,说什么他也要救活她。 玉凌峰掏出一枚药丸塞进玉紫烟的嘴里,给她胸口渡入一点儿力量,见着那药丸滑下。 青柠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是她药王谷最霸道的毒药,随便服用解毒的药物可是会死的更快。 张欣语也不知为何,感觉体内气血翻涌的厉害,鲜血好像是止不住一般要往外冒,已经吐了很多出来,可吓坏了龙玄御和冷清秋。 晕头晕脑中她看到玉凌峰好像给玉紫烟吃了什么东西,头脑立刻涌上一股冷汗,再一次推开龙玄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形过去,然后一掌打在玉紫烟的胸口,玉紫烟张嘴,那枚药丸从她口中飞了出来。 “张欣语,你干什么?” 玉凌峰怒极又是一把掐住张欣语的脖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这一次谁也没有来的及接住她,只眼睁睁看着她摔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然后那岩石四分五裂,迸溅开来。 “语儿,(语儿)。” 龙玄御和冷清秋后一步赶过去,才没让张欣语落到地上,可是很显然玉凌峰刚刚那一甩用了极大的力量,张欣语恐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师父……呕……”张欣语不禁喷出一口鲜血,强自稳住内息,又是一脸焦急:“烟儿中了‘沧海遗珠’的毒……不能服用解毒的药物……呕噗……” “语儿你不要说话了。”龙玄御焦急的用袖子擦拭张欣语下巴上涌动的血红,心都差点儿飞了出来。 玉凌峰又仔细查看一遍,冷严也冲他点头,瞬间脊背哇凉。 沧海遗珠这种隐毒中在身体里很难被人察觉,因为它必须依靠另外的毒草才能隐藏自身的毒性。 然这种毒发作却是极为强劲,时间短却不会立刻致命,但是要等找到克制它的草药,却是万万等不到的,所以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玉紫烟惨死。 “师父,要想办法救……呃”又一口血喷出来,张欣语觉的自己身体快要空了,都开始头晕眼花。 “语儿,不要说了我们去疗伤。”龙玄御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那一片又一片的血红灼了他的眼,眸底浮起一层水雾:“都是我的错,我们就不应该来的,语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不能走。”青柠正气凛然的拦在他们前面:“这妖女毒害紫烟,不能放她离开,必须让她交出解药,她就是一邪灵,我们还要烧死她。” “青柠,你闹够了没有。”云缺月怒不可遏的上来抻了青柠一把:“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非要进来掺和?” “月哥哥,难道你没有听到吗?这女人是妖女,她不是真的张欣语,为什么你还要护着她?是想要等她把所有人都害死吗……啊!” 青柠嘴上说的痛快,却被云缺月一巴掌打的偏过脸去,嘴角流出血丝。 云缺月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她,但是即便是打了,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他刚刚只是震惊张欣语的身世,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人品,更从来没有相信她会害玉紫烟。 “就算语儿身体里不是原本的灵魂,可她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不许你这么污蔑她。” “她没有害过人?那上次武林大会上大开杀戒的人是谁,你们都忘了?” 青柠痛心失望的凝视云缺月:“月哥哥,我一心只为了你,你却为了那个女人。你赶我走,现在还打我,我恨你。 好啊,你不是说她没有对紫烟下毒吗?,那你去搜她的身啊,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毒药?” 张欣语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惊愕的看着青柠,居然是她? 玉凌峰唰的从玉紫烟身边移到张欣语眼前,目光冷冽:“语儿,沧海遗珠这种隐性毒为师都很难察觉出来,你居然这么轻松的知道,不是你下的毒手还能有谁?快把解药交出来。” “师父,不可能是语儿,她哪里来的沧海遗珠?”龙玄御极力辩解。 张欣语也摇头:“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害的烟儿。” “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小蝶从人群中走出来,蓦然开口:“沧海遗珠是我在龙啸山庄的时候从莫雪晴身上拿的,以备不时之需。后来莫雪晴死了,我就没有用到。 也不知道张欣语是如何知道的,不久之前抓了我逼我交出毒药,我受她威胁不得已拿了出来,没想到她居然用它来害玉姑娘。” “你们都听到了吧?张欣语就是早有预谋的,她不允许冷清秋娶别的女人,她就是要把所有的好男人都抓在她的手心里。” 青柠眸光扫视了一圈,又怨怼道:“这个妖女让我的月哥哥着了魔,对她神魂颠倒,她还害紫烟。 今天我就做这坏人从她身上搜出毒药,让大家看清她的真面目。”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薄情寡义的东西 “青柠,你别在闹了,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云缺月冷言呵斥,内心也有了不确定,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张欣语成为众矢之的。 “不客气?你都已经打了我了,你还要怎么对我不客气?”青柠反唇相讥: “你拿这妖女当做了心肝儿,怎么就没想想紫烟也是你的师妹? 等我把毒药从她身上搜出来,你们就知道她是如何的毒如蛇蝎了。” “你敢!” “月儿!”玉凌峰厉喝一声:“现在连你也要背叛师门了是吗?今日凡与这女人同仇敌忾者,皆是我擎天谷的敌人。” 众人又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怕那个来历不明的张欣语,也怕被玉凌峰无辜波及。 “师父!”云缺月进退两难。 玉凌峰瞥了他一眼,唤道:“青柠丫头,来搜她的身。没有解药,烟儿便是无力回天。若真是她下的毒手,我今日非让她给我烟儿填命。” “是,玉前辈。”青柠扬起一个残忍的笑。 “师父,你不能这么做?”龙玄御惊慌道。长臂紧紧搂着张欣语。 冷清秋亦是用凌厉的眼刀剜着青柠:“我看你今日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用,让她搜。”张欣语虚弱的靠在龙玄御胸前,轻声道:“我没有做过,让她搜吧。” “语儿?” “没事,我问心无愧。” 张欣语离开龙玄御的怀抱,努力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向青柠。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也恨我?我和烟儿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结果竟然是你在背后下黑手。 呵呵,我对你不好吗?烟儿对你不好吗?你这样做对的起她吗?” 像是体力不支,张欣语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没人看见的地方一个绿色的小瓶落在了草丛里。 不等龙玄御来扶,张欣语又吃力的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在青柠眼前站定。 “薄情寡义的东西,你不是要搜我的身吗?来啊,你搜吧。” 青柠眼中一丝慌乱,内心泛起小小的涟漪。 张欣语说的都对,她对自己很好,玉紫烟对自己也很好,她们都把自己当妹妹一般看待,可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没有回头路了,从她下决心让张欣语死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眼中慌乱瞬间被狰狞代替,只要张欣语死了,月哥哥回到她的身边,她一定还做回那个单纯善良的青柠。 “张欣语,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心,非要抓着那么多男人的心,你该死!” 青柠像是知道那东西在什么位置,第一个动作就是朝着张欣语的腰间摸去,来来回回摸几遍,瞬间变了脸色,有些惊慌了。 这才朝着别的地方摸,领口,袖袋,裙摆,能放东西,不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让她摸了一个遍,然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这不可能的。” 青柠不甘心还想再摸,却被张欣语一把抓住手腕。 “你很奇怪对吗?你在拉扯我的时候,明明把毒药放在了我的身上,怎么会没有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青柠心虚了,张欣语居然知道自己把毒药放在她的身上? “你懂,你懂我在说什么,”张欣语眸光咄咄逼人:“你毒害了紫烟,然后把毒药放在我身上嫁祸给我,再让师父把我杀了,这是你的目的。” “你胡说,我才刚刚来到赤练峰,怎么会害紫烟?是你,是你害了紫烟怕留下证据所以丢掉了沧海遗珠。” 青柠突然指向小蝶:“小蝶姑娘已经证明是你强迫她拿出沧海遗珠,你还想抵赖?” “小蝶的话还不如狗吠。”张欣语恶狠狠道,眼中迸出阵阵冷箭:“一个嗜杀亲妹的东西,说出来的话怎可以让人相信?” 本来小蝶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已经怒发冲冠,却在听到第二句话时没了气势,身下虚浮。忍不住喊道: “张欣语你不要含血喷人,谁嗜杀亲妹了?红鸾是西门寻害死的。”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表示已经快听不明白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了。 “你敢对天发誓红鸾是西门寻害死的?” 张欣语对小蝶憎恶到了极点,依旧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牙切齿: “在龙啸山庄密室,不是你亲口说为了你的教主,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了?” 小蝶心里扑通一下,眼光唰的移向青柠,她以为是青柠对张欣语说的。 青柠却在心里骂她白痴,她一个劲儿看自己,是想告诉所有人她们俩狼狈为奸吗? 果然张欣语轻笑一声:“你不用看她,听到你说这句话的可不止青柠一个人。” 小蝶嗖的脸色青白,瞳孔睁的多大,颤抖着双唇道:“陆晚霜?” 陆晚霜不是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了吗?她居然没死? 而她不经意的自言自语恰好被所有人听得清楚,红鸾的死真相大白。那么西门寻的死也自然就显而易见了。 “小蝶,当真是你杀了红鸾,杀了二师兄?” 冷清秋目光冷冽,如同一柄柄利刃穿透小蝶的身体,小蝶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是不打自招了吗?瞬间心里凉飕飕的,也绝望了。 “我三师兄呢,你是不是也对他出手了?”张欣语质问。 小蝶呵呵笑了起来:“你三师兄?南宫无痕啊,他也死了,可是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他的尸体了。” “你这恶毒的女人,慕容华,” 冷清秋大喝一声,慕容华应声而到:“教主!” “先把她给我关起来,本教要让她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华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是,将小蝶绑起来带了下去。 张欣语不再理会青柠,转身走向玉凌峰,言辞诚恳:“师父,我真的没有害烟儿。 烟儿的秘密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像沧海遗珠这种毒药有人比我更容易得到不是吗? 更何况若我一心想杀烟儿怎么会给她下毒?动手不是要快很多? 只有在武功上没有办法打赢烟儿的人,才会使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语儿的命是您救的,您是语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亲近的人。 您要杀语儿,语儿无话可说,也心甘情愿,可烟儿不是白死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救烟儿才是。” 玉凌峰心底微微触动,张欣语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烟儿确实说过知道她秘密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青柠。 若这真的是一场阴谋……后果很严重! 青柠见玉凌峰已经动摇,立刻喊道:“玉前辈,您不能相信张欣语,她只是想脱罪而已,我们都亲眼看见是她害了烟儿啊,你……” “你说错了。”云缺月冷声打断青柠的话:“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语儿对烟儿下毒。 我们赶到的时候是你抓着语儿,声声指责是她害了烟儿,是你误导了大家。” 周围一片吸气,回想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月哥哥?” 青柠傻愣愣的凝视云缺月,她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什么?责备!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厌恶! 月哥哥厌恶她! “呃,噗!” 大家寻着声音看去,张欣语摇摇欲坠,接连吐出几口鲜血,然后倒在龙玄御的怀里。 “语儿,语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龙玄御轻拍张欣语的小脸,声声呼喊,冷清秋和云缺月也围了过去,同他一起召唤。 终于,张欣语睁开了眼睛,却是涌出两行清泪。 “相公,清秋,大师兄,我可能要先走了……谢谢你们知道我是来自外面世界的怪物,也没有嫌弃我。 在我众叛亲离的时候,还愿意护着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报答你们了。” “不,不会的,你不会走的。”龙玄御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抵住那颤抖的呜咽:“我不让你离开,你走了留下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活?” 张欣语停顿一下,努力咽下又一口涌上喉咙的咸腥,眼中是深深的眷恋。 “相公,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的时辰已经到了,老天爷给了我遇见你的机会,我好满足。 我好想再贪心一些,好想和你白头到老,但是我做不到了,我抵抗不了天命。 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这样我走了你也就不会伤心了。” “语儿,你不要这么说,” 龙玄御慌了起来,好像感觉到了张欣语的生命在流逝,手足无措。 “我不后悔遇见你,哪怕和你在一起一天,一个时辰,让我用一辈子交换我也愿意。” “相公……” 泪水淌满脸颊,流到腮下同血水融为一体。张欣语轻轻笑了,他们的爱情除了不能相守,已经没有遗憾了。 抬眸看向云缺月,这个阳光般的大男人,从来都是在她身后默默的关心她,她对他的所有感激统统化作一句真挚的道谢。 “大师兄,这么长时间谢谢你。” 她的心思云缺月当然都懂,眼眶湿润了一片:“语儿忘了吗,我是大师兄,为什么要道谢?” 张欣语还是一样的感动,大师兄一直都没有变。 转而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拉住冷清秋的袖子,气息渐渐微弱了下来。 “清秋,今生是我欠你太多,答应我,不要再执迷在昔日的感情里,我干哥哥应该有一个美丽聪慧的妻子,然后有许顽皮可爱的孩子,这是语儿的心愿。”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嘁!都侮辱了驴 冷清秋也有了哽咽:“语儿,你不要说了,只要你好起来,干哥哥答应你,一定娶个美丽聪慧的妻子,然后生很多顽皮可爱的孩子。” 这时候他突然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和玉紫烟成亲,他为什么要提出取消婚礼。 如果现在一切还在如初进行,张欣语就不会被诬陷毒害玉紫烟,就不会被玉凌峰打的重伤危在旦夕了,现在他好痛恨自己。 过来握住张欣语的小手,他想要和她道歉,却不经意触动她的脉搏,冷清秋大惊失色,目光一寸一寸移到张欣语的脸上。 “语儿,你什么时候中了蛊?谁下的蛊?” “中蛊?” 同样惊诧的还有龙玄御,云缺月,当然也有玉凌峰和张青云夫妻俩。 “难怪你会伤的这么重,还一直吐血。”冷清秋拧着眉头,伸手擦去张欣语嘴角的血渍:“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这么傻?” “难道不能解了这蛊吗?”龙玄御惊慌的问道。 冷清秋摇摇头:“这蛊虫不是原蛊,已经在语儿的身体里进行了育化。 语儿的内伤越重,它就会越暴躁,疯狂的啃噬语儿的血脉直到爆体而亡。 然后语儿也会……” 冷清秋痛苦的敛下眼睑:“而现在恐怕已经快到那个时候了。” “怎么会这样?语儿,怎么会这样呢?”龙玄御突然吼了起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体内有蛊虫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也是恨了,他恨张欣语这么严重的事都不对他讲,也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 “相公,对不起,对不起。”张欣语抬手抚上龙玄御的俊脸,止不住的低泣。 她了解龙玄御,她知道他对自己凶是因为他自责,他害怕,他更痛苦,她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能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相公,你不要怪我……我也好难过……” “好,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娘子不要难过,为夫会舍不得。” “相公……” 张欣语和龙玄御相拥着哭泣,很多人都跟着潸然落泪,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张欣语轻声道:“相公,我有办法救烟儿,你把我抱过去。” “不,我什么也不让你做。” 龙玄御失魂落魄,却是一口拒绝,把她紧紧搂着。 “我们马上回家去,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我们以后谁的闲事也不管。 你真心的对待每一个人,可是到头来还不是没人愿意相信你? 别人的死活与我们何干?以后我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龙玄御抱起张欣语,在众人的视线中大步前行,他不求玉凌峰,甚至把这个师父直接无视掉。 他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一心想他娘子死的人身上,而且他也不允许他娘子再为了别人浪费掉自己的一点生命。他不允许。 “相公,就让我……” “张欣语,”龙玄御抵住她的额头,一滴泪流到她的脸上,温柔的开口:“从来都是我听你的,就这一次,听我的。”张欣语不再多言,乖乖的伏在龙玄御的胸口,默默抽泣,这一次就听他的吧,把剩下不多的时间全部留给他。 “这女人是妖女,大家不能放过她。”青柠又不知死活的喊了起来:“她就是个灾星,是来残害大家的,看看江湖上出现这么多的事,全是因她而起,绝不能……啊……” 冷清秋飞起一脚,直直踹在青柠的胸口,将她踢飞,撞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然后青柠趴到地上,那粗壮的树干应声而断。 虽然也是极度厌恶青柠了,念及过往情谊,云缺月还是跑过去瞧她。 “这里是我血魔教的地盘,谁敢在这里动张欣语一根头发,我让他进的来,出不去。”冷清秋冷着眼威胁。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然,面上都是统一的惶恐。 谁不知道冷严父子的能耐?指不定这赤练峰上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呢。 尤其是冷清秋,急了眼也指不定把他们全剁碎了做成肉包子,那小子的心肠可不像他面皮长的那般好看。 妙音师太是个爽快的,突然站出来大声道:“大家别听那小丫头片子的。什么灾星福星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死了没有魂魄?机缘巧合进了这具身体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且江湖上发生这么多的事也是有歹人恶意挑起,要不是张女侠,咱们不是成了亡魂就是成了傀儡。 就是因为她破坏了秦啸天那狗贼的阴谋,咱们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她是哪里祸害咱们了? 贫尼是个出家人,凡尘俗世看的通透,要说这张女侠是灾星,贫尼万万不同意,她是江湖的福星才对。 今日贫尼就站在张女侠这一边,谁要与她为难,贫尼绝不答应。” 人群中又是一阵熙熙攘攘,也不知是谁又突然来了一嗓子:“妙音师太说的对。 张女侠为了江湖安宁不惜弄成这样,大家怎么可以怀疑她? 要真有天玄之说,本堂主也相信张女侠是上天派来解救江湖危难的神女。” 有了明事理的带头人,那些个有头有脸的江湖大侠们便纷纷附和,声声把张欣语从灾星变成了神女。 只一会儿功夫,那些个躲得老远的人群,就跟真的见到仙女似的把龙玄御和张欣语围了严实。 “龙少侠,你就先把张女侠安置在赤练峰修养,咱们一起想办法给张女侠治伤。” “是啊是啊,我听说去年有一个高僧到了咱们这附近,他本事大的很,说不定找到他张女侠就有希望了。” “你上一边儿玩儿去,张女侠中的是蛊毒,咱们得找到解蛊的高手,不是兽医和尚。” “能试的都试试嘛,说不定他就有那本事呢。” “依老夫看就把能想到的炼药制药的高手都给找来,说不定在一起研究研究就能找到解蛊毒的办法。” “阁老这主意不错诶!”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简直妖招百出,虽然没有多少是靠谱的,却体现了他们的热忱。 张欣语看着龙玄御轻笑:我没有被当成怪物是吗?他们都能接受我是吗? 龙玄御亦是笑着回应:他们都是对的,我娘子是福星,是神女。 冷清秋也放心了,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语儿身体不能再奔波了,把她带回赤练宫修养,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龙玄御点头答应,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去。 玉凌峰也感觉自己错怪了张欣语,还把她打成重伤,关键打成重伤也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冷清秋那臭小子说,有蛊虫在她的身体里育化了。 只有同肉体相生的蛊虫才能育化,而且必须是转移育化。蛊虫育化需要的时间不同,有长有短。 而在育化的过程中蛊虫出于休眠状态,没有任何反应也不会被人发现,同时被它相生的人也会进入休眠状态。 难道语儿在龙啸山庄的昏迷不醒是在休眠?她是在密室里种的蛊毒?可是她为什么要把原蛊引到自己身上? 相生蛊是很邪门儿的蛊,只有人心甘情愿的引渡它们,它们才会转移相生体,不然就会随着原宿体直到死亡。 “表哥,你说她不是我的语儿,那我的语儿哪儿去了?”赛傲雪这时才跑来问玉凌峰,也不知为何?当着那个张欣语的面她问不出来。 张青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巴巴盼着。 玉凌峰微微叹息:“语儿在这个张欣语的身体里,在她那边的世界里,现在活的好好的,放心吧。” “那她还能回来吗?” “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有一次我通过密境进入她的梦里,她在那边有了相公和孩子,过的很幸福。我怕你们吓着还担心,就没告诉你们。” 说完玉凌峰不再理会哭倒在张青云怀里的表妹,缓步走去玉紫烟身边,满眼悲痛,这么长时间了,烟儿是不是已经归去了? 想起张欣语说的她有办法救烟儿,原本心中升起希冀,又忍不住愧疚。 是他不相信语儿,打的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让她救自己的女儿? 冷严一直守着玉紫烟,仔细观察她的情况,见玉凌峰过来,便说道: “老小子,可能你是真的误会我干女儿了,我发现烟儿丫头周身的血脉都被封住了,才至于没有剧毒攻心。 这样封穴的手法你我都不一定行,你觉得会是青柠那破丫头片子?一定是我干女儿做的。这回呀,你这辈子怕是要悔死喽!” 冷严起身拍拍玉凌峰的肩膀,表示同情。 玉凌峰这一辈子头一次觉的自己这么蠢,他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智,居然会相信是语儿做了这一切? 那么多不相干的人都相信她,自己可是她的师父,居然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今天这脑袋是挨驴踢了吗?嘁,都侮辱了驴。 玉凌峰也抱起玉紫烟往回走,玉紫烟的血脉被封住了,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最多也拖不过三天,能解沧海遗珠的草药都生长在蓝宇国,根本指望不上。 蓦然,玉凌峰眼睛一亮,脸上涌动着欣喜。就说自己今天挨驴踢了,这么简单的事弄的这么复杂。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难道是死错了地方? 眸光一下子射到昏迷的青柠身上,变得冷冽。 “月儿,把这丫头带回去,从她身上找出沧海遗珠的解药。” 云缺月错愕的看着玉凌峰,又看看青柠,真的是青柠毒害的烟儿? “师父,师父。” 夜云飞突然从远处跑来,看到玉凌峰怀里的玉紫烟,又看到云缺月怀里的青柠,一脑袋问号。 “这是怎么了?” 云缺月也是被这个小师弟干败了,刚刚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云缺月问道。 夜云飞一手指着后山方向:“我去找语儿啊?然后我不知不觉就跑去了后山。” 说到这儿夜云飞激动了,拿出一张小纸条又道:“我在破庙后院发现了二师兄的羽鸽,是给三师兄的信。 上面写着小蝶是杀害红鸾和西门寻的凶手,让三师兄小心应对。可是我没看见三师兄的人。” “无痕已经被小蝶杀害了。”云缺月敛下眼眸,神情悲痛:“一会儿我同你再去那地方看看,可能是藏着无痕尸体的地方。” “三师兄被小蝶杀害了?” 夜云飞惊愕的张着嘴巴,继而愤怒的转身往回走。 “我去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云飞。”云缺月轻声唤住他:“她被冷清秋抓起来了,下场好不了,等我把青柠送回去,咱们还是去找无痕吧。” 夜云飞攥紧了拳头,嘭的打在一块岩石上,岩石粉身碎骨,然后垂头丧气的跟在云缺月后头,离去。 玉凌峰没有动,眸中一抹哀伤,一抹愧疚。 他明知道徒弟无痕是为了西门寻的事,早早的来到赤练峰查找线索。 而自己呢,就一个劲儿顾着女儿的婚事,连他已经几天都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没有怀疑,这样,还配为人师吗? 玉凌峰抬起的脚步蓦然变得沉重,心也跟着苍老了不止十岁。 云缺月随着夜云飞来到发现羽鸽的后山破庙,满目都是破旧的残砖瓦砾,荒丛杂草,可见这里是有多久没来过人了。 “云飞,师兄我当真是佩服你。” 云缺月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夜云飞一头雾水,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 “你能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找语儿,我还不该佩服你卓越的思想?” 云缺月轻轻扯动嘴角,眸中一点波动:“不过也幸亏你误打误撞的,才让咱们找到了无痕的下落。” 夜云飞不言不语,心里乌云密布,也对于大师兄的调笑挑不起情绪。 在擎天谷他和南宫无痕最合得来,干什么都是一起的行动,现在知道南宫无痕突然没了,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绕到了后院,夜云飞停在井边。 “我就是在井台上发现了二师兄的羽鸽,不知道三师兄会不会在井里?” 他们两个朝着下面望了望,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除了有光亮的地方能看到井壁上的青苔,底下就是一片黑。 “想来这井很深,不知道里面的水深不深?不管怎么样也要把无痕捞上来。”云缺月直起身子,又道:“云飞,你去找一根很长的绳子,我下去看看。” “诶!” 夜云飞应了声就跑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扛来一捆绳子,最起码有五十米那么长,云缺月嘴角微微抽搐,这井还能有这么深? 云缺月把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身上,夜云飞拿着另一头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放,井壁太滑不能着力,为了安全起见夜云飞又绕着旁边的一块岩石把绳子系了两圈。 云缺月一边下降,一边细细的观察,到了底下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水声。 他不禁感到夜云飞是真明智,绳子短了恐怕真到不了井底。 没有预料的水,终于落了地,云缺月掏出火折子吹燃,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井底的情况。 这是一口枯井,地面上只有一小滩慢慢干涸的水,水滩边上趴着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只坛子。 “无痕。” 云缺月眼中泛出水雾,上前扶起南宫无痕,这一刹那,不禁停止了动作,心中涌出狂喜。 因为南宫无痕的身体是软的,而且还有温度,这说明他还活着。 “无痕,无痕!” 云缺月用力的摇他,不停的呼唤,终于南宫无痕睁开了双眼。在微薄的光线中看到了云缺月的笑脸。 龟裂的唇动了动,发出细弱的声音:“为什么死后没有看到寻,反而看到了大师兄?难道是死错了方向?” 云缺月都让他给气的乐了:“臭小子,你不是死错了方向,你是死错了时辰,现在大师兄要把你带回去,五十年后重死。” “哦,原来我还没死。” 夜云飞把云缺月和南宫无痕拽了上来,原本没死成的南宫无痕,被夜云飞激动的差点儿没给勒断气。 直到苦诉衷肠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把南宫无痕带回去赤练宫去。 南宫无痕平安回来,玉凌峰自责的心稍稍安稳一些,最起码活了一个。 云缺月让婢女把青柠身上所有的药物都搜了出来,拿到玉凌峰面前,玉凌峰一一查看,竟然没有一种是沧海遗珠的解药。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烟儿的毒也不是青柠下的?她确实也没有害烟儿的理由”云缺月分析道。 “她要害的不是烟儿,是语儿。” 玉凌峰放下手里最后一瓶药粉,脸色相当凝重。 “就拿今天发生的事来说,先是利用烟儿怂恿我杀掉语儿。 后又因我说出了语儿的身世,鼓动大家把语儿列为妖女处死,她就是一心想致语儿于死地。” “她为什么这么做呀?语儿待她如亲人一般,他怎么能恩将仇报?” “为什么就应该问问你自己了,她同那个小蝶一样都是因妒生恨。” 玉凌峰头痛的抚额:“等她醒来再问问她,不然烟儿剩余的三天便是最后的生命了。” “知道了师父。” 云缺月回到房间,坐在青柠的床前看着她,回想起小时候她整天缠着他要冰糖葫芦,看到小鸟死去也会哭上半天。那时候她还是那么单纯善良。 也不过几年的光景,怎么就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真的就因为他喜欢张欣语,才让她给语儿带来了莫大的灾祸? 那么罪该万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伤害了两个原本可以幸福快乐的姑娘。 “月哥哥!” 青柠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云缺月忧郁纠结的脸孔,她开心极了。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说明他还管她。 “你醒了,我问你,烟儿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解药在哪里?”云缺月开门见山道。 青柠的笑意凝在脸上,语气也淡漠了下来:“不是我,是张欣语,她说是我你就相信,我说是她为什么你就不信?” “够了青柠,” 云缺月怒喝一声,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倦了。尽量心平气和的道: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你狡辩也没用,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赶你走伤了你的心。 可是这和语儿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账算在她的头上?还狠心的害死烟儿? 你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心狠手辣只会是毁了你自己……” “对,我就是心狠手辣。” 青柠也吼出声坐了起来,眼泪流了一脸。 “我要就变了你现在才看出来吗?至少我变得心狠手辣你的眼里看到我了,哪怕被你恨着,也比受你无视的强。 从前你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所以我努力长大,努力让自己学习各种技艺,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站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我不远千里来到你身边,但是你呢,你竟然心里有了别人,还赶我走,你让我怎么可能甘心? 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所以谁挡了我的路,谁占了你的心,我就摧毁她,我就让她死。” 青柠歇斯底里之后就是嚎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云缺月语塞,果然都是因为他。 他确实一直把青柠当成小孩子,确实没发现她已经长大了,确实不知道她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都是这些确实既害了语儿,害了烟儿,也害了青柠。 “月哥哥。” 青柠突然上前一把搂住云缺月的脖子,像孩子一般哭诉。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月哥哥为什么看不见青柠的好?青柠喜欢你这么多年,月哥哥不要抛弃青柠。 只要月哥哥把青柠留在身边,青柠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什么都听月哥哥的好不好? 青柠不要离开月哥哥,要不然青柠会死掉的,月哥哥,求求你,不要赶青柠走了……呜呜!” 青柠把云缺月搂的很紧很紧,生怕松一点儿他就飞了,云缺月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对青柠的厌恶全然变成了愧疚与怜悯。他伸手圈住青柠,轻抚她后背乌黑的发丝,柔声道: “青柠,是月哥哥对不起你,可是你要恨就恨月哥哥,语儿和烟儿都是无辜的。 现在你害了她们两个,如果她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等师父和御腾出手来,你会死的很难看知不知道? 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家人和药王谷。难道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她是要陪葬的 青柠哭声一滞,身体也僵硬了许多,她一心想张欣语死,机关算尽。 这些她确实没有考虑过,经云缺月这么一说她突然感到了后怕。 “月哥哥,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不想以后都看不到你了,还有父王母妃,哥哥姐姐,还有师父。 我也不想他们为了我死,现在我知道错了,可是我该怎么办啊?” 青柠哀求的拽着云缺月的袖子,脸上的惊恐并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青柠,你听我说。” 云缺月握着她的手,稳住她的颇为激动的身体,严肃道: “先把沧海遗珠的解药拿出来,救活烟儿,只要你诚心悔改师父和烟儿一定会原谅你的。 至于语儿……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救她。” 青柠愣愣的看着云缺月,眼神却是虚无飘渺的,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她干笑了两声,身子颓然软了下来,跌坐在床上。 “沧海遗珠的解药被小蝶摔碎了,她说怕事情突发变故,趁我不备抢了去。早就没了。 而语儿姐姐的失心蛊,若是在育化的时候还能取出来,现在…… 已经晚了,况且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恐怕坚持不了三天了。” “什么?” 云缺月腾的站了起来,袖袍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神色焦虑的离了去。留下青柠懊悔的放声大哭。 玉凌峰正在给玉紫烟施针,希望可以逼出一点儿毒素,可是毕竟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失望的同时又别无他法,只将希望寄托在青柠醒来后能交出解药。 云缺月敲了敲门,听到玉凌峰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便推门进了去。 “师父,青柠醒了。” 玉凌峰眸中一亮:“那她交出解药了吗?” 云缺月叹息着摇摇头:“青柠说解药被小蝶抢去摔碎了,现在没有了。” “没有了?” 玉凌峰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在椅子上。 “这么说烟儿真的没救了?” “师父,要不我去问问语儿,她不是说有办法救烟儿吗?” “是为师是非不分错怪了语儿,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她来救烟儿?” “师父切莫如此说,语儿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热心善良,一定不会对烟儿不管不顾的。” 玉凌峰悔不当初,一脸愁云惨雾,摆摆手:“不要了,现在语儿也是危在旦夕, 能救烟儿的办法多半是要耗费真气的,只怕救了烟儿语儿就活不成了。 烟儿的事为师也无能为力,就只能对不起她九泉之下的娘亲。语儿却是为师一手打伤的,应该想想办法救她才是。” 云缺月认同玉凌峰说的,不再多言,让语儿现在就死他不想看到。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救她? “哦,对了师父,青柠说语儿中的是失心蛊育化而来的蛊毒。您了解这种蛊吗?” “失心蛊?” 玉凌峰英气的眉跳了一下,了然,却又严肃起来。 “失心蛊是百毒教的秘蛊,摄魂铃便是由这种蛊虫的精血炼制。 它最大的特点便是能够慢慢摧残五脏六腑,然后通过血液迷失人的心智。 但是这种蛊也是非常奇特,它同少有的蛊虫一般能够得到育化。 育化之后的性子也会通过吞噬同生体的血脉随着改变,至于变成什么样就无从得知了。因为没有人心甘情愿引渡这种毒性极其霸道的毒蛊,书上鲜有记载。” “既然这蛊毒如此诡异,为何语儿要去引渡它呢?回头我再问问青柠,那日在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凌峰再听到这个名字眼里盛满了戾气,沉着声音道:“把那丫头看好了,烟儿死了她是要陪葬的。” “师父!” “不必再多言,那丫头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这样的结果。 而且烟儿,语儿,哪一个不是人命?真有那么一天,为师断不能让她们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个字让云缺月的心狠狠的抽痛一下,原来死亡的气息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眼底一丝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为青柠求情,而且求情也一定没有用吧。 师父溺爱烟儿,御溺爱语儿,还有张青云夫妻,冷严父子,青柠怕是也在劫难逃。 云缺月心中绞痛,要不是因为他也就不会……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张欣语的情况一直不好,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冷清秋给她服了很多宝贵的丹药,都能够快速缓解她的内伤和安抚蛊虫。 龙玄御寸步不离的守着,眉头从始至终成打结状态。 冷严也领着一大帮江湖人坐在前厅讨论办法,你一言我一语,就连大伙对冷清秋和玉紫烟成亲,都没表现的这么热衷。 冷清秋看张欣语的情形稳定了不少,稍稍松了口气。 “你陪着语儿,有什么事让人喊我一声,也好一起想办法,这个时候我们都希望她好。” 龙玄御深深看了冷清秋一眼:“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们也算是亲人,不用言谢,你照顾她吧,我去找小蝶算算红鸾和二师兄的账。” “去吧。” 龙玄御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张欣语额头细密的的汗液,手中动作一顿,回头道:“冷清秋,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血腥了。” 冷清秋的脚步停顿一下,微微点头,开门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赤练宫的一角传出了一声痛不欲生的哀嚎,生生将夜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后,两声,三声,四声……仿若炼狱里的女鬼在接受百般煎熬,阴森,凄厉。 青柠猛地惊醒,她听出这是小蝶的声音,一定是有人在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段让她叫的这样惨? 青柠缩在床角,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等小蝶死了,然后就是她了吧? 月哥哥说没错,龙玄御不会放过她的,玉凌峰不会放过她的,就是现在折磨小蝶的冷清秋也不会放过她的。 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折磨她呢?刀子,钩子,倒刺,炭火,毒药……一种种可怕的刑具轮番出现在青柠的脑海里,同样透着森冷的光芒,同样滴着殷红的血液。 让她被恐惧一点点侵蚀,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疯魔的喊了一声:“不要!”连滚带爬的冲出房间。 小蝶的惨叫人人都听到了,暗怪她咎由自取的同时,也惊叹血魔教杀人的手段都比江湖上传言的残忍多了。 也不知道冷严从哪里跑了出来,极速移动的同时奋力喊着:“乖儿子,你就看在他爹的份上,可要给她留个全尸啊……” 几片树叶掩面飘落:冷老爷子,你这是在求情吗? 青柠跌跌撞撞跑到张欣语住的院落,就像被万鬼推驶一般闯进屋里,扑通一声跪在张欣语床前。 “语儿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你原谅我……啊……” 青柠还在求情,龙玄御端着汤药进来,眉目一凛就将青柠揪了起来,阴鹫道:“你还敢来,是等不及找死了吗?” 说着大掌用力一掐青柠差点翻了白眼。 “相公,不要。” 张欣语听到有人在她床前哭喊,睁开眼就看到龙玄御掐着青柠拎起来多高,立时翻过身趴在床沿上制止。 龙玄御生怕张欣语摔下来,长臂一甩将青柠扔到了身后,药碗放到床头柜上去扶住她。 “伤的那么重就不要乱动,摔下来怎么办?” “我没事,吃了清秋的药已经好多了。” 张欣语安抚了龙玄御,又瞧了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青柠一眼,轻声道:“相公,你不要杀她。” “是她害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我多想把她碎尸万段。” 龙玄御的语气寒冷了许多,再看向青柠,都恨不得将她嚼了吃进肚子。 青柠被他看的脚下虚浮,她丝毫不怀疑他能说到做到,因为这男人周身结冰的样子好生可怕。 “语儿姐姐,语儿姐姐你原谅我吧,你说有办法救紫烟的,我求求你救救她,我的解药被小蝶销毁了,现在只有你能救紫烟了。” 青柠哭着重新爬到张欣语的床前,极力克制内心对龙玄御的恐惧,声声忏悔哀求: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罪该万死,只要你救活紫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语儿姐姐我求你……” 龙玄御的脸色黑的堪比锅底,大脚一抬又将青柠踹翻过去,口吐鲜血。 “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立刻拍死你?” 龙玄御暴跳如雷,若不是张欣语一直攀在他身上,他一定现在,立刻,马上,拍死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 “相公,你别这样,也许她是真的知错了。” “如此狠毒的女人哪里会真的知错?她不过是想利用你去救烟儿。” 青柠胡乱抹了嘴上的血痕,颓丧的低泣:“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做了大孽,真的是我咎由自取,我好傻,我好傻。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紫烟的解药没了,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弥补错误。 语儿姐姐,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紫烟,不管多危险我去做,你只要告诉我就成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新生之法 “不,你救不了她。”张欣语淡淡的开口,眸中一丝游离:“那是个以命换命的法子,而且你的功力不够,救不了她也会搭上你自己。” “以命换命?那你还……” 龙玄御幽怨的看着张欣语,眼底隐隐藏着一团火焰。突然,两根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脸颊,语带威胁: “张欣语,以后我不允许你滥好心,你再敢轻易丢下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龙玄御捏的并不痛,可是张欣语的心里很痛,她被龙玄御受伤的眼神刺的心里生疼,不知不觉掉出了眼泪。 “相公,你不要怪我,我不想烟儿死,你知道我一直把烟儿当成亲妹妹的。 我怎么忍心看她有危险?而且师父……” 张欣语敛下眼睑,故意抹去玉凌峰打她的委屈情愫,又道: “师父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为我不知操了多少心,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我想要报答他。”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可是相公,我不想欠下别人的,让我还了债,我宁愿欠下你,只欠你一个人。 这样在我的灵魂里就只会有你一个人的记忆,哪怕生生世世我也会带着这份亏欠找到你,守着你。” “语儿……” 龙玄御从不知道张欣语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胸口憋闷的几乎让他窒息。 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有谁知道他的心好像已经碎成了千万片,鲜血淋漓? 张欣语又开始觉的困怠,水波滚滚的眸子渐渐合敛。就是那双小手还抓着龙玄御的衣袍,呢喃道: “相公,都已经这样了,杀了她也于事无补,还会给你招来祸端。 我不要你有危险,就让她在指责与愧疚中度过一辈子。你就陪着我,陪着……我。” 张欣语再次身不由己的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呼吸声微不可闻,若不是那胸口微微起伏,都真的以为她的灵魂已经去了。 龙玄御把张欣语轻轻放下来,看她沉静的睡颜,一滴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我听你的,就陪着你,不离开你一步。” 青柠还在呜呜抽泣,自责与愧疚填充了整个身体,这一刻她一点儿都不抱怨云缺月为什么不喜欢她,却喜欢张欣语。 因为她们之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想当初自己因为妒恨变得心狠手辣,而现在都快被自己害死的张欣语竟真的为自己求情? 她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像她这样的女人活该被自己坑死。 想的通了也就豁达了,青柠起身向前挪了两步,她还是不敢离得龙玄御太近。 不是怕死,而是对他身上那种想要把她凌迟一般的威压感到恐惧。 “我娘一生养蛊,我对蛊虫也有得一些研究,能不能让我看看语儿姐姐中蛊的程度,让我看看还能不能帮她度过难关?” 龙玄御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敌意:“你又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再起什么歪心思,要不然我不会因为语儿那个莫须有的借口就让你出得一口气。” “我没有。” 青柠浑身一颤,眸中尽是悔恨之色,央求道:“龙公子,我真的是想要帮语儿姐姐的, 是我把她害的这样,我想弥补一些亏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龙玄御冷哼一声,目光骤然变得冷冽:“我不想看见你,语儿也不想看见你,在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赶紧滚,否则我让你横着出去。” “龙公子?” 青柠在龙玄御威慑的注视着住了口,余光左顾右盼。终于在绣桌上的绣篓里发现了一把剪子。 快步跑了过去,拿起剪子便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龙玄御一惊,却也没有上前阻止,他倒要看看她又想耍什么把戏? 青柠忍着疼痛,将受伤的手臂举过头顶发誓:“我叶青柠以自身鲜血发下血誓, 从今以后若是再对语儿姐姐动用一丝一毫迫害的心思,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发誓过后青柠放下手臂,因为伤口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眉,眼中却是更加清亮,再次哀求的看着龙玄御。 “龙公子,我都发下血誓了,就请你让我看看语儿姐姐的伤势好不好?我敢保证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蛊,我不会再害她的。” 龙玄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青柠会自残发下血誓,心里慢慢松懈开来。 如果她真的能救语儿? 龙玄御眼中闪过期冀,不经意的侧过身子,算是默许了。 青柠惊喜的上前,刚欲伸手耳畔传来一声冷语:“把你的手腕包好,不要把血溅到语儿身上。” 果然青柠的手腕还在汩汩流血,她另一只手扯出一方帕子缠在手腕上打了个结实的结,才又伸手去摸张欣语的脉搏,眼睛,和嘴巴。 龙玄御的眼睛随着青柠的动作来回漂移,不敢眨一下,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怎么样?还能不能把那虫子拿出来?” 青柠收回手像是在想着什么,单看她凝重的脸色也知道并不乐观,虽然这本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了。 “育化之后的失心蛊蚕食语儿姐姐的血脉已经濒临快要爆体的形势。 幸亏有什么药物压制了下来,让它倦怠沉睡,才没能同语儿姐姐同归于尽。 只是再怎么压制失心蛊最多也就能倦怠两三天,等它完全清醒便不会再受控止了,所以那时候语儿姐姐也就……” 青柠闭上嘴没有说后面的话,可任谁也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这个冷清秋已经说过了,”龙玄御皱了眉,稍显不耐:“现在是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失心蛊还没清醒之前将它拿出来?” “有是有,不过会很冒险,”青柠抿了抿嘴角,睫毛微敛着继续道:“就是给语儿姐姐喂毒。 失心蛊本就是鲜见的毒蛊。但是它育化之后毒性便会隐匿起来。 而当它寄宿的同生体受了内伤,血腥味会激发它体内暴动的血液,让它疯狂的啃噬同生体的血脉。当它吃的太多爆体而亡的同时就释放了自身体内匿藏的剧毒,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足以致命。 如果在它还没爆体之前就将它的毒清除,哪怕它死了也不会再威胁到同生体,也就是语儿姐姐。而清除它毒素的唯一办法就是给语儿姐姐喂毒,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但是这种毒必须能和育化后的失心蛊匿藏的毒相持平,也乃剧毒。目前各派中还没有,必须要配制。 但是喂下去的剧毒如果能成功化了失心蛊的毒,语儿姐姐则没事。 如果毒性不够,不成功,语儿姐姐便会立刻没命。所以我才说这很冒险。”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龙玄御想了一下又问。 “没有,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必须早做决断,等失心蛊渐渐苏醒,再喂毒就晚了。 蛊虫也有薄弱的思想,被它发现有人毒害它,它便会不顾一切的和同生体一起赴死。所以这两天时间也要尽快配置好毒药。” 龙玄御眸光渐暗,希望慢慢被失望代替,这么说他的语儿还是生机渺茫的。 吱嘎!房门打开,冷清秋提步进来,看见青柠在这儿,身影一晃到了床前。 青柠“啊”的一声,冷清秋已然拽着她那只受了伤的手腕。骨头仿佛被捏碎一般疼痛,烟青的手帕浸成了墨红色。 “你还敢到这儿来?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现在我就撕碎了你给语儿报仇。” 冷清秋咬牙切齿,美丽的眸子渗出几条红丝。 “不要,不要杀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青柠很害怕冷清秋,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长的好看浑身都是毒液。 这会儿已经听不到小蝶的惨叫,想必是已经死了吧。那么下一刻中自己是不是也要死在冷清秋的手中? 她很恐慌,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得好死。 “清秋,放开她吧。” 龙玄御淡漠的开口,在冷清秋的手下救了青柠一命,要不然冷清秋已经想要把她带走了。 “她发了血誓,以后再也不做迫害语儿的事了,而且她提出了一个救语儿的办法,你也听听,看如何?” “她会想办法救语儿?” 冷清秋咋就那么不相信,十分怀疑的看着青柠。 “不要再我们面前耍花样,否则我一根手指头就弄死你。” 青柠怯怯的点头,生生含着眼泪不敢掉落下来,然后又把自己说的办法给冷清秋叙述了一遍。 就在这时云缺月也过了来,恰好听到青柠说的救张欣语的办法,表现一脸的惊骇。 “这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真的可行?”云缺月问道。 冷清秋认真的思考起来,缓缓开口:“也许这真的是一个办法,失心蛊一旦爆破自身体内最剧毒之物,它与同生体都将会死去。 而且当它的同生体即将死去时,它也同样会爆体释放剧毒,与同生体相随而死。 但如果它体内的剧毒被攻克,它就是一条普通的虫子,到时候想办法把它引出来便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危急时刻 “可是她不是也说了,如果不成功语儿会立刻被毒死的。”龙玄御也道。语气比较生硬,可见他不大乐意。 确实如此,他只想要一个万全之策,能够确保他的语儿一定活着。 云缺月上前拍拍龙玄御的肩膀,也是无可奈何:“御,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应该试一试。 冷清秋不是也说了,蛊虫作祟,语儿最多活不过三天,最坏的结果都有了,我们为何不放手搏一搏? 我相信语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可是……” “先不用可是了。”冷清秋打断龙玄御的担忧:“这两天我们一面研制剧毒,一面寻找其他的办法。 如果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只能搏一搏了。你要相信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样,都希望语儿逢凶化吉,这是没有选择之后的办法。” 看云缺月也是点点头,龙玄御才叹息着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赤练峰上热闹依旧,那些江湖中人当真办实事,快马加鞭找来了不少能人异士,炼毒的,制药的,还有颇赋盛名的江湖郎中,反正是能想到的,能找到的,都络绎不绝的来了。 只是这些人统统对张欣语的蛊毒束手无策,不仅如此,就连玉紫烟中的沧海遗珠也没能撼动半分。 希望在失望中起起伏伏,最后也变得麻木。 已是第二天夜里,龙玄御这两天几乎都没合过眼睛,眸底已布满了血丝。 张欣语又醒过来一次,就是张青云夫妻俩过来看她的时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张青云夫妻俩也没办法放下这个女儿。 既然亲生闺女不愿意回来,那么他们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闺女,毕竟血脉还是没有变的,而且他们也是真的疼爱这个张欣语。 “御哥哥,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要不去休息一会儿吧。”念心莲步而来,停在夜幕下龙玄御的身后,眼中暗光点点。 整个江湖的人为了张欣语的蛊毒闹的沸沸扬扬,甄驭之父女自然也是闻到了风声。 念在和龙玄御有过一段交集,也架不住甄念心的怂恿,甄驭之就不得不来赤练峰瞧瞧。 他也赞成青柠说的法子,并提供一些毒草,还有有‘毒中阎罗’之称的甲苓虫炼制剧毒。 别的也没帮上什么太大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剩余的时间太紧了。 现在的龙玄御直感觉心力交瘁,痛苦和无助几乎将他吞噬,今天夜里就要做最后决断了,他哪有闲情去休息?只淡淡道:“我不需要休息。” 念心觉的自己是自讨了没趣,却又不舍得离去,就在他身边站着。 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她时常想起龙玄御,虽然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他,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一个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龙玄御眼中浮现一抹诧异。 “师父?” “御儿,是为师的过错把语儿打成重伤,你恨为师吧?” “没有,” 龙玄御也没有了那日生冷的态度,只是变成了最开始模样,淡漠着脸。 “语儿都不怨师父,我又怎么会恨师父?” “语儿不怨为师?”玉凌峰微微诧异。 “她说师父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而且多次救她的性命,即便是师父真的杀了她,也不许我怨恨师父,她更不会怨恨。” 玉凌峰思想呆滞了一瞬,心中感慨万千:“语儿真是个好孩子,为师惭愧啊。” 龙玄御疑惑的看着玉凌峰从怀里拿出一枚血红的发光体,送到自己眼前,有些惶恐。 “师父,您这是?” “这血菩提是咱们擎天谷的千百年来留下的宝物。为师本来是想烟儿大婚送给她当嫁妆的,现在为师把它给语儿。” 玉凌峰将血菩提放在龙玄御的手里,又道:“语儿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 等会儿给她喂毒的时候将血菩提一同喂进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还能护住她的心脉,保她一条性命。” “可是师父为什么将这宝物给语儿吃,而不是给烟儿?烟儿不是也……” 玉凌峰摆摆手,叹出一口浊气:“血菩提虽是宝物,却不是仙丹,只能大大增加人的功力或者守护重伤者心脉,并不能解毒,它于烟儿无用。” “那徒儿代替语儿谢谢师父。” 龙玄御有些激动,最起码有了这血菩提张欣语的命算是保住了。 差不多快到深夜的时候,冷严,甄驭之,冷清秋,云缺月还有夜云飞一同过来,还带着众人齐心协力炼制好的毒药,取名断尘。 “这断尘里含了上百种毒草和毒虫,都是剧毒之物,只要沾上一点便可取人性命,应该可以和语儿体内的失心蛊抗衡。”冷严道。 龙玄御刚欲伸手去拿,就被冷严一爪子拍了下去:“小心着点儿,这可是剧毒不能直接拿。” 果然龙玄御眉目一低,发现冷严也不是直接拿的手心与断尘之间隔着一层比较厚实的帕子。 “多谢干爹提醒。” 龙玄御学着冷严,从最底下连同帕子一起托在手里,走到床前。 一手托起张欣语一手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又拿出血菩提放进去,掌心氲起蓝雾按在她的胸口。 见着她的喉咙滑动,再把她重新放倒,然后一屋子人都静静观察她的变化。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张欣语突然睁开双眼,挣扎着坐了起来,爆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啊……好痛……好痛……” “失心蛊苏醒了,快,快按住语儿,别让她伤了自己。”冷严大声道。 龙玄御和赛傲雪一上一下重新将张欣语按倒,用力的压着。 张欣语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眦目欲裂,五指成爪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以减轻体内的痛楚。 终于一口黑血喷薄而出,继而口吐白沫,身体开始猛烈的抽搐起来。 “坏了坏了,这断尘的毒性根本抵不住失心蛊的蛊毒,失心蛊快要爆体了。”甄驭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抓了一把头发,冲着云缺月就道: “快去把剩余的毒草毒虫都拿来,为今之计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都给她服下再看看。” 云缺月哪里懂的这些个毒呀,听着甄驭之的吩咐拔腿就去了。 青柠无意识的后退两步,撞在暗格木架上,断尘都没用,张欣语是死定了,她所害怕的事都将会实现。 “爹,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断尘都没有效果,那些个毒草毒虫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语儿一定撑不住的。”冷清秋也急了。 冷严无可奈何的叹气:“本以为断尘一定能抵住失心蛊的毒性,谁知道这失心蛊的毒性这么大呀。” 赛傲雪嘤嘤哭道:“语儿,你可要挺住啊,以前那么多风浪你都过来了,这次母妃相信你也一定能挺过来的。” “干爹,你快想想办法救语儿啊,我求求你。”龙玄御一脸恐慌,一边按着张欣语恳求冷严。 虽然师父说血菩提能护住张欣语的心脉,可是现在看来真的是很不好。 冷严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找不到一点儿头绪,要说能有别的办法,这两天不是也早想出来了? “哎呀,你别转悠了,头都给你转晕了。” 甄驭之忍不住拉住冷严,败坏了语气:“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把毒草毒虫的毒性扩大三倍以上。那样的毒物上哪儿找去?就是找来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冷严霍然抬头愣愣看着甄驭之,跟傻了一般。 甄驭之直觉的一股凉风从脚跟升到了背后,很不自在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什么企图,我可告诉你……” “哈哈哈!”冷严突然笑了起来,让甄驭之后面的话莫名其妙的憋了回去。 一把拽过冷严的手腕:“我给你看看,怎么突然就疯了?” 哪知冷严嗖的抽回手臂,赞赏的拍拍甄驭之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不止甄驭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这时云缺月以最快的速度兜着毒草毒虫反了回来,一进门就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都在这儿了。” 冷严在甄驭之之前来到桌前,也不知是从哪里变出来一只镊子,挑挑拣拣选出一只肥肥的虫子。 那虫子通体的青色泛着光泽,眼睛却是红的,看得出来一定是有剧毒。 “冷老鬼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甄驭之过来问。 “那当然了。”冷严得意的勾动嘴角:“不是你说要把毒虫的毒性扩大三倍以上吗?老子就能办到。” 知父莫若子,冷清秋迷惘的瞬间终于明白了冷严的意图,额间愁雾蓦然散去。 冷严的另一只手在腰间摸了又摸,颓丧的回头:“乖儿子,把你的拿来,我的又没带在身上。” 冷清秋真是无语了,但是现在也不是教育他爹的时候,紧着从身上拿出紫罗丹递到冷严手里。 冷严指尖一动,紫罗丹化为粉末,喂进毒虫的嘴里。还一边磨叨: “你这小不点儿,多有福气,可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我血魔教的圣药都得不到哪。啧啧……”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因祸得福 甄驭之一头黑线,这么多年了这死老鬼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傻缺一个。血魔教圣药是什么破玩意儿?怎么不说那可怜的甲苓虫马上就没命了呢? (甄前辈你这么想也不害臊,这甲苓虫可不就是你带来赤练峰的,还牺牲了好几条做了断尘,那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它可怜呢?) 甲苓虫吞服了紫罗丹粉末,只一瞬间不停蠕动的身体就长大了一倍,全身的青色慢慢变成了墨绿还能发出微微亮光,口中甚至还吐出了粘粘的毒液。 冷严满意的抿嘴点头:“老甄,你说这回甲苓虫的毒性能否跟失心蛊匹敌了?” “能了能了,快给你干女儿服下吧。” 甄驭之看着那小东西两眼放光,没想到冷严镇教的宝贝还真不是吹嘘。 这甲苓虫的毒性可是扩大了五倍有余,失心蛊怎么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冷严小心翼翼夹着甲苓虫来到床前,手臂一怔,一缕红光拂过,镊子上的刚刚还蠕动的挺欢的甲苓虫瞬间没了动作,僵直着身体,死去。 “乖女婿,把我乖女儿嘴捏开。” 龙玄御照做了,然后冷严将甲苓虫塞进张欣语口中,一个真气流动,张欣语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去。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张欣语再次挣扎起来,而且这次更为猛烈,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内力,泛出阴柔的红光。 龙玄御按住了张欣语的下身,但是赛傲雪根本没有张欣语的内力强大,只听一声惊呼,就被张欣语甩了出去。 “乖儿子,你来按住你妹妹,千万不可大意。” 冷严大喝声还没断,冷清秋已然从冷严身后跑到了前面,在赛傲雪被甩出去的同一时间,用力按住了疯狂躁动的张欣语。 与此同时又和龙玄御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掌心暗暗使出了十成的内力。 “放开我……放开我……好痛啊……好痛……” 终于张欣语声嘶力竭的暴吼一声,所有的叫喊骤然停歇下来,也不再挣扎,脑袋一歪闭上了双眼,沉静过去。 “语儿!(语儿)!” 龙玄御和冷清秋同时惊呼,整个人都不好了。 “干爹,语儿怎么了?” “是啊爹,你快给语儿看看!” 冷严抬手捻住张欣语的手腕,脸色瞬间暗沉许多,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怪了,真是怪了。老甄你快过来看看,怎么会这样?” 看冷严这么严肃甄驭之也紧张了,也过去捻起张欣语的手腕,然后那神情一点也不逊色于冷严,眼睛都瞪的溜圆。 “干爹,语儿是不是……” 龙玄御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都凉了半截,紧张兮兮的望着冷严,又扫了安静到无声无息的张欣语,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去。 “乖女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万般皆有定数,我乖女儿她已经……” “不,不会的,”龙玄御腾下子站直了身体:“师父明明说用了血菩提,一定会护住语儿心脉,保她一命的,语儿怎么会死呢?她不会死的。”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谁说我乖女儿死了?再诅咒我乖女儿,我先打死你。” 冷严袖手一翻,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逆转,还是怒气不小的模样。 “真是没一句好听的,我乖女儿嫁给你真是白瞎了。” “不是……不是你说的……”龙玄御有些懵了,找不着北了。 冷严啧啧咋嘴:“我说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是想说你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要太激动了晕过去。” 冷清秋无奈的翻翻白眼,没什么好气:“爹,你不要拿对待我的方式对待龙玄御,他怎么会知道你平时都是如何的为老不尊?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他自己神经兮兮的还怪了我了?”冷严忍不住嘟囔。 可能也是觉的自己有些理亏吧,又解释道:“我乖女儿体内的失心蛊已经与甲苓虫的毒素相互抵消。 而且按照我乖女儿的脉象来看,她很有可能已经百毒不侵了。” “百毒不侵?” 这回懵的是一屋子人,个个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有的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整个江湖上只有莫雪晴那个妖女百毒不侵。如今她死了,张欣语竟成了第二个?这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应该是的,”甄驭之也点头道:“这得多亏了老小子的血菩提。不仅护住了语丫头的心脉。 还在两种毒素相互冲击时增加了语丫头身体的抗毒能力,等于在她的体内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再也不会惧怕任何毒物。” “也就是说语儿的生命已经没事了吗?”龙玄御提着嗓子问道。 别的他都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张欣语是否已经平安无事。 “没事了,她现在只是太疲惫睡着了,血菩提还在修复她内伤,不过天亮之前应该就会醒了。” 屋子里明显的舒气声,个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有青柠,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笑着哭了起来。 “语丫头算是捡回了性命化险为夷了,烟儿丫头不知道能不能度过明日啊?” 甄驭之微微叹息,想当年他们年少得志,玉凌峰,冷严,他还有蓝宇国药王小子,他们几个是不打不相识,虽然都有些摩擦,还是比较惺惺相惜的。 现在那药王小子的爱徒跑到龙胜王朝来作孽,语丫头捡回了小命也就算了,那烟丫头要是死翘翘,玉凌峰一定会跑到蓝宇国去灭了他,教徒无方啊!! 提到玉紫烟,屋子里刚刚转好的气氛再次低沉了下来,都不免得忧心忡忡。 黎明破晓,朝霞透过云层将第一缕光线投射到赤练峰上,万籁俱寂! 屋内只剩下龙玄御,张青云和赛傲雪,折腾了大半夜,都昏昏睡着。龙玄御大掌一直包裹着张欣语的小手,不曾松懈。 感觉手心里有了酥麻的感觉,龙玄御嗖的睁开双眼,只见张欣语眉心微微蹙动,手指也轻轻动弹。 “语儿!语儿!” 龙玄御站起身来,一边呼唤张欣语,一边轻拍她的脸颊。张青云和赛傲雪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跑到床边看着。 迷迷糊糊中张欣语听到有人在喊她,还一个劲儿拍她的脸,能这么唤人的除了龙玄御那厮还有谁? 丫的,他都不知道换个别的方式?拍脸真的挺疼知不知道? 眼睛还未睁开,薄唇已经发出了声音:“龙玄御,你再拍老娘一下,老娘立刻阉了你做太监。” 此话一出果然没有再被拍脸,可同时屋子里也没了任何声音,还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低气氛。 张欣语心道坏了,龙玄御那货最憎恶她说这句话了,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眼睛嵌起一条缝隙先观察一番。这一看她真的感觉不好了,她的父王和母妃都心疼的看着她。 只是那眼神里怎么还有一点无奈和嫌弃?大约又是觉得她太语出惊人,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吧。 再看龙玄御却是笑得一脸鲜花灿烂,那模样可比喝了二斤蜂蜜还甜似的。 张欣语眼睛全部睁开直直坐了起来,伸手就掐龙玄御的俊脸,上下其手。 “龙玄御你是不是傻了?我说了阉了你做太监,我在骂你呢,你怎么还笑啊?”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太吓人了! 龙玄御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亲了一口,笑眯眯的:“我没傻,我的语儿终于好了,我真是好开心,只要你平安无事的,你就是阉了我做太监我也甘愿。” 张欣语一顿懵逼,反应过来嗔怨的怒了一句:“怪不得你二哥说你没骨气,真是傻透了,阉了你我怎么办?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傻。” 话是这么说这心里还真是甜丝丝的。 张青云和赛傲雪可是尴尬了,他们这闺女说话真是一次比一次直白,丢人哪! “闺女,你真的没事儿了?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得劲儿的?” 张青云很没趣的打断了小夫妻的你侬我侬,简直把他们老两口当成空气。 张欣语动了动身体,乐呵呵道:“我没事儿了父王,母妃。我现在感觉浑身都很轻松,能打死一头老虎,充满了力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赛傲雪喜极而泣,捏着帕子擦擦眼泪,欣慰道:“多亏了你师父给的血菩提,在那么危险的时刻护住了你的心脉,还以这么快的速度修复了你的内伤,要不然你还是很危险的。” “师父把血菩提给我吃了?” 张欣语莫名觉的有些受宠若惊,前两天她还差点儿被师父亲手弑杀了呢,转眼间就把擎天谷最名贵的药给她吃了? 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脸,脸真大呀! “是啊,本来血菩提是你师父准备给烟儿嫁妆,可是烟儿用不到了,你师父见你需要就拿过来救你。 现在好了,你也算是因祸得福,有幸得了这百毒不侵之体,母妃真是替你高兴。” 张欣语还在感动呢,赛傲雪又曝出了这么一条信息,她又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 “百毒不侵?我吗?母妃你逗我玩儿呢吧。”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给她作孽的机会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读了那么多医书,最基本的认知她还是有的。 百毒不侵听上去是挺威风,除了像莫雪晴那样经过非人一般泡在药缸里半辈子,普通人哪能轻易获得? 那几率简直比成为天下第一还要渺茫千万倍。现在告诉她她有了百毒不侵之体?可真能逗! 赛傲雪伸手戳了张欣语脑门儿,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和母妃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母妃,骗你干什么?” “啊?”张欣语询问般的看向龙玄御,后者点头。 “哎呀,我怎么感觉我还没睡醒呢?” 赛傲雪瞥了张欣语一眼,摇头轻笑,眸光不自觉转移到了西南方窗外,脸色惆怅了下来。回过头带些哀求的看着张欣语。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师父说烟儿最多活不过今日,语儿,前两日你不是说有办法救烟儿吗?你可不可以去救救她? 母妃也知道你重伤刚好需要休息,可是烟儿她等不了了。这两天看着你师父就是守在烟儿床前,眼睛都没合过一下,人都消瘦憔悴了许多。 母妃看着心里真的是很难受,你师父就这么一个孩子,烟儿要是真没了,以后让你师父可怎么过日子呀?” 张欣语这才想起玉紫烟中了沧海遗珠,现在应该快要剧毒攻心,快死了。 她她犹豫一瞬间,笑道:“母妃,你别难过,我答应你,我去救烟儿就是了。” “我不同意。” 龙玄御凝着脸制止了张欣语,那谪仙般的俊脸几乎下了霜雪,阴冷无比,低沉着声音吼道: “你说过那是个以命换命的法子,好不容易捡回了命,我绝不允许你再去做傻事。 烟儿的事你不要管了,现在立刻躺下休息!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张欣语被吼得一怔,在龙玄御的注视下乖乖躺了下去,心里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呢。眨着眼睛寻思,她是不是被恐吓了?龙玄御都敢恐吓她了,他是不是胆肥了? 龙玄御可没理会那渐渐不满的眼神,扭头看向赛傲雪,虽然不是吼的了,声音还是生硬许多: “岳母,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语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烟儿的。 虽然她的灵魂不是你们女儿,但她的身躯还是你们的嫡亲血脉,难道她就不是你们唯一的孩子吗?你们就忍心为了烟儿送了语儿的性命? 如果烟儿真的过不了这一关,那也是她命该如此,怪不得别人,语儿没有欠了她,没有义务把命换给她。” 张青云和赛傲雪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还是张青云最先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语儿,你也不要怪你母妃,我们并不知道要救烟儿必须要以命换命,早知道这样你母妃断然不会这么说的。 贤王说的不错,你始终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们如何忍心让你用自己的命去换烟儿的?人各有命,也许烟儿的命数就是如此。” “语儿,母妃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法子那么凶险。”赛傲雪红了眼睛,一脸的愧疚: “你就当母妃没有说过,要知道母妃就是宁愿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愿意你再受到什么伤害。” “我知道的母妃。”张欣语反过来握着赛傲雪的手,心里暖暖的:“我当然知道相公,父王和母妃都是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 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可以救烟儿,不用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能救她。” “张欣语,你不要在泛滥你的善良了,你说的我不相信。”龙玄御真的怒了。 他心道她一定又在敷衍他们,然后她去慷慨就义了,留下他们三个人痛苦终身?他不会给她这个作孽的机会的。 张欣语又被吼,心里泛起了小小的委屈,爬起来拥进龙玄御的怀里。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是说我百毒不侵了吗?所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要救烟儿不用以命换命。” “这个百毒不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所说的能救烟儿的办法,是从师父给我的《百草经》上末页说的推功引毒。 这是一种极端的解毒之法,就是把中毒者体内剧毒通过这种功法引渡到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我真的是百毒不侵了,那么即便是引渡烟儿体内的沧海遗珠,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没事也能救得烟儿,不是很好吗?师父多次救我性命,还传我医书。 如今更是把擎天谷的圣药血菩提给我吃了,保我性命,祝我修复内伤。 我虽然是不欠烟儿的,可是我欠师父太多,能报答在烟儿身上也是挺好的。” 龙玄御无话可说,也不顾岳父岳母都在眼前,就搂着张欣语,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安心的道: “是干爹说你百毒不侵,若是他判断有误或者开玩笑的,你救烟儿的同时真出了什么闪失,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说干爹?”张欣语不免好笑,戳了戳他的胸口:“虽然干爹平时是有些不着调,但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的。 更何况凭干爹的本事,这点小事儿你说他判断有误,他还不气的过来打死你?你分明就是侮辱人嘛。” 龙玄御不自在的晃了眼神,他好像是不应该怀疑冷严,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干爹走过的桥说不定比他走过的路都多,张欣语的命可就是在所有人都束手无措的时候,他救回来的。 就像张欣语说的他看似平时缺根筋的样子,却是有大智慧大本事的人,所谓的大智若愚。 “应该不会错的,不是还有甄驭之在吗?他可是药圣,对这些最有研究了。”张青云自动忽略这俩人的‘目中无人’,淡淡开口。 “看,父王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龙玄御宠溺的睨了她一眼,笑了。 却是赛傲雪疑惑起来,不禁说道:“既然是你师父给你的医书,想必你师父都是看过的, 那么他应该知道有这样的解毒办法。奇怪的是依他对烟儿疼爱的程度,应该早就舍命给她解毒了,难道他是忘了?” “师父怎么会忘记呢?我想他是无能为力,推功引毒可不是师父想练成就能练成的。” 感觉到三道嫌弃的目光,张欣语呵呵笑道:“不是我想说做师父的还不如我这个徒弟,而是这种功法师父真的练不成。” “为什么?”龙玄御不解的问。 张欣语又道:“可能这推功引毒和幻泷音是一个祖师爷发明的,都需要引渡。 只是幻泷音最后一重是要引渡纯阴时出生的女子鲜血。而推功引毒则是只有纯阴时出生的女子练成去引来他人体内的剧毒。 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当初稀里糊涂的就学会了,后来有一天《百草经》在我怀里淋了雨水,末页边缘就显示出了这一要素。” “原来如此!”张青云点点头:“也许这就是天意。” “语儿,事不宜迟,你再休息一会儿,就过去看看烟儿吧,也好让你师父放心。我和你父王先去看看烟儿如何了。”赛傲雪站起身就要离去。 张欣语噌的从龙玄御的怀里挪了出来:“母妃,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不需要休息了,现在救烟儿最重要。” 赛傲雪含着泪点点头,她的女儿还是这么懂事。 玉凌峰除了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玉紫烟心伤,就是又在窗前站了一夜。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枉他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还是免不了犯下错误,还是无能为力救活自己的女儿。 头上的青丝仅仅两日就白了许多,眼里缭绕着心酸疲惫,脸上尽是愁云惨雾。 “表哥,烟儿怎么样了?” 赛傲雪率先推开门,张青云随后跟了进来,最后才是龙玄御和张欣语。 玉凌峰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看着张欣语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心底蓦然欣慰不少。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大限到了吧。” 任谁也听出来这语气里藏着多少的痛苦,多少的力不从心。 张欣语抬步走到床前,望了眼煤炭一般的玉紫烟的脸,拾起她的手腕捻了捻。 “烟儿体内的毒已经冲破了我所封住的大穴,正在向心脉处游走,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剧毒攻心而亡。” 玉凌峰闻言无力的闭上双眼,生生掩去了情难自禁涌出的老泪。 “语儿,那你快救救烟儿啊。”赛傲雪急切道。然后扑到床前泪眼汪汪。 张欣语微微点头看向玉凌峰:“我会救烟儿的,可是我想知道师父还承认我是擎天谷的弟子吗?” 玉凌峰身体一怔,霍然转身也看向张欣语,眼中一抹自责。 “那语儿还愿意认为师吗?” “师父在语儿心里一直都是最敬爱的师父,只要师父还认语儿是徒儿,语儿死而无憾。” “为师惭愧啊。”玉凌峰心中愧疚更深,自嘲的笑笑:“活了半辈子还不如你一个小娃娃看的通透,有你在为师跟前时不时的惊醒,为师的修为一定会更高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推功引毒 张欣语欢快的挽上玉凌峰的胳膊:“师父这么说就是还认语儿了,语儿以后一定会像孝敬父王母妃一般好好孝敬您的。” 玉凌峰也笑了,这是这两天露出的第一个比较舒心的笑容。 “那行,事不宜迟我先把烟儿救过来。” “语儿,你有什么办法救烟儿?” 玉凌峰知道玉紫烟中的毒非常棘手,不可能轻易就能把沧海遗珠解了,如果是什么危险的方法,他不能自私的让张欣语冒险。 张欣语神秘的一笑:“推功引毒。” “推功引毒?你竟然练成了推功引毒?”玉凌峰惊讶万分。 当初他可是花了一年时间研究那推功引毒,始终没有练成,现在竟让他的徒儿练成了,他这师父还真是汗颜。 张欣语点头:“是呀。” 玉凌峰却是连连摇头,忙道:“语儿的心意为师心领了,只是烟儿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为师不会为了救烟儿就牺牲你的性命。” “不用牺牲我的性命,师父可能还不知道呢,你徒儿我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相信沧海遗珠也为难不了我的。”张欣语一边说着还颇为得意。 “是啊,冷严和甄驭之都说语儿得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多亏了血菩提。”张青云开口道。 只有龙玄御不言不语,对于张欣语推功引毒他还是不大乐意,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会推功引毒的人是他。 玉凌峰捏住张欣语的手腕把脉探了又探,微微点头又忍不住蹙眉。 “语儿确实得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只是经过从龙啸山庄到现在,语儿的体质差了很多。 纵然有血菩提加倍恢复,但是沧海遗珠太过霸道,引渡时需要强大的内力,不知道到时语儿的身体能不能抗住?” “难道说语儿还是会有生命危险?”龙玄御终于说话了。 “生命危险倒是不会有,为师只是担心语儿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知道会不会再受伤?” “可是烟儿的情况已经不能等到我身体完全恢复了。” 张欣语知道龙玄御又不安心了,说不定下一句就是:走,回去休息,就让烟儿听天由命吧。 又循循善诱道:“只不过是受伤而已,比起来还是烟儿的命更重要对不对?我不想后悔一辈子。” 龙玄御眸光闪烁一下,扳过张欣语的身体:“那你运功的时候当心点儿,如果有什么不适就要马上停手。” “不行,推功引毒不能中途停止,否则我和烟儿都会没命的,不信你问师父。” 玉凌峰沉着声音道:“确实如此,语儿,此事随你,即便是你不救烟儿,为师不会为难你。” 就看龙玄御真要拒绝了,张欣语紧着开口:“我救烟儿,烟儿是我表妹,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怎么忍心看她就这么死了?而且师父不是说不会有生命危险吗?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语儿!” 龙玄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她再受伤,阻止她却也说不过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张欣语深情地看着龙玄御,给他安慰:“相信我。” 只听一声叹息,龙玄御大掌抚过她的头顶,最后落在脸颊上:“小心点儿。” “嗯!” 张欣语深吸一口气,本来没觉得怎么样,硬生生让龙玄御弄得紧张了。走过去扶起玉紫烟,自己也盘膝而坐。 暗暗运足真气,两条玉臂在空中翻出妖娆的弧线,无数条流光红线环绕着张欣语和玉紫烟,发出嗞嗞的声音。 突然啪的一声,张欣语素手一抬,玉紫烟不由自主的扬起手臂,掌心对上张欣语的手心,一道道黑红的光从她的身上缓缓游走,顺着手臂引入张欣语的体内,变淡,消失。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许是玉紫烟体内挤压的毒素太多,一直都没有引渡完毕,不过原本如墨一般漆黑的皮肤却是慢慢恢复了白皙。 四个人都紧张的看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只见玉紫烟是好转了,张欣语却已经汗流浃背,摇摇欲坠,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龙玄御大掌攥成了铁拳,额上爆出青筋,眉头同张欣语一样锁着,强自忍着不敢上前,只因为他记得张欣语说过,引毒过程中如果中断两个人都会失了性命。 时间过得相当漫长,要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又半柱香时间过去,直到从玉紫烟身上流淌的光线由墨红完全变成了殷红,张欣语虚弱的扬起唇角,笑了。 终于床上围绕两个人的光圈散去,张欣语用了最后一个冲力,颓然放下手臂,与玉紫烟一同全身瘫软倒在了床上。 “语儿!” “烟儿!” 四人一齐拥到床边,玉凌峰先是探了二人脉搏,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隐隐担忧。 “烟儿体内的沧海遗珠已经尽数抽离,只是太过虚弱需要休息几日。语儿的情况不大好,真气溃散内息有些紊乱,御儿,你先将语儿带回去休息,青云,你还要去找冷老鬼讨些疗伤丹药给语儿服下。” 龙玄御和张青云应了声,一个抱着张欣语离去,一个跑去找冷严要丹药。 冷严听说不大放心,亲自跑去瞧他干女儿,经过仔细检查也说内伤严重需要好好休息。并且留下一大堆上好的疗伤丹药,让龙玄御给张欣语随便吃。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这三天任谁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会儿放了心统统和床长了一般见识,睡了个昏天黑地。 玉紫烟于夜里便醒了,都说病去如抽丝,她虽然是解了毒,还是暂时手软脚软使不出什么力气。 那她也坚持立刻去探望张欣语,说是要去道歉和谢恩,玉凌峰执拗不过便答应了她。 可是去了也没说上话,因为张欣语还没有苏醒,龙玄御也因为这两天的疲乏拥着张欣语沉睡。他们只好回去。 张欣语又昏睡了两天没有醒过来,这两天赤练峰就像炸开了祸,所有人都在歌颂张欣语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光荣事迹,声称等张欣语伤好之后立刻迎她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屋子里龙玄御的俊脸再次被阴云笼罩,玉凌峰等人也都愁眉苦脸,兀自摇头。 “表哥,语儿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吗?这样等她醒来要如何接受的了啊?” 赛傲雪守在床前细细摩梭张欣语的手,悲伤的流泪。 玉凌峰却是紧锁眉头一筹莫展:“能想的办法我们三个老家伙都想了,现在也只是希望语儿能够承受住这打击。” “这样的打击任谁能承受的了?”龙玄御不鸣则已,说话就是愤怒。 这些天他感觉自己最多的情绪就是担心和发火,他恨自己明明担忧的要死,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世上一定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治好语儿,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将它找来。” “其实我知道有一样东西或许能够治好语儿姐姐。”青柠在人群后喏喏的开口。 众人唰的把目光移向了她,个个惊疑。 “我表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我爹和冷前辈,甄前辈都没有办法,你一个丫头片子还能耐了?” 玉紫烟嘲讽加鄙夷,经过这些事她看青柠就如同仇人一般,没有半分好脸色。若不是玉凌峰和云缺月好言相劝,她早就提着剑去和她算账了。 青柠十分尴尬也十分愧疚,低下头轻声言语:“对不起紫烟,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只是希望能出一点力,可以减轻一些罪过,请你们相信我。” 云缺月出声道:“青柠,现在这个时刻你有什么想法就说,拿出来大家参考一下也是好的。” “嗯,”青柠应了一声,然后颇为严肃的说了起来:“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蓝宇国有座天雪山?我听师父说在天雪山上常年开着一种天雪花。 它形如雪花一般透明洁白,却有着非凡功效,传说这天雪花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还能帮助人脱胎换骨剔除顽疾。或许天雪花能够医好语儿姐姐。” “这天雪花老夫也听说过。”甄驭之寻思一会儿,继青柠之后站出来说话:“当年我和药王曾一起到过天雪山,就为了一睹这天雪花的尊容,了却一桩心愿。 可是这天雪山高耸入云,极度寒冷,只是山脚都不是普通人能到达的了的。当初我和药王也只是到了半山腰就受不了,无奈下来,留下了一生遗憾。 而且听说在天雪山上还有一种神兽——雪狼,它们世代看守天雪花,拥有神将一般的能力。 所以即便是克服所有困难到达了天雪山山顶,也没有办法拿到天雪花。 况且这天雪花也只是一种传说,到底有没有此物谁也说不好。” “天雪花一定是有的,只是百年来没有人再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经青柠和甄驭之这么一说,玉凌峰也想起一些事来。 接着补充道:“在我擎天谷也有一本始祖传下来的《神农药谱》,里面也确实记载了一些关于这个天雪花的形貌与功效。 我想既然有这样的记载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真的有这种神奇的东西存在。也说不定它真能医治好语儿,只是想要拿到它会比较艰险。”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白发魔女 “语儿已经吃了太多苦,我不想让她再受折磨,哪怕是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所以不管有多艰难我也一定要将天雪花寻来。”龙玄御斩钉截铁道,眸光坚定。 一想到张欣语醒来可能出现的惊恐和痛苦的表情,龙玄御就感觉心都揪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疼痛。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如果很危险就不要去了,真有个意外语儿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一听他都要去天雪山去找那传说中的天雪花,赛傲雪立刻担心起来。 龙玄御很感动岳母大人如此顾虑他的安危,看了眼床上还未醒过来的张欣语,他决定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于是安慰赛傲雪,道: “岳母放心,为了语儿,无论此去能否找到天雪花我都一定会平安回来。 师父说语儿还可能要两三天才能醒过来,到时还请您和岳父多多开解她,不要让她太难过,小婿感激不尽。” “别说感激不感激的胡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你岳母自然是希望你和语儿都好好的。”张青云来到龙玄御面前,表情颇为凝重, 又道:“我知道不让你去你也不安心,去吧去吧,但是,千万要记住凡事都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不可强求,身为夫君你要对语儿的一生负责。” 龙玄御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岳父。” 冷清秋甚是担忧,思虑了半晌抿动嘴角,也道:“我同你一起去,如果真的那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还有我,正好我好几久都没有回蓝宇国了,怎么说我也是蓝宇国的太子,总会在地方上带来许多方便。” 云缺月也站出来表示想要同去,又回头对青柠道:“你随我一起回去。” 青柠很听话的“哦”了一声,心里泛出了丝丝甜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相信她的月哥哥都是为了她好。 云缺月带走青柠确实有一些私心的,如果他们都走了,留下青柠指不定要再惹出什么麻烦。就是玉紫烟那脾气也不会给她好过。 到时后折腾出些什么事,蓝宇国那边的靖王府和药王也不会善罢甘休,而这江湖上肯定也会再起波澜。 “蓝宇国路途遥远天雪山危险重重,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的好意我全当心领。”龙玄御对着冷清秋和云缺月淡然开口。 如果天雪山真像甄驭之说的气温那么严峻,还有神兽雪狼守护天雪花,他宁可独自一人去冒险也不要再连累别人。 “他们愿意去就都去吧,多一个人总归是好的,而且你们三个都是这世上顶尖的高手,真遇上那雪狼联手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都去都去,不磨练怎么增长见识?” 冷严不耐的阻止了他们这三个大老爷们儿的磨磨唧唧,一句话将这件事画上了句号,都送上了前往蓝宇国天雪山的道路。 冷清秋一脸阴云,心中尽是酸楚。 以前冷严就天天逼迫他刻苦修炼,哪里有危险就把他送到哪里去,都是等到最后生死关头再现身救他。要不他怎么总是想着自己不是冷严的亲生儿子呢,哪有一直把儿子往死路上推亲爹?亏他还每天乖儿子乖儿子叫的那么亲热。 这次还是不例外,只是肯定的是,他这‘狠心’的爹爹绝不会偷摸摸跟着他了,可能要任他自生自灭。 “二师兄,我也想同去。”南宫无痕道。 夜云飞也不甘落后的叫了起来:“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我也想为语儿师妹出一份力。” “你们两个不成气候的就别去了。”冷严没好气的白了眼,真心不把他们俩放在眼里,还讥讽道:“天雪山不是旅游胜地,说不定除了雪狼还有别的怪兽,你说你们俩这三脚猫是去送死还是去拖后腿?” 南宫无痕和夜云飞瞬间觉的人格被侮辱了,什么叫三脚猫?什么叫送死和拖后腿?他不能仗着自己牛逼就使劲儿贬低别人啊。 刚欲反驳几句就被玉凌峰抢了先开口:“你们俩个就别去了,人太多也未必是好事,就是添乱而已。 还有啊,以后不要总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一般见识,难道你们被狗咬了还要反过去咬狗一口吗?” “就是。” 冷严的耳朵还在听玉凌峰的前一句话,还在为被认同点头呢,等琢磨过来后一句话说的啥立刻就急了。 “老小子你说谁是狗?” “你刚刚不是也说就是吗?自己都同意了,当然说你了。” 玉凌峰真是毫无顾忌的挑衅,冷清秋悔婚的气他还卡在嗓子眼儿呢,如今怎么看他们父子俩都不顺眼,以后他的人生目标也有了,就是想着法儿的找他们父子不自在。 “老小子你是不是想打架?”冷严怒视汹汹摆开了出招的架势,就等他说是然后就打的他鼻青脸肿。 玉凌峰早就手痒了,趁着冷严不备伸出剪刀指戳在他的双眼上,冷严嗷的一声瞳孔一阵酸麻猛地闭了上。 然后就听到玉凌峰十分解气的得意嗓音:“老子就是想打架,你能奈我何?” 冷严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泪眼婆娑,愤怒的大吼:“老小子,每次你都搞偷袭,臭不要脸。今天老子一定打的你喊爷爷,让你知道马王爷头上长了几只眼。” 真气一提,冷严瞬间挥拳砸向玉凌峰。 玉凌峰不闪不躲,大掌包裹住冷严的铁拳,不甘示弱。 “好啊,等老子喊你爷爷,明天就给你入土为安。” 两人的相处回到了以前的模式,是既动口又动手,嘴不饶人,拳脚不让。 南宫无痕和夜云飞正好在房门的两边,非常有默契的同时拉开门,然后两道纠缠的人影打了出去。 一屋子人都不约而同的鄙视飞出门外的玉凌峰和冷严,啧啧不语,真是一对活冤家。 在空气中玉紫烟和冷清秋的目光偶然碰撞,同样非常不自在的别了过去,尤其玉紫烟眼中,再看不到那抹痴痴的眷恋。 有了决定,翌日一早龙玄御,冷清秋,云缺月和青柠四人就下了赤练峰,然后快马加鞭日以继夜的赶往蓝宇国最北方的金州城。三日后清晨,一阵嘈杂的声音无比折磨张欣语的耳膜,她轻蹙柳眉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才分辨出那声音原来是那两个为老不尊的祖宗在打架。 轰隆!哗啦!院外面好像是又有什么东西塌了,然后就是冷严的气急败坏。 “老小子,你要不要脸?打不过老子就乖乖让老子踹两脚,你做什么一个劲儿的破坏我的房子?这根柱子可是老子亲手建的。” “拆房子不是目的,老子的目的是让你这死老鬼无家可归,看看你建的什么玩意儿,就跟你一样长的歪瓜裂枣看着就碍眼。拆了它就是拯救众人的眼球。” “我呸你的胡说八道。你是自己建不出来这么有艺术的东西,你是嫉妒我这本事。” “说话也不看看风向,可别闪了你的老舌头,你能有什么本事?如果弱智也是一种本事,恭喜你,你已经练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才弱……哎哎哎?老小子,你敢攻击那亭子老子跟你没完。” 嘭!哗! “老小子,看今天老子不剁了你的爪子……” “……” 就是这样,冷严和玉凌峰这三天来可是一点儿消停的时候都没有,打架就打架好了,还搞的跟八百年没见似的,侃的无比热闹,当然要忽略他们侃的内容。 经过三天的不休不止,如今的赤练宫可谓是七零八落,有几个江湖大侠甚至搭起了伙,窝在一间屋子里。 若不是等着他们的盟主苏醒,他们早就跑了,呆在这里太他娘的危险,夜里睡觉都有被屋顶压扁的危险。 张欣语坐了起来晃了晃脖子,浑身的关节就跟生了锈一般皱的难受,肚子里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该死的龙玄御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好饿啊。” 能不饿吗?这都五六天了她可是水米未进,平时应该都是靠着冷严拿来的丹药维持生命,这会儿好了自然想念五谷杂粮瓜果蔬菜的美味。 张欣语稍微活动了身体就下了床,走过梳妆台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余光中晃了一下。她停住脚步机械的往后挪了几步停在梳妆台前。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欣语看着铜镜中的女人登时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 只见她一头青丝已经换成了瀑布般的雪白披散在身后,几乎与那一身雪白的衣裙融为一体,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形成了一种病态美。 这俨然是看到了电视剧里练霓裳,白发魔女呀! 赛傲雪推门进来就看到张欣语一动不动的站在铜镜前,以为她是吓傻了,心里肯定寻思着不该有的想法。 顿时急急跑了过去把张欣语抱了个满怀,心疼的泪流满面。 “语,语儿你别难过,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治好的。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运多舛啊。” 张欣语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就被赛傲雪抱住痛哭怜悯,整个人就懵了,伸手拍拍赛傲雪的后背,轻声问道:“母妃,您怎么哭了?您知道我这头发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一定会回来的 赛傲雪松开张欣语,抽出帕子擦擦脸上的泪痕,神情异常温柔:“语儿,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母妃的好女儿,咱们没有一个人会嫌弃你的。说不定哪一天你的白发就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你可千万别犯傻。” 自古白发就是苍老的标志,是迟暮的象征,赛傲雪心道张欣语肯定接受不了一夜白头的自己,于是小心的开解,就希望她不要太过悲伤。 张欣语反而轻轻一笑,安慰起赛傲雪:“母妃,白了头发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我啊。” 她又仔细往铜镜里瞧了瞧,微微皱眉:“嗯,除了看着别扭了些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您不知道在我原来的那个时代,有人为了赶时髦还特意染了白头发呢。您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而且我觉的这个形象还是挺好看的。” “啊?” 赛傲雪显然已经蒙圈,都找不到了自己的舌头,她的女儿没有难过是不是?也没有寻死觅活痛不欲生是不是?这不大现实啊? 翻出手背贴上张欣语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难道是病傻了?这么一想那眼泪又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手都抖了。 “语儿,你是不是病了?你不要吓唬母妃啊,你等着母妃这就让你师父过来看看。” “母妃!” 张欣语伸手拽住赛傲雪的胳膊没让她真的跑出去,一时哭笑不得道:“师父正和干爹玩儿的愉快,您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我真的没事,没变呆也没变傻,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张欣语呢。 我知道您是害怕我被这一头白发困扰,怕我会以为自己变老了而伤心难过,其实您多虑了,我除了还不习惯以外,没有一点儿觉的自己老了或者丑了。” “真,真的吗?”赛傲雪还是不大相信。 美丽是女人一生的事业,有哪个女人不是希望自己青春永驻的?现在张欣语白了头发,即便是貌美依旧依旧,这样的鹤发童颜在外面也是会被人称作婆婆的,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可怎么受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这个古代社会根深蒂固,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厉害,龙玄御才会奋不顾身的去天雪山寻找医治张欣语白发的渺茫机会。 张欣语嬉皮笑脸的挽上赛傲雪的手臂,吊儿郎当道:“我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有半个字欺骗我母妃,就让我母妃再也不理我。这回母妃总该相信了吧?” 赛傲雪欢喜的点头,嘴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我的语儿受委屈了。” “嗯,女儿是受委屈了。”张欣语像个孩子一般抱着赛傲雪撒娇,委委屈屈道:“因为女儿现在觉的好饿,再不给女儿饭吃女儿恐怕就要饿死了,以后就没人孝顺母妃了。” 赛傲雪扑哧笑了出来,戳着张欣语的脑门儿嗔怪:“你这孩子就爱胡说八道,母妃怎么舍得让你饿死了,你师父早说你大约今早会醒来,所以母妃早早让人准备了膳食,就等着你这只猴儿精统统填进五脏庙呢。” “唔~还是母妃对女儿最好了,” 赛傲雪叫人上好了膳食,虽然都是比较清淡的,张欣语却是吃的一脸心满意足,大概是因为劫后余生或者真的是太饿了,直觉得这些食物真是美味,一会儿就横扫了一片,小小的胃装的圆圆鼓鼓。 吃的饱了张欣语就更有力气说话了,也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母妃,龙玄御呢?我都醒了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这一问赛傲雪蓦然一怔,眉间顿时陇上愁云。既然张欣语不在乎是否白发,那龙玄御他们几个就没有必要去冒险,只是现在他们都走了三天再去追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呢? 张欣语看赛傲雪像是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个很不好的预感,紧着道:“母妃,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龙玄御不在赤练峰对不对?他去哪儿了?” 赛傲雪垂头丧气的开口:“他,他去蓝宇国了。” “去蓝宇国?”张欣语惊诧道:“他跑到蓝宇国去干什么?” “因为听青柠丫头和甄驭之说,蓝宇国的天雪山上有一种天雪花,有神奇的功效,有可能可以治好你的一头白发,所以贤王,冷清秋还有云公子都去了蓝宇国找天雪花。” “这三个傻蛋。”张欣语腾下子站了起来,也不免担心万分:“母妃,寻找天雪花一定有危险的是不是?要不然不可能他们三个都去的。” 赛傲雪在张欣语灼烈的目光注视下点点头:“听说天雪山极其寒冷终年风雪不停,普通人都只能到达山脚下,就是甄驭之和药王两个人二十年前也只到达半山腰,千百年来根本没有人上去过。 不仅如此,即便是有幸到达了天雪山山顶,也无法顺利拿到天雪花,因为天雪山上还有一种看守天雪花的神兽雪狼。 它极其凶猛强悍,凡是到达山顶接近天雪花的人就会被它吃掉。 这也是冷严让冷清秋和云缺月都去帮助贤王的主要原因,希望合他们三人之力能够击败雪狼,顺利拿到天雪花。” 这么一说张欣语就更心慌了,焦虑不安的直转悠。 突然张欣语猛地抓住赛傲雪的手臂,忙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赛傲雪吓了一跳,紧着道:“你不能去,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你就是去也不可能追上,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就听母妃的在这里乖乖等着。” “母妃,你觉得他们会平安回来吗?那个天雪山你们不是说千百年来都没人上去过吗? 好吧,就算龙玄御他们内功深厚,能够抵御寒冷到达天雪山山顶,还那只看守天雪花的神兽呢? 有谁真的见过那只雪狼,谁知道他们三个联手就一定能打过那只雪狼,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越想张欣语就越觉得可怕,心跳的频率都不禁加快了许多,脚步一抬就朝门口走去。 赛傲雪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他们,我不能让他们为了我冒险。” 赛傲雪也慌了:“可是你现在去也追不上了,说不定这会儿他们都快到达蓝宇国了,贤王已经答应你父王说他一定会以性命为重,无论是都成功都会活着回来,母妃不会让你去的。” “母妃……他就是那么说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为了我他一定会犯险的。” “那也不行!” 自己的胳膊被赛傲雪牢牢攥着,张欣语挣脱不开只好哀求的看着赛傲雪:“母妃,我一定要去,我不能看着他们有危险,如果龙玄御出现什么意外我也是活不成的,我求求您放我走啊?” “语儿,难道你就不顾虑你要是出了意外,父王和母妃的感受了吗?母妃不让你走。”赛傲雪嘤嘤哭了起来。 张欣语面临两难的抉择,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母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答应你即便是我去的晚了,龙玄御真的……” 张欣语咽了口唾沫,她说不出来死那个字眼,眼睛红了一圈,跳过去那个字接着道:“我也一定会回来的。 而且现在不光是龙玄御,有危险的还有冷清秋和大师兄,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尤其大师兄他是一国储君,出了事我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呀。” 赛傲雪犹豫了,张欣语说的不无道理,龙玄御是她们家女婿就先不说。冷清秋是血魔教教主又是冷严唯一血脉,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们于心何忍? 再说云缺月,他可是蓝宇国未来的帝王,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系在他的肩上,若有个意外他们一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个问题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想过,她的女儿朕是心思缜密。 张欣语感觉赛傲雪的手不那么紧了,嗖的将手臂抽了出来。跑到门口又被赛傲雪唤住了脚步。 “语儿,你一定要回来,你还有父王和母妃呢。” 张欣语眼里的水花簌簌滚落下来,也不敢再回头去看赛傲雪不舍的眼神,“嗯”了一声就大步出去。 出了院门口张欣语眼里的泪珠生生悬在了睫毛上,这赤练峰是遭到打劫了吗?又一声哗啦啦巨响总算把睫毛上的泪珠震落下来。 不是遭到了打劫,是她师父魔怔了,看来他是非要拆了她干爹的老窝不行了。 张欣语兀自摇头,如此也不必去同师父和干爹告别了,省的搅了他们‘玩耍’的雅兴。于是真气一提飞身跃上屋顶,几个纵跃消失在赤练峰上。 龙玄御四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五日正午到达了蓝宇国金州城。 金州城在蓝宇国的最北方,方圆百里常年被冰雪环绕,气温低冷土地贫瘠。 在这里每户人家屋里都燃着炭火。出门都要披上貂皮狐裘,就是在正午太阳最热烈的时候也没有感到特别温暖。 进了金州城府衙,府尹听闻太子殿下驾临,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接驾。 想他们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还能迎来太子殿下的大驾,那不是天上下了红雪吗?可千万得好生伺候着。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九族身后事 云缺月让他无需多礼,然后四个人便在府尹诚惶诚恐的情绪中被带进了温暖的内堂。 看到红彤彤的火炉,青柠俨然见到了救星一般三步并做两步围了过去。 她没有那三个人那般强大的内力护体,在临近金州城的时候她就冻的够呛了。云缺月本来让她回到皇城去,可是青柠虽然答应却没有真的回去,还是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而最终青柠就是被发现,然后她软磨硬泡答应绝不上天雪山,就在金州城府衙等着他们回来,这样云缺月才把她带了过来。 “不知太子殿下驾临金州鄙地可是有什么吩咐?” 府尹李大人微微发福的身体卑躬屈膝,止不住的哆嗦,抬袖轻拭额间冒出的虚汗,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颤颤音色。 也不怪他没出息,只是像金州城这么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真没来过什么五品以上的大官,更何况是皇亲贵胄。 要不是云缺月亮出了太子宝印,指不定就被他就命人把他们当成江洋大盗赶了出去,或者抓进大牢吃牢饭。 现在是真人,是真太子,他能不胆怯吗? 云缺月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李大人可熟悉这城南五十里外的天雪山?” 李大人擦汗的动作一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道:“太子殿下千万不可听信谣言哪,纵使那谣言是真的,您是万金之驱承载着我国黎民百姓未来的兴衰,断不可前去冒险哪。” 云缺月,龙玄御和冷清秋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李大人为何做出如此反应,也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难道近来还有什关于天雪山的流言? “李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还有别的人上了天雪山?”云缺月凛着眉目问道。 “啊?”李大人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听云缺月如此一问便也来不及多想,支支吾吾道: “近日上天雪山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有神龙教的,有烈火堂的,有镖师,有隐者,各种人络绎不绝。只是他们上去之后就没有一个人平安回来。” “他们为何要上天雪山?”云缺月又问道。 李大人心里那个苦呀,琢磨着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呀?那个谣言整个蓝宇国的人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 余光不自觉瞄了云缺月一眼,又琢磨着莫非太子殿下是想考验他的衷心,这么一想心就更紧张了,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哪里空穴来风,说是在天雪山上有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还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天雪花。 还说只要得到这两件宝物就能天下无敌,长生不老。所以这半月来金州城来了不少人,都朝着天雪山上的宝物去了。” 龙玄御也看着那李大人:“还有这样的事?” “不知道这制造谣言的人是何目的?”冷清秋说道。 龙玄御阴沉了语气:“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绝不能让别人拿到天雪花。” “没错,现在我们并不知道这天雪山上长了多少天雪花,万一只有那么一两株,就说什么也不能落入他人手里。”冷清秋似是紧张的开口。 李大人听出了一些门道,原来太子殿下他们真的是奔着天雪花来的,果真是相信了那些谣言?这回他真的感觉不好了,脊背一阵发凉。 云缺月蓦然变得严肃起来,冲着李大人道:“李大人乃金州成父母官,一定对这金州城的环境非常了解,还要劳烦李大人派人准备一些抗寒的衣物和食物还有一些必备用品。本宫要去往天雪山。” “万万不可呀太子殿下。”李大人再次惶恐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劝阻:“殿下谣言不可信哪,而且天雪山乃是极寒之地,普通人就是到了山脚下也会被冻僵,多少年来根本就没有人到达过山顶,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去冒险哪,殿下!” 云缺月可没打算跟他解释自己并非为了那谣言而来,眉眼一凛:“本宫自有考量李大人无需多言,快快唤人去准备就是了。” “殿下……” 云缺月瞬间朝李大人投去一记凌厉的目光,李大人浑身一颤,才悻悻道:“下官遵命!”又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 看来他不仅要派人给太子殿下一行人准备衣食物品,还要派人操持他们一家九族的身后事了。 天雪山哪是说去就能去的?但凡去的人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偏偏这太子殿下的命令他还不得不从,待到日后龙颜大怒他们这一大家也是注定要给太子陪葬了。 这时候李大人怨天怨地,最最怨恨的就是那个传出天雪山有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和起死回生的天雪花之人,吃饱了没事干散播这种要人命的谣言,诅咒他八辈儿祖宗。 “李大人采办物品需要些时辰,咱们日夜赶路也甚是疲劳,不如今夜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待明日养足精神再上天雪山不迟。”云缺月建议道。 冷清秋附声:“不错,此去天雪山前途凶险,我们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气力。” “那就听大师兄的。”龙玄御虽然着急,但他不否认他们两个说的都是事实,他答应过岳父大人一定要平安回去的,的确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自然包括身体。 一大清早,外面便是天寒地冻,泼水成冰。李大人让人把所有采办的物资放到云缺月面前,恭敬道: “太子殿下,最好的御寒衣物都在这儿了,您可与两位公子先行换上,老师都合身。” 云缺月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有三件厚实的皮裘皮帽,还有三双真皮棉靴。微微点头:“李大人辛苦了。” “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下官的荣幸,多谢殿下体恤。” 这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云缺月不禁多看了一眼,眸里顿时盛满诧异之色,只见李大人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还有些颓废。 “李大人昨夜可是没有睡好?还是身体不适?” 云缺月这话把李大人问的一愣,李大人赶紧打起了精神,回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微臣……啊,许是夜里着了凉所以有些倦怠,不碍事。” “无事甚好。” 云缺月语毕拿起一套皮裘皮靴开始宽衣解带。龙玄御也冷清秋也跟着一起换衣服。就是旁边的李大人一个劲儿在看不见的地方愁眉苦脸,痛苦难言。 什么夜里着了凉,他昨夜可是抱着暖炉一整夜都没合眼,就想着怎么就不突然发生什么大事儿让太子祖宗去不了天雪山呢,这样他们一家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整装完毕,李大人又道还有一些爬山的绳索之类物品在堂外,青柠噼里啪啦的丢给云缺月一大堆药瓶,再三嘱咐他要小心,要平安回来,然后目送龙玄御三个人便出了门。 越接近天雪山空气越是寒冷,渐渐的竟有雪花降落,马屁奔跑的速度带起凛冽的风雪,抽的脸颊生疼,也多亏金州城府衙距离天雪山只有几十里,很快便到了天雪山脚下。 “吁!” 三个人一同勒紧缰绳马匹停了下来,眼前天雪山高耸入云,一片白雪皑皑,若非有陡峭的山崖呈现了层,天雪山真的就是与四周雪白融为一体的。 天雪山脚下的雪迹凌乱狼藉,龙玄御皱了皱眉头:“看来已经有很多人上去了。” “嗯,我们也快些上去吧。” 就是这时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有人快马加鞭赶了上来,在云缺月的马前翻身而下单膝跪在地上,神色异常焦急。 “参见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速速回归皇城,振国大将军荣傲然班师回朝后突然挥兵造反,现已兵临城下了。” “什么?”云缺月无比震惊,长腿一抬噌的从高头大马上翻落在地,龙玄御和冷清秋也惊诧的对视一眼一同翻下马来。 蓝宇国竟出了如此大事。 “是大司马让你来报信的?” 那侍卫起身恭敬道:“回禀太子殿下,却是大司马命属下秘密来找太子殿下的,大司马让太子殿下速速回宫保住百年基业。” “好,本宫立刻回去。” 云缺月转向龙玄御:“御,我不能同你去天雪山了,你们要万事谨慎。” “国事重要,大师兄不必为我们担心,待我们从天雪山下来,定去祝大师兄一臂之力。” “嗯,好兄弟!” 龙玄御和云缺月人大手握在一起,兄弟情深,又一只大掌附在他们手上,冷清秋肃目道:“还有我!” 三兄弟相视一笑,云缺月从腰间取出青柠交与他的瓶瓶罐罐递到龙玄御手上: “这些带着,或许能用的上,我先去接青柠然后一起回皇城,咱们皇城再见。” “好,咱们皇城再见。” 云缺月肃然转身一个俊逸的动作人已稳稳骑在马上,长鞭一扬:“驾!”卷着风雪原路返回去。 那侍卫也紧跟着上马追随云缺月而去。 天雪山异常险峻,峭壁嶙峋,鲜少有可以走人的道路。 冷清秋和龙玄御大多时都要依靠着李大人准备绳索铁钩之类的东西攀岩。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扳回一局 上了一段距离冷清秋伸手一扣,手下的被积血覆盖的岩石竟然松动了,然后一松手身形一闪巴住了另一块岩石,那松动的岩石带着积雪咕噜噜从他刚刚待过的地方滚了下去。 龙玄御和冷清秋同时向下瞧去,那哪里是什么岩石,俨然是一个已经冻死的人,这一掉下去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二人对视一眼又不自觉朝上看去,果然有很多积雪下都隐隐露着颜色不一的绒袍边角。 越向上去越是寒冷,即便是裹着厚厚的皮裘也不免冷到了骨头里,亏着龙玄御和冷清秋有深厚的内力,微微催动真气,倒也还能承受。 感觉爬了很久,看太阳的高度应是过了正午,下面再也看不到大地,身边还有冰凉的浮云擦肩而过。 龙玄御勾住一块岩石向上一跃,稳稳落在了一片能容下几人站立的空地上,看冷清秋在不远处攀爬,喊道:“冷清秋,这里有片空地,先过来歇一下。” 冷清秋闻言几个翻转爬跃也落在了上面,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爬了这么久铁人也会累的。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一会儿就在龙玄御和冷清秋的帽上身上落了一层。 “也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 望着还是不着边际的山顶,龙玄御眉头锁的紧,他真恨不得立刻就拿到天雪花了却一桩心事,如今不仅是张欣语的白发,他也放心不下大师兄云缺月。 心道那个护国大将军荣傲然既然敢挥兵造反,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更何况荣傲然久经沙场,必定有自己的威望,大师兄常年不在蓝宇国,如何斗的过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冷清秋知龙玄御心中所想,亦是锁定那高耸的云层,幽幽开口:“现在也是急不得,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上来了, 这天雪山那么多尸体,想必都是那些听信谣言之人,也就是以咱们这样的功底才能到了现在还相安无事,能再往上的人恐怕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还要当心才是。” 龙玄御很赞同冷清秋说的话,来到这上面的人都是为了争夺武功秘籍和天雪花,自然势同水火,他们上来的如此快,前面的人怕是也要对他们出手的。 “龙玄御。”冷清秋突然一动不动,凝着眉眼道:“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闻言,龙玄御竖起了耳朵细听,除了风雪交加的咻咻声果然还有别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冷清秋点头:“应该是的,就在上面不远的地方,两个人的功力都不弱。” 龙玄御脸色暗沉下来:“我们躲不过去,看来也要拼上一场了。” “速战速决,我去对付他们你乘机上去,估计再上面也没什么高手了,你要当心灵兽雪狼。” “你可以吗?”龙玄御不大放心冷清秋,又道:“不如我们一起将他们解决了,然后一起上去。” 冷清秋突然有种被藐视的感觉,扇了扇心里的小火苗想要伺候龙玄御两句,但转念一想他也是担心自己就忍了下去,却忍不住白了龙玄御一眼。“不要以为我的血魔斩不如你的飞花决厉害就把我当成了怂包子,除了你好像还没有谁是我的对手,你就放心上去好了。 再说上面的人也不简单,如果我们两个都留下只能是耽误时辰,不如我一个人和他们纠缠给你制造机会。” 龙玄御沉默不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伤了冷清秋的自尊,小瞧了他。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挽回的话? 冷清秋看龙玄御没有吱声就忍不住揶揄道:“还是说你害怕自己去面对雪狼,担心葬身狼腹?” 龙玄御生生把那个想法吞进了肚子里,没好气的瞪了冷清秋一眼,勾铁一甩卡住了上方的一块岩石,身子一提矫健的攀了上去,不再理冷清秋,也算默认了他的提议。 身后冷清秋得意的做了个胜利的姿势,扳回一局,打平!然后同龙玄御一般极速向上攀爬。 果然上面五十米的地方还有一块更大的空地,打斗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龙玄御和冷清秋一齐跃了上去,正在打斗的人被这突来的两个人惊的一怔,暂时停止了动作,唰唰瞅了过来。 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都是四十多岁,那画面不怎么协调。 因为那个女人很是年轻,也就双十年华,长的还算清秀,但是那冷冽的眸子却是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或者说事不应该属于女人的,平白为她渡上了几分煞气,还有一丝神秘的色彩。 三个人周身都氲着不同颜色的气场,看那浓郁的光圈也知道不同凡响。 “龙玄御?冷清秋?”一个男子惊诧的开口,眼里透着难以置信,这人正是烈火堂堂主端木秋,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龙玄御和冷清秋。 另一个男子则是万海镖局宗主万水寒,他显然也是知道这两个人的,身子微微戒备,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鄙夷道:“想不到血魔教和擎天谷也对称霸天下感兴趣,你们不是一向自是清高目中无人吗?”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要的只是天雪花,”龙玄御道。 万水寒与端木秋相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你们?你们俩是一伙的?” 万水寒蓦然对着女孩道:“映澜丫头,有他们两个在,咱们谁也别想得到武功秘籍和天雪花,不如咱们联手先把他们两个解决了,然后再来一较高下如何?” 柳映澜紧敏唇角轻轻扯了扯,冷冷道:“那就废话少说,先送他们俩去见阎罗王。” 如此三人同仇敌忾齐齐朝龙玄御和冷清秋攻了过来,瞬间风雪卷着气阵震得四周山石噼啪作响。 龙玄御和冷清秋腾空而起也不给他们客气,凌厉的招数此起彼伏,五彩的光圈缠绕在一起,看着美丽却是招招杀气尽显。 冷清秋给龙玄御使了眼色让他找机会先行离去,龙玄御心里没底,这三个人内功强劲招式狠辣,还有各自的杀手锏,就是血魔斩和飞花决他们也能堪堪避过。 如果扔下冷清秋一个人,短时间纠缠没事,时间久了肯定会招架不住的,他如何能放心离去?仔细观察了三个人的武功路数,龙玄御眼中一抹精光,运起真气翻转到半空,流光剑脱手而出直直钉在地上,一波气阵猛地向外漫延,将缠斗的四个人震散开来。 “冷清秋,万水寒。”龙玄御冲冷清秋大喊,自己则是大掌氲起深蓝色的光雾,光雾骤然化作一柄蓝色的光剑直直飞下。 龙玄御的一声呼喊让四个人都不自觉看向他,冷清秋了解龙玄御的意思,周身泛起红光化作一条血带抽身飞离。 只那么一瞬间,万水寒正被龙玄御喊的一怔,看那飞来的蓝色光剑立即结出黄色光盾,抵挡的同时脚步仓皇转移打算避过去。 只听‘嗤’的一声一条血带从背后冲破万水寒的身体,又听‘啊’的一声,万水寒已经双眼充血,头部仰天向前栽去,直到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死不瞑目。 端木秋和柳映澜见势不好,也学起了龙玄御的声东击西夹击冷清秋,冷清秋一不留神中了端木秋的烈焰掌,冷不丁的栽了一个趔趄,嘴角溢出血丝。 半空中的龙玄御眼中一抹嗜血的幽光,就是端木秋打中冷清秋的下一秒,又一柄蓝色光剑疾风而来,这次正正插进了端木秋的胸口。 可怜端木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下意识看去。 待他发现自己胸口的蓝光剑慢慢消失只留下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瞳孔一阵收缩蓦然失去光彩,同万水寒一样趴到雪地中,断了气。 柳映澜孤立无援,心知自己绝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正打算逃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毅然决定面对冷清秋和龙玄御。 冷清秋也很奇怪,她为何要自寻死路?不过既然她不怕死,为了天雪花他也不会同她客气。 “啊呜~”一声饱含怒意的嘶吼从头顶的云霄之上传来。 冷清秋变了脸色,急声道:“有人上去了,看来是惊动了灵兽,龙玄御你先上去,绝不能让别人拿到天雪花,这里交给我。” 龙玄御的脸色也不好看,真气一提插在地上的流光剑迅速飞起,回到他的手中,甩出勾铁勾在岩石上极速的向上攀沿。 都到了这里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见龙玄御消失无踪,柳映澜眼中闪过慌乱,然而这慌乱陡然转变成狠戾锁向冷清秋,脚步一抬奔向他缠打了起来。 端木秋打冷清秋那一掌是用了十成功力,致使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无法使出血魔斩,此刻与柳映澜打斗竟稍稍显得吃力,仅能维持平手的状态。 柳映澜无心与冷清秋多做纠缠,每一招都是最凌厉的招式,然被冷清秋一一化解之后更是好生气恼,不禁选择了自杀式的手段。 冷清秋被柳映澜引到崖边,一道掌风拂过柳映澜躲避不及,惊呼一声掉落山崖。 冷清秋走至崖边向下看,心中有些疑惑,以这女人的功力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他打下去啊? 就是这时崖边突然伸出一只雪白的素手,猛地抓住冷清秋的大脚用力一扯,冷清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与狼危武 掉落的一瞬冷清秋看到原来那个女人乍他,她并没有真的掉下去,而是攀在悬崖边缘。 眼中寒光一闪,冷清秋长臂一扬抓住了柳映澜的裘袍,然后也是在柳映澜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将她扯了下来,两个重量叠在一起撞起大片雪花从那山崖滚落而下,眨眼间没了踪迹,风也停了,只有那漫天飞雪还在纷纷扬扬。 龙玄御又不知向上攀爬了多久,最后一个跳跃后落在了天雪山峰顶,眼前豁然开朗。 天雪山峰顶并不像这座天雪山山腰那般寒冷,虽然也是飘着雪花却很温暖。 山顶无限绵延还有一片湖水,冒着袅袅云烟,应该是温泉水,沿着这片湖水岸边长着一排一人高的不知名的草木,奇怪的是雪花落在上面会立刻化成雪水,将它们灌溉翠绿茵茵。 “啊呜~”又是一声吼叫,仿佛还伴着凝重的呼吸。 龙玄御机警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影子,便沿着湖边寻觅而去。他要趁着那灵兽与人周旋时赶快找到天雪花,现在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灵兽的怒吼越来越急迫,貌似已经发现又有人到了这山顶,愈发的暴躁起来,蓦然嘶吼声骤然停止,龙玄御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逼近。 没有人真的看过天雪花,更不知道它长的什么样子,龙玄御绕了很多地方,湖边的那种绿色的草木倒是有很多,可是没有看到过一朵花。 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啊呜”,一个庞然大物落于眼前三米之处,狼一般的模样头上长着一对触角,血红的眼睛,雪白的身体挂着两条血痕,应该是和刚刚那人打斗时留下的。 龙玄御眉目氲起寒气,展开备战状态,那雪狼张着大嘴,露出锃亮的獠牙对着龙玄御怒哼,两条前腿一抬扑了过来。 龙玄御身形一闪躲了过去,哪知后背一阵剧痛趴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知道是雪狼用尾巴甩了他,可是他一点儿都没有看清雪狼是如何甩的。 雪狼身形如同闪电般迅猛移动,面对外来的侵略者龇牙咧嘴,誓要将他撕碎。 龙玄御一丝不敢懈怠,严谨防守频频出招,就是这样还被雪狼抓了两爪,胸前和背后都留下几条鲜红的血印。 雪狼不给龙玄御一个喘息的机会,见他受了伤血眸里似是浮现一抹狰狞再次扑了过去。 龙玄御堪堪站稳身体就见雪狼庞大的身躯又扑了过来,立刻顺着那劲风打了几个滚子,在湖边停下。 余光一扫湖面,长臂挥舞滚滚蓝光释放出滚滚气流,霎时间湖水波动一条水柱旋转上岸,在龙玄御的催动下飞向雪狼门面。 雪狼躲闪不及被水柱撞击向后飞去,龙玄御就是趁此机会腾空而起甩起了连环脚踢的雪狼四脚朝天,嘴里也吐出血来。 由此龙玄御还得出一个结论,这灵兽怕这湖水,用湖水攻击它,它的灵力和攻击性会大打折扣,如此他一定能打败这只雪狼。 正在龙玄御准备再次发起攻击时,远处又“啊呜”的吼叫,不过这声吼叫似乎没有什么力量,甚至还有一点儿稚嫩。 雪狼闻声色变,扑棱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龙玄御一眼,那眼里有憎恨,有懊恼,有不甘,还有点儿无奈。 然后狼头调转了方向朝着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 龙玄御心中疑惑,雪狼竟然不再理会他这个侵略者了?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声吼叫?他找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天雪花,雪狼这么慌乱,一定是那个长着天雪花的地方出了事。 龙玄御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脚步一提也朝着那个发出吼叫的地方飞驰而去。 跃过两个小小的雪丘终于在一个山洞前龙玄御发现了雪狼的身影,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身影全身黑红相交,黑的好像是皮肤,红的俨然就是血肉。 秦啸天?他怎么也来了? 虽然那怪物看不出模样,但是他身上这些非人的特征都彰显着他就是龙啸山庄疯魔逃走的秦啸天。 秦啸天手上抓着一只雪狼幼仔,洁白无瑕的绒毛被秦啸天手上的鲜血染的殷红,异常妖艳,小雪狼在竭力挣扎就是无法逃脱秦啸天的魔掌,许是疼的它不断发出痛苦的嘶鸣。 “啊呜~”雪狼朝着秦啸天吠吼,狂烈的怒气几乎将大地震的一颤。毫不怀疑如果秦啸天此刻落在雪狼的手里,它一定会将它生撕活剥了。 “你这畜牲快点带我去找天雪花和武功秘籍,要不然我就捏死你的小崽子。” 秦啸天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闪着凶光,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原本发出嘶鸣的小雪狼渐渐生息变得微弱。 雪狼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也没有了刚刚的狂躁,应该是怕自己再上前自己的孩子就会死在那个东西的手上。 雪狼眼里的愤怒一瞬间变成惊恐慌乱还有一丝懊悔,懊悔之前为什么没有直接撕碎了这个不明物种,导致自己的孩子陷入了危险。 “只要我拿到天雪花治好我的身体,拿着武功秘籍顺利下山,就会放了这个小畜生。”冷酷的眸光微微眯起,秦啸天再次威胁道:“再不快走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小畜生死吧。” “呜呜~~”雪狼垂下头低鸣一声,为了它的孩子它不得不做出妥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秦啸天心中一喜,大掌捏着生命即将奄奄一息的雪狼幼崽尾随其后。 龙玄御眉心打了一个结,绝对不能让秦啸天拿到天雪花,否则不仅语儿的白发没有了希望,武林肯定又将面临一场新的浩劫。 而且他和莫雪晴把语儿害的那么惨,今天他还要杀了他给语儿报仇呢。 眉目一转,龙玄御手中多了几颗石子,指尖运足内力“嗖嗖嗖”几道蓝光脱手而出冲着秦啸天的手被而去。 “嘶~”秦啸天来不及反应,手背处就一阵酸麻,手指也不自觉松了开。“噗~”雪狼幼崽掉在了雪地上。 反应过来秦啸天快速弯下腰想要重新抓回雪狼幼崽,一把利刃刺破风雪直直钉在他堪堪抬起的脚下,一个旋身秦啸天离开了原地,停驻在右手边一米开外的地方,怒视突然而来的罪魁祸首。 龙玄御疾飞而来,拔起地上的流光剑直逼秦啸天,两人你来我往陷入了激战。 雪狼看着龙玄御和秦啸天打做一团没有理会,快速跑到小雪狼身边用舌头舔它的身体。舔着舔着雪狼蓦然停止了动作,因为小雪狼身上的血渍不光是来自秦啸天手上的,在它肚皮处还有一条碗口大的伤口,正在往外流血。 雪狼的眸子瞬间愤的通红,死死锁向秦啸天,这个不明物种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它的孩子,他简直该死。 秦啸天之前与雪狼打斗受了重伤,这回和龙玄御打斗很快就不敌了,节节败退,最后一口鲜血喷噗而出跪倒在地上。 “秦啸天,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龙玄御持着流光剑直逼秦啸天的心窝,剑锋插进肉体没根而入。秦啸天知道自己日期已至,不敢相信的同时心里生出浓浓的不甘。 突然,他一手紧紧抓住龙玄御的手臂,另一只手幻化成一团黑雾一拳打在龙玄御的胸口。 龙玄御闷哼一声,手腕一个旋转流光剑冲破了秦啸天的身体,只见一缕黑烟自秦啸天头顶冒出,他两眼一瞪趴了下去,溅起大片雪花。 与此同时龙玄御也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一口血雾染红了脚下的雪白。 “呼呼~呼呼~” 龙玄御回头,雪狼正怒视着他和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抽搐的秦啸天,许是知道自己不是龙玄御的对手,竟不敢贸然上前。 “你的孩子快死了,如果你相信我,然后我来给它包扎伤口。”龙玄御道。 雪狼眼里蓦然闪过希冀,嗜血的狠厉消失了不少,低头又看了眼几乎快要没有呼吸的小雪狼,冲着龙玄御发出‘呜呜’的低鸣。 龙玄御看出来雪狼这是在求自己救它的孩子,于是托着伤重的身体走到小雪狼身旁把它托在手里。 青柠给他们带的瓶瓶罐罐可算是起到了作用。龙玄御倒出两颗止血的药丸给小雪狼服下,然后又在小雪狼的伤口处撒下一些药粉,扯了自己锦袍的布料轻轻为它包扎。 于是太过疼痛小雪狼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看它还活着雪狼有些激动的用前爪刨着脚下的雪花,似乎不知所措。 龙玄御包扎好小雪狼的身体,用灌真气于掌心一缕蓝光缓缓流进小雪狼的体内,小雪狼‘呜呜’着晕了过去。 “它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下次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免得被坏人抓了去。”龙玄御收回真气对雪狼道。 雪狼的能耐龙玄御已经领教过了,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找到雪狼的弱点,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龙玄御这样的高手都尚且如此,别人想要打败雪狼自然也不容易,所以才有秦啸天这样的把主意打到小雪狼的身上,这样雪狼就不得不束手就擒。 雪狼叼起被龙玄御包裹的向粽子一样的小雪狼点点头,然后把它放到旁边的一块岩石上。 心里的担忧没有了,可是心里的恨意还没有消退,雪狼犀利的视线落在爬在死亡线上的秦啸天身上,一个纵跃扑了过去,然后天雪山的峰顶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和哀嚎。 待一切归于平静,雪狼在雪地里蹭了蹭满嘴的血红,回过头去龙玄御不知何时已经晕倒在雪地里。 甩了甩身上降落的雪花,雪狼一摇一摆走到龙玄御身边,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这个天雪山的侵略者。 突然雪狼眼中的光芒变得幽深,血盆大口中亮出一嘴锋利的牙齿扑到龙玄御身上……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一次任性了 天雪山半山腰上有一个幽深的山洞,延伸到山洞的最里面,洞顶一望无际,只隐隐一抹光亮,想来这里应该是天雪山的中心地带。山洞温暖如春,还有一些绿色不知名的植物攀爬再山洞州壁,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是两个世界。 冷清秋靠在墙壁上微微蹙眉,已经脱去了貂裘大袍,手臂上血红一片。 他身边是还未苏醒的柳映澜,额上渗透着细密的汗珠,即便是昏迷也是极其不安稳的。 他们从悬崖上摔下来,两个人都以为必死无疑,谁料阴差阳错的掉在这个山洞洞口,柳映澜立时晕了过去。 冷清秋虽未摔晕手臂却撞击在岩石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内伤加外伤再上去是不可能了,幸好发现了这个山洞才让他们不至于在外面冻死。 本来冷清秋是想要不管柳映澜的,又怕她醒来会继续阻止龙玄御拿到天雪花,干脆把她也拖进了洞里,亲自看着。 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就是这个时候曾经杀人不显眼的魔教大魔头,居然大发慈悲没有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让他自己都不明所以。 冷清秋一只手在衣袍里翻出一只药瓶,用嘴拔掉瓶塞,将药丸倒入嘴里两颗,为了让自己的内伤快点儿好起来,一扬头,又倒进去两颗。 四颗药丸已经是超出计量,冷清秋感觉内伤在治愈的同时,也感觉到头昏脑胀,只得重新靠回墙壁休息。 “不……不要……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昏迷的柳映澜突然说起了呓语,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是慌乱恐惧的,最后呜咽出泪水滑落在脸颊上。 冷清秋听见柳映澜的声音偏头向她看去,这个时候的柳映澜和之前看到的冰冷女人完全不一样。 她有感情,会像个女人一样流眼泪,尤其她的无措竟让人心生怜惜。 “娘……我一定会救你的……你等我……你等我……” “爹……不要……不要再打了……娘……娘!” 一声惊呼柳映澜睁开双眼,可是眼里的泪水流的更汹涌,大概是大脑还没跟上节奏,柳映澜完全沉迷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 直到她抬手时肩膀传来刺骨的疼痛,柳映澜才霍然觉悟,立刻换上冷漠的表情防备的看向四周,最后定格在冷清秋的脸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处骨折,想要打败冷清秋简直痴人说梦,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如此想着柳映澜也就如此问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本教已经改邪归正,现在对于杀人不是很热衷,所以你应该庆幸在这个时候遇到我。”冷清秋闭目养神,仿佛在说着一件不关己的事情。 柳映澜可没存什么感恩的心思,从鼻孔中哼出一丝冷气:“别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或者受你威胁,只要你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抢夺天雪花和武功秘籍的。” “你们听谁说的天雪山有武功秘籍?”冷清秋眼皮掀起一道缝隙,发出幽深的光泽:“如果天雪山真的有什么武功秘籍和长生不老花,那个散播谣言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大张旗鼓的将这个消息搞得人尽皆知?他自己想办法拿到这两样不是更好?” 柳映澜如醍醐灌顶,一动不动的看着冷清秋,想着他说的话思想却是飞到九霄云外。 冷清秋被她盯得很不自在,低头轻咳一声,再抬头,柳映澜还是看着他神游在外。 冷清秋放在嘴边的松拳一顿,脑袋一热,同样看着柳映澜不眨眼睛,他发现柳映澜的眸子很好看,如月如水如波,好像——张欣语。 冷清秋不禁看的有些痴了,他为红鸾沉迷了七年,然后遇上张欣语,现在不知道又要为张欣语沉迷多少年,会不会是,一辈子…… 半晌,柳映澜终于想完了事情,等她回神眼前竟是一张放大的俊脸,迷离的眸色绯红的脸庞,满身清甜的花香,还有湿热的鼻子愈来愈凝重。 “你~唔~” 柳映澜刚要问你想干什么,唇齿就被堵了一个严实,冷清秋闭着眼一双羽睫微微颤动,仿佛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将柳映澜抱进怀里缠绵碾转。 冷清秋本来就长了一张妖颜惑众的面孔,此刻在柳映澜的眼里更是美的不太真实,柳映澜两只手举在半空中,俏脸红成了火烧云,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无措,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了所有感官,陌生而神秘,让她都忘了要推开眼前的男人,让她忘了她是在被人非礼。 冷清秋吻的很温柔,轻轻挑动柳映澜的舌尖缠绕,然后一阵阵悸动流窜至彼此全身,洞里虽然有光亮还是比较暗的,朦胧氛围更加催动暧昧,最后柳映澜竟如海上浮木一般紧紧抓着冷清秋衣袍,感受他带来的心跳。 “你知道的……我爱你……好爱好爱……” 柳映澜耳边回荡着冷清秋细腻的爱语,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给她听的,可是那满满的眷恋,满满的深情却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依附他,想要走进他的世界。 衣衫不知在何时滑落在地上,直到那一抹刺痛传来,一滴眼泪顺着柳映澜的眼角滑落…… 一个时辰后 柳映澜双手紧紧裹着自己的衣服,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贝齿将下唇咬出丝丝血痕。她一瞬不瞬看着倦怠睡去的冷清秋,眼里闪着纠结和痛苦。她不明白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清白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交代了,不过也罢了,这一生她从未想过嫁人,或者说谁娶了她都算是不幸的,把自己给了冷清秋最起码……她不觉的厌恶。 柳映澜抽出腰间素色的丝帕将冷清秋受伤的手臂包了起来,动作轻柔,一直以来她都善于用冷漠伪装自己,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任性了。 “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遇见。” 柳映澜指尖轻轻滑过冷清秋的脸颊,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清美出尘。然后悄然消失在洞口,融入满天飞雪。 皇城 奢华庄重的皇宫此刻正酝酿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大殿之上云景睿负手而立,剑眉深锁,来回踱步的沉重彰显了他内心的焦虑。 荣傲然已经在朝堂之上盘踞多年,树大根深。虽然云景睿暗地里已经拔了他不少的爪牙,也耐不住他威逼利诱拉拢更多的党羽,如今起兵造反,朝臣们纷纷告假不上早朝议事,更是明摆着倒戈相向。 云景睿现在一筹莫展,若不是他把皇城里所有的军队和守卫皇宫的鹰翼军都派去守城,这皇城恐怕早就被荣傲然的铁骑攻破,这江山也早早的易了主。 “母后,看来云家江山是要毁在朕的手里了。”云景睿叹了口气,深感力不从心。 华太后环顾大殿的每个物件,饱含岁月的眼中浮现一抹无奈:“哀家老了,对于什么荣华富贵早已看淡,只可惜这江山要落入奸人之手,哀家的心中有愧,不知要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列位先皇。还有……”华太后拭了拭湿润的眼角:“哀家还想要再看看月儿,哀家最疼爱的孙子。” “母后,”云景睿揽住华太后的肩膀目光飘到殿外,神情悠远:“月儿绝对不能现在回来,是朕识人不明错信了身边的亲信,所以才在这原本能将荣家一举绳之以法之时,让荣傲然先发制人,起兵造反。月儿现在回来也是送死,朕希望他好好活着,等他羽翼丰满,再亲手夺回我们云家江山。” “嗯,真是苦了哀家的孙儿。”华太后潸然泪下,握着云景睿的手又问道:“皇儿,现在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止荣老贼了吗?何不招来几个臣子商议一下?” “唉!”云景睿又叹了口气:“难道母后到现在还没有看清吗?这满朝文武多数都已被荣傲然收买,他们只会落井下石,朕就是太过相信朕的臣子才落得今日下场,如今除了庆安王朕真是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大将军萧寒,大司马朱华是可以相信之人。” 人未到声先到,云景睿和华太后皆是一愣,就见云缺月冷面寒光的跨门而入,后面是同样风尘仆仆的青柠。 云缺月并未看云景睿一眼,直接走向华太后:“皇祖母,孙儿回来迟了。” 华太后激动的拉着云缺月的手臂就往外推:“月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该现在回来,快快离去,去找你的师父和师兄弟们……” “皇祖母。”云缺月止住华太后将他向外推搡的力道:“月儿是云家的一份子,我有义务守护云家江山,虽然月儿现在羽翼未丰,但是也能和那荣老贼匹敌一二,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你说真的?”这次激动的是云景睿。 云缺月冷漠的施舍云景睿一个鄙夷的目光:“你以为我是你只会酒肉淫 欲?要不是你偏爱荣木兰,何故会有今日这灭顶之灾?” “这……”云景睿竟说不出话来。 “月儿,你误会你的父皇了,他也有他的苦衷。”还是华太后出言对云缺月解释:“当初你父皇怎么不知道你母后是冤枉的?可是你父皇不得不绝情啊,此事说来也怪你皇爷爷,是他以前太过纵容荣家以至于兵权旁落,酿成灾祸。”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冰释前嫌 说起先皇华太后似乎还有一些怨怼,想来那一代的恩怨也不在少数。 “荣家做大霍乱朝纲,到你父皇继承皇位时几乎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幸得你母后聪慧想了不少妙计这才压制下来。 可是你母后的聪慧也为她带来了杀身之祸,荣家视她为芒,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对你父皇里外施压,你母妃早就洞悉一切,这才选择了一个让你父皇绝情的法子瞒天过海,安抚了荣家的心思。” 华太后握着云缺月的手哽咽:“月儿,你母后她是自愿自杀的,我们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按耐不住遭了荣傲然的毒手。这些年你父皇为了给你母后报仇暗地里派人搜罗荣家犯罪的证据,眼看着这证据足够将荣家满门抄斩了,你父皇身边的内侍起了歹意,将一切偷偷报告给了荣傲然。荣傲然狗急跳墙,这才特意从军营赶回来造反。” 云缺月震惊了,他相信华太后说的话,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这么多年他是恨错了人? “月儿!”云景睿深邃的瞳孔漾起水雾,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和馨儿的孩子了?他也不记得了。 “父,父皇。”云缺月对云景睿再也恨不起来,内心五味杂陈。 父皇好像老了许多,记忆里的他还是英姿焕发的模样,如今竟已白了鬓角。 “皇祖母,父皇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力守在城内?” 煽情不是现在这个时刻该做的事,云缺月很快回到了现实,他的父皇就让他干败了荣傲然再来好好孝敬不迟。 “城内还有三万守卫,这些天荣傲然屡次攻城,守卫们死伤了不少,现在都是庆王在指挥作战,朕正想去御驾亲征呢。” 云景睿一扫之前的阴霾,突然间信心倍增,看着出落的如此优秀的儿子,仿佛什么困难都能不能难倒他们父子。 “你怎么知道大将军萧寒和大司马朱华是可信之人?” 云景睿有点儿怀疑,这些年他们父子矛盾频繁,云缺月基本上都是在外流浪,如何能了解这朝堂之事?连他都不敢保证这两个个人是不是也投靠了荣傲然。 “父皇大可放心,二臣虽然久不在朝堂,可是这朝中的大事二臣也是知道的。大将军和大司马都是二臣的莫逆之交,不必有疑虑。就连荣傲然造反的事也是大司马派人通知二臣的。” “即便大将军和大司马都可以相信,但是他们没有兵权,要对付荣傲然的二十万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啊。”华太后刚刚升起的喜悦不自觉的又变成了苦恼。 云缺月安慰道:“皇祖母不必多虑,其实孙儿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当初就是防着会有这一天,还有为母后报仇,孙儿便同大司马秘密培养了一支军队。 虽然军队只有两万人,却是个个骁勇以一敌五的硬汉。而且萧寒大将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有他坐镇相信那荣傲然也不能讨得多少便宜。” “好,好,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月儿的深谋远虑都让父皇汗颜。”“父皇过谦了,要不是您这些年来从中周旋,儿臣哪能还有机会筹划这些,既然这江山是我们云家的,就是拼死我们也不能让荣傲然那个奸贼染指。” “嗯,不愧是我云家男儿,有气魄!” 云景睿毫不吝啬的夸奖云缺月,更为有这样的好皇儿而自豪,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他们父子冰释前嫌的情景,万万没想到却是这种共患难的境况。 华太后眼含热泪,他们一家终于全是真正的团圆了。 门口一个小太监匆匆来禀:“启禀皇上,大将军萧寒,大司马朱华殿外求见。” 云景睿看了眼云缺月,云缺月笑道:“是儿臣回来时派人通知了他们二位。” “快,快请。”云景睿紧着道。 “是。” 小太监退出去少时,萧寒和朱华就疾步进了大殿。 “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微臣惨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二位爱卿快快平身。”云景睿恢复了帝王的尊崇,却是比以往柔和许多:“如今正值国难当头,还望二位爱卿鼎力相助。” “臣等义不容辞!(臣等义不容辞!)” 萧寒乃是武将,膀大腰圆身躯魁梧,脸部线条粗犷,一身正义之光,一看就是个嫉恶如仇的。 同为武将,萧寒却一再被荣傲然打压,因为他性子耿直曾几度触怒荣傲然和依靠荣傲然的大人们,吃了不少亏,还差点被人害了性命。是云缺月招募了他,并劝他掩藏锋芒勿与他人再起冲突,静待时机好将荣傲然极其党羽连根拔起。 所以曾经冲动易怒的大将军收敛了脾气,就这样慢慢的被淹没在了朝堂之上,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大司马朱华则不然,面容俊秀儒雅满身的书卷气息,人人只道他会舞文弄墨,怯懦胆小,从来不参加帮派之分,是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大官。 却不想这才是一只真正披着羊皮的狼,有谁知道他会占卜星象?有谁知道他有非常上乘的武功,有谁知道他杀起人来笑得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有谁知道他有满腔的抱负只奈奸人当道? 这些只有云缺月知道,所以他们志同道合,成了穿着一条裤子的铁兄弟。朱华知道云缺月有怨难申,有仇难报,暗暗的帮着他花了无数的心血培养幽冥战队。 云缺月不在皇城的时候,幽冥战队的大事小事全由朱华一个人操办,眼看着军队一天比一天强大,战士一天比一天勇猛,他们距离实现愿望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他所期待的不只是帮助好兄弟报仇雪恨,也是为了扫清国佞,恢复大好河山。 不知不觉过了三天,龙玄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水灵灵的绿眸,然后是一张白绒绒的狼脸。于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又不禁捂住胸口皱紧了眉头。 这里是?回顾四周,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洞穴,应该是灵兽雪狼居住的地方,小雪狼一脸呆萌的蹲坐在眼前,虽然肚皮上还裹着布料,可是精神却好的不得了,只新奇的瞅着龙玄御。它知道就是这个不知名的物种在它快要死了的时候救了它。 卧在另一端的雪狼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盯了龙玄御良久然后一口叼起小雪狼甩在自己背上,一步三回头的朝着洞口走去。龙玄御不明白雪狼的意思,不过看它的举动到像是在邀请他一起去,也是出于好奇,龙玄御也起身跟在雪狼后面出了洞。 他们来到洞穴不远处的湖边,奇怪的是这里的草木并不是刚刚到来时看到的碧绿茵茵,它的梗和叶都是红色,脉络里还隐隐流动着着一种绿色的液体。 “啊呜呜~”雪狼用头蹭了蹭这草木的枝体,冲着龙玄御低鸣。 龙玄御上前靠近那红色的草木才发现,在每一株草木的顶端都有一朵几近透明的花朵,那花朵形状如雪花,有六瓣,花蕊呈现淡淡的粉红。在这些草木的顶端若不仔细观察都很难发现。 “这就是天雪花?” 龙玄御看了雪狼一眼,雪狼点点头,龙玄御眼中浮现喜色,他真的找到了天雪花,张欣语的白发就有救了。 想着,龙玄御伸手就摘了一朵,可是当天雪花离开枝叶立刻化成了雪水,顺着龙玄御的手掌淌了下来。 龙玄御大惊失色,又摘了一朵,结果依然如此。 “这……” “呜呜~~” 小雪狼呜呜两声,欢快的爬到雪狼头顶,张嘴就吃掉了一株比较比较矮的天雪花,然后小雪狼的身体被一层红晕包围,再慢慢淡去恢复原样。 龙玄御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小雪狼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好的这么快,因为它吃了天雪花,也正是因为自己用真气护住了它的心脉,止了它的血,才让它先保住了性命。它们没有杀了自己,还带他来找天雪花,也是为了报恩! 看小雪狼直接服食天雪花的样子,难道这天雪花不能离开枝叶? 龙玄御也试着直接用嘴咬了一朵天雪花,这一次天雪花果真没有化成雪水,而是如普通的花朵一般需要咀嚼才能咽下。 天雪花被咽下的一瞬间,龙玄御立刻感觉全身燥热,那一层红晕如同火焰一般将他包围,最起初是灼热,随着身体的恢复那股燥热慢慢变得稀薄。红晕消失后内伤也好了大半。 只是这天雪花不能离开枝叶那么他要如何拿回去给语儿呢? “狼兄,我寻天雪花是为了治好我娘子的白发,可是这天雪花离枝即化根本无法入手,可否有别的办法?” 雪狼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办法,又蹭蹭天雪花的枝叶,意思是只能让她自己前来。 龙玄御随着雪狼回到雪狼的洞穴,思虑良久,现在知道真的有天雪花的存在,而且雪狼与他也算是朋友了,即便是他再带着张欣语前来应该也没什么困难。 只是蓝宇国将面临灭顶之灾,大师兄也不知道如何了?还有冷清秋,三天过去他都没有上来与自己会和,是不是也出了危险?还是应该先找到他再说。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老娘卸了你 龙玄御对雪狼道:“狼兄,谢谢你这三日来的照顾,咱们就此别过,我要先去找我的朋友。” 灵兽都是通人性的,小雪狼一听龙玄御要离开,噌下子跳进了他的怀里“呜呜”的磨蹭,满心的不舍。 龙玄御拢了拢小雪狼的绒毛,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我还会回来看你的,而且会带着我娘子前来,我们还会见面的。” 小雪狼依旧窝在龙玄御的怀里不肯下来,雪狼则点头表示了解。 正当龙玄御想要放下小雪狼离去时,雪狼突然动了动耳朵,刚刚温和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冲着龙玄御“啊呜”一声然后飞快冲了出去。让他都没来的及捕捉雪狼的背影。 看来是又有人爬到天雪山顶峰了,他知道雪狼刚刚的嘶吼是让他照顾小雪狼的意思,怕它再被坏人抓了去。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依照他与雪狼大战的状况来看,亏的他阴差阳错找到了雪狼的弱点,若不然肯定没命站在这里,所以即便是那人有幸爬上了天雪山多半也是送死。 龙玄御并不担心雪狼的安危,也不想去救那个人,没有张欣语在身边,他确定自己不是一个救世主,且看那人的造化吧,谁让他利欲熏心? 于是龙玄御很有耐心的同小雪狼玩耍起来,抬抬爪子拎拎耳朵,顽皮的小雪狼也在龙玄御的怀里撒娇打滚儿,闹腾的不亦乐乎。 张欣语马不停蹄的赶到天雪山,一路上也听说了关于天雪山有长生不老的天雪花和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疑惑的同时更加担心龙玄御他们。 好不容易赶到了,又碰上几拨把她当成争抢宝物的人,不得已大打出手,是撂倒了他们才终于到了这峰顶。 张欣语也是沿着湖边一路寻找,但是因为心急她几乎不用走的不用跑的,就是疾飞在漫天雪花中,除去她焦虑的神色,那一袭白衣白发在雪中俨然就是传说中的雪神女。 飞越了几个山头张欣语看到了雪地里有一片血红,被雪花盖住模模糊糊,最主要的是她看到在哪片血红中有一双人的脚。 心里咯噔一下,张欣语飞快降了下去,她知道凭着龙玄御,冷清秋和云缺月的武功一定可以到达天雪山峰顶,而且这一路上她的确没有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尸体。 那么这个人……张欣语不敢想了,心里像是吊了许多个水桶七上八下的。一个劲道的掌风拂向那片血红,积雪被吹散,也就露出了他该有的面貌。 可是他哪还有面貌可言?除了一双脚,这就是一滩肉泥,衣服,头发和血肉全都掺和在一起,什么也分不清楚。 张欣语被这惊悚的场景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后退一步,这一退步脚下一个物件硌了他的脚。 这流苏?这玉佩? 张欣语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她捡起那块挂着黄色流苏的玉佩,手都是颤抖的。 这明明是龙玄御的玉佩,是龙胜王朝皇子的象征,怎么会?再看这四周除了漫天飞雪和湖边草木,不见任何影子。 难道? 张欣语握着玉佩走到那血肉的旁边,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龙玄御,可是不是龙玄御又是谁?龙玄御的玉佩是从来都不离身的。 是雪狼,是雪狼杀了他,一定是雪狼撕碎了他。 两行清泪自张欣语的眼眶涌出,她痛心疾首的跪到在雪地里,止不住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我们都好好的,你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的,你又骗我?龙玄御,你又骗我。 谁让你来冒险的,谁让你来送死的?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龙玄御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嗷呜~” 雪狼庞大的身影一闪,落于张欣语后方五米之远的地方,锐利的爪子扣着地面,一张口露出一嘴锋利的牙齿。 张欣语身形一顿,不再自言自语,素白的小手死死握着手中的玉佩印出玉佩表面的痕迹,红唇轻泯,只有那双眼睛愤出猩红的血光。 就在雪狼扑上来的那一刻张欣语霍然起身飞至半空中。一头白发如绸缎一般随风飘荡。 “就是你这该死的东西杀了我相公,今天老娘卸了你给他报仇雪恨。” 一咬牙,张欣语周身氲出血红的气场,霎时间陆地上飞花走石,很多草木被这疾风拽的连根拔起,齐齐飞向雪狼。 雪狼被这强大的怨气惊的一骇,又想想自己的家园被这疯女人迫害,可能就没有了,也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这一狼一人都抱着同归于尽,至死方休的心态决斗,因为天雪山峰顶一时间风云变色,嘶吼不断。 龙玄御和小雪狼玩儿的愉快,都不曾理会外面的战况,直到几声巨响,山洞颤了几颤,洞顶还有石块滚落下来,龙玄御急忙把小雪狼藏到洞里面的一块巨石后面,然后又在四周盖了些茅草。 “你狼爹可能遇上对手了,我出去帮它,你乖乖的躲在这里不许出来。”龙玄御警告道。 小雪狼不明所以,眨着大大的眼眸闪着可怜的光芒,然后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来。 龙玄御狠心的捏了小雪狼肚皮上的伤口,疼得它“呜呜”直叫。 “听话,你要是再跑出去被坏人抓住,再给肚皮抓破,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果然小雪狼怂了,瑟瑟的缩着脑袋退了回去,再被抓住?别开玩笑了,那就是它一生的噩梦。 龙玄御见它还算识相,匆匆为它做好掩饰就出了山洞。 风雪迷眼,透过那翻飞的草木,龙玄御看到一抹白影正与雪狼拼的你死我活,若是人有相似,那么那一头白发可是谁也代替不了。 “语儿!”龙玄御欢喜的呢喃出声。 “嗷嗷呜~~” 雪狼几声惨叫被张欣语打飞出去正好落在龙玄御的脚边,挣扎了几下还是无力的趴在地上。 张欣语五指成爪泛着冷冷的寒光,眸光里只有雪狼,死死锁定它直逼而来。雪狼眼中一抹惧色,抬头哀求的看着龙玄御,发出一阵低鸣,仿佛在说求他以后照顾好它的孩子。 就在张欣语的指尖即将触及到雪狼时,龙玄御一把抓住了那只皓腕。 “语儿!” 这声音? 张欣语眼中戾气尽退,木讷的抬起头,嘴唇轻轻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语儿,你怎么来了?” 龙玄御一个用力扯过张欣语搂紧怀里,下巴轻轻磨蹭她的发顶,真没想到她会一个人跑来。 张欣语眼泪止不住的泛滥,终于气愤的推开龙玄御,哭喊:“你这死男人知不知道都吓死我了,刚刚我以为你被雪狼杀死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是谁让你来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头发白了就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犯得着拼了命的跑来找什么天雪花吗?我不要,我不要……呜呜……龙玄御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讨厌你,我……唔!” 张欣语还在发泄,龙玄御瞬间封住了她的唇齿,咽下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她的心有余悸他都明白。 这一吻,张欣语真真实实感受到了龙玄御的存在,他的温柔,他的温度,不自觉的紧紧拥进他的怀里,全身心的回应,她只要他在,只要他在他身边,就这样就好。 地上的雪狼显然有些懵了,这疯女人怎么不杀它了?还有她和这兄弟‘打架’的方式好像很特别呀,看她还哭了,看样子她是处在下风了吧。 雪狼突然庆幸,还好是它聪明,和这小子成为了朋友,连女魔头都能制服果然是高手啊。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它肯定不用死了,哇哈哈哈…… 不知吻了多久,龙玄御放开张欣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柔声细语:“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你还说。”张欣语嗔怨的给了他一记粉拳:“以后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我就走的远远的,省的给你担惊受怕。”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和你一起商量,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嗯!” 张欣语终于有了笑容,天知道她心里有多么开心,龙玄御还活着,真好! “你没死,那摊肉泥是谁?”张欣语指着雪地里的那一片血红色。 龙玄御笑答:“是秦啸天,他来天雪山寻找天雪花和武功秘籍,还抓住了小雪狼威胁狼兄,后来被狼兄撕了粉碎,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哦,那他死了你狼兄也算是为武林除害了,也……等等,狼兄?”张欣语突然惊骇出声。张着嘴巴,手指指着地上还一脸蒙圈的雪狼。 “你管它叫狼兄?你们?你们?” 龙玄御抓住那只指点在半空中的玉手握在手心里:“是狼兄救了我的性命,要不然娘子可就没有这么活蹦乱跳的相公了。” “哦,呵,呵呵!”张欣语很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她好像差点把救命恩狼打死了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忘恩负义?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发情也不挑个时候 龙玄御把雪狼拖回了山洞,小雪狼窜出来在雪狼身体上来回磨蹭,“呜呜”叫着,雪狼也伸出舌头舔舔小雪狼的脑袋,表示安慰,对它说自己没事。 张欣语的后背也受了伤,三条血红的抓痕,龙玄御了小心翼翼的揭去她的外衣,血液将衣服粘贴在皮肤上,这一揭丝丝的疼,张欣语痛苦的皱紧眉头。 “是不是很疼?” “嗯!你轻一点儿。” 龙玄御的眉头锁的也没比张欣语的浅,就好像受伤的人是他一般,龇牙咧嘴,当看到那三条抓痕触目惊心时,冷冽的视线唰的射向雪狼。 你居然对我娘子下这么重的爪? 雪狼委屈的呜呜,也像是在说:你就看我把她抓伤了,怎么不看看她把我打的都快没命了?她下手可比我狠的多了,你不能这么重色轻友。 龙玄御眼中的冷冽淡了一些:算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也不许你以后伤害她半根毫毛。 雪狼看看龙玄御,又看看张欣语,不自觉怂了怂:好吧好吧,遇上你们算我霉,真是两个魔鬼。 伤口上了药粉,龙玄御又给张欣语穿的整齐,搂在怀里。 “对了,这里怎么就你自己?大师兄和冷清秋呢?”张欣语问。 “护国大将军荣傲然起兵造反,大师兄已经赶回去阻止了,至于冷清秋……” 龙玄御握着张欣语的手指轻柔,语气里出现一丝担忧:“他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上来寻找天雪花,在半山腰缠住了神龙教的人,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那怎么办?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冷清秋会不会死了?我们快去找他们啊。”张欣语紧张了起来。 “别着急。”龙玄御让张欣语稍安勿躁:“大师兄那边的情形还未可知,只是要造反也不是那么容易,怎么说这个江山社稷还是有忠臣良将在的,相信大师兄心中有数。稍后我们去助他便是。” 龙玄御不经意间叹出一口气,又道:“现在我比较担心的还是冷清秋,按理说三天了如果他还平安应该早就来与我会和了,可至今我仍未见到他的影子,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平安。” “哦,对了。”龙玄御板正张欣语的身体对她说道:“本来我还愁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现在你自己来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开着天雪花的地方,那花不能离开枝叶,等你的白发恢复了,咱们便下山去找冷清秋。然后再一起去皇城。” “可是……” “别可是了,我相信冷清秋一定会没事的。” 张欣语点点头,还是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萦绕在心间,她也想相信龙玄御说的,可是又怎么没有万一呢? 休息了一会儿,龙玄御把张欣语带到了开着天雪花的湖边,这奇异的花草让张欣语都惊呆了,原来沿着湖边这一路来那些绿茵茵的草木都是天雪花的枝叶,只不过它们还没有成熟。 “快吃一朵试试。”龙玄御有些激动的催促。 张欣语上前先是嗅了嗅,可是这天雪花没有任何花的味道,只是周身氲着一股清清凉凉,问了一下顿时感觉头脑清爽。 咬了一朵天雪花咽下去,龙玄御就不动眼珠的看着,这一回不知为何张欣语的身上并没有漾出红晕,白发也没有改变什么。 龙玄御不禁着急上火,忙着问:“怎么样,身上有灼热的感觉吗?” 张欣语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再吃一朵试试!” 张欣语的心里也忐忑了,犹犹豫豫的又吃了一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天雪花对我不起作用?还是它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龙玄御失望的同时又开始心疼张欣语,安慰道:“没关系,天雪花没有作用我们再寻别的,来日方长……” “不用寻了,”张欣语轻笑着打断龙玄御的话:“你的心意我都懂,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是黑发还是白发,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你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你再为我冒一点儿危险,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模样。”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们……” 龙玄御突然咽下后面的话,惊诧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张欣语,双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张欣语奇怪的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俊脸:“龙玄御,你怎么了?” 龙玄御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眼中的惊诧转为狂喜,然后一扬手撩起张欣语的一缕秀发,那原本已经由雪白慢慢变为灰色的头发,又在两人的眼中奇迹般转变成了墨黑,而且更加顺滑,更加亮泽。 “龙玄御,你看我的头发回来了,它变回来了。” 张欣语欢喜的将后背平铺的黑发全部撩到胸前爱不释手。虽然她说不在乎自己是黑头发还是白头发,可是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美美的?她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等等,语儿你别动。”龙玄御又一惊一乍的。 伸手抬起张欣语的脸,定格在自己眼中,越看越激动,最后竟然情不自禁的亲了张欣语一脸口水。 张欣语非常嫌弃的推开心花怒放的男人,不满道:“你这臭流氓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发情也不挑个时候。” “娘子这么美,让相公我随时随地都想发情,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干嘛要挑时候?”龙玄御也很不正经的调侃。 张欣语赏了他一个‘你真无耻’的眼神,然后说了一句更加无耻的话:“等有时间老娘一定伺候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让你得个发情恐惧症,看你还会不会随时随地掉节操?” 龙玄御爽朗的笑了起来,捏捏张欣语的俏鼻:“那为夫就恭候娘子大人的‘大刑伺候’?” “恭候恭候!”张欣语羞囧的掩面,转身就往回走。龙玄御含笑跟了上去。 直到最后龙玄御也不明白,为什么张欣语吃了天雪花没有他和小雪狼吃天雪花那般情形,体内没有灼热,周身没有红晕,就好像吃饭一样正常,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最后也就释然了,试想一下在张欣语的身上有几件事是可以思议的?她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是老天爷送给这个世界,也是送给他最特别的礼物。 回到山洞龙玄御和张欣语对雪狼父子拜了别,雪狼内心是恐惧张欣语的,可是她一改之前拼命女狂魔的形象,说起话来温柔如水:“雪狼大哥真是对不起,之前是我没有弄清状况出手有些重了,既然你和我相公是朋友,相信你也不会真的怪了我吧?” 雪狼有些受宠若惊,这女魔头好像管他叫大哥啊?看她不凶的模样还是挺讨狼喜欢的。 于是雪狼也很自觉的发挥了虚怀若谷的伟狼精神,抬起前爪与龙玄御一个高度,一个爪子轻轻拍拍龙玄御的肩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说:不知者不怪,本狼一向宽宏大量就不于你计较,而且我们是好朋友,你既然叫狼我大哥,我就当你是妹妹,不生你的气。 张欣语嘴角抽了又抽,这厮还真的听得懂人话,它这动作是不是要套近乎的意思?也好,有时候动物比人更有人性,更何况这厮还是个神物,和它做朋友也算是赚大了,说不定以后挨了欺负还能找它帮忙助阵呢。 张欣语心中打起了小九九,龙玄御忍俊不禁,就她的那点儿小心思都在他的眼里装着呢,真是个不吃亏的女人。 小雪狼刚刚有了新玩伴,见他们又要走说什么也赖在龙玄御的身上不肯下来,还是张欣语软硬兼施,最后承诺一定时不时的就来看它们,小雪狼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怀。 张欣语和龙玄御下了天雪峰,那峰顶上还伫立着两个白影,一大一小,很久才离去。 沿途龙玄御和张欣语四处寻找冷清秋的踪迹,从他与柳映澜打斗的悬崖一路往下,有些尸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他们就动用真气吹散那积雪,可是没有一具是冷清秋的,也没有一具是柳映澜的。 “龙玄御,到处都找不到冷清秋,他到底怎么样了?” “别着急我们再找找,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说明他还活着,这是好事,继续找找,看有没有山洞一类的东西?” “嗯!” 又找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踪迹,张欣语不禁心慌,在风雪中喊了起来:“冷清秋,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你给我出来,我不许你死,你听到了没有……” 山洞里,冷清秋靠在石壁上发呆,或者说从他醒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衣衫凌乱,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不知道柳映澜是何时走的,但是他记得发生过什么,是紫罗丹吃多了的副作用吧,让他把柳映澜当成了张欣语。 他记得他毫无保留的发泄了他积压很久的情欲,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可是她不是张欣语,不是他心尖儿上的女人,他还是那么做了,他好恨,恨自己居然没有识别能力。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但是柳映澜,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反抗?那一双饱含冷漠的眼神印入冷清秋的脑海,她应该是无情的,即便是有情,他们也是萍水相逢,而且算是对手,那她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为什么她没有杀了他,反而突然不见了? 冷清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恨自己,也无法原谅柳映澜,那个女人,就是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明明有能力拒绝他的。 …… “冷清秋……你出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被洞口的风声撕碎,但冷清秋还是听见了,他霍的站了起来,眼里流波闪动。 她怎么来了?她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身形一闪冷清秋快速出了山洞。 “冷清秋,我不许你死,你给我出来,出来……” 张欣语声嘶力竭的呼喊,风雪涌进咽喉也浑然不在意,寻找冷清秋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心慌,从心底深处涌出浓浓的愧疚。 “语儿,要不然我们先下去再从长计议?”龙玄御来到张欣语身边挡住了她面前的风雪。 他们已经找了很久,天色早在不知不觉中变黑,夜里的天雪山冷的更加刺骨,如果没有遮风挡雪的避所,即便他们二人身怀深厚的内力,到了明日一样会变成这天雪山上的一缕亡魂。 张欣语不听龙玄御的话,脚尖一点飞到了另一座悬崖上继续呼喊。她想如果冷清秋为了她死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干爹?她还怎么安心的度过余生? 龙玄御也是无奈,这女人的脾气向来这么倔强,既然她不走,他就陪她同生共死。 “冷清秋……冷清秋你是不是还活着……冷清秋……”龙玄御也跟着喊了起来。 冷清秋出了洞口果真就听见张欣语和龙玄御一上一下的呼喊他,立刻回应道:“龙玄御,语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龙玄御和张欣语的喊声嘎然而止,只一瞬间就一同落在冷清秋所在的洞口空地上。 “冷清秋,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龙玄御欣慰的给了冷清秋一个拥抱。 张欣语看着他们喜极而泣:“我也要抱抱。” 可是就当她抱上来的时候冷清秋不着痕迹的避了过去,让张欣语有一瞬间的迷惘。 “语儿你怎么来了?你的头发……” “我醒来后听说你们为了我的头发跑来天雪山寻天雪花,实在不放心就找来了,到了天雪山峰顶,我以为龙玄御死了,不过幸好那个尸体不是他。然后我吃了天雪花头发就恢复了。可是刚刚我又怕你死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吓死我吗?”张欣语哭了。 “语儿?”听着她的啜泣,冷清秋心疼万分,他也想好好安慰她,可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好了,这里太冷,我们进到洞里去说。” 说完冷清秋率先进了洞口,龙玄御也搂着张欣语跟了进去。 洞里十分温暖,仿佛外面的世界与它毫不相干,外面风雪不停,里面却一点儿也不潮湿,也不需要点什么篝火。 三个人凭着敏锐的视觉摸黑而坐,龙玄御怕张欣语累着,就直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而冷清秋也不知怎么的竟坐的离他们远了许多。 “这三天你就是在这里过的?”龙玄御问道。 “是啊,那日我受了重伤,与柳映澜一同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说来也巧,我以为必死无疑了,却不想掉在了这个洞口,命是捡了回来,但是没有办法再爬上去帮你,你不会怪我吧?”冷清秋简单概括,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他和柳映澜的事他还不想被他们知道,尤其是张欣语,他不想让自己在她的心里变成一个猥琐的男人。 “那你的伤……” 听到冷清秋说自己受了重伤,张欣语的心又腾下子悬了起来。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想着明日就去寻龙玄御,没想到你们就回来了。”冷清秋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紧张的问道:“那峰顶真的有灵兽雪狼是不是?你们是如何打败它的?” “雪狼确实无比厉害,我是阴差阳错和它做了朋友,而语儿……” 龙玄御宠溺的揉了揉张欣语的发顶,笑道:“估计雪狼遇上疯女人攻击力会降低。” “什么疯女人,什么攻击力降低?”张欣语气愤的捶了龙玄御一拳:“我是真的比它厉害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我们语儿是用神功震慑了雪狼,让它甘拜下风好了吧。” “嘁,你分明是瞧不起人,老娘用的就是真本事。哪像你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强迫那神犬做了你的狗腿!” “那是狼不是犬,你有点儿常识行不行?” “看它那模样就是一只大型的导盲犬,说它是神犬我都已经很够意思了……” “……” 龙玄御和张欣语你一言我一语,直把话题扯出了十万八千里,明明是据理力争到更像是打情骂俏。 冷清秋落寞的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个黑影愉快的争辩,脑海里不自觉的又想起了柳映澜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他的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 神龙教 昏暗的殿堂上一个酷冷的男人负手而立,光是那凛冽的背影都让人望而生寒。 “教主,大小姐回来了。” “带她进来。” 少时,柳映澜拖着伤重的身体进入殿堂,虽是伤重除了那苍白的双唇,并没有在其他的地方体现出来,因为她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凌厉的目光,脊背束的挺直。 她单膝跪在柳冥渊身后,语气也如没有生气一般:“参见教主!” 呼!柳冥渊宽大的披风猛地掀起一股气浪,将柳映澜撞起飞到一根木柱上滚落。 柳映澜只是短暂的迟缓,然后就如不知疼痛的木偶一般爬了起来,努力咽下涌上喉头的咸腥,再次跪在地上。 “属下并未拿到天雪花和武功秘籍,请教主责罚。”眨眼间柳冥渊的大手已经卡在柳映澜纤细的脖颈上,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柳映澜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不言亦不看。 “你这个小孽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你忘了本教对你说过的话了?如果拿不到天雪花和武功秘籍,你知道那个贱人会怎么样。” 冰冷无情的话语如尖刀一般刺进柳映澜的心里,她冷漠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并非是害怕柳冥渊的冷酷,而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话。 柳映澜蠕动着双唇,然而并不能发出声音,柳冥渊眉眼一皱大掌猛地甩开柳映澜的脖子,她能说话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教主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求您饶恕我娘,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是死有余辜,”柳冥渊咆哮起来:“若不是看你还有点儿利用价值,本教主早就送你们母女上西天了,哪还容得她今日的苟延残喘?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柳映澜无言争辩,这几年来相较于这个问题她与柳冥渊不知争辩了多少次,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不仅不是宽容,反而是柳冥渊更加恼火,更加暴力的鞭打她的娘亲,他们不是父女,是仇人。这样的伤害她不能再带给娘亲,既然他不喜欢听,那她就不再多说。 然而柳映澜的沉默并没有平息柳冥渊火气,一样让柳冥渊更加怒火冲天,尤其看到她那双冷漠倔强的眸子,他就恨不得亲手捏死这对母女。 “你平时不是很能伶牙俐齿吗?今天是吃了哑巴药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柳映澜的左脸上,纵使她再克制还是从嘴角流出了血丝。 柳冥渊不解气似的大掌一抬:“来人,把这个孽种拖到地牢,既然没有完成任务就看着那个贱人是如何受的折磨。” “不,教主,是我错了,求教主开恩哪。”柳映澜慌了,她爬起来抓住柳冥渊的袍摆苦苦哀求:“教主你惩罚我吧,我求你惩罚我,不要伤害我娘,我求你,我求你……” 柳映澜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柳冥渊厌恶的将她踢出一米开外,然后她就被两个神龙教门人架起来拖进了地牢。 神龙教的地牢潮湿阴暗,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下了台阶,门人就将柳映澜扔进一间牢房。 说是扔的一点儿也不为过,柳映澜虽然是神龙教的大小姐,是柳冥渊的亲生女儿,可是柳冥渊从来就没把她当做人看。 起因还是柳映澜的娘亲,曾经神龙教风华绝代的神龙教教主夫人。 柳映澜的娘亲付倩不仅长的倾国倾城还习得一身高深功法,也曾经是柳冥渊手心里的宝贝。 可是突然有一天付倩集结了神龙教大半门人造反,欲杀了柳冥渊,取教主之位而代之。被当时柳映澜的小姨也就是付倩的亲妹妹付珠得知,私下告知了柳冥渊。 柳冥渊本是不信的,可却是亲眼看到付倩与神龙教掌使奸情,又有付珠提供的证据,这才恼羞成怒设计将付倩抓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能被人糟蹋了 神龙教掌使对付倩意图与他联手杀害柳冥渊的事供认不讳,并说出了他们二人有奸情已达多年,柳冥渊对付倩无限的爱意霎时演变成滔滔不绝的怨恨,于是把她关进地牢这些年来百般折磨。 牢房徒有四壁,房顶甩下两根铁链吊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也看不出她是当年那个风姿卓越的武林第一美人付倩。 看到柳映澜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人扔进牢房,付倩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发生第一次,她知道接下来她将面临什么。 恐惧填满混浊的眼球,看了柳映澜一眼就定格在牢房门口。 果然柳冥渊随后跟进了牢房,大掌一吸,一条挂满倒刺的皮鞭像长了脚一般飞进他的手里。 “不,不要。” 手起鞭落间,柳映澜飞快的爬了起来扑到付倩身上。恰好挡住了那力道十足的鞭子,她单薄的后背上赫然出现一条血痕。 “澜儿~”付倩发出沙哑的声音,心疼道:“你让开不要管娘,就让这个畜牲打死我好了,娘不想再拖累你。” “不,娘,我不会让你死的。”柳映澜搂着付倩不肯松手。 “好,既然你们都找死,本教主今天就成全你们。” 啪啪啪!柳冥渊手里的皮鞭不断挥落,每一鞭都打的柳映澜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澜儿,你走开,你不要管我,澜儿……澜儿……” 付倩的双手被吊着根本无法推开柳映澜,而柳映澜也丝毫不理会她的劝阻,依旧咬着牙承受,付倩只好将痛恨的视线锁向柳冥渊,怒骂。 “柳冥渊你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畜牲,澜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如此狠心对她?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柳冥渊手中动作一顿,语气阴鹫无比:“谁知道她是不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的女儿?说不定就是姓段的孽种。 能让她活到今日就是为了让你看着她被我折磨,做我的傀儡,现在你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对我的背叛,这些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胡说,澜儿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是付珠那个贱人处心积虑陷害我,现在她做了教主夫人,她的计谋得逞了,难道你就是瞎了眼?” 啪!柳冥渊又是狠狠的一鞭,这一鞭不偏不倚甩在了付倩的脸上,打落了她半嘴的牙齿。 “我不许你再侮辱珠儿,若不是珠儿求情本教主早就把你们这对母女丢到山野去喂野狼了,你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血口喷人?像你这样的毒蝎妇人怎么配做珠儿的姐姐?” “我是不配做她的的姐姐,因为我怎么会有一个人面兽心的亲妹妹?她会为我们母女求情?她只是想让我们苟延残喘的任她愚弄,像她那样的女人就应该上刀山下火海……噗!” 柳冥渊啪啪又甩来两鞭,一鞭再次打在付倩的脸上,另一鞭则是被柳映澜一把掐住,凌厉的视线冷漠的扫向柳冥渊。 “教主,我说过了,是我办事不利,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你不要再打我娘。” 有那么一瞬柳冥渊被柳映澜眼里的凌厉震慑住了,待反应过来柳映澜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柳冥渊的眸子多了几分邪恶。 “好,既然你甘愿接受惩罚,本教主就答应你只惩罚你一个人,暂时放过这个贱人,不过在惩罚的过程中你若是敢做一丝反抗,本教主立刻拧断这贱人的脖子。” 柳映澜松开手里的皮鞭,眼里是视死如归的落寞:“好,我绝不反抗。” “澜儿,你快走,你绝不能答应他,他不是人。”付倩淌着血的嘴奋力嘶喊。 然而柳映澜就像没听见一般等待着柳冥渊的宣判,在她的心里,娘亲胜过一切。 柳冥渊一心想要往死里折磨付倩母女,尤其柳映澜竟然长的和年轻时的付倩一模一样,这让他的心里就像长了芒刺一般难受。 更时不时的提醒他付倩是如何践踏他的真心,是如何玩弄他的感情,是如何联和奸夫想要谋取他的性命。 这张脸,他看着就来气,恨不得亲手扒下来。 “来人!” 柳冥渊一挥手,两个门人应声而入。 “教主有何吩咐?” “大小姐没能完成任务,可能是年岁大了心思都用到了找男人身上,你们两个好好伺候大小姐,大小姐满足了以后才能更有心思完成本教主交代的任务。” 只听见两声吸气,两个门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和兴奋。教主的意思是要他们替大小姐开 苞? 她可是神龙教的的大小姐呀,虽然教主对她厌恶至极,可是那也是一个暗夜罗刹,谁敢把心思打到她的身上? 不过大小姐长的绝美,冷是冷了点儿,滋味儿肯定也是不一般的,真没想到教主会下这样的命令,能与大小姐做了那事,这辈子也就不算白活了。 两个门人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战战兢兢的应了“是!” 付倩和柳映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尤其付倩像疯了一般嘶吼起来:“柳冥渊,澜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她?你会遭雷劈的,你会遭报应的。” “我会遭什么你都看不到了,不过你女儿会遭到什么马上你就能亲眼见证。” 柳冥渊邪佞的笑了起来,转身走出牢房,直到出了去还不忘丢给那两个门人一句话:“好好伺候大小姐,记得给她留口气,以后不听话了她还需要被人伺候。” “柳冥渊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你和付珠那个贱人都会下地狱的。”付倩声音诅咒的的沙哑,视线里已经没了柳冥渊的影子,只得极力劝阻柳映澜:“澜儿,你快走,你还年轻,你不能被人糟蹋了,算娘求求你,你快点离开这里,澜儿……” 柳映澜眼里有了一丝松动,脑海里拂过她同冷清秋亲密的画面,她知道接下来这两个人将要对她做的也是那件事,本来她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为什么她现在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冷清秋吗? 两个门人也看出了柳映澜的变化,说实话如果大小姐不乖乖顺从,就是一百个他们一起霸王硬上弓也不过是多了一百条亡魂,但是放弃这么一个艳福,他们还真是做不到啊。 “大小姐,你还是听了教主的话吧,如果你反抗或者逃走了,夫人她一定活不过今夜,你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要看着夫人惨死?”一个门人出声诱导,眼里闪着淫 欲的光芒。 “就是啊大小姐,咱们兄弟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做这件事也不痛苦,而且还很快乐,这样你也不用死,夫人也不用死,不是挺好的?”另一个门人也开了口,一只爪子都情不自禁的伸到了柳映澜的胸前。 果然柳映澜眼中的松动再次被冷漠代替,他们都知道她的软肋,就是付倩,而且他们说的也没错,只要她反抗了,她逃跑了,柳冥渊是一定不会放过付倩的。 当那只爪子抓住了柳映澜胸前的一边,那门人立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正是这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柳映澜条件反射的一出手,那门人嗖的被打飞出去,力道大的让他直接倒地身亡。 另一个门人有些怕了,看了眼同伴的尸体,心里竟盘算起其他的心思,如果他现在跑出去叫回教主,那么教主的吩咐就一定会不了了之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福气,他怎么忍心放手过去,同伴死了也好,这样大小姐就是他一个人的,任他为所欲为岂不乐哉?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门人一心只想与柳映澜鱼水之欢,什么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付倩见柳映澜出手打了那个门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再看向自己的女儿,刚刚放下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澜儿,你干什么?” 柳映澜指尖轻轻一挑,最外面的青丝羽衫滑落在地,她泪眼朦胧的瞧着付倩,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哭泣。 “娘,我会保护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澜儿,你不要做傻事,娘的命不值钱,娘早就活够了,娘不让你作贱自己,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你就给我住手,你听到没有?” 付倩哭喊着,眼泪混着血水流淌在脸上,触目惊心。 可是无论她怎么哭喊柳映澜也铁了心,只见她褪去中衣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和肩膀,上身穿着一条青绿色的肚兜,高耸的雪峰若隐若现。 那门人的眼睛都直了,确定了柳映澜真心顾念付倩的性命不敢违逆教主,这才敢喏喏的上前。 柳映澜的肌肤真是太美了,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这时候他突然有一种亵渎仙女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几乎让他飞上了天,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好好享受这场上天恩赐的盛宴。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大小姐!” 那门人的手在触及到柳映澜绝美的脸颊时嗖的缩了回来,他努力抑制着体内的暴动,打算在开始之前再给柳映澜上一点麻醉药,避免她也像刚刚一般把他打飞出去。 “教主的命令不可违背,我也知道大小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所以只要夫人还在一天,大小姐就永远逃脱不了教主手心,大小姐还是早些认命的好……”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冰冷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里的使者,冻的那门人一哆嗦。 “既然大小姐都如此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门人早已经快要憋疯,听到柳映澜不耐烦的催促立刻化身为狼,扑到她的身上啃咬,柳映澜只是闭着眼承受。 她记得冷清秋亲吻她的时候,感觉不是这样的啊?那种感觉新奇的让她颤抖,可是这个男人亲吻她,她却感到无比的恶心,甚至想要将他撕碎。 “澜儿……澜儿……” 付倩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欺负心都碎了,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那两条铁链。也不怪她挣脱不了,自从柳冥渊把她关进地牢就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任凭她有多么高深的功法都无法施展。 付倩喊的撕心裂肺,脑海里突然闪过刚刚那门人说过的话‘所以只要夫人还在一天,大小姐就永远逃脱不了教主手心,大小姐还是早些认命的好’。 付倩停止了呼喊,目光定格在柳映澜的脸上,能救她女儿的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澜儿,都是娘拖累了你,娘死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好好活着……” 柳映澜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付倩淌了满嘴的鲜血,顺着尖瘦的颌骨流进脖颈。 “娘~”柳映澜惊骇出声,长腿一抬便将还贴在她脸上的门人踹飞,撞击在墙上然后滚落,吐血身亡。 “娘,娘你怎么了?” 柳映澜捧着付倩的脸,任凭鲜血沾在她的手上身上,付倩再不能说出话来,只看着柳映澜笑笑。 她死了,她的女儿就得救了。只恨她自己没有早一点儿选择这条路,让她女儿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受了这么久的罪。 付倩的脑袋终于垂了下来,柳映澜也崩溃了。 “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还要带你出去呢,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娘……” 柳映澜的呼喊并没有唤回她娘亲,只换来了无法言语的痛恨,她痛恨柳冥渊,是他把她们母女逼上了绝路。她痛恨付珠,是她亲手把他们母女送进了深渊,总有一天她会亲手为娘亲报仇,她要把他们统统送进地府…… 柳冥渊再来地牢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位美妇人,是付珠求着柳冥渊带她来的,说是想要好好劝劝她们母女以后顺从一些,实则就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有多么凄惨,要不然也不会磨磨蹭蹭拖了许久。 只是付珠所希望看到的全然成了泡影,整个牢房只有三具尸体,两个意图染指柳映澜的门人,一个就是付倩。 “相公……我好怕。” 付珠佯装柔弱的偎进柳冥渊的怀里,脸上阵阵惊恐。 柳冥渊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不怕,有我在呢。” “姐姐,姐姐怎么就死了呢?可是我都没来的及见她最后一面,她到底是为何想不开呀?”付珠伏在柳冥渊的胸前抽泣:“还有澜儿呢?她怎么不见了?” “这个贱人死有余辜,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柳冥渊冷哼一声,咬牙切齿:“至于那个小孽种且让她多活几日,待本教主下次看到她定不手软。” “相公,澜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女儿,你切不可和她生了真气,姐姐死了,想来她一定难过极了,只是我这个做小姨的都不能陪在她身边安慰,也不知她是去了哪里?” “你呀就是心软,你这么为她着想,那个小孽种可巴不得你死了呢,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柳冥渊没好气的咒骂,看了眼死去的付倩鄙夷的啐了一口,然后搂着付珠转身离开牢房。随之也转移了话题。 “你有了身孕以后小心着点儿,不要为这两个贱人伤了身,最近一段时日我会很忙,有事就吩咐下人。”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爱护我们的孩子的……” 人声渐渐远去,阴暗的牢房里只有那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 越接近皇城战争带来的紧张气氛越是浓重,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亡,挨着皇城的几个城乡萧条潦倒,能走的纷纷逃亡去了,剩下走不动的老弱妇孺就留下来听天由命,更时不时的还有一队官兵抢夺鸡鸭金银,对百姓辱骂殴打,百姓过的民不聊生。 听说皇城战况吃紧,太子云缺月悄悄回归皇宫,联络了曾经被荣傲然一力打压的战神上将萧寒,还有大司马朱华和庆安王坐镇,坚守城门。 云缺月训练多年的战队此刻也倾巢而出,荣傲然太过胜券在握自信满满,强攻几次都吃了个闷亏损兵折将,这回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将皇城团团围住,静待时机。 营帐里十几个将军模样的人分两边而坐,上座是个年过半百很有气势的男子,铮亮的铠甲,浓眉横飞入鬓,络腮胡须,嘴唇紧抿,一双精明的眼眸扫视着下方众人。 这人正是护国大将军荣傲然,连日来的战况让他很是恼火,千防万防就是没有防住云缺月那小子,更没想到他居然能和萧寒,朱华串通一气。 先帝时候上将萧寒就是荣傲然最大的对手,领兵作战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可不知那时候荣傲然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萧寒压了下去。现在多年过去萧寒的谋勇依然不减当年,再一次成为了他的对手。 还有那个朱华,居然懂的五行之术,专门抓着起雾来风的时候搞偷袭,搞得军营里鸡飞狗跳,草木皆兵,将士们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再如此下去不用等攻破城门,就都得神经病疲惫而死了。 “要我说咱们就来车轮战,管他要打上几天几夜,反正咱们将士多,准能给皇城拿下。”一个膘肥体阔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口,手里还带着比划。 他旁边另一个削瘦点儿的将军言道:“不可,且不说咱们车轮战能否成功,就是咱们耗了这许多天,粮草都成了问题。皇城之内粮草富庶,还有粮库,敌军肯定都能温饱,再看我军即将面临断粮的危机,若这时候进攻,将士们怎么会没有后顾之忧?定然不安,依我看还是等李副将去各个邻镇筹集来粮草再商议进攻不迟。” 在坐其他将军大多都点头附应,认为他说的有理,原先开口的将军不乐意了,眼睛瞪的溜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感情咱们二十万大军还怕了他们几万的喽啰不成?” “那不是喽啰,”又一个将军翻了他一眼:“要真是喽啰咱们还能坐在这里头疼?” “有什么可头疼的,依老子之见就是集结所有人马闯进城去杀他个血流成河,打仗就打仗怎么那么磨叽?” “真是个莽夫。” “你说谁莽夫?” 眼看着两个大将军站起来有干到一起的节奏,荣傲然怒喝一声:“好了,都别吵了。” 营帐里立时鸦雀无声,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重新坐了下来。 荣傲天走到营帐中心扫了眼刚刚意见不合针锋相对的两个爱将,从鼻孔哼出一股冷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的战况荣傲然心中有数,他虽然兵力多,可是云缺月的兵力却精,如此下去,谁输谁赢恐怕真的很难料定。 就在荣傲然愁苦之际,一个小兵进了营帐:“启禀主公,神龙教教主在外求见。” 这个消息让荣傲然一扫愁云,立时激动起来:“请,快快请。” 柳冥渊真的是个大人物,荣傲然竟然和小兵一同去请,刚到营帐口柳冥渊已经径自进了来。 “荣兄!” “柳兄,你可算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来了一个兄弟情深的拥抱,柳冥渊豪爽的笑道:“荣兄何故这般表情?我听说荣兄领兵要推翻朝廷称帝,特地过来讨杯庆功酒喝,现在可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荣傲然微微气愤了语气:“还不是云缺月那小孽种害的,本来兄弟我带着二十万大军攻破皇城,这皇位就唾手可得了,谁成想刚刚到了皇城脚下攻城没多久,那臭小子就回来了。 他回来了不要紧,正好给他云家一窝端了,可更没想到的是那小子早早的就和萧寒,朱华穿了一条裤子,更暗中培养了一支几万人的精英军队,这几日兄弟我吃了不少的亏,真是窝囊啊。诶!” 荣傲然右手铁拳砸在自己的左掌心里,脸都愤的黑紫。 想他戎马半生险些栽在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子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是丢人 “荣兄可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地方?” “甚好,甚好,”荣傲然正寻思着如何开口请柳冥渊帮忙,柳冥渊就主动请缨,他紧着欢喜道:“若柳兄肯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真是感激不尽哪。” “咱们兄弟说如此客套话不是见外了?荣兄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荣兄做了皇上我也有大大的好处,不是吗?” “对!对!哈哈哈!”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荣傲然和柳冥渊就是典型的蛇鼠一窝,许是同样的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也称得上志同道合,长久以来竟建立了兄弟一般的情谊。 云景睿一直有意歼灭神龙教,只是苦于没有得力的帮手,柳冥渊甚是恼恨。 听说荣傲然要谋权篡位表示大力支持,由于荣傲然太过自信,婉拒柳冥渊的帮助,但是柳冥渊也是一直都在派人注视,刚刚听说荣傲然一直没有拿下皇城,正好天雪山的宝物也算是泡了汤,这才匆匆赶来帮忙荣傲然。 天还未亮,本应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卫却不敢有一丝松懈,云缺月身披貂绒斗篷冷目凝视城下。 早时探子来报,昨日神龙教教主柳冥渊已经进入荣傲然的营帐,云缺月最担忧的莫过于此了。 朱华说原来天雪山有长生不老的天雪花和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当时他料到荣傲然已经起了造反的念头。 目的就是吸引大多数武林帮派去前去争夺,免得对岌岌可危的皇城趁火打劫,其中就包括这位神龙教教主。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朱华立定于云缺月的身旁:“你在担心柳冥渊?” 云缺月没有回眸:“柳冥渊为人阴险狠毒,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歹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静观其变吧。”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天空的黑暗渐渐被白昼代替,云缺月和朱华这才下了城楼,莫名觉的有些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大师兄!” 一道轻灵的嗓音撞进云缺月的耳朵,猛然回头,张欣语,龙玄御和冷清秋都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这……你们,”朱华张着嘴巴,一脸吃惊:“荣傲然的军队把皇城围的水泄不通,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只要是他们想去的地方,别说区区小卒,就是千军万马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云缺月含笑道,转身走过去:“你们成功了,语儿的头发变黑了。” “嗯,大师兄,我们是来帮你擒拿国贼的。”张欣语乐呵呵道。 朱华由吃惊变得有些兴奋:“真是天意,荣傲然得了神龙教相助,我们也来了天兵神将,看来我们无需怕那荣贼了。” 太子殿下说过他是擎天谷玉凌峰的徒弟,玉凌峰的威名自己也听过一些,传得神乎其神,那他的徒弟自然是不同凡响了吧。 “光明正大的咱们自然不怕,只怕那柳冥渊耍什么阴险招数,让咱们措手不及。”云缺月幽幽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朱华想到了那柳冥渊的为人秉性,不敢大意:“我再告诫将士一番,让他们提高警惕。” “嗯!” 朱华离去,重新回到城楼,正巧赶上守卫换岗,奇怪的是来换岗的守卫个个面容憔悴,就像是整夜没睡觉一般。 “不知道现在是重要时刻吗?为何不好好休息,像你们这样的状态守城,岂不是和豆腐一般任人宰割。”朱华拦住他们问道。 士兵们低眉顺眼的回答:“启禀大司马,我们并非没有好好休息,相反的我们就好像睡不够似的倦的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说着那士兵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欠,因为是在大司马跟前不敢无礼,只得使劲憋着从鼻孔呼出那口气。 朱华从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谅这士兵也不敢蒙骗他,那么就是别有内情,在这个非常时期了容不得半点儿差池。 他立刻唤来太医给这些士兵诊断,果然有猫腻儿,太医脸色沉重。 “他们是中了毒才导致精神不振,倦怠萎靡。” 云缺月带着张欣语她们赶来,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了毒?”云缺月大惊:“你且说他们是中了什么毒?” 越过第一个问题,云缺月浓眉深挑,他料定士兵中毒与柳冥渊脱不了关系,神龙教专攻歪门邪道,下毒这种下作的的手段他们惯会用的,只看现在能不能破解。 太医言道:“要解这毒并不难,只需秋凉国特有的云霞草烘干焚香即可,可是这山高水长的怕是赶不及呀。” “就没有别的方法可解?” 太医无奈的摇头。 朱华失望一瞬暗道不好,目光锁定一个士兵紧着问道:“你们是如何中的毒?可还有别的将士如你们一般中了此毒?”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回道:“昨日夜里貌似闻见过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不知是否和中毒有关?” “是啊,我也闻到了。” “我们都闻到了那股味道,怕是大半个军营的人也都闻到了。” 几个士兵点头,都是一脸的睡意朦胧。 张欣语上前探了探士兵的脉息,嘴角轻泯:“那就没错了,肯定是有人对他们下了毒。这种毒虽然不能致命,在这个将军交战的时候却比致命还要严重。 下毒之人定是怕下了别的毒药容易被人察觉,而且皇城内太医医术高超,草药繁多,如果下了别的剧毒很有可能被研制出解药。所以才选了这只有秋凉国才有解药的轻毒,可见其心思颇深。” “语儿你也没有办法解了此毒吗?”龙玄御还是很信任张欣语的医术的。 张欣语无声的叹口气,微微敛下眼睑,表示无能为力。 云缺月只感觉头脑发懵,脊背微凉,这是天要亡他云家的节奏啊。 “咚!咚!咚……” 城墙上突然战鼓赫赫,荣傲然开始攻城了。这让云缺月心里更加沉闷,大步流星的跨出营帐,直奔城楼。 其他人尾随。 “冲啊~杀呀~” 城下的喊声惊天动地,荣傲然手下的士兵再加上神龙教的几大高手,如一片黑压压的蚂蚁涌往城楼,驾云梯,攻城门,气势如虹。 城楼上除了整夜守护的士兵还很骁勇,可那些个中了毒的就如软脚虾一般不堪一击,要不是有龙玄御一伙人顶着,敌人一定从城墙上杀进来了。 轰!轰!轰!铁制的厚重城门被撞击的发出沉闷的低吼,几道玄铁的门栓因为过大的力道已经弯曲变形,迫使城门闭合处生了缝隙。 一柄柄尖锐的刀锋从门缝狠劲的插入,灌进守城门的士兵躯体,血红一片。 云景睿问讯赶来,一身铠甲,就是华太后也是戎装在身,看来他们也是打算与这皇城共存亡了。 还有青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号召力,竟然发动了全城百姓拿着刀枪剑戟加入守城的队伍,就是这样,皇城内人声鼎沸。 城门外,三傲然同柳冥渊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都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多亏柳兄帮忙施了这毒计,”荣傲然眉眼春风得意:“相信要不了日落这江山就要易主了。改姓荣,哈哈哈!” “那就先恭喜荣兄了!”柳冥渊亦是同样的嘴脸。 铁拴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看着敌军就要破门而入,皇城之内就要血流成河,云缺月当真是急在心里又无能为力。 “什么味道?” 打斗中的龙玄御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张欣语仔细嗅了嗅,眼中顿时一抹明亮,还等不及她开口解释,就见城中最高的屋脊之上飘来一个青色的身影,手中提着一捆紫色的植物,两端冒着浓浓紫色烟雾。 冷清秋瞬间有些恍惚,脊背一痛让他闷哼一声回过神来,原来趁他发愣一个刚刚爬上墙的士兵给了他一刀。 “冷清秋,你搞什么鬼?”龙玄御忍不住大吼。 一个顶尖高手竟然被一个小兵砍伤,真是丢人,他是有多么找虐? 冷清秋愤起一掌打在砍他的小兵的天灵盖上,那小兵前一刻还有一些激动的兴奋,后一刻就双眼暴突,吐血而亡。 就在这时‘咣’的一声巨响,铁拴终于弯到一定程度弹飞,城门大开涌进大匹兵将,喊打喊。 在城门开启的一瞬,柳冥渊看到了降落在人群中的柳映澜,她手上的是…… 眼中厉光乍现,这个吃里爬外的逆女。 真气一提,人已飞离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进入城门落于柳映澜眼前。 “孽女,你明知是我放的毒烟,竟然还与我作对?我白养你这么大,你简直和那死去的贱人一样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柳映澜嗤笑,鄙夷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从你逼死我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你下地狱,我就是要让你不得好死。” “找死!” 柳冥渊怒焰飙升大掌泛起光晕,长腿一抬,眨眼间到了柳映澜眼前挥起铁拳。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他们在深情对望 柳映澜不甘示弱,每每想到娘亲的惨死,她就好像心里有股急于发出的怒火,想要活活烧死害死她娘的罪魁祸首。 见城门打开,荣傲然脸上漾出喜色,大喝一声“驾!”带着身后的兵马朝城门涌进。 在他看来那就是一条通往无上权力的光明之门,只要进去了,他这一生的梦想就算实现了。 千军万马一度骚动,喊声震天,张欣语望了一眼城门之下,右手一个劈肩,撂倒了身前神龙教的一个掌使,然后旋身一转眨眼间立于城中城门前。 内力灌入手臂掌心,霍然抬起掀起一阵飓风,原本大敞的城门向内闭阖,就在荣傲天策马而入的前一刻“咣”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 几个有眼力见的士兵看到这一情景不约而同的跑去,扛起备用的铁拴重新架在了城门之上,然后就听到“乓”的一声,是荣傲然恼恨的铁锤捶在了城门上,城门却纹丝未动。 城内淡紫色的烟雾弥漫,进入鼻息醒脑提神,那些中了毒的兵将折损大半之后都恢复了力量。 荣傲然的大军进不来,城内的士兵毒已解,纷纷乱乱没多时城内的叛军就被歼灭,城外的士兵也不敢在上城墙送死。 柳冥渊和柳映澜打的难舍难分,令人咋舌的是没想到柳映澜年纪轻轻竟然武功高强,柳冥渊身为神龙教教主武功自是不容小觑,可是都这么久了依然没有伤到柳映澜一根汗毛,真是匪夷所思。 有人对付柳冥渊云缺月和朱华自是求之不得,干脆趁着这时机整顿兵将对皇城严防谨守,以免荣傲然再次进攻。 “龙玄御,那女的是谁?” 张欣语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龙玄御身边,眼睛都掉在了柳映澜的身上,看她酷冷的模样真是帅气。 龙玄御看了柳映澜一眼淡漠的撇开,锁到张欣语的脸时温柔如水:“她是神龙教的大小姐,柳映澜。” “神龙教的大小姐不就是……”张欣语惊愕极了。 龙玄御点点头:“柳映澜就是柳冥渊的女儿。” “那他们干嘛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也不知道。” 城墙上,冷清秋眉眼深邃同样定格在柳映澜的身上,这女人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她是和柳冥渊有多大的仇恨?蓦然脑海里浮现在天雪山山洞里柳映澜在昏迷中哭泣哀求的神色,和她娘有关? 神龙教是由柳冥渊和他的娘子,当年江湖第一美人付倩一手创立的,付倩的一手倩女幽魂天下难寻敌手,为神龙教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相传当年付倩因为垂涎教主之位,联和教众造反,后来被柳冥渊识破将计就计一举将她拿下,从此付倩就消失在江湖上了,没人知道柳冥渊到底怎么处置了她,或者她是不是还活着。 现在看来付倩是活着的,而且受到柳冥渊的折磨,那么柳映澜为什么突然对柳冥渊痛下杀手,难道付倩已经被柳冥渊杀死了? 冷清秋的眼神莫名变得幽暗,突然他的目光一凝闪现一份担忧,柳映澜显然重伤未愈,与柳冥渊敌手渐渐气力不足节节后退,然后措不及防的受了柳冥渊一掌,栽倒在地口吐鲜血。 “孽女,现在你就下去陪你那贱货娘亲吧。”柳冥渊爆吼一声,扬起拳头就朝着柳映澜砸去。 千钧一发,张欣语掌心氲起红光,也在同一时间隔空打向柳冥渊,可她再快也没快过一个人,冷清秋。 只见一条血带如巨龙一般呼啸而过,在张欣语打出的那道红光之前穿透柳冥渊的身体,众人一愣,柳冥渊瞳孔难以置信的收缩,最后睁大向一边倒了下去,就这么死了,死不瞑目。 柳映澜如梦初醒,越过所有视线,直直印在冷清秋的脸上,眸底暗流涌动,这一刻她的的心颤抖了。 他为什么救自己? 女人的心思都很细腻,张欣语随后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姑娘为什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冷清秋啊。回头去看冷清秋不由得疑惑更深,好家伙,他们在深情对望。 空气中擦出隐形的火花,冷清秋大掌握成铁拳,突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应该把这女人抓起来折磨的,算作她欺骗自己的惩罚。 可是一想到她在洞里面的凄哀,还有现在的脆弱,却硬生生挪动不了脚步,只能干望着那苍白的容颜。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张欣语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轻盈盈走向柳映澜。 怎么说也是她救了城中的兵士,要不然这皇城恐怕要生灵涂炭了,而且这女人她想杀她亲爹,她就像个谜一样深深引起了张欣语的好奇。 “柳姑娘,你还好吗?” 张欣语想要扶柳映澜起来,就在这一刻柳映澜猛地别回视线,眼里一片惊慌,还没等张欣语把手伸到她的身上,柳映澜霍的站了起来,真气一提青色的身影极速跃上屋顶,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然而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红色的身影凌驾过半空中尾随而去。 张欣语红唇动了动,又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映澜走了?冷清秋追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龙玄御过来揽住张欣语的肩膀,笑道:“走了,真爱多管闲事。” “怎么是闲事?那是我哥哥。”张欣语不满的嘟嘴:“冷清秋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 龙玄御的笑意更深,如果真是那样他还省了不少心呢,不用担心那厮随时过来和他抢娘子,语儿也会欣慰的。 ****** 柳映澜身受重伤飞的不快,眼角余光瞄见冷清秋追了过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血魔教教主冷清秋为人狠辣,谁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满门不痛快,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都是血腥神秘的,柳映澜早就有所耳闻。如今他们做了那样的事他还来追自己,一定是要杀了自己的,这么一想她心里突然很痛。 那时候他很温柔的不是吗?让她几乎愿意死在他的怀里,对哦,柳映澜脸上一片讽刺,他那个时候的温柔是对一个叫语儿的姑娘的,他那个时候是神志不清的。 柳映澜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她不愿意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她爱上了他,哪怕真的死在他的掌下她也愿意,可是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大仇没有报,在没有亲手杀死付珠之前她要好好活着,哪怕在那之后…… 泪水模糊了视线,柳映澜胡乱的抹了一把,瞥见不远处有一片林子,障眼的闪动几下跃上了一棵大树的树梢。 冷清秋赶到这里就没有发现柳映澜,他以为她朝着前面跑了,眉眼泛着阴寒的光芒,再度向前追去。 死女人,跑的这么快,看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柳映澜当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寒光狠厉,不由得心里抽痛的更加厉害,看吧,他果然是恨着她的,他果然是想要手刃她的。 望着那个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山棱边际,她哭了,哭的很大声,除了付倩死的时候,这是她一生第二次痛哭,一个是因为恨,一个是因为爱。 皇宫 大殿里的气氛很是凝重,虽然杀死了神龙教教主,荣傲然也没能成功攻进皇城,可是因为中毒皇城内的兵士死伤无数。 现在如果荣傲然再次强攻,结果还真是不好说,相信荣傲然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他是有了名的不打没有把握的杖,要不然可能早就鱼死网破了。 “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我带人杀出去,把荣傲然那奸贼的狗头卸下来。”萧寒气呼呼道。 朱华白了他一眼:“都这么些年了,本以为你老人家那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性子收敛了,现在看来倒是把您憋坏了,不出去打上八百回合心里都难受是不?” “那是……”萧寒刚要往下接,变了脸色,感情这小子是笑话他呢,当即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这么跟叔叔说话吗?是不是要叔叔替你爹娘教训你?” 说着还真的撸胳膊卷袖子,大有不能和荣傲然打架,就胖揍朱华这不懂尊老的小子一顿。 朱华连连抱扇求饶:“是小侄错了,萧叔叔大人大量就饶恕侄儿吧。” 萧寒大眼一翻放下了架势,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所有人忍俊不禁,稍稍放松了些心神。 “不过萧将军所言也有理,”云缺月开口道:“有密探回报,之前荣傲然之所以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是怕他们的粮草供给不足,派人四处去搜罗粮草。直到柳冥渊到来才施了诡计。如今柳冥渊已死,等到他们粮草充足还是会进攻的,还有神龙教的教众,他们岂会善罢甘休?只怕那时我们才是四面楚歌。”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想出破敌之策。”龙玄御接道。 只一语之后大殿再次陷入安静,都认真的思索起来。 张欣语走到门边望着蓝天白云,这是她一贯思考问题的行为,天空浩大,能让任何事物都变的渺小。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完美计划 殿外一阵细微的响动,张欣语平视下来,几个洒扫的宫人漫不经心的扫地,也许是知道眼下的境况吧,脸上都是绝望的神色。 看着扫帚扬起的微微尘土,张欣语沉默良久突然眼睛迸出一抹光亮,嘴角也向上勾了起来。 “我有办法了。”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五颜六色的目光。 “语儿,别闹”龙玄御首先道:“这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容不得玩笑。” “我哪里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到办法了,你听也不听就说我胡闹,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张欣语有些生气,她的男人竟然看扁她,真是岂有此理。 “我没有,我只是……” 龙玄御想要解释却被云缺月抢了话:“语儿聪明睿智,就让她说说也无妨,我们一起商量看看。” “就是就是,说不定这女娃子真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呢。”萧寒是哪有热闹往哪钻,丝毫不嫌事儿大,瞥着龙玄御:“你不能这么大男子主义,人家嫁于你为妻你怎么连人说话的机会都剥夺,太不像话了。” “我……”龙玄御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仿佛引起公愤了,最重要的是娘子也生气了。 张欣语看龙玄御可怜巴巴的模样,气也消了,主动挽住他的手臂:“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不会把大师兄的江山卖了的。” “是我不对,说错了话,我应该相信你的。”龙玄御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 张欣语津津有味的说着她的计划,其他人也认真的听的入神,有时还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终于她把所有的想法全盘托出大殿上响起了哈哈大笑:“我就说这女娃子比我这老骨头中用吧,看看人家的想法多么精妙。” 龙玄御和云缺月笑了,看向张欣语都是一脸的赞赏。 只有朱华眉头浅皱:“不妥,这个办法虽然好,可是万一荣傲然不上当我们会失去作战的主力,到时候连自保都不能。” “这计划这么完美那奸贼怎么可能不上当?”萧寒大声说道。 朱华泄了口气,真是个莽夫,还是和气道:“萧将军和那荣傲然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如果换成是您,您就一定相信龙胜王朝突然出兵协助太子殿下吗?” “这……我,”萧寒语塞,面上微微窘迫,还是勉强辩解道:“那我们都年岁大了,说不定一时不想,还是会相信的。” “可这不是儿戏,如此国之存亡的时刻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萧寒不语了,表示认同朱华的说法。 龙玄御解释道:“大司马和大将军不必如此困扰,有我和语儿在荣傲然定然相信,三年前荣傲然奉命出使龙胜王朝,见过我和语儿,他应该不会忘记,到时候只要放出话去说太子殿下暗中通知师弟师妹前来帮他救国,然后龙胜王朝贤王感念师门情深,特地请求皇兄出兵住他平乱,想那荣傲然也不会怀疑的。” “好啊好啊,”萧寒又笑了:“龙公子说的对呀,只要贤王,贤……” 声音嘎然而止,萧寒的脸都绿了,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状态。他瞧了一眼龙玄御和张欣语,噌噌跑到朱华的身边小声道:“好侄儿,他刚才说什么?” 朱华也是惊的不轻,被萧寒这么一问猛然回神,紧着拉动萧寒跪了下来:“下官不知贤王,贤王妃驾临,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恕罪。” 萧寒一下子明白了,瞬间面如死灰。他没听错呀,太子殿下那个师弟师妹真的是龙胜王朝的贤王和沐王府的郡主呀,自己刚刚是不是还训斥那小子来着?老天爷呀,造孽呀! 龙玄御上前扶起朱华和萧寒:“大司马,大将军无需多礼,本王并非奉召而来,自然没有皇命在身,现在我们不过是来帮助大师兄的师弟师妹,二位切莫惶恐。” 张欣语笑了笑,龙玄御真是变了,以前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如此话来,更不会亲自纡尊降贵去扶人的。那样一个清冷的贤王就这样变成平易近人的大男人真的挺好。 朱华和萧寒顺势站了起来,萧寒不好意思的老脸涨红,嘿嘿两声再不敢胡言乱语。 “好了,现在就按语儿的计策实行,大司马萧将军,你们辛苦二位了。”云缺月一槌定音。 “下官遵命(下官遵命)!” …… 最近荣傲然大军兵临城下,皇宫内外极度紧张,就连宫女内侍也抱了必死的心态做事,没有精气神。 只是这一天皇宫突然变了模样,每个人都神采奕奕,脸上轻松愉快。三三俩俩偷偷聚在闲论。 婢子甲:“哎呀,听说荣贼很快就要败了,之前可是吓死我了。” 婢子乙:“那是,咱们太子殿的师弟师妹可都不是一般人,身份尊贵着呢,听说是龙胜王朝的贤王夫妻俩,他们现在就在咱们皇宫里。” 婢子丙:“贤王我听说过,我堂姐就在龙胜王朝的贤王府当婢子,以前我听她说过贤王是龙胜王朝最杰出的王爷,和皇上手足情深,皇上最听他的话了。” 婢子甲:“那就是说,龙胜王朝的皇上真的有可能派兵帮助咱们太子殿下攻打荣傲然吗?” 婢子丙:“我觉得很久可能。” 婢子乙:“肯定是的,要不然贤王怎么会到了这里?说不定大军就快到了。” 婢子甲:“太好了,等到荣傲然兵败,咱们就又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 暗处张欣语默默观察,轻轻笑着。龙玄御宠溺的划动她的耳朵,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咦?有吗?” 张欣语赶紧揉揉自己的脸,收住了笑意,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听着就不好。 “娘子也是聪明,想到这宫中肯定各个重臣的眼线,既然他们大多数投靠了荣傲然,那么就让这些眼线把消息带给他们,让他们自乱阵脚,好把这消息再送到荣傲然的耳朵里,让他惶恐难安。” “就是电视剧看的多了,学了点儿经验而已,多谢相公夸奖。”张欣语笑嘻嘻道,很难掩住内心的自豪,这语气中隐隐的得意。 龙玄御不禁莞尔,眼中的温柔更甚。 宫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个府邸,到了晚上便都暗暗行动了,这些个大人也都是有头脑的,现在这种时刻,就看他们如何选择,只要站错了队伍那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便趁着黑灯瞎火的黑夜悄悄聚在皇城聚仙楼的雅间讨论。 “各位大人收到消息没有?听说龙胜王朝的贤王请了兵马,已经前来帮助太子殿下平乱,这是不是真呀?” 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晶亮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慌乱,眸底深藏着算计,可见他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其他大人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归顺了荣傲然,本以为以荣傲然在朝中的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都想要跟着荣傲然沾沾光,哪曾想到会有今日?好几个胆小的大人都早已六神无主愁眉苦脸,一把又一把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阁老,您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呀?”一个中旬年纪的官员,战战兢兢道:“万一是真的,荣大人可不一定能赢啊,到时候咱们可怎么办哪?” “李大人担忧的对,阁老,您说这消息咱们是不是要送出去给荣大人?”又一位大人说道,显然知道刚刚那位李大人担忧的是什么,他又何尝不是在担忧?叹息道:“现在太子殿下一定让人把咱们的府邸都看住了,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如果送了这个消息那就等于表明了立场,来日太子歼灭了荣大人,咱们一定是同谋叛国治罪,可如果装聋作哑不将消息告知荣大人,万一荣大人起兵得势,依他毒辣的手段,咱们也是会死的很惨,这可如何是好啊。” 被唤作阁老的大人沉默良久,才道:“此事老夫也无法为各位做主,一来龙胜王朝的贤王夫妻确实来到了皇宫,可是大军未到,真不知龙胜王朝派兵相助之事是真是假,此时乃是生死荣辱抉择的最后时刻,想来诸位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且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这样直到后半夜这些个大人们才纷纷回到自己的府邸。天还没亮有就行动的了,有几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越过城墙奔去荣傲然的大营。 还有几个大人整装待发早早跑到了皇宫门口等待上早朝,这会儿子不仅什么不上朝的借口也没有了,手里还都端着不大不小的木匣子,想来里面应该是荣傲然犯罪的证据了。 消息传播的很快,所有大人的立场就明确了,也不自觉分成了两个帮派,互看不顺眼,忠于荣傲然的人把临阵倒戈的大人名单派人送了去,所有的一切都在张欣语的意料之中,她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派人拦截,这些正是她想要的。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因为她爱的不是他 大营里荣傲然和一干将领上下而坐,听着黑衣人带来的消息,个个面色黝黑难看。 黑衣人预报完退了下去,荣傲然才道:“各位将军,看来咱们只能背水一战了,不管龙胜王朝有没有派兵来,咱们都要立刻攻城,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意见?” “都听大将军的”还是那个莽撞的将军,蛮气横生的道:“这么耗着身体都要抽筋了,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咱们即刻攻城,拼他个你死我活。” 其他将军没有说话,现在不强行攻城还能如何?难道等龙胜王朝的大军到了,来里应外合把他们消灭吗?在坐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自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荣傲然凛着眉眼:“那好,现在各位都去准备,集合兵将,一刻钟后强行攻城。” “得令!” 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走漏了消息,听说搜罗粮草的人因为暴力引起民怨,在各处被起义的百姓殴打致死,粮草不足士兵们已经大半日没有吃米,早已饥肠辘辘。 龙胜王朝皇上派贤王带兵支持云太子的消息很快在军营里散开,这时又被命令立刻攻城,兵士们瞬间骚动起来,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啊? 各个将领虽然强行镇压,但还是瓦解了不少军心,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心不齐,荣傲然一时头痛不已。 启明星渐渐隐退下去,无论是镇压还是威胁,荣傲然终于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云缺月一行人早早到达城楼之上,面对城下黑压压的将士,萧寒下巴一抬,上前振臂高呼:“叛军听着,荣傲然欺君罔上,罪行累累,其罪当诛,皇上念尔等被奸人蒙蔽全不知情,只要缴械投降都当从轻发落,若有不知悔改者 杀无赦。 龙胜王朝已派十五万大军支援太子殿下,相信尔等很快就会身首异处,现在回头是岸为时不晚,另外太子殿下宣布取下叛军将领首级者连升三级,赏银十万。将士们,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此番话一结束大军又开始骚动,几个首挥刀杀了几个波动最欢的士兵震慑,然而杀鸡儆猴毫无作用,反而招来将士的不满。 “报~” 一个骑兵快马而来,到荣傲然的跟前下马跪在地上:“大将军,不好了,后方三十里处沙尘滚滚,号角阵阵,似有大军前来,扬的是龙胜王朝的战旗,少说也有十几万,正朝这边逼近!” “什么?” 荣傲然眼里闪过震撼进而绝望,前倾的身子颓然坐了回去,微微闭了眼睛再睁开却是狠绝。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已无法回头,只能孤注一掷了,于是大喊一声:“全力攻城,击杀狗皇帝!” 荣傲然的呼声可谓震天,可是身后没有人向前迈一个脚步,依然在原地熙熙攘攘。 “看来有援军来了是真的。” “那我们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要不我们投降吧,谁做皇帝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死也得死在沙场上啊,可别白白丢了性命。”“是啊是啊!” “……” 接踵而至的不是攻城的喊杀声而是兵刃落地的声音。 城墙上龙玄御和张欣语相视而笑,云缺月和朱华也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萧寒不愧是军人,笑声更是豪放不羁,以前总被荣傲然打压,这会儿总算是出气了,又冲着下面大喊: “太子殿下说,取下叛军将领首级者连升三级,赏银十万,兄弟们机会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啊,哈哈哈......” “连升三级……” “赏银十万……” 一阵子面面相觑后,果然有的士兵已经拾起兵刃,有了领头的,后面的就群起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终于喊杀声骤然响起,却出乎了荣傲然的预料,跟随荣傲然多年的忠心将领都成了将士们砍杀的目标。 古人云双拳难敌四手,那些个追随荣傲然多年的将领个个被砍的面目全非。 荣傲然自知大势已去,不禁仰天长啸:“没想到我荣傲然戎马一生,最后竟然败给了你们几个黄口小儿,我不甘哪!你们想要我的性命,我岂能让你们得逞,我荣傲然一生尊贵,即便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语罢,他大眼圆睁,提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抹,自刎身亡。 一场战争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荣傲然自杀,跟随他多年的将领也成了亡魂,然而这都来自一个小女子的计谋。 因为很久很久以后人们也没看到龙胜王朝的大军前来…… 晚上皇宫内院灯火辉煌,大殿之上如火如荼的举行着庆功宴,酒樽起落歌舞升平,每个人都开怀畅饮。 “今日多亏了贤王和王妃才让我蓝羽国免了一场劫难,朕在此敬二位一杯聊表心意”云景睿面色熏红,举起金樽示意,看样子已经是喝了不少。 龙玄御和张欣语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贤王妃,你可真让下官我万分佩服啊,只用三百太子殿下的亲兵,在荣傲然后方三十里处扛着龙胜王朝的大旗制造沙尘,就让荣傲然那个老匹夫和十几万大军上了当,还不费一兵一卒取得了胜利,真是好计谋。” 萧寒也喝多了,说起话来都是大舌头,不过他那满心的佩服可不是假的,那对张欣语的态度就差点把她当做神仙供着了。 云缺月笑意吟吟:“这次取得胜利语儿功不可没,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啊,我和父皇都满足你。” “你说真的?”张欣语可被云缺月的话勾起了兴趣,脸上乐出一朵花,很快觉的不妥,这可是在蓝宇国的皇宫大殿上,她的形象代表了龙胜王朝,不能丢了龙玄烨和龙玄御的脸面。 只好勉勉强强装成淑女的模样,道:“其实我要的也不多,我就想在蓝羽国玩一阵子,但是我没有钱啊,所以这段期间我们的一切花销都算大师兄的可好?” “这不是问题,一切包在大师兄身上便是,只有你花不完的,没有大师兄拿不出的。” 云缺月爽快的答应,笑眼里流露一丝哀伤,语儿总是那么天真可爱不贪心,只可惜他不能拥有,因为她爱的不是他。 龙玄御把云缺月的神情看在眼里,虽然同情,心里依然很不爽,他很不喜欢别的男人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他的娘子,有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把张欣语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好。 “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一阵子,”龙玄御出言反对,继而对张欣语道:“你忘了,岳父岳母还有师父,母妃他们还在为我们担心,我们要尽快回去报平安才是。” 张欣语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又忘了什么淑女形象:“对啊,父王母妃他们一定急坏了,说不定会以为我们两个都死了呢,那我们明天就赶紧回去吧。” 看她焦急的样子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飞回去。云缺月很失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那好吧,替我问候沐王和王妃,叛军刚平,我得帮着父皇整理一些朝政事务,等到社稷稳定之后我再去找你们。” 青柠跑到张欣语跟前泪眼汪汪:“欣语姐姐,以前是我不好,我做了太多的虐,你能原谅我吗?” 张欣语其实也是挺怨青柠的,不是她的话怎么回搞出这么多的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只是太年轻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就冲着她一心一意对大师兄,张欣语也对她狠不下心来,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她知道悔改,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张欣语起身给了青柠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说轻轻道:“我不怪你了,你也是一时糊涂而已,以后我会来看你们的,我知道你喜欢我大师兄,如果你真想弥补我的话,以后请你尽力帮助他,我大师兄的幸福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让他过得开心好吗?” 虽然张欣语声音很小,可是边上的都是什么人啊,一等一的高手,光看嘴型也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青柠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小声回应:“我会的。谢谢欣语姐姐原谅我。” 既然她们说的悄悄话,大家都假装没听见,云缺月的眼神暗了暗,心里却疼痛万分。 是不是只有他有了归宿,她才可以轻松一些?在她的心里一直对自己是愧疚的吧。 罢了,云缺月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弧,最后一次情深意长的看向张欣语,反正他的心已经给了她,最后娶了谁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把她深深刻进心里,永远都不拿出来。 “等一切平息了以后,我就要娶青柠做太子妃了,到时候你们可要来喝杯喜酒。”云缺月脸上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句话惊呆了所有人,青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拽这云缺月的衣服:“月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云缺月温柔地笑了:“那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你不知道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青柠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流动起来,而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十多年了,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她的月哥哥,以后更是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夫君,现在她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吗?感觉好突然像做梦一样。 “好!好!好!哈哈哈……”云景睿开怀大笑,从食案前站了起来:“青柠丫头朕甚是喜欢,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借着这欢庆的日子朕就给太子和青柠丫头赐婚,来个双喜临门,庆王你看可好?” 庆王是青柠的父王,在蓝宇国也是个异姓的王爷,从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颇为器重,也一度成为荣傲然想要拉拢的对象。只不过自先皇死后,他便很少参与政事,始终过着闲云野鹤的潇洒日子,让荣傲然放弃了拉拢他的念头。 其实则不然,庆王一直都是云景睿的最信任的人,他是云景睿的左右手,也是智囊,云景睿能够尔虞我诈的同荣傲然和平共处到现在,可以说庆王有着莫大的功劳。就是荣傲然起兵造反了,庆王这才浮出水面,帮助云景睿一起守卫皇城,他说誓与云氏江山共存亡。 庆王一听云景睿要给云太子和他的宝贝女儿赐婚,哪有什么意见,连连称好,谢主隆恩的。 青柠的心思他这个做父王的岂会不知,单看她一有机会跑下山四处打听云太子的行踪就知道了。 本来还以为这孩子是一厢情愿,他自己也费尽心思想要撮合这桩亲事,现在看来云太子对她还是有情有义,那他就放心了。 宴会进行到深夜,云景睿是被内侍搀扶下去的,庆王说皇上从未如此醉过,可能是因为能与太子殿下修复父子情意,还有守住了蓝宇国的江山高兴的吧。 其他人大多也都醉醺醺的走了,所有的事都在此告一段落。 张欣语迷迷瞪瞪的被龙玄御抱回了内殿,白皙的俏颜已经陀红,嘴里叽里咕噜说着酒话,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己是躺着还是坐着的。卧着还是立着,只任由龙玄御摆弄。 龙玄御莞尔摇头,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湿巾,看也不看一眼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奴婢告退!” 小奴婢临出门的时候贪恋的看了一眼,眼里闪着爱慕的星星。 贤王大人不光人长的谪仙般的俊美,对待王妃更是温柔的没话说,自打自己进门就没见他看过别的地方,如水的眸光始终落在王妃的身上,真是个情深的男人。 龙玄御细心的给张欣语擦拭手,脸。然后宽衣解带。 “我没醉……我自己来……” 张欣语娇柔的推开龙玄御,半眯着眼开始解自己的衣襟,解了半天反而把结系的更紧,不由得来了气。 “什么衣服啊……竟然解不开……不要了……不要。” 嘶啦!柔软的小手一用力,美丽的纱衣就被扯成了两半, “你这女人真是……” 龙玄御还没来的及再说什么,就见张欣语已经迷迷糊糊退了个干净。 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莹润细腻,仿佛能掐出水来,胸前的小山在乌黑的秀发下若隐若现,像在引人采摘诱惑十足。尤其张欣语嘴里似是不满的呢喃形成了一曲美妙的乐儿。 这可要了命了,龙玄御只感觉下体这一阵肿胀,然后一股火窜上了脑门儿。偏偏那女人还不知死活将他当成了抱枕又蹭又磨,再忍就该天理不容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大掌一挥,原本明亮的房间骤然陷入黑暗,月光透过窗纱映射进来,刚刚还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翻身上床,眨眼的功夫一件墨黑色的袍子从床边顺了下来。 床幔浮动,张欣语口中的乐儿嘎然停止,等她再度发出声音便是轻轻的娇 吟和细细的爱语…… 白天冷清秋追了很久也没能追到柳映澜的影子,暗自恼恨这女人轻功这么好,跑的这么快。 不自觉找了一家酒店,就自斟自饮起来。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桌子上歪歪倒倒全是控酒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酒,这一喝就是两个时辰。 已入深夜,店家和小二都迷迷瞪瞪的趴在前台上,心道这位大爷怎么还不走,他们早就打烊了,可是谁也不敢上去催,上去撵。 且看看这位大爷的脚下,一地破碎的酒壶渣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冷不丁什么时候就突然捏碎一个,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吓死个人。这么一个活爹问谁敢上去招惹? 等呗! 终于这个惹不起的人站了起来,甩出一定银子扔在了桌子上,拿着满满的一壶酒摇摇晃晃出了酒店。 可把掌柜的和店小二乐坏了,冷清秋前脚出去,他们后脚就赶紧把门关住上了锁,生怕冷清秋突然返回来再喝个没完没了的。 漫无目的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冷清秋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透明的液体顺着两腮滚滚流落到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很心烦,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烦,他很想抓到柳映澜,可是抓住之后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杀了她吗?冷清秋嗤笑一声,为什么他又突然间不想让她死了? 叮,乒,咣…… 一阵打斗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路的尽头,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捂着肚子,在一群人的拥簇下逃亡似的奔跑。 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在追杀,将她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砍的倒下。 冷清秋迷瞪着双眼不经意间瞥到那个在人群里砍杀的女人,瘦弱,冷漠,浑身散发着凛凛霸气,不是柳映澜又是谁? 啪叽!手中的酒壶滑落在地,摔成碎片,为剩不多的酒水四溅开来。脚步一提整个人飞了过去。 之前柳映澜甩掉了冷清秋就回到神龙教去找付珠报仇雪恨,可是因为柳冥渊极其宠爱付珠,又正值付珠怀有身孕,所以柳冥渊派了大批高手随身保护付珠的安全,想要靠近她并非那么容易。 柳映澜之前就被柳冥渊打成重伤,现在应付这些人有些吃力,但是她的目的是报仇,是杀了付珠,所以无论如何今日她也要送付珠那个贱女人下阴曹地府。 一股强烈的气场逼近,柳映澜不禁抬头看去,夜色下那一抹红却刺伤了她的眼。 无论黑夜白天冷清秋都是蛊惑到令人窒息的妖孽,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反应,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一个神龙教门人飞起一脚踢在了她的胸口,将她踹飞出去,脊背一痛,撞在路旁的一块挡风墙上跌落在地。 柳映澜缓过气来恨恨的抬头去看那个偷袭的无耻小人,可是她看到了什么?是冷清秋,他将刚刚偷袭自己的人的脑袋拧了下来,那身子还是站立的,就是没有了头颅,可怕的是竟然没有流下一滴血。 所有人都用惊悚的眼神看着他,暗咒这小子不是人。 付珠逃的仓惶,可就是在冷清秋飞过的时候,她蓦然停在原地动弹不得,还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和表情。 那些个保护她的神龙教门人知道付珠是被点了穴道,一个个都伸手去解,奈何冷清秋点穴的手法怪异,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再看同伴被拧掉了脑袋更是吓的不敢动弹了。 “大,大家快跑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如梦初醒,也不管什么付珠了,什么教主夫人了,吓的拔腿就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恶魔般的声音自冷清秋的嘴里吐出,像是宣判着死刑,泛出彻骨的冷意,挥手间一条血带凌空出世。 那些神龙教门人心底油然生出绝望,可是不管再如何绝望,求生的本能还是迫使他们撒开丫子,只不过没跑多远就被一条血带挨个锁了咽喉,倒地身亡。 柳映澜有些惊愕,可是更多的是恐惧,她害怕看到冷清秋,就如同她渴望见到他一般,她明知道再见面他是会杀了自己的,而他的手段是那么残忍,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逃走。 时间静止在这一瞬,满地的尸首弥漫着血腥味,三个人鹤立鸡群般站着,仿佛都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冷清秋和柳映澜对望着,谁也没有上前,谁也没有离去,更是谁也没有开口。 仿佛过了良久,倒是付珠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始终保持那一个姿势让她非常懊恼,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柳映澜你个小贱人,你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个野汉子,快点把我的穴道解开,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她这么一喊,两个人也都回了神,冷清秋的剑眉轻皱了一下,眼底浮现杀意,长袖一甩,一个劲风掠过,只听“啪”的一声,付珠栽倒在地。 穴道是解开了,她也能够动弹了,只是一半脸却是火辣辣的疼,肿成了大包子,和另一半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捂着疼痛难忍的脸颊,扭头瞪着冷清秋:“你是什么人,干嘛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神龙教的教主夫人,你敢杀我待我夫君回来定让你不得好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也累,我们睡吧 显然付珠还不知道柳冥渊已死的事情,神龙教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的,柳冥渊的心狠手辣让大多数人闻风丧胆,敢怒不敢言,她就不信这小子没有听说过。 这么想付珠的底气又大了一些,不禁傲慢的抬起下巴:“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把那个小贱人杀了,我可以让我夫君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柳映澜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付珠的眼神是如此讽刺鄙夷。 付珠有些慌了,没好气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你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柳映澜终于止了狂笑,一步步走近付珠,经过冷清秋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来到付珠跟前挑起她的下巴。 “你还以为那个人能替你报仇?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也死到临头了,呵,呵呵呵!” 柳映澜又笑了起来,笑得都飙出了眼泪。 马上就可以报大仇了呢,可是突然这心里空落落的,报了大仇以后她该怎么办?何去何从?被冷清秋杀了吗?一阵抽痛让她不禁皱了眉,她这一生何曾如此纠结过? 付珠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柳映澜说的是事实,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不受控制的摇头。 “不,不会的,我……呃……” 还未等她自言自语的说完,一个力道就卡在了她的脖颈处,用力收紧掐捏。 柳映澜再不想听到她的任何一句话,她的声音让她恶心的要死,这些年来堆积的仇恨让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今天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无法呼吸的付珠双眼爆出,死死抓着柳映澜的手腕,然后两只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最终一命呜呼。 柳映澜一把将她甩在地上,自己也跌坐了下来,眼神空洞了许久,才缓缓起身走向冷清秋,带着视死如归的释然。 “你要杀了我吗?那就动手吧,如今我大仇以报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是生是死也都无所谓。” 她不知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一颗颗泪珠毫无意识的滚落下来,朦胧中看着冷清秋,心是那么的痛,一个叫自惭形秽的词语浮现在脑海里。 看这个男人长的如妖孽一般诱惑,武功高,又是江湖上的一个霸主,自己有什么资格想要获得他的青睐? 如不是那时他被药物控制了神志,自己又怎么会成为他的女人?然后爱上他,可是自己配不上他不是吗?与其每日思念痛苦,不如就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好的。 柳映澜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开在暗夜里的昙花,极美,冷清秋被晃了眼睛,竟然忘了作何反应。 一阵冷风吹过,蓦然惊醒,冷清秋的大掌嗖的掐住柳映澜的细细的脖子。 对,他是恨她的,他是想要杀了她的。可是为什么纵然掐着她的脖子,自己也使不上一分力道? 尤其她的眼泪,她的笑容,还有她脖颈细腻柔滑的触感…… 该死的,冷清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快被这个女人和自己给逼疯了。 天知道自从他和这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那样如鱼得水的美妙感觉总是会时不时的侵入他的每条神经,让他忍不住还想逮到这个女人再…… 就像现在,这个女人站在自己的眼前,看着她,掐着她,他的身体就有了变化,难道是这二十几年禁欲的缘故,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冷清秋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这是他头一次对张欣语以外的女人有感觉,如果形容他对张欣语的感觉是眷爱,那么他把对柳映澜的感觉叫做龌龊。 可是不管是什么,这个女人都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她敢欺骗他,就这么杀了她岂不是便宜她了? 久久等不来死亡的降临,柳映澜反而的不自在,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冷清秋的眼睛,在这黑夜里是那么明亮,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滑过,酥酥麻麻的刺激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战栗。接着耳边响起轻柔却冷酷的声音:“我不杀你,但是也不会放过你,你敢戏耍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从今日起你做我的奴隶,任我摆布,一生服从我的命令,你看可好?” 明明是无情的话语从冷清秋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甜言蜜语般好听,柳映澜不知所措,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都飞了出来,直到一片微凉覆在她的唇上,她的整个世界都漂浮了。 两唇相印,带来的悸动不只有柳映澜的还有冷清秋的,灵活的舌轻轻撬开贝齿滑入她口中,甜甜的之夜让他不自觉放开卡在柳映澜脖子上的大手,转而托着她的后脑,让自己更加深入。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身紧紧贴着自己。 他的吻的确是不同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心,相反的让柳映澜心跳加速,红了双颊,不去想他为什么吻自己,他就是在吻自己,这样的认知不禁让她觉的快乐,想要用心去回应,于是她也顺着自己的心,就那么做了。 唇上的濡湿,胸前的柔软让冷清秋在心里低低咒了几十次声该死,加上酒意迷蒙,想要她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欲罢不能。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片吻的红肿双唇,冷清秋有些气喘吁吁,盯着依然云里雾里的女人命令道:“以后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我一步,因为这是你欠下我的。” 在柳映澜听来这霸道的命令胜过了任何甜言蜜语,自从委身于他的那一刻她就深深的爱上了他,如今他允许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她前半生为了娘亲而活,后半生她愿意为他而活。 “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半步,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 冷清秋的心弦轻轻跳动一下,眼中滚滚暗波,腰间的手一把滑到她的腋下:“那现在就履行你的义务。” 真气一提,两个人影如鸿雁一般跃上屋顶,眨眼间消失不见。 一夜无眠,张欣语顶着两只熊猫眼趴在床沿上欲哭无泪,龙玄御还是精神抖擞做运动,终于将为数不多热情释放后,趴在了张欣语的背上。 望了望窗外黎明之前的黑暗,张欣语真是无言问天,又睨了眼龙玄御,看他闭着眼假息,心道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了吧。 这死鬼简直快要了她的命了,做了一夜,做到她全身麻木都已经无感了。难道他们很久都没有恩爱了吗,让他这么不知魇足的。真是可怕。 “娘子。” “嗯?” “你累不累?” “累!” “哦,我也累,我们睡吧。” “嗯,好!” 没多时两个均匀的呼吸声便在萦绕在彼此鼻尖,痴恋缠绵。 皇城的一家客栈,当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子投射进来,床上的柳映澜浅皱眉头,缓缓睁开稀松的睡眼,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拆过了重新组装的一般疼痛,伸手触及到身边的空位,嗖的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一个殷红的身影负手站立在窗前,若有所思,正是一直没有合眼的冷清秋。 “你醒了!” “嗯!” 柳映澜将自己掩在被子里,只露出脖子以上,因为她浑身光溜溜,当真是一丝不挂的。回想着昨夜她和冷清秋一切,一抹羞涩浮上脸颊。 “收拾一下,和我进宫。” 冰冷冷的语气不含一起柔情,门扉开启,冷清秋甚至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一滴眼泪就这么从柳映澜的眼角滑落,可是她没有哭出声音,手指紧紧抓着衾被,泛出青白的骨节,咬着下唇盯着那扇门良久,最终下床捡起自己衣裙,慢吞吞的穿上。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哭泣,还有什么资格埋怨,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吗?可是看着他的冷漠心里真的好痛。 内宫大殿 张欣语围着柳映澜转了好几圈,一会儿看看冷清秋,一会儿看看她,神色变幻莫测。 啧啧,她见到玉紫烟清纯的美,莫雪晴妖娆的美,这柳映澜却是冷艳的美,这三个女人简直绝了。 柳映澜没有说话只任她打量自己,不过心里已经升起了薄怒,她又不是猴子干嘛一个劲儿的看,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倒是冷清秋被瞄的有些不自在,问道:“语儿,你在看什么?” 语儿?她就是语儿,柳映澜蓦地看向张欣语,一脸震惊,她就是冷清秋每次和自己欢好时嘴里声声念的语儿? 上等姿色也不算美绝,眉眼都含着戏谑的笑意,最重要的是她很没有礼貌,居然这么大胆的看着男人,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 突然间柳映澜觉的这个冷清秋心里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痴迷,鄙夷张欣语的同时暗自恼冷清秋痴心错付,爱错了人。 “我在看美女呀,”张欣语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弹弹冷清秋剪头并不存在的尘土:“你什么时候和这美女勾搭上的,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你可把我们瞒的很苦啊。哪,现在都带回来了,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自愿当奴隶 看她动手动脚的行为,柳映澜暗暗攥紧了拳头,她多想打掉那只猪手啊,还敢摸男人。可余光扫了冷清秋一眼,她忍了,因为她知道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奴隶而已,不应该有任何的越举。 这里不只是有柳映澜一个吃醋的,还有龙玄御,他上前一把把张欣语圈回自己的怀里,嗔怪道:“娘子,你这毛病得改改,不要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的,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冷清秋把心上人都领回来了,你这么做人家会不愿意的。” 张欣语先是委屈的撅嘴,继而笑意盈盈:“好吧,以后只对我家相公动手动脚。唉!突然感觉我失去了大片森林。” “你呀,”龙玄御轻点她的鼻尖:“就爱胡说八道。” “你们误会了,”冷清秋突然清冷的开口:“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奴隶。” 众人皆是一愣,堂堂神龙教的大小姐,武功可是都不在柳冥渊之下的傲冷美人,她怎么会做人家奴隶? 再看柳映澜压根儿就没有反驳的意思,就是默认了冷清秋的说法,她就是他的奴隶。 只是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冷清秋这是在澄清什么?澄清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吗?所以不惜这么侮辱她? “奴隶?”张欣语急了,挣脱龙玄御的怀抱重新跑到冷清秋跟前:“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做你的奴隶?血魔教不是有很多门人吗?你有事吩咐他们就好了,干嘛祸害一个年青的少女?” “我……” 冷清秋想要说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曾把这个女人当做是她然后做了那事?还是说自从做了那事之后他发现自己迷恋那个女人的身体,他不想说。 看张欣语愤愤不平的态度,有那么一瞬间柳映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能把冷清秋的心牢牢攥在手里,她真的很善良,善良到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打抱不平。 “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欠他的,我心甘情愿的。” “啊?” 张欣语懵了,怎么还有人自愿当奴隶的?真可怕。 “好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龙玄御笑着道,眼神不经意飘到冷清秋的身上,他懂自己意思,又道:“既然他也回来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免得师父和岳父他们担心。” “现在就要回去?多留一日也无妨啊”云缺月道。 张欣语笑道:“我们先回去报个平安,等有时间了再来玩耍。” 云缺月见也真是留不住他们,只好道:“那好吧,你们回去待我和师父说道一声,暂时我都不能如看望他了。” “嗯!” 龙玄御拒绝了云景睿隆重的仪仗相送,四人一人一匹快马,出了城门扬尘而去。 几日之后,赤练峰上 因为冷严和玉凌峰的大战从未停止过,所以放眼看去已经没有几座完好的屋舍了,那些武林大侠因为没有地方住走了大半,有些不愿意走的干脆找个地方搭起了帐篷。 到处废石瓦砾,基本上就是两个神经病前面破坏,血魔教的门人后面就要赶紧修补,许多天下来这些门人不仅身负杀人放火的本事,修砖砌瓦的本事也是让人惊叹。 屋子里赛傲雪抱着张欣语痛哭流涕:“语儿,你可吓死母妃了,这么长时间母妃还以为你们……呜……” “母妃,我们不都好好的回来了嘛,你就别哭了。” 张欣语也抱着赛傲雪流泪,倒不是她想哭,而是看赛傲雪哭她就忍不住。 等赛傲雪哭的够了,才舍得放开张欣语,轻轻抚摸她的脸:“给母妃看看,我的语儿真的都好了。头发黑了,脸上的痕迹也没了,真好!” 所有人都欣慰的笑着,包括玉凌峰和冷严这会子也放下了冤家成见,和平相处了起来。 玉紫烟凝视着柳映澜,这女人冷的就像当初的二师兄,可是她为什么后跟在冷清秋的后面?冷清秋不是除了表姐以外厌恶任何女人靠近的吗? 心中不禁嗤笑一声,也许他并不是厌恶女人,而是以前他没有遇到让他看的上眼的女人。 在赤练峰又耽搁了一天,那些个没有离去的武林大侠死缠烂打的要张欣语接任武林盟主之位。 张欣语根本无心什么盟主不盟主的当下婉言拒绝,可是最后这些大侠们居然放下节操统统下跪威胁,不得已张欣语就在玉凌峰和冷严的支持下答应了下来。 这样那些武林大侠们才兴冲冲的下山去,跑去龙啸山庄张罗武林盟主的继位大典了。 想想他们的武林盟主是多么牛逼的人物,不仅武功天下难有敌手,就冲她的身份,龙胜王朝的贤王妃,沐王府的郡主,擎天谷玉凌峰的徒弟,血魔教冷严的干女儿。 啧啧,这样的人还是当盟主吧,要不然换个盟主都不一定晚上能睡着觉,得着张欣语心地善良,要不然准害怕她哪一天造反。然后也无人能挡。 离开赤练峰,冷严在舍不得干女儿的同时也万分的庆幸可送走了玉凌峰这个瘟神,他要是再不走,他们可就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干爹,冷清秋等语儿有时间了就过来看你们。”张欣语依依不舍的对冷言父子道。 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八冷严和冷清秋当做了父亲和哥哥,他们真心带她,她待他们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诶,好闺女”冷严一把年纪了,头一次这么伤感,上前抱着张欣语,差点儿老泪纵横:“你什么时候来干爹都欢迎,等干爹造好了房子,给你和那臭小子留一间大的,你就是我血魔教的大小姐,干爹以后的心头肉。” 冷严的话让张欣语很感动,她回头看了冷严口中的臭小子一眼,龙玄御会意立刻上来:“干爹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带语儿回来的,您要是想她也可以来王府住。” 冷严松开张欣语,白了龙玄御一眼:“算你有良心,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干女儿不好,我一定拆了你的贤王府,然后揍死你。” “我不敢,”龙玄御紧着道:“我若对她不好,她自己都能弄死我,都用不到您老人家出手。” 龙玄御从没说过这样的俏皮话,这么一说竟把大家都给逗的笑了。 冷清秋站在路口目送他们离去,久久都没有回神,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而那翩翩倩影和明媚的女子却总是萦绕在脑海里,提醒他这场梦都是真的。 “语儿,你要幸福!” 柳映澜听见了冷清秋的喃喃自语,心里微疼,他的心她都懂,她怎么会不懂呢,在爱情上的路上他们都是一样的,求之而不得…… 一路游山玩水,张欣语心情好的不行,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只有随心所欲。 入了城镇的客栈,天色大黑,吃过饭后便各自安寝了,龙玄御拉着张欣语飞到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这几天夜里他们都是这样过的,放松一会儿才会回去睡觉。风前月下执着酒壶对饮,惬意无比。 “龙玄御,我怎么总感觉你有些不怀好意?”张欣语窝在龙玄御的怀里疑惑道。 “哦?此话怎讲?”龙玄御佯装不懂。 张欣语想了想:“因为每天晚上你都让我喝酒,我以前都不喝酒的。” 龙玄御坏坏的一笑,捏了一把她的俏鼻:“因为语儿喝了酒以后会变的非常可爱,而且……” 剩下的话他是附在张欣语耳边说的,只见张欣语张大了嘴巴,然后嗖的站了起来,爆出河东狮吼:“龙玄御你这个臭流氓,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身影一转龙玄御躲过了一掌,张欣语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连连出招,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不试试他的武功? 对于张欣语的试探龙玄御乐于奉陪,两个人一来一往的玩耍起来,从屋顶到树梢,到陆地,到河边难分上下,求胜心切张欣语假装被龙玄御打中,哎呦一声趴在了地上。 龙玄御暗恼自己出手没个分寸,紧着上去扶:“语儿,你怎么样了?伤到没有?” 张欣语眼中狡黠一闪,飞身一掌将龙玄御打了个四脚朝天,然后她在原地咯咯笑了起来:“你上当了吧,这叫兵不厌诈,怎么样,怎么样,呵呵呵!” 龙玄御非常无奈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怎么这么容易就上了当,这女人真是个人精,专会利用他的爱心。 “诶?你干嘛去?” “困了,回去睡觉。” 见龙玄御走了,张欣语也不笑了,颠儿颠儿追了上去,像只小狗一样讨好:“你生气啦?” “没有。” “我看你明明就生气了。” “我说没有。” “明明就有,看你都不好好理我。” “……” 声音渐渐远去,从暗处出来一个人影,看着那消失在夜色里的两个背影斗笠下的眸子点点流光。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冥宇,你是不是回来了? 翌日, 大家整理好行装再次踏上回往京都的道路,今日天黑前就能到京都了,所以大家都有些兴奋。 快马飞扬到午时,大家也有些累了便,停在一座山脚下休息。围在一起吃着干粮。 张欣语微微蹙起眉头,小声说道:“有个人跟了我们一路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有人跟踪我们?” 除了玉凌峰和龙玄御,其他人都是疑惑的。 “应该没有什么恶意,要不然从赤练峰到现在,早就找机会下手了。”玉凌峰道,并无太大担心:“马上就快到京都了,看看再说吧,不必惊动他。” “嗯!” 龙玄御和张欣语一同点头,别人也表示没什么意见。 休息够了大家再度启程,尘烟散去,一起快马停驻在他们休息的地方。 清风吹动斗笠的围纱,那一瞬间一条狰狞的疤痕出现在斗笠下的那张脸上,然后这人大喝一声:“驾!” 快马追随前面的人马而去! 日暮十分,终于抵达京都,大街小巷都零零星星点起了灯笼,像一双双眼睛眨呀眨的。 城门前张青云道:“贤王,语儿,你们先进宫去给太妃娘娘报个平安,明日回来家宴。” 龙玄御和张欣语对视一眼:“行,那我们先进宫。” 道别之后,马屁分成两个方向跑走。 入了皇宫,方静心一如所料的拉着儿子儿媳妇掉了半天眼泪,晚膳后又给他们续了大半夜的亲情,这才放他们回去睡觉。 “龙玄御,你说跟着我们的人怎么进了京都城内就不跟了?他去哪儿了?”床榻上,张欣语伏在龙玄御的胸口纳闷道。 龙玄御笑道:“也许人家并不是跟踪我们,而是顺路回京都而已,现在到了京都,自然是回家了,这会儿应该和我一样搂着娘子睡觉呢!” “听你胡说。”张欣语恶狠狠的揪了一把眼前的豆豆,引来龙玄御一声惊呼,才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回家了,还搂着娘子睡觉?兴许他是个女的呢,也兴许他还没有娘子呢。” “行吧行吧,他爱是啥是啥,爱睡觉不睡觉,现在我们睡觉好不好?” “嗯,睡吧,我也困了。”说着张欣语当真打了一个哈欠,就闭上眼打算来个好眠。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龙玄御一翻身就交换了两个人的位置,炙热的吻席卷而来,惹得张欣语睡意全无。 “你不是……不是说睡觉……吗?” “晚膳吃的有些撑,需要运动一下才能睡得好些。” “晚膳都……吃过两个时辰了……竟瞎掰……唔……” 龙玄御可不打算一个劲儿和她纠缠晚膳的问题,直接堵住她的喋喋不休,攻略城池,直到身下的女人化作柔软的春水才带着她进入爱情的天堂。 沐王府 张青云等人的归来让沐王府一下子欢腾起来,先来一个小小的宴会热闹一番,饭后张青林便道:“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想来也是累了,就早些回房安歇着。” 众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夜云飞送张欣芮但房间门口,眼里尽是眷恋。 “我进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张欣芮轻轻推开房门,就被夜云飞拉住了手腕:“芮儿,我有话对你说。” “嗯?”张欣芮大概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窘迫的抽回手腕:“太晚了,要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的态度让夜云飞有些受伤,可是她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排斥他又让他有些欣慰。 思虑一下,夜云飞眉目流转,明日家宴,如果所有人都在场,那时候说不是更能证明自己的决心吗?而且通过大家的劝导也许芮儿就答应了。 于是轻笑道:“好吧,有事明日再说,你也好好休息。” “嗯!” 张欣芮转身进了屋子,关上房门的时候仿佛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颓然坐在地上,眼底湿润。 夜云飞的心思她都懂,他对自己的好她又不是傻的怎么会感受不到?可是…… 白皙的素手伸入袖袋,取出那摩梭了千百遍的玉簪,一滴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冥宇,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好想你,好想你……” 许是哭的累了吧,张欣芮就靠着门边睡着了,窗外树影婆娑,一声轻响,一个人影翻窗而入,待看到床上没有人,便在四处巡视了一下,当看到坐在地上睡熟的人儿,不自觉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大步流星的过去刚要抱起她又觉得不妥,伸手点了张欣芮身上的穴道,这才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看到她手里的玉簪,来人伸手想要拿出来,可是张欣芮攥的很紧,就像是长在她手里的一部分无法拿出。玉簪湿漉漉的,珠花缝里还有未干的泪水。 来人也不强行拿出玉簪,只是在暗夜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张欣芮的脸,仿佛看不够一般,终于情不自禁的去抚摸,指尖颤颤抖抖。 “芮儿,你受苦了。”低低的嗓音夹着满满的无奈和爱恋。 人影一点点靠近,贴近张欣芮的脸颊轻轻一吻,然后移到那久违的双唇,深情碾转,蚀骨缠绵。 张欣芮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来到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漫天的桃花雨,就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很美很美。 她穿过桃林欢乐的跑着笑着,到了尽头,那里有一个人冲她温柔的笑着。 挺拔伟岸的身体,一身洁白的衣袍,眉目俊秀,尤其那笑容让她的心都化了。 她停了下来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人一步步走近,在她身前站定,伸手摸上她的脸颊带着簌簌的麻感,轻声道:“我是冥宇啊,我在这里等你呢,芮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冥宇?”张欣芮看着冥宇好一会儿,一大串零零碎碎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终于让她痛哭不止,一下子扑进冥宇的怀里,哭喊道:“冥宇,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真的好想你啊,每一天我好想和你去,可是我又舍不得我们的孩子,你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我以为我们的孩子就是你在冥冥之中带来的。冥宇……” 冥宇也紧紧搂着张欣芮:“芮儿,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好芮儿,不要难过,等你想我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了,你要保重,好好爱惜自己。” “冥宇,冥宇?” 看着冥宇的身体渐渐远去,张欣语失声哭喊,终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没有桃花林,没有桃花雨,也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冥宇。 脸上的泪痕还在唰唰的流淌,张欣芮痛苦的眯了一下眼睛,她多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多希望就那么一直被冥宇搂着,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冥宇……” 哭着哭着张欣芮突然停止了动作,猛地睁开眼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她不是在门边吗?怎么会回到床上的? 这么一想又不对了,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唇上有一个清清甜甜的味道,这味道是她所熟悉的,是……冥宇的。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有那一扇窗棂嵌着一条缝隙。 良久张欣芮不能回神,她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喃喃自语道:“冥宇,你是不是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 第二日张欣语和龙玄御早早来到了沐王府,还有白慕怀也来了。 饭桌上,刘香文兴奋的告诉大伙,这段时间王府的气氛有些霉气,需要冲冲喜,他们正打算商量看挑个黄道吉日,就给白慕怀和张欣雅成亲。 张欣雅羞怯的低头不语,白慕怀可开心极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终于不用再过和尚日子了,当时就一反常态谢了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好几遍,让众人一渡有了一个错觉,这白慕怀平时过清真寺生活的时候一定没少埋怨张青林夫妻俩。 一顿饭下来张欣语发现张欣芮很不好受的样子,即便是笑着也是牵强的笑,带着敷衍。 “芮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被提到名字,张欣芮猛地一怔,进而笑道:“没有,我挺好的呀。” 一夜未眠,加之怀孕,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哦!哪就好,多吃些菜。” 见她不愿说张欣语也不勉强,一连给她夹了半碗她平时爱吃的菜色。 夜云飞想了想,放下碗筷,恭敬的站了起来对张青林夫妻说道:“伯父,伯母,我喜欢芮儿,希望你们把她许配给我。我发誓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在坐的除了张欣芮都大感惊讶,随后也就感觉合情合理了,毕竟夜云飞一直想要取得张欣芮的芳心这是谁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 “这个嘛?”张青林有些为难,看了张欣芮一眼才道:“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这还是要听芮儿的意思。” “云飞是个痴情得好孩子,有他照顾你后半生我们也放心”刘香文接道,也看着张欣芮:“芮儿你怎么说?”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 “不,我不答应,我谁也不嫁”张欣芮斩钉截铁道。 要是在昨天张欣芮或许会出于感动或感激答应了,可是昨夜她见到了冥宇,她的心就又活了,她认为冥宇就在她的身边,哪怕是魂魄,要不然昨天把她抱上床的是谁?亲吻她的是谁? 如果冥宇现在真在边上看着,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嫁给别人,一定不希望自己去喊别人相公,去给别人暖床。 众人没有太大吃惊,芮儿对冥宇的感情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说变就变怕是不易。 夜云飞眼里闪过受伤,几乎是恳求了语气:“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只是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你和孩子,我会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那一天,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芮儿,要不你留给四师兄一个机会把,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的,而且……”张欣语犹豫着还是说了:“冥宇已经死了,他生前那么爱你,现在在天上他一定也希望你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希望你后半生过的快乐。” “他没死,冥宇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他没死。”张欣芮激动的站了起来,冲着一桌人大吼:“你们以后不要再说冥宇死了,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语罢,转身就奔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夜云飞率先追了出去,张欣芮还怀着孕,万一跑摔了可了不得。 张欣芮并没有跑回房间而是直接出了沐王府,一路往北,她看到有人追了出来,一个拐弯蹲在了暗处。 现在她不想听任何人的大道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思念着她的冥宇。 夜云飞从她的眼前跑了过去,接着是张欣语,龙玄御,张欣雅和白慕怀。他们都没有看到她。 看他们走远张欣芮缓缓走了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荒郊野外,这里人烟稀少够清净了吧。 她坐在一块还算平滑的石头上尽情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把压抑了这么久的思念同随着泪水宣泄,连她自己原来自己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小妹妹,你在哭什么呀?” 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乍然响起,张欣芮猛地抬头看去,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对着她垂涎三尺,一脸的兽欲。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 张欣芮本就性子率直,当下呵斥,本想给他们一点儿教训,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早已不那么灵活了,如果动手一定会伤害到孩子。 “走开?今天可是老天爷赐给哥俩这么一个大美人,不风流快活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心意?”一个男人恬不知耻道。 “哥,别废话了,上吧。” 另一个男人猥琐的手都已经按耐不住,敞开怀抱就要搂张欣芮。 张欣芮错过刚刚坐的石头,急忙着后退,男人扑了个空。 “我是沐王府的三小姐,你们别乱来,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张欣芮冷着脸威胁。 可是两个淫贼就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你是沐王府的小姐?你怎么不说你是当朝公主呢,沐王府的小姐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哭断肠?你当哥俩傻呀。” “我看她八成是和哪个野汉子通奸有了野种,现在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正好,你要是把哥俩伺候舒坦了,哥俩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张欣芮不知所措了,打又不能打,威胁他们又不信,这可怎么办,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一定不会让这两个禽兽碰自己一下,哪怕到不得已选择死亡。 看着两个淫贼一点儿点儿靠近,张欣芮退无可退,嗖的拔出头上的发簪就冲着自己的咽喉刺了下去。 “叮!” 张欣芮感觉手腕一痛,手指不知觉松开,发簪掉在了地上,有人用一颗石子打中她。 接着“嗖嗖嗖”连续十几个石子飞来打在两个淫贼的身上,疼得他们哇哇大叫。 “谁?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一个淫贼惊慌的掏出一把匕首比划在眼前,做的防备动作还有模有样的。 余光瞥了张欣芮一眼,便噌下子窜到她身边,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因为紧张,手也哆嗦,真划破了张欣芮脖颈的皮肤,渗出血来。 “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落在两个淫贼的眼前,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一袭白色的衣袍,头戴斗笠围纱,看不清他的容貌。 “放开她,我放你们一条狗命。”低沉的嗓音响起,却是刮骨寒刀。 这声音?张欣芮心头猛地一颤,顿时热泪盈眶,想要说话却发出出声音。只在嗓子眼儿呢喃着一个名字:冥宇!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淫贼满头虚汗,说话也开始结巴。 “那你想如何?” 如何?淫贼努力想着对自己有利的逃跑办法,最后冲着自个儿兄弟道:“虎子,把你的匕首给他。” 那个叫虎子的淫贼听话的拿出匕首,因为不敢上前就扔在了他的脚下。 “在你自己的胸口戳一个窟窿,等我们确定你追不上我们了,我就放了这女人。” 僵持不下,白袍男子弯腰捡起了匕首,锋利的刀锋有些晃眼,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呆愣着掉眼泪的张欣芮,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不要,” 张欣芮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管不顾,低头救咬了淫贼的手腕,力道大的她都感觉嘴里溢满了血腥。她告诉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让他再从自己的眼前死去。 淫贼吃痛,条件反射的松了手,尽管匕首掉落在地上,还是在张欣芮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趁着这个机会,冥宇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直直插进淫贼的心口,穿了过去,那淫贼一命呜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叫虎子的淫贼大惊失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可是白袍男人就像是从冰冷的水库里出来的一般,浑身冒着寒气,经过时旋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啊~” 这一脚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量,反正人是看不见了。 他大步跑到张欣芮身边,查看她脖子的伤口,还好只是破皮,不深,掏出药粉轻轻的撒在上面,然后从袍子上扯下一根布条包扎好。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非常轻柔,就好像生怕再弄疼了她,其实张欣芮哪里还能感觉到疼,她的目光一瞬都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 “冥宇~” 男人的手一顿,霍然退出多远,淡淡道:“我不是冥宇,你认错人了。我走了,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很危险。” 男人转身就走,张欣芮急了,哭喊着:“你是冥宇,你是冥宇,如果你不是他,你怎么会有他的声音?如果你不是他,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如果你不是他,你怎么会为了我情愿刺伤自己?如果你不是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真的不是他,后会无期。” 男人脚步停顿得瞬间又迈了出去,他走的很快,仿佛多待一刻都不行似的。 “好,既然你不是他,那他就是死了,那我现在就下去找他。” 这一声绝望的喝喊成功的让男人停止了前行,霍然转身就见张欣芮真的拿起地上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瞬间疾风一动,她的手腕就被抓了住。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没看到吗?我要去找我的男人,我没有办法再一个人活着,我想他。” “……” 男人松了手,沉默半晌,才轻声道:“他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这样他怎么安心?” 张欣芮措不及防的掀掉男人的斗笠,展现在眼前的脸顿时让她一惊,左脸上一条狰狞的伤疤从嘴角延伸到眼角下方,恐怖非常。可这脸真的是……冥宇。 冥宇眼神有些慌乱,转念一想也许这样让她死心也挺好的,便不再闪躲。 “你看到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冥宇了。” 张欣芮惊愕过后就是满心的疼痛,伸手轻轻抚上那疤痕,止不住的泪水簇簇掉落。 “你还是我的冥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冥宇。” 冥宇有些诧异:“你不害怕吗?” “你是我男人,我爱你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怕?” “芮儿……” 张欣芮伸手点住他的双唇,不让他说话,笑着道:“我感谢老天爷把你送了回来,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过,冥宇,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呀。” 孩子?冥宇下意识的朝着张欣芮的腹部看去,那里果然隆起了很多,那里住着他们的孩子。 “芮儿,是我让你受苦了。” “嗯,我是很苦,都是因为想你,所以请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冥宇。” 冥宇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有芮儿的日子他过的也不好受,现在这样他就更加舍不得芮儿和他们的孩子了。 深情的对视仿佛说尽了甜言蜜语,冥宇的脸覆了过来,两唇相撞的那一刻张欣芮轻轻闭上双眸,用心去感受彼此的热情,彼此的爱恋,彼此的真心……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 张欣语等人找了很多地方也没看到张欣芮的人影,最后找来了这里,正好冥宇扶着张欣芮也要往回走。 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大家都很吃惊。 “属下参见王爷,王妃!”冥宇上前跪在龙玄御和张欣语的跟前。 张欣语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龙玄御上去拉起冥宇,激动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冥宇,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当初从悬崖上掉落下来属下正好挂在一棵树上,因为体力不支就晕了过去,昏迷了月余醒来后发现是一个农夫救了属下,可是属下的内伤外伤都太严重无法行走,修养了很长时间才得意恢复,然后属下就回来了。”冥宇如实回道。 龙玄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天爷也真是眷顾我们芮儿,总算不用入骨相思了”张欣语上来取笑道:“你都不知道你把我们芮儿害的有多惨。” “是我对不起芮儿。”冥宇愧疚道。 再看张欣芮哪里还有什么凄惨的样子,满脸的都是甜甜蜜蜜的。 被人忽略的夜云飞绝望的后退几步,心里百感交集,那小子没死,他又回来了,这说明他和芮儿再也不可能了,这样也好,芮儿幸福了,自己也该死了心了。 回去后,冥宇的出现吓了大家一跳,没一会儿也就都能接受了,张欣语软磨硬泡玉凌峰,非得让他拿出当初给自己治脸的神药,甚至还威胁他不拿出来就向大家暴露他最大的秘密。 玉凌峰惊诧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怕她突然跑出去乱说话,只好无奈的妥协。 不过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作为师父让徒弟占了便宜还得了,于是他就和张欣语做了一笔交易,反正秘密她是知道了,不如拉她下水。 张欣语表示乐见其成,然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三日后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南宫无痕,夜云飞和玉紫烟决定一起去闯荡江湖,游遍大江南北,到外面去见见世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家心中都有数,就随着他们去了。 可就是这时当初武林大会被南宫无痕亲嘴的林静找上门来,说是听说西门寻已经死了,她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找南宫无痕对自己负责。然后就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南宫无痕。 最后南宫无痕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撒丫子就跑了,这林静也是神通广大,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上去,就在后面穷追不舍,好多天也没有回来。 夜云飞和玉紫烟等不到他们亲爱的三师兄,就决定两个人抱团离开,相互搀扶着舔伤,一起去游遍天下。 接下来的日子,张欣语着了魔似的动不动就进宫,动不动就回娘家,龙玄御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问了她也不说,整天的神神秘秘。 冥宇的脸伤好了,变得和以前一样俊美,张欣语和龙玄御商量着不让冥宇再做下人,就在龙玄烨那里给他请了一个三品的武官当,这样也能配得上沐王府的门面。 但是应冥宇要求他还是暗潮的一份子,龙玄御欣然答应。对于这份恩情冥宇和张欣芮都感激在心。 张欣雅和张欣芮在同一天出嫁,此等喜庆,不只是府邸请了宴客,就是京都城最大的酒楼摆了三天的流水宴,据听说酒楼是沐王府三小姐张欣芮的一个朋友出的,因为不能到场为了表达祝福。真是相当大的手笔,也让人感叹三小姐的福气。 张欣芮和冥宇一笑而之,他们都知道夜云飞的心意,想来他也是放下了,真心的祝福他们呢。 又过了半月 龙玄御下朝回来,发现张欣语还在睡觉,眉间一抹担忧。 最近她嗜睡了很多,明明晚上的运动量都减少了许多给她睡觉,可是她还是跟睡不够似的,白天还要午睡很长时间。 莫不是她又中毒了?龙玄御突然心头直跳,紧着跑过去呼唤:“语儿?语儿?” “嗯?别吵,我再睡一会儿。” 张欣语嘟囔着没有睁眼,语气却是极不情愿的。 龙玄御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她穿好了外衣,然后一溜烟出了王府。 “我们干嘛去?” 马车里张欣语靠在龙玄御的胸前,像一只懒猫般腻着,语气浑然无力。 龙玄御抚着她的头发,眼底一抹散不开的忧愁:“我们去看看岳父岳母和师父。” “哦!”这边说着就又进入了梦乡。 进了沐王府,张欣语萎靡不振的窝在椅子里,反正也是在家里都没有人挑她。 “师父,语儿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很嗜睡,您给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龙玄御道。 要说这都一个月了,玉凌峰竟然还没有回到擎天谷去,一直住在沐王府,以前他最讨厌在外面待的太久,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玉凌峰捻起张欣语的手腕,一会儿便笑意盈盈。 “表哥,语儿没事吧?”赛傲雪也问道。 张欣语不满的撅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多了些,龙玄御总能大惊小怪。” “你是有事,而且事情还不小”玉凌峰颇为严肃道。 “什么事?语儿怎么了”龙玄御感觉头发根儿都立了起来。 “是啊是啊,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眼看着赛傲雪又要哭了,玉凌峰再不敢卖关子,笑道:“她要做娘亲了,嗜睡是怀孕的一种症状。” 众人呆愣一瞬,然后一同喜笑颜开,龙玄御甚至激动的抱着张欣语就亲了一口。终于有儿子抱了。 其他人都自觉的别来视线,张欣语羞囧的捶了龙玄御一拳。 “语儿,你开心吗?”龙玄御兴奋的问。 心房被填的满满,张欣语幸福的点点头。 这以后龙玄御简直把张欣语当成了祖宗供着,不敢忤逆,不敢惹生气,她说鲜花是臭的他就不说是香的。这让张欣语见识到了贤王大人的节操到底可以掉到什么程度。 不过,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五年后 夜云飞和玉紫烟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到了大漠,那里的民风很纯朴,晚上天空的月亮很大,白天地上的牛羊很多,他们打算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 字里行间都是豁达,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暧昧意思,让张欣语揣测连连,难道表妹和四师兄日久生情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真好! 南宫无痕也回来了,林静锲而不舍的精神还真是令人佩服,不过看样子她要打动三师兄还需要继续努力呀。 要说大事就是三年前静太妃去大普寺静修,夜里突然走水,静太妃葬身其中。同一年擎天谷谷主玉凌峰娶了一位美貌的谷主夫人。 蓝宇国先皇云景睿宣告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云缺月,自己跑去民间享清福,青柠三年前诞下皇子,一年前又生了一个公主,举国欢庆。 至于血魔教还是一样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不过再也没有做过血染满门的事,因为现在武林盟主可是会给他们好看的。而且血魔教教主冷清秋对盟主唯命是从,事事一马当先,说起血魔教闻风丧胆的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江湖小人。 而今,贤王府的世子四岁了,生的白白胖胖,聪明可爱,除了被沐王府那边接过去玩耍几日,回来就是粘着龙玄御不下身。让他亲爱的父王想要和娘子亲亲都找不到机会。 这天,张欣语正在书房看一本医书,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了住,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道:“娘子,为什么你风风光光当着武林盟主,我却要当超级奶爸?” 和张欣语这个外来生物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知道了很多来自现代的词语,比如超级奶爸就是其中一个。 张欣语莞尔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调侃道:“不是你说的,凡是和你抢女人的男人,就是亲儿子也不能纵容吗?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你看平时你都不让我抱儿子,所以搞得现在儿子不和我亲近了,我还一肚子委屈呢。” “那我也是嫉妒嘛,你知道以前每次看他吃奶我都想掐他的小嘴,那里是我的专属。” “……流氓!” 张欣语懒得理他,明明都成亲好几年了,可是他每天晚上还猴急的像新婚燕尔似的,真是不能理解。 龙玄御的一只手欲行不轨,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素手打了下去,没好气道:“大白天的别闹,乖啦,晚上娘子喂饱你。” “你说真的?那今晚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张欣语泄了气,这男人在家里和在外面简直天差地别。 “那也是晚上的事,现在来点福利行不行?” 张欣语刚欲说话,门口一个圆圆的小鬼就颠颠跑了过来,拽着她的裙摆,扬起小脑袋一脸委屈:“母妃母妃,宝宝也要母妃喂饱宝宝,也要来点儿福利。” “……” 张欣语语塞,脸上挂了个大大囧,这小子偷听哦,以为他们在说好吃的。 龙玄御黑了脸,一座五指山覆在亲儿子脸上,恶狠狠道:“走蛋,没你的份儿。” 小鬼不甘示弱:“为什么没有宝宝的份儿,父王和母妃是想饿死宝宝对不对?” “……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啊。” “不要,就要母妃的好吃的。” “你母妃没有好吃的。” “父王骗宝宝,宝宝明明听到母妃说喂饱父王的,父王还要来点福利,福利一定就是好吃的。” “你听错了,以后不许偷听父王和母妃讲话” “不行,不听怎么知道母妃给父王好吃的?” “……” 父子俩一大一小掐起架来,乐此不彼,张欣语看着他们轻笑,心里面满满的。 她想,现在的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大结局) 感谢亲爱的们不变的支持哦,秀儿爱你们,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